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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ngming (宏明),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一卷 第六回 武林王爷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n 11 21:22:25 2002) , 转信

第一卷 第六回 武林王爷
  第一节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凌志雄媳妇进来请众人入席,三人这才打住谈话。
  入席后,凌志雄为凌玉龙介绍了家人。凌家共有九人,除二堂兄凌志勇外出未归外,
其余均在家,凌志雄已成家,有两子一女。
  午餐十分丰盛,凌家众人均很客气,不时殷勤地劝凌玉龙和包大鹏喝酒、吃菜,直令
两人感动不已,特别是凌玉龙简直有点受宠若惊。
  也许是因为年轻人谈得来,饭后凌云没有露面,仍是凌志雄陪两人聊天。通过交谈,
凌玉龙对伯父家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凌云有两儿三女,女儿已出阁,两个儿子也成了家
,大儿子凌志雄负责管理田庄,城里的店铺由二儿子凌志杰掌管,这几天正好出外进货了
。现在的凌家与十余年前大不相同了,那时凌家只有百余亩田土,在城里只有一家生意并
不怎么红火的小店铺,在附近只能算普通富裕人家,现在则是东门外有名的大户了,除了
拥有数百亩良田外,在城里还有两家规模不小、生意十分兴隆的店铺。方圆十余里,只要
提起凌云大老爷,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此后两天仍是凌志雄陪着两人,凌老爷子因为二儿子外出未归,去城里照看店铺了。
凌志雄除了陪两人聊天外,还领他们看了看自家的田地。
  欢快时短,不知不觉便过了三天。这天是凌志雄小儿子的生日,晚上凌家借机请来几
位乡邻陪凌玉龙、包大鹏喝酒,凌云父子均不善饮,这几天未能陪两人好好喝酒,同时亦
是借机将将凌玉龙介绍给乡邻。
  几位陪酒的乡绅酒量颇佳,一开始便提议大家一壶一壶地来。凌玉龙与包大鹏很久没
有开怀畅饮了,自衡阳拼酒之后便没有再痛快喝过酒,今天遇上高手,不由豪兴大发,放
肆起来。怎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在众人的轮番攻击下,酒量不差的包大鹏
喝得酩酊大醉,凌玉龙亦被灌得两眼发花、头重脚轻、不知东南西北。最后两人均是身不
由己地被人抬进房间。
  晚上,凌玉龙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中一个肌肤有如暖玉般光洁腻滑的女人,让他体
验了人伦大道的消魂滋味……
  这个女人的出现,正是他浑身燥热难挡,两腿之间的男性雄器胀痛难耐、渴望发泄之
时。
  也许是喝酒大多,上床后不久,他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掀开被子,脱掉衣服,身上仍
有如火燎,更奇怪的是,燥热的同时,一股暖流直往小腹下涌,令下体勃勃昂起,胀痛难
耐,使他产生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动,情不自禁地在床上胡抓乱摸起来。
  这一摸之下,竟发现身边有个人,进一步触摸后,发现身边之人与自己大不相同,不
但肌肤细腻光洁,而且胸前还有两座极具弹性的小山,是个女人。
  这发现,对他来说无异于是在干燥沙漠中渴得快要断气时突然发现一片绿洲、一泓清
泉,于是兴奋地在这个丰满的女人身上乱摸起来。
  这个梦幻般的女人似乎专为他来,身上衣服很少,只有一件肚兜和一条宽松的内裤。
当他触摸时,只是轻微地颤抖一下,没有躲避,也没有出声,直到将肚兜扯掉,翻身将她
压在身下,这才发出一声嘤咛,但没有反抗。
  他的理智已被高涨的欲念湮灭,身边之人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这个人?是什么人?
根本没有去想,此刻他只知道需要。那美妙的胴体一压在身下,便一个劲地狂吻乱摸起来
,特别是那两只温热坚挺的乳房,他似乎十分珍爱,除了用手使劲揉摸外,还不停用嘴啃
吻,使得身下之人嘤咛声声,颤抖不已。
  当然,亲吻揉摸并不是他的最终需要,只是第一次这样亲切地感受女性的胴体,兴奋
难禁,才表现得如此痴狂。口手之感满足后,两只魔爪很快向下进攻,扯掉女人的内裤,
分开微张的双腿,然后趴在女人身上,紧紧搂着温热柔软的胴体,耸动下体发起攻击。
  如此一来身下的女人反应更加强烈,不仅全身颤抖不已,而且口鼻之间发出梦呓般诱
人的呻吟,双手覆在他背上,轻轻地来回抚摩。这一切使得他更加兴奋,更加狂乱。
  然后未曾经历人伦大道的他,虽然攻势凌厉、勇猛无比,却不知蓬门在何处,冲杀了
好一会,仍不能登堂入室,一探奥秘。最后,身下之人不得不伸出玉手,握住瞎他冲乱撞
的钢枪,加以引导。
  在他破阵入关,直捣黄龙时,身下之人发出一声惊呼,同时紧紧地搂住他的后背。怎
奈神志已经迷失的他,只知道攻击、发泄,全然没有注意身下人之反应,一得入港,便拼
命冲杀起来……
  凌玉龙从梦中醒来时,首先感到身上有些凉意,接着发现自己全身赤裸,没有盖东西
,既而觉得浑身酸软,眼皮沉重得难以睁开。尚未明白原由,又听得身边有清晰、均匀的
鼻息声,同时还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本能的警觉使他一惊而起。
  此刻天色微明,室内景物依稀可辨。凌玉龙侧目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眼前竟是一幅
活色生香的海棠春睡图──一具曲线玲珑、凸凹分明的胴体,纤毫毕露地展现在眼前,肌
肤凝脂、欺雪胜霜,羊脂白玉般的酥胸上双峰怒峙,腰腹平滑、结实,透着青春气息,双
腿修长、圆浑,两腿之间芳草萋萋……当他看清裸女的面容后,更是惊魂出窍。身边的裸
女不是别人,正是二嫂刘氏。
  他朦胧记起了昨夜那似梦似幻的一切,不由惊呼道: “这……这是……”虽然声音不
大,但身边的二嫂已被惊醒,她睁开惺忪睡眼,见到全身赤裸的凌玉龙后,发出一声惊呼
,旋即拉过被子盖住身子。
  “文英,什么事?”凌玉龙惊魂未定,门外传来伯母王氏的声音。他急忙拉过衣服穿
上,刚跳下床,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王氏走进房间,见到站在房中整理衣服的凌
玉龙后,惊异道:“你──,你跑到二嫂房里来干什么?”
  “这——”凌玉龙此刻亦发觉不是自己房间,怔立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王氏急急走到床边,问道:“文英,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刘文英拥被抽泣着,没有
回答。王氏转身上前拉住凌玉龙,厉声道:“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们待你
不薄,将你当亲儿子看待,想不到你竟趁你二哥不在家,跑到你二嫂房里来,欺负你二嫂
。”
  凌玉龙满脸羞愧,惶恐道:“伯母,我……”王氏道:“你还想狡辩?畜生,不要叫
我伯母,我没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侄儿。”
  “大清早的,大喊大叫,什么事?”话音未落凌云走了进来,见到衣冠不整的凌玉龙
后,亦是惊容满面,道:“你、你怎么到你二嫂房里来了?”王氏道:“他欺负了文英。
”“哦?”凌云看了床上拥被啜泣的儿媳一眼,寒着脸道:“龙儿,这是怎么回事?”
  “伯父,我……我……”凌玉龙呐呐地道。此刻他不知说什么好,自己根本弄不清怎
么会到二嫂房里来,自然无法解释。王氏道:“还问什么?事情明摆着。”凌云自然明白
是怎么回事,因而脸带怒容,道:“龙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接着摇摇头,叹了口
气,道:“出去再说,跟我来。”
  凌玉龙随凌云走进一个小厅不一会,管家、包大鹏以及王氏也走了进来。
  这时凌云心中的忿怒似已平息,脸色渐渐变得平静,落座后,道:“龙儿,你怎么做
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出了这种事,尽管自己莫名其妙,但此刻凌玉龙只有低头受训
。凌云又道:“奸嫂乱伦,十恶不赦,你叫伯父怎么办?”王氏脸上怒容未退,一旁插言
道:“怎么办?送官府就是了,要不交族里按族规处置。”
  凌云喝道:“你妇道人家懂什么?”王氏大为不服,道:“我不懂,你懂?你懂,就
不会引狼入室。”看情形为接纳凌玉龙两人曾有过争执。
  凌云道:“将龙儿送官府、交族里?哼!这是惟恐家丑不外扬,亏你说得出来。龙儿
虽不是我们的亲生骨肉,但是我们的亲侄子。”王氏余怒未消,道:“我没有这样人面兽
心、禽兽不如的侄子。”凌云道:“不管怎么说,他姓凌,是我们凌家的人。此事若是张
扬出去,让乡邻知道,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放?”王氏道:“好,我不懂,你懂,这事你处
理,我看你怎么处理?”王氏生气走了。
  凌云叹了口气,转过脸来,道:“龙儿,莫怪你伯母生气,这事换了谁也受不了。”
停顿片刻后,又道:“你回来,我们很高兴,将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昨天还特意将你
介绍给乡邻,让大家知道,我兄弟后继有人。可是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丧伦败常的事来,
实在太令伯父伤心、失望了。你要知道,欺兄奸嫂,败常乱伦,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论
是送官府,还是交族里,都是死路一条。”
  凌云感慨地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又道:“你是我兄弟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亲
侄子,我这做伯父的实在不忍心看你因此丢掉性命。但是,这事若不处置,传出去,外人
会说我这做伯父的不知伦常廉耻,姑息养奸。那样,不但我与你伯母无脸见乡邻,就是你
的兄弟、侄子也会在地方上抬不起头。特别是你二嫂,身子被你沾污了,常言道:”饿死
事小,失节事大‘,她以后更没法做人。哦,这事你叫伯父怎么办?”
  凌玉龙低头道:“龙儿愿意听从伯父处罚。”尽管心存疑惑,但事已至此,除了认罚
外,还能说什么?捉贼拿脏,捉奸在床。虽然不是在床上当场抓住,但自己衣冠不整在二
嫂房里被伯母看到,仅凭这一点,便无法再说什么,即使有天大的冤屈,此刻也只有埋在
心底。
  刚起床的包大鹏满头雾水、莫名其妙,尽管不相信,却又无法说什么,除了疑惑地看
看众人外,便只有与凌玉龙一道静静聆听训导。
  管家福伯一旁插言道:“老爷,恕老仆插句言。”凌云道:“福伯,你到我们凌家有
十余年了,也算可以说是凌家人,有什么话就说吧。”“多谢老爷。”福伯道谢后道:“
侄少爷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们待他如亲子一般,他竟以怨报德,做出这样
良知丧尽的事来,确实令人痛心。”
  包大鹏皱眉看着福伯,只见他摇了摇头,接着又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
都于事无补了,老仆以为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将这件棘手的事处理好。”凌云点了点头。
福伯又道:“老仆深知老爷疼爱侄少爷,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但老爷还是希望侄少爷能
保住性命,要不就不会与侄少爷说这些道理。”
  凌云道:“这些不用说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就说出来吧?”福伯道:“老仆是个外人
,本不该多嘴,但是老爷既然问起,老仆就斗胆将心中的想法说一说,恰当与否,请老爷
定夺。”凌云道:“你说吧。”福伯道:“这事传出去确实不好,不仅侄少爷会没命,而
且老爷一家往后也难见人。因此,此事最好是不要传出去,常言道家丑不外扬,不管怎么
说你们是一家人,传出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现在事情尚未传出,只有家里人知道,而侄
少爷也知道自己错了,有悔过之心,愿意听从处罚,因此补救还来得及。”
  凌云道:“如何补救?”福伯道:“侄少爷立刻离开潭州,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不与
外人言及,而且以后不再回来,这样,事情就可以掩盖。”凌云道:“纸能包住火?”管
家道:“只要侄少爷不在,事情就好处理。即使外边有人听到什么风声,找不到侄少爷,
没有对证,就无法入罪。至于二少奶奶,只要老爷和夫人将厉害给她陈说,应该不会将此
事张扬出去。”
  凌云沉呤片刻后,道:“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只是这样便苦了文英,而龙儿往后也
不能再回来了。”管家道:“为了救侄少爷,只有这样了。”凌云道:“既然如此,就照
你说的办。龙儿,方才福伯说的你都听到了,赶快离开潭州,走的越远越好,往后不要再
回来,这事当没发生过,不要与外人提及,其他的事由伯父来处理……”
  对这样的处理,凌玉龙除磕头谢恩外,夫复何言?
  凌玉龙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凌家的。走出十来里,他脑子里仍是乱哄哄的。
  包大鹏虽是满腹疑问,见凌玉龙始终低头不语,却又不便发问,知道他心里很乱,同
时也不知从何问起,只有默默地陪他前行。
  又走了数里,前方路边出现一个茶亭。包大鹏道:“兄弟,前边有个茶亭,我们到那
里喝杯茶,歇一歇,如何?”凌玉龙“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不多,茶亭里只有卖茶的老者,没有客人,两张小方桌是空的。
走进茶亭,包大鹏叫了壶茶,见凌玉龙仍在低头沉思,忍不住问道:“兄弟,我知道你不
是好色之徒,早晨到底是怎么回事?”凌玉龙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一早醒来就在
二嫂房里。”包大鹏道:“你昨夜回房没有?”凌玉龙摇头道:“不知道。”
  包大鹏惊道:“不知道?”凌玉龙道:“昨晚喝醉了。”包大鹏道:“喝醉了?你天
生海量怎么可能被他们灌醉?”凌玉龙道:“昨晚我确实醉了,最后是怎么回房,是不是
回了房,不记得了。”
  包大鹏疑惑道:“昨晚你喝了多少酒?”凌玉龙道:“记不得了。只记得喝到第十壶
上,头开始有点晕,后来又喝了多少,记不得了。”包大鹏道:“十壶酒,才一坛,并不
多。那天在衡州,你喝了一坛多,没有一点事,昨天才喝十壶,况且,酒并不比衡州的烈
,怎么会头晕?”凌玉龙摇头道:“我也搞不清。”
  包大鹏沉思一会,突然叫道:“兄弟,这其中有文章。”凌玉龙疑惑道:“酒里有文
章?”包大鹏道:“正是。”凌玉龙双眉紧锁,惊疑地盯着包大鹏。
  包大鹏以为凌玉龙不信,解释道:“如果酒里没文章,你喝得最多,也不会醉得自己
是不是回了房、怎么回的房都不清楚。喝醉了的人,虽然神志麻木、四肢乏力,行动不由
自主、难以控制,但心里还是应该清楚。就象我,昨晚虽然醉得稀里糊涂,但心里还是清
楚,是别人扶我回房的。”
  凌玉龙疑惑道:“酒里有文章,那你怎么没事?”包大鹏道:“兄弟,我比你先醉,
而且我们并不是共用一个壶,对不对?”凌玉龙点了点头。包大鹏道:“我们前面喝的酒
没做文章,他们知道你酒量大,如果一开始就做文章,几壶酒将你灌翻了,肯定会引起怀
疑。”
  凌玉龙道:“你说他们是在你醉了之后才在酒里做文章?”包大鹏道:“肯定是这样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第十壶酒的味道有些不对,当时以
为是自己喝多了,没有在意。”包大鹏道:“这就是了,文章就在第十壶酒上。因此你喝
到第十壶酒上,就开始头晕。”凌玉龙道:“他们怎么知道你酒量比我小,会先醉倒?”
包大鹏道:“你忘了,我们曾经与你大哥说过?”
  凌玉龙点了点头,接着迷惘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包大鹏道:“可能是为了
你父亲遗下的那份家产。”“为了家产?”凌玉龙双眉微蹙,有些疑惑,接着道:“刚见
面时又为何这般热情?若为了家产,一开始就不认我这个侄儿,不见面,不就行了?”
  包大鹏道:“兄弟,刚开始他们不知道你底细,你们父子离开十几年,一直没有音信
,这次突然回来,以为你们父子发达了,衣锦还乡,这样自然要见面。你应该还记得那天
刚来时的情形,福伯知道我们的来意后,进去好大一会才出来,我想这期间他们大概在讨
论你的来意,今天早晨你伯母的话也说明,对接见你他们曾经有过争论。”
  包大鹏这么一说,凌玉龙不再言语。

  第二节

  包大鹏又道:“你注意没有?那天上午,你伯父母知道你的情况,特别是你义父的情
况后,脸色和口气便渐渐变了,特别是你伯母,原来脸上的僵硬笑容也没有了,神色变得
很冷漠。可是到中饭时,他们又很热情,热情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当时我就有些纳闷,你
曾说过,你伯母很吝啬,一个吝啬的人怎么会如此热情地招待客人?现在明白了,他们是
别有用心,你还记不记得?你伯母离开不久你伯父也离开了,可能那时已开始策划掠夺你
父亲的遗产了。
  凌玉龙沉思了片刻,道:“可我并没有提出要先父留下的那份家产,而且心里也没有
这个想法。”包大鹏道:“你没有提,是你的事,你心里怎么想,他们并不知道,就算知
道也不会相信。你想一想,刚见面时,他们很热情,可得知你住在山里,靠当郎中的义父
行医看病来维持生计时,脸色便变了,为什么?这是因为刚开始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底细,
看你衣着不差,气度雍容,举止豁达,谈吐不凡,象个富家公子,以为可以捞点油水,所
以对你笑脸相迎。当知道你是个华而不实的穷光蛋后,自然便想到你是回来分家产的。本
由他一家掌管的家业,转眼间要分成两份,他们能高兴?能有好脸色?”
  凌玉龙道:“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不想把家产分开,说一声就是了,我
又不会与他们争。”包大鹏道:“兄弟,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不要,不与他们争,那是你
的想法,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曾经说过,他们既势利又吝啬,象这样势利、吝啬的小人,
考虑问题自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你父亲留下的家产是你的,他们怎么好意
思开口要?就算好意思开口,你若不同意,这家产就得眼睁睁地一分为二,他们会愿意?
想要不着痕迹、不露声色地得到你这份家产,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你开口之前,设个圈套把
你套住,让你没办法开口。”凌玉龙默然了。
  包大鹏又道:“这个圈套,在他们知道你底细后便开始设计,为了不让我们看出破绽
,有所警觉,所以这两天对我们格外热情。这两天你兄弟一直陪着我们,表面上是让我们
熟悉环境,实际则是防备我们单独与外人接触。”凌玉龙道:“他们即使想要我那份家产
,也没有必要出此下策。”尽管包大鹏说的很在理,但凌玉龙仍有些怀疑。
  包大鹏道:“你认为他们这是下策?”凌玉龙点头道:“就算我想要,他们只要不承
认就行了。”包大鹏道:“你是说他们不承认你父亲那份家产还在?”凌玉龙点了点头。

  包大鹏道:“如果你是有心回来要家产,对以往的一切肯定会有所了解,他们不承认
,你难道不会去找乡邻和地方求证?只要有人证明,你父亲走时那份家产没有变卖,你伯
父就得分给你,这样一来,不仅你那份家产得不到,而且还要背上一个欺孤霸产的骂名。
象你伯父、伯母这样精明的人,会干这种傻事?”
  凌玉龙不再言语了,似乎已渐渐被包大鹏说服。
  包大鹏又道:“想不露声色、不着痕迹地得到你那份家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没办
法开口。你想一想,出了这种事后,你会不会再留在凌家?以后会不会再回去?”凌玉龙
摇头道:“我想我不会再回去了。”包大鹏道:“这就是了。你认为心中有愧,不敢再回
去见他们,那么,你父亲留下的那份家产,自然也不好意思去要了,这样,这份家产就理
所当然地归他们了。”
  包大鹏见凌玉龙听得很入神,继续道:“为了实现这个计划,只有把你灌醉,一个人
只有喝醉后,才有可能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来。你天生海量,能喝一坛多酒,不
在酒里做文章,怎么能将你灌醉?不将你灌醉,又怎么将你抬到你二嫂房里去?”
  凌玉龙思忖道:“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等到早晨才进去?”包大鹏道:“昨天晚上
你烂醉如泥,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当时进去抓住你有什么用?弄不好反授人以柄。”
  凌玉龙仍是摇头。包大鹏疑惑地看着凌玉龙,道:“你的意思是──”凌玉龙道:“
他们可在门外等着,只要有了动静就可以冲进来。”包大鹏道:“你天亮前醒过来了?”
凌玉龙道:“虽然没有完全清醒,但那时我有了反应。”包大鹏道:“当时没有发现你二
嫂?”凌玉龙摇了摇头。包大鹏道:“那你——”凌玉龙低头道:“当时我不知是她,那
时似醒非醒。”
  包大鹏迟疑道:“那你与你二嫂——?”凌玉龙点了点头,虽然当时神志不清,但那
如梦似幻经历仍朦胧记得,沉默一会后,道:“很奇怪,当时我很难受,全身犹如火烧一
般,但是又特别兴奋,下面胀得难受,只想发泄,发现身边有人后,行动和意识更不由自
己控制。”包大鹏皱了皱眉,道:“你这么一说,这里边确实还有些奇怪。按理说一个醉
得头昏脑胀、晕晕糊糊的人,不会有这样的冲动和需求,何况你并不是被酒醉倒,而是被
蒙汗药之类的迷药弄昏,这样的事更应该不可能发生。”
  凌玉龙一直不理解,迷茫地望着包大鹏,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包大鹏沉呤道:
“难道他们把你抬进房后又做了什么手脚?……莫非让你吃了什么兴阳助兴的春药?……
”接着兴奋道:“对了,肯定是这样,要不你不可能那么冲动。”
  凌玉龙亦觉得包大鹏说的有理,不由点了点头。接着,包大鹏又自问道:“他们这样
做又是为了什么?要实现阴谋,也没有必要这样?如果想在你冲动、欲向你二嫂非礼时将
你捉住,不应该等到天亮才冲进去……这确实有些令人费解。”
  这正是凌玉龙心中一直迷惑的,不由抬头注视包大鹏。包大鹏双眉紧锁,显然正在思
忖这些困惑的问题。过了片刻,包大鹏疑惑道:“你二嫂当时没有反对?”凌玉龙摇了摇
头。包大鹏沉呤道:“这就更令人费解了。你没醒时,她不叫喊,这还说的通,是他们早
计划好的。但当你醒来非礼时,她不反对,这就有些令人想不通了。难道你二嫂心甘情愿
?”说完看了凌玉龙一眼。
  凌玉龙没有回答。他朦胧记得对方当时没有反抗,而且似乎还比较主动,但是不敢肯
定对方是否心甘情愿。
  包大鹏又道:“可她外表看来很贤淑,不象淫邪之人。”凌玉龙道:“这也是我想不
通的地方。”包大鹏道:“难道他们是想让你尝点甜头,得点好处,免得你不心甘,从而
逼你二嫂如此?对了,可能是这样。如果你没与二嫂发生关系,到时就不会承认,万一你
知道是他们有意陷害,说不定翻脸不认人。你学过武,而且功夫很好,一旦发起横来,他
们肯定会吃亏,这一点他们很清楚。你与你二嫂有了关系,情况便不同了,即使事后你知
道是他们设计陷害,也会因为心中有愧,不会再去追究。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
  凌玉龙想了想,觉得包大鹏的话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但是心里仍有很多疑团,因
此反问道:“既然他们有心算计我,为何不去报官?”包大鹏道:“你以为他们不报官是
为你好?兄弟,如果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们不报官、不将你送交族里,并不是
因为你是亲侄子,不想要你的命,而是不想让这件事张扬出去。你想,只要进官府,就免
不了要三堂六审,只要不是糊涂官,一询问,就会明白真相。”
  包大鹏见凌玉龙在沉思,接着道:“你自小离开潭州,回来不过两三天,二嫂的房门
朝东朝西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晚上跑到她房里去?就算你知道,难道你二嫂晚上睡觉不闩
门?就算忘了闩门,三更半夜一个大男人跑到房里来,她不叫喊?何况昨晚你已醉得分不
清东南西北了。只要把这些情况连起来一想,事情就会水落石出。这样,到时露乖出丑便
是他们,这样的傻事他们会干?他们叫你赶快离开潭州,并且要你不要与外人说及此事,
就是不想你明白真相。”
  凌玉龙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包大鹏的解释很有道理,待他说完,摇头道:“他们这
样做,就算得到我那份家产也不光彩。”包大鹏道:“不光彩?如果他们认为不光彩,就
不会这样做了。现在他们也许正在得意,认为自己很聪明,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你父亲的遗
产。”凌玉龙道:“纸终究包不住火的。”包大鹏道:“纸包不住火,不错。但是真相你
不说谁知道?他们决不会自接其丑。即使以后有人知道你与你二嫂的事,也不会往其他方
面想,你血气方刚,容易冲动,而你二嫂又漂亮,你趁二哥不在家强暴二嫂,这事谁听了
都会相信。反正你已不在潭州了,没有对证。”
  经包大鹏这一番解释推断,凌玉龙心情好了许多,叹口气,感慨道:“原只听说江湖
上波谲云诡,人心叵测,没想到江湖之外、亲友之间,也这样尔虞我诈。”
  包大鹏道:“兄弟,这叫吃一堑长一智。今后无论谁,若是无端对你表示亲热和友好
,就得留神、注意,看他是否出于诚意、有无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常言道:害人之心不
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任何人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即使是亲人和朋友,也要留个心眼
,别掉了脑袋还不知道为什么。”
  凌玉龙终于开颜笑了,道:“难道大哥你也不可信任?”包大鹏先是一怔,既而哈哈
大笑,道:“兄弟,那可不一定。”凌玉龙笑道:“是的,小弟在衡州已经被你卖过一次
,看来以后得多多留神。”
  包大鹏知道凌玉龙指的是自己代他比武招亲的事,笑了笑,道:“兄弟,不是大哥我
危言耸听,在江湖上,有时朋友比敌人更可怕,敌人,你已经知道,会提防,因此不可怕
,朋友就不一样,他对你了解,而你又不会去提防,关键时候捅你一刀,你就永远翻不了
身。”
  包大鹏见凌玉龙惊异地盯着自己,以为他不信,又道:“兄弟,你不要以为大哥是在
说笑,事实上,在关键时候出卖朋友、计算朋友的事例历史上多的是。”凌玉龙:“大哥
,小弟不是不信,而是没有想到大哥见识如此广博、心思如此慎密。”包大鹏笑道:“大
哥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我只是痴长几岁,所见所闻比你多一点而已。”
  凌玉龙道:“大哥你不要谦虚,象今天这事,若不是你这番推断、解释,小弟恐怕永
远也不会明白。”包大鹏道:“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事情发生后,首
先觉得自己有愧,尽管对此感到奇怪,也不会往谋夺财产方面去想。你本就不是回来要财
产,而对方又是你的亲人、长辈,这几天对你是那么热情,出事后,又是那么大度、宽容
,绝不可能去怀疑是他们设计陷害你。从见面到事情发生,他们只字未提财产之事,只要
你不往这方面想,这个迷就不可能解开。我是旁观者,可以比较冷静、客观地分析,所以
能够找出原由。”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今天这件事,和大哥今天这一席话,够小弟一辈子受用了。
”包大鹏道:“兄弟,现在你已明白了一切,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凌玉龙叹了口气,道
:“继续北上。”包大鹏道:“不打算转去将他们的阴谋揭穿?”凌玉龙摇头道:“算了
,他们是长辈。”包大鹏不屑地道:“长辈?他们若是长辈就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计
算你,若是我,就要回去闹他一闹,让他们在地方上抬不起头,往后不敢再计算人。”
  凌玉龙摇了摇头,道:“我明白事情的真相就行了,没有必要去揭他们的底。那份家
产,我本来就没打算要,现在失去它,也谈不上什么损失,相反,通过这件事使我明白了
不少道理,那份家产就算是交学费吧。”包大鹏笑道:“说得也是,花钱买见识。”凌玉
龙道:“再说,他们用计谋也好,在酒里做手脚也好,给我吃迷药也好,这些都只是推断
,并没有证据,他们来个不认,我们毫无办法,相反他们今天早晨在二嫂房里见到我是铁
定的事实,现在回去只会自讨没趣。还有,事情若是闹开了,受害最大的会是二嫂,他们
甚至可以将责任推在她身上,这样二嫂往后就没办法做人。”
  包大鹏知道凌玉龙仍觉得对二嫂有愧,道:“兄弟,你重情尚义,以德报怨,大哥很
佩服,同时也为有这样的兄弟感到自豪。但是,有一点大哥还是要提醒你,你不要为自己
与二嫂的事感到内疚,虽然你二嫂可能是无辜的,但你要明白,这是他们的阴谋造成的,
错不在你,当时你被迷失了本性,行动不由自主。至于你二嫂,虽然失去贞操,但我相信
她会在其他方面得到补偿,也许与你发生关系是她自己的主意,因此你不要耿耿于怀。既
然你不愿去追究,就将这一切忘记,当它没有发生过。你才开始闯荡江湖,不能因此影响
你的雄心壮志。”
  凌玉龙道:“多谢大哥关心,小弟明白。”
  ※        ※        ※        ※        ※
  心结解开后,凌玉龙渐渐恢复了往日神采,与包大鹏一路说笑往岳州而来。
  岳州亦称巴陵、岳阳,据传后羿斩巴蛇于此,积骨如山岳、丘陵,故名巴陵,岳州城
位于巴蛇积骨处之南,故又名岳阳。西晋时为巴陵县,南朝宋时升巴陵郡,但人们仍习惯
叫岳阳或岳州,因为它拥有天下三大名楼之一的岳阳楼。
  岳阳楼位于城北洞庭湖畔。诗圣杜老夫子在此留下了“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
之感叹,可见当年岳阳楼之雄伟壮观、声名远播。登岳阳楼、观洞庭水,自古以来是文人
墨客们引以为幸的雅事,因此洞庭湖畔、岳阳楼上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名诗佳句,岳阳
楼之盛名因此历久不衰,岳州也因诗与楼而垂名天下。
  岳阳楼之名真正孺妇皆知,岳州之名真正传喻天下,当归功于谪守岳州的滕子京和一
代文豪范希文。庆历四年春,滕子京为佞臣所嫉,被谪放岳州权知岳州事。雄才大略、心
悬民生疾苦的他,上任不到两年,便将一个贫穷落后、民不聊生的岳州,治理得物阜民丰
、百废具兴。而后,应民所愿,将年久失修、破损得只剩残梁断檐的岳阳楼重新整修,恢
复天下第一名楼的雄伟风貌,将历代仕子骚人歌洞庭、呤岳阳的名诗佳赋庄刻其上,并请
在洞庭湖伴长大的同年好友范希文作赋以记之。
  忧国忧民的范老夫子目睹岳州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后,豪兴大起,挥
笔写下了千古名篇岳阳楼记。岳阳楼记一问世,登时洛阳纸贵,文人墨客竟相传抄,学子
书童争相诵读,即使是市井俗人也以能呤读其中一两句为荣,岳阳楼之声名因此更加显赫
,以至天下无人不知洞庭湖畔有个岳阳楼。
  可以说没有滕子京谪守岳州,重修岳阳楼,就不会有范希文冠绝千古的岳阳楼记问世
,没有千古名篇岳阳楼记,岳阳楼就不可能名冠天下、位居三楼之首,非但如此,也许若
干年后,会成为历史陈迹,只余下任人凭吊的残梁断柱而已。
  凌玉龙走进岳州城,已是酉牌时分。未进城,他便领略到了岳州百废具兴、物阜民丰
的繁荣景象。进城后,感触更深,街道两旁酒旗高挑,店铺林立,街上的行人也显得比别
处精神,人人安步,个个带笑,一片太平盛世的欢乐景象。
  看着这一切,凌玉龙感慨道:“若普天之下都能如此,范老夫子就不会有‘吾谁与归
’的感叹了。”包大鹏点了点头,道:“据说范文正公少年时曾在岳州附近住过一段时日
。”凌玉龙道:“难怪他将巴陵胜状、洞庭景观描述得如此神奇、绝妙,原来在这附近住
过。看来他曾经不少来岳州,并且经历了春和景明与淫雨霏霏的时节,否则,不可能把巴
陵胜状写得如此传神,也不可能写出这样冠绝千古的文章。”包大鹏道:“这个我就不清
楚了。不过,老一辈人都说,他曾在岳州对岸的安乡生活过。”
  包大鹏家在岳州城附近,到了岳州,自然要领凌玉龙欣赏一番家乡的风景名胜。凌玉
龙对岳阳楼记中记述的巴陵胜状、洞庭奇观早已倾慕,自然赞同。当晚两人寄宿在岳州城
中,第二天用过早饭,便往城北进发。
  天色虽早,但通往岳阳楼的街道上已是行人如织,两旁,店伙计们在不停地吆喝,招
揽客人。岳阳楼附近更热闹,尽管此刻游人不多,但是楼外四周已摆满了摊档,早点、茶
水、点心……样样俱全。
  来到岳阳楼下,举目前眺,但见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淼、银光滟滟,横无际雁的碧波上
鱼舟点点、沙鸥嬉戏,令人一见顿觉胸襟开阔、心旷神怡。
  包大鹏见凌玉龙忘情驻足,被眼前的景色迷住,提醒道:“兄弟,欲穷千里目,更上
一层楼,上楼看更壮观。”
  “凌公子。”两人正欲登楼,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凌玉龙驻足转身,但见三个衣着鲜
亮的青年男女脸带微笑、疾步走来。凌玉龙微笑道:“哦,原来是庄家贤兄妹,你们也来
了,幸会,幸会。”三个青年男女正是与凌玉龙在衡州有一面之缘的庄氏兄妹。
  庄定平笑道:“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范文正公把她写得那么神奇、绝妙,到了
岳州不来见识一番,岂不是遗憾?何况,今天天气这么好,正是‘春和景明,波澜不惊’
,是登楼看景的好时机。”
  庄定平话音未落,庄世平开口道:“凌兄,你怎么来了?”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凌玉
龙道:“包大哥家就在岳州附近,我们顺道来看看。”庄世平道:“凌兄,你刚荣登吴府
东床,怎么就离开了衡州,莫非有急事?”凌玉龙道:“小弟要去河北一趟,替人办件事
。”庄世平道:“原来如此。”
  凌玉龙道:“世平兄,小弟有件事想请教。”庄世平道:“凌兄不用客气,请说。”
凌玉龙道:“方才世平兄说小弟已是吴府东床,不知这消息从何而来?”庄世平笑道:“
凌兄莫非是怕我们兄妹讨喜酒喝?”凌玉龙道:“世平兄说笑了。”庄世平道:“凌兄成
为吴府东床的消息是陈管家亲自宣布的。”
  凌玉龙道:“世平兄可是亲耳听陈管家这么说?”庄世平道:“那是当然。我们兄妹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那里,谁知等了半天吴府的人才出来,陈管家一上台便宣布,凌兄已成
为吴府东床,擂台比武终止。”接着奇怪道:“凌兄此问,莫非其中另有原由?”
  
  第三节
  
  凌玉龙道:“不瞒贤兄妹说,吴家当时确有此意,但小弟没有答应,而且当晚就离开
了衡州。”庄彩凤道:“凌大哥,是不是吴姑娘没有传说中那么姿容绝世、才华出众?”
凌玉龙道:“吴姑娘我未见到,不敢妄言。我拒绝他们的美意,是因为暂时还不想成家。
再说,一个在江湖上跑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成了家,有了妻小,万一有个什
么三长两短,岂不害了人家一辈子?”庄彩凤道:“凌大哥,难道你准备一辈子不成家?
”凌玉龙笑道:“我并没有说要在江湖上混一辈子,当我厌倦江湖生活时,会考虑成家的
。”
  庄世平道:“凌兄,那陈管家第二天为什么宣布你成了吴府的乘龙快婿?”凌玉龙道
:“这正是小弟向贤兄妹打听的原因。我与大哥当晚就离开了衡州,早几天路过潭州时,
也听人说起此事,当时小弟以为传言不实,没有深究,今天听世平兄这么一说,才知道传
言不假。现在小弟也迷糊了,不知他们此举是何用意。”
  庄世平道:“若不是在这里巧遇凌兄,小弟真不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凌兄人品出众、
武功盖世,与才貌双全的吴姑娘是天生一对,说你入选吴府东床谁也不会怀疑。”
  包大鹏道:“兄弟,此中大有蹊跷。”凌玉龙道:“大哥,你见多识广,认为此中有
何蹊跷?”自省亲事件后,对包大鹏已十分信服。包大鹏道:“你拒绝了这门亲事,按理
说,他们应该不露声色,继续进行擂台比武,反正第一天宣布武试有三天。可是他们没有
这样做,相反对外宣布你入选东床,比武招亲结束,这实在太不合情理了。他们此举必有
深意。”
  凌玉龙道:“大哥认为他们此举有何深意?”包大鹏道:“愚兄暂时还没想出。但可
以肯定,他们此举绝不是自找麻烦,我们不可等闲视之。”
  凌玉龙道:“大哥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办?”包大鹏道:“应该回衡州一趟,将事情弄
个明白,免得届时措手不及。”凌玉龙道:“大哥认为他们可能有对我们不利的举动?”
包大鹏道:“很难说。你拒绝这门亲事,对吴家来说也许是很失脸面的事,为了挽回颜面
,他们有不利的举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凌玉龙皱眉道:“不会吧?吴老爷子和陈管
家不象是气量狭窄、呲仇必报之人,而我们又只参加了武试,还算不上真正入选,此时离
开,对比武招亲并没有影响。”包大鹏道:“不管他们对我们是不是有不利的举动,先弄
清原委总比心中无数好。”
  凌玉龙沉思一会后,道:“若是这样,小弟认为暂时不要回去。”包大鹏道:“那什
么时候再回去?”凌玉龙道:“等我们从河北回来后。”包大鹏不无担忧道:“只怕夜长
梦多,时间一久,事情越变越复杂,到时想弄清原委就困难了。”
  凌玉龙道:“大哥,小弟倒不这样认为。现在事情已经传出,他们若对我们有什么不
利的举动,也已经安排布置好了,现在回去,正好落入圈套中。相反,现在不回去,他们
的计谋就会落空,时间一久,甚至可能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到时我们想弄清他们的用意
就不难了。还有,我们现在不回去,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将他们此举的用意好好想一想,做
到心中有数,这样就算他们真有对我们不利的举动,届时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包大鹏道:“我是担心夜长梦多。不过,这样也好,先多想一想,尽量想周到一点,
只要我们有了防备,就不怕他们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们要去河北?”凌玉龙点了点头。庄彩凤欣喜道:“那我们
可以同行一段。”庄世平道:“凌兄,那次我们衡州邂逅,想不到第二天凌兄便离开客栈
进了吴府,我兄妹十分懊悔,象凌兄这样人品出众、武功盖世的少年英雄,与我们同住一
个客栈,竟没能好好亲近,实在太遗憾了。今天在这里与凌兄不期而遇,而凌兄又要北上
,与我们正好同路,说明我们有缘。这次我兄妹一定要好好向凌兄讨教,万望凌兄不要见
悭。”
  凌玉龙道:“世平兄太客气了。小弟初出江湖,能结识象贤兄妹这样的朋友,实在是
小弟的荣幸。此行北上,有贤兄妹做伴,小弟定可增长不少见识。”
  一行五人说笑着登上了岳阳楼。凌玉龙和包大鹏原计划登楼后携酒泛舟,一面游湖,
一面喝酒。现在遇上庄氏兄妹,原定计划自然只有取消。
  三醉楼是岳阳楼附近最大的酒楼,也是岳州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自范希文的岳阳楼
记问世后,在岳阳楼上附庸风雅、把酒临风之人,摩肩接踵,使得岳阳楼上拥挤不堪,且
时常发生为争夺位置而打架斗殴之事。为了不使千年古楼遭到毁坏,继任岳州知州只得颁
布一道禁令,禁止在楼上饮酒,违者拘禁三月,罚纹银千两,并派衙役镇守。千两纹银,
对那些刀头饮血的武林豪客和家财万贯的世家子弟也许不算什么,但拘禁三月令他们头痛
。因此,禁令一出,在岳阳楼上饮酒作乐之事便绝迹了,而旁临岳阳楼的三醉楼则成了游
客们开怀畅饮之所。
  包大鹏是岳州人,到了岳州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中午便在三醉楼二楼包了一间雅室,
宴请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凌玉龙道:“大哥,你说洞庭君山是长江帮总舵所在地,不知
帮主在不在总舵?”包大鹏笑道:“兄弟莫不是想试试他的身手?”凌玉龙道:“杨开泰
能够统率长江上下水路的朋友,手下功夫定然不俗,到了岳州不去拜会一下,岂不遗憾?

  包大鹏颔首道:“杨帮主平常很少离开君山总舵,他手下有三员虎将,甚是了得,大
小事务均能处理,一般不用他出面。‘混江龙’阮世芳负责洞庭湖之下的长江水路,‘浪
里蛟’李七负责洞庭湖以上的长江水路及沿途支流,两人水底功夫十分了得,陆上功夫也
很不俗,身手在我之上。总监察‘银笔追魂’王子平功夫更在两人之上,手中文昌笔神出
鬼没,认穴之准,无出其右,就是杨帮主也佩服不已。”
  凌玉龙兴奋道:“如此说来,这位杨帮主开泰确值得一试。”庄定平道:“我在中原
也听说‘洞庭神君’杨开泰是条好汉,手上功夫十分了得,凌兄若能将其挫败,必将名震
江湖。”庄世平道:“这么说,我们又可以一饱眼福了。”凌玉龙道:“世平兄,别高兴
早了,只怕届时小弟令诸位失望。”庄世平道:“凌兄,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洞庭神君的身手比岭南瘟神高不了多少,凭你的身手即使不能把他挫败,至少也可以搏过
平手。”
  “请问,这里可否有位凌公子?”小二进来问道。凌玉龙微微一怔,道:“找那位凌
公子?”小二道:“从衡州来的凌玉龙公子。”凌玉龙道:“我就是。有什么事?”小二
道:“外边有位长江帮的张爷求见。”凌玉龙道:“请他进来。”
  小二走后,凌玉龙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一位渔夫打扮的精壮中年人,扫视了桌旁众人一眼后,将目光
落在凌玉龙身上,道:“请问,哪位是凌玉龙凌公子?”凌玉龙道:“不敢,在下就是,
不知张爷有何指教?”来人道:“在下长江帮张林,奉帮主之令前来送柬,我家帮主想邀
凌公子和包爷明天到总舵一叙,这是帮主的亲笔请函。”
  凌玉龙接过请柬,拆开来,飞快溜了一眼,道:“请张大哥回复杨帮主,在下和包大
哥明天一定前往拜谒。”
  张林走后,包大鹏道:“兄弟,那柬子上写了些什么?”凌玉龙递过请柬,道:“要
我们明天去洞庭君山总舵。”
  包大鹏接过柬子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凌少侠钧鉴:
  忽悉少侠和包壮士驾临岳州,杨某本应前来恭请,只因琐事缠身,未克前来,祈望海
涵。现略备菲酌,请少侠与包壮士明天中午来寒寨一叙,万望勿辞。
  杨开泰谨奉。
  包大鹏看过柬子,皱眉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到了岳州?”庄彩凤道:“你和凌大哥
现在是江湖名人了,到了岳州,他会不知道?”包大鹏道:“我们到岳州才半天时间,除
你们兄妹外,没遇上其他熟悉的人?”庄世平道:“包大哥,你们没遇上熟人,也许别人
见到你们了。凌兄现已名震江湖,那天擂台比武,台下那么多人观看,如果其中有长江帮
的弟子,只要你们在岳州现身,他们就会知道。”
  包大鹏点头了点头,道:“不知他找我们有何用意?”凌玉龙笑道:“应该不会是歹
意吧?”包大鹏道:“何以见得?”凌玉龙道:“我们才出道,与长江帮毫无瓜葛,没有
理由找我们麻烦。”包大鹏道:“如果如你所说的,他没有歹意,那就麻烦了。”“麻烦
?”凌玉龙有些不解。包大鹏道: “如果他是歹意,你可以借机试试他身手,如果不是歹
意,你就不便动手了。”凌玉龙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如果他没有歹意,确实不便与
他动手。”
  庄彩凤道:“莫非洞庭神君知道凌大哥来岳州会找他比武,他自知不是凌大哥的对手
,故意这样,让凌大哥不好意思与他动手?”包大鹏道:“长江帮的消息虽然灵通,但还
不至于灵通到如此地步,我们刚说的事他就知道。不过,他邀我们肯定有目的,决不会是
请柬上所说的,礼节性叙会。”凌玉龙道:“大哥,你能不能看出来?”包大鹏道:“我
若能看出来,就不是包大鹏了。”
  庄世平道:“是的,他们即使别有用心,只要没有表露出敌意,凌兄就不便要求与他
比试。”凌玉龙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即使他没有歹意,到时我
也可以见机行事,创造机会。”包大鹏道:“兄弟,船到桥头也有打横的时候。他若是看
出了你的用意,不上钩,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杨开泰在江湖上声名并不坏,我们怎不能无
理取闹,让人将我们当成江湖无赖吧?”
  凌玉龙道:“大哥的意思是——”包大鹏道:“我认为,我们要先想好对策,这样,
到时就不会被动。”凌玉龙道:“那大哥有什么好主意?”包大鹏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不过,我们可以一道来商讨,反正还有一天时间,应该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下午,凌玉龙取消了游湖计划,与包大鹏一道在三醉楼后面的客房里分析杨开泰来函
相邀的用意,商议对策。庄氏兄妹对凌玉龙与杨开泰比武很感兴趣,下午没有出去,也在
凌玉龙房间里与两人一道分析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应该采取的措施。
  三更时分,半弦残月从东边升起。如水般的银辉洒在寂静的湖面上,使得水烟飘荡的
湖面更显得朦胧、神秘。
  朦胧的月色中,一叶小舟轻轻划开破湖面,悄悄向湖心的君山驶去。舟上载着两人,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舟后之人轻轻摇着浆,舟前之人象是游湖赏月的公子王孙,傲然静
立,举目四顾。
  “什么人,难道不知晚上船只不得靠近君山?赶快将船划开。”小舟离岸尚有二十余
丈,岸边传来了吆喝声。舟头之人扬声道:“普天之下莫属王土,什么地方本王不能游玩
?岂有此理。本王今晚原只想在湖上转转,不准备上岸,你这么一说,本王倒非上岸来走
走不可。据说吕洞宾曾经三过岳州,每过必醉,每次醉后都要来君山呤诗舞剑一番,本王
倒要看看这令神仙流连的地方究竟有什么神奇?看谁又能阻止本王?”原来小舟上载的竟
是一位喜欢冒险夜游的王爷,难怪敢漠视长江帮的禁令,驾着小舟直奔长江帮总舵君山而
来。
  岸边人道:“阁下此言哄骗三岁孩童尚可,想蒙骗我们长江帮的兄弟,做梦。阁下如
不赶快掉头,休怪我等不客气。”岸上人根本不相信小舟上载的是王爷,依旧发出警告。
也难怪他们不相信,王爷出行,前呼后拥,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人随行,即使晚上想游湖,
也不会随便找只小舟,更不可能没有心腹侍卫随行。再说,王爷到了岳州,长江帮不可能
不知道。
  舟上之人没有理睬岸上人的警告,小舟依旧轻快地向岸边驶来。小舟离岸不到五丈了
,岸上人道:“看样子阁下是有心而来,既然如此,休怪我等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岸
边传来暗器破空之声,同时响起急促的呼哨声,似乎在向里边传警。听暗器破空之声便知
岸边不只一人。
  舟头之人潇洒地挥动衣袖,疾飞而来的暗器被全部挡住,掉落水中。暗器没能阻挡小
舟前进,岸上人急了,暗器越来越急,呼哨声也越来越促。当小舟离岸将近两丈时,舟头
之人倏地飞身而起,迎着急飞而来的暗器,向岸上射去。
  岸上众人反应不慢,来人尚未落地,已抽刀挈剑攻了上来。然而,来人身手太快了,
四人的刀剑刚挥出一半,就被纷纷点倒。
  “凌兄,好快的身手!”小舟也很快靠了岸,舟中人跳上岸来,赞道。“世平兄,请
注意称呼。”先上岸之人小声道。“是的,王爷,属下知道了。”后上岸之人应道。
  两人正是凌玉龙和庄世平,但衣着面貌完全改变。两人均是玄装,且易了容,虽然脸
部轮廓依旧,但头发、眉毛、鼻子均已改变,凌玉龙装扮成状貌威严的中年人,气质高贵
、相貌堂堂,庄世平年岁更大,看外表已五十出头。
  “何方高人,竟夜闯本帮总舵?”离凌玉龙立身处不远的山道上,出现了一行灯笼,
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凌玉龙不予理睬,领着庄世平迎上前去。“请朋友不要自误,你夜闯本帮,又伤本帮
弟子,如不通上名来,别怪我们长江帮不客气。”说话者是一个下巴上留有短须的五旬老
者。
  庄世平叱道:“混帐,王爷驾到,你不赶快接驾,还一再在王爷面前放肆,简直是活
腻了。”老者神色一怔,道:“在下长江帮总舵外务总管申佰友,不知阁下是哪位高人?
”庄世平道:“在下乃武林王爷帐前护卫。”
  “武林王爷?”申佰友神色又是一怔,满脸错愕。庄世平道:“怎么,武林王爷你都
不知道?简直混帐至极。”接着手指着身旁的凌玉龙道:“这位就是武林王爷。”
  申佰友狐疑、惊异看着凌玉龙,双眉微蹙。庄世平道:“还楞着干什么?王爷莅临君
山,还不赶快去通知你们帮主前来接驾?”申佰友道:“不知是哪位武林王爷?”庄世平
道:“难道武林中有两个王爷?”申佰友道:“你说这位是当今武林之王?”庄世平道:
“既然知道还不赶快去通报。”
  申佰友嘿嘿一笑,道:“申某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从未听说过武林中有什么王爷。
”敢情不相信。庄世平不屑道:“那是你孤陋寡闻。”申佰友点头道:“好,就算申某孤
陋寡闻。阁下既然大言不惭,自诩为武林王爷帐前护卫,想来手下功夫不含糊,申某不才
,倒要斗胆向武林王爷帐前的护卫大将讨教几招绝学,希望阁下不要令申某失望。”
  庄世平道:“匹夫,你竟敢在王爷面前一再放肆,侮辱王爷,真是该死。今天老夫若
不代王爷教训教训你,你会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罢闪身而出,迎上前去。申佰友道:“
老贼,出招吧,申某要称称你到底有多少斤两。”“匹夫接招。”庄世平毫不客气,一声
大喝后,左手闪电般反扳对方脸部,右手变爪直取对方前胸,招式平常,但速度快得惊人

  若让对方反掌上脸,这位长江帮外务总管这辈子往后就不要再在江湖上混了。武林中
,被人括反耳光是奇耻大辱,所谓打人莫打脸、骂人莫揭短,就是这个道理。申佰友自然
不会让对方的反掌上脸,但是脸上还是感到一阵火辣,仿佛被对方狠狠地括了一记耳光。
对方使用这种招式,分明是瞧不起自己,没把放在自己眼里。他身为长江帮外务总管,如
何受得了这等侮辱?大喝一声:“老贼,欺人太甚。”不待庄世平靠近,以“拨云见日”
迎了上去,继而以“青龙探爪”攻击对方下部,一见面便是毒辣的招式。
  庄世平更不示弱,旋即撤招换式,以“苍龙入海”还击,两人在山道上斗了起来。
  然而庄世平的功夫高出太多,十个回合不到,申佰友便落入下风。跟随申佰友前来的
长江帮帮众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把凌玉龙也围在圈中,那架势既象是不让两人逃脱,又象
是准备救助申佰友。
  转眼,两人又斗了十来招,渐渐申佰友已没有还手之力了。这时,庄世平突然一声大
喝:“给我趴下。”紧接着“砰”的一声,两人分了开来。“噔”、“噔”、“噔”申佰
友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虽然没有趴下,但已站立不稳,显然伤得不轻。
  两个手下急忙上前将他扶住,一人道:“总管,不要紧吧?”申佰友喘着粗气,道:
“我不要紧,你们赶快禀报帮主和总监察,说点子扎手。”手下道:“张洪已经去了。”
此刻,其余手下已纷纷抽出刀剑将凌玉龙和庄世平围住,那架势只要申佰友一声令下,便
杀上前去。
  庄世平道:“冒犯王驾,本当处斩,念你是初犯,又因王爷仁慈,今天饶你一命。你
听着,赶快叫他们将家伙收起,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技不如人,申佰友只有干瞪眼,自己身为外务总管,对方一个手下都对付不了,身边
这十几个人又如何能将对方困住?只有照庄世平的话去做,叫手下们不要冲动,等帮主来
了再说。
  凌玉龙正欲前行,山道那端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转出一行人来,前面是一个身材魁梧
的壮实老者,紧跟在老者身后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从包大鹏的介绍中知道,前面
这个高大雄壮的老者正是长江帮帮主杨开泰,他身后那精干瘦小的中年人是总监察王子平

  申佰友费力地迎上前去,道:“帮主、总监察,你们来了。”杨开泰点了点头,目注
凌玉龙道:“不知高人夜临寒寨,杨某未能恭迎,请恕罪。”
  凌玉龙傲然而立,没有回答。庄世平道:“你就是长江帮帮主杨开泰?”杨开泰道:
“正是。”庄世平道:“你不知道王爷深夜驾临,没有及时恭迎,王爷不怪你,常言道不
知者不罪。”杨开泰道:“不知令主人是那位王爷?”庄世平道:“怎么,你那些混帐手
下没有转告?”杨开泰道:“杨某怕他们听错了,想亲自聆听。”庄世平道:“亏你是一
帮之主,连武林王爷都不知道?除非你是有意怠慢王爷,给王爷难看。”
  杨开泰哈哈一笑,道:“杨某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第一次听说武林中有个王爷。”
接着脸色一沉,道:“朋友,光棍眼里不掺沙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两位夜闯本寨,必
有原由,请说。”庄世平道:“你知道王爷是有事而来就好。你听着,王爷最近准备修建
武林王府,尚缺些银两,因此来找你杨帮主帮忙。”
  杨开泰道:“本帮虽然管辖长江上下水路,但只是保护往来商旅,收点保护费,收入
很有限,加之本帮数千兄弟均是靠此过日,帮中积储并不多。不过,朋友既然深夜前来,
说什么杨某也不会让朋友空手而回。开个数吧,千儿八百──”“千儿八百?不要那么多
。”庄世平打断杨开泰的话,道:“虽然这几年杨帮主发了财,但我们王爷不需要那么多
,只要黄金十万两就行了。”
  杨开泰惊道:“什么,十万两黄金?”庄世平道:“只是千万的百分之一,不多吧?

  
  第四节
  
  “不多,不多。”杨开泰气极而笑,接着脸色一沉,冷声道:“我们长江帮十年的总
收人也不过十万两黄金,想不到阁下竟这么轻松说了出来。好,两位既是有心而来,划下
道来,杨某不是怕事之人。”
  庄世平道:“杨帮主,不要动怒,话也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你不拿钱没关系,只要你
能接下王爷十招,你长江帮这笔贡银便免了,反正江湖上帮派不少。不过,你得想清楚,
如果接不了王爷十招,长江帮就得解散。”
  “十招?”杨开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成名至今,尚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话,
当今武林中也没有人敢对自己说这话。
  庄世平见杨开泰满脸惊疑,逼问道:“杨帮主是准备出银子?还是准备接王爷十招?
”不待杨开泰答话,又道:“依我看杨帮主还是忍痛割爱出点银子算了,免得到时难堪。
”这话够阴毒,表面上是为对方好,实际则是将对方逼上死路,在众多手下面前,身为一
帮之主的杨开泰不战也得战。
  杨开泰气得七窍生烟,道:“阁下似乎吃定杨某了?”庄世平道:“杨帮主,我说的
是实话,也是好意提醒。你是一帮之主,在江湖上也有点名气,若弄个灰头土脸,以后在
江湖上很难抬头。”杨开泰冷笑道:“谢谢阁下好意,杨某虽然不才,但愿意领教武林王
爷的绝世神技。”
  一旁沉默的“银笔追魂”王子平越位而出,道:“帮主,让属下先来领教领教这位武
林王爷的绝技。”凌玉龙故做不识,傲然道:“你是谁?”王子平道:“在下长江帮总监
察王子平。”凌玉龙道:“你就是那个自称‘银笔追魂’的王子平?”王子平道:“正是
在下。”根本不在意凌玉龙的挪揄。
  凌玉龙道:“你不配。”王子平道:“阁下太狂了。”凌玉龙道:“你若强出头,那
本王就将前面的条件改一改,只要你能在本王手下走出五招,长江帮这笔贡银就免了。”
“五招?”王子平咬牙道:“好,阁下请发招。”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是十分紧张,同时
也暗暗吃惊,对方敢出此狂言,身手定然不凡,因此话音未落便从腰间拔出文昌点穴笔,
蓄势以待。
  凌玉龙道:“本王发招你恐怕一招也接不了。”王子平气得脸现紫色,怒吼一声:“
接招吧。”手中文昌笔流星般点了过来,直刺凌玉龙的胸前大穴。凌玉龙没有反应,眼看
笔尖将要触及身体,仍没有动。王子平怔住了,笔尖在凌玉龙胸前两寸处停了下来,道:
“为什么不接招?”
  凌玉龙道:“身为武林王爷,与江湖上一个小帮主的部下动手,不让上一招,传出去
会说本王没气度。”王子平牙一咬,道声“好。”手中文昌笔突然一抖,犹如银蛇般向凌
玉龙的咽喉射去。两人相距极近,笔尖来得突兀、迅疾无比,而凌玉龙又似乎没有防备,
按理说应该无法躲避。然而,就在笔尖将要触及咽喉时,凌玉龙鬼魅般地闪开了。
  凌玉龙躲过王子平那封喉的一笔后,没有立刻反击,而是站在一旁提醒道:“一招已
过,下一招你就得小心了。”王子平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身手会如此之高,自己快若闪电
的一笔竟被轻松躲过,心中惊骇不已。他不敢盲目冒进了,五招已过其一,如果再冒昧进
攻,很有可能给帮主带来麻烦、甚至使长江帮完蛋,必须思忖好对策,才能出手。
  两人对峙了一会,凌玉龙道:“还有四招,怎么不动手?难道要本王先出手?”王子
平道:“阁下未免太狂了。”话音未落,手中银笔幻化成数点寒星向凌玉龙急射过来,这
次使出了成名绝技“寒星掩月”,显然想保持五招不败。
  长江帮的子弟见总监察使出了成名绝技,一个个脸现喜色,他们知道这招“寒星掩月
”武功最高的人也不可能接下,因为无法看出笔尖究竟刺向何处,唯一的办法是迅速后退
、躲避,而凌玉龙只要躲避或后退,这一招便算过去了。
  然而,凌玉龙既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待笔尖离自己不到三寸时,突然出手,不但
抓住疾刺过来的银笔,而且将笔尖倒转过来,指在王子平的咽喉上。
  这一突然变故,令正在暗暗高兴的长江帮弟子大吃一惊,做梦也没想到凌玉龙身手竟
如此之高,能在电光石火间抓住总监察手中的笔,并将它倒转了过来,实在太不可思量了
,以致不少人发出惊呼。王子平更是满脸败灰,目瞪口呆,自己败了,一个照面就败了,
败得很惨。只是他想不清,对方怎么能看出幻影中的虚实,抓住自己的笔。
  凌玉龙松开握住银笔的手,道:“你不是本王的对手,下去吧。”那气势和风度还真
象一位王爷,王子平只有黯然退下。
  凌玉龙转过脸来,道:“杨帮主,该你了。”杨开泰面如寒霜,沉声道:“朋友,敝
帮与尊驾究竟有何过节,能否明告?”凌玉龙道:“过节本来没有,但你不给银子,这就
有了。不过,只要你能在本王手下走出十招,这过节就一笔勾销,往后只要你在君山一天
,本王决不踏入君山一步。”杨开泰道:“既然如此,杨某只有舍命陪君子。取刀来。”
最后这句显然是对手下说。
  杨开泰要用刀,在场的长江帮的弟子又是一惊,他们已十余年未见帮主用刀了,今天
破例用刀,显然事态已十分严重,不由惊异地望着场中。
  杨开泰心里更清楚,今天此战非同小可,不但关系到自己一生的声名,更关系到长江
帮的声誉和前途,必须谨慎。他从方才王子平的试探中已看出,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自己
如不用刀,很可能难在对方手下走出十招。他以刀成名,一生大部分时间淫浸在刀上,刀
法上颇有心得,尤其是自己赖以成名的夺命十三刀,在江湖上鲜有敌手,自信只要有刀在
手,对方再厉害,支撑十招应该不会有问题。
  凌玉龙道:“杨帮主,听说你的夺命十三刀,威力无比,在江湖上少有敌手,不知今
天是否能让本王见识见识?”杨开泰心中又是一惊,听口气对方对自己的夺命十三刀并不
在乎,但心惊归心惊,表面上不能有丝毫表露,否则必败无疑,于是冷讽道:“尊驾对杨
某很了解?”凌玉龙道:“身为武林王爷,对江湖上的人和事不了解能行?何况你杨帮主
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
  “帮主,你的刀。”一名手下很快送上刀来。杨开泰拔出刀,将刀鞘丢在一旁。这是
一把好刀,二尺八寸长的刀口,不长不短,月光下寒光烁烁,令人不寒而栗。杨开泰道:
“不知尊驾用何种兵刃?”凌玉龙看了看杨开泰手上的刀,道:“本王要见识杨帮主的夺
命十三刀,自然只有用刀。”接着对杨开泰身旁那名挎刀的弟子道:“借刀一用。”这名
弟子紧张地望着身旁的杨开泰,不敢上前。杨开泰道:“送过去。”这名弟子这才小心翼
翼地将刀送上。凌玉龙接过刀,随意摆了个架势,道:“杨帮主请。”
  杨开泰左手压在持刀的右手腕上,双目紧紧地盯着凌玉龙,没有发动攻击。凌玉龙一
见对方那持刀静立、不怒自威的神态,不由暗暗心折:杨开泰不愧为一帮之主,确有令人
心许的大家气派。
  两人相距八尺,这是械斗的最佳距离。但是,两人并没有立即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
对方,显然都在寻找最佳的进攻机会。
  一旁观战的长江帮弟子既希望帮主大显雄威打败对方,同时又担心帮主打不过对方,
这种紧张的心情在众人脸上表露无遗,一个个屏住呼吸,圆瞪双目,紧紧盯着场中。庄世
平虽然说杨开泰不是凌玉龙十招之敌,但心里也很紧张,杨开泰的身手究竟如何,不清楚
,因此也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中。一时,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火把在风中呼呼地燃
烧着。
  突然,两道寒光闪电般划过夜空,缠在一道,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展开了。登时场中
寒光闪闪,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果然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斗。
  但是,众人尚未看出双方已出几招,场中寒光倏敛,两人已分了开来。
  杨开泰额头沁汗,神色灰败,悲声道:“想不到杨某竟不是尊驾十招之敌。”凌玉龙
道:“杨帮主,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太过在意。你的刀法很不错,在下侥幸取胜,是因
为在下比帮主年轻。”杨开泰道:“多谢尊驾刀下留情。”凌玉龙道:“帮主不要客气,
在下已尽全力,并未留情。”
  凌玉龙将刀往那位惊呆了的长江帮弟子手中一放,道:“多谢了。”接着又道:“杨
帮主,打扰了。老平我们走。”后面这句是提醒同样惊呆了的庄世平,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自然没有必要再停留。凌玉龙转身领着庄世平大步向山下走去,挡在山道上的长江帮弟
子纷纷退避两旁,目送两人飘然而去。
  凌玉龙与庄世平走了好一会,长江帮众人才回过神来。外务总管申佰友走上前来,问
道:“帮主,要不要──”杨开泰摇摇头,道:“不要,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你们不是对
手,不要轻举妄动。不过,你可以派几个精细的弟兄去查查他们的底细,但千万注意,不
要打草惊蛇、被他们发现。”“属下遵命。”申佰友躬身退了下去。
  杨开泰对场中众弟子道:“今晚之事谁也不能外泄,否则帮规论处。”众人齐声应道
:“属下遵命。”
  杨开泰和王子平沮丧地返回山寨,走进书房密室,才开口说话。杨开泰道:“总监察
,你说这两人是何来路?”王子平道:“属下看不出来,不过这两人十分可疑,特别是那
位武林王爷,先前自称本王,后来却又称在下,前后矛盾,可能武林王爷这名号是临时想
出来的,目的是掩盖真实身份。”
  杨开泰道:“当今武林中谁这么好的身手?”王子平摇头道:“属下想不起来。”杨
开泰道:“可曾看出他的刀法来历?”王子平道:“属下也未看出。虽然属下对武林中那
些使刀名家的刀法略知一二,但想不起哪一家的刀法有如此快捷、凌厉,即使是已故的使
刀名家,属下也想不出有谁。”杨开泰叹道:“杨某使刀几十年,曾经也会过不少高手,
自认为对天下各门派的刀法有所了解,在刀法上有些心得,谁知今天十招不到便败在对方
手下,而且还看不出对方的刀法来历,想来实在可悲。”
  王子平道:“帮主不必太过在意。帮主今晚受挫,依属下看帮主并不是输在刀法上,
而是输在不知对方底细。对方有备而来,在此之前对帮主的刀法必定有过一番研究,否则
决不敢虎口捋须,因此,取胜亦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也怪属下无能,如果属下能多抵挡几
招,帮主便不难看出他的武功来历。”杨开泰道:“总监察不必自责,此人武功确在我之
上,即使知道其武功来历,也不一定能胜他。”
  王子平道:“帮主,属下想起来了,以前河东潞州有一使刀的武林世家,刀法诡异绝
伦,武林中极少有人能接下十招,不知此人是否与这家有关?”杨开泰道:“你是说潞州
佟家?”王子平点了点头。杨开泰道:“他若是潞州佟家的人,今晚输得还不冤。佟家的
无形刀法当年号称武林一绝,许多成名高手都输在这刀法下,我今天落败,不足为奇。但
就怕他不是佟家人。”
  王子平道:“帮主是说潞州佟家已经没落?”杨开泰点了点头,道:“不错。二十年
前,我去过河东潞州,当时就是想见识佟家那绝世无双的无敌刀法,可是佟家人始终避而
不见。我等了整整一个月,最后不得不失望离去,后来才知道,他们的祖传刀法已经失传
。”王子平道:“难怪近三十年来,江湖上听不到他们的消息。如此说来,这位武林王爷
不可能是潞州佟家的人。”杨开泰道:“应该不是。”
  王子平道:“那会是谁?既精通刀法,又精通点穴术,刀法与点穴术两者修炼的路子
完全不同,一走刚猛,一走轻灵,习武者很难两者兼修。此人两者都精通,在武林中应该
不是寻常人物。”杨开泰摇头道:“此人不是武林中成名人物。”王子平道:“帮主的意
思是——”杨开泰道:“此人若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那他必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
  王子平点头道:“帮主说的不错。此人若是当今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必定不是以刀法
和点穴术成名,在其他方面的造诣和修为可能比刀法和点穴术还要高,当今武林第一高手
应该非他莫属。但是,当今武林中修为和造诣达到如此境地的尚未听说?”杨开泰道:“
可能是某位归隐的前辈高人,或是他的弟子或再传弟子。”
  王子平疑惑道:“归隐的前辈高人?”杨开泰道:“武林中有名的刀法,除佟家的无
形刀法和传说中的天龙刀法外,其他基本见识过,今晚此人所使的刀法却是我平生未见。
”王子平道:“因此帮主怀疑,此人使的是佟家的无形刀法或传说中的天龙刀法?”杨开
泰点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刀法。”王子平点了点头,道:“归隐的前辈高
人中,有谁精通这两种刀法?”
  杨开泰道:“这个一下很难说清。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弄清他的武功来历,而是要弄清
他今晚隐瞒真实身份、前来君山的用意和目的。”王子平道:“这也正是属下迷惑之处。
他若是为银子而来,取胜后,却又只字不提银子之事;他若是别有企图,胜了后又没有留
下任何话语,便匆匆离去了?”
  杨开泰迟疑道:“可能是刺探本帮底细。”王子平道:“帮主怀疑他们对本帮有图谋
?”杨开泰道:“很难说。他们匆匆离去,也许是因为我们人多,没有把握将我们摆平,
免得被我们困住,不得不暂时离去。日后可能还会来,我们必须作好准备。在可能的情况
下,尽快查出他们的底细。”王子平道:“属下一定尽快想办法查出他们的底细。”杨开
泰点了点头。
  王子平又道:“对了,帮主,那个在衡州一招惊走岭南瘟神的凌玉龙明天来君山,我
们何不──”杨开泰道:“不,这事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王子平道:“帮主,属下的
意思是,明天我们试试他的身手。他能一招废了毒狼吕不凡、惊走岭南瘟神,应该不是普
通少年高手,如果武功真有传言中那么好,我们邀他入伙,只要他入了伙,以后长江帮的
事就是他的事。这样,这个自称武林王爷的神秘人日后若再来,就先让他来应付,只要他
能与武林王爷抗衡几招,帮主便不难看出武林王爷的武功来历,只要知道了他的底细,就
不难找出对付的办法。即使一时找不出办法也不要紧,武林王爷的身手并不比帮主高多少
,有他与帮主联手,挫败武林王爷应该没有问题。”
  杨开泰点了点头,道:“明天再说。”
  凌玉龙与庄世平原舟过湖,登岸后没有直接回客栈,在城外绕了一大圈,直到确信身
后没有跟梢时,才卸装改容、恢复原貌,悄悄向客栈奔来。
  客栈内,庄定平、庄彩凤、包大鹏三人聚集在凌玉龙房内,等候两人归来,看神色众
人已有些不安。
  庄彩凤问桌旁的庄定平:“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庄定平皱了皱眉,道:“
应该不会有事。凌兄弟功夫这么好,杨开泰不一定能留下他。你二哥,身手虽不如凌兄弟
,但很机巧,两人在一道应该不会有事。”庄定平的回答庄彩凤并不满意,扭过头来,对
抱着双臂在屋中来回走动的包大鹏道:“包大哥,你说?”包大鹏道:“按理说,应该不
会有事。唉,当时我们一道去就好了。”敢情心里也没底。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包大鹏停止走动,庄氏兄妹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向门口。
  虚掩的门“吱──”的一声开了,凌玉龙、庄世平走了进来。庄彩凤兴奋地站起身来
,迎上前去,道:“你们回来了,没事吧?”包大鹏亦上前道:“兄弟,怎样?”
  凌玉龙道:“杨帮主是我涉足江湖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真正高手,他的夺命十三刀果然
名不虚传。”庄世平道:“遗憾的是他接不下凌兄十招。”庄彩凤惊诧道:“什么,凌大
哥你十招就将杨开泰打败了?”凌玉龙道:“高手相搏,往往只需几招就够了。”庄世平
道:“凌兄,我虽然目睹你打败了杨开泰,但现在仍不知你是如何打败他的。杨开泰使出
的招式,似乎没有破绽,特别是最后那一招,可以说天衣无缝,你是怎么破解的?”从庄
世平的话语可以听出,两人一路上没有交谈。
  凌玉龙道:“就刀法而言,他最后那一招确实找不出破绽。我之所以能够破解,是因
为他先出手。”庄彩凤道:“先发制人,他先发动应该更难破解?”
  凌玉龙道:“此话不错,但凡事没有绝对。通常先发动攻击的人,是以攻代守,防守
方面相对来说比较薄弱,这样就难免露出空门和破绽。不论对方的招式如何精妙,只要你
留心观察,不被他的招式迷惑,总可以找到破绽。关键是如何掌握时机,在对方来不及防
守时进行反击,因为对方一击不中后,肯定会转攻为守。”庄世平道:“凌兄幸好是你遇
上,若是我,只有束手受擒。”凌玉龙道:“我也变换了三种刀法才破解他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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