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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ngming (宏明),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十六回 日月同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n 11 21:30:56 2002) , 转信
第十六回 日月同辉
众人进厅与仇士元见过礼,分宾主落座后,玄空禅师向仇士元简单介绍了外面的情况
。仇士元道:“今晚又多亏凌少侠出面,要不一场恶战绝难避免。”玄空禅师道:“更主
要的是,使江湖中人明白了施主家并没有九叶灵芝,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了。”
庄彩凤道:“凌大哥,到底是谁编造这个谎言,想将仇大爷逼出南召堡?”凌玉龙道
:“城北辛家。”虽然多数人已猜到九叶灵芝事件的策划者是辛家,但从凌玉龙口中得到
证实,仍感到愕然。
仇士元对辛家制造九叶灵芝事件来计算自己感到难以理解,道:“我与辛家往常并无
厉害冲突,为何要将我逼走?”这也正是大家想知道的,尽管凌玉龙与岭北瘟神对答时,
说出了原因,但大家认为那时是他在与岭北瘟神一起作戏给其他人看,是真是假难以分辨
,不由将目光转向凌玉龙。
凌玉龙道:“仇大爷与辛家虽然没有正面发生冲突,但你为人侠义,爱抱不平,无意
中冒犯了他们,特别是有几次你为他人主持公道,教训了辛家人,令辛家没有面子,因此
结下了冤仇。你在江湖上声名很好,在南召堡很得人心,他们虽然对你恨之入骨,一时却
也无可奈何。他们知道,只要你在南召堡,他们便无法控制南召堡,更不可能在南召堡任
意妄为。他们要在南召堡称王称霸,便只有将你赶走,令你在这里无法立足。他们不敢与
你正面冲突,便制造九叶灵芝这样轰动江湖的事件,散布谣言,让江湖中人来找你麻烦,
借江湖中人之手,将你逼出南召堡。”
陈俊道:“镇远镖局和丁家兄弟上门索讨九叶灵芝,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凌玉
龙道:“正是。”李志杰奇道:“镇远镖局的李总镖头在江湖上声名并不差,虽说与辛家
是远亲,但这种不道义的事,按理说不应该参与?丁家与辛家更是毫无关系,他们也参加
更说不通。”
凌玉龙道:“丁家姑爷曾是辛家兄弟舅舅的学生。”李志杰道:“原来他们有这层关
系,这便难怪了。凌兄这些可是从辛文那里得来?”凌玉龙点了点头。
李志杰道:“如此说来,上次镇远镖局的镖货被劫,也是假的。”凌玉龙道:“这事
倒不假。辛家是听说此事后,才想出这个主意。”李志杰道:“他们难道没想到,事情万
一败露,声名便完了。”凌玉龙道:“也许他们认为此事天衣无缝,或许认为江湖中人不
会去仔细追究此事的真伪。”
方雄道:“不错,镇远镖局失镖是事实,由镇远镖局出面向仇大爷索讨九叶灵芝,江
湖上谁也不会怀疑。这个计划确实够阴毒。”李志杰道:“幸得凌兄见识广博,及时赶来
,识破他们的阴谋,否则,他们的阴谋很可能会得逞,而我们恐怕永远也无法知道事情的
真相。”
玄空禅师道:“凌施主,今晚来的岭北瘟神可是你前天说的那位朋友?”凌玉龙道:
“不是。”赵若兰道:“大哥,那老头是什么人,似乎与你很熟?”凌玉龙道:“他是岭
南瘟神的师弟,我们在君山见过面。”赵若兰道:“他不是说岭南瘟神是他师弟?”凌玉
龙笑道:“他们究竟谁是师弟,恐怕要他师傅才能说清。”赵若兰道:“他好象有些怕你
?”凌玉龙道:“我们曾经交过手。”赵若兰道:“难怪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吓得跳
了起来。”凌玉龙没有回答。赵若兰又道:“这老头也真有趣,有时显得很精明,有时又
显得毫无心机,有时甚至显得滑稽可笑。”
玄空禅师道:“听这位岭北瘟神施主的话,我们出去后,他来过仇施主家?”凌玉龙
道:“他应该不会骗人。”仇士元道:“我没发觉有人来过?”凌玉龙道:“他既然是偷
偷寻找,自然不会让人发觉。”
玄空禅师道:“这位施主身手也着实了得。”凌玉龙道:“与岭南瘟神不相上下。今
晚若不是他插进来一闹。事情的真相恐怕没有这么顺利传出。”
仇士元道:“凌少侠,辛家老大现在是不是回家了?”凌玉龙道:“应该回去了。我
问完话便让他走了。”仇士元点了点头。
李志杰道:“他们不会还有什么诡计吧?”凌玉龙道:“应该不敢了。我答应他,只
要镇远镖局和丁家的人明天离开辛家,他们不再耍什么阴谋,便不在江湖上公开他们的名
字,免得他们日后在南召堡无法立足。同时,我也警告他,如果再耍什么阴谋,我不但要
令他们在南召堡抬不起头,而且还会令他们辛家永无宁日。”庄彩凤道:“难怪你不告诉
岭北瘟神是谁设的圈套。”
玄空禅师道:“阿弥陀佛,凌施主宅心仁厚,此事处理的很好。”仇士元亦点头道:
“不错,冤家宜解不宜结,揭穿他们的阴谋便行了,没有必要将名字张扬出去,毕竟我们
是近邻,通过这件事,他们应该会吸取教训,以后不再胡来了。因此仇某有个请求,以后
如有人向诸位问起此事,请不要将名字说出。”
凌玉龙闻言肃然起敬,道:“仇大爷对处心积虑计算自己的人能如此宽宏,不愧为江
湖上的仁义大爷。”
庄世平道:“凌兄,岭北瘟神追去了,不会有事吧?”凌玉龙道:“岭北瘟神虽然有
时纠缠不清,但并不笨,这方面与岭南瘟神有些相似,应该不会有事。倒是那个为父报仇
的青年,我有些担心。”庄定平道:“岭北瘟神对青年很有好感,有他在,应该不会有事
。”
庄彩凤道:“不知那些人会不会告诉岭北瘟神,是谁请他们来的?”凌玉龙道:“应
该不会。凭岭北瘟神与那青年,不可能使他们屈服。”
九叶灵芝事件真相大白,闻讯而来的江湖朋友第二天陆续离开了南召堡,落宿在城北
辛家的镇远镖局李总镖头和丁家兄弟,晨饭后,也各自带着自己的人出了南召堡。
凌玉龙见目的达到,在镇远镖局与丁家的人走后不久,与庄氏兄妹等也离开了南召堡
。杜鹏与楚洪没有同行,杜鹏要替好友楚洪向仇家姑娘提亲,留了下来。
走出南召堡,众人仍议论着九叶灵芝事件。
庄世平道:“没想到闹得江湖上风风雨雨的九叶灵芝事件,便这样草草收场了。我想
不通,镇远镖局的李总镖头为什么也会参与此事。”庄彩凤道:“他们是亲戚。”庄世平
道:“即使是亲戚,也不能有悖正义。何况他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万一事情败露,以后
在江湖上怎么立足?”庄彩凤道:“事情败露他可以将责任全部推给辛家。”
赵若兰道:“也许失为了弥补他们失镖的损失。”庄彩凤道:“怎么说?”赵若兰道
:“可能他们失去的镖已无法找回,但又赔不起,辛家知道后答应帮他们赔偿,条件是配
合辛家将仇家挤出南召堡。”庄彩凤道:“有道理。”赵若兰道:“大哥,你说我说的对
不对?”凌玉龙道:“这些当时我没细问。”赵若兰道:“你认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凌玉龙点头道:“有道理。”
庄定平道:“凌兄,九叶灵芝事情败露后,辛家与镇远镖局可能会对你恨之入骨。”
凌玉龙道:“他们要恨,我也没办法。”庄世平道:“会不会想办法对付你?”凌玉龙道
:“此事我没有考虑。”庄世平道:“现在恐怕要考虑了。”凌玉龙道:“应该不会。外
界尚不知道此事与他们有关,轻举妄动,只会让人起疑,这样的傻事他们应该不会再干了
。”
庄世平不无担忧地道:“虽然昨晚你没说出他们的名字,但外人迟早会知道。”凌玉
龙点了点头,道:“他硬要来找麻烦,我也没办法。”庄彩凤道:“凌大哥,以后你要防
着点。”
“喂,老朋友,你怎么不等我便走了。”庄彩凤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吆喝声,众人回头
一看,只见岭北瘟神如飞一般追了上来。凌玉龙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岭北
瘟神大英雄来了。”
岭北瘟神来到凌玉龙身旁,道:“我一早便去仇家找你,仇家的人说你住在客栈,我
跑到客栈,他们说你走了,我找了好久,终於找到了。”凌玉龙道:“找我有什么事?是
不是想再打一架?”岭北瘟神道:“我们是老朋友,怎么会找你打架?再说现在我还打不
过你,要打也只能找别人。”
庄世平道:“瘟神前辈,昨晚那个为父报仇的少年怎么样?”岭北瘟神道:“你说那
个姓文的小子?”庄世平点了点头。岭北瘟神道:“他没事。”庄世平道:“他走了?”
岭北瘟神道:“打不过姓徐的,不能为父报仇,不走干什么?”庄世平笑了笑,不再言语
。
凌玉龙道:“老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岭北瘟神道:“那个混蛋到底叫什么名字
?”凌玉龙笑道:“你不是去找他们了,怎么,他们没告诉你?”岭北瘟神道:“你说姓
徐的那些混蛋?他们怎么也不说。”凌玉龙道:“你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岭北瘟神道
:“他们说你知道?”凌玉龙道:“谁说的?”岭北瘟神搔了搔脑门道:“你到底知不知
道?”凌玉龙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岭北瘟神道:“他骗我跑了这么远,当然得
找他麻烦。”
凌玉龙道:“此话又大大的不对。”岭北瘟神道:“为什么不对?”凌玉龙道:“他
虽说仇家有九叶灵芝,但没有要你来,是你自己相信他的鬼话,才上当。”
岭北瘟神摸了摸头,道:“你说的也有理。好,既然你说了,我便不去找他麻烦了。
喂,你要去哪?”凌玉龙道:“河北。”岭北瘟神兴奋道:“你又听到了好消息?”凌玉
龙道:“没有。”岭北瘟神道:“那你去河北干什么?”凌玉龙道:“为一个朋友办事。
”
岭北瘟神道:“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凌玉龙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了。”岭北瘟
神道:“此话大大不对。”凌玉龙笑道:“为何?”岭北瘟神道:“我们是朋友,你的朋
友便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怎能不知道名字?”凌玉龙道:“这位朋友叫南宫云鹏。”岭
北瘟神摇头道:“没听说过,他武功怎么样?”凌玉龙道:“据说很了得。”岭北瘟神道
:“你没与他比过?”凌玉龙道:“我们认识时,他快死了。”岭北瘟神道:“他死了?
”凌玉龙点了点头。
庄彩凤道:“岭北瘟神,你现在是闻名江湖的侠义大英雄了,取瘟神这个名号实在不
雅,应该改一改。”岭北瘟神道:“为什么要改?”庄彩凤道:“瘟神两个字,与侠义英
雄不配。”岭北瘟神道:“你小姑娘懂个屁。我师弟叫岭北瘟神,我不叫岭北瘟神叫什么
,难道叫岭下瘟神?”庄彩凤道:“你可以叫岭南英雄,或岭南大侠。”
“岭南英雄?岭南大侠?”岭北瘟神一边搔头,一边自语,显然在思忖庄彩凤的话。
庄彩凤又道:“你如果叫岭南英雄或岭南大侠,你的名号会比你师弟岭南瘟神响多了
。”
岭北瘟神转头对凌玉龙道:“老朋友,你叫什么名号?”庄彩凤道:“武林王子。”
岭北瘟神道:“他叫武林王子?那我叫武林王爷。”庄彩凤道:“什么,你叫武林王爷?
”岭北瘟神道:“他叫王子,我年岁比他大,自然是王爷。”
庄彩凤道:“他叫王子,你叫王爷,明摆着占他便宜。”岭北瘟神道:“谁说我占他
便宜?老朋友,你说我有没有占你便宜?”凌玉龙道:“没有。”岭北瘟神道:“是嘛,
他都说没有。”凌玉龙道:“不过,我认为你还是叫岭北瘟神比较好,现在江湖上知道你
岭北瘟神的大名了,如果改个名号,别人不一定知道。”岭北瘟神道:“还是老朋友了解
,我也觉得岭北瘟神这个名号很好。”
凌玉龙道:“老朋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尊姓大名?”岭北瘟神道:
“我姓张,大名叫胜祖,是胜过祖先那个胜祖。我祖先是宰相,怎么可能胜过他?除非是
当皇帝,那不行。”说到不行,使劲摇着脑袋,仿佛真有人请他当皇帝。
赵若兰道:“你祖先是那个朝代的宰相?”岭北瘟神道:“我祖先大大有名,叫张九
龄,是唐玄宗的宰相,你不知道?”凌玉龙道:“原来老朋友是张宰相之后,失敬失敬。
”
岭北瘟神嘿嘿笑了笑,道:“我祖先读书出身,如果读书,我肯定不能胜过他,因此
便学武,我祖先不会武功,这方面我终於胜过他了。”凌玉龙道:“原来老朋友学武还有
这么一个故事。对了,老朋友,你武功这么好,怎么以前在江湖上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岭北瘟神笑了笑,没有回答。但凌玉龙从他的神态上基本猜出了原由,不再追问。
庄彩凤道:“岭北瘟神,你准备去哪儿?”岭北瘟神道:“老朋友上哪儿,我便去哪
儿?”凌玉龙道:“老朋友,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岭北瘟神道:“
什么事?”凌玉龙道:“我想请你去一趟苏州求剑山庄。”岭北瘟神道:“干什么?”凌
玉龙道:“送封信给庄主南宫雄。”
岭北瘟神道:“南宫雄是你朋友?”凌玉龙道:“是我朋友南宫云鹏的父亲。”岭北
瘟神道:“那也是我朋友的父亲。送什么信?”凌玉龙道:“南宫云鹏的死讯。还有,顺
便去一趟苏州附近的太平村,将此消息告诉王员外和王姑娘。”
岭北瘟神道:“他们又是什么人?”凌玉龙道:“王姑娘应该是南宫云鹏的红颜知己
。”岭北瘟神道:“红颜知己是什么?”凌玉龙笑了笑道:“是未来妻子的意思。”
岭北瘟神道:“信呐?”凌玉龙道:“等会到了客栈再写给你。”岭北瘟神道:“我
送完信后,去哪里去找你?”凌玉龙道:“你武功这么高,消息这么灵,还怕找不到我?
”岭北瘟神道:“对,你武功这么好,名气一定比我岭北瘟神大,只要你不躲起来,肯定
有人知道你在哪里。”
第二天,岭北瘟神与凌玉龙等人分手,去了苏州,凌玉龙等人继续北上,往西京洛阳
而来。
这天,到了伊阙境内的一个小镇,距龙门山只有四五十里地了,只要半天时间,庄家
兄妹便可到家。然而,庄彩凤脸上并没有快要到家的喜悦,相反神色有些忧郁。也许是近
几天心情比较舒畅,庄彩凤这种反常的变化,平时比较注意周围事物的凌玉龙未看出来,
虽然也觉得近两天庄彩凤话语比较少,但没有特别注意、更没有深思。
送信去求剑山庄之事托给岭北瘟神,凌玉龙心情轻松了不少。自身边有了张天香和赵
若兰后,送信之事成了他的心病。现在已是五月下旬,虽说在七月底前将南宫云鹏的死讯
送到双槐堡不会有问题,但是带着两个姑娘,要在一、两个月内,从双槐堡赶到求剑山庄
,很困难。虽说求剑山庄的信可以迟点送到,但也不能迟於八月底。现在有岭北瘟神去完
成任务,他到双槐堡后,不必再匆匆南下了,可以到处走走,见见世面,会一会各地的英
雄豪杰、高手名宿,心情自然高兴。心情一高兴,对身边的其他事便不怎么注意了。
但是,庄彩凤这种变化,两位兄长看出来了。
晚饭后,庄家兄弟来到庄彩凤房间。关上门,落座后,庄定平道:“小妹,你有心事
?”庄彩凤诧异地看了兄长一眼,道:“没有。”“没有?”庄定平笑了笑,道:“你以
为大哥看不出来?”庄世平道:“小妹,其实我们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机会与你单独说
。”庄彩凤看了看表情认真的二哥,不再言语。
庄定平道:“小妹,是不是为了你凌大哥?”庄彩凤低头不语。庄定平又道:“大哥
知道,你喜欢他,希望与他在一起,甚至与他终生厮守。但是,一个月朝夕相处下来,他
对你并没有特殊感情,明天我们便要到家了,他还要赶着去河北,很快便要分手,因此你
很烦恼、很苦闷。”
庄彩凤抬头道:“大哥──”庄定平道:“小妹,也许你听了不高兴,但有些话大哥
还是得说。尽管你喜欢他,大哥曾经也希望你与他在一起,但是有些问题现在你应该清楚
,而且必须要面对。一,他已定亲,不管他是否愿意,名义上已是有妇之夫。二,他与我
们相处将近一个月,一路上我与你二哥在不断地为你创造机会,但他对你并没有特殊感情
,始终只是将你当成妹妹,这一点你也应该看了出来。三,通过近一个月的观察,可以肯
定,在吴家这件事处理好之前,他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也不会接受其他女子的感情。四
,他身边还有张天香和小郡主,她们也喜欢他。尽管他也是将她们当成小妹妹,但她们比
你有优势。”
庄彩凤抬起头来,迷惑地望着庄定平,似乎有些不明其意。庄定平道:“大哥,并不
是说你仪容不如她们,而是她们所具有的一些外界条件你无法匹敌。张家与你凌大哥的义
父关系非同一般,只要张家向他义父提亲,他义父肯定会同意。你凌大哥是个至情至性的
人,自小由义父抚养,只要他义父答应了,心里即使不愿意,也不会反对。小郡主的父亲
是王爷,如果襄阳王想招他为郡马,想推也推不掉,除非他不想再在江湖上混。”
庄彩凤道:“大哥,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我──”庄定平道:“大哥知道你很
喜欢他,一时无法将他抛开,但这些问题你必须面对,必须将他抛开,否则只会害了你自
己。”庄彩凤道:“大哥,我想静一静。”庄定平道:“好,你好好想想,我们不打扰了
。”
庄氏兄弟走后不久,庄彩凤亦起身出了房间。她来到凌玉龙房前,听里面有人说话,
在门外踌躇了片刻,才推门走进房间。
房内,凌玉龙、张天香、赵若兰三人正在讨论,到洛阳后,是乘船由水路去沧州,还
是走陆路去沧州。见到庄彩凤,张天香道:“彩凤姐,你来了。”凌玉龙发现庄彩凤脸色
有些异样,道:“庄姑娘,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庄彩凤道:“凌大哥,小妹有几句话想
单独跟你说,能不能出来一下?”凌玉龙略感诧异,皱了皱眉,道:“好。”起身随庄彩
凤出了客房。
走出客栈,凌玉龙道:“庄姑娘,什么事?”庄彩凤道:“凌大哥,你先陪我走走,
好吗?”凌玉龙点了点头。
沿着昏暗的街道走了一会,庄彩凤道:“凌大哥,你准备在洛阳停留几天?”凌玉龙
道:“一、两天。”庄彩凤道:“不能多留几天?” 凌玉龙侧目看了看庄彩凤,似乎想弄
清话意,但庄彩凤垂着头,无法看到表情,只有道:“如果不是要赶着去河北,我很想多
留几天。洛阳是九朝古都,龙兴凤翔之处,有很多胜迹值得一看。但是河北之行不能耽搁
,现在是五月底了,如果耽搁太久,六月底或七月初很难赶到双槐堡,会误事。”
庄彩凤沈默一会后,道:“我们相处近一个月了,凌大哥,你觉得我怎样?”凌玉龙
道:“很好。这些日子跟你们在一起,我不但学倒了很多东西,而且很开心。”
庄彩凤道:“凌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凌玉龙已感觉出庄彩
凤话语的分量,不由心中一紧,但不知道她将提什么问题,一时不敢冒昧作答。
庄彩凤似乎不要他回答,接着道:“凌大哥,你喜不喜欢我?”凌玉龙闻言心内狂震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如果是平时,他会顺口而出说喜欢,但庄彩凤此刻所说的喜欢,与
平常那个喜欢所包含的内容明显不同,不敢贸然作答。
庄彩凤收住脚步,盯着凌玉龙,幽幽道:“我知道大哥不会喜欢。”凌玉龙道:“庄
姑娘,我自小便与义父在一起,没有兄弟姐妹,现在有你这样的妹妹,怎会不喜欢?”
庄彩凤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道:“凌大哥,你是不是一直将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
?”凌玉龙道:“没有。”庄彩凤道:“如果凌大哥没有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便不会如
此敷衍?”
“这──”凌玉龙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这个问题竟无法避开。庄彩凤道:“我想凌大
哥应该明白我方才的意思?”凌玉龙道:“庄姑娘,你的心意我知道,但这个问题现在我
还没有考虑。”
庄彩凤道:“是不是因为衡州之事尚未解决?”凌玉龙道:“这是一个方面。”庄彩
凤道:“还有?”凌玉龙道:“我刚出道,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庄彩凤道:“如
果没有衡州这回事,你会不会喜欢我?”
这个问题凌玉龙从未想过,更不知如何回答。庄彩凤却不再出声,似乎在等待他回答
。
凌玉龙想了想,最后只有如实作答,道:“我不知道。”庄彩凤道:“我知道凌大哥
不会喜欢我。”凌玉龙道:“庄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不用安慰了,小妹自己也知道配不上凌大哥。”凌玉龙急道
:“庄姑娘,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我说的完全是心里话,我真的还不知道,绝没有
骗你,也不想骗你。”
庄彩凤道:“我相信凌大哥说的是真心话。凌大哥,我和天香、小郡主,你比较喜欢
哪个些?”凌玉龙道:“你们都是好姑娘、好妹妹,我都喜欢。”庄彩凤道:“我是说,
我们三个你比较喜欢哪个些?”凌玉龙道:“你们各有特点,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无法
分出彼此。”庄彩凤道:“如果她们两人向你问起方才的问题,你会怎样回答?”凌玉龙
道:“我也是这样回答。”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应该看出来了,她们也很喜欢你,不知你心里对此怎么看?
”凌玉龙道:“我一直当她们是小妹妹。”庄彩凤道:“如果她们不愿做小妹?或者说她
们中的一个非你不嫁,怎么办?”凌玉龙道:“怎么会?”庄彩凤道:“假如会,怎么办
?”凌玉龙道:“这个我没有考虑?”
庄彩凤道:“假如她们中的一个不在乎名分,即使你与吴姑娘共结连理,她也愿意跟
着你,怎么办?”凌玉龙怔了一怔,道:“我不知道。”
庄彩凤道:“如果张家或者是襄阳王向你提亲,你怎么办?”凌玉龙道:“我会如实
相告。”凌玉龙道:“你义父与张家关系不是一般,张家若向你义父提亲,你怎么办?”
凌玉龙道:“义父很了解我,在得到我的答复前,不会答应。”庄彩凤道:“万一你先义
父答应了。”凌玉龙道:“不会。”
对此凌玉龙充满信心。义父去了西南,短时间内不可能返回,即使返回也不一定去鄂
州,即使去鄂州,也不一定会去张家,不用担心义父会与张家的人见面。
两人在街上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返回客栈。
回到房间,张天香与小郡主仍在等候。凌玉龙道:“你们还在这?”小郡主道:“我
们在等你。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庄姐姐与你说了些什么?”凌玉龙笑道:“若能告
诉你,你庄姐姐便不会叫我出去说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回房吧,早点休息,明天还得赶
路。”
两人见凌玉龙不说,只有怏怏离去。
凌玉龙关上门,上床准备打坐练功,可心神始终无法集中。方才的事出乎意外,令他
震惊异常,虽然当时表面上很镇静,其实心中是惊涛骇浪。他没想庄彩凤会喜欢上自己,
更没想到会大胆地向自己表白,虽然在此之前知道庄彩凤对自己很好,但他未往其他方面
想,始终将庄彩凤当成妹妹。虽然现在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但他心里仍无法平静,庄彩凤
方才说的一些话仍在脑子里回荡着,觉得有必要认真考虑。
“咚、咚、咚……”凌玉龙正在思忖庄彩凤方才说的话以及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突
然传来敲门声。
凌玉龙道:“谁?”“是我。”门外传来赵若兰的声音。凌玉龙道:“什么事?”赵
若兰道:“你先打开门。”凌玉龙没办法,只有下床开门。
赵若兰进门后,掩上门。凌玉龙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赵若兰道:“凌
大哥,方才庄姑娘将你叫出去,说了些什么?”凌玉龙道:“方才我不是已经回答?”赵
若兰道:“她是不是喜欢你?”
凌玉龙神色一震,惊异地盯着赵若兰,见她神秘地望着自己,斥道:“你胡说什么?
”赵若兰道:“看你的表情便知道,我没说错。其实你不必隐瞒,我们早看出来了,方才
她肯定是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她。”凌玉龙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
赵若兰道:“我们早猜到了,你不会承认。”凌玉龙道:“方才你们回去便是议论这
件事?”赵若兰道:“这事本就很奇怪,如果不是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避开我们。”凌
玉龙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难道你的秘密可以向所有人说?”赵若兰道:“这样
的秘密当然不能向所有人说。不过她这个秘密天香早看出来了。”
凌玉龙道:“她看出什么?”赵若兰道:“天香早就发现,这两天她神色有些不对,
象是满腹心事。天香曾经问过她,可她不说。”凌玉龙道:“你们就会胡思乱想。”赵若
兰道:“凌大哥,你喜不喜欢她?”凌玉龙道:“你问这些干什么?回去睡觉吧。对了,
那招剑法你练得怎么样了?十天期限已到。”
赵若兰道:“我被你打伤了,现在这──(说到这里脸儿一红)现在还很痛。”凌玉
龙避开赵若兰那如嗔似怨的目光,道:“好,多给你五天时间,如果十五天之内练不好那
招剑法,你自己回去。”赵若兰道:“你是不是讨厌我?”凌玉龙道:“这是我们以前说
好的,不是讨厌你。”
赵若兰道:“现在我不想做你徒弟了。”凌玉龙道:“不想做我徒弟,你可以马上走
。”赵若兰道:“我要做你妹妹。”“妹妹?”凌玉龙一时愕然。
赵若兰道:“反正你没有妹妹。”凌玉龙释然道:“既然想做妹妹,那便得听哥哥的
。”赵若兰兴奋道:“好,以后我听你的。”凌玉龙道:“那现在你回房,我要休息了。
”
赵若兰走后,凌玉龙的心情更加无法平静。庄彩凤的话说对,天香和若兰不是不懂事
的小姑娘了,有些事自己必须认真考虑。
晚上,凌玉龙失眠了。
也许是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第二天,庄彩凤神色好多了。相反,凌玉龙没有以往洒脱
了,神色显得有些凝重。这变化庄氏兄弟看了出来,却又不便说什么,知道与自家小妹有
关,说出来只会令双方尴尬,干脆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一路上仍是有说有笑。
龙门庄家位於洛阳城南三十里处的伊河旁,距龙门石窟只有数里之遥,是一个独立大
院。
中午时分,众人到了龙门庄家。
庄老爷子见到久别方归的儿女,脸上并没有欣喜的表情。庄氏兄弟介绍凌玉龙等人时
,老爷子也没有特别留心,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庄氏兄妹深感奇怪,父亲平时最好客,今天怎会这样?庄定平试探道:“爹,我们外
出这段期间,家里一切还好吧?”庄老爷子道:“家里一切都好,但你张三叔有事。”
“张三叔怎么啦?”庄定平惊道。庄老爷子道:“你张三叔数天前被人重伤,现生命
垂危。”庄世平道:“凶手是谁?为什么要害张三叔?”庄老爷子道:“你张三叔一直昏
迷不醒,凶手是谁尚不清楚,正在调查。你们回来了正好,明天协助你陈二叔一起调查。
”
庄世平道:“难怪张三叔没去南召堡。”庄定平道:“爹,有没有线索?”庄老爷子
摇头道:“只知道凶手有两人,而且不象中原人。”庄世平道:“不是中原人?”庄老爷
子道:“目击者根据两人的服饰推测。目击者不会武功,当时离得远,不敢靠近,直到两
人走后,见有人受伤倒地,才上前观看。他以前见过你三叔,发现受伤的是你三叔,并且
昏迷不醒,这才急忙赶来报信。”庄定平道:“他没有看清凶手面目?”庄老爷子摇头道
:“没有。”
庄世平道:“对方用什么兵刃?”庄老爷子道:“你三叔不是被兵刃所伤。”庄定平
道:“是内伤?”庄老爷子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三叔没带剑?”庄老爷子道:“带了。”庄世平道:“能在三叔带剑的
情形下重创三叔,这两人绝不是普通江湖人物。”
庄定平道:“三叔被什么功夫所伤?”庄老爷子道:“尚未查明,看症状象是七煞掌
,但这种毒掌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现了,当今武林的成名人物,也未听说谁会这种毒掌,因
此不敢贸然施药,只有用内功为他疗伤,稳住伤势。”
“七煞掌?”凌玉龙一旁皱眉道。庄老爷子道:“公子知道这种掌法?”凌玉龙道:
“晚辈在鄂州听酒肉和尚说过。”庄老爷道:“可是李无病?”凌玉龙道:“只知道他姓
李,没有问名字。”庄世平道:“他长得很魁梧。”庄老爷子道:“那是他。”
凌玉龙道:“据他说七煞掌专破内家气功,中者,轻则经脉俱废、武功尽失,重则经
脉寸断、当场毙命,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掌法,即使是功力相当的高手也会被其所伤。”庄
老爷子点头道:“正是经脉俱损,所以才怀疑是七煞掌。”
庄世平道:“江夏车行的武世仁似乎会这种掌法。”凌玉龙道:“只是推测,究竟是
不是不能肯定。听酒肉和尚说大漠七星堂有高手会这种掌法。”庄世平皱眉道:“难道是
大漠七星堂的人?”
庄老爷子亦皱眉道:“大漠离此虽不是很远,但七星堂的人很少来中原。”庄世平道
:“目击者不是说那两人不象中原人?”庄老爷子道:“这是目击者的判断,究竟是不是
,不能肯定。”
凌玉龙道:“我在北上途中,曾遇上求剑山庄的南宫云鹏,他也是伤在两个七星堂的
高手手下。”庄老爷子道:“是苏州求剑山庄的南宫云鹏?”凌玉龙道:“正是。前辈认
识他?”庄老爷子道:“五年前见过一面,天分高,潜质好,是不可多得的少年弟子。七
星堂的人怎会去江南,找上南宫世家?”凌玉龙道:“他们从大理返转,绕道经过江南。
南宫云鹏在途中遇上他们。”庄老爷道:“五年前,南宫云鹏的剑术便有了小成,想不到
竟也伤在七星堂的人手上。”凌玉龙道:“他中毒在先。”庄老爷子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难道张三叔是这两人所伤?”凌玉龙道:“据说这两人往中原来了,如
果中途不耽搁,应该早到了。”
庄老爷子道:“南宫云鹏是不是被七煞掌所伤?”凌玉龙道:“不清楚。我们在他临
终时才遇上,具体情况来不及细问,他当时经脉诸损、五脏离位。”庄老爷子思忖道:“
他三叔五脏也受到损伤,但没有离位。”庄定平道:“难道真是这两人?”
庄老爷子道:“七星堂的人转道中原有什么目的?”凌玉龙道:“据南宫云鹏说是想
了解大宋武林的情势。”庄老爷子沈吟道:“了解大宋武林的情势?难道他们有什么企图
?”凌玉龙摇头道:“不清楚。”
庄老爷子道:“他们为何会找上他三叔?他三叔没去过大漠,与七星堂没有恩怨。”
凌玉龙道:“京西三剑是中原武林声望极隆的名家高手,找京西三剑自然不难了解中原武
林的情势,了解了中原武林的情势,大宋武林的情势便基本掌握了。”
庄老爷子道:“老夫等三人虽在京西一带有些薄名,但在中原武林算不上什么,他们
如果想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势,应该找名气和势力较大的帮派或世家。”凌玉龙道:“也许
他们人手不够,势力不强。再说,在中原一带,也很难找出名气、影响比京西三剑三位前
辈更大的帮派或世家。”
庄定平道:“如果他们真是想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况,现在应该还在京西或中原。”凌
玉龙道:“如果此来带有目的,应该没有这么快离开。”庄老爷子点头道:“只要他们还
在京西一带,应该可以找出来。你们兄弟俩明天去协助陈二叔调查,只要找到他们,便可
查出你张三叔是不是他们所伤,被什么功夫所伤。”
凌玉龙道:“庄前辈,张三叔现在哪里?”庄老爷子:“在家里养伤。”凌玉龙道:
“离这里多远?”庄老爷子道:“在偃师,离这里不到百里,骑马半天可到。”
庄世平道:“对了,凌兄,你清楚南宫云鹏的伤情,你去看看,便知道是不是他们两
人所伤。”凌玉龙道:“不一定能看出来,即使看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功夫所伤,也无法
救治。”庄世平道:“你曾在鄂州中了武世仁一掌,是不是七煞掌应该能看出来。”
庄老爷子惊道:“公子曾经中过七煞掌?”凌玉龙道:“是否是七煞掌不敢肯定,晚
辈也是听酒肉和尚说起才知道。”庄老爷子道:“酒肉和尚见多识广,他这么说,肯定不
会错。这么说大宋武林仍有人会七煞掌。对了,你是怎么治愈的?”凌玉龙道:“晚辈没
有受伤。”庄老爷惊道:“没有受伤?”
“爹,你大概还不清楚凌大哥的武功吧。”一直沈默的庄彩凤终於开口了,道:“没
出十招,酒肉和尚便败在凌大哥手下,长江帮帮主杨开泰也是一样,还有那个三十年前便
纵横江湖的老魔头洪金标也败在凌大哥手下。凭武世仁那点道行怎能伤得了凌大哥,当时
若不是凌大哥分心,他在凌大哥手下三招都走不了。”
“哦!”庄老爷子讶道,同时惊疑地打量眼前这位年仅弱冠的少年。庄氏兄妹则乘机
介绍此次南行的所见所闻,以及一路上凌玉龙的英雄事迹,此前他们只简单地介绍了凌玉
龙等人。
神色忧悒的庄老爷子听后眉头大展,对凌玉龙更是刮目相看,道:“杨开泰、酒肉和
尚、徐延平、李开济都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洪金标三十年前已纵横江湖,想不到公
子年岁轻轻便有这等修为,假以时日,武林第一人非公子莫属。”凌玉龙道:“庄老爷子
谬誉了。晚辈出道不久,见识尚很浅薄,江湖上高手如云,晚辈尚未能一一拜会、领教,
凭晚辈这等技能,如遇上真正的高手名家,也许三、五十招便会一败涂地。”
庄老爷子道:“公子虚怀若谷,实在难得。”凌玉龙道:“晚辈初履江湖,对江湖中
的人事尚不很了解,还望前辈多多指教。”庄老爷子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接
着又道:“当今武林,真正称得上一流高手的不多。象老夫等三人,只是江湖朋友抬爱而
已,论真才实学武林中比我们强的人多的是,便是公子也比我们强,以后他们兄弟还望公
子多多关照。”凌玉龙道:“庄老爷子客气了。”
庄老爷子道:“公子了解南宫云鹏的伤情,又见识过七煞掌,公子去看看应该可以看
出端貌,这样,便烦公子午后随老夫去趟偃师。”凌玉龙道:“晚辈自当遵命。希望张三
叔不是七煞掌所伤,如果是七煞掌,恐怕要义父他老人家来才行。”庄老爷子道:“你义
父是──”
庄世平道:“凌兄的义父是当世神医‘医痴’前辈。”庄老爷子道:“医痴是你义父
?十几年未听到他的消息了,原来还健在,他现在何处?”凌玉龙道:“晚辈出来时,他
老人家准备去夔州、梓州、大理等地,现在何处,晚辈也不清楚。”
庄老爷子道:“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只要能查出原因,应该可以找到解救的办
法。”
偃师是当年武王伐纣息偃戎师之处,距洛阳不到百里。傍晚时分,五匹快马冲进偃师
城,直奔位於城东的京西三剑老三张震云家。
京西三剑不但在京西一带声誉极隆,在中原武林亦名声赫赫,“追风剑”张震云受伤
的消息一传出,便陆续有武林人士闻讯赶来看望。张震云重伤在床,招呼武林朋友的事落
在京西三剑老二陈树声身上。
凌玉龙等人到来时,陈树声正在招待客人。来访的是东京鹰扬镖局的少镖头宋耀扬与
两名镖师,飞鹰镖局宋家父子与张震云交情甚厚,听闻张震云受伤,特意送来一株老山参
。宋耀扬四十余岁,仪表堂堂,一看便知是久走江湖的武林高手,凌玉龙虽未听说过名字
,但鹰扬镖局的名字早已耳闻。
武林中人见面少不了一番客套。当宋耀扬等人得知眼前的弱冠少年竟是在衡州一掌惊
走岭南瘟神的少年英雄时,更加亲热,年近六十的陈树声也格外兴奋,不由仔细审视凌玉
龙。
庄老爷子心念义弟伤势,没有详细介绍凌玉龙的情况,衡州之事已传遍江湖,而衡州
以后的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尚不多,如果说出来,免不了要解释一番,因此只介绍了衡州之
事。
寒暄过后,庄老爷子说起了此行目的,陈树声得知凌玉龙是来为张震云诊断伤情,忙
领他走入内室。
凌玉龙检查完张震云的伤势,道:“情形与南宫云鹏有些相似,但没那么严重。”一
旁静候的庄世平道:“这么说是他们两人所伤?”陈树声道:“谁?”庄世平道:“七星
堂的高手。”“七星堂?”陈树声皱了皱眉。
凌玉龙道:“只能说是被同一种武功所伤,是否是那两人不敢肯定。”庄老爷子道:
“可是七煞掌?”凌玉龙道:“这个晚辈说不准。”“哦?”庄老爷子颇感失望。
凌玉龙知道庄老爷子此刻的心情,但自己心中无底,无法给予安慰,道:“根据张三
叔的伤势,要完全复原很难。”庄老爷子似乎看到了希望,道:“只要身体复原便行,武
功能否恢复以后再说。”
凌玉龙想起酒肉和尚曾说道家的乾元罡气是七煞掌的克星,自己练的正是乾元罡气,
如果张三爷是被七煞掌所伤,也许运功疗伤会有效果,道:“晚辈尽力试试。”庄定平道
:“凌兄有何良方?”凌玉龙道:“想先试试用内力给张三叔疗伤,如果能将错乱的经络
疏通,恢复正常便有希望。”庄定平道:“那便辛苦凌兄。”凌玉龙道:“定平兄客气了
。”
庄老爷子道:“经脉诸损,特别是奇经八脉已经错乱,用内力疏通很难,在此之前老
夫与二弟已试过多次,作用不大。”凌玉龙道:“晚辈所学为道家心法,或许会有作用。
”庄老爷子道:“那便麻烦公子。”凌玉龙道:“晚辈自当尽力。”
凌玉龙将人事不醒的张震云翻转过来,然后盘坐於床上,开始运功。众人一旁屏息静
气,目不转睛地盯着。
只不过片刻功夫,凌玉龙周身渐渐冒出似雾似烟的白气,但不散开来,始终在身旁缠
绕。接着,他舞动双掌在张震云背部推按起来,时而飞速拍打身体各处,时而慢慢推按。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又将张震云翻转过来,众人发现原来脸色灰白张震云,此刻脸色竟开
始红润了。
凌玉龙身上早已热气腾腾,但没有停顿,仍心无旁鹜地在张震云身前继续拍打、推按
着。突然,双唇紧闭的张震云张开嘴来,一口浓稠的污血喷射而出,喷得凌玉龙浑身都是
。
一旁的庄彩凤紧张道:“凌大哥,怎么啦?”非但庄彩凤紧张,庄氏兄弟等人亦神情
紧张,便是庄老爷子也不禁神色一变。
凌玉龙没有回答,依旧专注拍打、推拿,直到张震云又喷出几口污血,最后血变成正
常颜色,才停下来。
庄定平道:“凌兄,怎么样?”凌玉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幸不辱命,奇经八
脉基本归位。”庄彩凤道:“那张三叔很快便可以复原?”凌玉龙摇头道:“张三叔卧床
太久,需继续运功推拿才能渐渐恢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道:
“对了,这里有颗药丸,定平兄你拿去研碎,给张三叔服下。”
庄定平正欲起身,庄老爷子道:“公子,他三叔是否可以用药?”凌玉龙明白庄老爷
子的意思,想到自己用乾元罡气已将错乱的经脉疏通,即便中的是七煞毒掌也应该没事了
,道:“张三叔的伤对药物应该不会有忌讳。”庄老爷子点点头。
凌玉龙又道:“前辈,近几天要麻烦您与陈二叔,每天早晚运功给张三叔疗伤一次。
”庄老爷子道:“这个公子放心,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该注意的事项?”凌玉龙道:“张三
叔身体较虚,如能找到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每天让张三叔食服少许,复原可能快些。”陈
树声道:“今天宋老弟正好送来一只。”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身上尽是血,先去洗浴一下吧。”庄彩凤一提醒,庄老爷子
呵呵一笑,道:“老夫真是老糊涂了,公子辛苦这么久,而且满身是污血,还在没完地纠
缠。彩凤,你赶快通知下人准备。公子,先去洗浴一下,等会我们再好好聊。”
张震云康复有望,凌玉龙成了张府上宾。席间,不但庄老爷子与陈树声殷勤敬酒,其
他人亦不停举杯相敬。酒酣耳熟之际众人又谈起了缉凶之事。
庄世平道:“只要张三叔醒过来,便可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为何要伤三叔。”庄老爷
子道:“你三叔被伤这么多日,只怕凶手已经远离,不在中原了。”庄世平道:“只要知
道他们是什么人,即使不在中原也可以找到。”
陈树声道:“这两人若是想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势,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中原。”宋耀
扬道:“他们会不会去东京?东京有不少江湖上声名极高的武林高手,在那里更容易了解
中原武林的情势。”陈树声道:“应该不会。东京是大宋帝都,京畿附近有数十万禁军,
如果闹出事来,想跑也跑不掉。”
宋耀扬道:“很难说,虽说京畿附近有数十万禁军,但这些禁军多数是纨!子弟,对
付江湖中人作用不大,何况动用禁军十分麻烦,除非是危及圣上安全,否则便是闹翻天,
禁军也不一定能出动。”庄老爷子道:“这倒是事实。现在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握兵权
者无发兵之权,有调兵权者手中无兵,要动用禁军十分困难。”
陈树声道:“大哥的意思这两人可能会去东京?”庄老爷子道:“他们如果真是想了
解大宋武林的情况,可能会去东京,而且还可能生出事来。现在东京外族人不少,生事只
要不被当场发现,一时三刻很难找到。”
陈树声道:“耀扬老弟,如此说来你们鹰扬镖局得提防点。”宋耀扬道:“鹰扬镖局
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声,但在武林中没什么名气,在东京,名气影响比鹰扬镖局大的有不
少,他们即使想找事,也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庄老爷子道:“你们鹰扬镖局在江湖上
影响大,武林中朋友多。如果他们想找事,你们鹰扬镖局恐怕首当其冲。”
老爷子这一说,宋耀扬神色顿时显得有些紧张。陈树声道:“话说回来,这些只是猜
测,宋老弟不必太过担心。再说鹰扬镖局高手如云,他们即使想闹事,恐怕也没这个本事
。”庄老爷子道:“在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和去向前,最好是提防点。”
宋耀扬道:“老爷子所言极是。”陈树声道:“耀扬老弟,如果你们发现这两人的行
踪或是有他们的消息,请及时通知我们。”宋耀扬道:“这个自然。”
众人边吃边聊,直到深夜才散席。
散席后,凌玉龙没有再陪众人聊天,下午马不停蹄从洛阳赶来,自己以前未骑过马,
初次骑马,十分吃力,到偃师后没有休息,后给张震云疗伤,又损耗不少内力,没有及时
调理,身体有些疲惫,想休息一会。庄老爷子等人知道原因,没有挽留。
凌玉龙走进客房,关上门,上床正准备调理,突然有人敲门。
“谁?”凌玉龙道。“是我,凌大哥,你还没休息吧?”门外传来庄彩凤的声音。
“是她?此刻找来有什么事?”凌玉龙皱了皱眉,一边思忖,一边下床开门。
庄彩凤进房后,神色有些忸怩。落座后,凌玉龙道:“庄姑娘,有事?”庄彩凤道:
“凌大哥,听天香说你们明天便离开这里?”凌玉龙道:“是的。很快便是六月了,到河
北沧州还有好一段路,再耽搁便会误事。”
庄彩凤道:“大哥,你原不是说要在洛阳耽一两天?”凌玉龙道:“我想早点将信送
到,了却这桩心事。”庄彩凤迟疑一下,道:“你什么时候再来?”凌玉龙道:“具体时
间说不准,不过一定会来,至少这里有你们兄妹,不愁吃饭没去处。”轻松地笑了笑,似
乎想活跃一下气氛。
庄彩凤没有笑,低头思索片刻后,道:“你们明天是准备走水路,还是走旱路?”凌
玉龙道:“走水路可能快些。”庄彩凤道:“如果骑马走旱路会比水路快。”凌玉龙道:
“单就行程而言应该快些,但是走旱路,难免遇上其他事情,这样便可能耽误时间。”
庄彩凤点了点头,垂下头去,过了一会,抬头盯着凌玉龙道:“凌大哥,你不能再留
一天?”
凌玉龙望着庄彩凤那幽幽的眼神,心中一震:难道……联想到她方才说话停停续续的
神态,心中更觉紧张。其实自庄彩凤进门起,他便发现神色有些不自然,当时以为是昨晚
之事,没有在意,此刻却又不能不在意了,试探道:“庄姑娘,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庄彩凤连忙摇头。
庄彩凤的紧张神态证实了凌玉龙猜测,但此刻又不宜言明,於是干脆装作不知,洒脱
道:“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凌大哥效劳,尽管说出来。”庄彩凤道:“只是我们兄妹还没有
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凌大哥。”凌玉龙道:“原来是这样,没关系。我方才不是说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到时你们兄妹不厌烦便行了。”庄彩凤道:“怎么会?”凌玉龙道
:“我知道你们不会,开玩笑。”
在凌玉龙的感染下,庄彩凤渐渐开朗了些,神情不再显得忧悒,道:“凌大哥,天香
与郡主是不是与你一块走?”凌玉龙点了点头。庄彩凤道:“凌大哥,如果让她们两个留
在洛阳,你单身上路可能更方便,也许不用一个月便可赶到沧州。”凌玉龙眉毛一扬,心
想:“对。带着她们两个,行动不方便,如果将她们留在洛阳,一个人前往河北快多了,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庄彩凤见凌玉龙不言语,浅笑道:“凌大哥是舍不得她们,还是不放心将她们交给我
们兄妹?”凌玉龙道:“有你们兄妹相伴,我怎会不放心?你方才说的很对,她们如果留
在洛阳,可能路上要快些,只是这样给你们兄妹添麻烦了。”庄彩凤道:“凌大哥,这你
便见外了,怎么会添麻烦?我正愁没伴,如果她们能留下,我高兴都来不及。”凌玉龙道
:“只要你们兄妹不怕麻烦,明天我叫她们两人留下来。”
“将谁留下来?”门口传来赵若兰的声音。接着赵若兰与张天香走了进来。凌玉龙道
:“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们说。”张天香道:“彩凤姐,你在这里?”庄彩凤脸儿
一红,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张天香道:“彩凤姐,怎么我们一来你便走,
再坐一会吧?”庄彩凤道:“我还有点事。”说着出了房间。
赵若兰道:“凌大哥,方才你说有事与我们说,是什么事?”凌玉龙道:“你们留在
洛阳,不要随我去河北了。”赵若兰道:“你要撇下我们?”张天香笑道:“凌大哥嫌我
们武功低,带在身边是个累赘。”
凌玉龙道:“你们不要瞎想。现在是五月底了,到沧州还有近两千里,时间紧迫,如
果你们跟着我日夜赶路,会吃不消。”赵若兰道:“坐船有什么吃不消?便是走路也没什
么了不得,不就两千里,一天一百里,不用一个月便到了。”凌玉龙道:“你说的轻巧,
真叫你一天走一百里,你不叫苦?”
赵若兰道:“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师傅,我要跟你走。”凌玉龙道:“昨天你刚说不
做我徒弟了,怎么现在又叫我师傅?”赵若兰笑道:“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既然你是
我大哥,那更要跟你走。”
凌玉龙道:“天香你?”张天香笑道:“如果大哥非要我留下不可,小妹有什么办法
?父母早有交代,要我听大哥的。”张天香这么一说,凌玉龙反而不知怎么回答了,想起
张家两老的嘱托,觉得中途将张天香撇下有些不妥。
赵若兰见凌玉龙不言语,道:“凌大哥,是不是庄姐姐提出要我们留下?”凌玉龙点
头道:“你们留在洛阳至少可以免受旅途劳顿之苦。”赵若兰看了张天香一眼,道:“我
便知道是她。”凌玉龙道:“难道她这个提议不对?”赵若兰道:“对,对她来说很对。
”凌玉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赵若兰道:“不说了,你今天辛苦了,要早点休息。
”凌玉龙道:“对了,你们有事?”赵若兰道:“没事,我们顺便看看你休息没有。天香
姐,我们走,明天还要赶路。”
赵若兰与张天香走后,凌玉龙脑海里原本清晰的思路变得混乱了。该不该将张天香与
赵若兰留下,这个问题不停在脑海里翻滚。
他不是不相信庄家兄妹,同行一个多月,对他们已比较了解,张天香与赵若兰托付给
他们,不会有问题,何况两人已不是小孩。但是,张家两老亲自将张天香托付给了自己,
中途将她丢下,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便无法向两老交代。若是带张天香上路,赵若兰也
不便丢下,尽管她是偷偷跑出来的,但也是因自己之故,如果她有什么事,自己同样脱不
了干系。但是带着她们上路,行动很不方便,即使坐船,一个月能否赶到沧州也是个未知
数……
思之再三,最后他决定将两人留在洛阳。张天香比较懂事,不会招惹是非,赵若兰与
张天香关系最好,也听张天香的,有张天香在旁应该不会惹事。何况京西三剑在中原一带
德高望重,即使有什么事,只要庄老爷子出面调停,对方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会给点面
子。自己一人上路,也许一个月便可返回洛阳,即使路上有什么事,六月底七月初也应该
能赶到沧州。
第二天,凌玉龙告别众人,离开偃师,只身前往河北。张天香与赵若兰十分不情愿留
下,见凌玉龙态度坚决,却也没办法,只有依依送别,并殷殷嘱托务必尽快赶回。
只身一人,凌玉龙没有乘船,乘船行动受限制,不如陆路自由、方便。
北方平原不同於南方丘陵,土地平阔,人们居住比较集中,往往数十里见不到人烟,
有人烟处便是村镇,路上行人很少,有时半天见不到人影。初次独自闯荡的凌玉龙刚开始
有些不适,感到十分孤寂,但是很快发现这样速度极快,也许是心无旁羁,一天竟能走上
近两百里。
这天,凌玉龙到了大名府境内,距大名府只有数十里路程了,预计天黑前可以轻松赶
到,因此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也许是雨后不久之故,官道虽是通往大名府,路上行人却很少,走了近半个时辰未见
到一个人影,正在纳闷之际,突然身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凌玉龙回头一看,只见一匹怒
马狂奔而来。刚下过雨,路面泥水未干,马蹄落处泥水激溅,为了不让泥水上身,他急忙
闪到道旁,待怒马过去后才又回到道上。
在怒马狂奔而过的瞬间,凌玉龙发现马上之人身上有伤,而且被伤不久,伤口流出的
鲜血尚未凝固,看那坐骑却又似经历了长时间狂奔,心中不由纳闷:此人莫非被人追杀?
不知是什么人?为什么被追杀?
正思忖间,后边又传来急遽的马蹄声,凌玉龙急忙闪身回头,只见三匹快马急弛而来
,前边是一个三十余岁的骑士,腰间挎剑,紧跟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年岁稍小,身上同样
挂着兵器,三人身上均是劲装。
经过凌玉龙身边时,前边青年道:“看踢印在前边不远,很快便可以追上。”中间的
青年道:“也许杨坛主他们在前边截住了。”
三骑过去后,凌玉龙回到道上,心道:“前边那人果然是被追杀。看四马的速度很快
会追上。”心念至此,不由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不出数里,便听前边传来打斗声,凌玉龙展开身形向前掠去。很快见到方才经过的三
个青年男女与另一老者在前边岔道处围着两人厮杀,被围住的是一对中年男女,男子正是
先前骑马经过的伤者。
看场上情形六人已厮杀好一会,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围攻的四人身手了得,配合默契
,将中年男女围得如铁桶一般,让对方没有逃脱之隙。
然而被困的中年男女更不含糊,虽是以二对四,却未落入下风。中年男子手中齐头短
刀犹如出海蛟龙,神出鬼没,招式威猛凌厉,令与之对敌的老者与青年男子无法逼进半步
。中年妇人身材娇美,面若芙蓉,美艳无比,动手的风姿也十分优美,但手中长剑辛辣无
比,招招直指对方要害,围攻的青年男女虽然身手了得,却无法令对方后退半步。
转瞬间双方斗了近百招,依旧难分高下。这时,岔道一端突然奔出两匹快马,在岔道
附近停了下来,其中一人扬声道:“姓韩的,何必再作困兽之斗,你夫妇再是了得,今天
也插翅难逃,如果交出刀谱,杨某可以看在过去的情谊上放你一马。”
姓杨的中年汉子声音一落,场中六人停住了打斗。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道:“只要韩
某夫妇尚有一口气在,决不会交出刀谱,你们也休想得到刀谱。”
姓杨的中年汉子飞身下马,道:“既然如此,那别怪杨某不顾旧日情谊。”韩姓中年
汉子道:“如果你们还有情谊,便不会在尊主升天后谋夺刀谱。”与杨姓中年汉子同来的
瘦高中年人道:“分明是你乘尊主西去之际谋夺刀谱,反过来血口喷人,简直无耻至极。
坛主,不必再与他罗嗦,先废了他再说,免得他污言秽语蛊惑人心。”
杨坛主不再言语,拔出随身配刀,缓缓向场中的中年汉子逼近,其他五人见状亦渐渐
围了上来。韩姓中年汉子知道今天已难幸免,对身边的妻子道:“娘子,看来咱们夫妻真
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中年美妇道:“能与相公死在一起,如雪死而无撼。”韩姓中年
汉子大笑道:“我韩傲天有妻如此死亦何撼。”
杨坛主道:“好一对恩爱夫妻。说实在,若不是为了刀谱,杨某真不愿动手。特别是
嫂子,虽然已是中年,却仍是这般美艳,真是我见犹怜,实在叫人难以下手。”韩傲天道
:“杨克武,你少猫哭耗子,你的狼子野心韩某早已清楚,非但如此,尊主也已觉察,叫
韩某小心提防,韩某自接受尊主遗命之日开始,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动手尽管来好了。
”
杨克武冷笑一声,道:“杨某很久未见识你日曜使的断魂刀法了,今天倒要好好领教
一下。”说着缓缓举起了手中钢刀。杨克武的武功似在众人之上,韩傲天不敢轻视,也缓
缓擎起了手中齐头怪刀,其他五人却未作出攻击状,只将中年夫妇三人围住,目光紧盯着
场中。
一道寒光闪过天空,杨克武手中钢刀如闪电般向韩傲天劈了过来,速度之快捷,刀势
之凌厉,端的是匪夷所思。然而韩傲天手中的刀也不慢,杨克武的刀刚挥出,手中的刀已
快捷无比地迎上。
凌玉龙一见两人出刀,便知是真正的用刀高手。杨克武刀法简洁、明了,没有任何花
俏,只有快、猛,加之刀比较长,相比之下显得格外威猛、凌厉。但韩傲天身法灵巧,反
应快捷,手中刀有如神龙出海,变幻莫测,时刻出没在对方要害部位,使得对方不得不小
心提防。
刀光闪烁,人影翻飞,转眼两人斗了百来招,不分高下,令远处观战的凌玉龙大开眼
界。两人刀法精湛,内力惊人,是难得一见的刀术高手。现在他清楚为什么出山前师傅会
一再告戒自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上确不乏能人异士。
与杨克武同来的高瘦汉子似乎耐不住了,道:“对付叛徒,不用讲什么道义,大家上
。”挥剑向一旁的中年美妇攻去,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挥动手中兵器攻向场中。
以二对六,中年夫妇顿时落入下风。围攻者见韩傲天不时分心关照妻子,更是全力攻
击中年美妇。如此一来,使得原本骁勇无比的韩傲天反应没有了先前快捷,不出十招,身
上便增添数处伤痕,身旁的妻子也是多处挂彩。
杨克武见对方已是强弩之末,停止攻击,冷笑道:“韩傲天,你现在交出光明刀法还
来得及,否则,这里便是你夫妇葬身之处。”韩傲天道:“韩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杨克武道:“难道不为你身边娇妻考虑?她愿意随你死,难道你也希望她死。”
韩傲天脸色一变,看了看身上多处挂彩的妻子,一咬牙,道:“娘子,傲天只有对不
起你了。”随之脸红若火,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视身旁的围攻者一眼,一声长啸,蓦然一
掌将惊愕中的妻子震到在地,同时挥开手中齐头怪刀,道:“日月同辉。”声音未落,刀
上陡然银光暴长,炽烈的光芒遮云盖日,壅蔽斗场。
杨克武等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啸声一起便知有异,立刻挥开手中兵刃已防不测
。谁知,暴长的寒芒迅疾无比无孔不入,六人身前的刀网剑幕无法阻止寒芒侵入,寒芒所
及,刀剑交鸣、血雨飞洒。
耀眼的刀光犹如天际流星一闪而过,寂静的斗场上留下四具尸体。韩傲天以刀支地静
立场中,神色肃然,目光如刀,对眼前的景象视若无睹,冷冷地盯着苟且逃生的杨克武与
另一位老者。杨克武与那位先前围攻凌玉龙的老者此刻犹如中邪一般,呆呆站立当场,两
眼发直,面无人色。
天下竟有如此威猛霸道的刀法,顷刻便令四位江湖一流高手毙命,远处观望的凌玉龙
亦是目瞪口呆。
“傲天,怎么样?”中年美妇从地上爬起,来到满身是血的韩傲天身边,关切地道。
韩傲天看着脸色苍白的娘子,摇摇头,笑道:“你放心,你相公尚可一战。”
杨克武回过神来,道:“韩傲天,方才你使的是昊天刀法?”韩傲天笑了笑,道:“
正是。”杨克武讶道:“你学会了昊天刀法?”韩傲天道“不错。是不是想再见识一下。
”
杨克武闻言后退数步,道:“韩傲天,你虽然学会了昊天刀法,但你狂不了多久,本
教教众一定会从你手里将刀法夺回。”接着对身上数处挂彩的老者道:“我们走。”
目送两人扬鞭催马离去后,韩傲天突然栽到在地。中年美妇急忙扶起将韩傲天,道:
“傲天,怎么拉?”韩傲天软绵绵地躺在妻子怀中,没有反应。
凌玉龙急忙现身,向中年美妇走去。中年美妇见到突然出现的凌玉龙,脸色顿变,警
觉地抓住韩傲天身边的短刀。
凌玉龙道:“大嫂,不要紧张,在下没有歹意。”妇人看了看凌玉龙,脸色渐渐恢复
正常,但目光仍含有戒意,道:“方才你一直在旁边?”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大嫂,
在下初通医道,可否让在下看看韩大哥?”
妇人见凌玉龙站在数步外没有靠近,而且言辞挚诚,点了点头。
凌玉龙上前接过韩傲天,运功默察伤情后,道:“大嫂,韩大哥耗力过度,已近虚脱
,需赶紧调养,否则有性命之忧。”妇人道:“傲天曾说过,这招日月同辉十分霸道,使
用者如果没有极深的内力很容易造成虚脱,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使出这招,幸好杨克武不知
内情,否则我夫妇绝难逃生。”
凌玉龙道:“他被韩大哥方才那招震住了。”妇人道:“杨克武阴险狡猾,虽然暂时
逃去,也许不用多久又会找来。”凌玉龙点头道:“为了韩大哥,我们得赶紧离开。”妇
人道:“到处有他们的人,能去哪里?”疲惫的脸上充满了落寞与无奈。
凌玉龙道:“怎么说也不能在此他们来,何况韩大哥需尽快救治。对了,你们原准备
上哪?”妇人道:“原来准备去关外,现在看来不行了。”
凌玉龙道:“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再说。”妇人见凌玉龙语出诚恳,点了点头,抱
着韩傲天站起身来。凌玉龙道:“大嫂,如果相信小弟,请将韩大哥交于小弟。”妇人点
了点头,将韩傲天交给凌玉龙。
妇人牵过两匹马道:“骑马会快些。”凌玉龙道:“如果他们很快又追来,最好不要
骑马。”妇人不解地看着凌玉龙。凌玉龙道:“雨后不久,骑马会留下蹄印,他们更容易
找到。”看了四周一眼,接着又道:“大嫂,你扶住韩大哥。”
妇人如言扶住韩傲天。凌玉龙走到尸体旁,提过一具尸体,走到附近的马匹旁,将尸
体放在马背上,用缰绳绑妥,接着依法炮制,将六具尸体分别绑妥在马背上,在每匹马背
上击一掌,六匹快马经此一击,扬开四蹄分别朝不同方向怒嘶狂奔而去,后面留下一串深
深的脚印。
目送六马奔出后,凌玉龙来到妇人身边,道:“大嫂,这样我们即使藏身附近他们一
时也难以找到。”妇人感激地点了点头。
凌玉龙从妇人手中接过韩傲天,道:“大嫂,小弟认为去大名府比较好,城里人多,
不容易找到。”妇人点了点头。凌玉龙看着满身伤痕的妇人道:“大嫂,能走吗?”妇人
点头道:“还行。”凌玉龙道:“请大嫂跟小弟来。”抱着韩傲天,展开身形,向前奔去
,速度不亚于狂奔的快马。
日暮时分,两人来到大名府城外,谁知城门口竟有数十名官兵把守,进城者均需经过
盘查。凌玉龙初次遇到这种情形,不敢冒昧上前,韩傲天夫妇身上均有伤,衣服潦烂,别
说官兵,便是普通百姓见了也会生疑。
大名府时称北京,虽不是边关重镇,却是东京门户,大宋北方重镇,是阻止契丹进入
大宋的第二道防线,与内地城市大不相同,为防止契丹南侵,朝廷在此设有重兵。为防止
对方的奸细混入城内,城门处每天有数十名官兵把守,凡进城者均需经过盘查,傍晚时分
盘查更严,酉时一过城门关闭,出进城只有等第二天。
妇人对这些情况似乎了解,道:“兄弟,边关重镇盘查很严,我们不能进城。”凌玉
龙点了点头,道:“先到郊外找户人家住下再说,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找来。”
妇人点了点头,道:“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凌玉龙道:“凌玉龙。”妇人道
:“凌兄弟,等会找到人家你叫我大姐,韩大哥是姐夫,免得人家怀疑。”凌玉龙道:“
小弟明白。”妇人又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姓柳,叫柳如雪。”凌玉龙道:“没关
系,反正见到外人我叫你大姐便是了。”柳如雪道:“我没有兄弟,凌兄弟若是看得起,
姐姐想认你作兄弟。”凌玉龙笑道:“小弟正好没有姐姐,能有你这么一位英姿飒爽的漂
亮姐姐,小弟求之不得。”柳如雪笑道:“那以后便叫你小弟。”
天黑时,两人在城外找到一户只有两位老人的人家,凌玉龙对老人谎称两人是姐弟,
因姐夫路上病倒,错过了进城时间,然后拿过一两碎银给老人,请他们准备饭菜。
进这户人家前,凌玉龙在附近找了两件衣服,使得三人外表看去象普通百姓。两位老
人听后只关心地问了一下韩傲天的病情,便去张罗饭菜了。
凌玉龙将韩傲天抱进内室后,又检查了一下伤情,然后对柳如雪道:“大姐,韩大哥
伤情很重,小弟想运功疗伤试试,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老人进来打扰。”柳如雪点了点
头,道:“麻烦小弟了。”
柳如雪在外间坐不到一会,老夫妇便端着做好的饭菜走了进来,道:“夫人饭菜好了
。”见柳如雪独自坐在房外,又道:“你兄弟他们在里面休息?”柳如雪点了点头,道:
“放在这里好了。赶了一天的路辛苦了,让他们休息一会。”
也许是银子的作用,不长的时间内,老夫妇竟做了几个菜,菜做得很好,一端进屋便
可闻到香味。柳如雪虽已饥肠咕噜,此刻却没有食欲,桌上色香诱人的饭菜,根本没有去
看,目光一直停留在通往内室的门上。又坐了一会,见凌玉龙仍未出来,她忍不住站起身
来,往内室走去,刚走到门边,凌玉龙已满头大汗从内室走了出来。
柳如雪关切地道:“怎么样?”凌玉龙道:“大哥醒来了。”柳如雪闻言举步便欲往
内室走,凌玉龙挡住了,小声道:“大哥经脉受损,内功尽失,希望大姐在言语上不要表
露。”柳如雪怔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柳如雪走进内室,见躺在床上丈夫张开双目看望着自己,快步上前,欲扶起丈夫坐起
,凌玉龙又止住了,道:“让大哥躺一会。”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道:“大姐,这
里有伤药,你与大哥身上都有伤,上些药吧,免得伤口感染。”柳如雪接过药瓶,道:“
小弟,饭菜好了,你先吃吧。”凌玉龙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凌玉龙没有停留,穿过外间,径直向户外走去。
户外月色朦胧,蛙鸣虫唱,显得十分静谧。
凌玉龙在户外静立一会,未见异常,展开身形向大名府方向奔去。来到城外,见城门
禁闭,除了城墙上有官兵在来回走动外,四周静寂无声,但他仍在附近转了一圈。
返回农家,韩傲天夫妇已来到外间。见到从外面进来的凌玉龙,柳如雪道:“小弟,
你去哪了?”凌玉龙道:“在附近转了一圈。”柳如雪道:“小弟有心了。”凌玉龙道:
“看下午的情形他们志在必得,小心点好。”
韩傲天道:“今天若不是遇上兄弟你,我们夫妇现在已变成亡魂。”凌玉龙道:“大
哥这么说便见外了,小弟只是适逢其时而已,并未给大哥帮什么忙。”柳如雪道:“当时
我六神无主,若不是小弟你,决计难逃出他们的追杀。对了,傲天,我已认凌兄弟做兄弟
了。”韩傲天道:“有凌兄弟这样一位兄弟,韩某实在太高兴了。”
凌玉龙道:“今天下午那些是什么人?身手都不弱。”柳如雪道:“既然是小弟,这
事没有必要瞒你。傲天,你告诉小弟吧。”
韩傲天道:“这本是我们摩尼教内的事,不能轻易对外人吐露,你是我兄弟,自然不
是外人了。大哥是摩尼教尊主座下的日曜使。尊主便是江湖人口中的教主,但在教内我们
称尊主。尊主座下有日月两使,即日曜使与月曜使,另外还有金木水火土五坛,今天下午
来的是水曜坛坛主。”
凌玉龙道:“难怪身手如此了得。我曾听人说,摩尼教中高手如云,今天一见果然不
假。”韩傲天道:“摩尼教中确有不少高手,只是平时分散在各地,很难找到。杨克武的
武功在帮中不算最好,五位坛主中他武功最低。”
凌玉龙道:“下午那几人是杨克武手下?”韩傲天道“正是。杨克武武功不是很高,
但为人阴险,有心计,凭诡计谋得坛主之位后,现在又觊觎尊主之位,上月尊主仙逝,便
乘机发难,想谋得本教宝典日月大法与昊天刀法,从而名正言顺成为本教尊主。本教第十
五代尊主有遗训,需习得本教三大神功之二方可出任尊主。”
凌玉龙道:“他这次追杀大哥是想得到昊天刀法?”韩傲天道:“正是。本教上任朱
尊主看出了杨克武的野心,对此已有防范,临终前嘱我将昊天刀法带出,不知为何竟被杨
克武知晓,于是利用尊主仙逝之机散布谣言,说我谋害尊主盗走刀谱,并亲自带人追杀。
”
凌玉龙道:“尊主不是自然死亡?”韩傲天道:“死得很突然,我当时不在身边,正
因为如此杨克武才说是我谋害。”凌玉龙道:“难道其他人相信他一面之词?”韩傲天道
:“杨克武为了谋得尊主之位,这些年培养了不少心腹,所谓众口铄金,不知真相的人听
他们都这么说,自然相信了。”
凌玉龙道:“难道月曜使与其他四位坛主也相信?”韩傲天道:“月曜使去了江南,
其他四位坛主离总坛较远,不知现在是否得到消息。”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大哥,下一步准备去哪里?”韩傲天道:“原准备去关外,
我有位义地在那里,现在不可能了。我武功尽失,即使普通江湖中人也能将我击倒。”凌
玉龙惊道:“大哥已经知道?”韩傲天笑道:“在使这招前已经清楚。”凌玉龙懊悔道:
“都怪小弟,如果小弟早点现身,大哥便不用使这招了。”韩傲天道:“有无武功无所谓
,有你这位兄弟大哥心满意足了。”
凌玉龙道:“小弟曾听义父说,只要经脉未断,有一种药可以使练武者的内功恢复。
”韩傲天道:“除非有千年以上的续断,要不便是少林寺的大还元丹。可是这两样东西都
没办法得到,千年以上的续断可遇不可求,少林寺的大还元丹现在只余数颗了,除非是对
少林寺有大恩的人,否则,你将少林寺烧了也得不到。”
凌玉龙道:“少林寺的大还元丹是如何配制的?”韩傲天道:“具体如何配制恐怕要
少林寺的方丈才知道,不过江湖传说,主药便是千年续断。”凌玉龙道:“这么说只要找
到千年续断,大哥的内功便可恢复。”韩傲天道:“如果能找到千年续断,还用说。”
凌玉龙道:“大哥,你下午使的那招可是昊天刀法?”韩傲天道:“正是。是尊主一
年前所传,昊天刀法须有日月神功相辅才能发挥无上威力,否则只有使用神魔心法。”
“神魔心法?”凌玉龙迷惑道。韩傲天道:“神魔心法是一种激发人潜能的功法,使
用这种心法可以使人的功力瞬间增加数倍,但是过后会武功尽失,犹如你一餐将一年的饭
吃完了。”凌玉龙道:“大哥下午用了神魔心法?”韩傲天道:“这些天,我连续与他们
恶战,没有一刻清闲,体力大大下降,不用神魔心法不可能将他们六人击败。杨克武身手
本就不差,与他同来的姜洪山还有那个后面与他一起逃脱的老头也都不是庸手。”凌玉龙
点头道:“他们在江湖上绝对称得上一流高手。”
韩傲天道:“我死是小事,但这样冤枉死去心有不甘,何况尊主死得离奇,真相有待
探查,我希望此举将他们击退后,你大姐能安然逃出,这样便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凌玉龙想起下午韩傲天独自一人在自己身边经过,未见柳如雪,不由问道:“大哥,
大姐与你原不在一起?”韩傲天道:“原本在一起,昨天才分开。因担心追杀的人太多,
我们无法抵挡,便叫你大姐先走,这样即便有什么不测,也不会两人同时罹难,至少有一
个知情人。我中午在前面听得他们已另派人追击你大姐,担心被追上,便匆匆前赶,想赶
到前面拦截那些追击的人。谁知你大姐担心我的安危,中途返了回来,正好在那里遇上那
些追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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