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urgly (陋),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影月剑都卷二1-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5月25日10:00:10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一章 梦回千转
----------------------------------------------------------------------------
----
朦胧……。
在隐隐约约的看不清中,有着多条的人影在闪动,远远近近,大大小小,反复地印刻在
眼前。
一张慈爱的女性面容,最清晰地刻在面前,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慈祥、温
暖,似乎给了自己一种振奋的力量。好温暖,就像母亲一样的温暖。
一个娇小的少女,甜美的声音始终回荡在脑海中,“大哥哥!大哥哥!”
大哥哥?大哥哥是谁?
可是为什么这个少女的面容在眼里看来,也是那么的熟悉,而且还是那么的亲切,面上
泛着的一丝始终寓着愁意的淡笑,总让自己生起了一种呵护的感觉。突然间,好想把她
拥入怀中,好好地安慰她。
再深,再深,再往下掉………
最深最深的地方,隐约地飘起了一条俏立的身影。似乎面容总是看不清,只是那么冷然
而孤立地站着。
转身,转身,似乎终于能看见一点她得的面容了。
冷若冰霜的面容,却仍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好熟悉,但却又更陌生。
再下来,再往下陷,陷,陷……
“啊啊啊……”挺直起上身,从床上直挺挺坐了起来,为什么接连着几天都做着同一个
怪梦,好奇怪,但又好熟悉。
惊呼声并没有打搅其他人的平静,平板板地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来这奇怪的梦,心
下不禁泛出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八十七号!”冷冰的话语终于打破了他的思考。
没有名字,只有数字,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宿命。在记忆中,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群
孤儿,是由于主人的仁慈,才将这群可怜人予于收容,给他们以生命,并传授他们武功
,因此,他们的生命,就属于主人,也只能属于主人,为主人而死,就是他们的最终目
的。
而他,数字的代号就是——八十七号!
“主人、命你立时前往大殿。”冰冷无情的声音,宣布着他下一步的动向。
深吸一口气,兴奋的感觉在胸中升起。他知道,这代表着即将为主人而服务的时候又到
了。为主人而服务,在他们眼里看来,是一项再也神圣不过的使命了,能为主人而死,
这无疑是一种光荣。
不理会他人羡慕的眼光,他径自地踏进大殿。热血在心头澎湃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任
务,但他已经决定好了将要尽力以一切力量包括生命在内去完成。方才不辜负主人的希
望。
偌大一个大殿,除了主人和主人的那位贵宾“林先生”之外,就只有他和四十五号的存
在。
他轻蔑地望了四十五号一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让四十五号也进来。在他们当中
,没有朋友,只有竟争,因此彼此之间相轻,甚至引起冲突,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就
连主人也知道,不过他却从来不制止。用他的话来说,这样一来,反而有利于他们的相
互竟争。
不过他还是瞧不起四十五号。好象在半年前学习魔武术开始时他们重新编号,是以武功
从高到低排列的,因此他排名八十七号,武功确实也不高。但在这半年来“林先生”的
指导下魔武双修,他自觉对这种修练方式很是喜欢和适应,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已大进。
自恃认为已可排进前十五名了,至于四十五号,他早已不放在眼里了。
四十五号显然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翻起白眼,对他不理不睬。不友好的气氛,充斥在
两人之间。
主人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敌意。“听着,现在我有一个任务需要一个人去做。我认为
你们两人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究竟是哪一个我还无法决定。因为我在比较了你们两人的
资料之后,觉得都很合适,所以一时有些为难,你们自己来告诉我,应该选哪一个去?
”
话声刚落,四十五号就闪身而出。“属下自认为最适合如此大任,请主人赐我使命。为
证明属下的能力,属下敢请与八十七号一战!”他把八十七号念得特别重,语声中充满
了不屑。八十七号?还差得远呢?
八十七号只是在心中冷笑。早在主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已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是要他们
自相残杀。也许这个说法有点不妥当,因为四十五号和他并没什么交情。看来主人是常
用这种手段来提升属下了。想到这里也不禁一阵心寒。不过他再大胆也不敢怀疑主人,
而且他也既然看四十五号不惯,何妨送他上西天呢?
慢慢地移步而出,冷笑道:“放马过来吧!”
眼角的斜光一扫,那位神秘的“林先生”尚是木无表情,但主人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得意
的狞笑,那种笑容,直可令人不寒而栗。
心下微微一颤,然而就在这心神一分之间,四十五号已全力攻出,抢占了先机。
魔武力运至极至,手心蓝光一闪,一只带着蓝光的大手印已自远处遥摇结至。尚在远处
,就可以感觉到手心磁力所蕴的强裂雷电之力。
一时之间,简直呼吸都可以为之暂停。
※ ※ ※
面对几乎将人压得憋不过气来的强大气势,八十七号嘴角边只是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冷
冷而神秘的微笑。似乎对正在面前的死亡威胁毫不关心,连手印已结至眼前了都没有躲
一躲或硬接的打算。只是悠然地站在那里,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并不是将要发生在
自己身上的事。
秃顶老者心中暗叹一声,只此眼前一点,便已可预知两人交手的胜负了。八十七号处阵
不惊,平淡自若,只此一点看来,已具有了未来绝顶高手的风范。反观四十五号,情绪
太容易激动化了,这正是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所忌惮的。其实,经过这半年来的观察,
他早已就分出两人的高下了。刚开始时,四十五号的基础远在八十七号之上,因此一直
领先于他。但在接触新的武学和魔法时,八十七号无论是哪一方面都远超跃于死十五号
之上,因此位置的赶超是早已可以预见的。
在手印所带的电光快要印上八十七号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流风,仿佛是有大力在后面一
扯,硬生生将八十七号从地面拉至空中,如同一只标枪一般,往后劲射而去。恰好在那
一刹那摆脱了电光所控制的范围。
四十五号哪里肯放,体内真气运转至极至,在半途生生将力道转移,划出一道漂亮的弧
线,速度更是数倍的加快,同时电光大盛,铺天盖地卷向另一个方向的八十七号。
这次无论怎么看来,八十七号是再也摆脱不过了。因为才使风系魔法在空中飘浮转移,
不可能在另一刹那间再次使出。(当然,这是火侯与功力的的问题)而四十五号这次一
击,速度也提升了好几倍,而且力道气势也相应提升,所以如果再想转移逃出,无疑是
自动陷于被动的陷境。
而且八十七号根本也就没有打算再做逃避,身形还未站稳,一层薄薄而朦胧的水墙就在
他面前展开。
水,是天下至柔之物,也是天下至刚之物。
尽管电手印还是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这一层看似薄薄无力的水墙。但力道却已经明显衰退
了大半,剩下的对躲在水墙后且严阵已待的八十七号来说,不但已构不成任何威胁,而
且还是个软柿子。
八十七号这次没有用太大的力量就击溃了袭至的强弩之末,看着不远处因攻击无效反而
吃了个大亏的四十五号,脸上不禁又不自觉地溢出半丝笑意。
这对于四十五号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耻辱!自己的连番攻击不仅对八十七号没有造成
任何伤害,反而自己还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在主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心下大怒,但却
也有微微的欢喜。
喜的乃是因为八十七号的两次防守,风移和水墙,都是用的纯粹性质的魔法。而对于魔
武者来说,魔法只是辅助进攻的力量,并不是主要的手段。魔武者也不是专门以修练魔
法为主的,因此魔法力也不会太强。像八十七号那样,两次使用纯粹性质的魔法,加上
本身火侯也不够,魔法力可能已经损失大半了。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果然不出所料,对面的对手脸上在极短的时间内,脸上闪过了一丝朦朦的苍白色,这对
于魔武者和魔法师来说,正是敲响了魔力不够的警钟。尽管对手掩饰得再好,但又怎能
瞒过四十五号这有心人的眼睛呢?
很好地掩饰着心中的狂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因刚才受挫而受了内伤的无力模样。八十
七号果然中计,以为自己已真受了内伤,加上他自己魔力消耗过度,想要速战速决,因
此一反刚才的被动,改为了主动进攻。
砰!砰!砰!气劲连续撞击之下,四十五号果然连吃亏。八十七号越战越勇,完全控制
了场上的主动权。而四十五号却一再被逼得后退,呈现出后力不支的现象。
在八十七号准备发出最后一击,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却不经意间,发现四十五号微眯
的瞳孔内,闪过一丝不易为人查觉的笑意。
中计了!这个念头刚转起,才发现已经来得迟了。排山倒海的气劲在一瞬间全部爆发。
人体,从高高的半空下死板板地跌下,扑起了一地的灰尘。
战斗结束了?
四十五号略带点自得,站在大厅的中央,等待着主子的宣判与表扬,眼中的笑意,终于
全部裂开。
秃顶老者长长地出了口气,问了一句奇怪的话:“战斗结束了?”
四十五号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战斗结束了!在现
在!”
不可能!四十五号恐惧地准备转过身,却看见自己的胸口,泛出大朵的血花,然后才感
觉到痛。最后,缓缓地倒下了。那最后的眼神,竟是带着一丝无奈,与不服!
秃顶老者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下失去生命的尸体,“在战斗中,有很多时候并不是完全取
决与武功,头脑,在某个时候,头脑的功能,更超过了武功的运用。而你,就是输在这
一环上。”末了,才转向站起身的八十七号,道:“明明你的武功高过他,却为什么要
用诈死这种不光采的手段取胜呢?”
八十七号懒洋洋道:“虽然我自信能赢他,但那也一定是很麻烦的事,打得辛苦,何苦
呢?不如省点力。可笑他还以为自己反占上风,却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被我牵着鼻子
走。”
秃顶老者默然,也许这样的人,才是他,不,是主子想要的人吧!如果这一批的都像此
人的话,主子的大业,却又何愁不成呢?
一笑道,“八十七号,你做得很好。看来这次的计划,是非你莫属了。”
八十七号一弯身,“全靠主人提拔。”
秃顶老者脸上现出一种诡异的表情。“在你去之前,我将要完成以前对你的承诺,要赏
赐给你一件东西。”
八十七号一阵迷惑,主人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过承诺了。但心念一转之下,却又不去想它
了。
秃顶老者轻轻三击掌,一条淡淡的人影顿时现身殿外。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二章 云淡风清
----------------------------------------------------------------------------
----
当身形完全清晰后,出现在大殿的竟是一名淡装丽人。看起来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甚
是年青,起伏的曲线和清秀的面容,自然间还带了一点妩媚的气质。这一切,都显示出
她的天生丽质,的是一代尤物。
丽人盈盈拜倒在大殿,“属下盼情见过主人。”
秃顶老者微微点头,示意淡装丽人起身来。
八十七号心中一奇,要知道他在此一直以来所见的女性,都是以奴婢自称的。而这名淡
装丽人却以属下自称。而且一般人包括自己这些死士都是以数字作为代号,而这名丽人
却还拥有自己的基本称呼。光是这一个称呼,就可以引起很多联想了。至少,可以看出
,这名丽人的身份绝对不低。
如果,在先前一位聪明的少年看来,也许他就能够明白了那些失踪的女性武者的下落了
吧。只是可惜的是,目前他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谈去想及其他事情了。
秃顶老者嘿了一声道:“盼情,八十七号,你们先互相见过吧。”
获得主人的允许后,两人此时才敢彼此打量起对方来。因为两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
,所以很难想从表情或目光里看出些什么来。不过,由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看得
出两人至少彼此之间并不讨厌。
秃顶老者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嘴角泛出一丝邪笑道:“你们可知道我把你们一起叫来
有什么目的吗?”
两人茫然地摇了摇头。
秃顶老者干笑道:“从今日起,你们俩就是夫妻了!”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把两人都打得楞在原地不动了。过了许久,淡装丽人才试探
性问道:“主人,您的意思是,是——”
秃顶老者邪邪一笑道:“我先前说过有一项任务要你们去完成,而这项任务最好以夫妻
的身份作为掩饰,所以——”
八十七号恍然大悟道:“原来您要我们假扮成夫妻去执行任务。”
秃顶老者摇头道:“不是假扮!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从今日起,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
了。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在日常生活中被别人看出破绽。”
八十七号吞了一口口水道:“用不着这样吧,我想我们一定可以把任务完成得很好的。
至于这,我们——”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淡装丽人,只见她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任何感情
的波动。
秃顶老者脸一板,冷哼道:“你们连性命也是属于我的,更何况其他的。你有什么资格
来做反对或赞同的意见。”
这一席话说得八十七号冷汗直流,连忙伏倒在地,诚惶诚恐道:“主人恕罪,属下知错
了,还请主人原谅。以后主人的一切命令,属下再也不敢有任何质疑了。”
秃顶老者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从今天起,你们以前的一切名字将成为过去。我
将赐给你们一个新的名字。盼情,你就叫作云淡。八十七号,你就叫作风清。云淡风清
,好好好,正是天生一对!”
盼情与八十七号,不对,应该说是云淡与风清伏倒在地,齐声道:“谢主人赐名,谢主
人赐婚!”
“哈哈哈哈!”秃顶老者放肆地大笑着。只有那名黄袍人“林先生”,一直保持着自己
的沉默,从头至尾,未发过一言。
洞房花烛夜,本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但由于自身所处的环境,在秃顶老者眼里看
来,他的一句话,就胜过了什么凡礼俗节,因此,风清作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成亲
,竟然会是这样的冷淡。这在云淡看来,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有任何的庆祝,更没有丝毫的热闹,只有一件事,把新郎与新娘送进洞房,就此结束
了。完全没有喜庆的气氛,倒宁可以说是冰冷无情。不过所幸的是,新郎新娘彼此间并
没有相互看不顺眼。至少,在他们的眼里看来,对方并不难看,也不惹自己讨厌。所以
这才没有在喜庆的日子沾上一点点的悲哀。
风清痴痴地,傻傻地望着自己的新娘,平时聪明至斯的他在此时竟也只有愚蠢的份了。
这是他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女子,一个可以完全属于自己的女子。此时的心情,是怎样
的复杂呢?
在云淡心中,更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了。很有可能的是,当她的神智恢复清醒后,在了解
了这一段荒唐的往事后,说不定会挥剑斩了风清后,再自己自杀吧!也许,这才是秃顶
老者的真正目的!但是此时,由于记忆的封印,她也只是像平常的女子一样,含羞地垂
着头颈。
一时间,千百个念头在风清的心头打着转,但对着红烛下娇美的云淡,却全部飞向了九
霄云外。一时心神荡漾,不能自持。
这段奇特的姻缘,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是否将会开花结果?以后属于他们自己的明
天,会有出头的一日吗?这些,也都不是云淡与风清所能了解的了。假如日后记忆恢复
后,他们将会怎样对待这份孽缘呢?
这些遥远的未来,似乎对于眼前的二人是没有意义了。他们自己的幸福,也许就在今朝
的把握,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 ※ ※
仅在第二天清晨,这对奴隶夫妇便早早的被他们的主人催上了行程。离开了他们自以为
很是亲密和怀念的地方。尤其是临走之前这对夫妇尚对秃顶老者的恭敬和感激,直是让
明白内情的人看起来很是有些茫然与不解。
就这样,这对奇特的夫妇终于离开了他们所隶属的地方,踏上了自由的行程,也从此走
上了死亡的征途。
在寂静的大殿,只剩下秃顶老者和黄袍人两个人的时候。黄袍人平时一向的沉默不语才
会被打破。
“你究竟存的是什么想法,竟然把盼情给了那个小子!要知道若论资色,她可是这些女
人中最美的一个。”
秃顶老者神秘一笑道:“怎么,你对她还有兴趣吗?看来你可能已经碰过她了。”
黄袍人哼了一声道:“别把其他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我一向不近女色,你应该知道得很
清楚。我只是觉得她应该还会有更好的用途。”
秃顶老者哦了一声,带点惋惜的语气。“这样啊,倒是便宜了那小子。她倒还是个处子
呢!”
黄袍人冷冷道:“你究竟打得是什么算盘?竟然让那两个小辈去做那件事。你明知道是
不可能成功的。那种地方如果那么容易就进得去的话。主上养我们这群人来作什么?”
秃顶老者舒服地靠着椅子上,闭上双目养神。“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他们成功,更不
可能指望他们有任何建树。他们只不过是我试探用的棋子,扔出去搅一下局用的。”
黄袍人一挑双眉,“哦!”
秃顶老者一撑椅子,立起身子来。“你可知道盼情的过去是什么人吗?”
黄袍人不语,他知道秃顶老者自然会说。
“她就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想来你以前也听过她的名字吧!”
黄袍人兀地立起身来,一反平日的冷静,“你,你怎么竟敢如此?你可知道南宫世家在
武林和朝中的势力。尤其这南宫大小姐在南宫世家的地位。”
秃顶来者叹息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一直不敢碰她。但你想我该怎么办?她
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跑进了孤云山庄来,难道我能容许她全身而出泄露我们的秘密吗?我
也只有抹去她的记忆,将她封在山庄里面。”
黄袍人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如果早知道她的身份,我就不会帮你封印她的记忆了。”
秃顶老者皱了皱雪白的长眉道:“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南宫世家就把你吓住了。这可不
像平时的你呀。”
黄袍人哼了一声:“南宫世家就是和主上也有很密切的来往。连主上也要对南宫世家客
气一二。你,你不但捉住南宫世家的的大小姐,还封印了她的记忆。甚至还随便把她给
了一个身份低下的人。要是被南宫世家的人知道了,我看主上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秃顶老者一整脸色,“我的每一份努力,都是在为主上而做。主上应该知道,我是永远
对他忠心的奴仆。对我该怎么办,是主上的事,用不着你为我操心。”
一转话题道:“你可知道那个八十七号是什么来历?”
黄袍人情绪还没转过来,冷冷道:“谁知道?”
秃顶老者也不介意黄袍人的情绪。“据我调查,这人也是不简单啦。他竟是昔年斩武堂
的李萱芬的儿子。而且还卷入到《武神经》事件,现在被各方势力追捕。别的不说,他
进庄后,我就发现了不少可疑的人在山庄附近躲躲闪闪的。好小子,还给我们山庄带来
了不少麻烦啦!”
黄袍人此时已缓缓回到椅子处坐下了。此时却眼睛一亮。“李萱芬?《武神经》?你,
你找到《武神经》了?”
秃顶老者摇了摇头,“看来《武神经》并不在这小子手中。我用搜魂大法搜遍他的记忆
,也没找到有关《武神经》的任何记忆。唉!”
黄袍人眼睛仍在闪着光。“这《武神经》可是主上要的东西。要是我们能找到,那可是
大功一件了。”
秃顶老者遗憾地摇了摇头。“《武神经》就不说了!看来从这小子身上是没什么指望了
。不过对于我的杰作嘛,嘿嘿!你应该知道昔年南宫世家上两代家主南宫无乐就是死在
断情老人手中。所以,嘿嘿,这对夫妇的境遇看起来不会太好过啊!”
黄袍人冷冷道:“你也兀歹毒了点。尤其是当这对夫妇神智清醒后,想起他们以前的一
切时,那才是最精彩的好戏吧!无论是上辈恩怨,还是现在侮辱南宫大小姐的事情,那
小子可是稳死定了。”
秃顶老者脸上返起得意的光芒。“不不不!这还不是最精彩的。你可又想想昨日死掉的
那四十五号的身份。哈哈!同伴相残本来就很惨了。而且沙翎奇死后,我只要把他死在
那小子手上的消息放出去。魔教的人就会源源而来。到时候,魔教与南宫世家争着杀人
。不愁不把李萱芬引出来。”
黄袍人打断了他的话头。“而且虽然斩武堂已散。但斩武七弟子之间还是或多或少有一
点联系。据说如今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黑芒’就是斩武七弟子中的鹿钟昊所创。这样
一来,魔教、南宫世家、‘黑芒’全部卷入这场旋涡,必定将天下再次搅得摇摇欲坠。
这就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秃顶老者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说得正是我的计划。不过你还是漏掉了一点。
这位南宫大小姐乃是名门三大美女之一,其追求者不计其数。而且她的未婚夫乃是潮海
兵团军团长丘然无明之子丘然长生,丘然家恐怕这个绿帽子也不会甘心戴下去吧!多了
朝中势力的加入,这场游戏将会玩得更有趣。”
黄袍人叹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主上。但风云四起时,对主上难道会有很大的好处
吗?”
秃顶老者眼中射出狂热的光芒。“不错!纷纷乱世,将更有利于主上的发展。对主上未
来的问鼎天下将更有帮助!”
黄袍人嘴角微微一动。“谁说主上有问鼎天下的雄心?”
秃顶老者嘿了一声,“主上训练这群魔武者,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有有了魔武者这堪称
大陆最强的兵力,才有可能对抗华亚的同是魔武者的‘暗黑之旅’。”
黄袍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荒谬!你认为就凭你手下这区区百余人的魔武者新军,能
够对抗华亚的久经战场的五万‘暗黑之旅’吗?可笑!可笑!再说,就算对付得了华亚
。但其他人怎么办?华亚、蓝天化虽然失踪已久,但和珊娜丽莎一样同是中央的坚定支
持者。光是这三军加起来,就可以接近帝国兵力全部战斗力的一半。还有摇摆不定的徐
君,从不卖人帐的伊达正航,就是主上的死对头那个女人我们就不一定对付得了。主上
此时想要问鼎天下。时机可还不够成熟呢 !”
秃顶老者此时也有点清醒了,黯然道:“那么主上是否有过问鼎天下的打算呢?”
黄袍人将目光投向殿外的幽远。“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许连主上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吧!此时的天下大势,又有谁能料得准,说得清。更敢去把握呢?”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三章 狭路相逢
----------------------------------------------------------------------------
----
一座华丽的马车在一家气派颇为不错的酒楼前停下了。帘子掀开,一名锦衣少年搀着一
名绿衣丽人,慢步移下马车来。看亲密的程度,似乎是一对夫妻。男的英气,女的容光
照人,加上打扮似富家子弟,不知羡煞了多少路观者。
这对夫妇自然就是云淡风清了。在离开孤云山庄之后,风清就首先考虑到了改装的问题
。因为要依照主人的意思进入某个地方去,总不可能就凭眼下这副身份混进去吧!风清
最开始是想到改装成平民夫妇,但云淡的绝世容光和高雅的气质却不是一般平民所能有
的。所以到了最后,风清也只有想到改装成外出游玩的名门夫妇,至少这样看起来也相
像一些。
踏上酒楼,自有趋炎附势的小二急忙上前来迎接。风清向四周不经意地扫了一圈,感觉
到在周围,有一双灼热的眼神正大胆地注视着他们。当风清微笑着迎向那双眼睛的金发
主人时,那双眼睛却已经缩了回去,它的主人已经在自顾自地喝着酒。
盖雷克心中甚是诧异。上次在云萝城外因受黑衣青年狙击而失去了那两人的踪迹,加上
姬清月又是有意的摆脱他,所以他一直未能追上众人。在疯狂地四处寻找不获之后,才
从消息网传来首要目标出现在开玛的信息。但当他急急忙忙赶到开玛时,目标却已经落
进了孤云山庄的黑手。
老实说,对于孤云山庄的所为,盖雷克早就从消息网中了解到了。但他也清楚山庄背后
的靠山,在主子没有下令之前,自己是不敢轻启战端的。不过前去探路的事倒是有过的
,蒙面潜入山庄,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秃顶老者至少在隐藏踪迹这方面很好。他只给他
想让看的人看到事情。所以盖雷克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反倒是在离开之时受到了伏击,
吃了一点小亏。
正在郁闷的时候,却看到了目标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怎么能不一惊呢?但转念一想:凭
着那些人的手段,看来《武神经》多半是落到他们手里了。想到这里,又不禁有些黯然
。
但真正让他吃惊的,却是目标身边那个女的。他久在帝都,自然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谁。
本来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而且看起来她和目标的关系似
乎还十分的亲密,甚至看起来还是不是一般的亲密。这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代表南宫
世家竟然会插入这次事件,但却又不像。因为南宫世家的人一向乖觉,他们应该懂得卷
入这场旋涡对他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是这两人的亲密态度,却又怎么解释呢?
一想到这个女人以前对男人的高傲,再和眼前的对比,盖雷克自己都有些怀疑眼睛是否
出了问题了。
但更重要的是,一旦她的未婚夫家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又会激起多大的影响
呢?那可真是很难说了。
咦!不对呀,无论是南宫世家,还是那个女人本身,似乎都不应该这样没脑子,没道理
的呀。
盖雷克越想越不对,忍不住又转头偷窥了一眼。他相信自己这一偷窥,那小子发没发现
不清楚,至少那个女人是应该可以感觉得到的。但她却一直没有动静,而且自己以前还
是和她有一面之缘,现在居然装着不认识,心机可真是深沉啊!
按理说,自己和那小子在长街那一夜也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是自己害得他差点掉了命
,他应该对自己印象深刻才对,不过现在……
盖雷克心下几度转之后,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但当下仍是沉住气,不动声色,按兵
不动地遥望着那对神秘的男女。
不过似乎那对男女并没有把盖雷克放在心上,径自谈笑晏晏。不时还靠近到一起,低声
笑说着私语。神态越见亲密,连盖雷克都有些深深嫉妒起来。
却在这时,一行人正走上楼来。当头一人,端地是名美男子,紫服蓝发,风度翩翩。
盖雷克心中一动:原来是他!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 ※
蓝发人上楼后目光一扫,先是看到了盖雷克,微一愕,但随即点头示意了一下。但目光
一转,看到另一侧的云淡风清夫妇,面上不由浮出了惊讶的表情。本欲坐下的身子一转
,走向了风清那一桌去。
至于蓝发人的来到,云淡风清是早已感觉到了。至于盖雷克先前一直对他们的窥视,更
是只有傻子才感觉不到。但风清一直不动声色,暗下也阻止了妻子的动作,只是冷静地
等待着事情的到来。
蓝发人走到桌边,满脸堆笑,朝向云淡道:“玉瑚,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而且还只带了一个奴仆出巡,伯父知道了肯定会责怪的。你来到这里也不先通知我一声
,我好前来接待你嘛。”
云淡听得蓝发人竟将自己的丈夫比作奴仆,不由芳心大怒。但也只是冷笑。心道:你以
为假作把我看成另外一个人就可以来套近乎,来刺探我们的虚实吗?我却偏不叫你如愿
。于是却不回话,只是矜持地坐着,连理都懒得理他。
云淡本性一向高傲,即使在封印记忆后的她,也还一直保持着这一份冷漠,因此才会在
孤云山庄那个神秘的地狱中保住了清白。但由于秃顶老者的一句话将她和风清两个素不
相识的人拉到了一块,从本心来说她是不愿意的。但主人之命难违,加上她对风清也没
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才勉强接受了他。但在婚后,又经过一段长时间的亲密接触,她
已经逐渐向风清打开了心扉。因此也才会有夫妻俩之间真正的亲密。
但是,这也只是仅对于风清,她的丈夫而言。其他人休想让她有丝毫的脸色好看。即使
是主人,也是敬畏多过尊崇。所以她才会对蓝发人一直冷冰冰地不理不睬,保持着遥远
的距离。不过,这样一来,却也正是符合了她以前的性格和身份。
蓝发人碰了个软钉子,于是只有讪讪地笑着。他以前碰的硬钉子比软钉子更多,所以倒
也习惯了。
在一旁冷眼看着的风清心下倒是奇怪:这蓝发人看样子倒不似在作态,如果是的话,那
他的表演技术也真是太天才了。正想继续摸清究竟,蓝发人此时却转过身,朝他厉声道
:“你还坐着干什么?虽说玉瑚一向善待下人,但作下人的也应该有作下人的样,怎么
此时竟然还敢同小姐一桌。还不快起身来!”看样子他是把在云淡那里受的闷气全部发
泄到风清身上了。
风清眼中杀机一闪,但蓝发人却没注意到,只是径自在向云淡讨着好。喃喃不休地向云
淡介绍着他身后的那群人,这个是本城的富家,那个是此处的朝贵,而且竟然硬说有几
个人以前也同云淡见过面的。
风清心头妒意大生,杀机更是平添了几分。但这次保持得很好,没有再表现出来,只是
忍不住流露出心头似火的妒意。
云淡对蓝发人的行为本就很烦,再看到对面丈夫眼中的妒意,更是再忍不住了。起身冷
冷道:“够了吧!阁下有什么企图现在就可以说了,用不着如此假惺惺地作态。”
蓝发人倒也是吃了一惊,连退了几步。慌忙摇手道:“玉瑚,你不要误会啊!我怎么敢
对你有什么企图呢?我早在以前就死心了。如果我敢有什么企图的话,长生知道了还不
把我撕成碎片啊。”
云淡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玉指破空点去。口中冷哼道:“我看你也不必再装什么
花样了吧!你明知道我不是你说的那个玉瑚,我也知道。你装着认错了人,来套近乎。
究竟有什么目的。说!”
风清本想阻止云淡的冲动的,但却来不及了。此时也只有站起身来,尽量用着平淡的口
气,“阁下对我们夫妇究竟有何企图,现在可以说了。须知我们夫妇虽然不愿意惹上麻
烦,但也不是怕事之人,既然已经惹到了我们头上,却也无法可想了。”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更会让蓝发人吃惊了。蓝发人脸色煞白,指着风清,脸上尽是一副不
可置信的表情。“玉瑚,他,他说的什么?他,他竟然敢侮辱你的清白之名。”
云淡一扬柳眉,“请不要再叫我什么玉瑚了。真是笑死人了。明明已经露了马角,还要
死撑着。我再明确地告诉你一遍,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玉瑚。”
蓝发人使劲摇了摇头,仔细看了看,恢复了平静。退后几步,用冷静得可怕的声音道:
“玉瑚,你骗不了我的。天下间绝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你的容貌、气质完全一样。哼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看上了你身边这个小子,竟然会和他私奔,但又怕家族和长生的
追察,所以才装着不认得我,是不是?”
云淡此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娇躯直打着战,怒气看情形是会一触即发。
风清仰天哈哈一笑。脸色变得极其冷酷起来。“这场游戏玩到现在也该结束了吧!再说
下去也是浪费,要动手,此时也应该是时候了。”
蓝发人转头望着风清,语气中掩不住浓浓的杀机。“好,我安笛南今日定要将你这可恶
的下等人打成肉酱。让你知道我安氏家传武学的厉害。”又转头深深地望了云淡一眼。
“玉瑚,为了这样一个下等人,值得吗?长生不知道要比这家伙好上千万倍,可是你却
为什么不喜欢他。我败给长生,心中绝对是服气的。但这样一个下等人,无论是身份地
位,还是武功潜质,都绝对与你不配。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说到最后,竟似是
狂吼起来。
云淡此时也感觉蓝发人安笛南不似在装样子了。但下意识中还是在拒绝自己去想某些问
题。尤其是那句安氏家族那句话更是让她不安,一时间有意识地逃避去想。只是在为风
清担心着。
新帝国在动乱中起家,此时也亦以武立国。在帝国在武力无疑代表着一切力量。而在帝
国的军队中,除去了其他五大统领的地方军,中央军,也是最多的兵力,是由咯丽丝和
麦隆分而统之的,也占去了帝国总兵力的大半。
而在中央军中,实力最强的是五大兵团:青天、潮海、炎焰、碎玉、红狐。其中这五大
兵团中,最强的就是唯一以动物名命名的红狐。
五大兵团也大多依势力而靠,青天、红狐是喀丽丝所控制的,而炎焰、碎玉是麦隆的部
队,只潮海却还暂时保持着中立,不敢轻易下赌注。如果不是潮海兵团长丘然无明有个
好儿子丘然长生,恐怕潮海也撑不了如此久的。
而红狐军团,却是由安氏家族所控制的兵力。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四章 鸳鸯同命
----------------------------------------------------------------------------
----
知道了安笛南的身份之后,云淡不由暗中为丈夫捏了把冷汗。要知道五大军团中只有红
狐是以家族制来进行统御,在红狐中大部分的高级军官都是安氏家族中人。姑且不论这
种制度到底好不好,但红狐名列五大军团之首却是不可否认之事。由此可见,安氏家族
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视。这安笛南既然是安氏家族中人,其武功自然不会低了。
只是,云淡却估错了一点。就是安笛南的武功,不是不低,而是——高!
气劲运至颠峰,安笛南的身旁竟似卷出了一团看不见的气流旋涡。周围份量稍轻的物品
如椅子等,统统被卷入了这团有质无形的气流中,在飞快的旋转中化为粉碎。
安笛南身后那群人尽管早已退出老远,但仍可感觉得到令人窒息的压力,衣襟被卷得老
高。更不用说靠得较近的云淡风清了。
但即使是如此强大的气势,安笛南却仍未出手。他自然不是心软下不了手,相反,他是
要待自己把力量提高到至强至猛,一击必中,誓要将风清化为血粉。看得出,他对风清
的恨意实是很深。不用说,这自然是因为云淡的原因了。他从未想过,那名高傲冷艳的
女人,会有对男子那么好的时候,而且对象并不是他一向钦佩的偶像,云淡,不应该说
是南宫玉瑚的未婚夫丘然长生,而是一名低下的无名小卒。
他好恨!恨风清,恨云淡,更恨自己!自己为什么连一个无名小卒都比不上?
所以他要杀,杀掉风清。要他死得非常的凄惨!
云淡花容失色,她没有想到安笛南竟然会有这么强,看来自己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却不
知道丈夫的武功如何,自己一路而来,并没有见到过他施展武功。但却可以隐隐感觉得
出他的武功比不上自己。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今日就危险了。想到这里,云淡暗中运功,准备在风清不利
时出手相救。
若真以武功而论,风清虽然有了大进步,但和安笛南相比却至少差上一两个等级。他唯
一可恃的,就是魔武力的突然袭击,但也只能用于“突然”袭击。还有就是因为有别人
所赠的十多年功力,与安笛南的相比多了几份纯正和成熟。
但这两点,却绝对不可恃。因为对付狂暴的安笛南,这一点就显得那么的无力和微弱了
。
狂暴的一拳,犹如将周围的空气尽都抽干,形成了一个真空,拳劲螺旋着向前旋出,每
多转一圈便多了一层力道,恐怕以如此恐怖的力量袭到风清的身上,会在第一时间内将
他炸成血粉。
对敌之时,有时候不一定要凭武功,但武功仍必须是非常重要的部分。风清的智慧和临
场应变能力无疑是很高的,但对上狂暴之后似乎完全没了脑子的安笛南,却毫无能力使
下攻心之术。只有硬接一道。
魔武力运起,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薄的白光,一柄亮银小剑不知什么时候已在手,
诡异地在空中划出了无数个不规则的图形。然后,剑花在那一瞬间炸开,耀眼的白光后
,射出了冰寒的冷气。这冷气绝不同于任何的冰寒内力,而是冰系魔法造成的后果。
多重的身影叠叠重重,多影身法化出了无数的卸劲墙,但只是卸去极小部分的力道,这
迫使了风清不得不要与安笛南硬拼一招。
风清不远处的云淡骤然起身,一双雪白的玉掌在那一瞬间变得更加的白,但不是雪白,
而是苍白!纤细的身影突然地启动,躲过了安笛南身后那些人的围截,冲入了那两个即
将相撞的气团之间。
劲气交击,炸出飞溅的强大气流。
安笛南连退几步,才踉踉跄跄地站住了脚跟。望向云淡的眼神带着无限的忧怨, “玉瑚
你终于出手了。难道此时你还想再瞒下去吗?南宫世家的独门内功难道还会有其他人会
吗?只是我没能想到,也从未想到过,你竟然真的会为这个家伙出手。难道为了这个下
等人,你真要放弃自己高贵的身份,背叛家族和长生吗?”
云淡玉容上带着点苍白,扶住似乎内力有点不支的丈夫,沉声道:“我根本不明白你究
竟是在说些什么。现在你只有两条路选,一是放我们离开,二是和我们夫妻二人拼个鱼
死网破。你究竟选哪一条路?”
安笛南痴痴地望着云淡的玉容,苦笑了一声道:“玉瑚你这是在逼我了。如果我放你们
走了,我怎么对得起长生和南宫世伯。可玉瑚也应该知道我又怎么能狠心拒绝你的要求
呢?罢了,罢了!玉瑚你们走吧,我也可以保证以后绝不会找你们麻烦。但我也把话说
在前面,我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带到长生处的。玉瑚休要怪我。”
云淡哼了一声,“如此倒多谢了!”二话不说,扶着风清,头也不回,就径自走下酒楼
了。
背后传来一声带点哀怨的叫声:“玉瑚!”
云淡娇躯一震,但没有任何反应,扶着丈夫,慢慢地走入大街的人流,消失在安笛南的
视野外了。
※ ※ ※
云淡从风清背上缓缓收回业已有些苍白颤抖的玉掌,随即自盘膝坐下运功补充消耗的内
力。而风清尽管有妻子帮忙疗治了大部分内伤,但安笛南那疯狂一击也确是非同小可,
此时也仍在默默运功调息。
良久,云淡张开美目,望著业已停止运功的丈夫,关心地道:“现在觉得怎麽样了?”
风清缓缓点了点头,“好得多了。那疯子出手可真狠,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模样。若不
是我和他功力尚有一段距离,只要能在他发招的空隙之间抢手出招。那时他全然无防守
之力,哼!不死也得重伤!”
云淡低垂下粉颈,低声道:“你是在怪我心软没能果断出手伤了他?”
风清淡淡一笑,一把搂过妻子,抚摩著她的柔发,道:“我怎会怪你呢?你没出手伤他
,只能说明你心存仁厚,我有这样一个善良的妻子,难道还会怪什麽吗?”
云淡靠著丈夫的怀里,甜甜一笑,享受著夫妻之间的温馨。但心中却在小声地问著自己
:我没对安笛南下手真是因为我心存仁厚吗?
连她自己都不这麽认为。她一样认为自己心冷手毒,从不会有任何的善良因素,这是主
人不知道多少次灌输过给她的理念。自己也一向对人从不稍假辞色,所有的真情都只会
留给自己的丈夫,在他面前流露出来。可是,自己却为什麽对那麽一个素不相识,还想
取自己丈夫性命的人心软呢?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安笛南那哀怨的表情,那说不清却让她打战的眼神。最後那充满感
情的一声呼唤:“玉瑚!”
难道自己是因为这样才心软吗?这样,这样,也太荒谬了吧。
玉瑚?玉瑚是谁?
风清轻叹了一声,手指滑到妻子的红唇上,轻声道:“不要再多想了。想多了对自己不
好的。”
云淡愕了一下,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带点歉意地望著丈夫,“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风清微微一笑,“人都说夫妻连心,你在想什麽我怎麽会不知道呢?不要再多想了。越
想越乱,越想越是糊涂,便越觉得我们陷进了一个不可知的陷阱。”
云淡从丈夫怀里挣扎出来,立起上身,惊异地望著风清。“你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说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
火焰蹦跳著舔著木拆,不时吐出长长的活舌。现在他们正是处身於一个野外的山洞。虽
然安笛南保证不会再对他们不利,但云淡仍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找上了这麽一个野外的
较隐密的山洞安身。
风清微微摇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指我们现在的处境。而是说──”他抬
眼望向洞外的黑幕下的星空。“而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乃至以後都根本是处身於
一个局中,一个我们不能所知晓的迷局。”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死恐惧之色。
云淡皱起柳眉道:“此话怎讲?”
风清叹道:“你真的要知道吗?”
云淡恩了一声,心中顿时泛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风清冷笑道:“难道你真以为那个什麽安笛南是个疯子吗?看样子他也不像的,而且那
副真情也装不出来。根本不可能是假装认识你来靠近我们。这麽说,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
云淡娇躯一震,张口欲言,但终於没有说出来。
风清爱怜地看了妻子一眼,口中却吐出了粉碎妻子希望的一句话。“他真的认识你!”
云淡粉脸刹时变得更苍白,颤声道:“他,他真的认识我?那我,我究竟是?玉瑚?难
道我就是那个什麽玉瑚?”
风清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妻子,沈声道:“南宫玉瑚!”
云淡软弱地靠在风清身上,声音微弱道:“可是,可是我不是盼情吗?一定,一定是那
个安笛南认错人了。要不然主人怎麽会不告诉我呢?”
风清嘴角泛出一丝苦笑,“主人?你现在还在相信主人?”
云淡骇然道:“你,你怎可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要知道我们的命可都是主人给的。”
风清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本来我对主人的忠心是绝对不会可移的。但是,但是
.....”他的眼神变得迷蒙起来,“自从我内伤好了之後,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些新奇的平
时敢也不敢想的想法。再结合前後来想一想,就越觉得主人命令的可疑了。”
其实这些人都没有想到,黄袍人对这些人进行的记忆封印,最主要的魔法,而药物配合
倒在其次。因为本人只要有深厚的内力,要慢慢化开那种药物也不难,只是时间长短的
问题。而风清被安笛南那一掌打伤,体内的空虚,造成了魔法封印相对的微弱,此时内
力自动运转疗伤过程中,也化去了不少药物。所以风清虽然记忆没有苏醒,但是头脑却
清醒多了,也不再是盲目听从主人了。
风清继续道:“你想想,从最开始主人要我们潜入喀丽丝属下,这本身就是个不可能完
成的任务。加上这安笛南竟然认识你,而且称呼你作南宫玉瑚,但你原本是叫作盼情。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回忆一下,关於我们在孤云山庄前的那段记忆,是怎麽样的?
”
云淡想了一下,果然有些模模糊糊,唯一只记得的就是:“主人给予了我们生命,我们
将要以生命为他服务!”
云淡还在犹豫著,毕竟她的封印相对风清来说牢固些,所以她的忠心度也较高一些。虽
然有了疑心,但下意识中还是不愿去怀疑主人。
云淡望著丈夫:“难道我真的是那个南宫玉瑚?”
风清脸上闪过痛苦之色。“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南宫世家天下驰名,若云淡真是南宫世家中人。那麽,自己一个无名小卒是绝对配不上
她的。这些日子来,夫妻二人间都产生了很深的感情。风清实在是不愿和妻子分离。更
何况,他下意识间也在怕云淡若真是南宫世家中人後,凭她高贵的身份,她会不再理他
了。
云淡似乎看出了风清的心事。把头靠著风清肩膀上,笑著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丈
夫,对不对?”
风清转过头,深深地望进了云淡美目的深处。忽然一把紧紧搂著云淡道:“答应我,以
後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不要离开我,好麽?”
云淡伸出玉指,点在丈夫的脸颊上,噗哧一笑,“好,我答应你,但你以後也一定要一
直陪在我身边。无论我们以後会怎麽样,发生了什麽事。”
风清微笑著,“我也答应你!”
云淡躺在丈夫的怀中,“无论以後发生什麽事,我们都会一起渡过,你是我的丈夫,会
永远陪著我,不是麽?”
这看似夫妻间随意说出的亲密语言,尽管二人当时都是把它当作对对方的安慰。但最终
也是一直把它记在心中,并一生贯彻至终。只是,他们并未想到,因为他们所发的此语
,两人会经受多少磨难,而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此语而改变一生的走向,从而更
改变了两人本以注定的命运。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五章 断情划界
----------------------------------------------------------------------------
----
“哦,是吗?”丘然长生在静静地听完了安笛南长篇大幅且添油加醋的叙述之后,只是
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表情依然平静,仿佛牵涉到的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别人的女人
一样。
这位几可被誉为新帝国年青一辈第一人的丘然长生,至少从表面上看去并不出色,勉强
说得上俊秀,但不但比不上安笛南,连与风清相比也差得有点远。而且从外表上看,他
出奇的文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丝毫没有高手的任何特征。
但是,他却绝对是当今新帝国年青一辈第一人。若不是有他在,凭他父亲丘然长生举棋
不定、不敢选择靠山的态度,恐怕早就被喀丽丝或麦隆给抄了家了。而且据说他还是武
林中白道最神秘的门派雁宫一位长老的关门弟子,辈分之高,竟可与当今雁宫掌门人“
无色剑”殷化眉平起平坐。若非如此,以南宫世家的势利和小心,怎么会选他作未来的
女婿呢?
可是,如今,他的未婚妻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这对高傲的丘然长生来说,是不是一个
打击呢?
不知道!至少从表面上看来看不出什么内心的波动。因为丘然长生正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安笛南道:“那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安笛南想也不想,恨恨道:“自然是立即追上他们,把那个男的碎尸万段!我想玉瑚之
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受了他的鼓惑,真不知道玉瑚是为什么会看上那个贱民的!”
丘然长生眼中奇怪的光芒一闪而逝。良久,才开口问道:“就算你杀了那个男的,那么
玉瑚你打算怎么办?也要杀了她吗?”
安笛南一时语塞。说到底,连他也想不出该怎样来对南宫玉瑚。所以才想等到丘然长生
来再作计较。毕竟他是南宫玉瑚的未婚夫。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应该有优先处置
的权力才对。
总不能也杀了南宫玉瑚吧!先不说南宫世家那一边交代不过去,就是安笛南自己也舍不
得,或应该说不愿意这样做。毕竟那是他曾经暗恋过的女人。
丘然长生看着安笛南的窘样,突然失笑道:“算了,先不说这些了。你现在还知道他们
两人的下落吗?”
安笛南很快点头道:“我一直令人在四处搜寻,我相信只要他们还没跑远,应该飞不出
我的控制之内。”
丘然长生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前往看看。毕竟好久没见玉瑚了。
我也想看看,能令玉瑚动心甚至脱离家门的男子,究竟是何模样呢?”
安笛南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思索着。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听到未婚妻投入他人
怀抱,竟然丝毫不动声色,还自谈笑风声。如此的阴沉,正是成大事者的必备要求,必
须难怪自己一直都对他如此恭顺,但,这正常吗?
※ ※ ※
云淡风清夫妇待伤好后,便住进了城内的一间大客栈。这些时日来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
似乎总是有着被跟踪的感觉。虽然心中有些不乐安笛南的所为,但他并未向他们动手已
经是很守信誉了。却也没有办法。
明知道躲不过去,又何必要躲呢?还不如直接面对他们来作个一次了断。更何况,云淡
心中还隐隐有着渴望知道真相的念头。对此,风清虽然有些不乐,但为了迁就妻子,再
加上也有些希望明白真相。也默许了云淡的想法。
轻微的敲门声终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进来。“请问南宫玉瑚和她的丈夫是住在
这里吗?”
云淡风清对望一声,心道:“来了!”但还是有点诧异,想不到来者竟如此的礼貌,显
然不会是安笛南,但难道还会有其他的人来?
门轻轻地开了,他们显然只猜对了一半,来者是丘然长生和安笛南。安笛南至今仍带恨
恨的眼神,凶狠地盯着风清,那意思显然是很明白的了。但由于有丘然长生在,他不敢
异动,只得暗自忍下。
这也正是风清夫妻心中的疑问。一看安笛南那副要吃人的驾势,本也已经作好了动手的
准备,虽然明知可能对己方不利。但安笛南竟然乖乖地强自忍下火气,不可能无因。自
然就是因为与他同来那人之功了。
那人居然能把安笛南压得服服贴贴的,自然是比他更可怕的角色了。
果然,那人一开口就语出惊人,“哈哈!果然是少年英雄,难怪玉瑚会喜欢上你。未来
前途定然无量,就冲着这位兄台的金面,再加上和玉瑚多年的交情,我决定就此解除与
玉瑚的婚约,那又如何?”
※ ※ ※
风清云淡夫妇俱都吃了一惊。本来这人一开始就自称是南宫玉瑚,即云淡的未婚夫就非
常令他们吃惊了。但他后来的那番话,声称与云淡从此解除婚约却是更令他们震惊的。
云淡心里满不是滋味,在她自己都还未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前,而且在自己业已有了丈
夫的情况下,冒冒然跑出一个自己的未婚夫来,就已经很让自己烦心了。本来这人声称
与自己解除婚约对自己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让自己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
但他那轻描淡写的态度却又有些让自己心头生起了一丝惆怅。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是
自负。但眼前这人解除自己与他的婚约时的态度和喝杯水般的轻描淡写却又让自己的芳
心微颤。尽管自己对他并无丝毫感情,但心头仍是有些不舒服。
风清心中的震惊绝不会在他妻子之下。自己妻子的身份值得怀疑——妻子以前的未婚夫
出现——妻子以前的未婚夫解除与她的婚约,这一连串的事件确是值得他好好咀嚼消化
一下了。尤其是这人为什么竟如此不顾面子的放过自己夫妇呢?他究竟是有什么图谋?
一向智计多端的风清竟也一时想不出来。
安笛南却在一边忍不住了。丘然长生的那番话确是让他震惊了好久。本待立时提出反对
的意见的。但丘然长生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他以后的一切活动。他久在丘然长生的积威之
下,自然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但那眼神和气势汹汹的态度,仍可看出他的不服。
一时间,屋内变得悄然无声,除了丘然长生外,其余三人都在细细思索着那道晴天霹雳
,盘算着丘然长生究竟是有什么图谋?
丘然长生究竟是有什么图谋?
在不久之后,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环收到丘然长生的这个决定之后,对此只下了两个字
的评价:“奸!滑!”
无论如何,是南宫玉瑚对不起丘然长生在先,丘然长生就算解除与她的婚约,也没有什
么不对。而且在当着情敌之面宣布,更落得大大方方,令云淡风清二人对他心怀感激,
若日后他们还能活着且对他有什么值得利用之处时,也不好拒绝他的要求。更重要的是
,风清与云淡之事木已成舟,丘然长生自不甘心戴上这顶绿帽子,他若出手杀了二人,
南宫世家也绝对不敢有丝毫异议,但私下仍是会有不爽的意见。不若落个大方,这样一
来,倒成了南宫世家对他不住,以后不但南宫世家人要在他面前低上一头,而且还不得
主动与他破裂关系,否则倒会被天下人指责为翻脸无情。
而且这样一来,丘然长生还落了个仁义的美名,更可以腾出空来去向其他更高的门阀上
爬。还怕找不到好的女子吗?至于麻烦和骂名,让云淡风清和南宫世家去背吧!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既然木已成舟,丘然长生的决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过至于
他是否真的甘心戴上这顶绿帽子而忍下这口气。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丘然长生的图谋,至少屋内三人是看不出来的。即使风清也一向以智计见长,但
他毕竟还不了解事件的全部,甚至,他们夫妇连眼前这个自称云淡未婚夫的人到底是谁
都还不知道。
云淡张口欲言:“其实我,我还根本不知道——”风清打断了她的话头,接下道: “玉
瑚,既然这位兄台如此宽宏大量,我们应该多谢他才是,何必多言呢?”说罢,倒真的
站起身来,向丘然长生长躬一礼。
丘然长生淡淡道:“兄台不必多礼,在下一向自惭形秽,以为配不上玉瑚。而玉瑚慧质
兰心,天生丽质,自是只有兄台这般人物才配得上。何必如此。”不知道是否心中到底
不舍缘故,话语中倒是带了点讽刺意味。
安笛南却在一旁气得牙痒痒的,“好小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房起来了。”
风清转向云淡道:“玉瑚,还不快向不介绍一下这位仁兄,你我倒是要好好感谢他才是
。”
云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实在不清楚丈夫究竟在做什么。连她自己都还不能肯定自
己究竟是那什么南宫玉瑚,丈夫就以她的名义发起话来了。现在竟还要自己来介绍自己
那“未婚夫”是何人。老天,自己怎么知道。风清又不是不清楚自己,他这不是教自己
露形么?
丘然长生一见云淡的窘样,以为她羞于面对自己,一笑道:“既然玉瑚不方便介绍,那
在下自己就不客气了。鄙人丘然长生,一名无名小卒,实是不值一提。”
风清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先前装出那副模样,如今终于引出这人的身份了。其实他手里
也捏了一把汗,毕竟他和云淡对这些人都一无所知,而这些人却很可能清楚云淡的以前
。如果云淡真是南宫玉瑚的话。那么自己便明显处于被动了。且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
知道云淡其实对他们没有印象,因为那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还不如硬挺到底
再说。结果他暂时闯了过来,云淡知机的没有发任何一言,终于引出了那丘然长生的身
份了。
其实若真论智计、心机、阴沉,风清决不在丘然长生之下,与其相比,风清缺的只不过
是一点运气罢了。
风清长笑一声:“如此便多谢丘然兄了,日后定有图报,不敢再劳动了。”言下竟有逐
客之意。
丘然长生倒也知趣,抱拳回道:“如此便不敢打搅了。待问兄台大名,日后也好有个称
呼。”
风清眼珠一转,道:“在下王问。”
丘然长生哪里看不出风清所言是假,只是装着不知。倒是安笛南忍不住,喝道: “贱民
,长生如此对你,你竟还敢欺瞒于他!”
风清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已怒甚。连先垂着头的云淡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丘然长生转身正色道:“笛南此言差矣!人哪有贵贱之分。当今之世,唯强者为尊,只
有有力量之人,才是真正的贵者。何分贵贱。倒是那些贵族,依我看来,也不过......
哼哼”
风清心中一凛:“此人极不简单。”再细细一想他话中之言,“莫非此人竟有反意。”
丘然长生施礼告别,“在下也不再打搅,王兄,王夫人,就 此别过了。‘他倒是连王夫
人都叫了出来。
望着丘然长生远去的背影,风清此时隐隐觉得,此人日后必为我大患,但却又细说不出
来。这是宿敌的感应,也是命运的安排。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六章 噩梦初始
----------------------------------------------------------------------------
----
丘然长生走后,云淡风清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相互保持着沉默。和谐的夫妻关系也似
乎因为丘然长生的来临而出现了一丝看不见的裂痕。毕竟做夫妻也是有相当一段时日了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开口似乎还不如不说,冷静一下也好。
“岂有此理!”南宫玉瑚的父亲,南宫世家的当代家主南宫环在收到消息之后,竟失去
了以往的冷静,气得咆哮起来。周围的人都被他暴怒的态度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也难怪
,南宫玉瑚是他最心爱的大女儿,而且她一向眼高于顶,看不起天下男人,但却反而因
此惹来了一大群追求者,因此在关于她的婚事上,作为父亲,他是伤透了脑筋。最后终
于在既考虑女儿幸福,又顾及家族利益的情况下,选定了丘然长生。丘然长生可说是新
帝国当世最著名的英材,本以为女儿定会满意,但她却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且对
自己为她安排婚事还相当不满意。但是!现在她竟然会和一个贱民,无名小卒在一起,
真是丢尽了她自己和南宫世家的脸。
而且丘然长生已经公然表示不要她了,南宫世家从此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和指责对象。
这叫南宫环又怎么受得了!
此时唯一敢劝他的,只有他的弟弟,南宫世家的总管南宫云啸。
南宫云啸平静道:“大哥,此事不宜动怒,我们应该派人前去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竟能令玉瑚不惜背叛家族也要和一个男人结合。依我看来,此事颇有蹊跷。
”
南宫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躺着椅子上,挥了挥手道:“依你,都依你。你自己看着办
吧!”声音突然转厉:“只是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丫头给我带回来。” 又补充
了一句,“不论死活!”
南宫云啸心中一凛,知道大哥这次真的动怒了,心中不禁有些为大侄女担心,不知道她
会有什么下场。
南宫环的小女儿,南宫素真突然插口道:“爹,我也想去看看,看看能令大姐动心的男
人究竟是何模样,有没有资格做我未来的姐夫。”
南宫环大怒,“闭嘴!不许提最后两个字。胡说八道!”
南宫素真倒真不敢说话了,乖乖闭上了嘴。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远处的虚空中传来,“既然三姐不能去,我去吧!我倒想看看那能令
玉瑚姐动心的便宜姐夫是何等人物。倘若是好的,也罢!如果配不上玉瑚姐。” 声音转
寒:“那他也不必再留在世上了,哈!”声音越到后来就越低,远远地飘来,似乎已早
已在数里之外了。
南宫环这下也不丧气了,兀地弹起身来。“那畜生怎么跑出来了。怎么没给我看住,快
把他追回来!”声音喊到后面,已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
南宫云啸也是吃了一惊,轻轻鼓掌三声。一条人影便现身于数丈外。另外无数的人影在
空中闪动,显然已经追下去了。
南宫云啸阴沉着脸:“你们怎么搞的,怎么会让小少爷逃出来的?”
人影喘声道:“小少爷早有预谋逃走,他这两年来一直隐忍不发,其实一直在小心地挖
着地道,直到今日才成功,他一出来就杀了我们七个兄弟,我们挡他不住,所以——”
南宫环冷冷道:“不可能,就算他挖了地道,也只能到内门前为止。再下去就是暗流河
了。他的地道不可能突破内门,他又是怎么闯出内门的?”
人影:“这……”
看着毁坏的内门,南宫环和南宫云啸心头都不自禁起了一层寒意。这内门乃是以寒铁所
铸,非锋利兵器不能破。但如今——
一个人形的大洞,生生映在破烂的内门上。
良久,南宫云啸才苦笑道:“看来小星已经练成了不灭真火,难怪——唉,我现在只是
担心玉瑚,怕小星会对她有所不利。”
南宫环哼了一声,“这孽女死了更好!”话虽如此说,但眼中仍不自觉地露出关怀之意
。
南宫云啸摇了摇头道:“怕只怕他不是要玉瑚死,而是——”说到这里,两人都觉出事
情的严重,心底一股寒气直冒。
再仔细看了看内门处熔断的裂口,南宫环脸色异常难看。“看来不仅仅是不灭真火,不
灭真火不可能伤害力只局限于这么小的范围。”
被提醒,南宫云啸也是一惊,也细细观察了一下。“好像,好像还有火系魔法的辅助,
难道,难道——”声音颤抖起来,“难道他真的突破了魔武极壁,练成了魔武合流。”
南宫环摇了摇头:“不像,如果已经魔武合壁了的话,是不应该留下火魔法的痕迹的。
”
“但,但无论如何,他一定是练成了一门可怕的绝技是吗?”
南宫环长叹一声。
南宫云啸黯然道:“现在恐怕已无人拦得住小星了,万一他心尚有恨意,恐怕不久之后
就是南宫世家的末日。这如何是好?”
南宫环双拳紧捏,喝道:“难道你叫我向那孽子妥协,答应他那根本无理,且逆天至极
点的要求么?”
南宫云啸默然无语。
南宫环仰天长叹:“天意!天意!难道真是上天要绝我南宫家么?”
南宫世家的噩梦,目前南宫世家第一高手南宫小星的破困而出,究竟将会给云淡风清和
南宫世家带来些什么呢?这被称为恶魔的南宫小星,又究竟是如何的恐怖呢?
※ ※ ※
数匹快马的急速奔驰,在雨后的大道上溅起了点点泥点,其中也有不少溅到马上人自己
身上,但他们却毫不在乎。看着一脸紧张的表情和鼻孔里不停冒着的白气,就知道他们
定有急事。
马匹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了,马上人纷纷翻身下马来。领头的乃是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人
。
身后,一个下仆模样的汉子上前,凑到中年人的耳边,低声道:“四爷,应该就是这里
。”
四爷点了点头,也不答话,只是看着这家客栈,深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带上几
个人,跟我一起进去。”随即脸一板道:“进去之后,可得规矩一点,大小姐面前,不
是可以随便放肆的地方。”
连身后那几人的回应似乎也没有听,四爷只是在陷入着一种叹息与苦恼,此时的他,与
外界,已经似乎没有多大关联了。
房内,云淡风清夫妇仍在保持着彼此的沉默,风清几次张口欲言,但一抬头看到妻子忧
虑的脸色,便终于隐忍不发。
风清的反应,云淡不是没有感觉到。她心中也充满着对丈夫的愧疚,但一想到自己身份
不明和未来的可虑,垂下螓首,不敢再正视丈夫了。
似乎实在是忍不住了,风清轻叹道:“淡姐,有什么话我们不可以好好谈谈,你我之间
,难道还存在什么么?”
云淡本要比风清大上三岁,因此在私下间,彼此间也以淡姐清弟作称,乃是夫妻间的亲
密称呼。
云淡轻摇螓首:“清弟,我,我只是一时间对这么多的变化接受不了。让我好好静静好
么?``”
风清默默点了点头,突然道:“我只希望淡姐不要忘了我们以前所发的那番誓言。无论
你作什么决定,我都是永远支持你的。”
云淡面上现出一番笑容。“我怎么会忘了呢?无论如何,我们夫妻将是永不分离的。更
何况——”她突然住口不说,眼神落下,落到她自己下面的小腹上。
“什么?”风清这下明显不明白。“淡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淡羞涩一笑道:“何况就算我肯,另外一个人也舍不得放弃你呀!”
风清虽然在其它事上机智过人,但对有些事还是一无所知的,听后还是不明白,有些茫
然地望着云淡。
见风清还是不开窍,云淡只好说得明白一点了。“我,我现在有了——”声音小如蚊语
,几乎听都听不清。
但风清却听清了。一时间竟呆住了,接下狂喜涌上心头,一把抱住妻子,“好淡姐,你
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云淡脸上晕红,“我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的。”
正当两夫妻柔情蜜意正浓时,一阵扫兴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他们的话语。“老奴南宫墨,
奉家主之命,前来见过大小姐。”
南宫墨垂手低眉,静静地站在云淡夫妇面前,他的那几名属下,此时却乖乖地在门外等
待着,连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声。
南宫墨道:“大小姐,自从得知你最近的消息之后,家主颇为震怒,下令附近所有南宫
世家的属下,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大小姐处,老奴由于离此最近,所以也赶到得早一点。
”
云淡喃喃出声:“我,我……”
南宫墨见着云淡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心下暗叹一声,以为她是在为家主之命而发愁。
不禁有些同情,但仍不得不开口道:“家主之命,无论如何都要将大小姐请回去,家主
还说,还说…。”
风清听得有些不对劲,插口道:“还说什么?”
南宫墨看了风清一眼道:“家主还说若是大小姐不从命的话,不论死活,只是要把人带
回去。”
云淡不自禁打了个寒噤,转头看了看风清,再低头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 “其
实,其实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南宫玉瑚,我叫云淡,我想你们可能是认错人了。”
南宫墨脸上的线条在刹那间全部僵硬化了。直瞪瞪地看着云淡,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云淡说出这句长久以来都想出口的话后,整个人似乎都变轻松了,放松下来。见着妻子
此时惹人怜爱的样子,风清上前一步,把云淡搂在怀里。看着云淡疲倦的玉容,心中一
阵心疼。想当初云淡是多么坚强,但现在却因为这所谓的南宫玉瑚一事,将她弄得心力
交瘁,女孩子天性的软弱,才在此时表现出来了。
南宫墨干笑了几声道:“大小姐真会说笑话。别人不认得你,难道老奴还会不认得么?
当年大小姐小时候,老奴还经常逗着你玩呢!而且大小姐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却也不是
旁人能像的。大小姐若是想以此来逃避,恐怕这一招是不太灵的。”
风清冷冷地看了南宫墨一眼,道:“信不信由你!不过,老实说,现在连我们自己都还
不能确定。”
南宫墨只是被风清望了一眼,心中就不自禁生起了一股寒意。不过幸好后来的话更是吸
引了他的注意力。“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清叹了口气,“因为到现在,我们根本不能肯定我们自己是谁。我们发现我们对于自
己本身实在是一无所知。简而言知就是没有以前的记忆,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南宫墨有些目瞪口呆,他乃是南宫世家旁系中的有名角色,数十年来也不知经过了多少
大风大浪,但目下的事却的确是他以前从未遇过的。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目下你们已经失去了记忆?”
风清恩了一声:“不错。但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为。”
南宫墨变色道:“谁?是谁?什么人竟敢动南宫世家的大小姐,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风清皱了皱眉,南宫墨这番话倒像是说给他听似的。虽然他知道南宫墨是无心,而且也
不知道什么。不过听在心里总是不太舒服。“他就是——”张开口才想起,他们对秃顶
老者和他的一切了解得实是少得可怜,连想说都说不出来。
南宫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风清,“怎么回事?说不出来了?”
风清哼了一声,心中有些恼怒,正待反唇相讥,这时,一个清甜的声音却从门外传了进
来。“有什么后事就快些交待,过了今日,可就再也无法交待了。还是把握时机的好。
”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七章 奇女彤璧
----------------------------------------------------------------------------
----
一条纤细的人影飘了进来,她飘进来时的绝美风姿,竟在刹那间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
光,连同身为女身的云淡也不例外。
这是只存在于梦想中的美丽。朦胧的面容,竟让人有着看不清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
总是有着一种莫大的吸引力,使人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离开。头上随意地用一支玉钗
挽着,几簇长发不经意地垂下来,遮住了脸庞的半旁,反而增添了她慵懒的风姿。一时
间,所有人,都被她深深地吸引住,忘了她所来的目的。
本来若真论美丽,她未必真及得上云淡,但她那朦胧的风姿,却有着绝世无双的吸引力
。令到云淡不由得深深的嫉妒起来。
她轻轻地“飘”到风清身前,用甜美得无与伦比的声音柔声问道:“你就是风清吗?”
风清傻傻地点了点头。
云淡在一旁见到丈夫不争气的傻样子,不禁妒火上升,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随意用手拂了拂鬓角的云发,“记住,我叫彤璧,是送你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话音
刚落,便已出手。
她的兵器是一只碧绿色的玉箫,青翠欲滴得可爱。但在她真劲运用之下,此时却变成了
一件至人于死命的可怕武器。又近且是突然发难,一时间风清全身上下要害都罩在她的
玉箫之内。
风清虽然先前一时为她的风姿所迷住,但他毕竟还不是真迷了心窍。这时他那超乎常人
的警惕性又帮了他。打一开始她进来,他就没放松过对她的警惕。(真是小狐狸呀!)
或者说应该是他对每个人都随时保持警惕性成了自然。此时巧妙的一闪,“多影身法”
运起,连避数招,这时云淡后方遥遥一掌推至。借着云淡掌力的掩护,加上 “多影身法
”的奥妙,终于退出了彤璧的控制范围。
云淡一闪,站到了丈夫身旁,“你是谁,为何要对外子不利?”
南宫墨吃了一惊,“大小姐,你,你真的和这个人——”
云淡瞟了南宫墨一眼,道:“现在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我是否那南宫玉瑚,你现在叫也
太早了点。”叹了口气。“等等吧!我还是不能确定。”
南宫墨摇了摇头道:“大小姐,老奴不敢确定你是否真的失忆了。但你刚才出手所用的
却绝对是南宫世家的独门内功。旁人是想学也偷学不到的。”
“是这样啊。”云淡不禁有些黯然。
彤璧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此时向云淡道:“我只不过要杀你丈夫你就如此激动
了。但你丈夫却杀了我未婚夫,你说该怎么办?”
风清在一旁吃了一惊,“小姐,这话从头说起,我,我什么时候杀了你未婚夫了?”
彤璧脸一沉:“他叫沙翎奇,我这么一说你该明白了吧!”
风清苦笑道:“我还是不明白。”心下却隐隐想到可能是以前的“自己”所干的好事。
彤璧冷笑道:“好贼子,你此时却推得一干二净了。好,我问你,你用的兵器为何物?
”
风清一伸手,银丸顿时弹出小剑,“正是此剑!”
彤璧也不怕风清出手暗算,伸手从风清手上将小剑取了过来仔细打量。风清只是苦笑。
看罢,彤璧美目中杀机大露,“不错,这柄剑与翎奇尸体上的伤口完全吻合。”扎头向
风清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你不会说你这柄剑曾被别人盗走过吧!”
风清摇摇头。“这柄剑我是从不离身的。不过小姐你真那么确定吗?万一是一柄与此剑
一模一样的兵器杀了你未婚夫呢?”
彤璧脸露鄙夷之色。“你懂什么?天下间绝没有两柄一模一样的剑。所谓真正的好剑,
其必有特定的‘剑魂’,剑口上也必有‘剑魂’的痕迹,所以剑可能有外表一样,但剑
魂所限,其内质却绝对不一。所以——哼,以本姑娘的眼力还会看不出,绝对是此剑所
至。你又说此剑你从不离身。不是你杀的,还会有谁?”
风清道:“小姐说是我是杀的。我自然也无话可说。小姐要杀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不
过我倒也不会束手待毙的。”
彤璧哼了一声:“瞧你的样子,倒是我不讲道理了。本来我魔教中人也是不讲道理的。
不过这次我倒要你死得心服口服!”手一抖,一卷帛画落下,“这画中人你可认得?”
风清定睛一看,倒是大出他意外。这人原是他认得的。“是四十五号!”
彤狴冷冷道:“怎么样?你不承认吗?”
风清只是苦笑。四十五号确实是死在他手里,但那是奉主人之命。若真要说起来秃顶老
者也跑不了关系。不过他杀了四十五号也就是沙翎奇,确是千真万确的事。但此时他想
到的不是这些,而是……四十五号既然有真名,还有未婚妻,那么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内
也可能是一样。那么说自己那些人都不是如秃顶老者所说是他所收养长大的。而可能—
—
“我是谁?”风清突然间恐惧起来。
南宫墨在一边骇然道:“魔教?你,你是谁?”
彤璧挽了挽发梢,这个动作使她看起来更加诱人。但她的话语却足以使人全身冰冷。“
我叫彤璧。不过江湖中人都只知道我的另一个称呼,璧无双。”
朱三羽四璧无双!魔教年轻一辈三大高手。
彤璧竟是其中之一。
※ ※ ※
南宫墨脸色很是难看。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惹上魔教这个死缠烂打且实力强大的敌人。
就连南宫世家也不例外。所以在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站在一旁去,冷眼旁观局势。
如果此处没有南宫玉瑚,如果南宫玉瑚与风清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他是绝对会如愿的。
但现在却可能是由不得他了。
魔教本身已经够可怕了。其中的佼佼者更是难以对付了。朱三公子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在魔教之中,能以女子之身脱颖而出,彤璧绝对不会是如她表面
看来那样的弱不经风。而相反,无论哪方面都可怕之极。
彤璧望着画中的沙翎奇,慢慢道:“自从小,我和翎奇就一起在魔教中长大,我们都是
孤儿,为教中长老所收养。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在很久之前就彼此有了情意。但随着时
间的增长,我成了魔教中年轻一辈的出众人物,而翎奇却一直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
所以到后来,他越来越躲开我,不愿意被我的光芒所遮住。最后,他终于离教出走,给
我留下一封信。说他要去寻求强大,直到他能够配得上我的那一天,他会再回来。可是
到了最后,我所看到的,只是他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美目中突然流下泪来。“可是我
真的只在乎他。如果为了他,我宁可放弃我的武功和所以的荣誉。可是他为什么一直不
肯向我表白呢?现在,我连想见他一面都办不到了。”
周围的人都在静静地听她流露真情的话语。连风清都为她的话语所深深地打动,一时间
竟忘了她是要来取自己性命。只恨不得为了取悦她一笑,连自己的人头都可以割下来给
她。
突然,南宫墨大喝一声:“情魂入境大法!小心!快清醒!”
云淡风清都不禁一惊,心下才平静下来。彼此对望一眼,都觉得骇然。
彤璧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情魂入境大法!老头儿,想不到你还有些眼光。”语气竟
有些像大人赞许小孩的语气。
南宫墨忍住气,向云淡道:“情魂入境大法最重的是施法人以话语动作吸引人的注意,
以至慢慢控制思想行动,乃是魔教无数邪法中的一种。大小姐要小心了。”
彤璧淡淡道:“如果有个人打破了你的美梦,毁坏了你的幸福,你会该怎么对他?”她
的话语很轻,但听到的人却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风清挺身而出,道:“你要杀我,那就来取我的性命吧!”
彤璧美目瞟了他一眼,道:“好!”玉箫一转,悦耳的音乐声突然荡漾在整个房间中,
但真正致命的却是随玉箫管中冲出看不见的数段飞舞的真气。
南宫墨本在一旁看着,突然一顿脚,“我,我带来那些人呢?”立即冲出门去。
彤璧轻笑道:“现在才想起来啊!”口中笑着,手下却毫不放松。除去玉箫的致命真气
外,她的纤纤十指随意连弹,劲风四射,有如弩箭。
风清先是很小心的聚集起一个水系魔法墙,挡在他和云淡的身前,作保护之用。但身为
魔武者的他直接使用魔法后,魔力已大衰,即使是魔武力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幸好他还有一个好妻子!云淡的武功纵然不如彤璧,但绝对远在风清之上。本来女性很
少以内力见长的,但云淡恰好就是那少数例外中的一个。借着水墙的掩护,一记又一记
劈空掌力,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从不同的角度,呼啸而去。
彤璧玉箫射出的真气,俱被水墙挡下了。但指力弹出的真劲,可就不是水墙所能承受的
了。本来无懈可击的水墙,一次又一次露出无数的小孔,色很快又自动补上。但这一次
又一次的打击却迫得风清不断地后退,力量在不断的衰弱中。
拼了!风清夫妇相互打了个眼色。水墙在瞬间瓦解,两条人影同时弹出,化为天间的矫
龙。
风清的魔武力运至极至,整个人都被一层淡淡的电光包裹着,偶尔还有电流外溢,恰如
自远方狂射的巨大雷电。
云淡的进攻掩护在丈夫的身后,但这才是真正的杀手!
看不见彤璧的出招,只能感受到强大气势的奔放。一条美妙人影的飘起。然后在电光青
芒与优扬的音乐声、轰隆声中平息了一切。
彤璧轻飘飘地落下地来。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可以知道谁是胜利者了。
实际上云淡只是受了小伤。但风清由于是首要攻击对象,而且他的力量最弱,所以伤得
很重,至少,内创不轻。
云淡玉面铁青,冷冷地望了彤璧一眼,心痛地扶起丈夫。她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善了。彤
璧必不肯善罢甘休。
彤璧看着风清夫妇恩爱的样子,再想到沙翎奇的惨死,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玉掌仰起来
,但脸上仍保持着美丽的笑容。心中越怒,笑得越甜。
风清喘了口气道:“彤小姐,不错,沙翎奇是死在我手里的,但你这样杀了我。我死也
不服。难道你不想知道沙翎奇是怎么死的。是谁主使我杀了他吗?”
彤璧露出深思的表情。待了一下,道:“你现在可以说了。若你说得好,我说不定会给
你一个痛快。”
云淡哼了一声:“好横的女人。照你这么看来,我们说不说都是死,那还不如不说的好
。”
彤璧淡淡一笑:“那由得你吗?”
云淡心头火起,正待出声。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说是要说,但现在不是恰
当的时候。”
众人转眼望去。在南宫墨的身旁,站着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风衣帽,把脸都严严实实盖
起来的神秘人物。
话,就是他说的。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八章 刃冷情深
----------------------------------------------------------------------------
----
彤璧美目一转,轻声道:“来者可是‘阎王哭’么?”
黑色风衣下的头微微动了一动,算是答复。
“阎王哭”来干什么?这是盘旋在每个人心头的疑问。
没人愿意去得罪医生,毕竟那是可以保命的存在。而且医者医人无数,谁知道哪一天会
有些被他救过命的家伙冲上门来找你拼命。所以连彤璧都对“阎王哭”有点客气起来。
一时间看样子还不愿冲撞他。
另外,那对夫妇就更是疑惑了。“阎王哭”是在南宫墨的陪同下进来的,可能事情是与
他们有关,所以份外小心。
果然,“阎王哭”朝彤璧道:“你不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吗?所以我顺便前来助你一臂
之力。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你事先不得乱动,一切听我吩咐而行。”
彤璧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气,反而表示同意,看样子她对“阎王哭”的忌惮也很深。
“阎王哭”淡淡道:“你就是怎么逼他们也没用。因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记忆,
所以对要交代给你的事情可能有些不清楚。如果你真个要问明白的话,就得帮我来恢复
他们的记忆。”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风清沉吟不语,这人既与南宫墨在一起,又说出这番话,他的目的是很明显的了。自己
虽然失去部分记忆,但关于在孤云山庄的部分倒还是很清楚,“阎王哭”这么说,不过
是要骗彤璧出手帮他们恢复记忆罢了。这么说,此人是友非敌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又—
—
云淡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助我们恢复记忆。”盯着南宫墨道:“是因为他吗?
”
“阎王哭”冷冷道:“我不想救的人,别人怎么求我都没用。我之所以肯出手帮你,是
因为以前我们好歹还算朋友,认识过。见你现在这样一副可怜样,我都替你悲哀。南宫
玉瑚!”
云淡呆了一呆,“我们以前认识?”
风清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这“阎王哭”以前竟然与他妻子认识,这件事对他来说多少
有点影响。尽管连对方可能是男是女都还没弄清楚,风清心头的妒意还是由然而生。
“阎王哭”注视着云淡,缓缓道:“我替你们恢复记忆,也不是白干的事。我要你答应
我一个要求。”
云淡道:“什么要求?”
“阎王哭”顿了一下,道:“以后再说吧!反正在你恢复记忆之后仍具有效。”瞟了一
眼在旁脸色阴沉的风清道:“放心吧!我不会要求你那些出乎你能力之外的事。对于你
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他的声音低下来,低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
得见。“一件不会让你遗恨终生的要求。”
云淡将风清扯到了一边,夫妇二人商量起来。
云淡看了看风清,知道他心里担心的什么,低声道:“清弟,你放心,无论到了什么时
候,我们之间的承诺都是不变的。我现在,只是想摆脱那些什么也不知的痛苦。”她眼
框里有晶莹的泪花在滚动。“我再也承受不了那种什么也不知,被动接受一切的痛苦了
。”
风清无语,他又何常不想知道自己过去的一切呢!但若是以失去自己心爱的人为代价,
那也太大了。但是他也绝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痛苦,所以只好答应了。尽管那个承诺
不变,他们都坚信不会变。但风清的心中却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彤璧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淡淡道:“可以开始了吧!”她似乎竟比当事人还急。
南宫墨长长地吐了一口粗气,晃身上前。
“封印他们记忆的手法显然很奇怪。先是以一种可以使人暂时性失去记忆的药物进行麻
醉。不过这成效不大,因为在一段时间后药力会自动消除。但最主要的是后来用魔法封
印了一部分脑部组织,使药力渗透进去,才会出现这种失忆的情况。”“阎王哭”正在
侃侃而谈。“所以说,本来最好的方法是有魔法师用魔法为主,武学高手内力疏通为辅
。我再药物三重而下。但此处一时要找到魔法师很难。不过,幸好,还有个魔武者。”
众人的眼光都转向了风清。
“我们就从他先开始。”
彤璧的玉掌按在风清的天灵盖上,内力源源不断地自天顶灌下。南宫墨则顶住风清的背
心。两大高手先行以内力强行激发风清体内不多的魔法力,(他被彤璧打成的那点伤对
于“阎王哭”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再以内力配合魔法以疏导的方法灌充全身经脉。这
个方法之险,使得在一旁的云淡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只是担心彤璧是否会就此出手结果
风清的性命。
幸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魔武者的面上闪出淡淡的莹光,也正是他体内魔武力运至最高峰的时候。在一旁的药
师终于出手,不知名的药物捏在手里以内力化为药浆,再从风清的七窍硬灌而入。
当最后的工作做完时,几乎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尚在盘息的风清,期望着奇迹的出现。
只有“阎王哭”默不作色,显是很有信心。
终于,魔武者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风清,你现在可是记起一切了吗?”所有人在同时间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魔武者缓缓扫了众人一眼,又合上了眼睛。“我现在的名字,叫作,燕沉枫!”
※ ※ ※
由于时间问题,众人只是匆匆听完燕沉枫痴梦般的回亿,了解了个大慨轮廊,就开始着
手对云淡的准备了。
这次比起上次来可就费劲得多。一来云淡本身功力较高,对外来力量的排斥力也较大;
二来沉枫先前的记忆封印本就有些松动了,而云淡则不然,是以这次虽然有魔武者的外
力帮助,但还是比先前耗力得多。待到“阎王哭”示意完成之后,沉枫已经累得被迫再
次坐下盘膝调息。连功力最深的彤璧额头上也隐现香汗了。
云淡缓缓张开美目,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被她目光扫到的每个人心中都是一
战。缓立起身来。还不待众人发问,眼光锁住南宫墨道:“六叔?”
南宫墨大喜:“太好了,大小姐,你现在终于清醒了。要是家主知道,不知道会有多高
兴呢!”突然想起南宫环的吩咐是把南宫玉瑚捉回去,话语被迫顿住了。
云淡,不,南宫玉瑚冷冷一笑道:“是吗?怎么在我先前的记忆里,你来的时候可不是
怎么说的?”也不管南宫墨的窘样,径向沉枫走去。
沉枫见到南宫玉瑚向他走来,喜道:“淡姐,哦,不,玉瑚,你现在也终于醒了。现在
感觉怎么样,身子还好吗?”语气到后来温柔轻柔起来。
南宫玉瑚眼中闪过复杂的颜色,身子微微一颤,但随即恢复冰冷。“很好!很好!”也
不见她怎么作势,只是一招,沉枫那柄亮银小剑就到了她手里。
冰冷的剑锋,顺着熟悉的来势,刺入了血肉之躯。
亮银小剑,第一次沾上了主人的鲜血!
剑锋虽然冰冷,但还及不上主人冰冷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沉枫眼中满是痛苦之色,似乎忘了肉体上的伤痛,哀伤
地望着南宫玉瑚。
“不为什么!你,在我神智不清的时候趁机玷污了我的清白。只此一条,你就该死万次
。”南宫玉瑚颜色冰冷。
“我,你。哈哈哈!”沉枫狂笑起来。“难道你现在感觉不到当时的记忆吗?想不到当
时的山盟海誓,此时已经化作飞烟。你可还曾记得我们的那段诺言吗?你还记得吗?”
南宫玉瑚娇躯一震,冰冷的玉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但很快恢复。“不管你怎么说,
你今日,一定要死!”眼中的复杂神色再度浮现,究竟是痛苦,还是抉择?
在这一瞬间,“阎王哭”突然出手,架住了南宫玉瑚。“手下留情!”
南宫玉瑚微一愕:“是你?”
“阎王哭”哼了一声道:“若非是我,你现在还能如此吗?充其量不过是个柔弱的女人
罢了。”
南宫玉瑚冷冷道:“如此说来倒要多谢了?”
“阎王哭”道:“有你这么个朋友倒真是我的晦气。费话少说,先前你曾答应我一个以
前作为治疗你们的报酬,你应该还没忘吧!”
南宫玉瑚道:“我是我,他是他,不要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阎王哭”哦了一声道:“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南宫于瑚,你们可不止一夜夫妻啊!
现在竟如此绝情。倒真是,哼!你要杀他,难道就从未替你肚里的孩子想想,是想他一
出世就没有父亲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南宫墨骇然道:“大,大小姐,他,他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竟
有了——”
南宫玉瑚眼中复杂神色更浓,“那个孽种,留下来干什么?替我把他拿掉!”
沉枫在一旁痛苦叫道:“不!玉瑚,你,你不可以这样!”
“阎王哭”连连摇头,“好个绝情绝义的女人啦!”转向沉枫道:“现在你可看清楚了
。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南宫玉瑚。至于你的那个妻子云淡,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去想
了。”
南宫玉瑚道:“无论如何,他都要死!”这句话甚至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沉枫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在他眼前,是一片黑暗。生平的挚爱,竟然如此对他,竟如此
对他们的爱情结晶——孩子。昔日的美好时光,柔情蜜意,都成为一片梦般的回忆。活
在世上,也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阎王哭”道:“如果是我要他活呢?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南宫玉瑚应该不是毁
约之人吧!”
南宫玉瑚这才一惊,“你,他?”仔细看了沉枫一眼,突然阴森森一笑道:“你,该不
会是——嘿嘿!”
“阎王哭”突然怒道:“闭嘴!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竟然对自己的丈夫如此。还存在
这种无耻的想法。南宫玉瑚,你根本就配不上他!”怒极之下,声音竟有些尖声尖气。
南宫玉瑚也是没想到“阎王哭”竟会发怒,一征,随即淡淡道:“你要是高兴,尽管把
这个人带走吧!只是——以后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他。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他。”
沉枫晕了过去。
在还未晕过去之前的朦胧中,彤璧的声音传入耳中。“本来我还想杀了你的。但现在看
来竟是不用了。你现在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你也将会慢慢地品尝,所爱的人离去你之后
的痛苦滋味。哈!还有被背叛的滋味。你慢慢地,一点一点的享受吧!”
南宫玉瑚转身,慢慢地走出门去,看也不再看沉枫一眼。南宫墨紧随在后。
“大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回去见见家主?”
“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可是大小姐,家主那边还传来了个对你不利的消息。我想,我想....”
“哦?”
“小少爷已经破关而出了!看样子他竟是朝着这边来的。家主担心他会对大小姐不利。
”
南宫玉瑚身躯一震,玉容顿时变得苍白。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不去的,又何必要躲呢!”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九章 伤兮别恨
----------------------------------------------------------------------------
----
南宫玉瑚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天边已久,但沉枫仍埋首于地下,不知是在回味昔日的幸福
还是在感觉刚才穿心一剑的痛苦。
那一剑,虽未杀了沉枫,但亦已杀了他的心。
“阎王哭”冷冷道:“起来吧!男人大丈夫,何患无妻。南宫玉瑚并不值得你爱。看你
这样子。倒枉我救了你一命。”
沉枫抬起头:“你为何要救我?”
“阎王哭”哼了一声道:“本人高兴。今天心情好,想起了救你。说不定过一会儿心情
差了后,会突然出手杀了你呢?多嘴!”
沉枫木然道:“杀了我?那是最好!”
“阎王哭”大怒,冲上前去,啪啪两个耳光扇去。“如此无用的男人,难怪南宫玉瑚不
要你。看你这样子,一辈子都只能做一条可怜的虫!”
这句话却触动了沉枫的伤处,站起身来,眼中凶光大露。“阎王哭”见他面色不善,竟
不由得连退几步。
沉枫脸色却缓了下来,“你说得不错!我如此,确是无用。”哈哈笑了两声。只是笑比
哭还难听。“所以自今日起,我会努力去争取我自己的一切,包括幸福。”运起魔武力
,一掌印在身后的墙上,瞬间冰气大盛,好好的一堵木墙,竟化为冰块而碎。
“我去了!”声随音散,沉枫人化作飞影而遁。
“你要去哪里?”
“去拿回该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阎王哭”一惊,他该不会是去追南宫玉瑚去了吧。
※ ※ ※
即使是看到南宫云啸的身影,南宫玉瑚仍然地是那么冷若冰霜面无表情。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南宫玉瑚一向的真面目吧!
对于南宫玉瑚现在的状况,南宫云啸觉得很是满意。至少他向大哥可以交差了。他业已
从南宫墨处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个连南宫世家都敢动的人,将来一定不会有好结
果的。发生在开玛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但想不到竟敢动到南宫世家人的头上。不管怎
么说,大哥知道后一定会很恼火的。
还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个男子竟还没有被杀掉。他的存在,对于南宫世家来说,
无疑是一种耻辱。而且南宫玉瑚现在竟还有了身孕,如果不妥善处理的话。还是会酿出
大事来的。
老实说,自己这个侄女一向眼高于顶,自己也很奇怪她怎么会青睐于一个普通人。却原
来是如此,不过,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啊。
一道流星般的人影划过天际,落在这行人的附近。不待吩咐,南宫世家随行的数十高手
已经纷纷涌出,先行保卫住大小姐的马车,再在远处围成一个半弧,包围着这来势不善
的男子。
南宫墨凑到南宫云啸的耳边,低声道:“就是他了。想不到他竟还敢追上来”
南宫云啸微微点头,想不到这人竟如此大胆。无论如何,这次都不能再让他活着回去了
。
沉枫无视周围众高手的杀气,高声道:“玉瑚,你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南宫玉瑚乘坐的马车中传出冷冷的声音:“你胆子不小。竟敢再回来。这次可没有 ‘阎
王哭’救你了。看你这次还能逃到哪去。”
沉枫凄然一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逃。玉瑚,我只要能和你说上几句话,就是死,也
心满意足了。”
周围南宫世家的武士大怒,本待立即冲上去,但为南宫云啸用眼神制止了。但叫声仍不
断。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找死!”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沉枫对所有的话都不理不睬,他的目光,只一直缩住马车。那里面,有他的挚爱和幸福
。
车帘一掀,南宫玉瑚闪了出来,脸色寒若冰雪。“你若是要找死,我也只有成全你。”
寒光一闪,玉掌结结实实地印在沉枫的胸膛上。整个身躯,被击得飞离开去。
沉枫根本不避不躲,嘴角的血丝也不去擦。“玉瑚,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管那夜的誓
言你是否还记在心头。我却是永铭刻于心的。我知道我现在的地位和力量还配不上你,
但我总有一天,会拥有配得上你的力量,我会回来寻你的。”
就像是沙翎奇和彤璧吗?难道真要到失去的时候人才能明白一切吗?那时也太迟了吧!
南宫玉瑚的娇躯在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激动,紧紧地咬住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宫云啸负手漫步而来。“这位少侠,本来老夫对你并没有恶意的。甚至还想放了你。
但刚才听完你那一席话后却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你那番话说得太有力了,太狠了。如果不除你,难保将来不会是我南宫世家的一
个大患。”南宫云啸悠然道。“古往今来,在一个人坚定决心之下作出的事,有太多的
可怕了。老夫不想将来会在南宫世家身上出现。”
沉枫大笑起来。“能得前辈如此赞许,晚辈死又何妨。”
用不着太多的交手,本来业已重伤之下的沉枫,无论是招式、经验、内力都不是南宫云
啸的对手。在潜力的刺激下,本已不多魔武力再度提升,配合着多影身法的狂乱一击。
也只有——
招败!
招虽败,人却还未亡。因为南宫云啸正在考虑是否要将他带给南宫环看看。好不容易把
这个念头消逝。南宫玉瑚却走了过来。
“二叔,能不能把这个人留给我处理。谁也没有资格杀他,因为他是我的。我要亲手杀
了他!”
南宫云啸还能说什么呢,叹息一声,飘然退开。
听到所爱的人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求生的念头呢。沉枫想也不再想,如一摊烂泥
,倒在地上。
南宫玉瑚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一柄银色匕首出现在她的掌心。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
沉枫,南宫云啸微叹一声,转过脸去。
这可能是记忆恢复后两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挨得这样的近。两人面对面的看着。
也许是重伤后听觉不清,沉枫竟感到南宫玉瑚玉唇轻吐:“傻子!”这声音是如此的轻
微,轻到只有两个人听得见,以至沉枫把它当作了幻觉。
看着南宫玉瑚的银色匕首下划,这时,异变终生。
※ ※ ※
南宫玉瑚改匕用掌,劲力轻吐,沉枫的身躯竟被她震开反向向南宫云啸飞去。
南宫云啸吃了一惊,一时还无法理解南宫玉瑚的意思,只得顺势将力泄开,将沉枫的身
躯转向旁边飞去。
但南宫玉瑚所要的只是这一点,这一点时间已经够了。
娇躯轻轻一晃,移到了南宫云啸的身旁。在当事人还未能完全理解的情况下,银色匕首
已架在了南宫云啸的脖子上。
沉枫这才狼狈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了妻子的身边。不须千言万语,两人的手在靠近时紧
紧地一握,就彼此表白出了自己的心意。
南宫云啸倒未动怒,只是苦笑道:“玉瑚,这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南宫玉瑚美目凄迷:“二叔,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南宫云啸道:“是为了你腹里的孩子吗?”
南宫玉瑚娇躯一战,但随即手紧了一紧:“二叔,别逼我。你的手段我也不是没见过。
你也应该知道侄女的性情。最好别逼我。”
南宫云啸于此时仍是面色不改,喝止住那群正缓缓围上来的南宫世家的子弟后。才淡淡
道:“既然玉瑚你还记得为叔的脾气就好。应该知道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的。就算
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一样没用。否则我如何向大哥交代。”
南宫玉瑚哼了一声,也是知道他的难处。
但南宫云啸随即道:“只要玉瑚你能接下我全力三招,我拼着受大哥的责罚,这次也让
你们过去。只是,玉瑚,可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南宫玉瑚心中一凛,自己自记事以来,确是从未见过这二叔的武功,因此不知道他的深
浅程度。但若说自己连他三招也接不下,那也太不可能了。莫非,莫非这二叔竟有意放
自己二人离去?
南宫玉瑚缓缓松开银色匕首,看着南宫云啸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后,才后退几步,退到沉
枫的身旁。
沉枫望向南宫玉瑚,“不要答应他。太危险了。”眼中满是关怀。
南宫玉瑚紧握住丈夫的手掌,在这一握中,将自己所有的信心与意念都传到了沉枫的心
中。随即眼神便变得坚定起来。“出手吧!”
见到南宫云啸的出手之后,南宫玉瑚才立即纠正了自己先前的所有念头。南宫云啸,是
真的全力出手了!
强烈的劲风,一时间竟逼得南宫玉瑚喘不过气来。她先前本就小有内伤,兼有孕在身功
力打了折扣,看情况,南宫云啸是要以内力强迫取胜,且不顾一切使出杀意。在这种功
力差绝对优势之下,自己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来,更别说三招了。
本来是可以凭轻功游走躲开的,但南宫云啸要求的三招是所谓硬接,拖得越长,越对本
身不利。无可奈何之下,南宫玉瑚被迫出手硬接。
雪白的玉掌,在刹那间变得铁青。南宫世家的“青玉掌”!
可惜对付的是南宫云啸。在内力绝对差之下,只一招,南宫玉瑚就被震得连退数步,嘴
角溢出一丝鲜血。内脏已受创,以后两招,要如何接?
立足还未稳,第二招已至。青蒙蒙的光华将方圆数丈都笼罩其中。南宫云啸出手竟毫不
留情!
南宫玉瑚从胸衣内摸出一枚弯月状的玉牙,作暗器向南宫云啸射去,希求挡上一挡。
玉牙暗器能挡南宫云啸一挡吗?
不能!因为不是挡。而是——逼退!
玉牙在接触青色光华的第一时间内炸开,蓝幽幽的火焰竟自中心迸射而出,烈不可挡。
随即竟化为一条火龙,向南宫云啸咆哮而去。
南宫云啸骇然变色,双掌推出更浓更蒙的青色光华,本人却立时飞退开去。青光与蓝焰
在接触之后爆裂开来,强大的爆炸力,竟把周围的土地炸出深约数丈的一个大坑。
南宫玉瑚脸色露出一丝笑容。这枚青色玉牙含有高系的火焰魔法,乃是她的一位友人所
赠于她的。只是在她失忆之后便忘了它的用途,此时情急之下,使用出来,竟有着比想
象中更强大的威力。
南宫云啸此时倒显得有点狼狈,刚才的突变是他绝没有想到的,以至显些吃了个大亏。
但现在,第三招。
不用再用太多的力气了,南宫玉瑚实际上在第一招时就受了重创,刚才魔法与武功的爆
炸,她由于处于中心,也受了点影响,内力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下去了。所以南宫云啸这
一招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将她擒到了手中。
“玉瑚,这下可怎么说。你败了!”
沉枫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放开她!我和你们走!要杀要剐随你们,只是不要伤害玉瑚
!”
南宫云啸深叹一声,没有说话。
南宫玉瑚似真的没有气力了,此时幽幽道:“二叔,你错了。第三招还没有完,我还没
有输。”
南宫云啸连退几步,才摆开匕首的束缚,低下头,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胸前的深深伤口
。这半招,银色匕首自南宫玉瑚自己的身躯穿出,刺入了南宫云啸的身体。
“二叔,这一招,是你败了!”
沉枫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吼:“不!”冲上前,扶住了妻子摇摇欲坠的身体。
南宫玉瑚转过脸,向沉枫一笑:“我没事。”但苍白的脸色却是使谁都不相信她说的话
。
南宫云啸此时还能说什么呢。连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可见去意已决,留下他们,可能
留下的只是冰冷的尸体。何苦如此呢,玉瑚?大哥?
“二叔,我们可以走了吧!”
南宫云啸叹道:“好!好!好!玉瑚,你们走吧!只是最好走得快走得远一点。这次算
是你们运气。但下次当大哥亲自来时,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当南宫云啸看到那对夫妇手拉着手消失在他的眼力范围之外时,那孤立的身影,使南宫
云啸由然生起了一种同情与无奈之感。尽管也许他心底还存在在怜悯之情。但,家法就
是家法。
绝不容情!
南宫云啸朝身后那群人道:“你们留下紧紧掌握住大小姐的行踪。我先行回去向家主禀
明此事。记住,如有差错,唯你们是问!”
当南宫云啸在远离身后那群人的时候,心里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似的。但他自己也说
不出,于是不明之下便很快摆离了他。
在南宫云啸消失在众人视野处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在与南宫云啸离去的相背方向,众
人便看到了一副诡异的异象。
一副巨大的黑色旋风,自远处飞快朝众人“走”了过来。因为紧贴着地面,所以只能说
“走”,不能说刮。所到之处,地下的黑色泥土很快飞扬而起,加入了旋风的行列。使
它变得更加的巨大。
众人在惊叹这一奇观的同时,心中都不由得生起了这样一个念头:这种天气,怎么会有
旋风呢?
因为这不是旋风。
这是自地狱归来的魔神!
这是这群人人生中所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十章 魔星降世
----------------------------------------------------------------------------
----
篝火虽旺,却仍暖不了沉枫和南宫玉瑚的心。因为现在他们已是四面楚歌,走投无路的
人。
南宫玉瑚那一剑刺得虽深,但却是从自身的肩胛骨下刺出,所以并未伤到腹中的胎儿,
但多少还是有点影响,而且自身受创更重。硬咬着牙挺到了休息,才发现面上已被冷汗
侵透。
“傻子,你后悔吗?”
沉枫一愣,这已是他第二次听到南宫玉瑚这样称呼他了。不过语气没有责备或别的什么
,有的,只是温暖和体贴吧。
“我怎么会呢?玉瑚,我不能没有你的。倒是让你和我一起吃苦了。害得你同你二叔翻
脸动手,还受了伤。”
南宫玉瑚摇摇头道:“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倒是你,你太不了解我的用心了。现
在弄得我们两人都成了丧家之犬。本不想把你牵连进来的,现在我爹肯定是不会放过你
了。”
沉枫激动道:“玉瑚,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既然是夫妻,自然就应该福祸相连,难道我
会眼睁睁看着你不管,让你回去受责罚吗?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的用心。幸好不知道。”
南宫玉瑚叹道:“这又何苦呢?我回去后,至少爹还不会拿我怎么样,但你就不同了。
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因为你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是个耻辱。现在更是坚定了杀你之
心了。”
沉枫对此不置可否。沉默了一阵:“玉瑚,你爱我吗?”
南宫玉瑚一愕。“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只是想知道。”
“我为了你而背叛了家族,甘愿受到追杀与歧视。你说呢?”
沉枫垂下了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
南宫玉瑚沉吟了一下道:“不。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对你,只是基于当初的记忆,
回复了自我之后。我现在,还什么也没想到。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孩子也有着一定的因
素。”
沉枫道:“原来你是为了孩子才,才——”
南宫玉瑚见到沉枫的样子,低声道:“对不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毕竟我们现在已经
是夫妻了。相信在不久之后,我会真正接受你的。”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响后,南宫玉瑚突然抬起头,望向了遥远的远方,大地的尽头。
沉枫凛道:“敌人来了?”
南宫玉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自言自语道:“他终于来了!南宫墨他们看样子
死定了。不知道二叔怎么样,是否会伤在他的手上。”
沉枫微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宫墨他们出问题了?”
南宫玉瑚平静道:“来了敌人,我们和南宫世家的共同敌人。”
“谁?”
“我的小弟,南宫小星!”
※ ※ ※
在沉枫目光的注视下,南宫玉瑚开始回忆起那段她并不愿意触及的往事。
“我爹身为南宫世家的家主,共有三房妻妾。但在我们兄弟姐妹五人中,只有小星,和
我是一母所出,都是爹的正室夫人所生。
我娘最是痛爱我。但,在我四岁那年,她却因为难产,生下小星后就去世了。”
沉枫轻抚南宫玉瑚颤抖的双肩,努力地想抚平她波动的心絮。
“由于娘去世之后,爹又一直不管事。我和小星,有时还受到其他姨娘或兄弟姐妹的欺
负。那时候,我一定是在护着小星。因为娘的去世是和小星的出生连在一起的,在某个
层面上,我就把小星看作了是娘的延续。我们姐弟俩,就这样相依为命。”
南宫玉瑚突然笑了一笑:“我的性格,就是在那时候培养出来的。除了小星,我对任何
人都是冷冰冰的,包括爹在内。自娘死后,他从来就没有主动关心过我们,从来没有尽
过一个作父亲的责任。即使到后来他对我好点了,我仍是不能原谅他。
每次我们被欺负的时候,虽然有我的保护,小星仍总是用着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他曾
不止一次的对我说,等他以后长大有了力量,一定会把那些以前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杀
个精光。我却只是把这当作小孩子的气话,没有认真注意。
到了以后我渐渐长大了,很少再有人欺负我们了。但同时我对小星的关心也比以前少些
了,有时候几个月都难得再见一面。以至,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但我可以感觉
到,他对我的依恋,在与日俱增中。
我不知道他的武功是怎样学来的。我不知道,家中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了。可是他的确是
我们南宫世家数百年不世出的奇才,小小年纪,就有了绝高的造诣。可这些,我们却一
直不知道,仍只是把他当作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直到有一次他与家中一位族叔起了
冲突,族叔可能是责备他小孩子不懂事吧。结果他竟出手击杀了这位族叔。终于酿成了
大祸。
爹震怒之下派人前去捉拿小星。那时我又恰好不在家中,等我返回家时,一切已经迟了
。小星在杀了那位族叔后,就逃离了家中。在击退一次又一次追杀后,他的实力,竟进
到无法想象的程度。最后,他竟主动返回南宫世家,向整个南宫世家宣战!那年,他才
十五岁!
你根本不可能想象一个孩子挺身对抗无数高手的场面。那一战,南宫世家高手死伤无数
。但小星最后仍是带伤而逃。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南宫世家,
其实力是可以想象的。
基于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南宫世家并未向外宣称小星之事。但在经受一此又一次挫折后
,到了最后,爹恼羞成怒之下,竟以我为诱饵,要将小星钓出来。”
沉枫终于啊了一声出来。想不到堂堂南宫世家的家主,竟会出此下策。
“最后,小星终于摸进了我的屋子,与我再次相会。当我看到他的时候,完全不敢确认
那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生活和死亡的锻炼,已经把他炼得面目全非了。他那诡秘的气质
,倒使我想起了地狱的魔王。都是我这个作姐姐的照顾不周,才害他成了这个样子。
小星告诉我,他要带我一起走。我拒绝了,我怎么可以背叛家族呢?我还劝告他停手,
向爹认错,说不定爹会原谅他的。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结果小星却告诉我说,他说,他说,他要我和他一起走,作他的妻子!”
沉枫这次可忍不住了。“这,这怎么可以,你弟弟他,他简直,简直就不是人。”
“我羞怒之下,重重打了他个耳光。告诉他别胡思乱想。结果他竟跪在地上,哭着求我
答应他。他说他自小就和我在一起,已经不能离开我了。总之说了一大通很,很不好的
话吧!最后气得我打抖,要把他赶出去。
结果最后他竟眼露凶光,说他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他,他竟然按住我,企图,企
图强暴我。”
沉枫紧张道:“你没事吧!”
南宫玉瑚白了他一眼。“你难道还不清楚?”
沉枫脸上一红,颇有些尴尬。刚才确是关心过度忘了思考了。
“幸亏爹他们及时赶到了,才,才救了我。一场恶战之下,在牺牲了诸多高手的代价之
后,才把小星捉住了。奇怪的是爹竟没有杀小星,而是他把关入了南宫家的后山禁地。
我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与父子之情无关。”
南宫玉瑚闭上美目。“我永远也忘不了小星被带走时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轻松愉快的
,好像是去游玩似的。那笑容,现在都还让我寒心。但更可怕的是他走时对我说的话。
‘玉瑚姐,你是我的。我看中的没有得不到的。我总有一天会回来得到你的。’这番话
直到现在都还让我心寒。”
南宫玉瑚望向沉枫,“我之所以不顾羞耻告诉你我和小星之间的事,就是为了进一步可
以告诉你。现在,他来了!”
※ ※ ※
一股寒意自沉枫心头升起。“你怎么知道他来了?”
“因为我是他姐姐,曾是他最亲密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也发现了我们的所在。”
沉枫突然轻松起来,直起身伸了个懒,微笑道:“既然这样,就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
来迎接我这位小舅子吧!”
南宫玉瑚见到丈夫的自若,心中也很是为他高兴。但忧虑仍是占踞了她心情的大部分。
良久,一个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两年不见,渴欲求见姐姐,不知姐姐和姐夫可肯接
见小弟?”
沉枫和南宫玉瑚一惊,举目四望,却发现不到任何踪迹。声音又颇为飘渺,使人很难判
断出他所在的方位和距离。
南宫玉瑚淡淡道:“小星,你出来吧!两年不见,姐姐也想看看你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
样子。”
那声音似乎颇为高兴:“多谢姐姐接见。”
一条瘦小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凭空浮现在两人的视力范围内。不知道他从何处而来,也
不知道他何时而来。
南宫小星竟然上前躬身一礼:“小弟见过姐姐姐夫。”彬彬有礼的态度顿时打乱了两人
先前所有的想法和计划。
沉枫在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小舅子。若不是先前听了南宫玉瑚的话,他是很难把眼前这个
羸弱的少年同危险两个字联系在一起的。苍白的脸色和瘦消的身躯,宛如先天性的发育
不良,瘦弱的身躯里根本看不出可以孕含着强大的力量。可是,这样一个少年,却是近
乎恶魔的存在。这,可能吗?
在沉枫打量南宫小星的同时,南宫小星也在打量着他。目光是说不出的清澈,没有丝毫
恶意的流露。也许,真的纯粹是打量呢?
南宫玉瑚此时心中如怒海翻腾。这时的南宫小星,与两年前的南宫小星已判如两人了。
以前所外露的杀机与霸邪之气,已经失去了影迹。那种所特有的黑暗气质,也已经消失
了大半。南宫玉瑚的心动摇起来,难道两年的监禁生活,真的已将他的戾气消去,让他
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
南宫玉瑚由于姐弟之情的影响,往好处想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沉枫却是小心得多,因为
他很清楚什么叫作笑里藏刀。当年,他还是作更夫的时候,就见惯了人的虚伪和欺诈。
南宫小星这样的客气,只是会让他更加的警惕。
南宫小星不经意地把目光扫过南宫玉瑚,看到南宫玉瑚微隆起的小腹,妒恨的目光一闪
而逝。南宫玉瑚虽然没有注意,但沉枫可是无时不在监视他,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
南宫玉瑚勉强一笑,道:“小星,两年不见,你又成熟了很多。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姐姐真的很高兴。”
南宫小星于是也高兴,“姐姐还是这么关心小弟,小弟我真是很高兴。最近我听到姐姐
和姐夫新婚的消息,心想这怎么能没有我呢。于是便急急忙忙赶来了。倒是让南宫环他
们忙乎了一场。”他在说到南宫环只是直呼其名,南宫玉瑚心中暗叹,看来他对父亲的
仇恨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南宫小星转向沉枫:“姐夫,以后姐姐可是要交托给你了。不知道你可有这个能力来保
护他。”
沉枫淡淡道:“我就算丢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不会让玉瑚受半点伤害的。”
南宫小星打了个哈哈,“姐夫啊!有些事情可不是凭拼命就能够解决的。照你那样做,
我看姐姐最后只有落得个同你作黄泉夫妻的份。若是你没有保护姐姐的能力,最好就不
要呈强。”
沉枫道:“那依你看该如何呢?”
南宫小星道:“我想先试试姐夫的能力,是否有资格保护姐姐。倘若有,那也罢了。倘
若连自身都难保呢,哼哼。我看姐夫你不若把姐姐交给我,我自有能力保护她不受伤害
,待姐夫你突出那群家伙的重围,把武功练得高一点了,再到我这里把姐姐接回去。”
沉枫转向南宫玉瑚,失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南宫玉瑚看着南宫小星,幽幽道:“小星,你为什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呢。听姐姐的话,
去吧!难道你忘了以前姐姐是怎样保护你的吗?我是你姐姐呀。”
南宫小星冷冷道:“正是因为如此。姐姐,以前你保护过我。现在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语气突然转柔:“姐姐,让我保护你一辈子好吗?”
沉枫摇摇头道:“她是你姐姐,你难道忘了吗?”
南宫小星怒道:“我没忘!她是我姐姐,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是真正关心我的。也只有
我有资格来关心保护她。她是我姐姐,也可以是我妻子!”长啸一声:“什么伦理道德
,在我南宫小星面前,不过是一堆狗屎!强者为尊,强者的话,就是理!”
这时,他的彬彬有礼已经全部飞到天外去了,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失去了一个高手的
风范。因为这触动了他心中的忌讳,为什么南宫玉瑚不能作他妻子!
“接我一拳!”
招呼刚打完,南宫小星呼的一拳,就向沉枫轰来。一条右臂在瞬间变得火红,淡红色粉
雾更是弥漫在他右拳的周围。自他这一拳前方的半径空间,竟随之而变得灼热。
南宫玉瑚娇躯一晃,晃到沉枫身前,意欲替沉枫挡下这一击。但南宫小星身如幻影,竟
硬生生在距南宫玉瑚三尺处消失了踪影。然后鬼魅般出现在沉枫的背后,悄悄地按向沉
枫的背后要穴。
沉枫还是感觉到了,反手一剑刺出。南宫小星竟不欲闪避,拳头直挺挺撞上了锋利的剑
尖。
沉枫大叫一声,小剑脱手,整条右臂也变得红肿,如同被火撩过一般,皮破浮肿,此时
根本不能握剑了。掉在地上的小剑,剑身也微泛着红光,还来还未摆脱先前那一击的影
响。
南宫小星的拳头,却是半丝血迹也无。微微冷笑着,看着痛苦的沉枫。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十一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
----
南宫玉瑚捧住沉枫的右臂,真气不断地输入。骇然道:“小星,你用的是什么武功?”
南宫小星傲然道:“不止是武功,还有魔法。不灭真火配合火系魔法一击,滋味如何?
”
南宫玉瑚微一细想,更是心跳不已。“武功与魔法,难道,小星你竟已突破魔武极壁了
么?”
南宫小星气泄了下来,皱眉道:“我先后试过无数种方法,但都无法突破那所谓的魔武
极壁。但最后,哼哼,我虽然未能突破魔武极壁,但却悟出了一种绝不输于它的奇功。
”
“魔武分流!”
南宫玉瑚见南宫小星眼光不善,连忙挡在沉枫身前。冷冷道:“小星,你也够了吧!不
要太过份了,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尽管南宫小星眼中一掠而过的杀机和妒恨显露出了他的真实意图。但脸上却仍挂着那纯
真的笑容,那种极断的不协调,使得那难宫玉瑚感到身上阵阵发寒。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挂着笑容的南宫小星,比起两年前那个恶魔般的南宫小星更为可
怕。
南宫小星喝道:“闪开!”也不见他怎么作势,空气中无缘无故散出了一团黑气,随而
化为无数条黑烟,灵动地化作天罗地网,向沉枫头上罩下。
这一幕,对沉枫来说并不陌生,记得在那一夜,那紫袍人使出的暗系魔法,就与此相似
。此时只不过是把绿芒换成黑烟罢了。沉枫此时突然强烈地思念起自己那条魔法项链来
,如果有它在,至少不用怕魔法攻击了。可惜已经把它给了筱筱了。
那些黑烟巧妙地绕过了南宫玉瑚(这显然是南宫小星的安排),相互缠绕,很快就结成
了一张黑网,向沉枫当头罩下。
幸好沉枫也并飞以前那对魔法一窍不通的初哥,作为魔武者,他还是有自己的能力的。
心念一动,魔武力随意而出,一道水莹莹的光罩将自己全身包围,不求有功,先求无过
。
光罩挡住了黑烟的侵袭,但却挡不住人的暗算。南宫小星冷哼一声,再次毫无征兆地出
现在程枫面前。南宫玉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出,绵而不断,强而
不烈,南宫玉瑚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
不用什么多余的招式,南宫小星径自一拳轰在光罩上。光罩瞬间化为无数的光点,随即
消散。沉枫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像一条蛇一样,软软地倒在地下。
南宫玉瑚心急如焚,正待上前。南宫小星的手已按在了沉枫的头上。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跟不跟我走?”
自己怎么能跟他走了?可是。自己若敢答上个不字,依小星的性情,沉枫的性命,就算
完了。怎么办?
沉枫的身躯动了一动。“玉瑚,不要理他,你快走。”
南宫小星哼了一声:“多嘴!”手微一紧,沉枫只感头痛欲裂,不由呻吟起来。
南宫玉瑚大叫道:“不要虐待他!”
南宫小星淡淡道:“他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南宫玉瑚含泪道:“小星,我是你姐姐啊!你难道真的忘了以前姐姐是怎样对你的好吗
?现在我肚里还怀着你姐夫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对得起娘的在天之灵吗?”
南宫小星大喝道:“不要再说了。娘?我自生下来就没看到过。什么是娘?娘是什么?
你说你以前对我好,我承认,我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所以我才要带你走啊。”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这是南宫玉瑚脑中唯一的念头。她只是不停地摇着头,一步一步
地后退,对南宫小星的绝望和对生命的绝望,在眼帘中浮现。
“你们两个畜生,这次还想逃到哪里去!”
一群人影,自远处的地平线上升出。能如此的无声无息的出现,都不会是弱者。当头一
人,面容断庄,正是南宫世家的当代家主——南宫环!
南宫小星微微冷笑着,对这群人的到来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南宫玉瑚垂下眼帘,低声道:“爹!”
南宫环冷冷道:“你还记得我这个爹,很好,很好。很是孝顺啊。为了个野男人,竟敢
拿刀威胁你二叔,不愧是我南宫环的好女儿。”
南宫小星冷哼一声,向南宫玉瑚道:“姐姐,我们走吧!”
南宫玉瑚道:“不!”话刚出口,就见到南宫小星手微一动,急叫道:“不要!”
南宫环突然插口道:“住手!”
南宫小星转过头,冷笑道:“怎么,南宫环,怕我伤了你女婿,担心了是吗?”
南宫环脸色铁青:“南宫世家的事,自是由南宫家的人来解决。放了他们,你就可以走
了。”
南宫小星放声大笑起来。“凭什么?老匹夫,就凭你带来那几个人,也想威胁我吗?”
南宫环眼中欲喷出火来。“孽畜,你莫要忘了当初你被关进禁地前自身立下的约定!”
南宫小星也用凶狠的目光回视。良久,呼地一拳打在旁边的岩石上,将岩石硬生生击得
粉碎。一脚将沉枫挑向南宫环,“带他们滚吧!下次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下次我可不
会留手了。哼!下次,下次就是你们的死期。”
南宫环微一点头,自有几个人上来,抬起沉枫,搀住南宫玉瑚。一行人就这样迅速退去
,一如他们来的迅速。只留下怒气冲冲的南宫小星。
※ ※ ※
南宫环背负双手,站在山崖的边上,背对着众人。山风吹过,只吹得他的衣襟哗哗作响
。
“玉瑚,你作得很好啊。丢尽了我们南宫世家的脸!”
南宫玉瑚已恢复了往日一向的清冷,“丢脸?不知道爹说的是哪一件?”
“哪一件?太多了。擅自与下等人通婚,失去了我世家的高贵脸面。被未婚夫捉奸在场
,当场退婚。我南宫世家顿时成为天下人所嘲笑的对象,千夫所指,我南宫环教女不严
!”
南宫玉瑚淡淡道:“这些我都承认,那待如何。爹是否要想对付小星那样大义灭亲呢?
”
南宫环微怒:“好胆!你现在竟是越来越大胆了。跟着下等人久了,性情就是变得不同
了。”
沉枫冷冷道:“请教——请教南宫前辈,什么是上等人,什么是下等人。莫非南宫世家
是自一开始便是天生的高贵么?”
南宫环看也不看沉枫,手一挥:“拉下去砍了!”
沉枫和南宫玉瑚都被制住了穴道,可以说此时是手无缚鸡之力,肉在砧板上,毫无自保
之力。
南宫玉瑚喝道:“慢着!如此急匆匆的想要杀人,可是有什么企图么,还是害怕。”
南宫素真也随之一同前来,悄悄碰了碰南宫玉瑚,“大姐,你就少说几句吧!看爹此时
正在火头上。先保住自己再说吧!”
南宫玉瑚理也不理,只是冷冷地望着南宫环。
南宫环哼了一声,沉枫才被放了下来。
南宫环急转过身,把头凑到沉枫面前,恶狠狠地道:“小子,我现在要你把所有的经过
一点一滴的给我讲出来。若是漏了半点或是隐瞒半句,我要你死得惨不堪言!”
沉枫毫不畏惧地同南宫环的眼光对视着。口中却慢慢地将他自己所有的经过讲了出来。
有关他自己以前的那些事,连南宫玉瑚都是第一次听到。虽然他并不愿与南宫家关系恶
化,但到了目前这个场面,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宫云啸道:“大哥,看样子他说的是真的,据我们手上为数不多的资料看,都与他所
说的吻合。看来他和玉瑚都只是受害者,真正的仇家应是那孤云山庄的人。”
南宫环哼了一声:“孤云山庄背后是什么来头?”
南宫云啸脸露难色,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在这么多人面前,一时不好说话。
南宫环也明白南宫云啸的意思。“待回去在说吧!”续道:“就是这小子也是受害者,
但他侮辱了南宫世家的女子,还蛊惑玉瑚,想挑动她背叛家族,其罪仍当诛!”
南宫玉瑚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他无关。”
“拖下去杀了!”
南宫玉瑚后退几步,靠到沉枫的身旁。两人眼色对望,彼此都读出了对方的心意。
“你若是杀了他,我也就自杀!”
南宫环冷哼道:“是吗?”
南宫玉瑚突然柔声道:“爹,自娘死后,我从小到大从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
看在娘的份上,看在我肚里未出世的孩子,你未来的外孙的份上,就放我们去吧!”
南宫环微微动容,但随即冷了下来。“还有了孽种!好啊,这可更留不得了。不但要斩
草,还要除根,把这孽种给我打掉。”
南宫玉瑚手一动,银色匕首已到了自己玉颈上。“你若敢如此做,我马上就自尽!”
南宫环淡淡道:“你如此威胁得谁来。放下匕首,随我回去,还可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
。”
南宫玉瑚见父亲如此薄情,心中不禁一凉。手上匕首紧了一紧。“我只是提醒你。南宫
世家此次如此兴师动众,现在天下人都知晓所为何来。倘若到时候回去的时候抬的只是
我的一具冰凉的尸体,不知到时候天下人又如何看待南宫世家。”
南宫环此时才变色道:“你敢!竟敢如此不顾祖宗名声,你待要做南宫家的罪人吗?”
南宫玉瑚凄然一笑道:“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手上又一紧,一丝血迹已潺了出
来。
沉枫急道:“玉瑚,不要。他们要杀的只是我。你不要如此,只要你没事,我就心满意
足了。”
南宫玉瑚回目望去。“你难道望了我们当日所发的誓言了吗?既然生不能作夫妻,那么
让我们一家三口到黄泉团聚也好。”
沉枫颤声道:“南宫,我现在终于感到你是真心爱我的了。”
“是!我现在真的是爱你!”
南宫环在一旁看得大为恼火,南宫云啸掠到他身边,低声道:“大哥,既然留之无益,
何苦如此,不若放他们去吧!”
南宫素真本在看这场生离死别看得津津有味,此时也插口道:“是啊,爹,你何苦作恶
人呢。我现在觉得如果拆散了大姐和姐夫这对爱侣,可真是罪过啊。就像那些传说中的
一样。”
南宫环更怒,大声道:“休想!南宫世家的名声,绝不能被一个下等人所玷污!”
朝南宫玉瑚道:“好,你要保他性命,那也由得你。我这次就放过他。不过以后最好不
要让我再看见他,否则必取之性命。你得随我回去,另外我还有条件。”
南宫玉瑚明知是陷阱,但仍忍不住道:“什么条件,请说。”
“你们必须发下毒誓,今后永不得再见,更不得妄生绮念。玉瑚你随我回去之后,以后
的一切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安排,不得再生二心。”
沉枫首先不从。“不!无论你说什么,就是取了我的性命也好。我是绝计不会与玉瑚分
开的。我绝不会发下这毒誓的。”话还未说完,他身后两个南宫世家弟子已经把雪亮的
刀锋架在了他脖子上。
南宫玉瑚看了看沉枫,再望了望周围众多南宫世家的弟子。珠泪夺眶而出,“好,我发
誓。但你们必须得放了他。”
沉枫挣扎道:“玉瑚,不,不要,我不能失去你的。”
南宫玉瑚忍泪道:“傻子,你还不明白吗?与其白白的浪费生命,不如保存下来。如果
牺牲了我能保住你,那一切都还是值得的。枫,忘了我吧!以后你会找到比我更好一百
倍的女孩子的。”
“不!玉瑚,不要!”
南宫玉瑚突然想起:“所谓无条件听从,如果包括我肚里的孩儿在内的话,我是宁死也
不从的。”
“好哇,敢情你还想保住那个孽种。”
“……”
“哼,随你怎么想,只是到时候,只怕由不得你了。”
南宫玉瑚望着南宫环,颤声道:“皇天在上,我,南宫玉瑚,今生以后永不再与燕沉枫
见面,更不会与他有丝毫瓜葛。如有违誓,教我天打雷劈,万蚁噬身,死后永世不得翻
身!”
南宫环目无表情。“恩,只是还不够毒!”
沉枫大怒道:“南宫环,你简直不是人,竟还嫌自己女儿所发的毒誓不够毒。你,你是
个什么东西——”
南宫环也不理他,朝南宫玉瑚道:“你应该这么说:皇天在上,我,南宫玉瑚,今生以
后永不再与燕沉枫见面,更不会与他有丝毫瓜葛,如有违誓,教燕沉枫天打雷劈。万蚁
噬身,死后永世不得翻身。”
南宫玉瑚颤声再次随着南宫云啸念了一遍。
沉枫呆住了,不再挣扎,也不再叫喊,他已经失去了活力。
南宫环颇为满意。走到沉枫面前道:“你不愿发誓,那也不要紧,反正你在我眼里也不
过是个死人。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手一挥。“走!”
南宫世家的人退走了。临走前,只有南宫云啸用无限感慨和同情的眼光看了沉枫一眼,
留下微微的叹息。南宫素真也偷偷瞟了沉枫几眼,不过目光中带的更多是好奇。
南宫玉瑚最后转头一望。两人的目光,在瞬间再次焦聚在一起。两人,都在目光中毒出
了彼此的心意。不舍,依恋,还有美好的回忆。
看着南宫玉瑚的背影消失在目光的极限,沉枫无力地跌倒在地上。他知道,这也许是两
人人生中的最后一面了。自此之后,两人将再无牵连。南宫玉瑚在往后为了誓言,也将
尽力躲着他。
最后一面!
这段情,已化为风而去。
从今往后,此情可待成追忆!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十二章 一夜孽缘
----------------------------------------------------------------------------
----
在黑暗的笼罩下,衣衫破烂的沉枫跌跌撞撞地走在山路上。走几步,就跌倒一次,摔了
个嘴啃泥。看他此时的颓废模样,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最基本的本能都已荡然无存了。
心丧如死!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静寂中听到了些许的声音摩擦。是对话声!而,对话的那两个声音
,对他来说,竟还是认识的。这激起了他心中仅存的半许好奇心,暂时把悲痛放下,小
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彤璧素手轻挥,玉箫洒出点点青光,大片的青色旋涡卷出略含引力的气流,层层席卷而
去。将攻来的漫天水箭,在刹那间消解个干净。
南宫小星冷哼一声:“看不出你这女人倒还有点本事!”身体轻飘飘地浮起,在注视下
凭空消失,再鬼魅般地出现在彤璧的近前,毫无任何花样的招式,只是凭实力,直挺挺
一拳轰去。一条火龙,喷射而出,整个附近的大气,都被染红。
沉枫已多次为南宫小星这鬼魅般的身法所惊了,他觉得这与他以前所见过的那黑衣青年
的身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在什么地方又有着什么不同。以他的见识,自然不会知道
这就是神奇的空间魔法。不过彤璧的气劲委实太强了,加上南宫小星在空间魔法上造诣
还不深,使得连空间魔法都受到了限制,不能进入靠得太近的地带。
彤璧显然是已经吃过这种攻击不少亏了,青色气墙立起卸去火龙的同时,人也立时往后
飘开。接着彤璧方才所站的地方毫无前兆地炸开,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出现在原来的地面
处。
“你这种攻击手法我倒从未见过,难道竟会是传说中的魔武合流?”
南宫小星颇有些愤愤然。“你们就知道魔武合流,总有一天,我要让本人自创的魔武分
流扬名于世,成为万人景仰的绝世神功。”
“魔武分流?”
“不错,魔武合流的要旨就在于突破魔武极壁,使魔武力突破魔武极壁的限制,成百倍
计的狂速增长。鬼才知道这是否行得通!而我自创的魔武分流却在于可以把本已成形的
魔武力分离开来,使得魔法和武功分别增长,不受魔武极壁的限制,这样就可以在战斗
中同时使出魔法与武功了。如何?呵呵!”
这番话说得沉枫心中大动。他本是魔武者,如果能习得这魔武分流之术,本身能力恐怕
可以立时增长数倍以上。不过他倒也清楚南宫小星不会教他的,所以也只是微叹。
彤璧心中惊叹,但俏脸上却毫不变色。“你倒是还有上几分门道。但我与你往日无怨,
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无缘无故地找上我来动手?”
南宫小星笑嘻嘻的。“传说向来只有魔教主动找人麻烦,很少有人敢主动挑衅的。而且
无缘无故找人动手本是魔教的一惯作风,本少爷只是听说了这一点不大服气,所以才想
找你来切磋切磋。”他嘴上那样说着,手下可丝毫不松,连续地抢先轰击,已经逐渐抢
占了上风。
彤璧这下可没气得昏了过去。想不到自己竟会遇上这种事情。这些事朱三羽四他们怎么
没碰上,偏偏自己碰上了。看来自己也真是撞邪了。
“敢主动向魔教跳衅的人都会死得惨不堪言。你可曾听说过魔教七十二刑法么,每一样
都足以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生出来。小鬼,到时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小星脸色一变,变得狰狞可怕:“很好|!很好!老子从小就是被吓大的。竟敢来威
胁老子。本来老子只是想找你玩玩,舒活舒活筋骨的。现在,看老子待会活擒你。先奸
了你,再把你的尸体扔到大街上,让天下都人看看魔教的璧无双是什么德性,到时候看
魔教的人怎么来找老子麻烦。”
彤璧心中微微一震。本来这番话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性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
眼前这个“大孩子”的口中说出,便是有着一种恐怖的威力。使得自己一直冷到骨头里
。
沉枫一直躲在旁边偷偷地观战。场中气劲飞溅,魔法乱射的精彩场面已经逐渐吸引不了
他了,正待往回摸走。
“啊!你,你,你好卑鄙,竟然用——”
沉枫吃了一惊,募然转头,场中已经停止了打斗。南宫小星悠闲地站在一旁。彤璧右手
捂住自己的额头,左手却指着南宫小星,娇躯摇摇欲坠。
南宫小星裂嘴一笑。“少爷忘记告诉你了。本少爷除了会魔法、武功之外,还会用一点
点毒。虽然有些卑鄙,但对于你们魔教中人来说,却恰是这种对胃口。可不是吗?哈哈
!”
彤璧已经听不见了,她昏倒了在地上。
南宫小星扛起彤璧。突然回头,朝沉枫的方向诡异一笑,大踏步而去。
沉枫心中一凛,看来南宫小星已经发现他了。但一来是好奇心作祟,想知道南宫小星究
竟会拿彤璧怎么办;二来也是自我安慰,南宫小星既然现在没拿自己怎么样,跟去也不
会有太大危险的。暂时扔下了先前的悲伤,随着南宫小星的足迹,偷偷摸去。
月光清纯如水,在一座隐蔽山崖的后边,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偷偷探出头窥去,看到的是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
彤璧全身赤裸,如同一头温顺的白羊,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美好的胴体在月光下
散发着惊人的诱惑。
南宫小星坐在彤璧身旁,面带着神秘的微笑,含笑欣赏着这一副美好的画面。
夜,静寂!
※ ※ ※
沉枫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急忙把头缩了回来。在肚里咒骂着南宫小星的卑鄙无耻,
但也有忍不住怦然心动,有着想再看一眼的罪恶感觉。
仔细想想,彤璧与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还对自己不怀好意。就算她被南宫小星怎
么样了,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啊。那自己为什么要忍不住咒骂南宫小星呢?想来也只是因
为男性的本能和天生的妒忌作祟吧!
南宫小星似乎更是得意,伸出手在彤璧洁白的玉体上肆意抚摸游走,嘴里还发出啧啧的
赞叹声,但眼睛仍不时往沉枫这边瞟上一瞟。不过沉枫并未注意到而已。
久久,似乎实在很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沉枫终于忍不住再次将脑袋探了出去。惊
奇的发现,南宫小星已经不在了。只有彤璧依然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
南宫小星哪里去了?
难道他满足了之后,就此一走了事了吗?沉枫的脑袋里在不停地转着。
良久,见没有动静之后。沉枫才从山石的背后转了出来。
他自己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要关心彤璧。大慨是因为沙翎奇毕竟是死在自己手里,所以
心理上总是对彤璧有着点愧咎吧!沉枫自以为是的想。
叹了口气,走到彤璧面前。眼前那一副美好的春光使得沉枫脸红心跳,忍不住把脸背了
过去。取下一件外衣来,正待盖在彤璧那外泄的春光上。心中警觉顿生。
生了也没有用,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几乎没有有效的反抗,沉枫就一头栽了下去
。无巧不巧,正好压在彤璧的玉体上。
尽管隔了一层薄薄的衣物,但沉枫还是能感觉到下面的那层温暖和充盈的弹性。忍不住
吞了口口水。
“南宫小星,你究竟想做什么?”
南宫小星自半空中飘飘然落下,月光照映下,说不出的邪气和诡秘,宛如降世的魔王。
南宫小星脸露邪笑:“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亲爱的姐夫,你此时不在姐姐身边陪
着,倒跑到此处来,是什么意思?”
敢情南宫小星也误会了沉枫,他还不知道沉枫和南宫玉瑚已经被南宫环勒令分开了。还
以为沉枫碰上他和彤璧是有意识的行为,更以为沉枫是冲着彤璧而来。所以笑容有着说
不出的讥逾。
沉枫脸色一暗,这写可触到了他心中的痛处。只是垂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南宫小星也明白了。“你被那老头子赶出来了?”
沉枫很想点头,只是全身动不了,只得“恩”了一声。
南宫小星脸色一沉:“好你个绝情负义的家伙,枉玉瑚对你一片深情,她才和你分开不
久,你就看上了另外的女人。你说,你对得起她吗?”
沉枫大怒:“你休要胡说!我只是看不惯你卑鄙的手段。你这个淫贼!竟敢反过来咬上
我一口!”
南宫小星嘿嘿笑了几声,不怀好意地看着沉枫和彤璧。“哦,是吗?那我怎么看到的是
某人现在正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舍不得离开呢?”
沉枫急怒攻心道:“快解开我的穴道,让我起来。”
南宫小星满脸堆笑。“我看你就不用起来了吧!这个女人其实也蛮不错的。身材又好,
皮肤也不错,摸起来很舒服的。你就好生享尽艳福吧!只是,这件事一旦让姐姐看见了
,那场景一定好看得很。”
沉枫骇然:“南宫小星,你要作什么?”
南宫小星手一挥,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的烟雾飘了出来。“你待在这里好生享受吧!我
现在追上去大慨还来得及。哼,我答应了老头子一次,可没答应两次。待我把玉瑚抢回
来后,把她带到这来看看你们两人的丑态。哈!哈!”
“我要让她从此对你死心!”
沉枫心下大惊,拼命挣扎起来。突地,感到自己身体可以动了,大喜,正待起身。却感
到身下的雪人儿也轻轻蠕动起来。
沉枫大喜:“彤姑娘,你也可以——”但随即便发现不对。
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勾住了沉枫的脖子,把他的头,深深按了下来。
柔软的红唇和小巧的香舌,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力,令得沉枫留连忘返。
“那烟雾有鬼!”
“我早该想到的!”
想是这么想,但在药力的催动下,生理上还是自然地起了反应。再加上身下的可人儿丁
香暗吐,一时间哪里把持得住。双臂一张,抱住了身下的尤物。两个人,顿时滚在了一
堆。
※ ※ ※
在夜风下,南宫小星得意地飞驰着。自己的运气可真是好到了极点,本来一直恼火的事
情就是沉枫和南宫玉瑚之间的亲密感情,这使得自己根本无法插足。但想不到目下如此
好的一个机会送了上来。只要自己追上南宫世家那群人,抢回南宫玉瑚,再把她带回来
一看。还怕她不对沉枫死心吗?到时候,自己只要使尽手段,最后定能获得她的心。
我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玉瑚,你是我的!
姐姐,你永远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南宫小星得意地露出一丝微笑。
“奴隶乙,你跑得这么快干什么?年轻人,凡事也不要太激动嘛!”
南宫小星刹住了脚步。“谁?给我滚出来!”
黑暗中,“滚”出来了一名胖道人。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
“啧啧,不要用那种杀人的眼光望着我嘛!”
“你是谁?”
胖道人垂下了头,有点黯然地道:“我是奴隶甲,你是奴隶乙。”
南宫小星面上忍住怒气。“你拦住我干什么?”
“我的主人。恩,不对,应该说是我们共同的主人。我现在,你未来的主人命你停下。
”
南宫小星阴森森道:“他在哪?”
胖道人努了努嘴。“哦,在那边!”
在黑暗的更深处,一名黑袍妇人站在高处的一块巨石上。整个人都溶入了黑暗,宛如黑
夜女神。有着说不出的高贵和神秘。
“臭婆娘,你想干什么?”南宫小星立时一拳轰了过去。青色的光华嵌上了白晕,在黑
暗中看起来格外美丽。然而,青玉掌配合电系魔法,并不是只好看的事情。
黑袍妇人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懒得动上一动。但不知怎的,这青白色的杀意一到了她身
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南宫小星心下骇然。
黑袍妇人点了一下头。“不错。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连魔武分流这种方法都给你想得
出来。以你现在的造诣,当今年轻一辈已可算是个中翘楚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长江
后浪推前浪啊!”她似乎颇有感慨。但话锋一转。“只是,以你现在的底子,再苦练十
年十五年,或可能和我比肩。至于现在嘛。”她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你还差得远了。
”
南宫小星大怒,但也知道对方绝计不好惹,因此强子忍下。
“本来你再怎么胡干也不关我的事。只是由于你的出现,已经大大打乱了我的遥控安排
。像你这样的疯子,谁知道以后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只好委屈你跟在我身边一
段时间了。”
“不过你也别生气,能作我身边的奴隶,也算得上你的光荣了。有资格作我奴隶的人,
天底下还真没几个呢?”
南宫小星再也听不下去了,狂吼一声,一拳捣出。
黑袍妇人只是微微冷笑着,丝毫不放在心上。“螳臂挡踞,不自量力!”
一旁的胖道人哀叹了一声,脸上作出了个同情的表情。“马上总算有新伴了。”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27.219]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610.583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