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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ngming (宏明),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十三回 无敌金枪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n 11 21:28:24 2002) , 转信
第十三回 无敌金枪
凌玉龙回到茶馆,庄氏兄妹仍在品茗聊天。凌玉龙甫一落座,庄彩凤迫不及待地道:
“凌大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凌玉龙道:“不知道。”庄彩凤惊异道:“怎么,他们
没来?”凌玉龙道:“他们来了。”庄彩凤道:“他们来了,你怎么不知道?”
凌玉龙笑道:“如果一个人带着斗笠,将整个脸都遮住了,你能知道?”庄彩凤道:
“他们叫什么名字?会什么武功?”凌玉龙道:“自称是‘天地双刀’,用刀,刀法不错
,但配合不怎么样。”
庄彩凤道:“天地双刀?”凌玉龙道:“你听说过这两人?”庄彩凤皱着眉,摇了摇
头,道:“没听说过。”转头问庄定平:“大哥,你是否知道这两人?”庄定平亦是摇头
。
庄世平道:“凌兄,这两人武功如何?”凌玉龙道:“比酒肉和尚与假武世仁低,只
能算一流高手。”庄世平道:“这便有些奇怪了,他们自称行走江湖十数年,未逢对手,
按理说应该是超一流的绝顶高手。”
凌玉龙道:“世平兄认为这两人值得怀疑?”庄世平道:“不错,这两人很值得怀疑
。其一,他们自称在江湖上行走十数年了,可是我们从未听说过;其次,他们是慕名而来
,既是慕名而来,应该了解你的身手。”
凌玉龙道:“一路上我也这么想。凭他们的身手,别说是行遍江湖难觅对手,便是酒
肉和尚也不一定吃得消。”庄彩凤道:“那他们不可能是假武世仁派来的。”凌玉龙道:
“应该不是假武世仁派来的。”
庄定平道:“凌兄,我看他们找你比武恐怕是借口,其中可能另有目的。”凌玉龙道
:“定平兄,你认为他们会有什么目的?”庄定平道:“这个我暂时想不出。”庄世平道
:“会不会是某人派来试探你的身手?”庄彩凤道:“谁会派人来试探凌大哥的身手?他
试探凌大哥的身手又有何目的?”
庄世平道:“试探凌兄身手可以有很多的目的。比如,哪位小姑娘看上了凌兄,但又
不知道凌兄武功如何,自己不便抛头露面,便请人来试探。还有,凌兄昨天在街上露了一
手,也许某人看中了,想请凌兄去当保镖、护院,或者是想请凌兄去为他完成某件事情,
比如报仇之类,自然也会请人来试探。甚至那些闲聊无事的人打赌,也可以叫人来与凌兄
比试一下。”
庄彩凤道:“凌大哥,当时你若是问一问那两人便好了。”凌玉龙笑道:“他们既然
不让我看到面目,又怎会说出真正的用意?”
时近中午,陆续有快马从宜城方向奔进城来。从宁府大门到城外官道两旁早已站满看
热闹的人们,快马所经之处不断有人询问:“车马到了何处?”“车马几时进城?”“路
上有没出事?”“那个铁剑书生来没有?”……马上之人虽未一一回答,但脸上的神色已
告诉人们,路上很平安,铁剑书生没有出现,不用多久,车马便可以进城了。
在城门附近茶馆里等候消息的凌玉龙等人也将话题转到了抢亲事情上。庄彩凤极力主
张在襄阳停留,便是为了看抢亲这场热闹。车马即将进城,铁剑书生尚未出现,她有些耐
不住了,道:“凌大哥,你说那铁剑书生到底会不会来?”凌玉龙道:“我又不是铁剑书
生,怎会知道?”庄彩凤道:“假若你是,会不会来?”凌玉龙道:“既然曾经说过此话
,怎么也得来试一试。”
庄彩凤道:“你说他会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消息?”凌玉龙道:“我说过,
我不是铁剑书生,怎会知道他何时动手?”庄彩凤道:“假若你是,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凌玉龙道:“适当的时候。”庄彩凤道:“你认为什么时候最适当?”凌玉龙道:“自
然是他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无敌金枪徐延平不是等闲人物,王府八大侍卫,也不是庸手
,只有在他们防备松懈的时候才有可能成功。”庄彩凤道:“你的意思是铁剑书生早来了
,只是尚未找到机会?”凌玉龙道:“铁剑书生是否来了,我不清楚,方才只是谈我的看
法。”
庄彩凤道:“你认为他们什么时候防备最松懈?”凌玉龙道:“自然是他们认为最安
全的时候。”庄世平道:“我认为应该是在车马将要进城的时候。”庄彩凤道:“为什么
?”庄世平道:“将到目的地了,大家以为铁剑书生不会来了,可以松口气了,这时候防
备自然比较松懈。”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认为?”凌玉龙道:“通常是这样,不过徐延平和铁剑书生
是否也这么想,便不清楚了。”庄彩凤道:“大哥,你说?”庄定平道:“徐延平不是普
通人物,这一点应该会想到。”
庄彩凤道:“这么说铁剑书生岂不是没有机会?”凌玉龙道:“不到最后,谁也不清
楚,只有等着瞧。你们肚子饿不饿?是否先去吃点东西?”庄彩凤道:“这里没有吃的?
”凌玉龙道:“这是茶馆,你看有没有?”
庄彩凤扫视一下馆内,这才发现不但没有人用餐,便是喝茶的客人也没几个了,道:
“我们去哪里吃?”凌玉龙道:“去昨晚那家不思归酒楼如何?”庄世平道:“我赞同,
那里的菜味道不错。”
庄彩凤道:“那里比较远,不是当街要道,即使有消息,我们也不能及时知道。”凌
玉龙道:“你的意思上哪吃?”庄彩凤道:“附近街边随便找家酒楼。”凌玉龙道:“我
无所谓,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庄彩凤坚持,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吃过饭回到街上,已是午末未初,但送亲的车马尚未进城,于是众人又沿街往城南方
向走来。
走不多远,迎面遇上两个俏丽的小姑娘。见到凌玉龙等人后,两人停了下来,穿绿衣
的小姑娘道:“凌公子,奴婢正到处找你,总算找到了。”两人正是小郡主身边的侍女小
春和小香,说话的是小香。
凌玉龙道:“姑娘有何指教?”小香道:“奴婢是郡主身边的丫鬟小香和小春,奉命
请公子去王府一趟。”凌玉龙道:“是小郡主叫你们来的?看来你们郡主是非讨回公道不
可?”
张天香迷惑道:“凌大哥,她讨什么公道?”凌玉龙道:“昨天我们弄翻了人家的车
马,你忘了?”昨晚小郡主之约,他没有告诉众人,自然不便提起。
庄彩凤一听,登时嚷了起来:“什么,说你弄翻了她的车马?简直岂有此理。昨天,
若不是你及时出手,那小孩早被她的车马撞死了。我们没找她麻烦,已经很给面子了,没
想到她竟然还来找我们麻烦,难道因为她是郡主?是郡主又怎样?能无法无天?王子犯法
与庶民同罪。凌大哥,对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不要理睬。”
小春和小香被庄彩凤说得满脸通红,附近的人也被庄彩凤的声音吸引,不少人停下脚
步,好奇地将目光投过来。
小香红着脸道:“凌公子,你误会了,奴婢们不是郡主派来的,是奉王爷之命前来,
请公子去王府一趟。”
凌玉龙不经意地道:“是吗?”但是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王爷
派人来找自己,自己既不是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也不是名播天下的奇人异士。难道是为
昨天之事?他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小香以为凌玉龙不相信她的话,道:“奴婢岂敢欺骗公子。”凌玉龙道:“看来凌某
是非去不可?”庄彩凤不无担心地道:“凌大哥,你真要去?”凌玉龙道:“王爷相召,
我能不去?”庄彩凤道:“我们陪你去。”凌玉龙笑道:“又不是去打架?你们还是去上
午那家茶馆等我吧。”庄彩凤道:“那你要小心。”凌玉龙道:“又不是赴鸿门宴,你们
不必担心。”凌玉龙此话不无道理,一位堂堂的王爷,不可能为昨天那种事找自己麻烦。
三人走进庄严气派的襄阳王府,小春匆匆走了,小香领着凌玉龙继续前行。走过几个
院子,穿过数道门洞,来到一个书斋外,小香停下来,对书斋内道:“禀王爷,凌相公已
请到。”“请他进来。”里面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
凌玉龙走进书斋,一个相貌威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站在房中,微笑相迎。书斋内只
有一人,不用问,正是襄阳王。
凌玉龙上前抱拳行礼:“草民凌玉龙参见王爷。”
襄阳王对凌玉龙这种不规范的礼节没有在意,笑着点了点头,道:“少侠风神玉秀,
雄姿英发,气宇轩昂,果然是难得的少年英雄。”凌玉龙道:“王爷谬誉了,草民实不敢
当。”襄阳王道:“凌少侠,请坐。”
“谢王爷。”凌玉龙道声谢,在襄阳王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顷刻,侍女送上茶来。襄阳王端起茶杯,道:“凌少侠,请用茶。”“谢王爷。”凌
玉龙端起茶杯陪襄阳王喝了一口。
襄阳王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少侠祖籍何处?”凌玉龙道:“草民世居潭州。”襄
阳王道:“少侠,你是江湖中人,说话不必拘迂,草民两字可以去掉。”凌玉龙道:“遵
命。”襄阳王道:“少侠今年多大了?”凌玉龙道:“虚度二十。”
襄阳王道:“少侠此番来襄阳是游历,还是有事?”凌玉龙道:“在下途径襄阳,可
以说是游历。”襄阳王道:“据悉少侠武功非凡,是当今武林杰出的少年高手?”凌玉龙
道:“王爷过奖了。在下只是自幼随义父学了几招难登大雅之堂的庄户把势,谈不上有什
么武功,此番出游,便是希望能增长一些江湖阅历,见识真正的武功。”
襄阳王笑了笑,道:“少侠不必谦虚,本王虽然身居襄阳,但对江湖上、武林中的事
也略有了解。少侠在江湖上的壮举,本王也有所闻。”凌玉龙道:“江湖传言,多为虚妄
,王爷不可轻信。”襄阳王道:“难道你轻而易举地取下郡主的蒙头巾,也是假的?”
凌玉龙闻言,心内狂震,忖道:“襄阳王将我召来,难道真是为了昨天之事?如此我
得小心。”想到这里,答道:“那是郡主谦让,冒犯之处还请王爷海涵。”襄阳王哈哈一
笑,道:“你说他人谦让,本王还可能相信,说郡主谦让?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顿
了顿,又道:“少侠不必为昨天之事耿耿于怀,本王今天请你来,并非为了昨天之事。”
听到此言,凌玉龙这才放下心来,道:“多谢王爷海量汪涵。”
襄阳王品了一口茶,道:“少侠可知今天本王为何请你来府?”凌玉龙道:“在下愚
昧,还请王爷明告。”
襄阳王站起身来,沉呤一会后,道:“本府的侍卫统领年岁已高,上月告老离去,统
领一职,现尚未有人继任,本王欲请少侠屈就。”说完注视凌玉龙,似在等待回答。
襄阳王的请求出乎凌玉龙意外,怔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襄阳王道:“少侠不愿
屈就?”凌玉龙起身道:“承蒙王爷错爱,凌玉龙万分感激。但是,侍卫统领须有统领侍
卫、保护王爷安全的能耐,在下武功低微,年岁又轻,实难当此重任。再者,在下乃江湖
草莽,在外流浪惯了,难以适应王府这种悠闲的生活,侍卫统领之职在下实难胜任,敬请
王爷原谅。”
襄阳王爽朗一笑,亦站起身来,道:“少侠不愿屈就,本王早已预料,本王不勉强你
。不过,另有一事,少侠应该能够做到。”凌玉龙见襄阳王不勉强自己,放下心来,道:
“王爷请吩咐,只要在下能够做到,一定效力。”襄阳王道:“小女若兰自昨晚承少侠赐
教后,知道了天外有天,同时对少侠的武功极其佩服,一定要本王将你请来,教她武功。
这事,少侠应该不会再推辞了吧?”
凌玉龙听罢,又是一惊,只是这次心中有了准备,神色比上次镇定,故作惶恐道:“
王爷,此事在下更难胜任。为郡主师者,必须是德高望重、武功精深的奇人义士,在下乃
武林后进,才疏学浅,怎能为郡主之师?再者,在下仅比郡主年长几岁,根本没有资格为
郡主之师。”襄阳王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凌玉龙道:“关键是在下武功尚未到
家。”
襄阳王道:“你不答应,本王这里好说,只怕郡主不会同意。”凌玉龙道:“恳请王
爷代在下向郡主道明原委。”襄阳王道:“其他事情本王可代她做主,此事本王无能为力
,要解释、说明,只有少侠自己出面。”
“爹──”襄阳王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娇呼,紧接着冲进一人,正是小郡主赵若
兰。见到房中的凌玉龙,赵若兰神色一怔,在门边站住了,同时娇羞地垂下了粉颈。
襄阳王道:“若兰,你来得正好。你想要的师傅,父王已请到,至于他是否愿意收你
为徒,看你自己。父王有事先走了。”走到门边,又转过头来,道:“少侠,现在你可以
当面解释了。”
小郡主一进门,凌玉龙便开始思忖如何对付这个骄横、可爱的小郡主。从昨晚的接触
和方才襄阳王的言谈,已知道小郡主有几分任性、刁蛮,不好对付,便是襄阳王也得让她
几分。
襄阳王走后,小郡主抬起头来,盯着目光投注在墙上的凌玉龙,道:“师傅,我想跟
你学武,你愿不愿意收我做徒弟?”前面已叫人家师傅,后面却在问人家是否愿意收她做
徒弟,凌玉龙觉得好笑,道:“郡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在下昨晚被你一掌震飞了。”
小郡主道:“你还说,昨晚你故意戏弄我。”凌玉龙道:“在下怎敢戏弄郡主?”小
郡主道:“我若是一掌将你震飞了,你现在还能没事一般地站着?你还会有那么好的轻功
?”凌玉龙道:“那是郡主手下留情。”小郡主道:“天地双刀被你一招打败,也是他们
手下留情?”
凌玉龙心中一惊,暗忖道:“今天上午进出乱世滩时,对附近的环境进行了观察,除
天地双刀外,未发现有其他人,我与天地双刀比武的详情,庄氏兄妹也不清楚,小郡主怎
么会知道?难道──”他看了看小郡主,心中有了主意,故做迷茫道:“天地双刀?”小
郡主道:“敢说你不认识?”凌玉龙摇头道:“不认识。”小郡主道:“讨厌,到现在你
还要骗我。我问你,上午你去乱世滩干什么?”
凌玉龙笑道:“原来天地双刀是你派去的?”小郡主道:“你不是说不认识,现在怎
么又承认了?”凌玉龙对小郡主的责问只有含笑不答。
小郡主又道:“你现在愿不愿意当我师傅?”凌玉龙道:“在下乃江湖草莽,而你是
堂堂郡主,在下怎能当你师傅?再说,在下比你大不了几岁,哪有资格当师傅?”小郡主
道:“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学武。”凌玉龙道:“你要学武?王府有这么多侍卫高手,
他们个个武艺高强,你可以拜他们为师,跟他们学?”小郡主道:“他们武功不行,我跟
他们学了五、六年,没几下便被你打败了。”
凌玉龙道:“原来你有师傅了,不行,在下不能跟别人争徒弟,也不愿跟别人争徒弟
。”小郡主道:“我只是跟他们学武,又未拜他们为师?”凌玉龙道:“你想学武,又不
拜师,说明你心不诚,心不诚又怎能学到真功夫?”小郡主道:“谁说我心不诚?是他们
说自己功夫不行,没有资格当师傅,我才没拜师。”凌玉龙道:“他们都没有资格当你师
傅,那在下更没资格。”小郡主道:“我不管,反正我认定你这个师傅了,不收也得收。
”凌玉龙笑道:“岂有此理,天下哪有强人为师的?”小郡主道:“谁要你不答应当我师
傅?”
凌玉龙道:“郡主,你学武为了什么?”小郡主道:“不被人欺负。”凌玉龙道:“
你是堂堂郡主,皇亲贵胄,谁敢欺负你?”小郡主道:“昨天你便欺负我。”凌玉龙道:
“那你还要拜在下为师,不怕天天被欺负?”小郡主笑道:“我成了你徒弟,你便不会欺
负我了。”
凌玉龙已领略到小郡主的刁蛮和任性,知道她心意已定,很难说服,要脱身,只有另
想办法,心念至此,笑道:“你要拜在下为师,可以。”小郡主闻言兴奋得跳起来,道:
“你终于答应了?”凌玉龙道:“且慢,话还没说完,在下答应收你做徒弟,不过不是现
在。”小郡主急道:“什么时候?”凌玉龙道:“等在下想收徒弟的时候,那时一定优先
考虑你。”
走出王府,已是申牌时分。凌玉龙惦记着抢亲之事,同时也担心庄氏兄妹等急了,急
急往城门附近的茶馆走来。没走多远,遇上迎面走来的庄氏兄妹等人。
庄彩凤见到凌玉龙拉着张天香兴奋地奔过来,道:“凌大哥,你出来了?”凌玉龙笑
道:“你们怎么来了?”庄彩凤道:“你去了这么久,没回来,我们以为王爷将你留住,
出不来了,所以过来看看。”凌玉龙道:“怎么会?他是堂堂王爷,不可能为难我这个江
湖无名小卒。唉,新娘子进城了吧?”庄彩凤道:“进城好一会了。”
凌玉龙道:“看来一路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事。”庄彩凤道:“你怎么知道?”凌
玉龙道:“从宜城到襄阳百余里,如果中途出事,不可能这么早进城。何况,你脸上已写
出来。”庄彩凤讶道:“我脸上写出来了?”凌玉龙道:“你留下来,不就是想看抢亲这
场热闹?现在你脸上的表情,谁见了都知道,抢亲之事没有发生。”
庄彩凤笑了笑,道:“襄阳王找你究竟有什么事?”凌玉龙道:“要我当王府的侍卫
统领。”庄彩凤惊道:“要你当王府的侍卫统领?你答应没有?”凌玉龙道:“你说?”
庄彩凤笑道:“肯定没有答应,是不是?”凌玉龙含笑点头。
庄世平道:“凌兄,襄阳王不清楚你的身手,怎么会请你去当侍卫统领?”凌玉龙笑
道:“襄阳王虽然不清楚,但是他女儿清楚。”庄世平道:“你是说小郡主?”凌玉龙点
了点头。庄世平道:“小郡主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武功底细?”凌玉龙道:“王府那些侍卫
高手,多数以前是江湖中人,现在虽不在江湖上走动了,但他们在江湖上有朋友,江湖上
的事自然瞒不过他们。小郡主跟这些侍卫高手学武,江湖上的事自然了解。”庄世平道:
“难怪她昨天说话满口江湖味。”
凌玉龙道:“还有,今天上午约我比武的天地双刀,其实是王府的侍卫,是小郡主派
去的。”庄世平道:“难怪我们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原来如此。看来天地双刀这名号可能
也是临时取的。”凌玉龙道:“从他们两人的配合来看,应该是临时取的。”庄世平道:
“想不到小郡主小小年纪便这样有心计。”凌玉龙道:“这倒不一定是她的注意。”他如
此说是因为昨晚小郡主已试过自己的武功。
庄定平道:“凌兄,小郡主的武功应该很不错?”凌玉龙不知庄定平此话的含意,看
着他,不敢贸然作答。庄定平接着道:“否则,不可能从昨天的事件中知道你身手不凡。
”凌玉龙见庄定平不是怀疑其他,放下心来,点头道:“有这么多侍卫高手调教,身手应
该不会很差。”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凌玉龙道:“被小郡主缠住了。”庄彩
凤脸上顿现惊容,道:“她缠住你干什么?”凌玉龙笑道:“要拜我为师,跟我学武。”
庄彩凤道:“你答应没有?”凌玉龙道:“你说?”庄彩凤道:“你没有答应?”凌玉龙
道:“我答应了。”
庄彩凤惊道:“什么,你答应她了?”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凌玉龙没有理会庄彩凤
的表情,道:“她是郡主,我能拒绝?”庄彩凤道:“这小狐狸精,竟这么有心计。”凌
玉龙笑道:“你怎么说人家是狐狸精?”庄彩凤脸儿一红,道:“她就是狐狸精。”凌玉
龙道:“你放心,我虽然答应了,但没有说现在,而是要等到我想收徒弟的时候。”庄彩
凤道:“等到你想收徒弟的时候?”
庄世平哈哈一笑,道:“凌兄,你这招真高,既未得罪小郡主,又委婉拒绝了她的要
求。”庄彩凤仍不明白,迷惑看了看乃兄和凌玉龙,道:“凌大哥,你说要等到你想收徒
弟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凌玉龙尚未开口,庄世平已代为回答道:“也就是说,等上十年,二十年,或者五十
年、六十年,反正要到凌兄想收徒弟的时候,如果凌兄这辈子不想收徒弟,小郡主便一辈
子没有希望。其实,再过几年,或是十几年,小郡主年岁大了,那时凌兄即使想收徒,她
也不会来了。”
庄彩凤笑了,兴奋道:“凌大哥你这主意真好,比三国时曹操的望梅止渴还好。”凌
玉龙笑了笑,道:“我们回客栈吧,晚上说不定还会有好戏看。”庄彩凤道:“什么好戏
?”凌玉龙道:“到时候便知道。”
晚上,宁家大院灯火辉煌,到处挂着贴有大红喜字的灯笼,前院、厢房、乃至花园里
,处处点着牛腿巨烛,将整个宁家大院照得如同白昼。宁家为了招待前来道贺的四方宾客
,在前院大摆宴席,酒席从大厅一直摆到厢房。
凌玉龙等人也来了,坐在大厅一张较为偏僻的桌子旁。庄彩凤本不愿来凑这个热闹,
认为新娘子进了宁家,铁剑书生不会再来了,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但凌玉龙坚持要来,说
出席这样大的场面,可以认识不少江湖朋友,增加自己的阅历,同时还可以见到名震荆襄
的无敌金枪徐延平。庄彩凤没办法,只有跟来。庄氏兄弟和张天香倒是很愿意来见识这种
热闹场面。
宴席已经开始,状貌威严的无敌金枪徐延平由亲家翁宁志清和王府总管宁志文以及女
婿宁家宝陪着,在正厅上席就座。
新郎宁家宝长得确实令人不敢恭维,特别是那张脸,虽说五官不缺,但配备极差,两
只眼睛几乎长到了一起,嘴巴与鼻子不对正,说多猥琐便有多猥琐,无怪乎外面议论纷纷
,多数人认为这桩亲事不般配,徐姑娘嫁给他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凌玉龙虽未见过徐
姑娘,但见到宁家大少爷这副德性,心底也有些为徐姑娘鸣不平。
大厅里一片嘈杂,有的在划拳行令,有的在畅谈江湖中的奇闻趣事,更多的则是在谈
论铁剑书生没来抢亲这件事,从他们的议论看,多数人对没能看到抢亲这场好戏感到遗憾
。
庄彩凤平时话语较多,不怕招惹是非,这种场合,却也很少开口,多数时候是静静地
听身旁的客人议论,即使与凌玉龙等人说话,声音也很小,惟恐旁人听去,招来不必要的
麻烦。张天香自跟凌玉龙出来后,一直很乖巧,娴静、矜持,众人谈话时,多半是一旁静
静听着,很少开口,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这种场合自然更不会多开口。即便如此,周围
仍有不少目光射过来。庄彩风对这种惊异的目光已经习惯,不以为然,张天香却感到不自
在,不敢抬头接触那些目光。
这也难怪,大厅里女宾本来就少,而与男子同桌的女宾更少,这桌不但有女宾,而且
是两个绝色佳人,自然更引人注目。好在他们的位置较偏,在大厅一角,才未引起轰动。
在宾客们酒酣耳热之际,忽听内院有人急声道:“不好啦──不好啦──”这声音一
传入大厅,宾客们顿时止住了谈笑,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通往内院的门洞。
一个神色慌乱的中年妇女,从内院匆匆跑出,来到大厅,扫了一眼,急急向上席走去
。
宁志文喝道:“吴妈,什么事,这样惶惶张张,大呼小叫?”中年妇女喘了口气,道
:“回大老爷,二老爷,新娘子不见了。”“什么?!”新郎宁家宝尖叫一声,站起身来
匆匆向内院跑去。
宁志文文言皱了皱眉,起身道:“兄长,你在此陪亲家翁喝酒,待小弟进去看个究竟
。”显然对此事尚不甚相信。
宁志文尚未走出大厅,厅里顿时喧闹起来,不少客人站起身来,似欲往内院一探究竟
。
无敌金枪徐延平不愧为久经风浪的大侠,对此反应并不强烈,依旧安坐在位子上,只
是双眉紧锁,脸色凝重。尽管亲家翁没有出声,但主人宁志清已感到十分尴尬,坐在一旁
不知所措,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亲家,请放心,令千金进了我们宁家,决不会有事,
方才可能是下人弄错了。”接着起身对骚动的宾客道:“诸位,没事,请坐下,继续喝酒
。”
待宁志清落座后,徐延平道:“是的,小女已进宁家,是宁家的人了,宁家是荆襄有
名的大户,小女在宁家一定不会有事,方才可能是下人弄错了。”宁志清尴尬地笑了笑。
便在此时,新郎宁家宝从内院跑了出来,来到他父亲跟前,叫道:“爹,我媳妇儿不见了
,被他抢走了,你快叫人去追。”
大厅里登时大乱起来,不少客人起身向大厅前方拥去。主人宁志清闻言,无法再保持
镇定,起身对徐延平道:“亲家,我们进去看看。”
走出宁家,庄彩凤道:“凌大哥,你怎么知道铁剑书生晚上会来抢亲?”凌玉龙道:
“我也只是猜想,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庄彩凤道:“你是说等新娘进了洞房再来
抢亲,比途中动手容易得手?”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在常人看来,途中抢亲比到宁家抢亲要容易得手,事实并非
如此,为防止铁剑书生抢亲,徐宁两家已作好充分准备,铁剑书生若是单枪匹马想途中抢
亲,根本不可能。从宁家迎亲的阵势便可看出,铁剑书生不是寻常之人,既然如此,在根
本没有可能得手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行事。”
庄彩凤道:“新娘子进了宁家后,怎么会更容易得手?何况宁家还有那么多来看热闹
的江湖朋友?”凌玉龙道:“新娘子进了宁家再抢亲,表面看,似乎根本不可能,其实,
恰恰相反。新娘子进了宁家,便是宁家的人了,不会再有人去担心铁剑书生来抢亲,大家
紧张了一天,可以松口气了,防备自然松懈下来,铁剑书生此刻来抢亲,自然容易得手。
宁家虽然有不少江湖好汉、武林朋友,但多数是来看热闹的,谁也不会去操此空心,他们
对铁剑书生根本没有威胁。今晚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庄彩凤道:“难怪上午你不赞同出城去看,原来早知道铁剑书生不会在途中抢亲。”
凌玉龙笑道:“你以为我未卜先知?我也是从王府出来,听你们说铁剑书生没有出现,新
娘子已进城,才想到的。”
庄彩凤道:“那上午我说铁剑书没有机会,你怎么说等着瞧?”凌玉龙道:“那时,
我对铁剑书生的情况不清楚,自然不敢肯定。如果他有足够的势力对付无敌金枪和王府的
八大侍卫,便可能随时出来抢亲,如果他是单枪匹马,便只有等候机会。等候机会,并不
一定没有机会,只要徐姑娘还没成为宁家宝的人,他仍有机会。”
张天香道:“凌大哥,徐姑娘与宁家宝已拜堂,应该是他的人了。”凌玉龙道:“从
礼教上说是这样,但铁剑书生若是真心喜欢她,又怎会在乎这些。”张天香道:“难道铁
剑书生不怕宁家去官府告他?”凌玉龙道:“怎么告?虽然新娘子失了踪,但没有谁看到
新娘子是铁剑书生抢走的,除非是宁家将他与新娘子一起抓到。”
庄定平道:“铁剑书生的确不简单,这着棋妙到极点。宁家即使知道新娘子是他抢走
了,也无法去官府告他。”张天香道:“但是铁剑书生曾经说过要抢亲的话?”凌玉龙道
:“铁剑书生虽然说过抢亲的话,但不能因此证明新娘子便是他抢走了,即使将他抓来,
只要没找到新娘子,也无法将他入罪。”
张天香道:“但是,他们以后不能再露面了。”凌玉龙道:“他们只要不在荆襄露面
,不被宁家的人看到,便平安无事。天下如此广大,宁家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找,他们只
要远离荆襄,找个没有熟人的地方居住下来,照样可以逍遥快活地过日子。”
庄世平道:“凌兄,今晚我们若不去宁家,而在宁家的后院外等着,说不定能遇上铁
剑书生。”凌玉龙点了点头,道:“不过这样会错过认识江湖朋友的机会。”庄世平道:
“熊掌与鱼不可兼得。”
女儿失踪,无敌金枪徐延平并不担心,第二天上午,带着随从离开了襄阳。虽然宁家
兄弟一再挽留,但无法打消他的去意。他说:嫁出的女,泼出的水,女儿进了宁家的门便
是宁家的人,生死已交给宁家,她在宁家失踪,宁家一定能找回,自己没有必要留下。亲
家如此信任,宁家兄弟不便再挽留,只有殷殷送别。
徐延平在城外辞别宁家兄弟,领着随从,催马扬鞭,直奔宜城而去。走出十余里,来
到一处两旁是树林的山坡前,正要催马过坡,突见前方不远处一棵大树上跃下一人,飘落
在官道中央,挡住去路。这是一个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白衣人,身穿儒装,脸色苍白,
木无表情,象是仕途失意的落魄书生。
对方虽未出声,但徐延平明白,对方是冲自己而来,驻马下鞍,吩咐身后的随从停在
原地,拿着金枪,迎上前去。
徐延平尚未走近,白衣人扬声道:“徐大侠,怎么不待令千金找回再走?”
徐延平在白衣人身前丈远处停下,道:“阁下半途拦截徐某,便是为了此事?”白衣
人道:“正是。在下对此事甚为不解,故此特来向徐大侠请教。据在下所知,徐大侠膝下
只有这么一位千金,昨天徐大侠不辞辛劳亲自送令千金来襄阳,足以说明徐大侠爱女之情
深。昨晚令千金在宁家失踪,至今尚无消息,徐大侠不但不协助寻找,反而匆匆离去,实
在令人难以理解,除非徐大侠知道令千金的安危和下落?”
徐延平闻言,神色一震,接着哈哈一笑,道:“徐某女儿进了宁家,便是宁家的人了
,她在宁家失踪,宁家自会找回来。宁家是襄阳大户,名门望族,人手众多,用不着徐某
插手,徐某若留在宁家,反让宁家无法专心寻找,外人也会以为我徐延平不相信宁家。”
白衣人轻笑一声,道:“你女儿进了宁家的门便是宁家的人,此话不假。不过,不管
怎样,她仍是你徐大侠的亲生女儿。女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作父亲的撒手不管,放心
离去,怎么说也有些不合情理。假如徐大侠怕人误会,可以呆在宁家不出面,让宁家人去
找,等女儿找到了或是有了消息再走,外人绝不敢胡说什么。不知徐大侠认为在下说的可
有道理?”
徐延平冷哼一声,道:“阁下对此事倒是挺热心。”白衣人道:“徐大侠是名震荆襄
的武林大豪,令千金于归之喜亦是轰动江湖的大事,现在发生这种事,作为江湖中人怎能
不过问?”徐延平道:“那徐某多谢了。如果阁下没有别的事,徐某就此告辞。”
白衣人道:“徐大侠何必这样急着回家?难道怕人将家抄了?在下想,在荆襄一带,
除了铁剑书生,恐怕还没有谁有这个胆量,敢去徐大侠府上撒野。铁剑书生昨晚已将令千
金抢去,现在可以说徐大侠的女婿了,做女婿的应该不会去泰山府上撒野。”
徐延平脸带愠色,道:“阁下还有何事?”白衣人道:“在下还有件事想向徐大侠求
证。在下曾听人说,徐大侠本来也不愿与宁家结亲,在宁家提亲之前,已有将令爱许配给
铁剑书生的想法。怎奈宁家是荆襄大户,襄阳首富,而且还有襄阳王这个靠山,徐大侠虽
是名震荆襄的大侠,却也不敢公然开罪。偏偏铁剑书生对令爱痴心不改,志在必得,而徐
大侠又不想与这位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为敌。虽然徐大侠曾与铁剑书生交过手,但在下听
人说,那次徐大侠取胜,是铁剑书生看在令爱的情面上,有意相让。”
“一派胡言。”徐延平忿然道。白衣人道:“徐大侠,别发火,听在下将话说完。徐
大侠为了做到双方都不得罪,并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于是明里答应宁家,暗地里却串通
铁剑书生上演这出宁家抢亲的好戏。”
徐延平似已无法克制心中的愤怒,厉声道:“阁下究竟是何来路?”白衣人道:“徐
大侠放心,在下与宁家毫无瓜葛。只是江湖上的无名小辈,名号说出来徐大侠也不一定知
道,不说也罢。”徐延平道:“阁下半途拦截徐某,信口雌黄,究竟有何用意?”白衣人
道:“在下此来,只是有几件事想找徐大侠证实一下,同时顺便给徐大侠提个醒,别无他
意。”
徐延平道:“徐某却认为阁下是有意找茬?”白衣人道:“岂敢。徐大侠名震江湖,
金枪无敌,在下岂敢找徐大侠麻烦。在下只是想提醒徐大侠,这个计谋看似很好,但要骗
过宁家恐怕很难。宁家能成为襄阳首富,决不是等闲之辈,何况还有王府这个后台,你徐
大侠虽在江湖上名声赫赫,但若开罪宁家,恐怕日后也很难在荆襄立足。”
徐延平冷笑道:“阁下想象力很丰富,嘴巴也很厉害,但不知手上功夫如何?”白衣
人道:“徐大侠要赐教?那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能够得到无敌金枪徐大侠指点,在下功夫
肯定会日进千里。”白衣人对徐延平的愤怒和威胁并不在乎。
徐延平道:“徐某没工夫与你耍嘴皮,如果有胆,便去那边树林,否则,请让开道路
。”白衣人道:“恭敬不如从命,请徐大侠带路。”徐延平对四个随从说声:“你们在这
里等着。”提着金枪往左首树林走去,白衣人在他身后两丈处跟着。
来到树林中一处树林稀疏、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徐延平停下了,道:“阁下用何种
兵刃?”白衣人道:“在下没带。”徐延平道:“阁下应该知道徐某的规矩。”白衣人道
:“知道,徐大侠枪不离手,与人对阵,不论对方有无兵刃,均是金枪侍侯。”徐延平道
:“知道便好。”说着手中金枪一抖,准备发起攻击。
白衣人摆手道:“别急,徐大侠号称无敌金枪,在下岂敢赤手相对?在下也得找样家
夥。”目光在树林中一扫,突然腾身而起,从旁边一棵大树上,折下一根粗若儿臂的树枝
,以掌代刀,将主枝上的小枝桠削掉,不一会,树枝变成了一根长约五尺的木棍。白衣人
掂了掂手中的木棍,道:“在下便用这根木棍讨教徐大侠的金枪。”
白衣人方才那看似寻常的举动,徐延平看了却暗暗心惊。他知道要不露痕迹地做到一
点,没有高深的内功决不可能。但他徐延平也非浪得虚名,“无敌金枪”的招牌不是吹出
来的,对方这一手并未将他镇住,轻笑一声,道:“那阁下小心了。”话音未落,手中金
枪已抖开来,金芒飞射,闪电般向白衣人上中两路攻去。
无敌金枪果然名不虚传,威猛、凌厉的金枪一展开,顿时将白衣人圈在金芒中,逼得
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看架势三招两式便可将其打败。
然而,十余招过去后,白衣人仍未落败。白衣人身法矫健,反应敏捷,尽管枪法一般
、招式普通,一开始便落入下风,有时甚至被无敌金枪逼得手忙脚乱,但总能依仗灵巧的
身法在关键时候及时化解或避开对方的致命杀着。无敌金枪虽然枪术高超,一时半刻却也
无法将他奈何。
两人又斗了十几回合,徐延平渐渐紧张起来。对方虽然仍处于下风,但始终未露败迹
,避招化式总是恰倒好处,棍上发出的劲力更是浑厚无比,几次枪棍相碰,手中金枪均被
震开。在他发现对方有为而来时,心中已动杀机。因此出手便是很招,希望三招两式将对
方打发。谁知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自己虽然占据上风,却未完全占据主动,相反对方武
功似乎越来越高,刚开始时还只有招架之功,现在却能在躲闪之余不时还击一两招,令他
不能不紧张。
徐延平紧张的同时,心中除去对方的念头更炽烈了。对方来路不明,身手不凡,并且
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如不除掉,后患无穷。于是,他奋起神威,使出了平生最凶绝的
招式,枪若流星,枪枪直刺对方要穴。场中金芒大盛,仿若万道金光在场中交汇,将白衣
人裹在其中。
白衣人似已渐渐熟悉对方的枪法和招式,接招、躲闪间没有先前那般仓皇了,不论对
方的攻势如何威猛、招式如何凶绝,总能在关键时候化险为夷,并且还能适时地还击一两
招,迫得徐延平不得不撤招防守。
徐延平越战越心惊。自己最凶绝的招式快使完了,对方依旧安然无恙,非但如此,而
且还能在关键时候发出凌厉绝伦的反击,令他不能不心惊,心道:“看来不使出最后的煞
着不行了,弄不好自己会栽在这里。”于是,虚晃一枪,喝道:“身手果然不差,来,再
接徐某一枪试试。”说着,手中的金枪闪电般向白衣人的中盘刺去,势若奔龙,凌厉至极
。
这一枪没有任何花俏,只有一个“快”字,是真正的杀人招式,两人本来相距极近,
金光一闪,枪头便到白衣人胸前。
对徐延平的枪术似已基本了解的白衣人一声大喝:“来得好。”不慌不忙地举棍迎上
。在枪尖距白衣人胸前五寸处,木棍遇上了金枪,“咚”的一声,木棍震飞了金枪,也震
断了金枪。
但是,与枪杆分开来的枪头依旧笔直地向白衣人射来,速度比先前更快。变生肘腋,
迅不及防,尽管白衣人反应神速,急忙缩身躲闪,但为时已晚,枪头飞射的速度太快了,
闪电般扎进了肩头。好在他反应敏捷,顺手丢出手中木棍,及时抓住枪头的尾部,才使肩
胛未被枪头扎穿、震碎。
无敌金枪似乎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竟未能躲开白衣人随手甩来的木棍,木棍击
中右臂,将其震退数步。
白衣人看了看枪头,冷笑道:“徐大侠金枪无敌,果然不假,在这种金枪下,武林中
有几人能不落败?”将枪头往徐延平身前一丢,又道:“枪头还给你。徐大侠,希望下次
将枪头装牢些。”说完,身形一纵,没入树林中。场中留下满脸惊异的无敌金枪徐延平和
他的断枪。
凌玉龙走进客房,庄彩凤急忙站起身来,道:“凌大哥,你去哪儿?这时候才回来。
”凌玉龙道:“去找徐延平了。”庄彩凤道:“他不是离开襄阳回宜城了?”凌玉龙道:
“我在路上等他。”庄彩凤道:“等到没有?”凌玉龙点了点头。
庄彩凤又道:“你与他比试了?”凌玉龙道:“斗了三十几个回合,百余招。”庄彩
凤讶道:“你们斗了百余招,徐延平武功这么好?”凌玉龙道:“他的枪术不错,但是金
枪更厉害?”庄彩凤疑惑道:“他的金枪更厉害?”
凌玉龙解开衣襟,露出左肩,道:“这便是他金枪留下的。”庄彩凤惊疑地瞪大了双
眼,盯着凌玉龙左肩上已敷过药的伤口,关切道:“你受伤了?”凌玉龙放下衣襟,抬了
抬左手,道:“不要紧,只是皮肉之伤。”
庄彩凤道:“那徐延平怎么样?”凌玉龙道:“他未受伤。”“他未受伤?”庄彩凤
又是一惊,接着道:“那岂不是天下无敌?”在她心目中,凌玉龙的武功已是颠峰造极,
今天竟输给了徐延平,不能不惊。
凌玉龙道:“徐延平虽称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但天下无敌还说不上,倒是他的金枪可
以称得上天下无敌。”庄彩凤道:“凌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被金枪所伤,他
的枪术应该相当厉害,怎么又说他的武功不是很好,而他的金枪更好?难道他的金枪是无
坚不摧的宝刃?”
凌玉龙摇摇头,正欲回答,张天香一旁插言道:“凌大哥,你是说徐延平的金枪有鬼
?”凌玉龙点头道:“天香小妹果然剔透玲珑。不错,他的金枪外表看来与普通枪没有什
么两样,只是枪杆是铁的。实际他的金枪是特别制作的,枪头与枪杆可以分开,枪杆里装
有机簧,关键时候可以将枪头当暗器射出。”
庄彩凤明白了,道:“原来你是伤在他的暗箭下。”凌玉龙道:“明枪易躲,暗箭难
防。”庄世平道:“无敌金枪原来如此,难怪江湖传言,徐延平出道以来从未败过。在这
样的金枪下,谁能取胜?即使是武功高他数倍的人,也难免不被所乘。”
庄彩凤道:“他枪上有鬼,为何江湖上一直没人提起?他在江湖上的声名仍这般好?
”凌玉龙道:“知道他枪上有鬼的人,恐怕多数不在世上了。”
庄定平道:“凌兄说的不错,曾有不少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去找他比试,活着回来的
很少。他有个习惯,与人决斗,不允许有外人在场,这些人如何落败、如何丧命,鲜有外
人知晓。”庄彩凤道:“可也有活着回来的?”庄世平道:“那些活着回来的也许不需他
用这一招。”
庄彩凤道:“铁剑书生也曾找他比试过,照你这么说,铁剑书生的武功也不怎样,不
需他使用这一招?若是这样,为什么外面有人说,那次是铁剑书生看在徐姑娘的份上有意
相让?还有,宁家为什么要从王府请八名侍卫高手去防止他抢亲?”庄世平道:“铁剑书
生与其他人不同,他是徐姑娘的心上人,即使知道金枪的秘密,也不会说出去。”
庄彩凤道:“你的意思是徐延平与铁剑书生决斗时,用过这一招?”庄世平道:“很
有可能。”庄彩凤道:“若这样,铁剑书生的武功岂不是天下无敌?”
庄世平无言以对。庄彩凤说得不错,如果铁剑书生能避开徐延平这一招,武功自然在
凌玉龙之上。
张天香道:“也许铁剑书生在比斗前知道金枪的秘密?”庄世平闻言眉头一扬,道:
“张姑娘说得很对。铁剑书生是徐姑娘的心上人,徐姑娘是徐延平的女儿,她肯定知道父
亲金枪的秘密,只要她知道这个秘密,比斗前一定会告诉铁剑书生。只要铁剑书生知道了
金枪的秘密,比斗时便会有所防范,即使徐延平使出这一招,也伤不到他。而铁剑书生虽
然知道了秘密,但看在徐姑娘的情分上不会外泄。”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知道金枪的秘密,而且当时又受了伤,徐延平怎会放过你?
难道不怕你将秘密说出去?”凌玉龙道:“这个我也不很清楚。不过,当时我反击了一下
,估计那一下也够他受的,一时应该难以恢复。还有,当时我受得并不重,他也清楚,再
斗下去,不一定能奈何我,说不定还会弄个灰头土脸。”
庄定平感叹道:“徐延平能与凌兄斗上百余招,功夫也算很不错了,如此身手,即使
不在枪上做文章,凭真才实学,完全可以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说完不禁摇了摇头。
凌玉龙亦有同感,点头道:“凭真才实学,他完全可以与长江帮杨帮主他们一争雌雄。”
庄彩凤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在枪上做文章?”凌玉龙道:“可能是好胜心太
强,输不起。”庄世平道:“他这一招平常应该很少使用。”凌玉龙道:“不遇强敌应该
不会使用。”庄定平道:“他若随便使用否则,金枪的秘密便不成秘密了。”
庄彩凤道:“凌大哥,杨帮主只在你手下走了十招,而徐延平在你手下走了百余招,
怎么说他们可以一争高下?”凌玉龙笑了笑,道:“我以前对枪术了解不多,总共才学过
两套枪术。徐延平在江湖上有无敌金枪之称,枪术上的造诣自然非同一般,我正好借此机
会对枪术进行了解,以便日后遇上枪术高手,知道怎么应付。”
庄彩凤道:“原来你在研究枪术,所以与他游斗,让他将所有招式使出来?”凌玉龙
道:“不,应该说是我在向他学习。”庄彩凤道:“现在我明白了,徐延平为什么会使出
最后这一招,肯定是所有的厉害招式都用完,没有别的招式可使了。”凌玉龙道:“也不
完全是这样。”庄彩凤道:“你说他还留有凶绝的招式没有使出来。”
凌玉龙摇头道:“枪术方面的招式,我估计他应该全部使完了。他之所以使出这一招
,是想要我的命。”庄彩凤道:“你与他素不相识,无怨无仇,而那时你尚不知金枪的秘
密,外人也不知你去找他比武,怎会要你的命?”凌玉龙道:“因为我说出了另一个秘密
,他想杀我灭口。”
“另一个秘密?”庄彩凤奇道:“他还有什么秘密?”凌玉龙道:“当时我并不知道
,只是瞎猜胡扯,目的是想激怒他,逼他与我动手,谁知竟被我说中了。”庄彩凤道:“
什么秘密?”凌玉龙道:“抢亲这件事的秘密。”庄彩凤道:“抢亲这件事还有什么秘密
?”
凌玉龙道:“我说抢亲这场戏是他与铁剑书生串谋上演的。”庄彩凤惊异道:“抢亲
这件事是他与铁剑书生串谋好的?”似乎有些迷惑不解。凌玉龙道:“我说他既不想将女
儿嫁给宁家,又不敢得罪宁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便与铁剑书生合谋,上演这出抢亲的
好戏。”
庄世平道:“凌兄,你的推测很正确,抢亲这场戏肯定是他与铁剑书生串谋的。”庄
彩凤道:“你怎能肯定?”庄世平道:“做父亲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
徐延平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更会如此。宁家的宝贝儿子那个模样,他能忍心将女儿嫁过去
。虽然宁家有钱,女儿嫁给宁家不用为衣食操心,但他徐家也不缺衣少食,不要说养一个
女儿,便是十个也养得起,女儿将来的衣食问题根本不用操心。铁剑书生人品武功都很好
,又喜欢自己的女儿,在他心里肯定是比较理想的女婿。但是,宁家势大,又有王府这个
靠山,如果将女儿许配给铁剑书生,势必得罪宁家,得罪宁家,他无敌金枪徐延平便无法
在荆襄立足。”
凌玉龙点了点头,对庄世平的说法表示赞同。
庄世平又道:“徐延平既不愿得罪宁家,又想让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于是明里答
应宁家,暗里却将女儿许配给铁剑书生,并与他串谋上演抢亲这场戏。抢亲之事发生在宁
家,不论结果怎样,都与他徐延平无关。”
庄彩凤道:“虽然不管抢亲成功与否,他徐延平都可置身事外,两边不得罪。但是,
铁剑书生若抢亲不成功,岂不是害了女儿一辈子?”对庄世平的推断表示怀疑。庄世平道
:“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不成功的机会很少。”庄彩凤道:“事情没有绝对,万一不成
功?”庄世平道:“万一不成功,只能说徐姑娘命该如此。”
庄定平道:“如果事实真是这样,这个计划应该是徐延平想出来的。”凌玉龙点头道
:“从徐延平的反应看,抢亲这出戏应该是他的主意。”庄定平道:“只是计划中他考虑
自己太多了。”
庄彩凤道:“凌大哥,当时你怎么想到了这些?”凌玉龙道:“听闻徐延平今天离开
襄阳,感到有些不可理解,女儿失踪,下落不明,做父亲能放心离去?尽管有可能是铁剑
书生掳走了,但这只是猜测,没有人亲眼看到,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惟有他已经知道女
儿的安危和下落,即事先已与铁剑书生串谋好,这种举动才好解释。”庄彩凤道:“如果
徐延平今天不离开襄阳,这个秘密恐怕无人知晓了。”
张天香突然神情紧张道:“哦,凌大哥,徐延平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凌玉龙知道张
天香担心什么,道:“没有,我不但未告诉他名字,真实外貌也未让他见到。”庄彩凤道
:“天香,你不知道?凌大哥的易容术可好啦,他易容后,你肯定认不出来。”张天香道
:“如此便好。”
凌玉龙笑道:“你怕他暗中找我们麻烦?”张天香道:“如果知道是你,很难说。”
凌玉龙道:“这个秘密迟早会有人知道,既然我想到了,别人也会想到。”
第二天,凌玉龙等人离开了襄阳。
庄彩凤对凌玉龙一早便匆匆离开甚为不解,虽然抢亲事件过去了,无敌金枪也见识了
,古城的风貌也已初步领略,但襄阳附近尚有不少名胜未游览,与来此的初衷相悖,几次
询问原由,回答均是离开襄阳再说。
过了汉水,到樊城后,庄彩凤忍不住又道:“凌大哥,为何这样匆忙离开襄阳?难道
怕无敌金枪和铁剑书生来找麻烦?”凌玉龙笑道:“若是铁剑书生来找麻烦,倒是求之不
得,我正想见识他的剑术。”庄彩凤道:“既然不是怕他来找麻烦,何必走得这样匆忙?
”凌玉龙笑了笑,道:“我担心小郡主醒悟过来。”“担心她醒悟过来?”庄彩凤似是不
解,疑惑反问,但很快明白过来,笑道:“你怕她醒悟过来,纠缠你?”
凌玉龙道:“她年岁不大,但不傻,相反很狡黠。虽然一时被蒙住了,但蒙不了多久
,也许很快便会明白过来。只要她明白过来,我们便很难脱身。”庄彩凤道:“难道还能
将你强留下来?”凌玉龙道:“是否强留,不敢肯定。但是,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免得
麻烦。”
庄世平道:“凌兄说的是,若是小郡主醒悟过来,凌兄很难脱身。”庄彩凤道:“世
上岂有强人为师之理?”庄世平道:“你以为小郡主拜凌兄为师,真是想跟凌兄学武?”
庄彩凤道:“不是学武,那是──”庄世平道:“她身为郡主,若真想学武,还找不到师
傅?我看小郡主,八成是喜欢上了凌兄。”
凌玉龙道:“她喜欢我?世平兄,你别乱说。她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怎会
懂得这些?”庄世平道:“凌兄,你若如此认为,便大错特错了。别看她年岁不大,这方
面懂得也许比你还多。这些贵胄子弟,终日锦衣玉食,无所事事,喜欢胡思乱想,十二,
三岁便已风情半解,到十五、六岁,早已春心萌动了。”
庄彩凤与张天香闻言,相视一笑,粉脸泛红。
凌玉龙道:“她是堂堂郡主,而我只是一个无根无底的江湖浪子,即使春心萌动,也
不可能喜欢上我。”庄世平道:“对一个初谙世事而又春心萌动的小姑娘来说,这些根本
不能成为障碍,她们喜欢的是英俊潇洒的少年英雄,只要心中喜欢,根本不会在乎对方的
出身和家世。”
凌玉龙笑道:“世平兄对此似乎很有研究。”庄世平道:“事实本来如此。”凌玉龙
又笑道:“若真如世平兄所说,我们更应该早点离开。”众人闻言,相视一笑。
出了樊城,众人放慢了脚步。其实,有庄彩凤与张天香同行,想快也快不了,中午时
分,五人才到达三十里外的一个小镇。
众人走进镇上唯一的酒店,刚入座,便听门口传来一声娇脆的呼唤:“师傅,终于追
上你们了。”五人闻声一看,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带着一个清秀的书童走了进来。
凌玉龙看清来人后,心中“咯!”一下,暗叫道:“完了,被她追上了。”美少年正
是女扮男装的小郡主赵若兰,书童是丫鬟小香。
事已至此,凌玉龙无法再回避,微笑着招呼道:“你怎么跟来了?”赵若兰道:“徒
弟怎能不紧跟师傅?万一师傅想教徒弟功夫了,徒弟不在身边,岂不错失良机?”敢情已
醒悟过来。
凌玉龙道:“既然来了,一起用餐吧。”赵若兰道:“谢谢师傅。”
众人重新分四方落座,赵若兰与小香一方,庄氏兄弟一方,张天香与庄彩凤一方,凌
玉龙独占一方。
赵若兰到来后,庄彩凤话语少了,也没有以前活泼了,相反赵若兰则兴奋地道个不停
。叫过酒菜后,赵若兰道:“师傅,你离开襄阳,怎不告诉徒弟一声?幸好有人见你们往
这边来了,要不真难找。师傅,你们准备去哪儿?”
凌玉龙道:“去河北。”赵若兰惊异道:“河北?河北与契丹接壤,不安靖。”凌玉
龙道:“所以,你不能跟我们去。用过餐,你回襄阳。”赵若兰道:“徒弟怎能不跟师傅
走?再说只要跟师傅在一起,即使不安靖,也不会有事。”凌玉龙道:“你错了。一,我
没这个本事,二,我即使有这个本事,也不会管你。”赵若兰道:“师傅会不管徒弟?”
凌玉龙道:“你现在还不是我徒弟,眼下我也没有打算收徒弟。”
赵若兰道:“那方才我叫师傅,你怎么答应了?”凌玉龙闻言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
回答。幸好小二及时送来酒菜,替他解了围,道:“闲话少说,酒菜来了,用餐,用过餐
后还得赶路。”
用过餐,走出酒店,赵若兰对小香道:“小香,你回去告诉爹,说我跟师傅去河北了
。将马带回去。”众人这才发现,饭店旁边的树下栓着两匹马,原来她们是骑马追来的。
凌玉龙见赵若兰要与自己一道走,心中暗急,道:“郡主,你真要跟我们走?”赵若
兰道:“我这么远追来,不跟你走,干什么?”凌玉龙道:“不行。”赵若兰道:“为什
么不行?”凌玉龙道:“你没有征得你父王同意,擅自离家,万一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
,这是其一。第二,江湖险恶,我很难时候注意你,万一有什么闪失,负不起这个责。第
三,在外行走,风餐露宿,很辛苦,你吃不消。”
赵若兰道:“这些都不是理由。第一,是我要跟你走的,与你无关,父王要怪罪,也
只会怪罪我。第二,万一有什么闪失,不用你负责。第三,你没见过,怎知我吃不得苦?
”
凌玉龙摇了摇头,道:“不行。”赵若兰道:“为什么?”凌玉龙道:“不为什么。
”赵若兰道:“你不说出理由,我就跟你走。除非你能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凌玉龙道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走在一起不方便。”赵若兰道:“她们怎么可以?”目光盯着
庄彩凤和张天香。
凌玉龙道:“她们不同。”赵若兰道:“她们怎么不同?”凌玉龙道:“庄姑娘与兄
长一道,有兄长照顾,天香是我妹妹。”赵若兰道:“我是你徒弟?你若是认为不方便,
以后我穿男装,扮成男子便是。”
凌玉龙摇头道:“不行。”赵若兰道:“你不能说服我,不行也得行。反正你已答应
当我师傅了,做徒弟的在本事学好前,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师傅。”凌玉龙道:“你既然
叫我师傅,便应该听师傅的话,否则,我不要你这个徒弟。”赵若兰道:“除了不让我跟
着你之外,其余都听你的。”
面对如此刁蛮、任性的小郡主,凌玉龙只有让步,道:“这话可是你说的?”赵若兰
见凌玉龙不再赶自己走,兴奋道:“我知道师傅会答应。”凌玉龙道:“且慢,我话未说
完。”赵若兰道:“你说吧。”凌玉龙道:“如果你真想跟我们走,必须先约法三章?”
赵若兰道:“哪三章?”凌玉龙道:“一、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二、不准惹是生非;
三、受不了时,不能叫苦。这三条只要其中一条你没有做到,立刻自己走人。”赵若兰兴
奋道:“师傅放心,徒弟一定做到。”
凌玉龙道:“还有──”“还有?”赵若兰道:“你不是说约法三章吗,怎么还有?
”凌玉龙道:“约法三章没错,还有一条是看你是否有资格当我徒弟。”赵若兰道:“什
么资格?”凌玉龙道:“你先拿着剑。”赵若兰道:“弟子遵命。”
赵若兰接过剑,看了看,道:“师傅,这是把宝剑。”凌玉龙道:“你也知道?”赵
若兰道:“师傅,你不要看不起人,别以为我武功不好,便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并不笨,
只是以前没有遇上好师傅,所以武功才不怎么样,以后你教我,我保证不会比别人差。”
凌玉龙笑道:“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聪明不一定能学武,学武要有学武的天分。
这样,今晚我教你一招剑法,如果你在十天内练成了,说明你有资格当我徒弟,这把剑也
送给你。如果练不成,便没有资格。”
赵若兰道:“成与不成是什么标准?”凌玉龙道:“这是一招最基本的剑法,虽然只
有一招,但练成后,可以变出九种不同的剑式,只要你能在十天之内练出六种剑式,便算
练成了。”赵若兰道:“师傅你练这招剑法用了几天?”凌玉龙道:“三天。”赵若兰道
:“三天?”凌玉龙道:“白天要走路,你只有晚上练,所以放宽到十天。”赵若兰满有
把握道:“好,十天内我一定练成。”
凌玉龙道:“话先别说满,今天说的,他们都听到了,到时他们是证人。是否愿意当
我的徒弟,能否当我的徒弟,现在看你自己了。”赵若兰无不得意地道:“师傅,你放心
,我这个徒弟你想不收也不行。”
凌玉龙道:“还有──”赵若兰差点跳了起来,惊道:“怎么还有?”凌玉龙笑道:
“在你没有正式拜师前,不能叫我师傅。”赵若兰道:“那叫什么?”凌玉龙道:“只要
不叫师傅,叫什么都可以。”赵若兰道:“那我叫你大哥。张姑娘与我年岁相当,她也是
叫你大哥。”凌玉龙道:“随你便。”
赵若兰兴奋异常,虽然凌玉龙尚未正式收自己为徒,但答应让自己一道走,道:“大
哥,有事弟子赴其劳,行囊让我帮你拿吧。”将凌玉龙肩上的行囊拿了过来。凌玉龙正想
让娇生惯养的赵若兰锻炼锻炼,没有客气。
有赵若兰同行,行动更慢了。赵若兰第一次出远门,对沿途一切均感到新奇,不是左
瞧瞧右看看,便是依在凌玉龙身边问这问那,一个下午众人才走出四十里路。
不过,有赵若兰同行,一路却是十分愉快,她那天真而又近乎幼稚的话语,令众人不
时开怀大笑。庄彩凤开始对赵若兰心存芥蒂,不久也释怀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张天香与
赵若兰很投缘,两人一见如故,话语竟比以前多了,一路上笑语不断。
南阳,春秋时为楚国宛邑,秦汉时为南阳郡,隋时降为南阳县,唐初又升为州。这里
曾是魏蜀吴三国争雄之地,三国故事在民间流传极广,很多人知道京西有个南阳。因此不
管其地位和称呼如何变化,人们仍习惯叫南阳。
南阳,是中原联系西南各地的孔道,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古有据南阳而阻西南、安
中原之说。正因如此,往来的外地客人特别多,市面十分繁华。
众人走进南阳城,刚入午时,便在街上慢慢走着,一边欣赏街景,一边寻觅用餐之处
。正走着,突听身后有人呼唤:“庄大哥,庄三哥。”众人闻言转身,只见两个青年脸带
惊喜,匆匆往这边走来。
庄定平道:“原来是杜兄,幸会,幸会。”接着扭头对凌玉龙道:“凌兄,我为你介
绍位朋友,这位是邓州杜鹏兄,在江湖上有拼命三郎之称。”杜鹏道:“不敢,不敢。”
凌玉龙道:“幸会。”
庄定平又道:“杜兄,这位便是上个月在衡州擂台比武大会上,一掌惊走岭南瘟神、
一招废了毒狼吕不凡的凌玉龙兄弟。”杜鹏道:“凌兄的英雄事迹已传遍江湖,凌兄丰神
玉秀,英武超群,杜某十分仰慕,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得见,实在荣幸至致。”凌玉龙道:
“杜兄客气了。”
接着,庄定平又为对方介绍了庄彩凤、张天香和赵若兰,在介绍小郡主时没有道出她
的身份,只说她姓赵,叫赵若兰。在此之前,凌玉龙已向众人交代,不要道出赵若兰的身
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介绍完己方人后,庄定平道:“杜兄能否为我等介绍你的朋友?”杜鹏道:“这位是
表弟楚洪,兄弟以前与庄大哥提过。”庄定平道:“原来是楚兄当面,幸会,幸会。”楚
洪道:“庄大哥兄弟的大名小弟早已耳闻,今天有缘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庄定平道:“两位联袂来南阳,是欲结伴出游,还是准备返乡?”杜鹏道:“准备去
向城。”庄定平道:“可是南召堡?”杜鹏道:“正是。”庄定平奇道:“看两位行色匆
匆,莫非南召堡附近有事?”
杜鹏道:“敢情庄大哥还不知道?”庄定平道:“兄弟等刚从荆湖路回来,对京西的
近况不清楚。”杜天赐点头道:“这便难怪了。诸位还未用餐吧?今天有幸与庄大哥和庄
三哥在这里邂逅,又有幸与凌兄及三位姑娘相识,中午小弟请客。这家酒楼的酒菜味道不
差,我们一边用餐一边谈,如何?”原来众人不知不觉已来到一家酒楼前。
已是用餐的时候了,对杜鹏的盛情,众人不便推却。
众人在一张临窗的大方桌旁落座后,庄定平道:“杜兄,南召堡附近最近究竟发生了
何事?”杜鹏道:“南召堡的仇士元仇大爷,庄大哥应该知道吧?”庄定平道:“仇大爷
,疏财仗义,济人急难,侠名播天下。在下兄弟虽与仇大爷缘悭一面,但侠名早已耳闻。
杜兄的意思莫不是仇大爷家有事?”
杜鹏点头道:“正是。十天前,仇大爷母亲八十大寿,不知谁送来了一株九叶灵芝。
”“九叶灵芝?”庄世平惊道,神情十分惊疑。杜鹏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九叶灵芝可是稀世奇珍,常人食之可以延年益寿,练武之人食了,可以
功力倍增?”杜鹏摇头道:“稀世奇珍?不说还好,这东西一进屋,祸事便跟着来了。真
是庭前生瑞草,好事不如无。”庄世平道:“难道有人打九叶灵芝的主意?”杜鹏道:“
那倒不是。”庄世平道:“那又是为何?”
杜鹏道:“事情是这样。半月前,唐州丁家兄弟托镇远镖局押送一株九叶灵芝去陕西
,结果路上出了事,不但九叶灵芝被抢,押送的镖师也受了重伤。”庄世平道:“难道送
给仇大爷的这株九叶灵芝与镇远镖局丢失的那株有关?”
杜鹏道:“镇远镖局正在全力追查镖货被劫之事,闻讯后,找上门来,要见九叶灵芝
。”庄世平道:“怀疑是他们丢失的那株九叶灵芝?”杜鹏道:“正是。”庄世平点了点
头,道:“人之常情,我想仇大爷应该不会拒绝?”杜鹏道:“依仇大爷的为人,当然不
会拒绝,问题是仇大爷没要这株九叶灵芝。”庄世平奇道:“仇大爷没要?”杜鹏道:“
因为礼物太珍贵了,仇大爷不要。”庄世平点头道:“送来如此贵重礼物,必有目的,这
礼确是不要的好。”
杜鹏道:“但是,礼物又无法退回。”庄世平道:“为何?”杜鹏道:“不知礼物是
谁送来的。”庄世平道:“有这等事?”庄定平道:“送礼不留名,这礼不能要。”杜鹏
道:“庄大哥所言甚是。当时仇大爷也是这样考虑,将它搁在大门外。”
庄世平道:“大概被人取走了?”杜鹏道:“不错,当晚便被人取走了。”庄定平道
:“镇远镖局大概不相信?”杜鹏道:“正是。仇大爷如实相告,但镇远镖局的人不相信
,他们认为是仇大爷不愿将九叶灵芝拿出来。”
庄世平道:“九叶灵芝世所罕见,千金难求,仇大爷将它置之门外,确难让人相信。
”杜鹏道:“镇远镖局见仇大爷不让他们见九叶灵芝,感到很失面子,同时也更怀疑这株
九叶灵芝便是他们丢失的那株。”
庄世平道:“两家为此发生冲突?”杜鹏道:“当时没有。镖局保镖,一是靠自身的
过硬本事,二是靠江湖朋友给面子,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会轻易与人冲突,何况
是仇大爷这样在江湖上声名较好的人,他们更不可能轻易冒犯。但他们也没有离去。”庄
世平道:“他们想查个究竟?”杜鹏道:“可能如此。”
庄定平道:“杜兄,听你方才的话,后来两家似乎起了冲突?”杜鹏点头道:“第二
天,唐州丁家兄弟也闻讯找上门来,要见九叶灵芝。仇大爷实言相告,他们不信,认为是
仇大爷藏了起来,要搜家。对这种强横的要求仇大爷没有答应,如此一来,丁家兄弟更认
为九叶灵芝在仇家,要强行搜家,结果双方冲突起来。”
庄世平道:“丁家兄弟未免太强横了,镖货被劫,他们应该找镖局。”杜鹏道:“丁
家三虎称雄唐州十余年,强横霸道已成习惯。”
庄世平道:“仇大爷在江湖上名声虽然响亮,但武功不是很高,辛家三虎堪称一流高
手,双方冲突起来,仇大爷恐怕要吃亏。”杜鹏点头道:“结果仇大爷被打伤,幸得白马
寺的玄空禅师闻讯及时赶来,止住冲突,才未闹出人命。”
庄世平道:“现在情况如何?”杜鹏道:“现在丁家兄弟与镇远镖局均认为九叶灵芝
在仇家,甚至怀疑劫镖之事与仇家有关,是仇大爷串通他人干的。”庄定平道:“通常来
历不明的东西要变得光明正大,须找个适当的机会,他们这种怀疑也不无道理。不过,他
们应该相信仇大爷的为人。”
杜鹏道:“他们若是相信仇大爷的为人便不会继续闹下去。”庄世平道:“现在丁家
兄弟还在南召堡?”杜鹏点头道:“丁家兄弟和镇远镖局的人一直留在南召堡未走。那天
因玄空禅师及时赶到,丁家兄弟没有继续闹下去,但是他们扬言,如果仇大爷不交出九叶
灵芝,叫仇家倾家荡产,鸡犬不宁。”
庄定平道:“若这如此,他们未免太强横、霸道了。仇大爷即使有九叶灵芝,不让他
们看也是他的自由,岂能威胁、勉强。”庄彩凤道:“丁家兄弟实在太猖狂、嚣张了。”
赵若兰道:“丁家兄弟敢在南召堡如此嚣张,难道没有王法?”
“王法?”杜鹏笑了笑,道:“赵姑娘,你年纪小,对江湖上的事还不了解。王法,
对江湖朋友来说,根本没用,特别是丁家这种有官府撑腰的豪强,王法只是他们持强凌弱
的工具而已。”赵若兰道:“你说他们有官府撑腰?”杜鹏道:“丁家有个姑爷在陕西任
经略副使。”赵若兰道:“他们有当官的亲戚便可以无法无天?地方官府能允许在南召堡
他们胡作非为?”
杜鹏道:“官府对江湖上的事一般不会过问,除非是闹出人命,扰乱了地方安宁,有
人报官,才会虚应故事地过问一下。仇家之事,目前尚未闹出人命,官府怎会过问?民不
告,官不纠,象仇大爷这种在江湖上有声名的人,这种事不可能去报官,官府自然不会过
问。即使仇大爷报官,如果官府知道丁家有个当经略副使的姑爷,也不会过问。”
庄世平道:“杜兄,南召堡现在情况如何?”杜鹏道:“丁家兄弟正在广邀江湖朋友
助拳,看情形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庄世平道:“仇家?”杜鹏道:“仇大爷在江湖上声
名很好,朋友也多,现在有不少朋友闻讯赶去了。”庄世平道:“如此说来两家最近会有
场恶战。”杜鹏道:“除非是丁家兄弟放弃,否则很难避免。”
庄世平道:“杜兄,你们也是准备去南召堡为仇大爷帮忙?”杜鹏道:“正是。仇大
爷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仁义大爷,平常江湖上的朋友有事,只要他知道,一定会尽力帮忙
。现在他有事,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何况小弟与仇大爷还有一面之缘。听到这个消息后,
小弟便邀表弟一起北上,准备助仇大爷一臂之力。”
庄定平道:“丁家都邀了些什么人?”杜鹏道:“不清楚。从目前的情况看,丁家应
该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仇家,否则,应该发动了。”庄定平道:“现在江湖上有哪些朋
友去了仇家?”杜鹏道:“除当天赶到的玄空禅师和第二天赶去的赛叔宝方雄外,其他不
清楚。庄大哥,你们若没有要紧事,何不与小弟一起去南宫堡,助仇大爷一臂之力?”
“这个──”庄定平看了看凌玉龙没有回答。杜鹏道:“你们还有事?”庄定平道:
“我们兄弟倒没什么事,也很愿意随杜兄一道去南召堡,助仇大爷一臂之力。只是凌兄有
事在身,恐怕不能与我们一道前往。”
凌玉龙道:“我辈行道江湖,总得做几件有意义的事。仇大爷既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
仁义大爷,现在他有难,小弟作为江湖中人,遇上了,自然也不能旁观。”庄定平道:“
那河北之行?”凌玉龙道:“现在才五月,到七月底还有个两个余月,赶到沧州应该不会
有问题。”杜鹏道:“如果在洛阳乘船东行,走水路最多一月,便可到达沧州。”凌玉龙
道:“多谢杜兄指点。”
凌玉龙决定随众人去南召堡,原因有二:其一,他觉得仇士元在某些方面与自己父亲
相似,武功不高,喜欢交结江湖朋友,爱为朋友帮忙,想结识,如有需要到时助他一臂之
力。其次,这是一个见识各门派武功的好机会,双方广邀朋友,其中肯定会有身手不凡的
杰出高手。
南召堡,位于南阳北面的伏牛山中,是一座山中小城,也是向城县的县治所在。
出南阳北行前往南召堡,一路山高坡陡,道路崎岖。凌玉龙自幼在山里长大,走山路
已成习惯,甚是寻常,庄氏兄妹行走江湖已久,亦不觉费力,张天香随乃兄在江湖上游历
过,尚能应付,第一次出外的赵若兰却有些吃不消。为了照顾赵若兰,众人只有放慢脚步
,凌玉龙将原来由她拿着的行囊要了过来,尽管如此,赵若兰仍觉得很辛苦,不时嚷嚷要
休息,众人没办法,只有随她,一天半的路程,走了近三天。
辛末时分,众人到了南召堡附近。突然,走在前边的杜鹏道:“前边有人打斗。”众
人举目一看,只见前边山道上有数人正在拼杀,有的用刀,有的持剑,也有的赤手空拳,
双方身手都不弱,看情形已拼斗多时,有人身上已挂彩。
本已感觉疲惫的赵若兰见到打斗场面,顿时兴奋起来,叫道:“走,我们去看看。”
快步向前奔去。“站远点看。”凌玉龙一边招呼,一边快步跟上。
场中双方斗得正凶,五个持刀仗剑者正拼命围着三人厮杀,三个被围攻者身手在五人
之上,以三对五,未落下风,看情形一时半刻很难分出胜负。
道路被阻,众人只有站立一旁观看。凌玉龙道:“定平兄、杜兄,这些人你们可认识
?”杜鹏道:“当中那三个被围攻者应是桐柏三雄。”凌玉龙道:“桐柏三雄?”听口气
便知未曾听闻。杜鹏道:“是桐柏山的邓氏兄弟,他们在桐柏山一带称雄已有近二十年,
是桐柏山一带的霸主。”
凌玉龙道:“围攻他们的是什么人?”杜鹏摇头道:“不清楚。”凌玉龙道:“桐柏
山距唐州不远,桐柏三雄与丁家兄弟关系如何?”杜鹏道:“似乎没有来往。凌兄怀疑他
们是丁家请来助拳的?”凌玉龙点了点头。杜鹏道:“应该不是。”
凌玉龙道:“他们与仇家有没有来往?”杜鹏道:“桐柏三雄只在桐柏山一带活动,
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与仇大爷应该没有来往。他们不是白道中人,即使曾经与仇大爷见过
面,也不可能来为仇大爷帮忙。”
庄定平道:“他们恐怕是为九叶灵芝而来。”杜鹏点了点头。
凌玉龙道:“不知他们为何在这里斗了起来。”杜鹏摇了摇头。凌玉龙道:“桐柏三
雄身手不弱,以三对五居然处于上风。”杜鹏道:“桐柏三雄能在桐柏山一带称雄,身手
自然非比寻常,如果在江湖上走动,也算得上一流高手。”
凌玉龙道:“杜兄能否从那五人的武功招式看出他们来历?”杜鹏摇头道:“很难。
五人的武功招式各不相同,不属于同一门派。但是,五人连手对敌,我想可能是某一帮会
或某一教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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