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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urgly (陋),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卷四1-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5月25日10:15:09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四卷 血染晨曦)
第一章 六识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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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浅浅一笑,续道:“东西,我是已经交给你了。至于怎样来运用它,则要看你自己
了。不过我劝告你一句,此卷既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不管是否真的有用,你何
不翻阅一试。反正你现下功力全失,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沉枫微微心动,左思右想,确是接下此卷对自己并无什么坏处。突然心中一动,取出那
串魔法项链,道:“据说这串项链乃是家父送给家母的定情之物,林姨可知是否确有其
事?”
林珊目光落在那串项链上,脸上亦不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眸中失落之色一滑而过,低
声自语道:“想不到他居然把这串项链也送给了燕穆姬,看来他对她的感情,倒真是十
分真挚了。”话语间,竟透出丝丝的醋意。
沉枫此时功力全失,自是听不到林珊的喃喃自语,但却也看得出林珊对这串项链很是有
兴趣,正在疑惑间,林珊抬起头,恢复了平静,淡然道:“不错!这串项链确是你父亲
当年所有之物,后来他送给了你母亲,再经由李萱芬传到你手中的。你自好生保管吧!
”
沉枫眼中狡黠之色闪逝而过。“小侄曾听母亲李萱芬说过,这串项链乃是天下第一魔法
师华亚赠于家父的,不知——”
林珊哑然失笑道:“你这孩子,竟在我面前玩起心机来了。你如此旁敲侧击还不是想知
道你父亲的身份?”声音稍稍转厉,道:“在时机未到的时候,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沉枫深深一礼后起身道:“既然如此,林姨,小侄目下也不好再多打搅,就先告辞了。
”
林珊微微颚首道:“记得多多看那卷《补天心诀》,它对你大有帮助的。”
沉枫的声音遥遥传来。“小侄记下了!”
望着沉枫身影的渐渐远去。雪儿幽幽道:“娘,他现在功力全失,出去不是很危险。您
刚才为什么不留下他呢?”
林珊侧目望了爱女一眼,心下暗自轻叹,道:“以他自傲的性子,就算是娘刚才出口挽
留他,也是决计留他不住的。更何况,男儿自应有男儿的事业。我们不该留,也不能去
挽留他的。”
似是触景而想起了陈年的往事,声音稍带上了些失落和伤逝:“我们今天留不住他,就
像当年留不住——你爹一样!”
“雪儿!以后不许你再多接近燕沉枫!”
严厉的声音把正在痴痴幻想中的雪儿拉回正路上来。“啊!娘,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娘的命令!”
“娘——”雪儿拉长了声音撒娇道:“为什么嘛,燕沉枫他又不是什么坏人,而且您刚
才不也还说过爹的死与他娘无关吗?为什么我不能——”
“你喜欢他?”林珊凝目望向爱女,问道。
“娘,你——”雪儿俏脸飞晕,娇羞地垂下螓首。“我——”
林珊将爱女的反应看在眼中,不禁心下苦叹,摇了摇螓首,心中满是苦涩之意。
“莫雪!从今日起,你不得再刻意多接近燕沉枫一步。这是女皇的命令,而不是母亲的
要求!你们听到了吗?”最后一话,却是朝着周围的那群神秘侍卫们说的。林珊话语如
冰,冷冷道毕,起身拂衣而去。
“娘,娘,为什么——”雪儿跟随在母亲的身后追问着。但回答她的,只有那风吹动树
叶的哗哗声。
雪儿咬住嘴唇,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悻悻地顿了顿小蛮足,喃喃气道:“你不许人家
接近他,人家偏要去!看娘你能拿雪儿怎么办?”
※ ※ ※
在一处僻静之所,沉枫终于打开了那卷林珊评价极高的“天下无双”的补天心诀。
首行第一句写着:世人皆属,魔法即魔法,武功即是武功,吾独不然。
沉枫微一愕,心道:“此人口气,好大,此话之意,竟是全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沉
枫对这句的专断狂傲实是有点生厌,连他都知道魔法武功,练到最高境界即可一通百通
。唯独这作者还如此口气,全以为除天外众人皆是无知之辈,实是井蛙之见。
心中有了成见,看下去也不怎么舒坦。不过越看到后来,沉枫越是心惊,此卷基本上所
讲的,都是魔法与武功的讨论,虽然没有具体的内功心法或魔法运用。但对魔法武功的
具体深入本质掌握却是有着深刻独到的见解,沉枫一路阅之下去,确是获益非浅。
”这又有什么用呢?“沉枫苦笑着。倘若自己功力未失,此卷对自己确是一大助力瑰宝
,可助自己对魔武合流有着更深的控制。但现下——沉枫摇了摇头。
匆匆一卷转眼即完,沉枫还是未发现什么对自己目下有用的东西,不禁有些灰心。
直翻到最后一页,与前面所记载用的黑字不同,最后一页那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全是
一片血红,望上去极其醒目。
第一句话竟赫然是:魔即为武用,武即为魔用!
魔武合流!沉枫的心脏不自禁地砰砰跳了起来。
怀着激动的心情,沉枫如饥似渴地一路读了下来。这上面所记载的魔武合流之法,与他
自己所参悟的那一点点还根本不能完全掌握的方法相比,简直是天攘之别。一页读毕,
沉枫才明白了首页那句话为何有如此狂傲,因为他说的的确正确。
世人所知的魔法武功,到了最高境界方可一通百通,而且也只仅限于少数当世顶尖高手
。而在此卷之上,魔武互通之法,甚至可以从最低段运用起,即使是一个初学魔法的菜
鸟,都可以此而将魔法转换为武学。魔法以武功的形式表现,武功以魔法的样式来催动
。其深入浅出之明,不由得沉枫不由衷感慨此《补天心诀》之深奥。仅以此一点而论,
就可称得上是——天下无双!更勿论其他,难怪作者如此狂傲!
这真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吗?还是——沉枫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世人皆知,数百年来
,唯一能练成魔武合流的,就只有帝国开国之君,林珊的丈夫莫煌,但——
沉枫努力甩了甩头,把那些令他心烦的东西暂时甩了出去,努力将精力埋入了那卷魔武
瑰宝中。
最后,沉枫终于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东西:武为魔用!
魔法的使用方法,乃是以魔法力为基础,通过魔法师强大的精神力量,吸引外来天地元
素融合运用,从而发挥出其威力。因此不须像内力那样要将魔力流经经脉之内。
沉枫经脉俱断,无法使用内力,但魔法力却仍可自由流转,只是因为魔武之力被打散入
四肢百骸,方才无法使用魔法。
若是一般的武者,即使知道了这个方法却也无法使用。但是沉枫,作为魔武合流的掌握
者,魔武之力虽然已经被打散,但内力与魔法却并未分散开来,也就是说,启动魔法力
的同时亦将可以同时启动内力。魔武互补之下,魔法将比以前更强上一倍以上。
但是,《补天心诀》上也附注着:此法最多也只能作为魔武合流的辅助方法来使用,因
为在这种情况下,魔武之力的反应变化速度,将比以前要慢上约一至两倍。而且吸取和
补充魔法力和内力的速率更是慢得太多。至多与一般魔法的使用速度无异。
而且,这样一来,沉枫以后也只能仅使用魔法,变成专职的魔法师,终生再亦与武者无
望了。
沉枫微有些失望,这样一来,自己虽然可以恢复功力,但确永远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了,而且要进窥魔法合流的更加境界更是无望了。但是,这样也总比点无功力的好吧!
沉枫轻叹了口气。
这卷《补天心诀》决计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去!沉枫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内炽燃着疯
狂的火焰:既然我无法成功,那么,别人更休想得到!
熊熊的火苗,腾腾升了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沉枫再度吃了一惊。
在火苗的添噬下,卷轴不但丝毫无损边角,而且在最后一页,随着高温的炽烤,那些密
密麻麻的血红小字的夹缝间,竟再次显现出了淡淡的字迹。
※ ※ ※
凭着敏锐的直觉,沉枫感觉到这些被刻意隐藏着的小字应该有着更神秘更有趣的秘密,
它们很可能将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益处。
借着火光小心的“烤洗”,最后一页夹缝间的字迹终于完全显露了出来。借着微弱的火
光,沉枫聚精会神地读着这页隐密的文字。一路读下来,沉枫发现,这部分的小字,的
确是更为上乘的秘籍,在关于人身潜能的发掘上,有着更为深刻独到的见解。只不过由
于写下这部分的作者本人也未能完全参悟,大部分想法只停留在理论阶段,尚未真正付
诸实验,所以才不敢轻易将之写出,但又不甘心血就此埋没,所以才以药水写于夹缝间
,期盼有缘人能将之发扬光大。
这其中最让沉枫感兴趣和为之兴奋的。是关于发掘人身潜力的一番新阐论。卷轴上提到
:魔法是以自身魔法力为引线而引导天地之力为己用,武功则是通过吸收天地之气而结
合发掘的自身潜力而运用。但究其本质,武学虽然是一门发掘自身潜力的力量,但毕竟
还是要以自然之力为基础引导,才能够得到成功。始终无法脱离自然而存在。
天地自然之力浩瀚巨大,但卷轴上认为人本身所蕴含的无穷潜力亦是可观。只是从未有
人能将其深度发掘出罢了。人的身体是由一种最基本的被称的“细胞”的东西组成,而
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个独立自在的宇宙天地。与外在宇宙一般,细胞同样蕴含着与天地自
然之力本质相同的一种被称为般若的力量。
一旦这种细胞中的般若之力得到发掘,就可以不用通过经脉来运转功力,而是直接以意
念来调动细胞中的般若之力骤然爆发。由于人体内的细胞有着千千万万,每一个细胞引
发般若之力都可以爆炸出强大的力量,而千千万万个细胞同时爆发般若之力的力量,那
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所谓细胞的爆炸,实际的原理就就近似
于轰击原子分裂而释放出能量。千千万万的细胞,一个人体超级原子弹— —当然,这得
把理论化得出的威力至少压缩到十的二十四立次方分之一以下才敢用于适合此处。)
那才是人类真正应该拥有的力量。而又是目下的人类根本不能想象和匹敌的力量。
然而,要发掘出这种力量的途径,是难以攀缘的。这卷轴也是只留下了廖廖数笔。其核
心含义就是致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叫致之死地而后生。自己现下功力全失,可以说是已被逼到了绝地,但却非死地。
在跨越死亡之后所体会出的感受,并不是大活人想想就可以随便体会到的。
“破而后立,败而后成,先死后活,生死轮转。”沉枫反复地将这四句念了几遍。或许
这样做真是太冒险了,将自己的性命贴了上去。但是对沉枫来说,他是已经没有选择了
。
断绝后天呼吸,引动先天之气运转。在一片尘土飞扬之后,燕沉枫这个人,就暂时在这
个世上除名了。这具在黑色而厚重泥土掩盖下的仍散发着热量的“尸体”,当他重新觉
醒之日,亦是凤凰浴火重生之时。
深埋于泥层之间的意识逐渐含混,也不知经过了什么时间,神智愈来愈模糊,曾经被逼
入四肢百骸的静止的魔武之力,又开始在全身乱窜乱撞,情思迷迷惘惘,有若天地初开
,无数的奇怪幻象,在心灵内始起彼落,狂暴的激情柔和的思绪,交缠纠结。在半睡半
醒的沉枫而言,这其实亦只不过是人临死前的诸多幻象之一罢了。
口鼻耳俱被堵塞,在外界空气尽被断绝,无法得到充足新鲜空气补充的情况下神智越来
越暗,后天之气逐渐减弱断绝,连狂奔乱窜的魔武之力都因为主体的命在旦夕而被迫重
新潜伏了下来。
一口清凉冰罄的绵绵不绝之气自丹田内升起,循环不息地重新在沉枫身内运作起来。在
生死忧关的重要关头,沉枫体内蕴藏的先天之气终于重新被打动,代替了后天之气的循
环,堪堪保住了主体的这一条小命。
轰的一声,全身上下的无数个“细胞”似乎都在同时爆炸开来。细胞内所蕴涵的能量正
点滴地慢慢侵蚀改造着沉枫身体的每一处组织。宇宙间,亦是人体内最原始的力量——
般若之力在不知不觉间被点滴地发掘引诱出来。
细胞组织的变化,同时亦在改变着沉枫身体的一切,体质、气质、身形,甚至相貌都在
相应的随着变化而变化。随着咯咯的轻响,骨节在不断的暴涨拉伸中,一层淡淡的透命
之光,从那层黑土中泛了出来。
用于改造沉枫身体组织的细胞内的般若之力,在堪堪完成改造任务后,正准备重新退后
自己所隶属的细胞时,先前所潜付的魔武之力再次汹涌地扑出,挡住了般若之力的后退
之路。两种力量为争夺在主体中的主导方向和道路,而在就此开起战起来。
由于不敢损伤主体,两种力量都不敢全力猛扑。而魔武之力虽强,但比较起最原始的般
若之力来亦相差得太远。很快魔武之力就被般若之力吞噬得一干二净。但,由于魔武之
力的奋勇狙击,般若之力退去之后,还留下了部分仍存在于细胞之外,通过般若之力内
那沉枫本命的魔武之力元素的感应,沉枫只要心念一动,便可以驱使这部分 “偷”来的
般若之力了。
这种情况,连写下这篇《补天心诀》的作者也没有想得到。因为他没能想到会有人的魔
武之力竟被生生打散而导致后来事情的变化。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得到所 “偷”来
可以运用的般若之力,要比《补天心诀》作者原先设想的还要多得多。
实际上这种改造,和广心所设想的“偷天”,实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所在的差别,只
是广心所设计的是“偷”外界天地自然之力而点滴吸用。而《补天心诀》所设想的这种
方法是“偷”自己本身所有的潜力而吸收。同为“偷”,一为偷天,一为偷己,性质相
同,而只是方向相反而已。
沉枫在恍恍忽忽中,似乎是睡着了,又似未睡。在迷迷糊糊之间,只觉自己身子一轻,
似乎飘了起来,身无半点重量,已是身处先前所在的那片密林中了。好半晌他低下头去
,才看到黑色的泥土堆起,望之则知道下面定埋着东西。那是沉枫自己的“尸体”。
我死了么?沉枫有些疑惑。倘若这样死了倒也干净,只是身后还有许多事——沉枫叹了
口气,却又想苦笑。只是叹不出来也笑不出来。(灵魂应该什么表情也难做得出的。)
沉枫抬目望向密林的尽头,只是心念一动,无物的身体便飘了出去。这就是灵体的好处
。想着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败做了鬼,很是有些不安,尚有许多红颜知己之深情自
己未能一一报答,如此不声无息的呜呼哀哉了,确实心中大是不甘。
心念一动,便想到了夏绫音,不知道她现下在作什么。想去看看她,却又不知她人在何
处。正想着,却感到眼前浮现出一片白色光晕,光晕逐渐扩大,且在慢慢地融合变化,
最后竟化成了两面朦胧的巨大光镜 (其实那是沉枫的两只眼睛,不过由于处于灵体状态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罢了。)
透过这两片白色的光镜望去,沉枫的视野在不断地被拉伸扩大,或许不能这么说,应该
说整个灵体的精神被完全吸入拉走才对。往下掉,往下掉,似乎是头重脚轻的感觉,一
愣神,身子已恢复了那轻飘飘的感觉,清楚放大自己的视野,沉枫竟——看到了夏绫音
。
她脸上仍重罩着轻纱,黛眉微锁,抑郁的神色流逸在神色之间。兰雅丝坐在她的身旁,
拉住她的纤手,眉宇间也没有什么好颜色。两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只是看两人神情,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沉枫大感神奇,想不到只是如此一下,竟就能看到夏绫音,却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只是
未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未免有些遗憾。想正着,双耳处竟发出一阵嗡嗡的轻鸣,灵
体再次有了那种被拉伸拉长的感觉。但只是一瞬间,之后,夏绫音和兰雅丝的谈话便清
晰一字不漏的传入沉枫的耳中了。
沉枫大奇,难道这就是鬼所拥有的功能么?只是这也太神奇了吧!倘若天底下每个鬼都
有这种本事,却不知世间将是如何的了。正胡思乱想着,夏绫音和兰雅丝的话立时打断
了他的思路。
兰雅丝叹道:“不要再多想了。现下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是人家的家事,难道我们还能
去强行横加干预不成。再说,正主儿都没在这里,我们干着急有什么用?”
夏绫音幽幽道:“可是,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万一他回来,唉,只是不知道那日
公主把他带走是去干什么了?希望他能及时赶得回来。”
兰雅丝气呼呼地道:“八成是看上他了!这家伙,就只会到处沾花惹草的,我多次警告
过他,他就是不听,看他怎么有脸去见玉瑚妹子!”
沉枫一愕,他可以肯定的是兰雅丝说的人正是自己,只是不知道她们正在说的是不妙的
事情究竟是什么,正疑惑着,夏绫音那带着有些绝望和忧伤的话语再度传来。
“唉,希望他能在五日之后能及时赶回来就好,这样也许南宫姐姐还可能有救。”
“他赶回来有什么用,还不是赶去和玉瑚一起等死,做一对同命鸳鸯罢了。我看他可能
还未有这份心。”兰雅丝冷笑着。
轻的一声兹响,那两扇朦胧的光镜化为无数的光点消去。沉枫愣愣地木立于当场。
“玉瑚!玉瑚有难?不!”
急切之间,六识的神通再次运转,那朦胧的光镜浮现出的是,南宫玉瑚那熟悉而消瘦憔
悴的倩影。
看到誓同白首的妻子,沉枫心里自是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与兴奋。玉瑚啊!玉瑚!我来了
!我马上就会来救你了!
随着身后那扇门的推开,南宫玉瑚的玉面顿时浮上了一层忧虑与冰凉。南宫环那高大的
身影出现在南宫玉瑚的背后。
“玉瑚,你想好了吗?”
“不!”南宫玉瑚面罩寒霜。冷冷道。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沉枫也可以猜得出肯定是南宫环在逼迫着南宫玉瑚什
么,而这又将给南宫玉瑚带来巨大危机。
“南宫环,你这老贼!”沉枫切齿狠道。
心情激动之下,光镜再度破碎,而愤怒的沉枫此时那不平静的心情,再无论如何催动,
也无法再现刚才的一幕了,最后,只能悻悻地握紧双拳,仰天长啸道:“玉瑚!你等着
我,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生可赴死!死亦可复生啊!
心念一动,灵体就如万般光点,就此消散。透过厚重的黑土,钻入了那仍带着些许热气
的“尸体”身上。
仰天的长啸,化作以人类听觉之外的灵波,层层的奔涌而去。
“枫弟!”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南宫玉瑚手一软,手上的梳妆镜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或许是在作梦吧!刚才耳边竟清晰地响起了久无音信的丈夫的声音。
不会错的。那熟悉的声音,是自己曾百度魂牵梦扰,在睡梦中常为此而惊醒的声音。
“枫弟!”一滴晶莹的泪珠,垂落在那苍白而纤长的手指上。
“砰——砰——砰——”厚重的黑泥在瞬间被人类最原始的般若之力震得漫天消散。灵
我重新合一的沉枫,终于从深层长绵沉睡中醒转过来。一道黑影,以人类肉眼难以察绝
的速度破空而去,以此速度,即使还未能超过号称天下轻功第一的“狙杀之王”蓝天化
,但亦是相差不远了。
一个从未有过的超能人体高手,就此出现在世间。
玉瑚,等着我,我来了!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四卷 血染晨曦)
第二章 摧心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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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由于已经灵我合一而减轻了六识的神通,但六识仍有着远超乎寻常人的敏锐感识。
凭着这种心灵感识的捕捉,沉枫仍可以清晰把握感应到南宫玉瑚的所在方向位置。
在怒火焚烧之下的一阵狂奔后,脑子得到稍稍清醒的沉枫才略有了点思想反应。尽管闯
进去带走南宫玉瑚绝不是问题,但并未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对进一步的行动仍是非常的不
利。燕沉枫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即使是面对这种情况。
但只要一想到刚才所见到的妻子憔悴的面容和忧伤的神情,沉枫心底仍是忍不住泛起一
阵阵杀戮的冲动。目前只有先赶去向夏绫音和兰雅丝问清楚事情究竟,才能更好的处理
好下一步。
德阳公名列帝国五大名门之一,他的府第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比起思索所见的兰雅
丝和夏绫音的忧虑,沉枫其实更多的时间是在琢磨以怎样的正当身份混进府去。
业已经望见了那高峨的府第,且在人流穿流不息的大街上,如此漕杂的气氛之中,沉枫
却感到莫名的一阵心跳。警觉忽生!
黑影闪动,十数条黑衣人影自各个不同的方向破空而至,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刀透出冰冷
的杀意。刀气将所至的空间破出肃杀的凛冽,血红的杀眼,杀机凛然,观其身手,竟都
可以算得上是高手。
“想杀我?”沉枫眉头一皱,略一凝神,体内细胞的运转已急速的活动起来,无数股细
小而又持续,绵长而又强大的力量,自身体内每一方寸涌出。力量已根本不须在任何的
地方流转运通,因为身体每一寸地方都澎湃着强大的力量,连头发的根处都不放过。
昔年武圣曾有云:无无破绽之人,无无破绽之处。
然而,在此时的沉枫身上,却已根本消失了任何的破绽。因为他全身的每一处每一丝地
方的力量分布,都是绝对的平均。的确,绝对的平均,人力自然不可能做到,但是,那
可以交给自然去完成。
即使力量分散是绝对的平均,但细胞爆裂时所产生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因此即使分散
到太多太散的地方,但力量,仍保持着绝对的强大,绝对的恐怖!
由于先前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所谓的理论阶段,而一旦真正运转,沉枫才能感受到自己
先前所作的准备是多么的不够。强大的力量自身体内的每一丝地方狂涌而出,由于还未
作好充足的心理准备来疏导这股力量,力量无门渲泄,在沉枫体内无头乱撞起,如潮水
般撞击着沉枫体内的每一处角落,若不是因为这股力量属于沉枫本身的本源,只怕沉枫
早已不知被炸裂成多少碎片了。饶是如此,这股磅礴的恐怖力量,仍是首先反将沉枫自
己体内的经脉破坏得支离破碎。若非沉枫此时已用不着经脉来运转内力,就是仅此一失
误,就要让他后悔终生
沉枫这可能是头一次后悔承认自己先前的冒失,以前都是渴望着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
但现在,强力的膨胀,已将血丝都渐渐从皮肤处慢慢逼出,头发根根地竖起,连眼球都
几乎要被这股压力而压迫出眼框。沉枫只感到无数股大力要将自己生生撕裂开来。
沉枫心知倘若再不想办法控制发泄出这股力量,自己恐怕真要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被自
己力量干掉的人了。
手一扬,原始的般若力量就此奔泄而出,甚至没有通过任何招数的修饰,因为用不着,
力量的绝对优势就在此时表现了出来,它完全可以补充然后形式的缺陷。
扑向沉枫最急最快的那几个黑衣人,在脑筋还未能得到正确的运转,还不清楚究竟发生
了什么事情。就被无数股大力自外界强行打入身体,巨大的压力反差下使得脆弱的人身
在刹那爆裂开来。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体,就此化为了数十片无从辨认是何部位的大小
尸块,满满的尸身堆集堆积如山成一大片,以沉枫为圆心,铺成了一圈尸块。
街上的行人们早已远远地逃开,但有些胆大躲在远处遥摇观望到此情景的,尽管早有心
理准备,但仍都忍不住伏下身大呕特呕起来。这恐怖的情景,相信定可成为他们以后一
生中的梦魇。
不愧是经过训练有素的杀手,见到先驱同伴的惨死,也仅是稍稍愣了一下,接下又前赴
后继地扑了上来。
刚才那一下发泄出了大部分力量,剩下的力量对于沉枫来说已经可以堪堪控制了。尽管
第一次使用有着太多的生疏麻烦,但《补天心诀》的理论研究毕竟亦还是有一定心得的
,强大的力量后患去后,沉枫自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这原始的般若之力了。
“就拿你们来作作实验吧!”沉枫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能成为死在般若之力这种千古
未有绝学之下的首批人,你们应觉得万分荣幸才对!”
忽觉心脏没来由的急速数跳,然后喉头一甜,一股鲜血涌到嘴边,然后又被生生压了下
去。沉枫大怒,知道自己刚才一不小心竟受了暗算。心下除了愤怒,还有几分凛然,要
知道凭沉枫此时六识的神通,方圆数百丈内连一只蚂蚁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此时
竟还受了暗算,只能是自己不小心了。
根本不须用眼去看,六识神通运转下,在一片朦胧的光片内,沉枫“看”到了一名先前
躲在店铺旁畏畏缩缩的灰衣人迅速的甩开灰衣,露出内里所穿的一袭黑袍来。
黑袍魔法师?沉枫眉头微微一跳,能找得到黑袍魔法师的,那还真的,哼哼——
黑袍魔法师并起食中二指,遥摇指向沉枫,口中还喃喃念道:“生字难诃—— 破!”随
着黑袍魔法师“破”字的出口,沉枫的心脏,再次不自主地不规则跳动了几下。
“念力魔法师?这倒有趣。”沉枫微微露出讶色。怪不得刚才竟能在六识神通的运转笼
罩中出招还未能被发觉。
念力魔法其实是介于魔法与武功之间的一种能力,虽然将它归入魔法的范筹,但准确来
说,它是一种既非魔法亦非武学的超念动力。它的原理实际上就是运用体内长期修练(
有的是天生的)的一种区别于魔法力和内力的力量,来引起振荡敌人身体某一处器官的
共鸣,而使这处器官运作超出正常人的范围而使之毙命。
由于这种力量一来难以修练,而更多的是要靠天生的异禀,因此大陆上的念力魔法师并
不多见。
“还真是有趣啊!既然如此,我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沉枫阴阴一笑。
沉枫自然既没有修练过这种特殊的念动力,更不是天生带有异禀。但般若之力乃是人体
内最原始的基本力量,所有的其他异种力量如内力魔法力甚至念动力都是般若之力的进
一步提升进化。对于掌握了最根本的般若之力的沉枫来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瞬间
将部分般若之力模拟或者进化成魔法力内力念动力甚至魔武之力。所以说一通百通,这
句话在沉枫身上是真正得到了体现。
“破!”沉枫连先前念动魔法师所念的那几个字都懒得多念,亦不用作那并起双指的手
势了,甚至连头颈都懒得转动半分。但“破”字一出口,那念动魔法师脸上已满是惊骇
的表情,身子退到墙壁处,抵死地抵住自己的身子,强迫性地不让自己向前倾倒。
同时双手拼命地卡住自己的喉咙,想要竭力堵住些什么。只是越来越用力,脸已涨得通
红,看样子他可能会就此下去将自己生生掐死。
最后,似乎力量就此而尽,念动魔法师无力地从墙上滑了下去,在地上摊成了一团烂泥
。血红的眼珠瞪得大大的,似是死不暝目。死命卡住自己喉咙的双手终于无力地松开,
从嘴角处滑落下了一团拳头大小的血红色肉质物。
那是念动魔法师的心脏。
“魔鬼!魔鬼!”那些躲得远远得观看的闲杂人等看到这一恐怖的情景再也忍不住了,
先前是吓得一动不敢动,但现在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爬起身就掉头狂奔起来,一路
狂嚎着。
数以百计的人在帝都一路狂奔狂嚎,这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摧心之魔”!这一外号,当日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 ※ ※
“呵呵呵呵…”看到那群旁观的无辜观众被吓得尖叫着抱头鼠窜而奔,沉枫心中竟有着
一种莫名的痛快。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高炽的火焰,那是一种疯狂的战意,同时也包涵
着一种痛快的淋漓尽致。
“摧心之魔,呵呵,这个名字倒不错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做个名副其实的摧心之魔
吧!”
般若之力在迅速的运转着。本来,念动力的一个最大缺陷就在于一次只能攻击一个对象
,因为念动力只有一个启动的动力源。但对于此时的沉枫来说,从头到脚各处都是般若
之力的动力源,在六识神通的协助下,沉枫不仅可以一心二用,一心多用也是不在话下
。
“砰——砰——砰——”似乎也觉察到了心脏妖异跳动的异常,剩下的近十个黑衣人不
约而同的稍停了一下脚步。然而,也正是这稍稍停滞的一瞬间,却更让他们死不瞑名。
“轰轰轰!”这群家伙可没有那念力魔法师的经验,懂得拖延一下燃烧着的生命之火,
甫感到心跳如绞,然后前胸就被一股庞然的大力强行破开,红彤彤的心肮耀目眼中。在
惊诧莫名地望着那诡秘地停飘在自己面前的那颗心脏老半天之后,才终于明白究竟发现
了什么事情,剩下的,就只能捂住胸口的血洞,瞪大眼睛,死不瞑名地倒下了。
沉枫很喜欢这种杀人方式,看着倒下一地的尸体,心中竟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呵呵,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在遥远处的一座高塔上,凭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数双眼睛正在密切俯视着下方的沉枫,
方下的一举一动都完全落入这些眼睛里。
一把纯白的玉扇缓缓收了起来。“燕沉枫不愧是燕沉枫,不愧是…”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公子,是否再要找些人去——”
“公子”淡淡道:“不用了。刚才也已经看到了,他的身手绝非时下一般高手能望其项
背。再派再多的人去也是无用。只要他到时不来捣乱,也就是了。”
“可是——公子,他不可能不来捣乱的。要不要老朽现在先去防缓于未然。”
“不用,若有必要,本座到时会亲自出手结果了他。到时候,本座自会让天下知道。也
会让‘她’知道,本座的真实厉害!”
不理地上倒了一大片的血淋淋的尸体,沉枫掸了掸衣服上不小心被飞溅上的血珠,昂然
迈步向德阳公府走去。
“魔头来了!魔头来了!”守门的两个护卫惊恐欲绝,吓得连连向后退去,似乎还想关
上大门来避祸。刚才沉枫那“谈笑间,强敌心飞血溅”的恐怖形象已经深深植入了他们
的心中。实力倒还是其次,那“杀尽千万人吾直往矣”的修罗气势,才是最为震摄这群
旁观者的重点。以至这两名护卫一见这瘟神靠近府第,什么想法都被立时抛之天外,一
心只想逃命而去。
沉枫皱了皱眉头,放声道:“烦请通报一下,在下燕沉枫,希求求见兰雅丝.德.岚小姐
。”若非事不得已,他也不愿意与兰雅丝沾上点什么关系。
那两个守门的护卫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吓昏了什么的,两股战战,双手拼命地推动着沉
重的大门,想抢先一步把这魔头抵在大门之外,哪里还注意得到去什么通传。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想及时间问题,沉枫心底的烦嘈由然而生。意念之下,强大的
罡气如排云劲般以墙状压到,在两名护卫反应过来之前将整扇大门震得粉碎。
不理那两名瘫倒在地上的护卫,沉枫径自迈步跨进德阳公府第。
耀目的光辉中,无数的大火球、冰箭、风刃如雨点般朝沉枫打下。如此密集的魔法进攻
方式,至少得有二十名魔法使甚至魔法师齐心协力才能够办到。沉枫亦不禁暗自点头,
德阳公不愧是帝国中一等一的贵族,家里竟能收藏着如许多的魔法师,只不过如此大的
阵仗却是用来对付自己,这也太过份了吧!
目下还不想得罪德阳公,于是般若之力在意念之间已模拟成魔武之力。魔武之力张开变
化成淡淡半透明的无色屏障,将这如许多的魔法攻击全部予以吸收。
仅挨打也不是办法,沉枫一边抵御一边高声重复道:“晚辈燕沉枫,前来求见兰雅丝小
姐,实有要事相求,还望接见。”
“停!”
源源不断的魔法攻击终于停止下来。一名中年白衣人,从众多魔法师的护卫圈中缓缓走
出。他,正是兰雅丝的父亲,当今的德阳公库勒司.德.岚。凭着六识的神通,沉枫竟从
他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内劲,即使是与那日那蓝衣人相比亦毫不逊色。看来此公亦可算
得上是当世顶尖高手。
德阳公明亮的眼睛凝视着沉枫,过了好半天,才缓缓道:“你找我女儿有何事?” 凭他
的功力见识,尚且还看不清沉枫的虚实,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沉枫应该是身上半
点内力魔法力也无的,但刚才那漂亮的一手却是不争的事实。如非他眼力出了差错,就
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青年诡秘得有些问题了。是以他说话虽不算客气,但也比对以前那
些找上门来讨好兰雅丝的纨绔子弟态度好得多。
沉枫正想答话,但六识的神通已先一步发现了远处墙角那个躲躲闪闪的身影。嘴角泛出
一丝诡笑,指了指那个方向道:“关于这个问题,晚辈想还是请兰雅丝小姐来回答吧!
”
外边已经闹得如此惊天动地,兰雅丝再不出来,那倒还真是怪事了。
看到这么多疑惑的眼睛同时望向躲在暗处的自己,兰雅丝也不得不走出墙角的阴影来。
虽然心下有些诧异,但仍媚笑着道:“燕公子大驾光临,真是敝府的荣幸,事前为何不
先通知一声。小女子也好出来迎接大驾。”
沉枫一见兰雅丝就大感头痛。即使是他现在实力大进,但这与实力无关,兰雅丝就仿佛
是他天生的克星,对她天然的头疼和心下的惶然。“好了,兰雅丝大小姐,我想你应该
清楚我是为什么而来的。”沉枫打算干脆把话挑明了讲。
兰雅丝脸色一整,但还略有点惊奇,道:“既然如此,那里边请吧!”
话说完,两人才发现周围静得可怕。周围众人包括德阳公在内都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
,直瞪瞪地望着两人的对话情景。此时见到两人的目光扫了过来,德阳公才第一个不自
然地呵呵笑了两声,然后他身后的那群人也随之不自然地笑了。
先是笑得有些不自然,然后就笑得有些诧异,越到后来就似乎感到越好笑,倒真是笑成
一片了。
兰雅丝知道他们误会了。因为以兰雅丝一向眼高于顶的性子,还从未有过主动邀请男子
进入她香闺之事。也难怪这些人会误会了。但她知道即使是解释也是越解释越乱,只得
狠狠地瞪了沉枫一眼,悻悻地走回房间去。
可怜的沉枫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兰雅丝刚才那恨恨的一眼使他有些感到不对
,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的感觉。看了看身后那群人,更有些不自然,连忙快上几步,跟
在兰雅丝的身后。殊不知他这一举动落在他人眼里,反而坐实那些人的误会猜想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沉枫一迈入兰雅丝的房间,脸色顿时冷得像一块寒冰。这一急
速改变,使得本来惊喜万分迎上来的夏绫音都刹住了脚步。
兰雅丝瞟了夏绫音一眼,心下暗自叹了口气,找张椅子坐下,才问道:“你都了解了些
什么?”
沉枫冷冷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她’现在有难!我必须去救她!你知不
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究竟怎么了?”
兰雅丝明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沉枫,道:“南宫环要逼迫玉瑚嫁人!”
“什么?”爆怒的感受绝对要比惊诧的莫名大得多。沉枫手指的骨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脸色异常苍白,阴森森地道:“对象是谁?”
没有男人愿意听到有人企图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沉枫此时心中的愤怒,实是可想而知了
。
兰雅丝轻声道:“前不久,帝国七大统领之一的‘血魔王’伊达正航率军南返帝都。作
为前锋的,正是他心爱的副手,帝国内此时最年轻的将领李思波。此人年尚二十九岁。
”她的语声到此一停,望着沉枫的目光也变得深遂锋利起来。几乎是一字一句吐道:“
此次上门向南宫环求亲的,也正是此人!”
沉枫缓缓坐下在一张竹椅上,只是竹椅已被他压得咯吱咯吱作响。“难道,这李思波就
不知道我和玉瑚的关系么?”
“知道!当年玉瑚尚未许配给丘然长生时他就是玉瑚的众多追求者之一,只是他那时尚
是个无名之辈。后来南宫环选择了丘然长生他心灰意冷下才请求外调边疆,后来为伊达
正航赏识,才将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此次他上门向南宫环提亲时就主动提到绝不介意玉
瑚的过去,这才解了南宫环一直存在的心结的。”
“很好!很好!”沉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出声来。
“丘然长生有什么反应?”
“那条小狐狸,听到这个消息后居然立时跑上门去向李思波贺喜。完全不介意自己以前
的未婚妻嫁给别人的感受。这人脸皮倒真是厚的可以。”兰雅丝看来对丘然长生也颇有
些意见。
沉枫起身,脸色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多少日期?”
轻言细语反而要比刚才的咬牙切齿使兰雅丝和夏绫音更感到心寒些。“三日之后,西郊
别院,伊达正航和南宫环将亲自为这对新人支持婚礼。而且当时基本上帝都有头有脸的
达官贵人都会到场,甚至女皇都有可能亲至。我们必须在三日之前将玉瑚救出来,要不
然——”
沉枫望着窗外炽热光晕已经消去的金日。轻声道:“三日之后,我将会亲临西郊别院,
为其一添血光之气。”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四卷 血染晨曦)
第三章 血起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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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兰雅丝柳眉倒竖,起身嗔道。
“且不说在那天不知道会有多少显赫贵人将会带及其保镖护卫随至,就凭伊达正航和李
思波那群带回来的‘铁骑之兵’一涌而上,即使你有绝世武功,但面对杀都杀不完不断
拥来的杀手,累都可以活活把你累死。更何况‘铁骑之兵’是以专职杀人而名扬天下,
到时候能随之前去的绝无庸手。你要死,也用不着这样去呈强,到时候恐怕还会拖累了
玉瑚妹子。”
沉枫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你认为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即使是现在冲入南宫世家,
我敢打赌那里早已是高手拱卫。虽然对那些所谓的高手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自信此时
也有相当的把握能够救出玉瑚。但玉瑚她肯跟我就这样走吗?救出玉瑚之后呢?让她和
我一同继续流浪,过着莫名其妙不知天日被人追杀的日子吗?”
“我会在那天,正大光明地闯入西郊别院,带走玉瑚。我会堂堂正正地向全天下,向全
场的贵族显贵们宣布:南宫玉瑚是我的妻子!虽然成功的可能性简直不到百分之五,但
是我仍然要去做!”
话语流溢间,一股自信与强者的气势从沉枫的身上散发出来,虽然在隐隐间还透着一丝
凄凉,但这股气势,竟一时将兰雅丝和夏绫音都震摄住了。
夏绫音情不自禁上前两步,低垂粉颈轻着声道:“想不到你和南宫姐姐的感情这么深。
我,祝愿你来日能够成功,祝福你和南宫姐姐以后的幸福。”
沉枫不敢扭过头去看夏绫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沉枫突然放颜一笑道:“我很可能三天之后就无法活着回来见你们了。你们此时若再不
为我一壮行色,很可能以后便再没机会了。”
兰雅丝深深地看了沉枫一眼,再看了看厦绫音,道:“我去取酒来。”
当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时,气氛就变得格外的古怪。
夏绫音咬住下唇,面罩的轻纱不断地起伏,显是因为内心的波动而导至呼吸的紧促。似
是下了决心,轻移莲步上前,到了几要贴紧沉枫身躯的时候,才轻声道:“你看!”罩
面的黑纱随风飘落至夏绫音的纤掌手心。
沉枫微微一惊,失声惊呼道:“你,你怎么还没有恢复容貌——难道是东篱散人的那药
不起作用。”
夏绫音重新将黑纱蒙上,轻摇螓首道:“不,是我不愿意现在就恢复。”
“为什么?”沉枫疑惑着。作为一个少女,尤其是以前曾对自己容貌颇为自负的美女,
应该是迫不急待地想急着恢复自己的容貌才是。为什么夏绫音——
夏绫音缓缓地转过身去,那曼妙的身影在斜日的余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只听她幽幽道:“因为我只愿意让我的容貌为一个人而保留,倘若他不在我身边,那么
即使我恢复了以前的容颜,又有什么意义呢?”
沉枫心头猛的一震,深吸了口气,凝声道:“绫音!”
夏绫音幽幽道:“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的美丽很是出色,也因此引来了无数的追
随者和迎慕者。但我更知道,他们所喜爱的,迎慕的,只不过是我那美丽的容颜,而不
是我这个人。”
她轻轻一笑。“自古以来对女子的评价就是,不许人间见白发!一旦年华不在,韶光流
去,那么,又有几个人会真心疼爱一个昔日的所爱呢?”
“所以我想要找的是一个真正的所爱,不但为自己所爱,也是真心疼爱着自己的,只是
为自己这个人,而不是为自己美丽容颜所惑的男子。”
“但是,也许是我标准不对吧!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未能找到那个人。反而倒是因为我
这副容貌而引来了毁家灭族之祸。但是,却正因为如此,我在我毁坏容貌的这段期间内
,才发现了除我父亲外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男子。他不是因为我的容貌,而只是因为我
这个人。他为了我而甘心付出他所最珍贵的东西,甚至,可能是生命。我想,他就是我
所要找的人了。”
“即使,他有所爱的妻子。也许,他现在,或者永远都还不会爱我。但,我发誓,我的
一切,,我的容颜,将只为他而保留。”
“我现在才知道,爱一个人真的很苦。”
“酒来了!”兰雅丝端着银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及时打断了夏绫音以下的表白,也及
时挽救了沉枫的尴尬处境。
眼尖的兰雅丝自然发现了夏绫音眼框处那一抹未干的泪痕,轻叹一声,抚上夏绫音的香
肩,轻声道:“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应该知道的啊!”
沉枫强笑一声,端起银盘中的一杯酒,道:“干杯!”
夏绫音和兰雅丝亦先后举起了酒杯。
兰雅丝那纤长白晰的手指映衬着血红色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显得格外的诡异。轻声道: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向危机无友人。”
沉枫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狠了狠心,扭过头去,不敢再与夏绫音那幽怨的目光相撞
,迈步走出门去。
在空旷的大街上,几乎是所有的行人看到沉枫都主动躲得远远的。沉枫也不在意,只是
感到,在这一方向的不远处,有着一样熟悉的东西似乎在召唤着他,紧贴着他的心。至
于究竟是什么,沉枫一时也没有想到。
“请问这位可是燕沉枫少侠?”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竟主动挤上前来搭讪道。
“是!”
“燕少侠,我家主人吩咐,有请少侠前往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我为何又要随你前去?”沉枫冷淡地道。
中年人脸色不变,仍眯眯笑着道:“我家主人有两份礼物要送给燕少侠。主人吩咐小的
先将第一份带过来,另一份则等燕少侠自己到主人那里去取。我家主人还曾道;倘若少
侠见到这份礼物,就一定会随我前去的。”
“哦?”沉枫不动声色道。“那我倒要见见识见识了。”
中年人轻轻一鼓掌,一名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厮,将一个狭长的深灰色木匣捧上前来
。
心中那股强烈的熟悉与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沉枫不敢置信地紧盯住小厮手上所捧着的
那深灰色木匣。眼睛瞪得滚圆。
难道,竟然会是,真的会是?
沉枫脸上终于泛开了一丝笑的涟漪,轻轻点了点头。以难得的轻柔语声,仿佛是在对一
名熟悉的朋友,但更像是在自语自语道:“终于回来了吗?我的朋友!”
“砰!”深灰色的木匣在瞬间突然爆裂开来,一道灰影如急速的弩箭,狂速疾射向沉枫
的面门。去势之急,所卷起的劲风竟将周围的人的面门都刮得生痛。
面对这急速而至的灰影,沉枫却连眼睛也不眨半下,缓缓地摊开手心。灰影到了沉枫面
前竟突然失去了力道,轻盈地跌落在他的手心上。前一刻还在狂速疾射,后半刻就变得
如羽毛般轻飘慢卸,这种绝对违背物理规律的事竟在刹那间完成得那么自然。
沉枫轻轻地抚摩着那冰凉的石质鳞片,还伸指在剑身上轻弹两下,叹道:“我的爱剑,
朋友,痕羽,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
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笑脸迎上前道:“少侠,敝主人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吗?”
沉枫淡淡一笑。在此关键时刻,能得回爱剑,对他来说自然是一大助力。就算冲着这份
不菲礼物的薄面,自己也得要去拜会这神秘的主人一趟。肯将爱剑寻到还回自己,至少
目前应该是对自己没有什么杀意的。再说,沉枫也对这位“慷慨”的主人颇是好奇。
跟着那管家向着城东平民闹市区走去,七拐八拐,在这乱七八糟的繁乱街道堆中,也不
知究竟拐到了哪一条巷道里。终于,在一座看样子是平民富豪的府第前停下了脚步。
“少侠里面请!”管家作了个手势。
沉枫大刺刺地点了个头,毫不客气地向内迈去。在他六识神通的运转下,似乎并没发现
什么刀斧手埋伏之类的。应该不会暗藏什么杀机。
甫一踏进内门,一阵香风立时从前风席卷而来,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娇躯首先撞进了沉
枫的怀里,一对玉臂勾上了沉枫的后颈,久违了的熟悉声音在沉枫的耳边亲热唤起。
“大哥哥!”
“筱筱?是你!”甫见故人之下,沉枫心情亦是异常激动,低头望向怀中的玉人,伸手
温柔地替她擦去大眼睛中扬溢着的泪光。
食指点在筱筱小巧玲珑的琼鼻上。“一年多不见,我的筱筱长大了!”
的确,女大十八变,仅仅是一年多的时间,筱筱已由以前那个小女孩长成了一个亭亭玉
立的少女。撒娇扭在沉枫怀里的娇躯,沉枫也已感到她的骨肉匀称和丰满。昔日的小小
鸭,已经展翅分飞成了美丽的天鹅。
即使是业已变质的冷酷魔王,在旧人与亲人面前也不禁褪下了那冷血的面具。
沉枫一边逗弄着筱筱,一边眼中的神芒却暴涨,变得异常的冷静,望向内室中那除他和
筱筱外的唯一一个人。
沉枫淡淡道:“在下燕沉枫,见过喀丽丝丞相大人。”
※ ※ ※
喀丽丝微笑了一下,指了指她下手的一张木椅,柔声道:“坐!”
沉枫也毫不客气,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了。筱筱却仍一直粘在他的身上不肯离开,此时乖
乖地偎依着他在旁边坐下了。
“你可知你此时的处境之危险?”喀丽丝劈头盖脸地就甩过来第一句话。
纵是满怀惊心和疑惑,沉枫面上仍是丝毫不动声色。“大人何出此言?”
喀丽丝扫了一眼沉枫,突然微微一笑道:“你在我面前还玩什么心机,你心里想的我难
道还会不知道吗?是男人都无法忍受妻子被夺,更何况你与南宫玉瑚的感情之深,已是
天下皆知之事。”
“义母,您在说什么呀?”筱筱这时突然插口问道。“什么妻子,什么南宫玉瑚。”
“这个呀——”喀丽丝看了沉枫一眼。“你问你的大哥哥吧!他会告诉你的。”
沉枫轻抚着筱筱的头发,轻轻道:“筱筱,有些事,你还不懂,所以也还没到可以告诉
你的时候。等你长得更大了。明白了一些事情,大哥哥到时自然会告诉你的。”
筱筱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虽然似乎还有点不甘和更多的好奇,但还是乖乖地垂下了小
脑袋。
“大哥哥的话,筱筱一定会听的。所以筱筱就不问了。”
轻轻抚摩着筱筱的小脑袋,抬眼望向喀丽丝,纵是满怀着疑惑,但外表仍保持着平静。
“还请喀丽丝大人请点一二。”
喀丽丝一笑道:“看在我这新收不久的义女份上,你也不必称我什么大人。现在是在私
下,你若是高兴,称我一声丝姨也可。”
沉枫稍一迟疑,道:“丝姨。”
咯丽丝点了点头,外表虽是平静,但内在的心情却如潮水般翻涌着。如果当年不是因为
燕穆姬的出现而导致了“那件事”的话,这一名称,自己也许应该早在十多年前便该听
到了吧。其实,当年,如果只要自己愿意,也许,站在面前的这个孩子的母亲,应该是
自己吧!
自己恨过吗?悔过吗?也许,曾经黯然伤逝,曾经悄然落泪,但留下的,仍不过是一段
不忍回首的红色记忆。
自己应该帮助这个孩子吗?
毕竟,他的母亲是一手毁灭了自己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毕竟,为了目前和以后战略的
需要,适当的利用他,也是有必要的。
可是,他毕竟是“他”的儿子啊,从他的身上,总能隐隐看到“他”那昔年的影子。
喀丽丝微微闭上了眼睛,然后重新睁开来,道:“不知你会在三日之后做何反应?”
沉枫淡淡一笑:“硬——闯!”
“好胆色!”喀丽丝带点欣赏的眼光扫视着沉枫。“明知前途多艰的危险,却仍敢孤身
一人硬闯这不亚于龙潭虎穴的地方。想当年,他也是为了我而——”不知不觉间已重新
沉浸在昔日甜蜜的她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但随即就醒转了过来。
“伊达正航那家伙是没人性的,且生性又极其护短。此次你前去,恐怕第一个威胁你小
命的就是他。而且他只以崇拜强者至上,对于弱者,且对他稍有不敬的人都会被他予以
无情地摧毁。放眼整个帝国,不要说我,就是林珊他也不放在眼里。说不给面子就不给
面子,所以,到时候你不可能指望会有什么人明目张胆地跳出来帮你的。他们所能给你
的支持,只能是暗下的放水引导或留下退路。如果明着助你的话,那明显是向伊达正航
挑战,将内在矛盾提前激化引发。这个责任是谁都不愿背的,即使是林珊,也一样。”
纵然早已明知有此结果,但此时听到喀丽丝说出来沉枫心中仍是不禁一凉。强笑道:“
我本来就没有指望有外来助力,无论如何我到时都是要前去一闯的。”
喀丽丝诡秘地一笑,道:“其实,倘若你愿意,到时候你还是可以找到帮手的。而且是
明里的助手。再加上到处心怀叵测的各方势力,到时也许你还有三到四成的成功机会。
”
“哦?”沉枫的眼睛亮了起来。
“五色蛮族加上月氏遗族,以及暗藏的魔教高手,这实力够了么?”
“这——”沉枫倒吸了一口冷气。“五色蛮族恨我入骨。月容神和我也有过一段不大不
小的梁子。至于魔教那边——”沉枫连连摇头。
“可是——倘若不指望他们,你还能到哪去找帮手呢?”喀丽丝轻摇螓首。“相信五色
蛮族月氏魔教此次所来都是识大体的人,为了大局,私人恩怨可以暂时被抛之脑后。而
且此次大婚,几乎帝都所有名流都会前往,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在此
关键时机,任何一点助力,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的。你不去试试,怎么能知道?”
沉枫轻叹了口气,喀丽丝说得对,对他来说,此时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有暂时
相同的目标,仇人都可以暂时走在一起。
为什么喀丽丝竟会鼓动自己去同五色蛮族等人合作呢?要知道这样一来自己无疑是断了
自己以后的退路,反贼的罪名将永远扣在头上而无法洗刷。如果是要陷害自己的话,这
不失为一个最直接而省力的方法。
既然敢教唆自己前去勾结五色蛮族一干人,则必定对成功有着相当的把握。喀丽丝为何
会如此自信呢?难道,喀丽丝本人就会是与这几方所勾结的幕后——或者说,前不久的
那场刺杀根本就是喀丽丝自己设计安排演给人看用以迷惑他人的一场好戏。要不然,就
此喀丽丝想借此机会将所以隐在暗处的威胁势力一举引出予以摧毁。
沉枫越想越深,脸色尽管还保持着不动声色的平静,但那稍稍眼中神光的变幻却怎能瞒
得过喀丽丝这老谋深算的狐狸的眼睛。
喀丽丝似笑非笑道:“我之所以会给你指出这条路,是看在筱筱的面子,不忍看着你前
往白白送死,使她失去一位兄长。至于最后的决断,自然全在你自己。”
沉枫心中盘算着,起身道:“既然丝姨都这么说了,小侄自是要多加考虑一二。如无其
他事情,小侄想先下去准备准备,就不再打搅丝姨了。”
“大哥哥,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筱筱拉住沉枫的衣袖,“好久不见,筱筱真的好想
念你,以后我再也不要和大哥哥分开了。义母她对我很好,留下和筱筱一起不好么?”
沉枫心中一酸,想起筱筱爷爷的临终所托,心中有愧。摸了摸筱筱的小脑袋,轻声道:
“筱筱,这次大哥哥要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对大哥哥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要去一个
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如果大哥哥以后没有再回来,你要学会好好
照顾自己。”摸出那条魔法项链,塞到筱筱手里,“这就算是大哥哥送给你的最后礼物
吧!以后你看到它,就像看到大哥哥一样。”
转身向喀丽丝屈膝拜倒,道:“此次前去,沉枫自知胜算无多。万一,万一——无法返
回,还烦请丝姨,大人多多劳心替我照顾好我这个义妹!”
喀丽丝微微叹息一声,点了点头,轻挥手道:“放心吧!你好自去吧!”
“大哥哥,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筱筱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也听得出两人交谈语
气间的不对。
沉枫轻叹一声,甩开筱筱柔软的小手,展开轻功,闪电也似地划出门外。只余下身后那
断断续续地令他闻之心碎的声音还响荡在空间。
“大哥哥!大哥哥!”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四卷 血染晨曦)
第四章 愁掩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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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彤彤的喜红,是喜庆的颜色。红色点缀着一切的喜气,尤其是值此大婚之喜,悬灯结
彩,装点得花团锦簇。号炮连声鸣响,好不热闹。满地的红艳艳,好不美丽。
只是,这鲜艳的喜红,倘若一个处理不好,是否会变成血腥的血红呢?
轻轻叹了口气,一身大红喜袍的新郎倌李思波,此时却并未急着在前堂拜会各路高官贵
宾,反而是在后堂的后花圆不紧不慢地观赏着园圃里的花。说出去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
。
“思波,你还在多想什么?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还不快到前厅去。留在此处干什么?
”一名身材修长,面目冷峻,浅黑的肤色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过来。一头已经有些花白
的且如刚针般栗起的火红色怒发,加上阴森的面色,确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
正是七大统领中的杀人王——“血魔王”伊达正航,也是李思波的顶头上司兼大靠山。
李思波转过身,道:“大人,不知道怎的,我心中总有着那么一股不祥的预感。相信在
此帝都风雨动摇的时刻,这次婚礼,应该是那些势力来趁机夺权混水摸鱼的机会吧!”
伊达正航冷笑一声,随手从花圃里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前轻轻吸嗅着花香。“不管是
什么人,想要上台?都得先问过我伊达正航,这是靠拳头说话的时代!不过,思波,你
放心,现在我们仍是处于中立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来主动惹我们的。就算
有,哼哼,难道我伊达正航是吃素的么?”
李思波深吸了口气:“我最担心的还并不是这些,而是玉瑚她——唉,到了现在,她还
是不肯,难道那个人对她就真有这么大的魔力么?”
伊达正航拍了拍李思波的肩膀。“天下间,没有我们思波配不起的女子。那小妞竟还敢
如此自傲,算什么!到时候,反正到了新婚之夜你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包保第二天,
她就对你服服贴贴了。女人啦,其实很贱得很。呃,要不要我下令去把那个小子给解决
掉。”
李思波摇了摇头:“多谢将军好意。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今天他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我到时会亲自出手击杀他。我要堂堂正正地把玉瑚抢过来,让她从此死心。”
“呵呵…”伊达正航笑道。“没想到你早有打算啦,在这方面也有一手?那好吧!你现
在还不赶往前堂去应付一下宾客们,这对你以后的前途也大有帮助的。去吧!”
看着李思波业已消失的身影,伊达正航的脸色突然变得如冰似铁,眼中冷芒一闪,将手
上那枝花顺手扔下,身子却一动不动,冷冷道:“何方高人,竟敢冲着伊达前来?还不
下来送死!”
一身彩衣飘飘,头上插着一根赤羽的赤族族主立时现身墙头。明眸中愤恨的杀机闪闪。
“伊达正航你这奸贼,几次无故率军入侵我族领地,毁我圣物,杀我族人不知其数。今
日就要以你之血,以祭我死去族人在天之灵!”
伊达正航微微冷笑。“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也敢趁此时机来张牙舞爪。既然
你这么看重你的那些死族人,那本将就成全你,送你下去见——他们!”
话音未落,强烈的拳风已滚滚袭去。
※ ※ ※
在这重要的婚礼即将举行之时,负责整个过程守卫工作的帝都禁卫军副统领吴逍荣却显
得异常的紧张。据属下自早晨起就不断传来的信息。西郊别院周围附近无数行踪身份不
定的神秘人物频频出现,这场婚礼若想要平安的渡过完成,只怕是难比登天了。
偏偏这次又有无数达官贵族前来参加这场隆重的婚礼,连女皇都亲至祝福,可见是给足
了伊达正航和李思波的面子。若是这次婚礼只要稍微闹出那么一点乱子,伤到哪位权贵
一点的油皮,自己将来的仕途,恐怕也就算完了。更严重的是,恐怕连性命也难保。
苦笑着摇了摇头,帝都禁卫军副统领?权力是够大了,但危险性也随之相应增加呀。
若想要这次婚礼不出乱子,那是不可能的!现下唯一可作的,就是抢在乱党发动之前,
主动出击扫荡,将危险系数降至最低点。
“月兄,职责所在,不得不得罪一二了,还望见谅。”即使是大敌当前机将出手,吴绡
荣也照样保持着礼节性的问语,只是不免有些予人示弱之感。至于这究竟是示弱还是用
于轻敌,就只有吴逍荣本人心里才清楚了。
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爱刃妖刀莎曼萝娜,月容神那英俊得毫无一丝瑕纰的脸上,微微泛
出一丝笑意,语声也是那样的柔和,竟丝毫不带半点杀意。
“吴兄客气了,谁不知吴兄乃是雁宫目下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若非身怀真才实学,
又岂能登任帝都禁卫军副统领这一高位。别的不说,仅凭吴兄敢不带一人单枪匹马来闯
我方巢穴,就凭这份胆气豪情,已使月某对吴兄的估计更上一层了。”
吴逍荣轻松一笑道:“倘若月容神真的连脸都不要,竟会下令属下齐出群殴吴某,那吴
某即算是死了,又还有什么话说?”
月容神哈哈大笑,道:“还得多谢吴兄这么看得起月某人了。不过,月某倒可以悄悄透
露给吴兄一个重要消息。早在吴兄赶到的数个时辰之前,月某的那批手下,就出去散心
活动筋骨去了。即使是舍妹那种不懂丝毫武功的弱女子,也早已被月某转移到其他地方
去了。所以呵,吴兄,你赶来的恰是不巧啊,现在尚留下月某一个在此陪你玩玩了。”
吴逍荣心神微震,先前保持平静无波的无懈可击心境也因此荡出了一丝裂痕。月容神轻
轻一句,就将他逼到了下风的死角。
抓住此重要机会,匹练也似的雪亮刀光,划开了身前的整道空间。
平静的眼神由此而变得炽热,血液因此而沸腾,杀戮的欲望不断上涨,喉咙里也发出了
丝丝的咆哮低吼。
我就是神!我就是魔!
若是其他熟悉月容神的人看到,是实在很难把现在这个状若疯狂的月容神同他们印象中
那个温文尔雅的月容神联系起来的。至于月容神为什么要修练这样一门与他性格全然不
相符合的武功,则是谁也不知道的了。
※ ※ ※
眼见着这股猛烈摧人心肺的拳风袭至身前,赤族族主却一动也不动,蒙面面纱下的美目
露出了一道嘲弄的神色。
一道火光闪逝之后,赤族族主借着火系的三重魔法,连续消去了伊达正航那一拳的三重
气劲,但仍被逼得连退了三步。心知盛名之下无虚,目下的伊达正航的确不是自己所能
力拼的。心下暗叹一声,如仙子凌风般飘飘重新飞上墙头。纤掌轻轻三击,一道黑影掠
上墙头来。
伊达正航大骇,刚才在墙下竟然还有高手潜伏,虽说是刚才自己与赤族族主拼上一招分
了些许心神,但识觉也不该迟钝到这种地步。来者定是绝不逊于自己的绝世高手。
伊达正航的脸色首次凝重起来,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住这后来掠上墙头的破衣猥状老者
。眼中爆射出激动的炽热光芒,连带阴森森的语声也加上了一丝人气。
“魔教第一高手厉铭,也只有你,才陪得上作本将的对手!”
※ ※ ※
已失先手,甚至连兵器都还未来得及拔出,就已身处猛烈的刀风范围之下,吴逍荣一时
只有被逼得退、退、退!
望着刀下尚处于不断挣扎的猎物,月容神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杀机。
妖刀莎曼萝娜幻起重重的波纹,层层的杀气延此随之荡漾开来。
刀光一变,吴逍荣已被逼到到墙角之处,锋利的刀锋就要就此落下。
朦胧的剑随之卷来。分明看得清楚是剑,但实际却又不是。那是有形而无质的,剑!
剑罡!
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划落了这个杀机四溢的空间。一条曼妙的倩影盈然落于庭院之中。
纵使是早已闻名已久,且真面目也藏在那层轻纱之下。但月容神仍是不禁为那朦胧而惊
心动魄的美而震得暂时停止了呼吸。
在蒙面的轻纱下虽仅露出一双眼睛,但其中风采各异已经美得让人转不开眼,一双美眸
像笼罩在一层迷雾中,叫人看不真切,且又带抹勾魂的邪魅,轻笑浅嫣,美妙的声音足
以使天下任何男人魂为之授,滑至手肘处的云袖露出大半幼滑白皙的皮肤。一身白衣纱
裙随着摇曳而散发淡淡的幽香。虽然还看不清那雾里藏花的玉容,但也可以确定的是可
祸国殃民的绝色尤物。
月容神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口水,睁大一双眼睛,恶虎般地紧盯着梦盈影凹凸有致的身材
,虽然脸上覆着一层黑纱,但是还是可以隐隐看出其内秀致的轮廓,只是更增加一点神
秘感。男性的特征不自觉中逐渐膨胀,欲火一经引发更是不可收拾。看着眼前那绝世尤
物,只是恨不得能马上前去把她搂在怀里好好施虐一番。
突然,如一盆冰雪水自头上灌顶而下,月容神骇然惊醒过来。刚才自己怎么会那样冲动
,虽然眼前这女子的是令自己动心不已的尤物,但自己妹妹,也是自己未来的妻子,月
倾悠,也是当世绝色。相处已久,对绝色美女再怎么也该有些抵抗力,更何况自己绝非
好色贪花之人。自己怎么会突然间面对这女人而失去了控制,险些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
这可不是雁宫的武学啊!这分明是一种魔功媚术。这女人——
吴逍荣大喜,伸长脖子叫道:“梦小姐,你来的是正好。请快助我一臂之力,拿下这叛
逆之首。”即使再激动,他也没忘了加上个最重要的“请”字。
梦盈影轻盈地飘落到吴逍荣身旁,身中古剑在阳光下反射着班澜的色彩。就算是在这种
时刻,她的语气依然慵懒闲适,“哦,可是这位公子似乎并没有得罪我呀,我何苦由来
要去惹他呢?”
吴逍荣肚中暗骂这女人竟在此关键时候拿架子。不过心中也有些凛然她为何会赶得如此
及时之事。陪着笑脸道:“月氏遗族乃是乱党之源,是动摇帝国基业的未来隐患。梦小
姐想必亦是应该出身帝国名门望族,万一——”以下的话就没说出了,但语意则是不言
而知。
“哦,是吗?”梦盈影嫣然一笑。“那么,好吧!”
剑光暴涨,伴随着血红的飞花。
只感觉胸口一凉,低头望下,狭长的古剑剑身上隐隐间镀上了一层暗红色的血芒,先前
的暗绿色已为血色所遮盖。
梦盈影略一伸手,不知如何究竟,古剑已经重新跳回了她的纤手之中。她小心翼翼地自
怀中掏出一张雪白色丝绢,拂弑着剑身的血迹。
“为什么?”吴逍荣瞪大了一双无神的眼睛,死不暝目的问道。
梦盈影再次嫣然一笑,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还是那样悦耳动听。只是这次不仅是吴逍荣
,就是月容神听在耳中都有些发寒。
“想知道为什么,还是下地狱去问你那些好兄弟吧!”
“什么,什么意思?”吴逍荣嘴角不断冒出一个个血泡,现在只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力才
支撑着没有倒下。
“雁宫驻帝都,据我所知的三十多个弟子,除了丘然长生和另外特殊的两三个之外。其
余的在刚才都被我逐一屠尽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来得这么晚。”梦盈影轻松地道。
“贱人…妖女…咳咳…贱人,我,我雁宫和你究竟有什么冤仇,你。。你竟要如此——
”
“无冤,无仇!”梦盈影轻摇螓首。
“可是,在今天,他们很有可能会阻挡我的计划步踌,所以我也不得不狠下心来。”梦
盈影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怜恤的神色。“其实我也不想杀他们。毕竟,他们对我来说还是
可以利用的对象。只是,董谢杉急已到了帝都,剩下的事就不太好办了。
无奈之下,我也不得不如此了。”
“董长老?他。。咳。。咳。。他竟然已经重出山了么?他,他一定会。。会替我们报
仇…
报仇的!”
吴逍荣终于倒下来。
他或许是可以与梦盈影和月容神堪一战的高手,只可惜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梦盈影刚才的话已经大大震摄住了月容神。”董谢杉?雁宫第一长老,号称大陆第一高
手的人物,他来帝都干什么?他的出现,会给这场事件带来什么变数呢?“月容神心下
盘算着,但怎么算来算去都对己方不利,不由有些凛然。
“月公子在想什么?”
月容神眯起眼睛,望向身前的美人,笑道:“难得梦小姐如此关照月某。想必是梦小姐
一见月某长得英俊潇洒,就此动心了。才会冒着与雁宫反目的风险出手援助。”
梦盈影啐了一口,笑意盈然道:“人说月氏月容神乃是方今后起之秀,极有希望重振莲
源之威,但今日一见,却也不过是个口花花的无赖子弟罢了。要想调戏本小姐,等到你
真能重建莲源帝国的那一天再说吧!”
月容神眼中光芒亮起。“小姐此话可是当真!月某若真得祖先佑护,重建莲源帝国,小
姐可肯屈就月某后宫贵妃?”
梦盈影噗哧一笑,话中微有愠意。“贵妃?怎么,难道凭我的容貌及文才武学,难道竟
连帝后之位亦不能一求么?”
月容神甚是尴尬,解释道:“这是先父遗命,亦是我月氏一向传统。帝后须得由近亲—
—舍妹…”
梦盈影一敛笑意,淡淡道:“我明白了!只是不知月公子今日之话,可是对小女子是发
自真心。万一若月公子真身登大宝之位,那时天下绝色因取尽取,说不定就会将贱妾弃
如草履。”
“怎么会?”月容神脱口而出道。“在我心中,小姐始终是最重的。小姐那超然迷人的
风姿,使月某——”
“那么,一言为定!”梦盈影伸出雪白的纤掌,做势欲击道。
与心中玉人肌肤相接,只感觉到玉掌滑腻柔和,柔若无骨,月容神不由心中一荡。
突然,一股寒气自掌心“劳宫穴”直破而入。月容神心中大骇,连忙缩回手掌,低头一
看,掌心已多了个针尖大的小孔。
梦盈影轻飘飘飞掠上墙头,笑意盈盈道:“月公子,现下你已中了我的‘寒魅真气’,
伤势并不重,倘若及时疗治的话,还来得及。只是功力可能要打上个三成的折扣。如此
一来,在今天的好戏上,你的风头可就要大减了!自己小心啊!”轻功运起,三两纵就
化作小白点消失在天边了。
最后一句说得软语温存,但月容神却再没有欣赏迷醉的心情了。因为正忙着运功疗治伤
势。饶是月容神如此阴沉,亦不由有些咬牙切齿。
“好个狡猾的骚货。下次落到本人手上,定要把你好生蹂躏一番,方消本人心头之恨!
”
***
“砰砰砰砰——”一连串真气的急切碰撞,伊达正航和厉铭同时连退三步,彼此心下俱
是骇然。
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伊达正航主动出击,而厉铭则自动处于守势。在占据地利、
先机的情况下,使尽全身之力尚只能同厉铭拼个平手。伊达正航心下已是清楚:
若仅论功力,厉铭确是稍胜自己一筹。
厉铭心下也是好生诧异。“血魔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凭着蛮横的勇色和无畏的精神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完全是拼命的招数,招招讲求同归于尽,再加上天生的彪悍和
勇力,怪不得即使有武功高上他一层的,也往往会出乎意料的败在他手里。
赤族族猪在一旁虎视耽耽,她早已忍不住想上前出手了。但两大绝世高手的拼斗岂是她
可以随便插得了手的。此时将两人空隙分开,实是有机可趁,已是忍不住跃跃欲试。
后脑风声微动,心中警觉方生,身上已是一麻,立时被人制住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耳
边响起:“小姑娘,他们斗他们的,我们只管在旁边看就是了,没事不要乱动。”
赤族族主心中恐惧!
以她的身手,即使是处于无备状态兼偷袭,天下又有谁人能一招之内就能制住她?
关键在于,来者身手实在太快了!
太快了!
警觉方生时还在百丈之外,但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制住了。天下英雄,有谁有此等迅捷
的身手。
赤族族主脑中闪电般闪过一个名字,一个据说已经消失了很久的人,没有出现在他们意
料和估计中的人物,轻功天下第一的——“狙杀之王”,蓝天化!
※ ※ ※
前堂之上,鞭炮齐响,宾客轰闹,好不热闹。
李思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从后堂被两名丫鬟搀出来的新娘。一身大红喜袍,红巾
之下裹住了倾城的玉容。
心下有些诧异:南宫环究竟是怎样才使南宫玉瑚如此顺从地出来拜堂的,原以为会有些
周折。看来是南宫环用了些什么小手段。不由心下对南宫玉瑚有些愧疚。
眼见新郎新娘已经到齐,赞礼生正要高叫:“一拜——”
突然有人大声骇然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这一来就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连新郎李思波都不例外。
就在府第的不远方,冲天的火光暴涨,火元素的聚集体凝成了一支浴火的凤凰,双翼展
开在半空之中。强烈的火光光亮,竟使得正午的日光都为之黯然失色。
李思波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心中微叹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四卷 血染晨曦)
第五章 沙场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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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然的面容伴随着滔天的妒火,伟岸的身影终于现身于燃烧着的大门前,轰隆一阵,阻
挡在他面前的一切事物,死物,就此倒下。
徘徊于生死之间的魔呀,终于第一次踏出了他挑战天下的脚步。
背后是焚烧着的火焰凤凰的身影,掌心捧着的是奇异莫测的魔剑痕羽,他,在众目睽睽
杀机环绕之下,孤身一人,闯进了虎穴。前尚无进途,后已无退路,希望茫不可知方向
。首次的莽撞和冒险,为的,只是求能与爱侣同生,如若不能,共死亦无憾。
李思波闪身而出,正好迎上了沉枫欲喷火的黑色眸子。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闪射出仇恨的火花。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大胆!狂徒!什么人?”隶属于李思波私人兵团的护卫们纷纷手持兵器,从门外赶了
进来。至于其他,虽然这堂中不泛高手名家,但不是身有所属的护卫,就是不愿轻易与
人结怨且乐得看好戏的旁观者,真正能指望的,恐怕也只有李思波的私人属下吧!
长啸一声,啸声中带着凄凉、悲状和愤怒,更多的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
返”的无回气概。伴随着啸声而起,石剑离手凌空,驭剑之术运起,破空而去!
两旁的人想阻拦,但最终没有出手。像喀丽丝、麦隆,甚至女皇林珊这些尊贵的主子都
没有发话。他们身边的侍卫自然也不会苯得主动去挑衅。唯一可堪的是伊达正航和李思
波带回来的人,但他们,反应毕竟慢上了一步。
李思波眼睛一眨也不眨,身子亦一动不动,以他高明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得出剑所飞向
的目标并非他。
“噗!”石剑死死地钉住了那个大大的“喜”字,红烛打翻,红泪长流,微弱的火光一
闪而逝。喜庆的气氛骤然全无。
堂下一片轰然。嘈乱因之而起。
自一进门开始,沉枫的目光除了扫了李思波一眼,就一直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大红喜袍凤霞帔,本是作为新娘和事情中心的南宫玉瑚此时却一动不动,更勿发一语。
“玉瑚!玉瑚!”沉枫心中默念着这个曾令他日夜朝思暮想的名字。多少次梦回千转中
,辛酸梦境,妻子的身影总是隐约浮现在脑海的深处。目下,玉人已在面前,而他,此
时却是否有勇气去上前揭开那鲜红的大红头巾,携子之手,从此与子同行呢?沉枫突然
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看来,此行,最大的敌人,居然不是李思波和那幕后不知何时会插手的各股势力,而是
——自己!
玉瑚!玉瑚!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望我一眼。为什么,你最爱的爱侣、丈夫就在你身前
不远处,为什么你竟和我一般没有勇气去面对我们之间的一切呢?难道南宫环所逼你发
下的那个恶毒的毒誓竟真的扼杀了你面对未来的希望么?你可知道,只要我们能重逢在
一起,永远伴随在一起,哪怕是天大的恶咒我都不怕,哪怕只有一天,快乐幸福的一天
。
“为什么?”沉枫狂啸一声,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咆哮,眼中射出了恶毒的杀机,死死地
锁住他的情敌。“杀了你!”
李思波冷哼一声,大踏步而出,还不忘回头看了尚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南宫玉瑚一眼
。
“燕沉枫,今日我总归要和你作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剑来!”
旁边的人知趣地跑回房中去体李思波取来了一柄乌黑的长剑,剑质非金非铁,但不起眼
的剑身外却隐隐有暗光流动,一看即知非是凡品。
杀气未起,杀机已动,周围的人纷纷后退,为两人留下中间的一大片空地。战机一触即
发,还未出手,但压抑的空气已逼得周围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几乎都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决战的两人身上时,人群中,一双明媚
的美目却若有所思地紧盯着直到现在还是无动于衷的新娘子南宫玉瑚。明知眼前这两个
男人的决斗是为她而起,她仍是悠闲的那样站在那里,既不发半语,更未将头微侧半分
去注意那边的战场,去关心那两个正即将为她所战的男人。
“岚姐姐!”夏绫音拉了拉她的衣袖,才把兰雅丝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你看,他,能
够获胜么?”
夏绫音现在还未恢复容貌,所以自然无人认得出她。她是跟在兰雅丝的身后混进来的。
等了一大上午,要接近正午的时候,两人才找了个空子勉强混了进来。(本来兰雅丝是
有请贴的,但两人既然存心是来找空子帮沉枫一把捣乱,自然不能让别人发现抓住痛脚
。)
兰雅丝微微冷笑着,不经意地再望了尚还是大红巾遮面的南宫玉瑚一眼,冷笑着道:“
有问题呢?”目光流转,看到夏绫音愕然的样子,才又轻轻补充了一句,以只能让夏绫
音勉强听得到的语声,莫名其妙的一句。“尚不知是谁有问题呢?”
※ ※ ※
“那是什么?”看着远处天边一闪而逝的火星,一个守住东门的兵士好奇地问着他旁边
的几位同僚道。
“好像是流星呢!不过,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流星呢?”兵士乙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管它什么东西!哎,该死的,今天本来是我休息的。结果不知道是从哪个鸟不生蛋的
地方窜出来的个什么贵将军成亲,说是怕个什么恐怖分子,要全城戒严。我呸!他是什
么东西,害得老子今天又休息不成了。”兵士丙愤愤然地道。
“别怪人家那些大人物。要怪就怪咱们命生得贱吧!你们说那是流星,我看倒有点像。
不过,听说有什么高段的火系魔法也可以做到那种效果的。只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
呢。”兵士丁插口道。
“那些玩艺咱们是很难看到的。不过那到底是什么,咱们要不要打个赌来猜猜。” 兵士
甲最后总结道。
“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
“是什么呀,说啊。啊!什么人——”兵士们七嘴八舌一阵之后才发现突然插口的语声
是这样的陌生。
“那是——来自地狱的魔火!”
从转角的拐弯处,一名飘飘然的绿衣青年,轻摇折扇,笑容可掬地突然现身。
“愿天魔怜恤你们,让你们在地狱里重归轮回!”羽扇轻摇,一团阴气森森的绿火从他
羽扇上轻泻而下。只在一眨眼间,这十几名兵士连半句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连皮带骨
地融化在这团绿火之中了。
羽四轻轻收起折扇,脸上反一消先前和气的笑意。望着紧闭的高耸东城门,似在提问,
更像是在自语地轻叹道:“只希望我们所选择的所做是正确的,不要到头来与虎谋皮,
自食其果。”
“无论对与错,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不知道什么时候,独眼老者已经
现身于羽四的背后。“现在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婚堂那边能尽量把时间拖住,拖得越
久越好。”
“燕沉枫那小子是个疯子,靠他恐怕是靠不住的。而且我们与他之间也只是彼此利用的
合作。我怕的只是——”羽四收住了半截话,望向独眼老者,眼中满是担心。
“放心吧!她不会不懂大局的,而且那边还有朱三和四哥他们看着他,应该不会先来个
窝里反。”独眼老者摇了摇头。
“时候到了!”羽四淡淡道。
※ ※ ※
“你们等的人,永远不会来了!”一个清越的声音娇叱道。
“谁?”独眼老者和羽四都吃了一惊,以他们两人的功力,居然会让人欺到如此之近的
距离而未发现。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就在两人身前无形的空间中,就在两人愣怔与骇然之间的时候,一道淡淡的白光闪现飘
浮中,一条曼妙飘逸的倩影就此浮现出了身形。
此时虽然没有风,但她那头乌黑的青丝和一身白色的柔袍却无风而动,悬浮在离地三尺
处的她宛如天上仙子,眼神清澈得不可见底,又平静得如无波的清潭。
“你是谁?”独眼老者阴恻恻地问道。
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轻轻地扫视了羽四和独眼老者一周,才樱唇轻吐道:“无名小女子
水哓韵!”
※ ※ ※
不甘心地再次捣出最后一拳,但这次对象却不仅仅是限于厉铭,真气之像织布般延向四
方布下层层气网,以千百计游丝般真气交错组成了一道天罗气网,而无形有实的气网天
罗的最强点,不是袭向对面的厉铭,而是裹向一旁的墙头。
伊达正航同时阴森森地哼了一声,显然凭他的功力,刚才蓝天化的到来是躲不过他的听
觉的。虽然因为对峙分心,但蓝天化到来时的阵仗也实在稍微大了一点。怎能让他察觉
不到?
厉铭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一旁来了新客,却不知是敌是友。不由得心中一凛,虽然尚不
清楚来者是谁,但仅凭这来时的一手,绝对亦是个难对付的劲敌。仅是一个伊达正航还
好说,但若还有其他人相助,自己实在没有把握能完成将伊达正航拖在此地的任务。
蓝天化微微一笑,赤族族主只感觉身体一轻,身上的穴道便已被解开。同时感觉到气轮
如鲜花般层层自蓝天化胸前绽放开,身体周围方圆两丈的空间涌出浑厚的真气,以洞穿
宇宙的庞然气势四散开来。随着气劲相撞的轻微炸响声,蓝天化轻飘飘地自墙上落下来
,朝伊达正航笑道:“伊达,好久不见了!一见面就给老朋友这样一个见面礼,未免说
不过去吧!”
伊达正航阴森森地哼了一声,正待开口,突然面色一变。与此同时,蓝天化和厉铭心中
顿时也是警觉大生。在三人的精神感觉之中,另一个功力绝计不输他们半分的绝世高手
,正快速地朝此地掠进。
哪来的这许多绝顶高手。这是三人心头的一个共同疑问。
要知道,武功已经达到他们那一级数的绝顶高手,遍数天下亦不过寥寥十数人左右。而
此时,在帝都,就在此地,竟有四个高手同时现身。究竟,是为了什么?
来者又会是谁?
一个声音从墙外传了进来。“厉老四,你出来,今日有此事我要和你作个决断!”
饶是以厉铭的修养,此时也不禁吃了一惊。“是董老儿,他,他来此地干什么?”
连蓝天化和伊达正航都不禁为之动容。传说中的大陆第一高手,雁宫长老董谢杉突然现
身此地,来意何为,究竟,是福?是祸?
※ ※ ※
尽管心中勃然的怒气之火,但心头仍然保持了一片明空。般若之力首先运转,透过魔间
痕羽的增辐,一道由数十道纵横交错剑气所组成的剑网,当头朝李思波罩下。
李思波冷哼一声,手中黑剑一扬,一道黑色剑纹延着剑身漫延开来。剑纹与剑网在刹那
间相撞,猛烈的剑气爆炸四溅,在旁边被不幸殃及到的池鱼们一边心中暗自咒骂,一边
亦只得自己出手卸开余波。
对望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破顶而起,同时踏足屋顶瓦上。各居一方,虎视耽耽地彼此对
视。下方大堂尽管宽敞,但动起手来仍是缚手缚脚的,毕竟两人都不想得罪这堂内的无
数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不敢用出大规模的攻击性招式。
沉枫冷哼一声,随着般若之力的爆发,痕羽在空中化出了半道圆弧,变成了一圈轮光,
无比的剑气,像是万道银针,但随而化为一片剑气,一片剑海,忽地呼啸一声,旋转起
奇光刺目的一个大漩涡,陡然间向着李思波身侧袭起去。
随着李思波黑剑的舞动,一蓬黑光里,爆出了剑尖上炸开的一朵剑花!黑白相映里的光
芒,点出了一层剑幕, 随着李思波发出的一声清叱,整个剑身化成一条蛇般的弯曲伶俐
,只是一窜,遂即由那个破开的剑幕空隙里穿身而出。
很显然,看来两人一开始就准备以剑术比胜,并没有打算以内力蛮横硬拼。
“铛!”很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剑气相撞的爆炸声,只是轻微的一点清脆。两人一沾即分
。
李思波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沉枫的武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依据先前的情报,虽然
沉枫与羽四一战名气一炮打响,但他仍对取胜有充足信心。但此时才发现,对方的武功
,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下。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李思波黑剑一扬,主动出击,出乎意外地他这一剑居然光华尽失
,黑色剑身上再也没有剑气灌注剑身达到鼎盛那般刺眼的光华,更不见凌厉的剑气与啸
声,一剑递出,却似重有万钧!
只是落在沉枫眼里,也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声:“好!”
话虽如此,但掌中的痕羽毫不犹豫地旋出了大片旋光,以一个大十字的形状,平平地化
作一道剑墙推了出去。
李思波嘴角微泛出一丝冷笑,骤然催劲,剑身风雷崩发,千万道霞光宛如无数轮金色般
的小太阳同时流转,真劲催发,显然是李思波先不守斗剑规则。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人
这只不过是一种默契,并没有口头规定,所以即使是李思波抢先发难,沉枫也不能说他
什么。
沉枫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体内般若之力在瞬间已提出运转。若仅论真劲的爆发速度,天
下间再无其他武功能与这以人体细胞爆发为源的般若之力相比拟。六识神通同时打开,
与先前不同的是,当全部念力俱都集中中“眼”神通之上时,沉枫感觉到视野和眼力同
时扩大加速。李思波那快如疾电般的剑速在他眼里已变得慢如蜗牛,他甚至还有暇来慢
慢分析这一招剑法的破绽与优势。
沉枫冷冷一笑,平平一剑削出。剑光流泄,如一道瀑布自九天灌泻而下。在剑气低低的
呼啸声中,周身的气劲竟全部为之扭曲,似鼓实虚,无边而又不可测。
李思波同时大吃一惊。
他不但感觉不到有丝毫剑气反震之力,竟似击在凌空之处,在他眼里,周围的一切都在
以等同他剑速的惊人高速同时运转,而他的真气却如一泻不可收拾的洪流般被他以奇异
的手法吸纳过去。
那感觉就像真气往一个内陷的劲力场投去。
这是幻觉!这是什么妖功!李思波骇然变色。
就在李思波惊恐莫名的一刹那,沉枫的第二道剑气竟悄悄地拐弯自后方而至,结结实实
地打着李思波的后背上。
“啊——”李思波狂喷出一口鲜血,同时强大的反震之力再也承受不住李思波的体重加
上本身力道,脚下片瓦纷纷碎裂,随着“砰”的一声,李思波从脚下那个新开的大洞处
跌落下去。
沉枫哪里肯放手,毫不犹豫地追了下去。
屋顶破碎而导致四散飞扬的灰尘,已使得有些涵养稍差的池鱼们已经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
看着跌落在地一个滚地葫芦的李思波,沉枫毫无武德的一剑刺了过去。心中急切的杀机
,竟使他忽略了身后正是大红头巾裹面的新娘。
人群中,一对明亮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南宫玉瑚是此次的新娘,但新娘不一定就的等于是南宫玉瑚。
头蒙红巾新娘突然纵身跃起,以惊人的高速向后背全无防备的沉枫掠去。整条人影化为
眩目的红芒,绣袍中一对春葱也似的玉手,幻出重重手印,像最可怕的梦魇般疾劈沉枫
的后方空门。
同时,后堂中一条人影疾翻而出,青色的光华随之飞溅。“小子,看我南宫环来取你性
命!”
“砰!”沉枫毫无防备之下,后背骤遭猛击,口中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心中恨意大炽,
即使是拼了自身性命不要,也不肯放弃追击,痕羽化作万千剑芒,如影附形的朝在地上
滚动的李思波卷去,剑剑夺命,没有半点迟疑。
南宫环不得不改变方向,迎到李思波身前,替李思波挡下了这夺命一击。
李思波心头大恨,但不仅仅是沉枫,连南宫环也连带恨上了。新娘不是南宫玉瑚另请人
加扮,南宫环竟连他这个未来“女婿”也瞒上了。分明是不把自己当自己人。
人群中的夏绫音吃了一惊,连扯兰雅丝的衣袖道:“兰姐姐,他们好卑鄙的手段,玉瑚
姐姐竟不是真的,‘他’受了暗算,而且看样子还想群攻,这下他快遭了。”
兰雅丝脸上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别急,好看的还在后面呢!”
李思波终于得以站起身来,加上南宫环和那神秘女子,三人形成个三角形,把沉枫围在
中心,隐隐封住了他以后所有的退路。
沉枫看了看南宫环,又瞧了瞧李思波,最后目光落到那神秘女子的身上,皱眉道: “不
知这位乃是何人?”
“为钱而卖命的杀手。”话音刚落,那神秘女子就鞣身而上,抢先第一个发动攻击,看
来杀手的办事效率的是让人佩服不已。
南宫环同时青芒大作,青玉掌全力出击,务求将这个玷污了南宫世家门庭的家伙击杀于
此处。
李思波稍稍迟疑了一下,终于也向沉枫攻上。
三大高手同时出手,时间上衔接得天衣无缝,配合上竟也非常默契,俱已丢下江湖规矩
,只求毙敌为目的。
“好卑鄙!”满堂的宾客中终于有人看不过眼低声骂了出来。有一个就有第二个,骂声
纷纷而起。一时间,这些人竟然忘了他们是来此地参加婚礼的,到底应该帮谁。
沉枫手中痕羽一划,正待出手反击,此时,异变突生。
那神秘女子在半空中骤然加速,身子轻轻一扭,已改变了方向。不知何时,手中那春葱
般的玉管上已多了一支青脆欲滴的玉箫。在如穿云裂石般的清啸声中,玉箫却悄无声息
地点上了南宫环的后心。
“砰!”南宫环跌落下地来。
围攻不攻自破。
这几下变故实在太多,围观的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又一轮新的进攻就此瓦解,局
势出现了新的不同。
“是魔教妖女啊!”
“抓起来!”
眼望着无数侍卫的纷纷涌进,彤璧除下面巾后的玉容只是露出一丝嘲弄般的冷笑。仿佛
将这些人完全不放在心上。
“轰轰轰——”外面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所有人的一切思路和动作。
无论是在后花圃的四大高手加赤族族主,还是在门乡僵持的独眼老者羽四和水晓韵,以
及堂中的无数宾客。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天空那五彩缤纷的美丽烟火,一个
接一个冲上天空,预示着行动的到来。
“那是什么?”水晓韵心头突然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羽四和独眼老者相视一笑,俱都松了口气。羽四笑道:“小姐,你错了!我们在等的不
是人,而是物,而它,现在已经完备了。该开始了!”
如梦魇般的帝都变奏曲,终于自现在开始正式鸣响。
※ ※ ※
注:这一章是帝都变走曲的最后一段,最是麻烦写 结果花了几天时间,勉强写出来了,
还是不满意。
幻剑书盟·影月剑都(第四卷 血染晨曦)
第六章 帝都变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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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水晓韵俏脸亦忍不住微微一动,心中突然浮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随即脸上血色
尽失。“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眼老者把深遂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焰火升起的方向,答非所问地催促道:“小四,
快点动手解决了这个小娘们,快些赶过去才是正事。”
羽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轻摇羽扇上前一步。“小娘子,对不起了。虽然你生得实在
太令我动心了。可是有易长老在一旁,我想怜香惜玉一点都不成了。不过你放心,我会
轻点的,你忍着点啊!”最后一句明显是带有双重的调戏之意。
水晓韵娥眉轻轻一挑,平静的俏脸也因羽四的轻浮而掠过一丝杀机。只是刹那间,数个
五光十色的小光球已在她的纤纤指尖凝聚起,纤手轻轻一抖,便四射开来,直投两人而
去。
“魔法师?”羽四微微一诧。“小娘子还挺辣手的。”心中虽然惊奇不已,但手上却丝
毫不含糊,手上折扇由合拢转作张开,折扇一隔一张,发出一股劲风,举轻若重,犹如
手上重逾千斤,刮起的劲风面积覆盖住了他与独眼老者的整个身前,缓而稳定地轻轻扫
出。一阵暗红的色光由扇面轻轻溢出,虽然面积不大,却恰好封死了那几个小光球的所
有来路。
红光与光球相撞,看似薄不经风的光扇确实眼见如实,竟在瞬间被光球击碎,而光球本
身却未受到太大的伤损,来势不变,径自朝两人飞来。
羽四脸上笑容尽敛,轻敌之心尽去,脸色凝重,折扇在手中来回翻滚,或开或着,化出
千百道扇影,隐然间泛出惨绿的光影。随着羽四的大喝一声,竟有千万道光箭自扇面射
出,直袭水晓韵而去。
同时羽四身旁亦旋起一股至阴至柔的内力,腾出的左手举至半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
视着业已射至的几个光球。
外部的不明事由的信号焰火导致了堂内众宾客的不同程度的恐慌。
“外面出了什么事了?”
“有乱党!有乱党啊!”
“肯定是这魔教妖女勾结来的乱匪!”
“宰了妖女!宰了她!”
……
李思波眼珠一转,突然放声道:“诸位,请静一静!这明显是一个圈套,魔教的妖女和
妖女在此相互作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乱匪就在此时趁机作乱。此时我们应该先诛
此处的妖女妖人,再起勤王,剿灭乱匪!”
沉枫脸上微微变色。虽然一开始和月容神等人交易时就知道了可能会被套上这样一顶黑
色的帽子,但此时闻言心中还是不禁一抖,目光落在李思波身上,杀机大露。
随着连串轰隆的爆炸声,城内各处几乎同时燃起了大火,民舍、官宅,只要是人群聚集
多而容易吸引人们吸引力的地方,不多时就被漫天的大火所吞没。
负责帝都防卫的近卫军此时竟陷入了大乱,三名副统领竟同时在这紧要关头失踪(因为
近卫军掌握帝都兵力,为了权力相互牵制,喀丽丝和麦隆一致同意久久不选出正统领)
。群龙无首的近卫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中,以至于此时竟腾不出太多的人手来四处去剿灭
乱党。
好不容易拨出的小部分近卫军惶惶然冲向了帝都各处,但却无奈地发现根本找不到乱党
的丝毫踪迹。反而在人手的不断流失中,偶尔从暗处不时伸出的冷剑,结果了无数无知
傻瓜的性命。
在这片轰乱中,离皇宫的不远处,却悄然出现了一支近三千人的军队。对,是军队!因
为他们那精良的装备证明了其代表的性质,但观其旗帜,则又不属于帝国任何一支军队
的番号。
在最中心的是最具有冲击战斗力的骑兵,尽管在都市中骑兵也许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但不可否认的,骑兵在突袭中仍有着高度的机动力和攻击力。这群一身银色盔甲的轻骑
兵团约有五百人左右,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绝对精练,只见这些外罩轻质银色锁链
甲,头戴黑色宽沿头盔的骑兵们同样整齐一致得约束著自己的战马踏著完全相同的节奏
走在中央。出于地势和战斗的考虑,他们并没有配备长长的长枪战戟,而是人手一把宽
厚长剑,加上左手所持的那面银色圆形小盾。相信这样一支骑兵定可以成为战斗中其他
部队的绝对噩梦。
问题马匹是怎样运进来的?是怎样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绕过帝都的守备而将这样一
大批战马运进帝都,这才是真正的问题。而且,很显然,这批骑兵不可能是用于攻战皇
宫这种宫内守卫战的。那它们的作用,却究竟何在呢?
前方的千余人的剑士大队和最后方的五百弓箭手或者才是这次突袭中的真正重点。轻便
的装备造就了他们高度的机动战斗力,在出奇不意之下,这只训练有序的神秘部队或许
真会成为帝国的终结者也说不定。
然而,此时,这次神秘的队伍却没有急于发起进攻,他们只是静静地潜伏在周围不远处
的树林中,所有靠近他们的生物都被杀光以防止泄露出半点声音,只等待在主子的一声
令下。
他们自然不可能发现,在暗中,有两双明亮的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行动。
红甲妇人珊娜丽莎冷笑一声,“连骑兵都可以大摇大摆地开到皇宫外而不被人发觉,看
来现在的帝都真是乱得不成样子了。”
黑袍妇人华亚轻轻一叹,道:“这还不是最令人堪忧的地方。只是目下近卫军陷入大乱
中,大概抽不出太多的人手来增援。仅靠皇宫的守卫和那群皇家魔法师团,恐怕是挡不
住这样一支恐怖军队的。”
珊娜丽莎沉下脸道:“看来这一切都是在他们的预谋之中。这次伊达将五万‘铁骑兵团
’尽数带回。只带了五千入京,并将这五千人留在城外,其余那四万五千的军队则停在
我的驻地处由我的军队暗中监视着。而我的部队由于必须要看守伊达那剩下的军队而不
敢妄动。这次只要伊达被人缠住无法发部号令,而李思波此时又抽不出来身,那留在城
外的五千‘铁骑兵团’也就算是废了。”
华亚插口道:“你和伊达的部队都无法启动。剩下的就只有帝都的近卫军了。而偏生近
卫军三大统领此时却又尽皆神秘失踪。摆明了是要置帝都兵力于空虚。好让他们的叛乱
能得呈。”
倘若珊娜丽莎和华亚得知吴逍荣竟是死于梦盈影之手的话,恐怕会对局势产生更深一步
的忧虑吧!这个神秘女子究竟是谁?而她为何又要破坏帝都的军力,她身后所代表的势
力又是谁?
珊娜丽莎将目光投向华亚。“小妹,你——”
华亚微锷首道:“放心吧!他们应该不知道我和四哥已经回来了。四哥我不清楚,但我
这次带回来了五百魔法师和魔武者,全是‘暗黑之旅’精英中的精英。本是用于以防那
两个,想不到——嘿!五百对五千,虽然人数相差太大。但魔法师加魔武者没有理由对
抗不了纯粹的战士的。”
珊娜丽莎默然一下,才道:“希望吧!只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我总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叛党敢于一举发动叛乱,他们的计划应该不止如此简单而已。”
彤璧轻笑一声,身子轻轻一旋,那件大红的新娘礼袍就落在了地上。“想要捉姑奶奶我
,你们就上来呀!”
沉枫看了彤璧一眼,默不作声,他先也没想到新娘竟会是彤璧所扮,所以后方是真无防
备。而彤璧下手又半点不含糊,也许还带有点私怨性质吧,那一记偷袭用上了七成内劲
,结结实实地挨上这一击,但由于有般若之力的随时运转自动护体,此时沉枫的内伤也
是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突然想起一事,沉枫转过头,朝南宫环厉声道:“玉瑚呢?你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
李思波面上也是微微变色。作为新郎,他却不知道新娘的去向,而新丈人几乎什么事还
竭力瞒着他,他心里自然更是不好受。
南宫环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偷眼看了一下李思波,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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