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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urgly (陋),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卷二13-1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5月25日10:01:27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十三章 倾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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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纯月光下的黑夜显得格外迷人,在这个夜下的彤璧也显得更加迷人。
彤璧缓缓站起身来,雪白的胴体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魅力。举手理了理鬓边散乱的长
发。“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一条硕长的人影缓缓从石后踱了出来。“想不到璧小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发现到我的
到来。啧啧,真是难得。”他嘴上说着,目光却在彤璧不设防的美好玉体上打量,也不
知道他究竟说的是哪一样难得。
彤璧似乎也不在乎他灼热的目光,冷淡地道:“你究竟来了多久?”
那人道:“其实来了有一阵了。所以先前你们的,咳,那些声音我还是听了不少的。想
不到璧小妹叫床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彤璧脸色一变:“羽四,你不要太过份了!”
羽四见彤璧似乎有了动怒的意思,急忙陪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小妹你又何须动气呢
?”又摇了摇头,“只是想不到小妹你这么诱人,弄得我现下都有些心动神摇了。”
彤璧淡淡一笑:“四哥你要不要试试?”
羽四吓了一跳:“小妹你休要说笑。我只是说着玩笑的。”目光扫过了地下的点点血迹
。叹了一声:“我真没想到小妹你还这么洁身自爱。只是现在——唉!”
彤璧俏脸闪过了一丝哀容。“我心里,始终只有翎奇一个人!想不到,现在竟然失身于
翎奇的仇家。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以后找谁不都是一样吗?”
羽四脸色严肃:“小妹你切不可如此自毁。就是翎奇在九泉下也不愿意见你这样吧!你
以前的坚强都到哪里去了。”扫了扫地下仍昏迷不醒的沉枫。“这个人要不要我帮你处
理掉?”
彤璧摇了摇头。“我会亲自好、好地对他。我要让他一般一般地见识魔教七十二大法的
威力!”语声平静,但却有着说不出的怨毒。
         ※       ※       ※
如果以前见过沉枫的人,现在一定认不出来他了。或者说,根本认不出他象一个人!象
一团烂泥般地缩着,身上血肉模糊,不住地打着颤,这,简直比乞丐还要猥。
彤璧用尽了她所能知道的一切“美好”的手段来对待这个仇人。杀“夫”之仇加上夺贞
之恨,沉枫已经被折磨得完全不再有人样了。
但他心里并没有怨恨,应该说是没有太多的怨恨。毕竟自己欠彤璧的,实在太多了,她
有权来处置自己。更何况在失去南宫玉瑚之后他已经全无生念了。
话虽如此说,可是自己现在,好痛苦啊!
彤璧和羽四把沉枫扔下在大道上,然后扬长而去。任由他遭受着风雨和烈日的侵袭。不
知道彤璧用了一种什么手法,沉枫的真气是再也提不起半分了,自然无法来抵抗外界的
一切事变。再也不会再有第二个“阎王哭”来救命了。更何况,彤璧的想法是——
“如果你这次能够逃过大难不死,就说明我们之间的‘缘’还没有断完。到时候你再到
魔教来找我吧!我们再真正好好地处理一下你我之间的问题。记住,如果你不来。我也
会来找你的。如果你不来,到时候,后果自负!”
就看沉枫能否逃过这一劫了。
         ※       ※       ※
沉枫在这大道上躺了近七天。这七天来,几乎没有人前来关怀一下路边这个凄惨的乞丐
。偶尔有几人近前来,也只是看看,就摇着头叹息而去。沉枫唯一的活命所依,竟是一
名小女孩路过时送到他身边的两三个馒头。
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道不平了。沉枫心中尽管有着无限的感慨和痛苦
,但却无一丝发泄的余地。
“她是圆脸蛋,一笑脸上有两个酒涡,丹凤眼,颊边还有颗白麻子。我会记得你的恩情
的,小女孩!”
唯一能使沉枫心灵感触的,就是这名小女孩的援手,她使得一向淡没世间人情的沉枫,
开始重新正视了世间。这,也许还是沉枫心灵锻炼的一段历程吧!
沉枫一直躺了四五天,都没有人来注意他,直至那一天,一辆华贵的马车驰过了大道。

         ※       ※       ※
车夫眉头一皱,对路上这个挡道的邋遢乞丐甚是厌恶,长鞭一甩,就将躺着地上的沉枫
卷了起来,再顺手一甩。
“啊——”沉枫由于已经失去了护身真气,这下可摔得不轻,混身筋骨疼痛,终于叫出
声来。
马车辕上坐上两名老者。左首的那名白衣老者眉头也皱了一下,轻叱道:“敖四,你出
手这么重干什么?”
车夫敖四咕嘟了几句,却是说不出话来,只得狠狠地盯了沉枫一眼。
“这等污秽的乞丐挡路,敖四怕怕撞了公主的驾。出手也不算太重,自是在所难免。”
车辕上右首那名黑衣老者插口止住了敖四的尴尬。
车内这时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齐叔,前面出了什么事情啊?你们在说什么?”
白衣老者朝敖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赶路。口中随即答道:“没什么事,前面有只
受伤的野兔跑过。公主自好生歇息,不必为此惊驾。”
公主?沉枫躺在冰冷的地下,心中却是剧震。
在新帝国统一影月大陆之后,有资格称公主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当今女皇林珊的女儿莫
雪。然而,莫雪可能到这里来吗?
最有可能的是昔年统一前无数大大小小的亡国后裔中的一名。怀着复国的梦想,然而却
无复国之力。这些人,其实才是最可怜的。
敖四挥起鞭子,马车又开始向前赶路。
甜美声音又传了出来,还带着几分欣喜。“啊!可爱的小兔子,我好喜欢,我要把它抱
进来陪我!”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公主——”二老者还未来得及作任何反对。车帘便已掀开,一名蓝裙少女喜滋滋地跳
了出来。
由于是趴在地上来,而且浑身酸痛实在无力翻身,因此沉枫只能借着余光看到她一对绣
花的鞋子和曲线优美且充盈的小腿。
“啊?”她的语声带着万分的惊诧。“齐叔,我怎么没看见兔子呢?但是,那边地上怎
么像是躺着个人?”
黑衣老者恭声道:“公主,那人多半是个死人,我们就不要去管他了。外边天气不好,
请公主快些返回车中,免得损伤贵体。”
她的声音略带上了丝不快。“齐叔,你们又在骗我了。我知道你们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怕我会出事。所以总是避免我接近一切事物,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她声
音低了下来。“倾悠也是个小女孩,向往自由的,希望有朋友,能多和人接触,尽管如
此,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
黑白两老者立时从车辕上滚了下来,跪倒在少女面前。
“公主恕罪!我们想不到这些措施竟会触怒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在臣等心中,只有
公主是最重的,只要公主无恙,我莲源就有重新再起的希望。因此公主的安全在臣下心
中是最重要的。所以稍有冒犯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少女轻声道:“齐叔赵叔,你们快请起。倾悠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所以语气稍重了一
点。你们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只是——”她突然叹了口气。“我莲源真的还有再复的
希望吗?”
“自然——”
还未两老者的话完。她已插口,淡淡道:“也许吧!”
“不过,齐叔你们就把路边这人给救了吧!他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晾来也威胁不到我的
安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是为我莲源的未来积点德吧!”
“把他带进云城后,带到家药铺处,给他点银子,就可以了。”她甩了这句话,就进了
车中。
莲源?沉枫终于知道这名少女的身份了。昔年莲源帝国乃是大陆第一强国,只是由于内
部的腐败无能才导致了帝国的灭亡。据说方今帝国的丞相喀丽丝就是莲源帝国的一名郡
主。新帝国建立后,不知有多少莲源的旧贵族还怀着复国梦呢!想不到她竟会是莲源公
主。
倾悠!她的名字叫倾悠!倾悠公主。沉枫心中反复地念着。
白衣老者身形一晃,脚尖一挑,就把沉枫挑上了车辕。黑白两老者此时也顾不得这乞丐
浑身的泥泞,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
黑衣老者微伸手在沉枫脉门上一探,哼了一声,就缩了回去。他要确定这人是否对公主
有威胁性。
沉枫自从被彤璧好好“修整”过一番后,全身真气已散,经脉散乱,毫无气机感应。若
不仔细把脉,还真的和重病有几分相像。不过黑衣老者见沉枫邋遢至极,自是不愿再多
探,一试之下发现没什么问题,也就放心了。
沉枫软绵绵靠在车辕上。他知道后边隔着道布帘就是倾悠公主。淡淡的幽香隐约可闻,
使人迷醉。
“这个女孩真是善良。”沉枫这样想着。
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个不协调的小天地,感受着后面倾悠的幽香,陶醉了。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十四章 玉手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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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枫被扔了下来!
终于到云城了,所以他被遵照倾悠公主的吩咐给扔到了一家药铺前,随之丢下的还有一
锭银子。当然,既然是扔,用的方式和力道也不会太轻,加上敖四本就心中看他不爽,
沉枫这下可跌得够呛,浑身筋骨疼痛,一时躺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马车亦毫不作丝毫停顿,径自扬尘而去。
倾悠公主已飘然而去。
沉枫心中微感惆怅,但随即心中警觉顿生。举目四顾,周围有不少贪婪的眼睛,正盯着
扔下给自己的那锭银子上。若不是人多彼此顾忌,恐怕早就一涌而上了。
沉枫除了心中暗叹世道之人心,还能说什么呢。别说他傲骨不屑于这锭银子,就是真有
收下的意思,也得顾忌这些人三分。伸手把银子拿起,抛向外围。果然那些人一涌而上
,沉枫得趁机脱去。
         ※       ※       ※
“云城?”沉枫突然想了起来。在几个月前,不是有个锦衣人要自己把一块玉佩交到云
城城主的手中吗。那块玉佩,似乎还在自己身上。
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孤云山庄的人是不会感兴趣的。
也正是因为和这个锦衣人谈话的耽搁,自己失去了筱筱。
筱筱,我的好妹子,你现在在哪里呢?
沉枫心中略感一阵惭愧,自从和南宫玉瑚在一起后,由于一连串的事件,自己根本没来
得及去思及筱筱的下落。自己,有愧于红面老者。
那么,自己收了锦衣人的银子,如果不给他带到,是否也是有愧于他呢?
         ※       ※       ※
一个满身邋遢的乞丐连滚带爬地来到城主府前,将一块碧绿色的玉佩掏出来交给守门的
卫兵,请他转交给城主。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沉枫被卫兵给扣留下来了!玉佩则被卫兵严密检查后再小心翼翼防备着有机关似的捧了
进去。
沉枫也只有苦笑。如果这块玉佩真有什么问题,其后果他也只好认了。反正自己烂命一
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是以前的沉枫,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一双有力的脚就站在沉枫的面前,即使只是看他所站的姿势,也可以知道他是个很有威
严的人。
沉枫浑身仍是软绵绵的无力,连走路都要带爬,此时正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在这一
瞬间,他似乎真的感到自己成了南宫环口中的“下等人”。
他的自尊和自信心似乎已经完全被摧毁了。南宫玉瑚带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一个很有威严的声音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沉枫心中一动。他抬起了头来,于是,他就看到了——锦衣人!

         ※       ※       ※
沉枫终于不再是一个邋遢的乞丐了。被人送去洗浴一番,换上了整齐的衣服后,除了本
身看起来软弱无力需要人扶持外,看起来已经是个翩翩佳公子了。
沉枫无力地靠在一张高脚椅上:“城主——”
云城城主打断了他的话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我要你把我自己
随身的玉佩再带回云城来给我是吗?”
他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看着沉枫道:“亦或是你心中在想,那块玉佩一定有重大秘密,
所以我才要借你引来他人注意力?”
沉枫脸上一红。他心中确是有这个想法。
城主淡淡一笑,伸手将放在桌上的那块玉佩拿起,略一用力。玉佩已化作碧绿的粉末落
下。
沉枫一惊,失声道:“城主?”
城主平静道:“这块玉佩,对于我来说其实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它也只不过是一块普
普通通的的玉佩罢了。”
沉枫长吸了一口气:“那——”
城主目光望进沉枫眼内的深处,道:“我当时想到,你一个年轻人,未来还有着前途,
但为什么却要去作贼呢?所以我让你把玉佩带到云城来,只是试探你一下,看你是否还
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沉枫苦笑了一下:“城主,其实我那次也只是我第一次出来。”
城主哈哈一笑道:“怪不得,我看你那慌张的样子,而且也不检查一下我是否真昏过去
了。原来是个首次出来的菜鸟。”
沉枫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是发觉,自己真正不能预料到的,却反而是这种有着正义善良
心的人。莫非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太久了,所以只能看小人,不能了解君子

城主道:“其实这半年来,你一直都未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人,认为你把银子和玉佩
夹带而逃了呢。想不到今天,你毕竟还是来了。证明我还是没有看错人。对了,这半年
来,你到哪里去了?”
沉枫略生惭愧之心,若不是今日顺路来到了云城,自己恐怕仍未想起此事,所以面对城
主的“缪赞”,他心中还是有愧的。
这半年来,自己到哪里去了。一时间又怎么能说得清呢!筱筱的失踪,孤云山庄的神秘
生活,和南宫玉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悲、欢、离、合,痛苦、幸福、生离死别。怎么
能说得清呢?
沉枫闭上了眼睛,靠回椅子上。
城主见此状,知道沉枫不愿说,也不勉强他。一转话题道:“刚才我试了一下你的真气
,竟已荡然无存了。比起半年前大大不如了。而且现在你浑身无力,倒似乎像是武功被
别人废去一般。怎么会落得这样的。”
沉枫眼前泛起了彤璧的影子。淡然道:“是个貌若天仙,心如蛇蝎的女人害得我如此的
。”
城主一皱眉道:“原来是为女人所害。现在你经脉的情况很是混乱,若是冒冒然以真气
替你打通的话,以你现在的身体,定是承受不住导致爆体而亡。我一时间还未想出办法
来。你现在暂且在我这歇息一下,待我想出了法子,再为你疗治。”
沉枫摇了摇头,“多谢城主好意,只是在下愧不敢当。不敢麻烦城主了。待在下稍作歇
息后,便自告辞了。”他心中有数,彤璧以魔教无上大法将他好好“修整”了一番,恐
怕除了天下三大神医,还没人能治得了,是以他毫不惊奇。
城主道:“以你此时虚弱的身子,能到哪去,只怕连路都走不了几步。在我这住下吧!
再说——”他神秘一笑:“我治不了你的病,却未必找不到治得了你病的人。”
沉枫心下甚是感激。“晚辈多谢城主美意。晚辈何德何能,竟敢当城主如此厚爱。只是
,晚辈这病,恐怕不是一般医生治得了的。”
城主刚要说话。一名青衣小厮掀帘进来,恭声道:“禀城主,表小姐前来探亲,现下已
到了城外,小姐已经出去迎接了。”
城主满面喜色,立起身来,朝沉枫道:“我说的那人,现下已来了!
         ※       ※       ※
看到进来的两名少女,沉枫顿感眼前一亮。
在前面的那名绿袄少女,圆圆的脸蛋上洋溢着出不出的青春活力,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一边同旁边那名黄裙少女说笑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沉枫。不知怎的,沉枫看到她,
就想起了筱筱。也许是因为她和筱筱一样,同样都是代表着天真吧,相较她的活泼,年
纪尚小的筱筱却多了一份稳建的成熟与懂事。
那名黄裙少女则显得文静得多,走路莲步轻移也显示出她大家的风范。清丽且不施无分
脂粉的俏脸闪烁着圣洁的光辉。看她那娇祛祛的样子,似乎风吹得倒。气质高华,又有
着典雅的大方,深深地吸引着屋内人的目光。
如此佳丽,确是可以和南宫玉瑚彤璧那级数的美女相比肩。
绿袄少女小跑到城主身前,一把搂住他的肩头,大叫道:“爹!我把表姐带回来了。你
怎么没出去接表姐呀,你说,该不该罚?”
城主呵呵笑道:“确实该罚。”
黄裙少女莲步轻移,上前福了一福:“侄女见过姑父。”
城主转过脸,向沉枫介绍道:“喏,那是我的乖女儿,雅西洁。至于这一位,则是我的
表侄女,也就是我先前说过的能治愈你病的妙手神医。”
黄裙少女低垂粉颈,略现害羞,声如蚁语道:“我叫广心。”
         ※       ※       ※
广心雪白的纤手拈着一根碧绿的竹管,竹管两头为空,只是蒙着一层薄薄的纸,竹管此
时就搭在沉枫的脉门上。
本来沉枫起先确是不信这样一个娇怯怯似风吹得倒的美女,会是一名名医。但见到她竟
能以竹管探脉,心中暗赞,仅凭这一手隔空诊脉,心知她至少已是国手级数了。
广心轻轻翘起秀气且好看的秀眉,朝城主道:“依侄女愚见,这位公子的经脉似乎是被
一种极强且猛的外力所逐渐侵袭,以至被腐蚀。不过,公子似乎是习练过武功的人,所
以内气自然作了部分抵抗。但,正因为如此,后果才更严重。”
沉枫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还请小姐示下。”
广心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经意轻扫了沉枫一眼,但随即迅速移开了。樱唇轻吐道:
“因为两种不同性质的力道在人身体内最为脆弱的经脉附近作交锋,每一股力道的撞击
实际上都对经脉造成极大的伤害。而且,似乎那股外来的力道的凶猛程度还尤在公子内
力之上,此消彼涨下,这股外来力道正一步步将公子本身的内力挤出体外。再这样下去
,恐怕过不了多久,公子的全身功力将会全废。那时失去内力保护的身体,恐怕更撑不
了多久了。”
沉枫脸色一变,但随即恢复正常,反有几分轻松起来。“即使如此,又有何妨,轻轻松
松平安地渡过这剩下不多的日子,不也很好吗?”
话虽如此,但在心中,还是不无,那女人好毒的心念。
城主却朝广心道:“心儿可有疗治之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广心轻轻一笑,道:“办法倒是有的。只是侄女不会武功,所以恕侄女无法出手援救。
不过——”
沉枫急问道:“不过什么?”只要有一丝希望,谁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武功和性命就
这样白白逝去。
广心抿嘴一笑道:“我可以将方法告之姑父,请姑父代劳,岂不更好。”
城主笑骂道:“你这个丫头,话偏是不肯说全,想拿我们来逗乐子么,偏生又如此可爱
,让我想骂上几句,也舍不得骂。倒叫在一旁的燕少侠见笑了。”
沉枫慌忙道:“城主,这少侠二字,晚辈是决计不敢当的。晚辈承蒙前辈看得起收容,
已是天大幸事,哪里还敢当得起此称呼。”
城主摇摇头:“少年人,怎可如此妄自菲薄,这些,以后再说吧!先替你除去身上隐疾
再说。”
转头向广心道:“心儿,你不会武功,确是可惜。倘若你若肯习武,必可在医道上再上
一步,当能与当世三大神医相媲美。只是可惜你——”
广心轻摇螓首道:“心儿天生身体单薄,当不得习武的料子。再说,我们女儿家,学那
些打打杀杀的有何用,整日深闺简出,实在不必。寒家历来以经商为主,不喜牵入江湖
与朝政之事。心儿不敢有违家训。至于医道,亦不过是寻常学来消遣之用,当不得真的
。”
城主叹道:“说得也是!不过,心儿你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且
医道精深,人又如此温柔美丽,真是这些小女儿的楷模。呵,只是不知道以后哪个有福
气的男儿能娶到你。呵呵!”
广心俏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低垂下粉颈:“姑父说笑了。”
城主笑道:“我可不是说笑的。心儿,待到他日,可否要姑父为你介绍个如意郎君?”
再转首向躲在身后一直未发言,只是好奇打量着沉枫的雅西洁道:“你应当向表姐学学
,看你表姐大家闺秀的气质,哪像你,整天一个野丫头,到处乱跑。”
“爹!”雅西洁不依娇嗔道。
         ※       ※       ※
沉枫的武功终于恢复了,广心的医道果然不凡,只是轻轻指点几句,再加上城主深厚的
内力,终于摆脱了他多日的苦难。只是他的内功,已是剩下不到五成了,尽管这不是自
己辛苦修练来的,沉枫仍是觉得肉痛。
虽然武功恢复了,沉枫也觉得无处可去了。南宫玉瑚的倩影虽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但自
知此时武功大退兼无权无力,要抢回妻子几近是不可能的。很想找回筱筱,但天下之大
,无处可寻。若是回家去,恐怕不免被母亲笑话。所以一时无路可想,便在此住了下来

好在城主待沉枫也不薄,把他当作客卿看待,颇为客气。沉枫万分感激之下也不免有些
诧异城主对他的客气,自己如此一个小人物能得一城之住看得起,除了城主仁慈宽厚之
外,是否还会有点别的什么。
于是终日无可是事,多半时候倒是被城主那顽皮的女儿雅西洁拉出去陪她玩。城主对此
竟丝毫不闻不问。
另外,广心也在此停留了下来,看样子不停留几个月是不会走的。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二卷 负剑少年游)
第十五章 武痴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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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纷飞,一个冬天很快就来临了。对于沉枫来说,此时最大的享受,莫过于在寒雪之
夜,于厅中同众人围坐一炉,倾听广心的琴声了。
即使沉枫不懂音乐,但他也听得出这令他如痴如醉的美妙琴声必非凡乐。城主所说的才
女之称果然名不虚传,再加上她清丽若仙,家中富可敌国,面对如此佳人,谁能不动心

沉枫也不能,所以后来他在有意无意间似乎在避着广心。因为他怕自己对她动心。而以
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地位,且不论她是否会看上自己,仅是那道无形的鸿沟就足以使他停
止妄想了。更何况,自己的妻子,现在在何方呢?
广心知道自己很美丽,所以倘若男人主动想法接近他,她是并不稀奇的。倒是有意无意
躲着她的男人,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先前她对于姑父的这位客人,也不过是匆匆的印
象。但现在,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在多年以后广心回忆起她和沉枫的认识时,却有着这样的想法。“怎么当时倒像是在欲
擒故纵呢?”
事实上这种想法在当时确实是冤枉了沉枫。尽管在以后他曾经对不少人多次使用过欲擒
故纵这一手法。但在当时,他是没有这个心情的。
所以沉枫就走出了大厅去,将仙乐与佳人一时都抛之脑后。
尽管雪花飘飘,深夜的天空还是看得见几点为数不多的星辰。
这点点的星辰,多么像一双双温柔的眼睛啊!沉枫感叹着。
玉瑚如今何在呢?她腹中的孩儿还好吧!那可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南宫世家中人是否
允许玉瑚将孩子顺利产下呢?想到自己的孩子甫一出生就可能将面临失去双亲的痛苦。
沉枫的心,不禁一阵揪紧。
亦或是,南宫世家的人根本就不允许这孩子的出生呢?
还有筱筱,这天真可爱的女孩,现在何处呢?
再一想到家中的“母亲”,心中才泛起了一丝温暖。
“燕沉枫,你呆着脑袋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雅西洁竟出现在了沉枫的身边。她
一向如此大条,声音又大,一下子倒是把沉枫吓了一跳。
看着沉枫的窘样,雅西洁咯咯笑道:“喂,我问你的话,你倒是快回答我呀?”
沉枫一愕道:“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一时气闷,出来走走散散心。”
雅西洁笑厣如花:“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听表姐弹琴会听得气闷的。看来表姐的琴
艺还不足以吸引天下人。是吗,表姐?”她最后一句话却是朝着另一旁说的。
广心从黑暗中莲步移了出来。无趣冷魔的黑暗,似乎也因为她的到来而多了几分绚丽和
生机。她的美丽在黑暗的映衬下显得更是动人。
她柔声道:“我的琴艺只不过是小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既然燕公子认为还不够吸引
人,那自然是还有需改进的地方。”
沉枫的脸在黑暗中也变得绯红起来,支支吾吾道:“广心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
我只是——”话说到这里,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广心轻轻一笑,随即转身离去。倩影很快就与黑暗溶入一体,只留下淡淡的幽香,证明
她的来过。
沉枫突然感觉到有些无力起来,也不理正圆睁着眼睛望着他的雅西洁,径自伸个懒腰道
:“我累了,先下去休息了。雅西洁小姐,在下就此告辞了。”他的身影,很快也溶入
了黑暗之中。
雅西洁气得直跺脚:“气死我了,表姐和燕沉枫都不肯陪我玩。”
         ※       ※       ※
沉枫整夜都辗转难眠,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胡思乱想。仿佛自己所以的往事都一
下子窜了出来,挤得自己颇为难受。
于是批衣起身,来到花园里散散心。奇怪地发现,在花园的对面,一间房间窗纸上正闪
着朦朦的灯光。
那是广心的房间。
沉枫一时好奇心起,竟忘了女眷房间不得靠近的规矩,失控之下竟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她在作什么呢?
沉枫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不对的原因是他此时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人的“存在”。
也就是说,连人的呼吸气息都没察觉到。
广心喜欢清静,所以她的房间附近并没有丫环伺侯。但,她本人应该在房内啊。难道?

沉枫即使武功大减了,但这点感觉还是自认不会错的。那么广心就真的不在;要么,房
内的人的武功就是在沉枫之上。
是哪一种呢?
沉枫马上否定了第二重。因为广心那娇怯怯的样子,也实在看不出有习武的迹象。除非
她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然而,到此境界的,天下间也不会超过十五人。广心不可
能是其中一个。
那么,难道她已经不在了?
沉枫心一阵揪紧,冲动之下,一掌推开窗户,一跃而进,
沉枫难道不知深夜闯入女儿家香闺会有什么后果吗?他不会不知道。如果广心还在的话
,沉枫下流的罪名可能就是背定了。但沉枫只犹豫了一下。万一被人发现了,万一广心
还在,自己就说是发现有人潜入,关心广心一时才情急闯入。
赌上这一把,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赢得美人心呢。尽管沉枫还未想过这一点。
广心果然不在!
不知道她深夜到哪里去了。房内一灯如豆,带着粉晕的灯光和朴素的装饰显示着主人的
高雅。
沉枫虽然一时想不通广心哪里去了,但这不是重点,正待往回走,心中一动。
心中强烈的邪恶念头迫使着他想去一探这名高雅美人的秘密。经过天人交战一番之后,
最终他还是屈服了。
尽管家中是富可敌国,但随身所带的衣物是那样朴素,仅有的两三件首饰也不是贵重之
品。一切都显得它们的主人是那样的自然大方。
沉枫越看心中感慨越深,说不出是欢喜还是什么。突然,他的眼光被衣物掩埋着的一卷
书卷所吸引。
正确的说是书卷上的那四个大字。
那是曾令沉枫为骇然和惊叹的名字。





每一个字,尤如一记重锤,重重地击打在沉枫的心上。
书卷的右下角还有着一行娟秀的小字——不孝第四代后人广心整理编录。
         ※       ※       ※
关于这本《破天邪说》,沉枫迄今还记忆尤新。姬清月的话语似乎仍回荡在他的耳边。
关于这本武学妖书,传说不是已经被毁了吗?怎么会仍存于世间。而右下角那行小字,
更是让沉枫为之心惊。
不孝后人?
这也就是说,广心她——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你看够了没有?”
沉枫骇然一惊,下意识反手一掌挥去,同时人也向前跃开,再慢慢转过身来。来人能不
知不觉欺进离他这么近的距离而他却毫无知觉,武功至少也得要高出他三辈以上。
广心一袭白衣,飘飘然立于后方。刚才那一掌,似乎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似的。
沉枫顿感到浑身突然承受上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瞬间,似乎自己的真气已经完全提不
出,甚至连身体的移动都变得很困难了。
隔空缚劲!
沉枫脑中闪过这个词汇。这种传说中的武功,竟会出现在广心身上。看来,自己对广心
的评价,又要更上几层了。
广心叹了口气:“可惜,可惜。燕公子,本来我们可以作很好的朋友的。但是,你太让
我失望了。你不该偷潜入我的房间,偷翻我的东西。你更不该,翻出了这件东西。可惜
!可惜!”
沉枫心中一阵发毛。听广心的口气,她是非常不愿意这本《破天邪说》被人发现的。这
也难怪,想想《武神经》被人角逐的状况,这本《破天邪说》想来也不会好太多。这么
说,如果她要——看样子她不仅会武,而且武功极高,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实是岌岌
可危了。
沉枫正在以己的小人之心度广心这位淑女之腹。广心却开口了:“我以前从未杀过人,
以后也不希望。可是,若不这样,又将要如何使你守住这个秘密呢?燕公子。望你教教
我。”
沉枫冷汗直冒,在他心中,可有的是恶毒的主意。如什么断手割舌,打成白痴,终身监
禁。只是此时希望眼前这位仙子一般的少女千万不要想到那上面去才好。
广心自言自语道:“若是逼你发下毒誓,本来这主意是不错。但依我观人之术看来,燕
公子,你似乎并非属于那种能偌守誓言的君子。这可如何是好。”
沉枫心中自知,他确实是绝不会将这些所谓誓言放在心中,发个誓,对他来说,简直比
吃盘白菜还要容易。可是,他心中突然一痛,不禁又想起来南宫玉瑚。
他身子一挺,似乎在刹那间变得高大了。微笑道:“如此天寒地冻,让客人站着说话,
这难道就是广心小姐的待客之道吗?”
广心美目生辉,也在诧异沉枫在瞬间气质变化的迅速。先前她所看到的那个略带点颓废
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现在面前这个,已隐隐具有了一代大家宗师的风范。
这才是以前的燕沉枫!这才是燕沉枫的真面目!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燕沉枫,又“活”了过来。
广心淡淡一笑道:“尽管算不上是客人。不过,燕公子,还是请坐吧!”
两人分宾主坐下,在粉晕的灯光下,两人即使是对面而坐,也挨得很紧,沉枫心中不由
生起一种“灯下看美人”的感觉。再加上淡淡的幽香飘来,中人欲醉,心中不禁一荡。

沉枫首先开口道:“在下虽然对‘诚’字并甚不讲究,但此时却愿当着小姐之面,保证
决不泄露有关《破天邪说》的半点消息。”
广心芳心微动。眼前这个男子,他的一举一动,现下似乎都非自己所能把握了。他的每
一步,都出乎意料,但又绝在情理之中。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沉枫轻轻一句,便已扳回了主动权。
广心心下思索着,口中便道:“公子之话,广心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我想,公子
如此说来,不会没有所图吧!”
沉枫一笑道:“小姐好眼力,在下确是有事相求。所以在小姐面前,不敢不恭敬一二。
”略一沉思道:“在下久闻《破天邪说》乃武学宝典,不知是否能治愈在下所损失的功
力。”
广心微感失望,这个男人,看来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分别,都不过是垂 于《破天邪说》上
的武学罢了。看来也不过是个愚物。但口中还是答道:“不错,不但能补回公子所损失
的功力,而且要有增进,却也不难。”
沉枫默然,沉吟一阵,突然道:“在下不愿多麻烦小姐,小姐就当在下刚才的话没有说
过。不过在下仍是会始终保守小姐的秘密的。”
广心盈盈起身,讶道:“公子何出此言?”
沉枫苦笑道:“在下不愿强人所难,适才见小姐有犹豫之意,想必必有难处。在下不愿
小姐为难,是以此事,也就罢了。”
广心心中暗惊:好细微的观察力。叹道:“公子可愿坐下,听广心讲一个故事,公子听
后,也许会明白广心的某些难处的。”
广心顺手将那本《破天邪说》取过,道:“公子既然看了封面,想必也应该知道广心的
来历了吧!”
沉枫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有些诧异。据传说,似乎昔年武痴全家已经被满门尽灭,
小姐你——”
广心美目闪过一丝哀色。“昔年那名武痴正是家曾祖。家祖乃是曾祖最小的一名儿子 ,
也是一名——身份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因此不为家族中所晓,也未住于家内,所以才在
那场大祸中躲得了性命。”
“至于那本《破天邪说》,本在久前便已毁去了。但由于家祖和曾祖母所在的是家族外
秘密住处,所以家曾祖常来此研究,也留下了不少的手稿。这些手稿,就为家祖所搜集
,才有了现在这本《破天邪说》。”
沉枫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广心眼中哀色更浓。“由于家祖一心要为父复仇,而且吸收了先前家族中不会武而惨遭
灭门的教训。于是下定决心学武。后来,他竟投入了魔教。”
沉枫失声道:“魔教?”
广心点点头,续道:“家祖在魔教学得些许武功,但也明白凭他在魔教学的那点的武功
,报仇是终生无望的。于是将在魔教所学的武学道理与《破天邪说》上的那些设想一一
对照,倒也让他悟出了不少武学。现在,魔教有不少魔功,其实还是来自《破天邪说》
。”
“不过,家祖究其一生,终于还是未能报得仇,因为仇人实在太多了。于是到了家父,
便开始了正正经经的过活,从事经商。不过,对于《破天邪说》的研究,寒家倒是一直
未放弃的。”
沉枫呼出一口气道:“想必小姐和令尊,都是一代武学高人了。”
广心轻摇螓首道:“家父对《破天邪说》的研究,只是止于纸上谈兵。兼忙于商业中事
,无心于此。所以其实并不会武。”
“那么小姐呢?”
广心略一迟疑,还是答道:“小女子生性好静,不喜外出。所以在家常看书解闷,后来
把这《破天邪说》与一些武学秘籍一一对应,倒也找出了些心得。所以才会将《破天邪
说》略为整理编录,剔除了一些无用有害的。不过,也只是旁门小技罢了,不值一提。

连沉枫都忍不住耸然动容。广心说得轻松之极,但《破天邪说》何等博大精深,广心能
将之整录成功,其造诣,只怕已不是高手级数所能形容的了。
沉枫问道:“那为何连城主都不知晓小姐会武,按理说既然是亲戚。似乎——”
广心淡淡道:“寒家对当年之事已是寒了心,为防止再引灾祸。所以即使是亲戚,也有
所隐瞒,只限于自家人所知。”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悟,突然停住了口,低垂下螓首,
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
沉枫心中也不禁一荡,广心既把这番话说给他,似乎也有不把他当外人看之感。如能得
如此佳人青睐,又夫复何求。
良久,广心才抬起头来,脸上红晕尚未消去。“公子现下可知广心的难处了吧!”
沉枫起身道:“不错,若是因此而使小姐有所损伤,燕某岂非万死难赎其罪。请小姐放
心,在下一定会死守这个秘密的。夜已深,请小姐先行安歇。在下告辞了。”
背后突然传来叫声:“燕公子,请留步。”
沉枫诧然回望。
广心低声道:“请公子明日此时再来此处。广心有几处武学疑难不明,想请公子指点。

沉枫心中狂喜,他知道他终于打动了眼前这名女子。自己进窥上乘武道之期,已是在望
了。再想到能与这名佳人相处,更是一个大大的胜利。自己终于又再跨出了,更大的一
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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