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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ngming (宏明),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一卷 第八回 酒肉和尚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n 11 21:24:20 2002) , 转信
第一卷 第八回 酒肉和尚
小二道:“公子,里面刚空出一间静室,外面嘈杂,公子去里面吧?”武公子道:“
本公子就喜欢那里,去叫那两人让开,将桌子收拾干净。”小二无奈,只有苦着脸去与正
在进食的两位客人商量。从小二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武公子不是寻常人物,不是地头
蛇,就是势压鄂州的豪富子弟。
庄彩凤对面桌旁的两位客人,看衣饰象是途径此地的小商贩,显然听到了店小二与武
公子的谈话,不待小二走近,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当小二走到桌旁时,已放下碗筷、站
起身来,其中一人道:“吃完了,结帐。”其实,桌上的情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既
未吃饱,也未吃完,匆匆离去,只为避免是非。
武公子一直站在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彩凤,直到小二过来招呼,才发觉想要的桌子
已收拾好,同时发现店内不少客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武公子不但不尴尬,反而狠狠
瞪了众人一眼,得意洋洋地来到庄彩凤对面的桌旁坐下。人未落座,两只眼睛又盯住了庄
彩凤,并不时挤眉弄眼,似欲引起注意。然而,庄彩凤却似没有发觉这位武公子的存在,
始终未将目光投过去。
其实,武公子一进店,四人便注意到了,当发现这位武公子是为庄彩凤而来时,凌玉
龙更提醒庄氏兄妹。庄彩凤发现对方淫亵地看着自己时,十分恼火,很想给他点惩罚,凌
玉龙阻止了。他认为眼睛长在他人身上,看什么是他人的事,只要不找上门来,就当作没
看见。众人也觉得有理,对这种小太保没有必要搭理,于是当作没看见,依旧吃喝谈笑。
他们不理睬他人,但不能阻止他人找上门来。武公子在庄彩凤对面坐了半天,见她始
终不正眼看自己,非常气恼,对身边的随从道:“吴良,去叫她过来陪本公子喝酒。”“
是。”这个曾跟踪凌玉龙等人的随从应声向庄彩凤走了过来。
来到桌前,吴良道:“小娘子,我家公子请你过去喝酒。”庄彩凤冷哼一声,不屑道
:“你家公子是什么东西,叫本姑娘陪他喝酒?”
“啪!”吴良尚未回答,武公子桌子一拍,站起身来,道:“臭娘们,本公子叫你过
来喝酒,敢不给面子?”说完当着酒杯走了过来。
来到庄彩凤身旁,道:“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叫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也是
你的福分。你竟不识好歹,还敢辱骂本公子,本公子今天偏叫你陪酒。”伸手向庄彩凤肩
头抓去,似欲用强。
“放肆,将爪子收回去。”武公子的手尚未触及庄彩凤的衣服,旁边陡然传来一声冷
喝。声音虽然不大,但冷洌震耳。武公子闻言一怔,将手收了回去。当他看清出言制止的
是长相强过自己的凌玉龙时,更加恼火,怒瞪双眼盯凌玉龙,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腻
了?敢管本公子的事。”
凌玉龙依旧喝他的酒,没有理睬。武公子以为凌玉龙被自己吓住了,得意道:“小子
,你听着,本公子就是闻名鄂州的锦毛虎武承宗,你小子从外地来也许不知道,告诉你,
在鄂州附近,还没有谁敢管本公子的闲事,你小子如果识相,赶快滚开,将座让给本公子
。”
武承宗满以为对方听了这番话,一定会乖乖地将座让出来。谁知凌玉龙依旧没有理睬
,相反侧过脸去对庄世平道:“世平兄,你说这年头怪不怪,竟然有狗借虎威来吓唬人?
”
“狗借虎威?”庄世平闻言皱了皱眉,直到见了凌玉龙的表情才明白过来,笑道:“
凌兄,狐假虎威之事小弟以前倒是听说过,狗借虎威还是第一次听说。虎是狗的克星,狗
见到老虎跑都来不及,又怎敢去借虎威来吓唬人?除非是只疯狗,要不就是只老虎见了也
反胃的癞皮狗。”
凌玉龙点头笑道:“你说对了,正是只癞皮狗。”随即扬声道:“小二──”一旁紧
张地关注事态发展的小二闻言急急跑过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凌玉龙道:“店
里进来一只癞皮狗,怎么不将它赶出去?要不,找几根骨头给它,免得它到处乱吠,吵得
人无法进食。”
“癞皮狗?”店小二四下一看,并未见到狗,十分茫然。
一旁的武承宗省悟过来,大吼一声,道:“小子,你敢辱骂本公子?找死。”话音未
落,手中酒杯带着酒花向凌玉龙头部疾飞而去。
“啊!——”旁观的客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武承宗嚣张到如此地步。两人相距不过数
尺,酒杯来得突兀,疾如闪电,而对方又似没有防备,要避开似不可能。从酒杯飞射的速
度可以看出,只要砸上脑袋,必定开花无疑,因此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呼,就是熟悉凌玉龙
底细的庄氏兄妹也脸色大变,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而,凌玉龙没有躲避,那只快似流星的酒杯也没有砸上他的头。酒杯在他眼前五寸
处突然停住了。
实在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店内登时为之一静,不少客人惊异地睁大了双眼,似乎
要证实这一切是否真实。
酒杯确实停在空中,一双筷子将它垂直截住了,筷子的主人正是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武
承宗的凌玉龙。
庄氏兄妹也为之脸色一变,虽然他们对凌玉龙的身手比较了解,知道酒杯不一定能砸
到他,但未想到会用筷子夹住酒杯。这样妙到毫巅地用筷子夹住突如其来的酒杯,没有高
超的武功、卓绝的应变能力、神奇的手法绝不可能做到。这比接飞镖、袖箭等暗器要难得
多,酒杯是圆的,上大下小,筷子也是圆的,只要稍偏一点,或是力度没有掌握好,便不
可能垂直截住,即使是一流高手,也不敢如此冒险,最多用手将酒杯接住。
凌玉龙棋行险着,让那些为他担忧的客人大开眼界,同时也引起了那位始终旁若无人
喝酒吃肉的大和尚注意,侧过脸来,看了凌玉龙一眼。
凌玉龙象没事一般,盯着筷子中夹着的酒杯,脸上现出厌恶的神色,道:“狗用过的
杯子谁要?别玷污了筷子,拿回去。”话音一落,筷子中的酒杯如箭一般朝刚从惊异中清
醒过来的武承宗飞射过去。
两人相距极近,只隔一张桌子,酒杯飞行速度快捷无比,许多人尚未看清,酒杯已回
到武承宗手中。谁知酒杯刚入手,武承宗便发出“啊!”的一声惊呼,酒杯从手中跌落,
掉在地上打个粉碎。
武承宗甩了甩右手,接着伸出左手紧紧抓住右腕,龇牙咧嘴对身边那些惊呆了的手下
道:“你们上去,给我宰了这王八蛋。”原来右手虎口被震裂,伤口开始往外流血。
用筷子发出的酒杯能将主人的虎口震裂,对方的内功可想而知,武承宗的手下一个个
心内狂震,惊骇不已,但是主人的命令不能不听,于是五人一拥而上,将凌玉龙围住。
眼看酒店将变成战场,慌得掌柜从柜台后急急跑出来,对武承宗打躬作揖,道:“武
公子,小老儿求你们不要在小店动手,今天算小老儿请客,请公子给小老儿一个面子,明
天小老儿一定上公子府上拜谢。”
武承宗血眼一瞪,喝道:“少罗嗦,给本公子滚到一边去。”掌柜似乎不愿罢休,正
欲开口,武承宗又道:“你再罗嗦,本公子就拆了这店子。滚开。”左臂一挥,把那年近
六十的掌柜惯出丈余,跌坐在地上。
武承宗的手下将凌玉龙围住后,没有立刻动手,其中一个年岁较大的矮汉上前道:“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看样子想套出凌玉龙的来路和底细。凌玉龙道:“过路之人。”矮
汉道:“阁下可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凌玉龙道:“没有必要知道。”矮汉道:“阁下可
是初次来鄂州?”凌玉龙道:“不错。”
矮汉道:“这就难怪了。不过,阁下既在江湖上行走,来到鄂州应该知道江夏车行,
我们公子就是江夏车行的少东主。”此言一出,店内不少客人瞪大了眼睛,看表情可知对
江夏车行这个名字很熟悉。
凌玉龙却道:“江夏车行?在下初涉江湖,没听说过。在下不是生意人,不需用车,
无须知道。”
矮汉闻言脸色一变,但没有发作,依旧和声道:“原来如此!虽说不知者不罪,但阁
下冒犯我们公子,就等于是与江夏车行过不去。虽然阁下身手了得,但要与江夏车行作对
,在鄂州城里显威风,似乎还不够。如阁下愿意听兄弟一言,就向我们公子赔个罪,我等
代你向公子求个情,这事就算了结。”
凌玉龙哈哈一笑,道:“要我向这癞皮狗赔罪?笑话。他在酒店公然调戏我女伴,我
没找他麻烦已经是很客气了。”矮汉脸色一沉,道:“这么说,阁下是没将我们江夏车行
放在眼里?”
凌玉龙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矮汉以为这句话将对方镇住了,无不得意地道:“告诉
你,近二十年来,还没有谁敢公开与江夏车行过不去。别说是在鄂州,就是在外边,江湖
上的朋友也得给江夏车行几分面子。”凌玉龙道:“你少拿什么江夏车行来吓唬人,告诉
你,凌某从不信邪,如果你们想替癞皮狗出气,尽管划下道来。”
武承宗见凌玉龙左一句癞皮狗,右一句癞皮狗,气得两眼发赤,总奈右手已无法用力
,只有在一边干吼:“王礼义,你罗嗦什么,赶快给我宰了这小子。”
主人生气了,矮汉王礼义不敢再罗嗦,朝同伴使个眼色后,道:“既然阁下自持武艺
高强,不将江夏车行放在眼内,那我们兄弟就来领教阁下的高招。”话音未落,右拳已出
,从侧面朝凌玉龙头部疾攻过来,与此同时,他的同伴亦挥拳从后面攻上。
凌玉龙没有起身应招,也没有回头,似是根本未将这几人放在心上。王礼义等人暗暗
高兴,心道:“小子,你这是找死。”同时加大了攻击力度。
眼看拳头要上头,就在此时,突然传出一声轻叱:“不知死活。”接着,便见王礼义
那壮实的身子凌空飞起,绕着凌玉龙向后旋去,正好挡住那些将要砸上头背的拳头。王礼
义的身子在空中旋转半圈后,越过凌玉龙身前的桌子,向前方飞去,落在一张客人刚刚离
开的桌子上。登时碗碟齐飞,汤水四射,桌子被压个粉碎。幸得附近的人早已见势躲开,
才未被飞射的碗筷伤及。
顿时,店内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凌玉龙身上,仿佛刚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多数客人被这
神奇的一幕惊呆了。过了片刻,有人醒悟过来,大声喝彩道:“好功夫。”
原来凌玉龙在王礼义拳头将触及自己头部时,突然出手扣住了拳头,然后默运神功,
顺势提起,向后背轮去,不但挡住了那些挥向自己的拳头,而且还将攻击者逼退数步。接
着轻轻一带,王礼义的身子便从头顶飞过,向前方射去。
其实,凌玉龙的身手在前面用筷子夹杯时已显露,只是外行看不出来,认为那是江湖
艺人和魔法师玩的把戏,而把一个大活人轻而易举轮过头顶才需要真功夫。但是行家们知
道,凌玉龙方才这一手并不神奇,武林中不少朋友可以做到,而前面那筷子夹杯则没有几
人敢夸口,即使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江湖艺人,也要双方配合得好才能做到。这些人脸上并
未露出惊异的表情。
武承宗的手下却被镇住了。他们知道凌玉龙身手好、武功高,单打独斗不是对手,这
才采取群殴方式,谁知对方身手大大超出想象。顿时,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凌玉龙身后
,不知是该继续进攻,还是该退下来。他们心里很清楚:对方身手如此之高,继续进攻肯
定得不到好处,但退下来又担心主人降罪。
武承宗却不知天高地厚,未能从客人中找出大声叫好者,将怒气发泄在手下身上,狂
叫道:“站着干什么?抄家伙废了这小子。”这话登时将进退维谷的手下们提醒,方才一
招受挫,颜面近失,心里都憋着气,正想扳回面子,主人这一提示,纷纷掏出了腰间的家
伙:流星锤、九节鞭、短刀等。众人心想:“赤手空拳奈何不了,难道抄家伙还扳不倒?
”四人一对目光,也不出声,同时挥动手中的家伙向凌玉龙攻了过来。
那些用过餐尚未离去的客人见动上家伙,纷纷结帐离去,有几个贪小便宜的,帐也不
结,乘机开溜。
已起身离座的庄彩凤见武承宗的手下掏出家伙,一声不吭地向凌玉龙砸来,眼看要挨
上身子,以为他没注意到,忍不住叫道:“凌大哥,注意──”怎知话未说完,厅中已响
起“叮当”、“乒”、“砰”的碰撞声。
其实凌玉龙早已注意,只是未露声色,待对方的家伙将要挨上自己身子时,才用座下
长凳接挡。
凌玉龙将凳子放回座下,道:“姓武的,赶快叫他们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武承宗依仗自己人多,又有家伙,未将凌玉龙的警告当回事,催促道:“给我宰了他。”
有了明确的指令,手下们很快展开第二轮攻击,如果说第一轮进攻还担心闹出人命,那这
一次便只想一刀见血了,攻势比前番更加凶猛、凌厉,特别是被凌玉龙从桌子上空摔过去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的王礼义,更是形同疯虎,拿过一条长凳,狠命向凌玉龙砸来。
凌玉龙没有再用板凳阻挡,待对方的兵刃将要罩住自己时,如惊鸿般冲天而起,脱出
了攻击圈。
登时,厅中“咔嚓”、“当”、“砰”之声迭起,碗筷齐飞。这次武承宗的手下只想
一举成功,使出了平生最大力气,目标突然失去后,收势不住,凌玉龙坐过的桌凳成了替
罪羊,被砸得粉碎,庄氏兄妹幸得早已起身离座,才未遭池鱼之殃。
志在必得的一击又落了空,锦毛虎的手下又怔住了。众人尚未回过神来,便听有人喝
道:“收起家伙滚出去,否则,要他的狗命。”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凌玉龙正站在他们少主人身边,一只手扣着少主人的肩胛。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武承宗,此刻是满脸死灰,神态还真有几分象癞皮狗。少主人被制,手
下们自然只有老实,但没有武承宗的命令,他们又不敢擅自做主退下,只有怔怔地站立当
场。
武承宗急道:“快将家伙收起来。”众人闻言,急忙收起家伙。一个年岁较轻的年轻
人见凌玉龙仍扣着武承宗,上前恭声道:“请朋友放了我们公子。”凌玉龙道:“放他可
以。把砸坏的东西赔偿了,滚出去,我自会放他。”年轻人道:“希望朋友不要食言。”
凌玉龙道:“凌某如要他的命,不会等到现在。”年轻人道:“朋友能否将名号赐告?”
凌玉龙道:“凌玉龙。”
庄世平一旁补充道:“你们好好记住,教训你们少主人的是名震江湖的武林王子。”
声音特别洪亮,显然想借此机会将凌玉龙这个“武林王子”的绰号传出去。留下来看热闹
的多数是江湖朋友,听完庄世平的介绍,一个个又将惊疑的目光投向凌玉龙。
问话的青年也是一怔,显然对武林王子这个绰号十分陌生,不知道武林王子是何来路
,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道:“好,在下等告辞。”拿出一锭银子放下在桌上,转身与同
伴一道走了出去。
凌玉龙道:“姓武的,看你这刁横跋扈的样子,如不给你点教训,以后不会悔改。”
说着那按在武承宗肩上的手微微一紧,便听肩胛部位发出“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武承
宗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现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行家一见便知,武承宗的肩胛骨被捏碎了。
武承宗惶恐而又怨毒地盯着凌玉龙,道:“你废了我的手?”凌玉龙道:“这样,你
以后就不会忘记今天的教训,不敢再肆虐无忌、鱼肉百姓、欺负过往客人了。”武承宗狠
狠地盯了凌玉龙一眼,跄跄踉踉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回过头来,切齿道:“小子,你
等着。”
目送武承宗和他的手下走出酒店,庄定平回头道:“凌兄,恐怕还会有麻烦。”凌玉
龙道:“是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如果他们还要找麻烦,我不会客气了。唉,世平兄,
方才你不该将武林王子这个名号抖出来。”庄世平笑道:“对这些横行街市、欺善凌弱的
地痞无赖,不用个响亮的名号吓一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凌玉龙道:“这名号亮出去,此去河北的路上可能会增加不少麻烦。”庄世平道:“
这一点我倒忘记了。”凌玉龙见庄世平脸现不安,笑道:“既然已说出来,算了。我们继
续喝酒。”庄世平道:“掌柜的,再上几壶酒,来几个菜。”抄起武承宗手下留下的那锭
银子,道:“这是他们赔偿方才砸坏的桌凳碗筷的,拿去。”
掌柜的接过银子,道谢退下,连忙吩咐去了。
众人在另一张已被小二收拾干净的桌旁落座后,庄彩凤道:“凌大哥,方才你那筷子
夹住酒杯的功夫好捧,这是什么功夫?”凌玉龙道:“这是眼法、手法和内力的结合。你
要做到也不难,只要做到心身合一,手眼同时就行了。方才我只是想以此吓唬一下,叫他
们知难而退,谁知他们不知死活。”庄世平道:“如果知道死活,就不会如此嚣张。”
凌玉龙道:“这个什么江夏车行你们是否熟悉?”庄世平奇道:“怎么,你不知道江
夏车行?”凌玉龙道:“我曾听包大哥提过这个名字,据说是为来往商旅提供车马,具体
情形不清楚。方才听他们说,江夏车行在江湖上似乎名气不小?”庄世平道:“我见你方
才没将江夏车行放在眼里,还以为你对它很了解、胸有成竹,原来对它还不清楚?这么说
,我们得准备一下。”
凌玉龙道:“难道江夏车行真是藏龙卧虎?”庄世平道:“这个我也说不清。不过,
江夏车行在江湖上确实很有名,十几年来,江夏车行派出的车马从未出过差错,据说驾车
的把势也身手不凡。武世仁因为创办江夏车行,才成为江南巨富,现在仅鄂州城差不多三
分之一是他的产业。”
凌玉龙道:“看来这武世仁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庄世平道:“若是普通人物,能在
十几年内成为鄂州首富?”
这时那个吃饱喝足了的大和尚手拿葫芦走了过来,道:“小子,方才你说你叫什么?
”
凌玉龙对大和尚早已注意,料想不是等闲人物,心中已萌生找他试试的念头,只是未
找到借口,此刻见找上门来,不由暗暗高兴,心道:“来得正好。”于是不客气道:“武
林王子。”酒肉和尚道:“你叫武林王子?”凌玉龙道:“不错,承江湖朋友抬爱,送了
在下这么一个匪号,不知大师傅有何指教,难道在下的名号冲碰了大师傅?”
和尚道:“小子,佛爷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还未见过如你这般狂妄的,即使是那些
纵横江湖数十年的顶尖高手,也不敢武林称王,你小子出道才几天,就想江湖称霸、武林
称王?”凌玉龙:“我说大和尚,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只是绰号叫武林王子,并没有说要
江湖称霸、武林称王?”和尚道:“今天的武林王子,就是明天的武林之王,你如不想做
武林之王,就不会取这么个绰号。”凌玉龙道:“你和尚要这么认为,在下也没办法。”
酒肉和尚道:“想做武林之王应该有武林之王的本事,做武林王子也不例外,武功在
武林中不是第一也应该是第二。你小子自称武林王子,想来功夫应该不会很差,不知在当
今武林中能排第几?”凌玉龙道:“在下武功如何,你大和尚方才应该见到了,你认为在
下在当今武林中能排名第几?”和尚道:“能打倒几个地痞无赖就可以武林称王?未免太
可笑了。”
凌玉龙道:“你和尚的意思是,在下不配用武林王子这个名号?”和尚道:“凭这点
道行想武林称王,未免太早了。你小子如果想多活几年,赶快取消这名号,免得惹祸上身
。”敢情和尚是一番善意。
凌玉龙道:“多谢大师好意,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和尚道:“佛爷没有法号,
大家都叫佛爷酒肉和尚。”
“酒肉和尚?”庄彩凤和庄世平同时发出惊呼,接着庄世平又道:“你真是酒肉和尚
?”酒肉和尚道:“除了酒肉和尚,还有谁敢进酒店喝酒吃肉?”
凌玉龙没有听说过酒肉和尚,不知是何许人也,但从庄氏兄妹口气中已感觉出来,眼
前的酒肉和尚在江湖上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与之一决高下的欲望因而更加强烈,笑道:
“原来你就是名震江湖的酒肉和尚,幸会,幸会。”
酒肉和尚见凌玉龙语气变得比较谦恭,温言道:“小子,佛爷看你是可造之材,才好
言相劝。”凌玉龙道:“多谢大师垂青。不过,小子想问大师一声,大师要小子取消武林
王子的名号,难道是因为方才所说的这些理由?”
酒肉和尚眉头一扬,道:“难道还不够?”凌玉龙道:“如果只是这些理由,大师你
未免太强横、霸道了。凡是江湖上混的人都有一个名号,武林王子也不过是个名号,与什
么神君、神剑、拳王、刀霸并无区别。再说,仅凭方才这几手,你便肯定在下不具备做武
林王子的资格,未免太武断了。”
酒肉和尚道:“小子,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接着摇了摇头,神情极为失望。凌玉
龙笑道:“大师若认为在下这个武林王子的名号名不副实,要取消,那你酒肉和尚的名号
更应取消。”
酒肉和尚勃然变色,道:“小子,你说什么?”凌玉龙道:“别急,先听小子将话说
完。和尚以酒肉名,喝酒吃肉在江湖上不是第一,也应该能排上号,你未见过酒中高手,
又怎能称得上酒肉和尚?”酒肉和尚道:“小子,你想与佛爷比试?”凌玉龙道:“小子
没说自己酒量天下第一,你胜了我算不了什么,再说小子现在没兴趣。不过,日后有机会
,小子会领教。”酒肉和尚冷哼一声,盯着凌玉龙,似是等待下文。
凌玉龙道:“你喝酒吃肉不假,但你不是真正的和尚,真正的和尚脑门上都有戒疤,
你没有,说明没有剃度受戒,不是真正的和尚,严格地说还不能算和尚。既然不是和尚,
那酒肉和尚这个名号就名不副实,应该取消,这是其二;其三,江湖上早已有个酒肉和尚
,你不应该盗用他人名号。”
酒肉和尚闻言,脸色又是一变,愠道:“小子,你说佛爷盗用他人名号?”对凌玉龙
不承认他是酒肉和尚似是十分恼火。凌玉龙道:“大和尚,五台山曾经有个受过戒的和尚
,因克制不住酒肉的诱惑,破了戒,后被主持赶了出来,这事不知你可曾耳闻?”酒肉和
尚道:“你是说不戒那个秃驴?”凌玉龙到:“你们认识?”酒肉和尚道:“岂止认识,
佛爷曾与他斗过酒。”凌玉龙道:“既然认识,而且还一道喝过酒,那更不应该。人家是
真正的酒肉和尚,你应该取消酒肉和尚这个名号。”酒肉和尚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凌玉龙继续道:“至于在下武林王子的名号是否名不副实,现在还不敢肯定,要试过
之后才知道,因此现在还没有理由取消,在下也不想取消。”酒肉和尚道:“小子,你以
为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能打倒几个地痞无赖,便可以天下无敌、武林称王?”凌玉龙道
:“大和尚,莫非想让小子见识你的神功绝技?”酒肉和尚道:“小子,你先掂量掂量,
这一掌是否接得下?”提起左掌,在身旁的桌面上一按,手掌渐渐沉入桌面,待手掌离开
桌面,桌面上竟出现一个手掌一般大小的空洞,空洞四周犹如人工修刻一般平滑。
“化骨绵掌”有人惊呼道。庄彩凤亦有几分担忧,道:“凌大哥——”显然想提醒凌
玉龙不要与酒肉和尚斗。凌玉龙轻轻一笑,摇头道:“马马乎乎。只是好端端一张桌子弄
出一个大洞,太可惜了。”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是十分震惊,对方能轻而易举地在寸多厚
的松木桌面上按出一个洞,内功之高可想而知。
酒肉和尚道:“小子,你狂得可以,看来佛爷若不给你点教训,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来,接佛爷一掌试试。”提掌便上。
“且慢。”凌玉龙退步扬手道。酒肉和尚道:“你小子还有什么屁放?”“唉──”
凌玉龙叹了一声,道:“你自称和尚,又身穿袈裟,怎么说起话来没有一点出家人的味道
,而且火气还这么大?动手也不要这么急嘛,再说要动手也不能在这里。”
酒肉和尚道:“小子,你说什么地方?”凌玉龙道:“在下今天才到鄂州,对附近不
熟悉,地点你定,最好是僻静点,免得损坏物件,误伤旁人。”酒肉和尚道:“蛇山顶上
。”凌玉龙起身道:“请带路。”
凌玉龙等人刚走出客栈,几位身着劲装的江湖朋友也纷纷起身,跟着往外走。
※ ※ ※ ※ ※
江夏车行位于鄂州城北、蛇山脚下,濒长江、依蛇首,占地近百亩。它拥有鄂州最大
的货栈和货运码头,白天这里商旅云集,车水马龙,其热闹程度不亚于对岸的江汉客运码
头,即使晚上仍灯火辉煌,行人不断。
酉未时分,一行人来到挂有“江夏车行”金漆大字牌匾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借大门两
侧高挂的灯笼可以看清,他们正是方才在如归客栈滋事的武承宗及其手下。
武承宗道:“等会见到我爹,你们不要乱说。”一人答道:“公子,你放心,我们一
定照你方才的吩咐说,让老爷或江总管去将那小子宰了,替少爷出气。”武承宗点了点头
,这才领着众人走入院内。
穿过几个院子,来到一个门洞前,迎面遇上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大汉,武承宗立刻止
步,道:“江叔。”随从们退立一旁,恭声道:“江总管。”
江总管发现锦毛虎神色有异,讶道:“承宗,怎么啦?是不是闯了祸?”武承宗哭丧
着脸道:“江叔,我的手被人废了。”江总管惊道:“什么,你的手被人废了?”上前抓
住武承宗那不能动弹的左臂,道:“来,让江叔看看。”
江总管的手刚触及左肩处,武承宗便痛得嗷嗷直叫。江总管道:“你忍着点,让江叔
好好看看。”说着在肩胛部位摸了摸,痛得武承宗龇牙咧嘴,脸上汗滴如豆。江总管道声
:“跟我来。”转身往内院走去。
不一会,众人跟随江总管走进一间宽敞的书房。一个五十余岁、身穿紫红马褂、脸上
有一道淡淡疤痕的壮实老头,正坐在大师椅上闭目养神,但手中那两个鸡蛋大的铁球在不
停地滚动。老者似乎觉察到有人进来,睁开眼来,这是一双深遽得犹如夏日苍穹的眼睛。
武承宗上前叫道:“爹。”老者正是江夏车行的东主武世仁。武世仁道:“承儿,怎
么啦?”接着对江总管道:“三弟,你坐。”武承宗道:“爹,孩儿的手被人废了。”
武世仁双眼一瞪,坐直身子,手中的钢球也同时停止了转动,惊道:“什么,你的手
被人废了?是什么人?”武承宗道:“一个叫凌玉龙的外地小子,自称是当今武林的武林
王子。”
“哦”武世仁微微一怔,扭过脸去望着江总管,似是询问江总管是否听知道这个人。
江总管此刻也将头扭了过来,眼中同样充满疑惑。
武世仁道:“他为什么要出手伤害你们少爷?王礼义,你将经过道来听听。”王礼义
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老爷,是这么回事。最近如归客栈进了几坛好酒,今天我们陪
公子去喝酒。正好有个年轻姑娘也在那里喝酒,她长得不错,公子多看了几眼,顺便夸了
一句。谁知,坐在姑娘旁边那个姓凌的小子醋意大发,开口辱骂公子。我们见公子无端遭
骂,上前与他理论。谁知这小子听说我们是江夏车行的人后,更加放肆,说什么,他这次
来鄂州就是找江夏车行麻烦。公子气不过,与他争执起来。这小子武功很高,公子不是对
手,我们几个上前援手,还是奈何不了,最后他废了公子的左手,而且还说──”
武世仁道:“还说什么?”王礼义瞟了武世仁一眼,道:“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并要小的们转告老爷,江夏车行日后若想平安无事、不关门,每月送他一千两黄金。”
武世仁颇为惊讶地“哦”了一声,道:“你说的可是实话?”显然对王礼义所说的并
未全信。王礼义看了身旁紧张的武承宗一眼,道:“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话。他说他是武林
王子,江湖各派都得向他进贡。”
武世仁道:“他是什么来路?”王礼义道:“听口音象是南边人,但与他同桌的另一
个小子是中原人,他们一共四人,三男一女。”跟踪过凌玉龙等人的随从道:“小的下午
见他们从南边来。”武世仁点头“嗯”了一声,道:“你们先扶少爷出去,让大夫看看,
然后过江去请林老爷过来。”
武承宗等人出去后,武世仁站起身来,反背双手,在书房中来回走动着,手中钢球也
跟着发出有规律的摩擦声。江总管知道武世仁在思忖,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声。
突然,武世仁收住脚步,道:“三弟,你看这小子是何来路?”江总管道:“这小子
从南边来,又是南边口音,叫凌玉龙,会不会是上月在衡州擂台比武一招打败吕不凡、惊
走岭南瘟神的小子?”
武世仁点头道:“有可能。吕不凡身手不弱,他能一招将他废了,要在他们五人的围
攻中将承儿的手废掉,不是难事。”江总管道:“方才我为承宗检查伤势时,发现琵琶骨
不是被打碎的,而是被捏碎的。”
“哦”武世仁微微一惊,道:“难道这小子真是冲我们江夏车行而来?”江总管思忖
道:“这小子出道不久,我们江夏车行与他毫无过节,怎么会来找麻烦?我们江夏车行的
势力江湖中人都清楚,就是长江帮也得让我们三分,这小子找上我们,难道是想借此扬名
立万?”
武世仁道:“也许是有心人请他来对付我们。”江总管思忖道:“谁会请他来对付我
们?”武世仁道:“谁都有可能。这些年,我们车行生意不错,想打主意、找麻烦的人不
少,只是没有找到机会,或者是没有足够的势力,所以这些年我们平安无事。现在他们也
许认为羽翼丰满,可以与我们江夏车行一争高下了,所以忍不住了。”
江总管道:“这么说,这小子身后还有更厉害的角色?”武世仁道:“很有可能。这
小子虽然一掌惊走了岭南瘟神,但要单枪匹马与我们江夏车行作对,恐怕还没这个胆量。
今天他故意挑衅,也许是试探我们的反应,如果我们坐视不理,可能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
江总管道:“我们该怎么办?”武世仁道:“怎么办,怎不能让他找上门来吧?”江
总管道:“大哥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武世仁道:“不错。近一、二十年,还没有谁敢
公开找车行麻烦,现在这小子公然跑上门来撒野,并在大庭广众之下废掉承儿一只手,如
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外人会以为我们老了,不行了,江夏车行没有什么势力了,往后上
门来找麻烦的人会更多。不管他是想扬名立万,还是想打江夏车行的主意,必须杀一儆百
,让江湖中人知道,车行不可以随便招惹,否则,我们只有关门。”
江总管道:“小弟这就去安排。”武世仁道:“车行内除了你和我,还有谁能与岭南
瘟神一争高下?”江总管道:“大哥的意思是——”武世仁道:“你陪我去如归客栈。”
江总管道:“大哥准备亲自对付这小子?”武世仁道:“这小子一掌惊走岭南瘟神,可见
武功不在岭南瘟神之下,他们去不一定对付得了。你大哥已好些年没与人动手了,新练成
的七煞掌尚未试过,既然这小子身手不凡,就拿他来试试。”
江总管点头道:“原来大哥想试试新近练成的七煞掌,这确是好机会。小弟也很想见
识大哥七煞掌的威力,据说七煞掌专破内家气功,中者经脉寸断、武功尽失?”武世仁道
:“拳谱上是这么记载,即使是功力与自己相当的高手也难幸免,究竟是不是这样要试过
才知道。这次我亲自出面,除了想试试七煞掌外,其次是还吕不凡一个情,他帮过我们忙
,如果随便派几个人去,即使将这小子收拾了,他脸上也不好看,不会领我们的情。”江
总管道:“大哥说的很对。如果大哥亲自动手将姓凌的小子收拾了,吕不凡会更感激大哥
,以后会死心塌地为大哥效力。”
※ ※ ※ ※ ※
在武世仁和江总管商议如何对付凌玉龙时,凌玉龙和酒肉和尚已来到蛇山顶上。山顶
有一块十余方丈的平地,地面平整,没有树木,只有被人践踏过的杂草,看情形在这以前
有不少争强好胜的江湖朋友在此决斗过。
凌玉龙没想到山顶有这么一个可供江湖朋友比武决斗的好场所。这里,即使是大白天
,也不会有人上来问津,满山是稠密的树木和荆棘,从山脚到山顶根本无路可行,除了武
林朋友、江湖好汉,寻常百姓决不会跑到山顶来。
酒肉和尚道:“这里怎么样?”凌玉龙道:“不错,很僻静。”庄彩凤道:“大和尚
,你怎么知道山顶有这么一个好地方?”酒肉和尚没有理睬,将酒葫芦挂在草坪边一棵树
上,来到草地中央,道:“小子,你准备接招吧。”凌玉龙道:“且慢。”酒肉和尚道:
“小子,你还有什么屁放?”凌玉龙道:“大和尚,场外是不是多了几个人。”酒肉和尚
道:“你不希望外人观看?那好,这就叫他们离开。”接着对场外喊道:“你们赶快给佛
爷滚下山去,否则,别怪佛爷不客气。”
待跟随来的江湖朋友离开后,凌玉龙道:“大和尚,我们好象没有冤仇?”酒肉和尚
道:“小子,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凌玉龙道:“既然无冤无仇,就不应该象有几代冤仇
那样,一见面就动手。”酒肉和尚道:“小子,有什么屁就快放。”凌玉龙道:“我们来
个约定。”酒肉和尚道:“什么约定?”凌玉龙道:“你和尚只是想试试我是否有资格做
武林王子,而我也只是想见识一下名震江湖的大和尚的武功,看自己是否有资格用武林王
子这个名号。因此我认为不必象杀父夺妻的仇人那样生死相搏。”
酒肉和尚道:“你说怎么比?”凌玉龙道:“我们以十招为限,如果十招内,我输给
你和尚,便取消武林王子这个绰号,即使侥幸与打过平手,也取消武林王子的绰号。”酒
肉和尚道:“好,依你,十招见输赢。如果佛爷我在十招内输给你,便将项上人头送上。
”
凌玉龙道:“若这样,不要动手了。”酒肉和尚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凌
玉龙道:“这样不公平,我输了顶多是不做武林王子,而你输了要掉脑袋,这怎么能行?
我与你无怨无仇,不想要你的脑袋。”酒肉和尚道:“小子,你认为佛爷一定会输?”凌
玉龙道:“这很难说,动手前,谁也不敢肯定谁输谁赢,万一你和尚输了,我岂不是成了
间接杀你的凶手?除非是我一开始就准备输,这样不公平,不比了。”
庄彩凤道:“大和尚,我看不如这样,你大和尚是名震江湖的绝顶高手,如果凌大哥
胜了你,说明他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王子。武林王子行走江湖应该有随从或侍卫,如果你输
了,武林王子当侍卫,如何?”
酒肉和尚道:“好。小子这回你总该接招了吧?”凌玉龙道:“还是不行。”酒肉和
尚道:“小子,你还有什么屁放?”凌玉龙道:“你酒肉和尚是纵横江湖数十年的武林高
手,而我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江湖小辈,怎能要你这个名震江湖的高手来当侍卫?”酒肉和
尚道:“小子,你的意思是佛爷我一定会输?”凌玉龙道:“这个问题前面已经回答。”
酒肉和尚狂笑道:“小子,真狂得可以。不过,刚嘴上说没有用,男子汉要有男子汉
的样子,不要象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罗嗦个没完。如果你自认为不行,就早点认输,否则,
准备接招,不要拖延时间。”凌玉龙道:“既然你和尚要坚持,我也没办法。”
“先接佛爷一掌。”酒肉和尚早已提掌蓄势,凌玉龙话音一落,便挥掌攻了上来,速
度快逾闪电,声未落掌已到。凌玉龙毫不迟疑,挥掌迎上。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对了一掌,半斤八两,各自退了两步。
酒肉和尚双眼圆瞪,盯着从容如故的凌玉龙,似乎有些不信。虽然方才这掌只是想试
试对方深浅未用全力,但也用上了八成功力,年轻一辈中能平安接下自己八成功力一掌的
至今尚未见到,谁知眼前的弱冠少年却轻松接下了,这结果令他不能不惊。
凌玉龙心里同样震惊。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庄氏兄妹听到酒肉和尚的名号后,脸现
惊容,敢情和尚的功力确实高得吓人。虽然方才自己未用全力,但他清楚对方第一掌不可
能用全力,心想:如果自己一掌一掌地与对方硬拼,想在十招之内取胜决不可能。
“小子,再接一掌。”凌玉龙正在思忖对策,酒肉和尚又是一声大喝,声落掌到。这
次他用上了十成劲力,攻势比前番威猛得多,速度更加快捷,不容对方有思忖回避的余地
,凌玉龙只有举掌相迎。
空中又是一声闷响,接着两人分开来,仍是各退两步,平分秋色。
这次酒肉和尚脸上惊容更剧,自己十成功力一掌,对方仍能毫无损伤地接下,内心的
震骇可想而知,幸好月色朦胧,脸上的表情旁人无法看清。
“难道自己今天真要栽在这里?”酒肉和尚开始为自己担忧了,没有再象前两次那样
主动发起进攻了,而是圆瞪两眼,盯着凌玉龙,一边调息,一边思忖对策。
凌玉龙笑道:“大和尚,功力不弱。来,你也接我一招试试。”声落招发,挥掌直上
。酒肉和尚自然不会示弱,即刻举掌相迎。在两掌即将接触的那一瞬间,凌玉龙的右掌忽
然下沉,同时身形一矮,向酒肉和尚怀中抢去。
好个酒肉和尚,不愧为名震江湖的绝顶高手,发觉双掌扑空,便知情势不妙,不待对
方近身,身子已向后倒下,右手做握杯状急往向上格,同时右脚疾射而出,向对方下部攻
去。招式怪异,辛绝无比,凌玉龙眉头一皱,深感意外,急忙撤招收势,以防不测。
“醉罗汉?!”庄世平惊道。凌玉龙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醉拳?”庄世
平的喊叫使他想起包大鹏曾经提过的这种怪异拳法。
凌玉龙正在惊疑,酒肉和尚已步履踉跄地冲了过来。凌玉龙虽未见识过这种拳法,但
听包大鹏说过这种拳法的厉害,看似步履蹒跚,醉态十足,招式之间破绽百出,其实每一
个破绽都是诱敌的陷阱,破绽中深藏杀机,令人防不胜防。他不敢怠慢,以逍遥九式中的
“退隐山林”封住全身。“退隐山林”是逍遥九式中唯一的防守招式,这一式博大精深,
运用得当可以化解敌人任何厉害的招式。
酒肉和尚见凌玉龙不再主动进攻,醉态顿敛,右掌闪电般劈了过来。凌玉龙见状,灵
机一动,以指代剑,以落魄三式中的“落魄江湖”迎上前去。酒肉和尚一见,神色顿变,
旋即又呈醉态向一旁滑去。
凌玉龙见对方对自己以指代剑使出的“落魄江湖”颇为顾忌,精神大振,右手变掌,
以风雷掌中的“电闪雷鸣”反攻过去,两人激战一处。霎时,场中罡风呼啸,掌影翻飞。
一旁观战的庄氏兄妹,只觉得劲风扑面,不由往场边退了数步。
庄氏兄妹尚未数清场中两人斗了几招,便听凌玉龙朗声道:“大和尚,承让了。”接
着人影倏分。酒肉和尚倒退数步,满脸灰败,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原来最后那招
凌玉龙可以伤他,但点到为止,只在后背轻按了一下。
凌玉龙道:“大和尚,不用谦虚,你的武功也很不错,特别是那套醉罗汉,是我见过
的拳法中最奇妙的拳法,以后还得好好向你讨教。”酒肉和尚道:“少侠不要讽刺和尚了
。”凌玉龙道:“我说的是实话。其实我们身手差不多,方才得手,只是侥幸而已,而且
我也尽力了,手下并未留情。”
庄彩凤凌玉龙取胜,扬声道:“大和尚,凌大哥这个武林王子的名号不用取消了吧?
你是不是也应该遵守诺言?”
酒肉和尚脸色一怔,接着上前向凌玉龙躬身行礼:“属下参见王子。”凌玉龙上前抓
住酒肉和尚,道:“大和尚,何必这样,我们交个朋友吧?”酒肉和尚道:“这——不行
。”凌玉龙道:“是不是认为小子不配做你的朋友?”酒肉和尚道:“不是。”凌玉龙道
:“那是为什么?”酒肉和尚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凌玉龙笑道:“大和尚,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与一个小姑娘斗气?”庄彩凤道:“你
说我是小姑娘?”凌玉龙笑道:“对不起,我说错了,你不是小姑娘,是大姑娘、大娘子
。”接着又道:“大和尚,我并没有要你输了当护卫?何况你是和尚,并不是大丈夫。”
酒肉和尚道:“承蒙王子看重,那和尚高攀了。”凌玉龙道:“既然是朋友,怎么还叫王
子?以后你还是叫我小子,我叫你大和尚,这样显得亲切。”
酒肉和尚看了庄彩凤一眼,道:“这和尚不敢。”凌玉龙道:“如果这样就不是朋友
了。”酒肉和尚道:“那以后和尚叫你公子,你叫我大和尚。”凌玉龙见对方如此固执,
没有办法,只有摇摇头,道:“就依你吧。走,回客栈,今天结识了一个‘酒肉朋友’,
要好好喝个痛快。”
庄氏兄弟闻言一怔,庄彩凤讶道:“酒肉朋友?”凌玉龙手指酒肉和尚道:“他难道
不是酒肉朋友?”众人明白过来,哈哈大笑。
※ ※ ※ ※ ※
众人回到客栈,那些等候结果的江湖朋友尚未离去,见到凌玉龙与酒肉和尚有说有笑
走进来,一个个莫名其妙。从两人表情上,无法看出谁胜谁负,甚至是否动过手也不能看
出,不由大为失望。
客栈掌柜迎上前来,道:“客爷,你们回来了。”庄世平道:“掌柜,有没有静室?
”掌柜道:“有,有。”庄世平道:“先领我们去静室,然后再照先前的样子将酒菜送来
。”“小老儿立刻准备。”掌柜应声吩咐去了。
几位江湖朋友自报名号走上前来,朝酒肉和尚抱拳行礼:“西陵胡彪,见过李大侠。
”“洪州张存仁见过李前辈。”“洪湖李子文见过李大侠。”……
酒肉和尚手一摆,不耐地道:“这里没有什么李大侠,只有酒肉和尚。”看也不看,
与凌玉龙径直向静室走去。
静室只有一张桌子,四周用雕花木板与外界隔开,只有一门与外相通。众人落座后,
凌玉龙笑道:“大和尚,原来你是名震江湖的大侠客,看来我应该叫你李大侠才对。”酒
肉和尚道:“公子,你怎么象外面那些俗人一样?我以前姓李不错,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
了,现在我是酒肉和尚。”
凌玉龙道:“可你是个冒牌和尚。”酒肉和尚道:“那公子叫我假和尚好了。”凌玉
龙道:“你硬是要充和尚,我也没办法,那以后就叫你酒肉和尚吧,不,酒肉和尚不顺口
,还是叫你大和尚的好。”
停顿片刻,凌玉龙又道:“唉,大和尚,你是怎么出家当和尚的?”酒肉和尚道:“
失手闹出人命,为了避祸。”凌玉龙笑道:“是不是因为戒不了酒肉,所以后来又没当和
尚了。”酒肉和尚笑道:“公子说得很对。”
凌玉龙道:“你从寺院里逃出来,难道不怕官府再找你?”酒肉和尚道:“官府已不
管此事了。”凌玉龙道:“人命关天,官府能不管?”酒肉和尚道:“那小子本是个鱼肉
百姓、无恶不作的混蛋,当地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只因有个当官的舅舅,才没人奈何得了
他。后来,他舅舅犯事被抄了家,地方和官府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了。”
“原来如此。”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大和尚,你现在不做和尚了,怎么还整天穿
着这身和尚衣服?”“这──”酒肉和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客官,酒来了。”这时小二送来了酒菜。小二放下酒菜准备离去时,凌玉龙将他叫
住了,道:“小二,你等一会。”小二道:“客官有何吩咐?”凌玉龙道:“等会再走。
”接着又道:“大和尚,你号称酒肉和尚,究竟能喝多少酒,吃多少肉?”酒肉和尚道:
“酒,十来斤没问题。公子是不是有兴趣与我和尚比试?”庄彩凤笑道:“大和尚,方才
比武输了,是不是想喝酒扳回来?”酒肉和尚笑而不语。
凌玉龙道:“大和尚,今晚你喝过多少了?”酒肉和尚道:“五斤左右。”凌玉龙点
了点头,道:“我也有半个月未痛快喝酒了,今天就与你喝个痛快,看你酒肉和尚是不是
名副其实。定平兄,你们来不来?”庄定平摇头道:“我们兄弟酒量有限,不能奉陪。”
凌玉龙点了点头,对小二道:“小二,去拿两坛酒来,再顺便带两个海碗来。”“好
来——”小二应声走了。
庄彩凤道:“大和尚,你号称酒肉和尚,如果喝酒再输给凌大哥,你这酒肉和尚的名
号真该取消了。”酒肉和尚不无得意地道:“要说喝酒,我和尚还未输给谁过。”庄彩凤
道:“希望你不是吹牛。”
“客官,酒来了。”小二很快将酒送了上来。凌玉龙:“大和尚,你喝过五斤酒了,
我还只喝了一斤,这样,我先喝四斤,然后再比试如何?”酒肉和尚道:“前面的不算。
”凌玉龙道:“这样不公平,我即使赢了,也不光彩。”酒肉和尚道:“好吧,你先喝四
斤。”
凌玉龙拿过酒坛,拍开泥封,刚将两只海碗倒满,便听外边有人吆喝:“姓凌的小子
在哪?叫他滚出来。”声音十分洪亮。
庄世平道:“凌兄,有人来找麻烦了。”庄定平道:“可能是江夏车行的人。”庄彩
凤笑道:“大和尚,现在有人来找武林王子麻烦了,你说怎么办?”
酒肉和尚“哼”了一声,端起面前的海碗,咕噜咕噜几口将酒倒进腹中,接着又端起
酒坛,狂饮几大口,放下酒坛,道:“公子,我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扫我们酒
兴。”凌玉龙道:“既然点名道姓来找我,还是我来应付。”说罢,起身往外走,酒肉和
尚紧随其后。又有热闹看了,庄氏兄妹自然不会错过,紧跟着离座起身,向外边走出。
店中站着八人,武承宗也在其中,原来的手下有两个又来了,站在武承宗身旁,其余
几个凌玉龙不认识。此刻,店内所有客人均将目光集中在店中八人身上。
酒肉和尚似乎认识这些人,小声道:“公子,前面那个手拿铁蛋、脸上有疤的,就是
江夏车行的东主武世仁,他左边那个是他的拜把兄弟、车行总管江浩天。看样子来者不善
。”凌玉龙道:“看架势便知,是来找麻烦的。”
武承宗见到凌玉龙后,两眼冒火,道:“爹,就是那小子废了孩儿左手。”武世仁眯
着双眼打量凌玉龙一番后,道:“阁下可就是在衡州一掌打败吕不凡、惊走岭南瘟神,自
称武林王子的凌玉龙?”
凌玉龙道:“不错,不知尊驾有何指教?”武世仁道:“方才是阁下废了小儿一只手
?”凌玉龙道:“我想这不用再说了。”武世仁道:“阁下既来鄂州,应该知道这是谁的
地盘。”凌玉龙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下即使不来鄂州也知道,这是大宋天子的土
地、鄂州知州的地盘。”
武世仁“嘿”“嘿”笑了两声,道:“如此说阁下是存心来找我们江夏车行的麻烦?
”凌玉龙道:“我路过此地,并不想找谁的麻烦,但是,如果有人要找麻烦,在下也不怕
麻烦。”武世仁道:“你这么说似乎是我们江夏车行在找阁下麻烦?”凌玉龙道:“谁找
谁麻烦,你那宝贝儿子最清楚。”
武世仁道:“就算小儿有什么地方冲碰了阁下,阁下也不该如此辣手赐教。江夏车行
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在江湖上也薄有声名,往来的江湖朋友多少要给几分面子。
常言道打狗看主人,阁下若不是存心来找车行麻烦,就算小儿有所冒犯,阁下可以来车行
找老夫,老夫自会有所交代。可是,阁下并未将老夫和江夏车行放在眼里,非但如此,而
且还在家门口逞凶,对小儿大施辣手,这难道不是存心找麻烦?”
凌玉龙知道对方存心来找麻烦,不愿再多费口舌,道:“尊驾怎么说都行,既然做了
便不会后悔。尊驾如果想为宝贝儿子出气,尽管划下道来,凌某敢做敢当。”武世仁道:
“好,够坦白。既然阁下存心和我们江夏车行过不去,且又自称是天下无敌的武林王子,
武某便来领教一下阁下无敌的神功。”
不待凌玉龙开口,酒肉和尚上前一步,道:“想与武林王子动手,得先过了佛爷我这
一关。”武世仁身旁一个年近四十汉子冲上前,喝道:“你是那个破庙里赶出来的野和尚
,竟敢在武大爷面前放肆,凭你也配和武大爷对阵?有本事放马过来,本大爷陪你走几招
。”显然不认识酒肉和尚。
酒肉和尚脸现不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佛爷我动手?”中年人气得七窍生
烟,怒吼道:“秃驴,接招。”“卢老弟,且慢。”武世仁及时喝住了姓卢的中年人,接
着对酒肉和尚道:“大师可是江湖上人称酒肉和尚的李大侠?”酒肉和尚道:“我酒肉和
尚不是什么大侠,只是武林王子驾前一个护卫。”
“什么?”武世仁惊道:“李大侠是姓凌的护卫?”酒肉和尚冷“哼”一声,没有回
答。武世仁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名满江湖的酒肉和尚竟然做了一个乳臭未干小子的侍卫
,哈哈,武某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庄彩凤道:“姓武的,你想做武林王子的侍卫还不够资格。”武世仁瞪了庄彩凤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异芒,接着转过头去,对凌玉龙道:“如此说来今天武某倒非要领教一下
阁下的绝世武功不可,看阁下究竟有何能耐配做武林王子。”
酒肉和尚道:“想与王子动手,得先过佛爷这一关。”武世仁道:“酒肉和尚,你真
要与武某作对?”酒肉和尚道:“佛爷不想与谁作对,只是谁想与武林王子动手,必须先
过佛爷这一关。”
武世仁“嘿、嘿”一笑,道:“听说你和尚的化骨绵掌厉害无比,自出道以来鲜有对
手,武某今天倒要见识一下,看是否有象传说的那么神。”酒肉和尚道:“想见识就过来
,佛爷决不吝啬。”
江浩天上前道:“大哥,让小弟先来领教一下他的化骨绵掌。”武世仁道声:“也好
。”退到一旁。酒肉和尚道:“你来也可以,佛爷正想见识你的金刚掌。”江浩天道:“
和尚,接招吧。”声未落招已发,双掌闪电般攻了过来。酒肉和尚毫不犹豫挥掌迎上。
不知是忌于酒肉和尚的化骨绵掌中人无救,还是自忖没有把握胜过酒肉和尚,江浩天
没有与酒肉和尚对掌,在两掌将接的那一瞬间,招式一变,两掌一上一下,以“阴阳交泰
”向酒肉和尚攻去。酒肉和尚以“扬清抑浊”化解来势,随即“黑虎掏心”反击过去。
江浩天一出手,凌玉龙便知不是普通高手,虽然招式普通,但威猛异常,凭这份功力
,完全称得上一流高手。一个总管的武功便如此高明,主人武世仁更不用说,由此可见,
江夏车行在江湖上的声名并非幸至。
酒肉和尚与江浩天斗不到十个回合,步伐突然变得蹒跚起来。“醉罗汉!三弟小心。
”一旁观战的武世仁出言急忙提醒。凌玉龙闻言,不由睁大双眼,虽然不久前领教过这种
拳法,但没有全面了解,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会放过。
“醉罗汉”拳果然不同一般,江浩天的招式虽然辛绝、威猛,遇上“醉罗汉”却无法
发挥出威力。相反酒肉和尚却付有暇,不时把江浩天逼得手忙脚乱。两人斗不到三十招,
江浩天明显落入下风。
武世仁见势不妙,扬声道:“三弟退下。”谁知声音未落,厅中已传出一声大喝:“
给佛爷躺下吧。”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激战中的两人分了开来。江浩天连退五大步
,才稳住身形。
武世仁急忙上前扶住江浩天,道:“三弟,怎么样?”江浩天手捂胸口,吐出一口鲜
血后,道:“小弟还能支持。大哥,和尚功力十分深厚,你要小心。”武世仁从怀中掏出
一个药瓶,交给江浩天,道:“你先吃颗药,将毒伤稳住。”
武世仁吩咐两个手下扶江浩天去一旁休息,转过身来,道:“野和尚,武某来领教你
的化骨绵掌。”话音未落,手中钢球已流星般向丈外的酒肉和尚飞去,球出手那一瞬间,
人亦随之扑上,速度不亚于飞射的钢球。
球出手时一前一后,但后发之球速度比先发之球快上一倍,瞬息间便赶上并超过了先
发之球。
球来得突兀,快逾闪电,待酒肉和尚发觉,已到身前。酒肉和尚正欲躲闪,突然旁边
伸过一只手来,在他身前五寸处截住了钢球,接着手腕轻抖,甫入手的钢球又飞了出去,
速度比先前更快。
“咚──”反射回来的钢球遇上先发后至的钢球,两球空中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先
发后至的钢球经此一撞,急速调头,反射回来,速度比先前更快,瞬刻到了武世仁身前。
变生肘腋,武世仁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躲避。他避开了钢球,但身后的人未能避过。
他尚未收住身形,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从耳边掠过的钢球击在武承宗的右肩
上。
武世仁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承儿,怎么样?”其实那“咔嚓”一声已明白告诉
他,武承宗的右侧琵琶骨被击碎了。武承宗痛苦地叫道:“爹,痛死了,我的手不能动了
。”武世仁检查一下武承宗的伤势后,喂了一颗药丸,转过身来,怒视凌玉龙,道:“姓
凌的,好狠毒。”
方才出手接球、抛球的,正是一旁留心武世仁一举一动的凌玉龙。球来的突兀,疾若
惊鸿,而酒肉和尚又似乎没有防备,虽然不一定能击中酒肉和尚,但接球显然来不及,只
要酒肉和尚躲开,身后的人必遭池鱼之殃,于是他飞身上前替酒肉和尚截住了钢球。他恼
怒武世仁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旁人安全,发射钢球,并且发声引开他人注意力,因此钢
球甫一入手,便向对方反射过去。
凌玉龙见武世仁双眼冒火,冷笑道:“球是你的,也是你发出的,你的球打了你儿子
,废了他的手,不怪自己手法太差,功夫不到家,反过来怪旁人,真是荒谬。”武世仁道
:“小子,今天本大爷不废了你,誓不为人。”凌玉龙轻笑道:“在下也正想领教名震江
湖的江夏车行主人的惊人绝学。”
武世仁两眼喷火,慢慢提起双掌,逼近凌玉龙,那情形似欲将凌玉龙生裂活剥。一旁
观看热闹的客人知道,一场恶斗即将爆发,不由又往后退了退。凌玉龙仍脸带浅笑,不经
意地看着对方,那神态似是未将对方放在心上。
武世仁走到凌玉龙身前五尺处,突然一声大吼:“小子,接招吧。”话音未落,双掌
已闪电般挥出。一看掌势便知对方掌上功夫非比寻常,凌玉龙不敢怠慢,在对方双掌挥出
的同时,双掌齐发,直迎而上。
武世仁见凌玉龙以掌相迎,心中暗喜,提起十成功力,挥掌直上。“嘭——”四掌空
中相接,发出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一步,半斤八两,谁也没占便宜。这结果武世仁虽然有
些意外,但没有迟疑,身形甫一站定,又挥掌攻了上来。通过对掌,凌玉龙已知对方功力
不在酒肉和尚之下,而且掌力怪异,似乎比酒肉和尚的更霸道。因此,当武世仁第二次挥
掌攻过来时,他没有再与对方硬拼,而是以风雷掌中的“风扫流云”相迎。
武世仁见凌玉龙不与自己对掌,知道对方对自己的七煞掌有顾忌,心中暗喜,攻势更
加凶绝、凌厉,招招直取对方要害。凌玉龙则以自己快捷的身法和招式避其锋芒、攻其必
救,使得武世仁虽有威力无比的七煞掌绝技,一时对凌玉龙却又无可奈何。
两人斗得正酣,突然,凌玉龙神色一怔,同时身形为之一滞,那只攻向武世仁右颈的
左掌在空中停住了。高手相搏,胜负只在须臾之间,经验老到的武世仁怎会放过如此良机
,身形一转,左肘横击,同时右掌闪电般向凌玉龙胸前拍去。左肘的反击被凌玉龙的本能
反应避开了,但迅猛异常的右掌结实拍在前胸上,“砰”的一声,凌玉龙被震退数步。
庄彩凤惊呼道:“凌大哥,你怎么啦?”酒肉和尚也惊异地睁大了双眼,似乎不相信
这个事实,。凌玉龙对满脸关切的庄彩凤摇了摇头,道:“没事。”
凌玉龙话音未落,武世仁又挥掌攻了上来,并得意地道:“小子,躺下吧。”看架势
便知,这次用上了全力,显然想一鼓作气将受创的凌玉龙摆平。
凌玉龙道:“不见得。”话音未落,两人已闪电般对拆一招。这次两人仍是平分秋色
,谁也没占便宜。但武世仁满脸惊疑,似乎不相信这个结果。他知道自己七煞掌的厉害,
方才那一掌虽是猝然而发,但也用上了九成功力,即使是功力与自己相当的高手也无法承
受,可是对方中掌受创后,身形步伐未见丝毫影响,并且仍能与自己打成平手,这个结果
令他不能不惊。
凌玉龙沉声道:“姓武的,本少爷三招之内叫你趴下。”
武世仁一听,气得七窍生烟。数十年来,还没有谁敢在自己面前出此狂言,没想到一
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今天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不由“嘿嘿”冷笑道:“小子,你狂!
今天武某要送你上西天。”
酒肉和尚亦为凌玉龙这句话感到诧异,细看之下发现凌玉龙身上此刻竟有一层淡淡的
薄雾,不是身上散发的热气,薄雾在他周身缠绕,并不散去,心中更为惊异。
凌玉龙道:“看谁送谁上西天,接招。”声落招出,如鬼魅般扑了上去。武世仁反应
也不慢,不待凌玉龙近身,挥掌迎了上来。这次两人仍是乍合即分,凌玉龙宝相庄严地站
立场中,武世仁却“咚”“咚”“咚”连退了三大步,一张老脸登时变成猪肝色,使得那
道原本淡浅的疤痕显得格外醒目,小眼睛更是又大又圆,眼中充满惊疑、困惑。
店内寂静无声,无论是决斗双方的人,还是看热闹的客人,尽管脸上表情各异,但都
是静静地盯着厅中,就是那些喝得正畅、吃地正香的客人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全神贯注
地盯着店中,惟恐破坏了这紧张刺激的寂静场面。特别是那些曾经为没有目睹凌玉龙与酒
肉和尚决斗而后悔的朋友,更是目不转睛,惟恐错过每一个细节。那些曾经看好武世仁的
江湖朋友,此刻一个个惊容满面。
威镇鄂州十余年的武世仁,如何受得了众人那惊疑的目光,脸上惊容未退,一声大吼
,挥掌向凌玉龙扑了过来。凌玉龙自然不会退让,一声娇叱,飞身迎上。这次接得快,分
得更快,“嘭”的一声尚未落下,两人分了开来。凌玉龙仍旧静立原地,武世仁却在跄踉
后退,直到撞翻凳子,被桌子档住,才未再退,但已站立不稳,刚停止后退,身子便顺着
桌边往下滑去。
武世仁输了,输得很惨,正如凌玉龙所言,三招不到便趴下了。凌玉龙见武世仁眼含
怨毒、目射凶光,傲然冷笑道:“如果不服气,可以再来,武林王子随时候教。”也许是
为了彻底打跨武世仁,凌玉龙第一次公开亮出了“武林王子”的绰号。接着又道:“不过
,现在你最好是回去疗伤,否则,这辈子不要再动武了。”
“哇──”凌玉龙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从武世仁口中喷出,溅得两个扶持的手下浑身
都是。武世仁依旧桀骜无比,服下两颗疗伤药后,恨声道:“姓凌的,这一掌之赐武某记
下了,只要武某不死,定会再来领教。我们走。”凌玉龙道:“凌某随时恭候。”
酒肉和尚道:“这是化骨绵掌的疗伤药,拿去给你们总管和酒服下。”说着将一个小
纸包扔给搀扶着江浩天准备离去的伙计。
好戏散了场,那些留下来看热闹的江湖朋友,待武世仁等人一离去,陆续走出了酒店
。
庄彩凤对凌玉龙中掌之事仍不放心,武世仁等人刚离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凌大
哥,你怎么样?”凌玉龙微笑着摇头道:“没事。”但笑得有些勉强。
酒肉和尚道:“公子,我和尚今天输得心服口服,武林王子的名号你当之无愧。”凌
玉龙道:“大和尚,方才这一掌我尽了全力,你别开玩笑了。回房吧,大和尚你住在哪里
?”酒肉和尚道:“以前我是个野和尚,很少住店,现在做了武林王子的护卫,自然只有
跟随王子了。”
庄彩凤道:“大和尚,你时而‘公子’、时而‘王子’,到底是叫凌大哥‘公子’,
还是‘王子’?”酒肉和尚道:“公子、王子都一样,反正武林中现在还没有叫武林公子
的。”
庄世平道:“凌兄,我们的酒还没喝完。”凌玉龙道:“叫小二送到客房去。还有,
麻烦世平兄再开间房。”
走进客房,凌玉龙道:“没想到武世仁的功力这么深厚,那一掌差点震散了我的护身
罡气。”酒肉和尚道:“以前只听说武世仁这个人不简单,没想到他的武功竟这么好,今
天若不是亲眼目睹,我和尚还真不敢相信。”
庄彩凤关切地问道:“凌大哥,你没伤着吧?”凌玉龙道:“没什么大碍。你们坐,
我进去调息一会。”酒肉和尚道:“要不要和尚帮忙?”凌玉龙道:“不用。”
尽管凌玉龙说自己没事,神情看上去也不象有事,但庄彩凤等人仍不放心。目送凌玉
龙走入内室后,庄彩凤道:“大和尚,凌大哥好象受了内伤,不知伤得怎样?”酒肉和尚
道:“看情形应该不是很严重。”庄彩凤道:“这还用你说,若是伤得很严重,还能站起
来,将武世仁打败?”酒肉和尚道:“公子内力深厚,如果全力防护,武世仁那一掌,应
该伤不了他,最多是内腑受到震动。”庄彩凤道:“这么说,你也不敢肯定?”酒肉和尚
没有回答,但神色凝重。
庄彩凤又道:“大和尚,你说凌大哥当时为何突然神色一怔,没有避开武世仁那一掌
?会不会是中了武世仁的暗器?”酒肉和尚道:“不象中暗器。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武世
仁没有机会使用暗器。”庄彩凤道:“会不会是其他人捣鬼?”酒肉和尚摇了摇头。庄彩
凤又道:“那你说是什么原因?”酒肉和尚道:“这要问公子才知道。”
“客官们,酒菜来了。”小二将酒菜送了进来。酒肉和尚道:“放在桌上,出去吧。
”凌玉龙情况不明,他无心喝酒。酒肉和尚不放心,庄氏兄妹更担心。
过了好一会,凌玉龙才从内室出来,脸色仍有些苍白,见众人坐在桌旁,酒菜未动,
道:“你们怎么不喝酒?”酒肉和尚道:“等你出来一块喝。”
凌玉龙在桌旁坐下,道:“来,我们喝酒。对了,大和尚,你说要与我比酒量,现在
我们就来比一比。”酒肉和尚道:“公子,改天比酒如何?”凌玉龙道:“你怕我方才中
了武世仁一掌,喝不过你了?”酒肉和尚笑道:“公子,我知道方才武世仁那一掌对你没
什么影响,但是现在我不想喝。”凌玉龙道:“酒肉和尚不想喝酒?怪事。”酒肉和尚道
:“我方才与江浩天比斗,元气大伤,现在肯定喝不过你。”凌玉龙知道酒肉和尚是关心
自己,笑道:“既然如此,那改天再比,今晚只将这剩下的酒喝完。”
于是五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方才发生的事。凌玉龙道:“大和尚,武世仁练的是什么
掌功?”酒肉和尚道:“不清楚。江湖上只传说他身手不错,至于练过什么功夫、擅长什
么,没听人提过。公子可是觉得他掌力有异?”
凌玉龙道:“不错,他的掌力外似阴柔,实则刚烈,属于专伤人内腑、经脉的那一种
。”酒肉和尚道:“会不会是七煞掌?”凌玉龙道:“七煞掌?”酒肉和尚道:“七煞掌
专破内家气功,中者,轻则经脉俱废、武功尽失,重则经脉寸断、当场毙命,是一种极其
霸道的掌法,即使是功力相当的高手也会被其所伤。”
凌玉龙道:“武林中有谁会这种掌法?”酒肉和尚道:“这种掌法虽然威力极大,但
修炼比较困难,而且如果内功修为达不到某种境界,遇上内功比自己高明的对手,或是遇
上练过道家乾元罡气和佛门无相神功的对手,会被其反噬,因此武林中会者不多,据说只
有大漠七星堂有高手会这种掌法。”
凌玉龙点头道:“这么说,他练的可能不是七煞掌。”酒肉和尚道:“大宋武林,近
二十年来没听说有谁会这种掌法。公子你是否真的没事?”凌玉龙道:“你担心我经脉俱
废、武功尽失?”酒肉和尚笑了笑,道:“如果他练的是七煞掌,公子便得注意。”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中掌时气息曾为之一阻,但运功行气后又好了。方才我又仔
细检查了一遍,经脉并未受损。”心想:他若练的是七煞掌,那我练的乾元罡气正好是克
星。但没有说出来。
酒肉和尚道:“公子,方才武世仁那一掌虽然快捷,但是依你的身手应该可以避开,
为何──?”凌玉龙道:“这个等会再告诉你。你们能不能先说说江夏车行以及武世仁的
情况?”庄世平道:“我们只是听他人说过,知道的并不多。”凌玉龙道:“那将你们听
到的说说。”
庄世平道:“江夏车行创立大约二十年了。江夏车行创立前,武世仁在江湖上没有名
气,但是他老婆名气比较大,只要提起柳蓉蓉,当时江湖上没有几人不知道。武世仁是因
为娶了柳蓉蓉,江湖上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凌玉龙奇道:“柳蓉蓉在江湖上这么有名,
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庄世平道:“柳蓉蓉不是江湖中人,也不会武功,她出名,是因为‘美’,当时有‘
江南第一美人’之称。曾经有不少声名显赫的世家子弟、武功人品均很出众的江湖新秀上
门求亲,不知为何,都没有答应,后来竟嫁给了当时家世并不怎么显赫、在江湖上也默默
无闻的武世仁。武世仁因为娶了柳蓉蓉,江湖上才知道鄂州有这么一个富家子弟,那时人
们是羡慕他有艳福,娶了江南第一美人。”
凌玉龙道:“武世仁出名是在江夏车行成立以后?”庄世平点头道:“基本是这样。
江夏车行刚成立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生意也不好,他们收费比别人贵,是其他车行
的两三倍,很少有人光顾。也正因为如此,才引起人们对它注意。出乎意外的是,没出几
年,江夏车行的生意奇迹般地火红起来,不但将其他车行的生意抢了过来,甚至镖局的生
意也抢了过来。”
凌玉龙诧异道:“他们收费比别人贵,生意还这么好?”庄世平道:“因为雇佣江夏
车行的车马运送货物十分可靠。”凌玉龙道:“他们的车马从未出过差错?”庄世平道:
“刚开始出过几次纰漏,但是那些打劫的绿林好汉很快又将车货送了回来。”“有这等事
?”凌玉龙更觉惊奇,将目光转向酒肉和尚,似是求证。酒肉和尚点头道:“听说是这样
。”
庄世平道:“经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后,江夏车行之名在江湖上渐渐传开了,雇用他们
车马的人也渐渐多了,此后他们的车马竟再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凌玉龙点头道:“这个
武世仁确实不简单。”
庄世平道:“由于雇用江夏车行的车马运送货物安全可靠,不需要请人护送、保镖,
将货物交给江夏车行等于到了目的地,尽管他们收费比其他车行贵,而且丢失货物或货物
在运送途中被劫也不负责,但多数人仍愿意雇用他们的车马,到后来,那些富商大贾们托
运贵重货物,也愿意雇用他们的车马,不去找镖局。”
凌玉龙道:“雇用他们的车马比请镖局还可靠?”庄世平道:“事实确是这样,现在
江夏车行的车马几乎成了外出商旅的护身符。镖局的镖车,经常会遭绿林好汉打劫,江夏
车行的车马,近十来年却没出过任何事。他们收费比镖局低,镖局是按所保镖货的价值和
路途远近收取费用,他们则不论货物贵贱,只按车马多少、时间长短收取费用,运送一车
大米收这么多钱,运送一车珠宝也是收这么多钱。以至现在有些官宦人家出远门,也不用
自己的车马,而要雇用江夏车行的车马,以求平安。现在江夏车行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武世仁也因此成了江南巨富、江湖名人。”
凌玉龙疑惑道:“开车行,能在短短十几年内成为江南巨富?”庄世平以为凌玉龙不
相信,补充道:“事实上确是这样。江夏车行创立前,武世仁不要说在江湖上,就是在鄂
州,知道的人也不多,那时武家勉强才能进入鄂州富户前十名。而现在,只要提起江南巨
富,凡是在外走过、有点见识的人,都会提到他。”
凌玉龙道:“若真是这样,他的财产恐怕有相当一部分不是车行赚来的。”庄世平道
:“凌兄认为江夏车行还有别的生意?”凌玉龙道:“车行不象镖局,镖局按所保镖货的
价值和路程来收费,保的多半是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虽然危险大,但收入高,如果保得
一趟重镖,可以赚上几千甚至上万两银子。车行则是靠出租车马赚钱,收费再高也有限度
,何况还要购置车马,请车把势,生意最好也不可能日进斗金。靠收取有限的车马费,成
为江南巨富,基本不可能。”
庄定平点头道:“凌兄说的有理,京城的鹰扬镖局是现今最大的镖局,生意遍布全国
,它创立近三十年了,历史比江夏车行长,名气也比江夏车行大,东主宋飞鹰更是江湖上
鼎鼎有名的好汉,但宋家至今尚不算巨富。”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认为武世仁的财产主要来自哪里?”凌玉龙道:“这个我说
不清。大和尚,你可否听到什么风声?”酒肉和尚道:“没听人提过这些事。”凌玉龙点
头道:“你对武世仁知道多少?”
酒肉和尚道:“我知道的并不比二少爷多。不过,听说江夏车行的车把势个个都有一
身不俗的功夫。”凌玉龙道:“他们请武林高手当车把势?”酒肉和尚道:“江湖上是这
么传说,是否属实不清楚。还有,武世仁年轻时似乎不会武功。”
凌玉龙道:“武世仁年轻时不会武功?”酒肉和尚道:“即使会也很有限。一个人若
年轻时武功很好,不会在江湖上默默无闻,也不会甘于沉寂,除非是到了返璞归真的无上
境界。事实上,武世仁修炼了几十年,武功还只有现在这个水平,可见当时并没有达到这
个境界。再说,武世仁年轻时如果会武功,就算不在江湖上走动,也会结识一些武林朋友
,但他结婚时,并没有武林朋友前去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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