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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urgly (陋),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乱世猎人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10日18:50:27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幻剑书盟·乱世猎人(第一卷)
第四章 刀道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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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宏和另一名汉子因为蔡伤的突然消失而愣了一下,因为他们的心神,早已被蔡伤所
夺.此刻刀突然消失,他们自然会愕一下,唯有彭连虎知道.下一刻将会是怎样一种结
局,这是一个定局,谁也改变不了的定局,这正是蔡伤对彭连虎手下留情的那一刀。
彭连虎知道,尔朱宏和那名汉子死定了,连半点活下去的希望也没有,若历史重演一遍
。彭连虎也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避过这一刀,那是不可能的便是在蔡传的刀消失前百
分之一秒中便迅速飞退也绝不可能躲过这一刀的杀机和死亡的攻击,惟一的办法,便是
不要让蔡伤的刀消失,但那只属于天万夜谭。
果然,在地平线上,似乎从另一个空间突然跳出一道亮丽凄美的残虹,那是蔡伤的刀,
那短暂的消失便是在酝酿着死亡。
那是从出刀的死角击出的一刀,从不可能的角度居然击出了这一刀彭连点大惊,因为他
看到了比攻击他时更强烈数倍的异彩,这才是蔡伤的真正实力,抑或比这更可怕,但他
完全无法理解蔡伤为什么能够从这出刀的死角击出这样的一刀或许奥秘便在于那短暂的
消失,他不明白蔡伤的刀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那柄刀似乎真的可以
穿破另一个空间而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虽然彭连虎。似乎感觉到那柄月的存在却说不出
个所以然来,或许只有蔡伤抑或葛荣才可以解释这些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蔡伤和彭
连虎,呆得像是几座雕塑。
蔡传的刀在鞘中,似乎从未曾出过手一般,静静地立着,似乎在沉思什么,似乎又在为
什么而悲伤没有人明白他在想什么彭连虎呆呆地望着另外立着的四人,那四个人长得其
实有些难看,最谁看的却是他们额头上多了一道红痕,每个人都一样.似乎连尺寸宽度
都经过了精确的统一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长为两寸宽不过像头发丝一般的细线。
不过,在刹那间彭连虎看到了那道红痕外凝聚了一串细密的血珠,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
那般大,但却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蔡伤轻轻地转了转身,没有再去理会那几个静立的人,似乎觉得这一切是完全没有必要
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的确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是一阵风一阵轻微的风,但只要这轻微的
风便已经足够至少将尔朱家族中的那四名好手吹倒了,四声沉重地扑地之声并没有惊醒
彭连虎,他似乎是做了一场梦,他的目光只是呆呆地望着每个人的额头那两寸长凝满了
血珠的红痕.他知道,这四个人全部死了,死在蔡伤的那一刀之下,没有人敢想象那是
怎样的一刀,那一刀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充满了凄艳而迷幻的噩梦。
风轻轻地吹,掀动了彭连虎的长衫,却也吹皱了彭连虎的思绪,只为蔡伤那惊世骇俗的
刀法。
‘黄海,你还好吗?”蔡伤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呜呜—一”那黄狗似见到了主人似地、来到蔡伤的身边亲热地磨蹭着,那身上被黑狗
咬松的毛皮依然皱着却没有痛苦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邀功的战将。
蔡伤伤感地轻轻抚了那黄狗一下,根本就没有留意地上已经死去的那五只黑狗全部的心
神都贯注在洞中一颗心已经被揪得很紧.很痛.洞中终于传来了两声‘呵呵’痛苦的呻
吟,那完全似是一个将死之久被勾魂勒住脖子的声音。
蔡伤心头一酸,大步跨入黑暗的山洞,一阵潮腐之气立刻扑鼻而至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
蔡伤的任何行动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了一团灰暗的身影,似是动了一下. ‘哇—一”
又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正是从那四灰暗的身影之旁传出来的。
彭连虎点亮了一根干枝,这不大的山洞立刻显出了原形黄狗也趁机蹿了进来 “黄海!”
蔡伤一声悲呼,扑在那团灰影的身旁。
那是一个人,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一个青灰色的衣衫上已经给鲜血染成红色,数不清他
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也没有人愿意去数一切都是那般触目惊心在这面色惨白的入
怀中抱着一个被鲜血染红了包袱的婴儿那乌黑发亮的眼睛透着一股似来自天地山水之中
的灵气但这双眼睛却只是望着那只黄狗似幼儿遇到了母亲一般望着那只黄狗。
彭连虎这才发现那只母的黄狗应该是最近才产下了一窝仔,否则不会有这样凶悍的表现
和充足的狗乳。婴儿显然是饿了,伸出一双白胖的小手去抓那垂下的狗乳,而黄狗很温
驯地横过身子靠近婴儿,同时回过头来温柔地用舌头添了舔婴儿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展
现出母性天生的柔顺。
‘呵呵!’那地上蜷缩的灰影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却无力地躺在蔡伤的怀中。
彭连虎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废人.并不会说话,但看那眼中的欣喜和激动,便知道这是
一个很忠心的人,在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张弩机,刚才射死两只黑狗的便是他。
蔡伤有些沉默了只是两只眼中噙满了泪水和悲愤,更多的则是关切。
“我这里有刀创药’彭连虎忙从怀中掏出几只瓶状之类的东西。
蔡伤感激地望了彭连虎一眼,迅速打开几只瓷瓶,在火光的映照下,撕下那破碎的双衫
,倒上药粉 “呵呵—一”黄海又是一阵低低的呻吟,艰难地用手指了指地上正在吸食狗
乳的婴儿蔡伤痛苦地望了那只知饥他的婴儿一眼,目中充满了慈父的关爱,那正是他半
年前出生的儿子在耳根下有块淡红色不大的胎记。
‘他还中了毒!”彭连虎也在黄海的身边蹲下,语气有些沉重地道O 蔡伤这才注意到那
肿得很粗的右腿,及那条躺在不远处已经没有了头的毒蛇,和黄海平日用的那柄剑.伤
口处正在小腿肚之上,还在湍湍地流着紫黑色的血,已肿得硬硬的一大块。
‘嘶’蔡伤撕下刀鞘上的旌旗,把大腿根部扎得很紧很紧然后是不犹豫地张口去吸那伤
口处的毒血。 “呵呵—一”黄海一阵惊骇,伸手推了蔡伤一把,同时一扭身子要避开蔡
伤的口但在受重伤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已经无力推开蔡伤,反而被蔡伤探住右腿,大口大
口地吸那毒血.再大口大口地吐在地上,直到伤口流出来的是鲜红色的血液为止。
‘蔡将军”彭连点欲言又止,他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一切都似乎没有太多的意
义更难以表述对蔡伤的敬意,他隐隐地猜到,这哑巴与蔡伤应该是王仆关系,那尔来宏
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一些,知道这个人带着这婴儿躲了十几天,那正好是蔡家被抄的时
间,而刚才从黄狗对蔡伤的表现来看,应和蔡伤的关系很密切,由此可见,黄海与蔡伤
应为主仆关系,而蔡伤不顾自身的安危去为一个下人吸毒,这种感情,绝对不是这乱世
之中那些豪强和高手可以做到的,怎么不叫彭连虎感动呢?
蔡伤吸完那些毒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静静地坐于黄海的身边,若老僧入定
一般运动逼除那侵入自己体内的毒,他只感到舌头有些麻木。
柴火渐敛,山洞之中光线渐淡,而蔡伤的呼吸由粗重逐渐转为细腻而平和.婴儿也再没
有哭泣.反而好奇地在地上摸爬着,那两只点逐般的眸子,闪着异样的神采,无比安详
和纯洁。
黄海的呼吸也逐渐转入平静.竟在洞中平躺着睡了过去,想来,也确是太累了,加上身
体失血过多的虚弱,此刻见到蔡伤,那股支持他的力量一松懈。便禁不住沉沉地睡去。
彭连虎静静地望着渐醒的蔡伤低低地道:‘到我们南朝去吧,相信大王会接受体,一定
可以报你家人之仇的。’ 蔡伤缓缓地眸开眼像是两颗暗夜里的寒星有些虚弱地道:“那
样只是让更多的家庭步我的后尘,我已厌倦了这种生活,不想再看着有大多的人为我死
去。’ 彭连虎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蔡伤一眼,冷冷地问道:‘哪你就不想报仇了
吗?难道你就想让你的家人白白的死去了吗?”
蔡伤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一冲刺痛,但声音仍保持那种不愠不火的样子道:“我想想得
要命但我不可以因我自己的仇恨私心会害了更多的人,那将会有更多的孤儿寡母断肠摧
心.”
‘这不应该是在战场上飞扬跋扈的蔡伤。”彭连点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审视着那似乎
平静得不兴半点波纹的蔡伤沉声道。
“这的确不是在战场上飞扬跋扈的蔡伤,那个蔡伤已经在一个月前的战场上死了,其实
生命无所谓生,无所谓死,人总会改变的,每一次改变。人总会失去一些或好或坏的东
西,那也是一种死的方式。”蔡伤强压着心头的悲愤,平静地道.彭连点呆了片刻,才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黯然地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你参与战场上那种残酷而带血腥的杀我之后,而曾与作出生入死之人一个个倒下去
,唯剩你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你便会明白.”蔡伤掩饰不往怆然地道。 ‘你是在骗人”
彭连虎有些激动地将双手搭在蔡伤的肩头,定定地望着蔡伤 ‘这是没有必要骗人的我活
过来了这不知是有幸抑或不幸只有在死亡的阴影刚刚离去之时,才知道原来生命是这般
美好,本来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好好地享受生命付予他们的权力,可是他们却是
因为某些人的私欲因为某些人的仇恨,而被剥夺了本来应该好好享受的生命这是何等的
残忍和悲哀?我不相信慧远大师的‘然则祸福之应,唯其所感,感之而然,古调之自然
,自然者,即我之影响耳,于夫主宰,复何功哉I’的《明报应论》(注解:这句话是晋
代佛学大师慧远《明报应论》中的语句,他把报应的主宰者由“ 天”转移到作业者的“
心”,把受损的主体转为作业者本身,这种说法是印度的而不是中国的、)但我却相信
生命是美好的,亲人更需要人去珍惜和爱护,与其将仇恨挂在刀锋之上,使来去的亲人
和朋友失去享受生命的机会,不如将爱和祝愿抹在手心去让未死的永久和朋友享受更多
的爱,因此,我不想再卷入这种永无宁日的血腥之中、’蔡伤平静得像一位佛学禅师一
般淡漠地道。
彭连虎不禁听得痴了,他想不到一位纵横沙场、威震两邦的大将军及杀人无数的武林高
手却会有如此深切甚至于佛家的思想。
那你准备去哪里呢?’彭连虎不知怎的,心头竟然多了一种失落的感觉,有些伤感地道
。
‘天下很大,处处烽烟起,没有哪里真的有靖节先生(指东晋陶渊明,在陶渊明死后,
人称之为‘靖书先生)所说的世外桃源,不过.无论哪座山林都习以往上很多不沾烽火
的人,我有手有脚,不会饿死过些平淡的日子应该不成问题、”蔡伤有些幽然地道。
我南朝山明水秀之地甚多,蔡将军何不去我南朝呢?”彭连虎仍想劝说道。
我生在北朝,不想离开自己的故地。毕竟我仍算是北方土地的主人之一,你不必劝我我
会去太行山找一处安静的山谷,那是我的出生之地。长于斯死于斯才是我的好终结。’
蔡伤淡淡一笑,却有些惨然地道。
“太行山?’彭连虎低呼。
蔡伤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我去拜过死去的亲人,便会起身大行,太行山脉连绵数千
里,绝对容得下几个生命.”
‘你还要去正阳关?”彭连虎惊道。
“不错,北朝之中,我的敌人很多但我的朋友也有,便是尔朱荣亲来也不一定能将我留
下。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仍活着.”蔡伤平静地道。
彭连虎脸色微微一变道:‘恐怕我师弟已经将你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
蔡伤脸色仍很平静地笑了一笑道:‘冉长江定是赶往港口而我走正阳关,当消息传到正
阳关之时大概我已经离开了正阳关,更何况两军交战,对消息封锁得很严,时间上的落
差是不会小的,你放心吧只怕这会连累你,你是一个很好的刀客,却绝对不适合在朝廷
中生存,江湖才是真正的处所”
彭连虎一阵释然道;‘可你只有一匹马可用,而且马匹还是我梁朝的马根本进不了正阳
关甚至还会遭到我军的拦去。”
‘这个你不必担心尔朱宏他们既然追踪黄海至此,至少他们不会是走路而来相信附近定
然有马匹拴着。”蔡伤冷静地分析道。
彭连虎不禁有些傻傻一笑自嘲道:“我真笨。竟忘了还有他们、”
‘你先走吧,你我所处的立场不同。很容易引起人误会的,而且你耽误久了也不行,让
你师第等急了。’蔡伤急急地道 “那我便告辞了、”彭连虎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所负的任
务.忙起身告辞道。
“不送了.”蔡伟平静得不带半点烟火地道。
彭连虎迟疑了一会,才转身行去。
蔡伤望着洞外消失的彭连虎的身影,露出了一丝凄然痛苦的笑意一把抱起地上正与黄狗
逗乐的儿子,无限深情地抚摸着。
婴儿并不害怕,他似乎也能够懂得蔡伤的慈祥和关爱,“呵呵”地伸出自胖的小手抓着
蔡伤的头发,黄狗也跑了过来磨蹬着蔡伤不时伸出舌头舔舔蔡伤的手指不停地摇动着尾
巴。
黄海醒来的时候,洞中已燃起了一堆火,把月照得很亮。
蔡伤很关切地望了黄海一眼,见那脸色微微的有一丝红润便将刚射来烤得很香的兔肉撕
下一半递给黄海,而黄狗却独自在一边啃着一只死鸟. “呵呵!”黄海嘶哑着打着手势
,比划着要告诉蔡伤发生的事情。
蔡伤幽幽一叹,伤感地道:“兄弟,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现在必须好好养伤
,待伤势好了,我会回来与你汇合会太行山、”
‘呵呵”黄海激动地拉着蔡伤的手臂。满眼悲愤地比划着手势。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你更重要的是要看好风儿他才这么小若是背着他去正阳关会很不方
便的更何况你失血过多,又受了这么多的伤,行动不便,大家一起回去会更不易的,因
此你任务便是照顾好风儿,这比谁的生命都重要,你应该明白这是绝对要做好的事,我
知道你恨不得将那群狗贼杀得半个不剩,但事实却不会是这样,因此,你必须留下,你
明白我的意思吗?”蔡伤黯然低语道黄海再也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两眼中噙满了泪水
。右手拉着蔡伤的手臂久久未能放下。呆呆地望着蔡伤那坚毅而冷静得不见半丝波纹的
脸。
蔡伤有些不敢看黄海的目光,扭过头望望洞外那呈浅蓝色的天,那悠悠的云,长长地吁
了一口气,平静地道:“我不是莽撞的人一定会好好地活下来,不为别的,就为我的儿
子,我也应该好好地活下来。”
‘呵呵’黄海拉了蔡伤一下,摇了摇手 ”我必须回去,而且还得尽快回去,我回去只是
要带雅儿的骨灰一起上路,顺便完成一点小小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在北魏,我惟一顾
忌的只有尔朱荣,其他人还不放在我的眼里,你只要照顾好风儿,在这里等我便行了这
里地荒岭野,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只要小心一些便不会有问题,若是十天之
后仍未见我回来.你便独自去冀州找我师弟葛荣,他会抚养风儿的、不过你放心,十天
之内,我一定会回来。”蔡伤自信地拍了拍黄海的肩头道。
黄海含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禁伤感慨地在婴儿那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嘎”婴儿把
头一扭,显然是被蔡伤的胡须扎痛了脸蔡伤不禁黯然自语道:‘蔡风呀蔡风,想不到你
才一出世便多灾多难,刚刚可以和爹有相聚的日子,却又要分别了,不过你乖乖听黄叔
的话,别吵,爹很快便会回来的,哦!’不免又深情地望了小蔡风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一
眼,不禁又忍不住亲了一口.正阳关,位于淮河之畔,颍河、淮河在正阳关水面汇合,
使正阳关在水道之上起到极其重要的战略作用。不过,这一刻,正阳关的气氛很紧张大
有剑拔弩张之意,在这战乱纷繁的时代无论是哪里都显得不协调何况这里与南面的梁朝
临近,最易受战火侵扰。这段日子的确与以往不同,因为梁朝大举北伐,梁朝以临川王
萧宏为王帅,领精兵数十万器械循新。军容甚盛,可以说是南朝数十年未见的盛况而且
在月前与蔡伤的那一战使北魏近万兵将生还无几。魏廷大震。
最震惊的,自然是正阳关,因为蔡伤本身便是正阳关的大将在正阳关中的百姓,无不得
蔡伤当作大英雄,可是他仍然以战败而结局,而萧宏又进驻洛口镇,与正阳关不过才两
百里之遥,自然人心惶惶,不得宁日。这个年代,每一个人都几乎是活在颠沛流离之中
虽然对战争无比的厌倦,可根本无法摆脱和改变这种命运,惟一能做的便是躲避,去找
那无所谓有的净土世界。因此,很多人便开始迁移,拖儿带女,成群结队,只知起点,
而不知目的地的迁移。
对于生生死死这个时代的人早已变得无比麻木但没有谁心底不在期盼一个安定的生活,
可是连梦都在逃离迁徙中做.又有何可以以慰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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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书盟·乱世猎人(第一卷)
第五章 重返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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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关的大门把查得很严,每一个人都要仔细盘问,越是战乱之时,把关之人越严谁都
不想将敌人的间谍和刺客放了过来,那长长的难民队伍像是蜿蜒的长龙,拖儿带女甚至
有的人拖着家中惟一的家当,一头小猪,一只小母鸡之类的进城对那些身带武器之人,
更是很小心地检查。
蔡伤对正阳关的熟悉,便像是对自己的手掌一般了解,哪一门有多宽多高,守兵叫什么
都一清二楚,不过,这一刻却并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那将很不利于他的行动他的身
份却是一位樵夫挑着一担柴,一副土头土脸的打扮,对于进城,他早议定好了对答,自
然很顺利进入禁伤挑着柴米到一家朱门大院的后门口,这一家地再熟悉不过,不是他的
家,但是他信得过之人的家,也是一位非常正直的党长(注:公元485年学文帝改革,实
行均田制,同时也颁布实行了三长制,即为,五家为一邻,设一邻长五邻为一里,设一
里长;五里为一党设一党长,而三长皆由本乡有威望者担认),这家主人王通与蔡伤关
系甚为密切而且又是汉族士人王萧的亲戚,自然在正阳关有着一定的地位。
‘砰、砰!”蔡伤放下柴禾,重重地在后门上敲了一两下。
‘谁呀?”后门吱叮一声拉了开来。
蔡伤认识眼前这老头,但此刻他却不能够表示身份,于是压低噪音道:“送柴禾的。”
“今日柴禾已经送过,还来干什么?’那老头有些不耐烦地道。
“大爷,谁不知王老爷家深门广,而又德高望重。
是个万有生佛,小人是为了感激王老爷前些日子对小人老母施手相救,特为王老爷免费
送上一担很干的柴禾,大爷你通融通融,便收下我这点小意思,算是小人孝敬王老爷,
祝他财源广进,福寿齐天好了’蔡伤故意里嗦地道。
那老头打量了蔡伤一眼只见他满脸胡须乱糟糟的一大片,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听到
蔡伤那几句话说得挺得人心拍了拍革伤那有些破旧的衣服下的肩膀,问道:“你是哪个
村的。叫什么?”
‘小人是秀水村的,叫阿狗。”蔡伤装作憨憨地一笑应道。
“阿狗?”那老头不禁皱了皱眉头是啊,我眼总是这样叫我,既然是我娘这样叫,我也
便是阿狗了”蔡伤毫不在意地道,一副土头土脑的样子学得的确似模拟样老头似是感到
好笑,道:‘那好吧,你挑着柴跟我来”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我娘还让我给王老爷磕头呢若不是王老爷始的十个大钱,恐怕
我娘会病死,王老爷恩同再造,那可真是大好人呀”蔡伤一边挑起那重重的柴禾,一边
不伦不类地道.老头带着蔡伤穿过几重房子,来到柴房门前,蔡伤忙很灵巧地将两担柴
禾很有顺序地堆好,才再说了声谢谢。
我会跟老爷说的.”那老头道 “我娘叫我一定要亲自给老爷磕头,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请大爷行行好,再成全小人这个愿望吧。”蔡伤恳切地道。
‘我家老爷没空下次再来吧、”老头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蔡伤无法,只好跟出柴房突然眼前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正从不远处的房
檐边转了出来蔡伤急忙赶上数步来到王通的面前,高声道:
‘王老爷。原来你老人家在这里你来了正好.阿狗正要感谢你救了我娘一命呢’ 王通是
一个中年汉子,有一种儒雅的风度,更有着一种英悍挺拔的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满目
之中却有一种黯然忧郁听到蔡伤如此一呼.不禁呆了一呆;但瞬间目中暴射出一幕异彩
,掩饰不住激动地抖了一下。蔡伤心中一阵感动,却忙道:‘’王老爷,阿狗这就给你
磕头人”说着就要下跪王通一慌,忙一把扶住蔡伤,却明白了蔡伤的意思,想起蔡伤刚
才所说的话望了左右一眼,禁不住有些喜色地道:‘你娘好了吗?’ ‘多谢老爷的钱,
让我能及时去抓药,这才没事。”蔡伤很技巧地应道 ‘那太好了,阿狗,我正想有事找
你,却没想到你来了!’并旋转身对左右喝道:‘你们先去做事吧,我跟阿狗有些事情
要谈”
那老头有些惊疑却又释然地去了,而他身旁的两位大汉似乎有些大惑不解,不过王通的
吩咐,他们不得不听。
“老爷,那还要不要到大老爷那里去?”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疑问道。
‘你去大老爷那里一趟,叫他赶快到我这里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快去快回
”王通掩饰不住激动地道。
“是那两个汉子不敢相信似地退了出去。
“将军!”王通欣喜地低呼 “我们进去说吧”蔡伤有些黯然,却又有些欣慰地道。
王通向四周扫了一眼,见无人在,便径直领着蔡伤到了自己的书房。
“王仆,吩咐下去没有我允许,除了大老爷之外,不要来打扰我,再给我备些酒菜、”
王通对正立在门口的年轻人呼道.那年轻人立刻应声而退,蔡伤踏入房中王通轻轻地关
上房门。
“王兄”蔡伤轻叹了口气,低沉地道 “将军,我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可恨,尔朱
家族也太猖狂了。”王通欢喜之中,又夹着无限的伤感道。
‘一切都不用说,今次我回来,只想带走雅儿的骨灰”蔡伤无限悲怆地道 “雅夫人自刎
而死我大哥通过朝中的关系,准奏将夫人安葬于公山之南这是夫人临终之前的愿望、”
王通眼中闪着泪花道。
蔡伤心中一阵抽搐,强压住胸中的悲切,道:‘是我害了她.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将军何必这么说。夫人临终前便相信你一定会没事,她说她很想死后,能埋在公山南
面的路边,这样她就可以看见你安然地回来—一”王通说到这里竟忍不住滑下两颗泪珠
。
蔡伤无力地扶着桌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泪珠还是禁不住流了出来 ‘是谁抄了我的家?”
蔡伤声音变得无比冰寒地道。
‘是吴含这狗贼,现在靠着尔朱家的势力。当上了城守的职位,夫人便是不想受辱而死
、”王通愤怒地道。
‘好,那今晚我便将他的头挂在城头。”蔡伤话中充盈着一种强大的让人心寒的杀意。
王通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是他身边的护卫有很多呀。”王通担心道,显然他不敢看好蔡伤。
‘无论他身边有多少护卫,除非尔朱荣每一刻都护卫着他,否则,他死定了。”蔡伤身
上那种强大的杀气变得更为浓厚。双目之中显出无比坚定的神色。
王通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切已经成为定局,谁也改变不了蔡伤的决定,明白他的
人不多,而王通便是其中一个。
“你需要多少人相助?”王通毅然地道. “我只想王兄把雅儿取出来,我要带走她的骨
灰”
“将军、夫人入土为安,我想还是不要去侵扰她算了,她生在正阳,死在正阳,相信也
不愿意骨埋异乡,在这里,我们会经常派人去给她扫墓的、”王通轻轻地提醒道。
蔡伤一呆,无限凄然地道:“我想要她每一刻都陪在我的身边。她也定希望我能够陪在
她身边,她总是向往我的老家,这次我便带她回我的老家相信她定不会想留在正阳关这
伤心的地方,何况还有我们的儿子会想念她的、”
“公子还好吗?”王通惊喜地道。
‘凤儿正和黄海在一起,目前还没有问题,尔朱宏那几个狗贼已经打发他们上了路”蔡
伤淡淡地道。
“黄兄弟可曾一道回城?”王通急切地问道. “没有,他受了伤,我也不希望他回来,
他必须照顾风儿,我不想再失去别的亲人.’蔡伤吸了口气道。 ”你们都没事便好了、
”王通欣慰地道。
‘二弟你叫我有什么事?”外面一个苍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哥!’王通忙拉开门便见
王成立在门口。身后的王仆端着两壶酒和几盆热气膳腾的菜和几盆点心 “你们把东西放
在桌上吧!”王通向王仆和两位送菜的下人沉声道.旋又一把拉进王成,等王仆几人出
了门,忙拴上门欢喜地道:“大哥,你看他是谁?”
王成打量了蔡伤一眼,一连低呼:“蔡将军’同时激动得一把按住蔡伤的肩头,似是打
量着一个宝物一般审视着蔡伤。
蔡伤心头一热。也激动地搭住王成的手臂。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却把我们都担心死了。”
王成欢喜地道。
‘让你们操心了”蔡伤感激地道。
‘将军要我们怎么做?”王成义愤地道.蔡伤淡淡地一笑,黯然遭:“王大哥,怎会变
得如此躁怒”
‘你不知道我想到尔朱家族那一双狗眼,。心头便有气,更可恶的却是吴合那狗贼,小
人得忘,我怎能不气呢?’王成恼怒地道。
我只想要知道吴合今晚会在哪里出现!”蔡伤冷酷地道. ‘这包在我身上,用不了一个
时辰,全部搞定”
王成自信地道. ‘另外还请两位大哥在今日白天将雅儿的尸骨结化了,我要带去她的骨
灰”蔡伤伤感地道王成沉换了一下,望了王通一眼,见王通微微地点了点头,便也跟着
点了点人 “另外为我备上一些香纸,我要去为死去的兄弟和雅儿上一炷香,并在晚上北
城门外靠东的树林之中为我安排一匹好马和弓箭之类的,我的要求便只有这么多。”蔡
伤很平静地道. ‘难道将军不要我们为你准备一批信得过的兄弟?”王成认真地道。
‘好吧,你先为我预备一批兄弟,到时候知道了吴含这狗贼的行踪再好好地安排这批兄
弟,不过不要说我回来了。”蔡伤在盛情难却之下淡淡地应道. ‘好,我去为将军准备
弩箭和飞索之类的东西,大哥便去探听吴含的行踪,将军吃完酒,便去公山为夫人上一
炷香、”王通果断地道蔡伤感激地望了两人一眼,沉重地将双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道:
“就有劳两位大哥了。
‘将军何必客气,咱们都是自家兄弟、”王通和王成同时道. “那为何仍以将军相称?
我已经不是什么狗屁将军了,我改了口你们为何不改口呢?’蔡伤伤感地一笑道。
三通和王成一愣,相互望了一眼,惨然一笑道:
“是该把什么狗屁将军的称号扔掉了那就称作蔡兄弟好啦、”
蔡伤不禁感激地一笑,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会意地笑了起来公山其实并不高,在
淮河这一带,也没有什么很高的山,不过战火并不能抵挡住自然的威力,树木仍不少,
在一片平原之间。公山仍是比较显眼。在城中,最高的也便是这座公山.蔡伤仍是那潦
倒的样子,不过腰际却多了一柄刀,那是他的沥血刀刀鞘以布条缠得不透半丝风。跟随
着他的还有两人,那两人看上去更不显眼,便像黄土高原上一块褐色的黄土,随便哪里
都可以捡到一大堆。
付雅的基便静静地躺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之上,一堆新土部埋藏了蔡伤所有的爱,的确。
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南门和东门进出的人群,而此刻,蔡伤在她的坟前立成了一块宽
实的墓碑,可是她已经看不到了。
蔡伤想到昔日的温柔,不禁悲从中来,自幼孤苦,受师父养育,而师父已仙逝。这是惟
一贴心的系入.却也绝他而去—一蔡伤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那简陋的墓碑之前,抱着
那连字都未刻写的墓碑禁不住滑下两行清泪。
那两个很普通的入在禁伤立在墓前之时他们便选了两个位置,这两个位置可以看到任何
上山之人,他们的眼神绝对不普通,那种只有猛兽才具备的目光,他们却有,那冷冷的
光芒使人立在太阳底下都感觉到了心底的寒意。
“将军,节哀顺变!”一人平静而伤感地道.蔡伤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抱着那墓碑
流着泪,心头却涌起了无限的杀机那两人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化 “为什么只立碑,而
不题字?”蔡伤冷冷地道 “这是朝中的意思,其实夫人的遗体是偷换出来的,以另一具
尸体作夫人的尸体送入法场而真的夫人遗体便由员外和党长埋在这里,所以员外才没有
在碑上题字”那两人解释道。
蔡伤心中一阵刺痛,将带来的纸香在坟前一张张认真地烧着,而那专注的神情,便像是
在完成一件艺术成果。
山林间的风很轻悠,秋天的风便是这样,那种萧飒是隐含在骨子里的,这轻轻的风却可
以使树时变黄,使千万树叶断梗而下。
无论是哪里,有的只是一片凄凉景象,世事凄凉,人间凄凉,自然也凄凉,人心也凄凉
,这本是一种残酷,更是一种悲哀,乱世的悲哀,谁也无法改变的悲哀.风依然轻轻地
吹,地上的黄叶,打着旋儿,似乎在揭示着一个什么,或是这本身就代表着一个什么.
有鸟鸣的声音,已没有人愿意去分辨它们在叫些什么,反正聚伤的心似乎已不属于这个
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会放在他的心上,在他的心里,有的,只有那堆新土下的幽
魂。
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也是他的最爱,但却永远地别他而去。
这或许便是命,谁也无法改变的命,他不信命,可是世间的事常常不是人所能控制的。
所能解释的,只有命;只有用命来解释这一切,不过命运似乎是太残酷了_此蔡伤的刀
,便横在那墓碑之前,这似是一种宣誓。
一种不同于异常的承诺,但不可否认的是蔡伤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比刀上的杀气更
浓上百倍.那跳跃的火苗,映得蔡伤那布满杀机的脸有些扭曲。
蔡伤的府第已经换了主人,住的是新任的城守吴含,这是一种很不公平的事.至少对于
蔡伤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公平的事。
蔡伤从公山返回,却徘徊在自己的府第外,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
了,只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他的确好恨,恨的是这不公平的世道,恨的是这些该
死未死的仇人,在他胸中燃烧的是复仇的火焰,可是他知道,他还不够能力,至少尔朱
家族便不是他有能力铲除的,而这可恨的朝政更不是他所能推翻的,他只有忍,等待,
他有些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便在这一刻,他有个决定。
他会做得比吴含更绝,因为他本是来自江湖,来自江湖是一种本钱对于蔡府,他了解得
便像是了解自己一双手有几根手指一般明白,在这里度过了十几年的他,觉得这吴含幼
稚得可笑.不过这也难怪,吴含要是知道蔡伤还活着,给他个天大的胆,也不敢住在蔡
伤的府中可惜这一切都太出人意料了.蔡伤活着本就是一个不小的奇迹,所以这便叫天
意,而不能怪吴含.蔡伤望着那改为“吴府’的金匾,不由得笑得很邪气,笑得很可怕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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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书盟·乱世猎人(第一卷)
第六章 毒布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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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些慢性毒药。”蔡伤平静而狠厉地道.王成不禁一呆。疑问道:取这么多毒药
干什么呢?”
蔡伤有些残酷地一笑道:“我要吴含尝尝这种滋味也让他的家人陪着他一起去地狱,否
则他有些寂寞的。”
“你要在蔡府里下毒?”王成驻然问道。
“不错,吴含最不该做的事,便是住入我的府中”蔡作淡漠地一笑道。
“可是现在的蔡府守卫极为森严很难过去下毒的”王成惊疑地道。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问题,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蔡府我可以不必进府便让他们喝下去的全
都是毒药。”
蔡伤自信地道。
“好吧,我立刻便去叫人准备毒药,那刺杀吴含是否按原定计划实行?”王成问道。
“准备一下也好,不过或许就我一个人便行了,若吴含今晚住在蔡府的话。他绝对话不
到明天。”蔡伤淡淡地道。
“那蔡兄弟难道还要晚上出城?”王成惊疑不定地问道。
“不错,今晚若是不出城的话,将会拖连很多人。”蔡伤坚决地道. “可是夜间城门全
都关闭,没有守城分牌,不可能开城门的,而且也会引来很多追兵”王成有些担心地道
。
“正阳关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最近吴含上台可曾将城防改换布置?”蔡伤平静地问道
。
“哼这种窝囊废,光靠拍马屁拉上关系当上城守,对城防是门外汉,不过也算他有自知
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城防的料,也便没有更动将军以前的布置,只是在几个重要的地方
安插了他自己的亲信而已。”王成冷冷笑道。
“是这样便好办了,我在割下吴合的臭头之时,摘下他的令牌便行了,更不需要开启城
门,便可以出去。”蔡伤自信地道。
“蔡兄弟准备由城墙跃下去?”王成骇然这蔡伤哂然一笑,望了王成一眼道:“城守分
牌在我这里,而萧宏大军便在洛口。谁也没胆量晚上大开城门,而水面守城的参将张涉
绝不会对我留难,因此,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那好吧,我会尽量依你的意思主办好
的,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晚上的行动。”王成爽快地道。正阳关的夜晚很静
,静得在街道上能够听到耗子在扒瓦面的声音。
战乱时期的夜,似是两个极端,不是喧闹得让人心潮澎湃.便是静得让人心底发寒。
其实,静棋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静可以使自己早些进入梦乡,的确,在这种不知朝夕
、没有着落的日子之中,梦本身就是一个至美的诱惑,或许梦正是一种诱惑才会使夜变
得如此静寂,唯有梦中才会让他们疲惫的心得到短暂的休憩,让白天所有担心和痛苦全
都在梦里释放,这是一个与真实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却有着其自身的存在价值。
在街头和屋檐下都挤有奔走了一天的人,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着冷冷的地面便做着不能
安稳的梦,只看他们的架式,大有从梦中一醒来便开始跑的打算,这便是战乱带来的悲
哀,这是一群失去了家的浪入,根本便不知道家在何方?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可以见到明
日的太阳。有些人还发出病痛的呻吟,这也是战争赐于他们的不幸.月辉很淡,像是长
了一层短短的毫毛,显出一种病态,在暗暗的屋檐之上却有几条显得捷若狸猫般的身影
,那或是这冰寒病态的秋夜惟一有着灵魂和活力。
身影在城守府的院墙外停了下来。
是蔡伤和几位蒙面人的身影,蔡伤并未曾蒙着脸,那似乎是多此一举的做法,他正是要
让别人知道,他蔡伤绝对不是好惹的. “跟我来”蔡伤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却不能掩怖
那种来自骨子里的杀气,像腊月的寒霜,使人禁不住在心底发寒。随行的有四人,步履
异常矫健,一看便知道绝对不会是庸手。
蔡伤所到之处.却是府外的一个树丛,很快便在一棵树根的草丛之中掀起了一块木板,
这里竟会有一个地道。
“附军,这里的地道吴含会知道吗?”一个蒙面人惊疑地问道。
“这条秘道我府中却只有几个人知道,谅吴合天大的神通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内
可以查出秘道的所在。”蔡伤肯定而自信地道,说着带头钻入地道。
城守府很静.但仍有灯火点亮着。在这静谧之中却潜伏着重重的杀机。
蔡伤对府内的一切了解得太清楚了,对哪里应该安插夜哨哪里可以躲过暗哨自然更是清
楚不过,以蔡伤的计算那包毒药大概在今晚便可以发作只要吃过晚饭的人,后果只有一
个,那便是死。
在这种世道,对恶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谁也不能怪谁的手段毒辣和残忍,那
只是为了生存的需栗。
大概此时,吴含正睡得像头死猪,蔡伤这样认为着,更轻易地便找到了吴含所住的那个
房问,这是王成探听的结果。
房间内的灯火已熄,蔡伟向身后的四入暗暗地打了个手势,四人立刻若夜鼠一般散开,
靠着墙根向那房间逼去。
蔡伤取出那短小的弩弓,见四人都接近了那黑暗的角落,这才立身而起,缓缓地向那房
间逼去。
‘谁?”黑暗中立刻传来四声低喝 “晤—一”四声惨叫,没有一人逃过了死亡的命运。
‘嗖!”弩机轻轻一响,蔡伤的身子如大鸟一般飞射而出,接着那由瓦面上滚下来尸体
,这一箭正穿过对方的咽喉,使对方发声的机会都没有.轰”蔡伤狂野地撞开木窗,抛
进一团淋了油被点燃的棉团.室内突然变得大亮,吴含显然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已从床
上很利落地起来,自然地去取床头的剑,但他根本就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狂,直接撞
破窗子扑进来,而且先扔进一团火球,在由黑暗转为光明之时,他根本无法看清任何的
东西,但他却听到了四声弩机的响声吴含也是一个高手,否则再怎样也不可能当上城守
之职,他的身形一缩,以为这一下定可以躲过四支弩箭。
他的反应速度应该不算不快,其实他在房内一亮灯火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便已经开始
蹲下。因为他身前是一张茶桌。
“呀——”帐内传来女入的惊叫和惨叫,四支弩箭全都钉在那仍未穿上衣服从被子中坐
起身来的女人身上。
吴含这才适应了光线,可他眼中所看到的却是比那火球更耀眼更凄艳的光芒。
那是蔡伤的刀,充满了无限杀意的刀,像残虹,像虚幻的云彩使整个房间内的火球之光
彩全都被刀转化为异样的光彩。
没有人可以形容出这一刀的可怕、吴含也不能,但他却明白,这是谁的刀,他也明白今
日他再不会有活命的机会,半分也没有、正面交锋,他也根本不是蔡伤的对手,何况这
仓促间根本没有作出任何防御的准备,他清楚地感觉到死亡的召唤。
蔡伤的刀来得的确太快了,快得吴含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连半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他更想
不到的是蔡伤仍能够活着回来找他,但他并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他手中的是剑,他
运足能够聚集的所有力气企图来个同归于尽。
蔡伤一声冷哼,在异光之中,吴会突然可以看到蔡伤的眼睛,那双眼睛日怕得让人永远
都会做噩梦那种深刻的仇恨之中也夹杂着一丝轻蔑,蔡伤早就决定一刀解决了吴含,因
此他根本不怕惊动府内的哨兵,他所设计的这种击杀方式,对于他来说,真是太自信了
他几乎把吴含的每一个动作在预先都计算好了,而吴含此时却似乎照者蔡伤所设计的计
划演练一般,这的确是一件让蔡伤感到自豪的事,作为一个一流的刀客,不仅要会用刀
,会杀入,更要知道什么方法最为简单最为保险,而能够未动而预知对方动作的,那才
是真正的顶级高手,而蔡伤正是这么多人之中的一个。
“叮---”“呼一一”吴含的剑根本就未能完全推出去便已被蔡伤的刀气绞飞,那柄魔鬼
般可怕的刀,也几乎在同一刻割断了吴含的脖子,脑袋并没有滚落在地上,而是挑在蔡
伤的刀上。
鲜血喷洒一地之时,蔡伤的身影已射出木窗之外,那些府内的巡夜这个时候才传出震天
的声响,把城守府变得沸腾起来.蔡伤一声长啸,低喝道:“走!”便若鬼魁般掠向两
边的柴房。
什么人?”两声大喝、两名哨兵这才醒悟过来,挡住蔡伤道。
蔡伤“哈哈”一笑暴喝道:“蔡伤!”黑暗之中那柄刀已经若魁影般划破虚空,在对方
的惊骇之下,割开了他们的咽喉。
“嗖—一”四声弩机的暴响两旁冲来的几名护院立刻惨呼着倒地不起。
蔡伤手起刀落。立刻将那剩下的一名送上了西天极乐。
“轰一一”蔡伤将房门被撞得变成无数碎木,蔡伤一手提着吴含血淋淋的人头,冲入了
柴房 ”嗖—一”一排弩箭向五人疾射而至。
那四人似早料到如此,身形若一团团肉球一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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