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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此间的少年(28-2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8 16:45:44 2002) ,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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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eatea (卓不群),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此间的少年(28-29)  (zz)
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2年03月18日10:29:50 星期一) ,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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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ttlefisher (冷月*小鱼儿~~~~~忧郁的小萱萱),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此间的少年(28-29) 
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2年03月18日09:21:55 星期一) , 站内信件

此间的少年(28-29)  

  令狐冲出去的时候咬着牙,牙齿间能磨碎一粒铁砂。 

  朱聪冷不丁被冲出来的令狐冲撞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跟谁拼命啊?” 

  朱聪再小心的往屋子里一瞅,只见杨康操着一把雪亮的板刀,整整一屋子人围站在那

没一个说话的。朱聪顿时就感到了杀气:“完蛋,这怎么还搞出群殴械斗来了?” 

  朱聪那时候刚刚走到门口。快到校庆了,他跑去探望班上的学生,可是刚一走近令狐

他们屋门口就听见里面动静不小。按照朱聪的感觉,这时候宿舍能围那么多人,不是酗酒

是拱猪,这最危险的莫不是学生运动?朱聪刚准备支楞耳朵听听壁脚,就看见令狐冲窜了

来。 

  “朱老师,”令狐冲愣了一下,打个招呼。 

  “同学们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朱聪虽然怕,但是觉得他这为人师表的实在不能不

身而出,只好奋起勇气拦在令狐冲前面。按照朱聪的想法,这毫无疑问是杨康追砍令狐冲

令狐冲从宿舍里逃出来了。 

  可是偏偏杨康这样没眼色的操着刀就过去了。朱聪这次可真的急了,自己也小退半步

“你要干什么?令狐冲你快走。” 

  只看杨康把板刀和小葱都往门口的书架上一扔,先笑容灿烂的和朱聪打个招呼:“哟

朱老师。”然后探了半个身子对外面喊:“喂,老二,你眼镜可没带。”令狐冲是个大近

,刚才气概昂扬的冲了出去,就把手边的眼镜给忘记了。 

  等他喊完令狐冲早大步下楼去了,杨康这才注意到朱聪模样古怪:“朱老师您……”
 

  看着杨康双颊带笑双目有神,朱聪有点迷惑。他看看书架上的板刀,再看看杨康,好

容易挤出一句说:“刀不错……” 

  杨康这才明白过来,急忙解释说:“吃饭的家伙……” 

  再想想,杨康还是觉得这话有问题,无数豪杰强人都把自己的宝刀称为吃饭的家伙。

是杨康又解释:“其实是吃面的家伙……” 

  说罢杨康咚咚咚的剁葱给朱聪看,说:“这么用的。”然后拿刀往陆大有的脖子上比

比:“不是那么用的。” 

  朱聪悬了老半天的心肝脾肺肾这才终于落回远处。所有的指导员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

生运动和打架斗殴偏偏汴大从来也不缺少为了半两米饭能和食堂大师傅挥舞老拳的英雄汉

。所以当初体育教育组主任张三丰说我们弘扬传统体育开设少林长拳这门课吧?下面的体

老师宋远桥第一个说不行,要是学生都练出来了,你以为校警队侯通海他们还制得住学生

张三丰想想也是,所以苦心孤诣研究了很多年,发明了太极拳,名义上说以慢打快,实际

校园安全的考虑还更多一些。 

  朱聪总算恢复了几分指导员的风采。方步放开,慢慢走到桌子边坐下说:“大家怎么

这里?” 

  “分票呢,”陆大有说,“大家搞不清楚怎么分校庆晚会的票。” 

  朱聪四周看看,包括刚才眉毛飞上天去的梁发都微笑点头:“是是,分票呢,讨论一

。” 

  “分票你们可以抓阄啊,抓阄不就简单了。” 

  陆大有瞅瞅梁发 ,这次梁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屋顶下看水泥地,就是不说话。而一

的施戴子抱起杂志半遮面,脸都只能看见半张。谁也不好怀疑朱聪的构思,朱聪可是只真

虎。 

  “我去做阄。十九个,三个有,十六个没有,大家抽一下就得了,”陆大有说。 

  周围一片嗯嗯呀呀说那抓阄吧抓阄吧,好啊好啊陆大有做我们抓,看来都没有新的奇

妙想了,陆大有低头写票。门吱呀一声开了,令狐冲进来,正看见一帮人都老实了,一个

一个的抓阄。他在桌上摸了眼镜,转身给朱聪点个头就出去了。 

  门口似乎传来他冷冷的一哼。 
 
 
 
  朱聪是个很罗嗦的人。 

  原本令狐冲觉得他很象《大话西游》里的唐僧,所以给他起名叫唐僧。可是渐渐的令

冲发现唐僧这个外号完全不足以概括朱聪的特点,后来渐渐就叫他老朱了。 

  唐僧的罗嗦起来比较缺乏头脑,而朱聪罗嗦起来不但非常有条理,而且善于引用会延

进而能提拔到形而上的高度,纵论千秋今古,横演国计民生。要说国际政治系中,颇有一

杰出人物,张口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仿佛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不过能把罗嗦发

到顶峰境界的,令狐冲还只见过朱聪一人。 

  朱聪的博学多闻让他可以从学生在食堂看女生这个话题升华到原子弹的制造技术,顺

讨论一下大宋在世界军事力量的排名,原子弹对环境的污染问题,南极中央臭氧洞的危害

地球南北两极形成的时间……最后还深入的讨论了黑格尔的《小逻辑》。令狐冲他们每每

不小心去别的宿舍串门,推门就看见一帮同学面色惨淡微带笑容的围坐,中间是朱聪一脚

着板凳唾沫飞溅。这时候他们又不敢当即逃跑,只好陪着笑脸去聆听指导员的教诲。然后

个晚上就被葬送了。 

  令狐冲虽然很烦朱聪,不过他倒不觉得朱聪讨厌。朱聪虽然唠叨,不过也有豪气勃发

时候。 

  郭靖他们宿舍里令狐冲和杨康是两个酒鬼,闲着没事就买上四五瓶啤酒一罐头豆豉鱼

在一起吹牛。朱聪有时候碰巧跑来了也喝一点。朱聪这个人酒量浅,半瓶下去脑袋就被烧

乎了,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的大学时代,和学生们拍肩搭膀推心置腹起来。 

  有一次朱聪还说过:“其实独孤求败不行,老了,不行!要是我当汴大校长,分校没

都盖到西域去了。” 

  就凭这句话,令狐冲觉得朱聪很知己。 

  不过令狐冲所知道的朱聪,还只是一个表面的朱聪, 

  朱聪那年整三十,比令狐冲大了十岁,在汴大里混得很不得意。 

  说起当年,朱聪不是没有风光过的日子。从当年聪明甚至于狡猾的本科生到国政成绩

名第一的硕士,再是博士时候和别人联手出了一本畅销书。本来以朱聪的本事早该混上副

授,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抽烟,不时的悠然挥手指挥手下研究生们读读文献写写论文。 

  不过坏事就坏在了他和别人联手出的那本畅销书上。当时出版社来找国政系,说准备

一本纵论大宋和蒙古当前政治纠纷的通俗读物来唤醒国人的危机意识,希望国政系能派个

人出山帮助撰写。而国政的孙不二——也就是被朱聪暗地里称为老太太的副主任——来了

个狮子大张口,直接说我可以帮你们撰写,但是我的名字要署在第一位,而且拿一半的版

云云。出版社一听就傻了,说我们这个系列可有八个作者,您一人拿去一半的版权费,剩

的不都只能喝汤了么?孙不二摇头说那就请便吧。 

  朱聪的师兄柯镇恶路子很野,正好和出版社的主编他家二姨的堂兄是连襟。柯镇恶就

朱聪介绍过去了。朱聪当时还年轻,纵笔如刀恶狠狠的臭骂蒙古心怀不轨对我们大宋山河

心叵测,居然暗地里支持金国占我国土抢我市场,长久以往人种沦丧国将不国。后来这本

大热,朱聪很是发了一笔小财。而且居然还被系主任方证看见了,方证很高兴,说我们系

真有人啊,就聘请朱聪留校当讲师吧。 

  朱聪留校当了讲师,他兴冲冲之余,却不知道孙不二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然后朱聪就

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每学期排课从来没有他的份,政府重点支持的项目从来轮不到他参

,连分配办公室他都坐离厕所最近的那一间。如此这般朱聪就只有游手好闲,而下一年的

作总结会议上孙不二就说朱聪这个学期没什么成果,这个大项目他不适合参与,让年轻人

锻炼锻炼吧。于是乎再锻炼一年,孙不二继续说这一年朱聪没在什么重点项目上有贡献嘛

还是要打打基础,这个研究中心他就不要参与了。 

  锻炼着锻炼着,朱聪三十了。在寸土寸金的汴梁,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学校的

子自然是轮不到他这个闲散的人,租房子的开销却又让他本就可怜的薪水显得更加寒酸。

聪最困窘的时候曾经有半年搬过七次家的壮举,只为了一间便宜点的房子。 

  从春天刮风到秋天落叶到冬天下雪,朱聪有的是蹬三轮的经验。他去租借三轮的铺子

,蹬三轮的大爷都说,看看人大学教授就是不一样,蹬车的把式那么正宗。 

  混到这个地步,朱聪还能精悍犀利就见鬼了。他留一头蓬蓬松松似乎常年不梳的分头

穿得松松垮垮,皮鞋也是几个月不上一次油。走在街上擦皮鞋的都不敢招揽朱聪这笔生意

生怕擦亮了朱聪那双鞋,半盒鞋油就报销了。 

  最可笑的是朱聪最初来学生宿舍串门的时候楼长并不认识他,觉得朱聪那个尊容和衣

,说学生太老相,说老师又没那个风度,最象汴大工地上的包工头。所以楼长拦着朱聪足

盘问了他五分钟,直到朱聪掏出证件,楼长还不信的瞅了瞅照片,疑惑的说:“你看起来

上面这个人老。” 

  朱聪当时就差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原本朱聪那天晚上去是准备再和学生聊聊天的,但是令狐冲的样子让朱聪有点不放心

所以朱聪随便东拉西扯了几句就走了,本来已经准备牺牲整个晚上的梁发他们好歹是松了

气。 

  出楼门的时候,朱聪看见一个人在楼门外的自行车边,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缩着肩膀

来度去。 

  令狐冲本来是拿了眼镜准备去图书馆看录像的,可是我们知道令狐冲是个穷光蛋,身

经常不揣一分钱。虽然他还有些钱在宿舍的抽屉里,可是他又不愿意再跑回去拿。别的宿

的人大多出去自习了,令狐冲连个借钱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一出了宿舍的门,令狐冲就真的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狐狸。他溜达来溜达去,

初秋的晚风吹得浑身发冷,只好微微打着哆嗦在楼门前转圈。 

  楼长已经跑过来看了他好几次,关怀的问:“同学,丢自行车了?”把令狐冲烦得不

。 

  “令狐冲令狐冲,”朱聪赶快上去喊他,“来,一起走走。” 
 
 
 
  凉风幽幽夜色黑,朱聪和令狐冲两个人在林荫道上晃悠,旁边一对一对的小男女拉着

走过,令狐冲不由的认为他现在很有点变态的嫌疑。不过他还不敢和朱聪说。 

  “其实,”朱聪抓了抓脑袋,“其实……” 

  朱聪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安慰令狐冲,毕竟这个小班长一直还是很配合他工作的。不过

聪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又不能和乔峰一样。乔峰可以说你们班那帮孙子就是欠揍,你越给

们脸他们脸皮越厚。朱聪只能说同学们要互相体谅嘛。可惜朱聪并不想说这些,听了令狐

的抱怨,他是觉得班里颇有几个欠揍的人。想当年朱聪大学时候班级管理那叫严格,班长

怎么分下面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想说的不能说,能说的不想说。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朱聪终于憋出了一句,“过去了就过去了。别看得太认真,

是同学嘛。我以前大学的时候把一个同学打掉一颗牙齿,现在不也关系不错么?” 

  “哟?”令狐冲来了兴趣,“您那时候可那么猛呢?” 

  朱聪这才明白自己说漏嘴了,赶快自己解嘲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时候大家

是穷光蛋,为了分餐券就打起来。想起来可笑。” 

  “呵,”愣了一下,令狐冲忽的笑了。 

  令狐冲本来想说:“看来我们这班可真都是您的学生。”不过好容易忍住了,说:“

打的谁啊?全金发全老师?” 

  “瞎猜,”朱聪说,“是韩宝驹,他没有留校,你们不知道的。” 

  “韩宝驹?”令狐冲惊叹了一声,“大宋牧马协会的那个?我们系还出过这种牛人?

 

  “什么牛人,”朱聪笑笑,“以前的同学,当年睡我上铺的。” 

  “听说他捐了古本《九阴真经》给我们学校图书馆当善本不是么?好像值几百万的古

,不过反正我是看不懂,您现在混得可不如人家。”令狐冲和朱聪经常说话,渐渐也肆无

惮起来。 

  最后令狐冲无心的一句,朱聪黯然。当初无论怎么看,他都比韩宝驹更象个人物,可

沦落至此,颇有点英雄末路的味道。他今天晚上跑来看望学生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和

婆吵了一架。老婆一边抱怨房子糟糕天花板有裂缝了,一边对天杀的孙不二表示愤慨,最

还强烈谴责了朱聪缺乏上进心。无可奈何的朱聪确实也觉得委屈了老婆,只好自己跑出来

老婆一个人安静。结果他又不愿意去那间靠近厕所的办公室,又有点害怕回家看老婆的脸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来探望学生。 

  朱聪觉得他和外面瞎逛的令狐冲有点象,越想越有兔死狐悲的相投感。朱聪走神了,

袋里摸出包烟,自己叼上一根,又无意识的伸给令狐冲:“抽烟?” 

  “哟,”令狐冲还真的拿了一根,“朱老师您这……我就却之不恭了。” 

  令狐冲把烟拿到手里,刚看了看什么牌子,朱聪忽然反应过来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乱了乱了,学生不能抽烟,放回去放回去。成指导员教唆学生抽烟了。” 

  “您不也抽么?” 

  “……年轻时候别抽,抽烟不好,抽烟不好……” 

  “您就抽这个?”令狐冲把烟塞回烟盒里,语气有点不屑。 

  令狐冲和乔峰走得近,偶尔也抽烟。但是他从来不买,抽的烟都是从乔峰那里蹭的,

乔峰是个比较有钱的主儿,抽的多半是好烟。相比之下,朱聪的烟恐怕只能敬敬蹬三轮的

爷,实在有失他大学讲师的风范。 

  “不都是抽么?”朱聪期期艾艾的。 

  令狐冲忽然觉得气氛微妙的变化,看了看朱聪的神色,就此无话了。师徒两个在过来

去的小男女中漫无目的的往前飘,昏黄的路灯从头顶上一一经过,时间也就慢慢过去了。
 

  “抽根烟都这么晚了,”朱聪看了看表,“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明天你们还有课吧?

 

  “还真是,估计楼门都快关了,”令狐冲说。 

  于是师徒两个调转身子一路往回飘。 

  本来能言善道的朱聪费了好大功夫组织了点词汇,准备劝说令狐冲说班里工作更重要

同学要互相团结。可是最后朱聪觉得说出来一定很没劲,朱聪深深吸口气,把烟头扔了:

你们年轻,有些事情看得太重。” 

  “我不是丢不起面子,我是……” 

  朱聪摆摆手打断了令狐冲:“你们现在这些小苦头,跟以后比都算不上什么。考试考

好就跳楼那种,他要是自己能再活二十年,自己都得笑死。给你说老实话,一两门课的成

别在乎,同学们闹点矛盾也就算了,大师傅少给你二两饭你下次就换个大饭盆去。人年轻

要过得洒脱一点,别听外面搞伤痕文学那帮人瞎扯,老了有你伤痕的机会,别自己看着自

苦大仇深,以为党和政府欠了你二百万一样……明白?” 

  令狐冲呆了呆,点头:“您这话说得是。” 
 
 
 
  临走,令狐冲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摸出包烟递给朱聪。 

  朱聪愣了一下抬头看令狐冲:“你也带烟啊?” 

  “朋友给的,我平时不抽烟,”令狐冲说:“您拿去抽好了。” 

  朱聪在楼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看了一眼烟壳,知道是包好烟,一包顶朱聪那种烟一条的

钱。朱聪脸上有点红,好在背着灯光看不出来。 

  朱聪理了理自己乱蓬蓬的分头:“拿回去拿回去,有这学生给指导员送烟的么?” 

  令狐冲也觉得有点别扭,眦牙笑笑:“反正宿舍里不准抽烟,您这也算是帮楼长收剿

次。” 

  朱聪最后摸了一根点上了,嘬一口,一点红火短暂的照亮了朱聪不再年轻的脸。朱聪

:“抽烟不好,夏天别把帐子烧了。” 

  令狐冲在楼门口站了一会,看着朱聪拖着一双塑料拖鞋远去了,转个弯,瘦瘦的背影

失在墙角。他想朱聪还得走很远才能到家,朱聪的家在校外很远,越便宜的房子离学校越

。 

  令狐冲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包好烟,那是乔峰扔给他的。他微微叹了口气,把烟收

起来,悄无声息的翻窗子进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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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春雨似酒浇,树动影摇,惊醒芳草。当年心曾比天高。
         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无限情思心头绕,无心吟调,无语心焦。年少容易把人抛。
         山水遥遥,余情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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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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