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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07聞風而來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1 19:26:35 1999), 转信

发信人: cjoof (我自徘徊), 信区: Emprise       
标  题: 07聞風而來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Dec 17 16:18:41 1999)

                七  聞風而來
                   7-1

  夏夜裡的吹著暖熱的風,草野間傳來唧唧的蟲鳴聲。微風瀰漫著淡淡的花香,萬里無雲
的星空格外明亮耀眼。陣風過處,樹枝頭發出颯颯的聲音,地上的影子也隨著夏風搖擺。

  昏倒在草叢中的柳隨風,身子微微一動嗯嗯啊啊的醒轉過來。耳際傳來陣陣風聲蟲鳴,
暖風吹拂著顏面,柳隨風睜眼看到半空中一輪弧月高掛,此時竟然已經了午夜。

  柳隨風雙手在地上一撐,掙扎著站起身來。他的腦子裡渾沌成一團,不過依稀記得自己
中了曲紅衣杖頭上的毒,當時不管東南西北的往前跑,後來身子一冷便倒地不起。柳隨風站
挺了身子檢查一下週身,除了幾處衣衫被樹枝扯破外,幾乎沒有其他外傷。柳隨風運起真氣
繞行一週,滿臉疑惑的皺著眉頭搔了搔頭皮,嘟嚷著自問道:“奇怪,難道盛老夫人的毒是
騙騙人的。不對啊!當時一聞到就頭暈,應該是很厲害的毒藥才是,怎麼我一點事都沒有。


  帶著疑惑往前撥開藤枝亂生的樹叢,藉著林子裡灑落的稀微月光,柳隨風一面走一面想
著:“盛老夫人真是蠻不講理,莫名其妙就出手,還好我的身體還抵著住幾下。”

  撫著臂上隱隱生疼的痛處,他不禁揣度著曲紅衣的思維:“看盛老夫人的神情,似乎是
真的要置我於死地。可是這樣做,又有麼意義呢?難道。。”

  柳隨風腦中靈光一現,恍然大悟暗忖道:“反正盛老前輩已經仙遊了,解毒再無任何意
義。如果我死了,就沒人知道左嘯天死亡的真相。如此一來,毒仙和醫仙的爭執就此塵埃落
定,世上再無人知曉其中緣由。難道。。難道盛老夫人真是為了虛名而要殺我?”柳隨風臆
測的八九不離十,只是其中還有一個重大的原因,他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一大清早等著入城的人,見到城門開放便一湧而上,只見城門口轟鬧成一團。來往的車
輛絡繹不絕,熙來攘往的人潮魚貫的進出咸陽城。城頭上咸陽城三個字,經歷長久的烽火洗
禮,早已經不是原來提者的字跡。只是古色古香的斑駁字體,充分反映著這座古城的歷史痕
跡。

  舊地重遊,柳隨風心中有著無限的感慨。走在熟悉的大街上,對著側身而過的行人,他
不能昂首闊步談笑風生。進了城便在牆上看到新張貼的懸賞通告,背著莫須有罪名,柳隨風
只能躲躲閃閃的往沈家而行。

  身上的蛇毒不知何時發作,心繫沈凝香的柳隨風路上不敢耽擱,日夜兼程的返回咸陽城
。只是到了沈家竹籬笆前,他的心卻沉到了谷底。茅草搭蓋的房舍依舊,院子裡三兩隻低頭
覓食的母雞小雞,井邊的菜圃裡蔥翠林立,只是進出的人卻不再熟識。

  柳隨風隔著竹籬笆,臉上帶著笑意,輕聲問著籬笆內梳著雙髻的小孩。雖然小孩回答的
斷斷續續,不過柳隨風還是能從小孩話中得知,這裡他們已經住了兩年多了,來的時候沒見
過其他人。

  滿心的期待,此時只能懷著悵望落寞的心情離去。沒想到短短兩年的時間裡,沈家變化
這麼大。沈凝香進到余府,這是柳隨風心中最壞的打算。只是沈家竟然舉家遷移,這個情況
出乎柳隨風意料之外。

  “或許不是搬走了,而是。。”柳隨風用力想甩去心中不祥的想法。重重的吸口氣,振
奮精神仔細一想,柳隨風隨即想到:“也許問問大管家能得到些線索也不一定。”柳隨風心
中無比信賴這個帶自己下山的陸中明。事實上,陸中明對柳隨風而言,是個像父親一般的長
者,雖然陸中明時常責備他,不過這些斥責對年輕輕就統管孤梅山莊的他來說,平息底下閒
言閒語是有不少幫助的。

  每天打點完莊內的大小瑣事,孤身一人到東大街的品茗茶樓飲茶,這是陸中明唯一的嗜
好。慢慢在大街上踱著,忽然身後一人叫道:“大總管。”

  過了兩年,人事景物不再如常,柳隨風也沒把握陸中明會不會持續這一點習慣。

  不過情勢所逼,迫使他不敢太靠近孤梅山莊,只好選擇在半途等著陸中明。

  身後的聲音如此熟悉,不知道是誰?陸中明狐疑的轉身看到柳隨風,突然張口半晌不動


  四周人來人往,萬一熟人看到就不妙了。柳隨風低頭匆匆走過來,伸手一扯陸中明的衣
袖,低聲道:“大總管。”

  陸中明渾身一顫,雙眼凝視著柳隨風道:“你。。你。。”大概是太過於驚訝,陸中明
嘴裡反覆唸著相同的字語,可惜柳隨風聽了半天還是不知所言為何。

  柳隨風看陸中明張口結舌兩眼發直,於是拉著他進入旁邊的無人巷道,雙手握住他的雙
臂,大力搖晃道:“大總管你醒醒,你別嚇我啊!”

  搖晃了一陣,陸中明忽然雙眼一眨,回過神來,直瞪著柳隨風劈頭就罵:“你這臭小子
,闖了禍就溜的不見蹤影。這下子你自由自在可舒服了,不過眾人卻被你害慘了。”

  這熟悉的話在柳隨風聽來,猶如仙音妙語。柳隨風看陸中明對自己的態度沒變,心情一
鬆,聳聳肩揚起眉頭笑道:“大總管你誤會了吧!我這兩年好比身處監牢,毫無無自由可言
。我這趟回來,就是要說出實情。”

  陸中明看柳隨風還是一臉笑意,佯怒道:“你還笑?大小姐和沈家被你害慘了,你知不
知道?今天你若不說清楚,我一定將你送官究辦。”

  暗巷裡空無一人,不過小心謹慎的柳隨風還是將陸中明往裡頭拉進幾步。他聽陸中明話
中之意,自己不在期間似乎發生大事,柳隨風不敢再嘻皮笑臉,著急的問道:“大總管,你
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等會兒我再解釋我的事情。”

  陸中明瞪了他一眼,道:“你偷跑後不久,城裡一個夜晚發生十多起火災。而這些失火
的店鋪都是余連軒的家產。一夕之間,余連軒的產業化為烏有。城裡紛紛謠言是你所為,這
下子連累沈家遭人議論。沈家為了怕官府查問,於是他們便連夜搬走了。”

  柳隨風聽了以後一臉錯愕,直搖頭道:“根本與我無關。大總管你聽我說,事情是。。
。。”柳隨風鉅細靡遺的交代這兩年的行藏,其中除了隱瞞自己命在旦夕外,其他一一詳述


  陸中明凝視柳隨風半晌,懷疑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余連軒是罪有應得。不過城
裡的大火又是誰放的?難道是大小姐?如此說來,大小姐是因為這事兒被老爺趕出山莊的嗎
?”

  柳隨風大吃一驚,問道:“大小姐被趕出山莊?怎麼會,大小姐不是和三少爺有婚約嗎
?”

  陸中明如冷電般的目光盯著柳隨風,問道:“你老實回答我,大小姐和你是麼關係?”

  柳隨風不明白陸中明的意思,答道:“關係?嗯。。我和大小姐的關係如同大小姐與大
總管的關係一般,沒什麼不同啊!”

  陸中明看了看左右,低聲責問道:“大小姐日夜不停的為你奔波,她和你的關係不是這
樣簡單的吧。若不是這樣,又怎麼會被老爺趕出去。”

  柳隨風聞言悚然一驚,正色道:“大總管別聽人道聽塗說,我和大小姐真的沒什麼。何
況大小姐早就知道我喜歡的是凝香,又怎麼會。。”

  陸中明看柳隨風的神情不似做偽,皺眉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柳隨風一臉嚴肅,道:“事關大小姐聲譽豈能信口雌黃。我想大小姐的事情應該是另有
隱情。不過大總管,今天我中途攔你,是想打聽沈家的下落?”

  陸中明搖了搖頭,道:“沈家走的匆忙,根本沒照會我。不過大小姐那些日子都與沈家
有聯繫,或許知道沈家下落也說不定。”

  柳隨風聞言渾身一軟,垂頭喪氣道:“大總管說了不等於白說。唉,人海茫茫的,哪兒
才能找的到他們。”

  陸中明看柳隨風一臉失意,有心幫忙卻使不上力。

  柳隨風默然半晌,抬頭道:“既然如此,我不耽誤大總管的時間了。多謝大總管相信我
,我要走了。”

  陸中明點頭道:“這裡不能久留,你自己小心一點。”說著從懷中拿出錢袋交到柳隨風
手中,道:“這些錢雖然不多,不過總是能貼補一些,你先將就著用吧!”

  柳隨風急忙伸手推回,道:“隨風承蒙大總管照顧許久,不能再拿大總管的錢。”

  陸中明將錢袋硬塞入柳隨風手中,鄭重叮嚀道:“出門在外,多帶些錢總是好的。若是
你不拿的話,往後再見到晦明面時,我可難交代了。難道你嫌少所以不肯收。”

  柳隨風心中感激的無以復加不禁濕了眼眶,握緊陸中明雙手道:“大總管的恩情,隨風
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陸中明拍了拍柳隨風的肩膀,道:“這可不像你說話的口氣。別說這些廢話了,趕快走
吧!”

  柳隨風將錢袋收入懷中,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柳隨風含淚的看了陸中
明一眼,轉身緩緩離去。

  看著柳隨風的背影,陸中明眼眶一濕,暗忖道:“若不是出身貧寒,這孩子大有可為。
可惜大好人才就這樣埋沒,若是他能拜莊主為師。。”想到此處,陸中明忽然想到一件事,
急忙上前叫住柳隨風。

  心中茫然不知何去何從,腳步不知不覺的沈重起來。柳隨風懷著失落而行,聽到陸中明
的叫喚後,一臉懷疑的回過身來看著陸中明。

  陸中明臉上帶著笑意,道:“半年後在西湖擎劍台有試劍會,說不定大小姐顧念師恩會
前往探視。你若半年內找尋不著,不妨去試劍會碰碰運氣。”

  柳隨風一聽到半年之期,苦笑著道:“多謝大總管提醒,我有機會一定會去的。”

  陸中明總算幫上一點忙,高興的道:“如此甚好。說不定我也會跟著老爺去。到時後可
要來找我。”

  柳隨風微微一笑,點頭回答道:“當然會了,不過希望不用找那麼久,時候不早了,我
該離開了。”

  轉身背著陸中明離去,柳隨風心中邊走邊想:“半年?我活的了那麼久嗎?算了,事到
如今,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7-2

  天下之大,想要找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談容易。小舟破水而行,河水輕拍著船身,太陽逐
漸西落。在傍晚的暗紅色的日頭下,柳隨風面對著赭紅色的河水,心裡帶著一股無奈,對於
未來,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忽然船尾的梢公喊叫到:“我說小哥,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小哥不如到前頭的渡頭暫
歇一晚,不然過了這渡頭,恐怕小哥要睡在擁擠髒亂的船艙了。”

  柳隨風聞言回過神來,耳中聽到前頭傳來微微的喧嘩聲。柳隨風將手舉向眉間,翹首極
目往上游望去,前面的渡頭上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擠了不少人。柳隨風回頭向梢公報以友善
的笑容,問道:“多謝老丈好意,我就在前面渡頭下船好了。對了,請問老丈,前頭好像很
熱鬧,不知發生何事?”

  梢公側頭想了一下,答道:“喔,那是江前鎮的臨時市集。傍晚時,過往的船都會在這
裡停歇,所以有些商人就地做起買賣,久了以後,大家都習慣這時候來做買賣了。”

  柳隨風點頭答道:“原來如此。看來人很多的樣子,吵雜的聲音老遠就聽到了。”

  梢公聽了柳隨風的話後,豎起耳朵來凝神傾聽。不過聽了半天,耳中只聽到木槳劃動河
水的聲音。梢公皺眉暗忖道:“我老了嗎?怎麼我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梢公看柳隨風一身粗布衣衫,一臉憂愁,心裡猜想這年輕人大概是個離鄉背井的遊子吧
。梢公怎麼也猜想不到,眼前的年輕人竟是身懷絕技的高手。

  越是接近渡頭,喧嘩擾攘之聲越大。忽然嘩嘩水聲從後頭直逼而來。

  柳隨風聽到聲響,轉頭看到一艘龐大的船影。此船背後映著即將沒入山稜的夕陽,扯開
大帆正加快速度衝來。

  大船一下子就超越柳隨風乘坐的小舟,呼嘯著往渡頭而去。水波激盪著平靜的河水,一
陣陣漣漪擴散開來,柳隨風隨著小舟搖擺而站立不穩。

  梢公見狀急忙關切的叫道:“小哥快抓著船繩,千萬別跌下水去。”

  柳隨風跌跌撞撞的晃了一會兒,慌亂中左手一攬艙繩,好不容易站穩樁,抬頭望著破水
急馳的大船道:“這船裝飾的好氣派。”剛剛一眼瞥見錯身而過的大船上,旗桅飄揚著無數
的龍舌旗,船樓則塗的五顏六色,其上的四五名勁裝漢子佇立在船頭,互不交談的直望著前
方。

  梢公控住船身後道:“青龍幫趕這麼急,不知又有誰要遭殃了。”

  柳隨風問道:“青龍幫是做什麼的?”

  梢公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道:“這。。青龍幫是做水上生意的,不過和我們不太一
樣。”

  雖然梢公說的不清不楚,不過在孤梅山莊待了那麼久的時間,柳隨風當然明白青龍幫幹
的什麼勾當。既然前頭有事,柳隨風不想讓梢公遭到波及,於是道:“請老丈靠岸讓我下船
,我走路過去行了。”

  一生擺渡的梢公大概沒想到這年輕人如此體恤,聞言一愣,隨即喜上眉梢道:“如此多
謝小哥了。”

  梢公將船停靠在距離渡頭稍遠的下游岸邊。岸邊芒草叢生,情景頗為荒涼。靠岸下船後
,柳隨風看準了方向,緩緩的往渡頭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岸邊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進臨時的市集後,四周圍都是急切想完成
交易的販子。有牽著驢子的掮客,有推著板車的農夫,上頭堆滿著當地生產的棉織半成品。
還有藍子裡盛裝著鮮果菜蔬的小販,四處吆喝著吸引買主。

  在這傍晚昏暗的時刻,岸邊展開了非常熱鬧而忙亂的交易。

  柳隨風走馬看花,穿梭在擁擠的人群裡。置身於嘈雜的人聲和幢幢的人影中,左推右擠
的繞了一大圈,柳隨風幾乎迷失了進來時的方向。

  這樣的臨時市集很快就結束了,無論是掮客,農夫,小販都三三兩兩的逐漸消失在暮靄
中。

  隨著人群來到附近的江前鎮,柳隨風隨便找了家燈火通明的客棧,打算將就一晚,明天
再啟程出發。雖然他還不知道明天該往哪兒去。

  一腳踏入客棧,不料客棧裡坐滿了人,只剩下中間一張桌子獨坐一人。柳隨風左右張望
一下,每張桌子沒空位,看來整間客棧只剩那桌還有位子。

  此時是晚膳時間,客棧裡座無虛席不不奇怪。柳隨風不疑有他,走到中間那張桌子,語
氣恭謹的問道:“請問兄台,啊,失禮了,請問道長,我可以坐這兒嗎?”有些疲憊的柳隨
風竟沒注意到這桌子的客人,原來是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道士。

  年輕的道士抬頭看了他一下,微笑道:“這裡不能。。,喔,原來。。哼,請坐吧!”

  年輕道士的口氣有些怪異,不過柳隨風急著填飽肚子回房休息,於是拱手一揖後,挪了
挪凳子坐下道:“小二哥。。”柳隨風一開口才發覺情形不對。

  這客棧裡悄無人聲,連店小二和掌櫃也不見蹤影。更奇怪的是,除了眼前桌上有盞茶外
,其他坐滿人的桌上皆空蕩蕩的。這種情形令柳隨風悚然一驚,不禁低聲問道:“請問道長
,這事怎麼回事?”

  年輕的道士拿了個空杯,斟滿茶水推送給柳隨風,微笑道:“沒事,施主請用茶吧!”

  眼前的道士眉清目秀,雙目炯炯有神,舉手投足間顯的神定氣閒,頗有不動如山之姿。

  不過沒見過這般情形的柳隨風則心頭忐忑不安,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疑惑道:“怎麼不
見店小二來招呼?”柳隨風心想:“這樣的氣氛會沒事,除非是作夢。”

  為了消彌心中不安,柳隨風舉頭張望著店家,希望能趕緊用餐休憩。

  年輕的道士見柳隨風毫不遲疑的舉杯就口,臉上顯的有些訝異,開口問道:“這客棧今
天不做生意,請施主另覓他處吧!”

  柳隨風聞言一怔,皺眉道:“開門不做生意,這事兒倒奇了。”不過左等右等都無人招
呼,茶水卻喝的滿肚子都是。柳隨風肚子裡餓的咕嚕嚕的直響,心想:“再等下去也不是辦
法。”於是自言自語道:“看來今天真不走運。打擾道長了。”口裡說著客氣話,柳隨風挺
腰正想站起身來。

  忽然年輕的道士開口道:“來不及了。”說著突然右手急如電閃般搭上柳隨風的肩頭,
想將他引回座位。不過年輕道士剛觸及柳隨風肩頭時,右手忽被一股純陽內力彈開,心下一
驚,暗忖道:“這人好強的內力,不知是何門派的高手?”

  年輕道士舉止無禮,柳隨風側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不悅道:“道長一下子要我走,一下
子出手留人,這是什麼道理?”

  年輕的道士臉上一陣錯愕後,隨即面容一變,笑道:“在下靈鏡,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這年輕的道士臉上神情倏便,不知搞什麼玄虛。柳隨風滿腹疑惑的坐了下來,答道:“
我叫柳隨風,咸陽人士。這裡發生何事,為何掌櫃茶房都不見人影,煩請道長相告。”

  靈鏡哈哈笑道:“隨風兄不必如此客氣。古人道:‘相逢自是有緣’。我的道號叫靈鏡
,乃是武當派第三代的弟子。隨風兄就叫我靈鏡便是了。“柳隨風見靈鏡如此灑脫,心中一
喜道:“靈鏡兄好氣度,不愧是名門正派的弟子。”

  靈鏡笑道:“隨風兄如此雅讚,貧道愧不敢當。說起今日之事。。”

  靈鏡說話之時,此時門外忽然近三名身穿藍白相間服飾的中年男子。客棧裡的人轟的一
齊起身,這情形將柳隨風嚇了一跳。

  不過靈鏡似乎不在意週身的情況,態度從容的續道:“。。前天貧道在萬霞鎮上,看到
一隻狗咬著一個婦人不放。這婦人驚慌失措,街上的人又袖手旁觀,貧道一時於心不忍,於
是出手驅趕。沒想到這隻狗狂性大發,反過頭來咬貧道。說起來當真可憐,這隻狗體弱氣虛
,貧道輕輕一推,這惡狗就一命嗚呼哀哉。無量壽佛,願此惡犬早登極樂。”

  靈鏡說時語氣悽惻,柳隨風正要出言安慰,忽然一個響雷在耳邊響起:“別以為武當派
的名頭響,就能在青龍幫的地頭上撒野。靈鏡你這臭道士,殺了我四弟還出言侮辱,今日不
把你碎屍萬段,青龍幫往後如何在江湖立足。”

  這一番話猶如晴天霹靂,柳隨風心中一震,恍然大悟:“原來靈鏡道長打抱不平,殺了
青龍幫的人。今天青龍幫是尋仇來著,難怪客棧裡無閒雜人。客棧裡的掌櫃等大概早躲起來
了吧!”

  客棧裡恐怕有二十多人之眾,不過靈鏡卻依舊神色自若,伸手拿起杯子喝口茶,笑道:
“一下子怎麼來了這麼多野狗,這店家真該檢討檢討。”

  柳隨風向聲音處望去,只見門外走入的三人之中,一個身材魁梧的虯髯漢子脹紅了臉,
氣呼呼的睜大眼睛,殺氣騰騰的看著靈鏡。無意捲入江湖恩怨的柳隨風,正要開口解釋,忽
然身後呼的一股勁風襲到。

  風聲勁急,柳隨風不加思索,扭腰往旁一個翻身,一招赤焰遮日,左手推去半月槍的襲
擊,右手出拳如風,喀啦的一聲,硬生生擊斷眼前直攢而來的長戟。

  柳隨風轉眼一招退去兩敵,靈鏡哈哈大笑,身形呼地凌空躍起,鏘的寒光一閃,靈鏡手
中一柄亮晃晃的長劍削斷身後直刺過來的三支長槍。

  門前的三人見雙方動上手來,己方節節敗退,心中不敢再小覷靈鏡,紛紛抽出拿手兵刃
加入戰局。

  客棧裡一時之間刀劍相交聲不絕於耳,不過大多數的幫眾見柳隨風手上無兵器,十招裡
有八招是往柳隨風身上招呼。

  青龍幫只不過是江湖裡微不足道的小幫派,幫內都是一些持強鬥狠的奸邪之徒,真有本
事的寥寥無幾。能夠稱稱門面的不過是使潑風刀的幫主翻江龍祈鄂。不過祈鄂和靈鏡交手不
過數招,根本擋不住靈鏡手中的長劍。一招蒼松迎客削落祈鄂的髮髻,烏絲掉落滿地,披頭
散髮的祈鄂鬥志盡失,潑風刀虛晃一招,雙足一蹬反身竄出客棧。

  柳隨風被青龍幫的小嘍囉圍住,進退不得。不斷往身上招呼的都是青光閃動的槍頭刀鋒
。柳隨風不想傷人命,僅僅以掌風逼退眾人。一不小心,嘶的一聲,衣衫下擺被大刀劃破一
條縫。柳隨風心中一驚,暗忖道:“這些人當真兇狠,看來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幸好這些
幫眾手上沒什麼本事,不然以柳隨風的心態,如果遇上真正高手,恐怕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柳隨風運起焱炎真氣,瞬間力慣於臂,一招后羿射日猛擊出去。砰的一聲大響,一個青
龍幫眾槍斷骨折,身子應聲飛過眾人的頭頂,直直的破窗而出。其餘幫眾大驚之下,忽然發
聲喊,眾人宛如一陣風般的跑個不見人影。

  客棧裡經過一番廝殺破壞,椅倒桌傾一片狼籍。柳隨風吐了口氣,收拳平息。忽然身後
一人撫掌笑道:“隨風兄好功夫,真是令貧道大開眼界。”

  柳隨風緩了緩氣,轉身一看登時傻了眼。只見靈鏡整了張桌子,桌上沏了壺茶,而靈鏡
正倒了杯茶在品嚐著。

  沒想到靈鏡對仇殺一事能處之泰然,還能在此時好整以暇的飲茶自娛。柳隨風不禁佩服
靈鏡,隨手翻了張凳子坐在桌邊,道:“靈鏡兄不愧為修道之人,不管何時何地都有等閒情
逸致,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靈鏡拿了個空杯甩了甩,倒了杯茶遞給柳隨風,笑道:“道,無所不在嘛。隨風兄功夫
過人,他日必能揚名四海。”

  柳隨風接過杯子,道:“我可沒這樣的雄心壯志。”

  靈鏡看了柳隨風一眼,舉杯啜口茶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隨風兄,有些事情躲
也躲不了。”

  柳隨風聞言一怔,似乎靈鏡話中有話,於是問道:“靈鏡兄的意思是。。”

  忽然靈鏡放下手中的杯子,朗聲喝道:“老早就看到你了,別躲了陸愚。”

  柳隨風聞言一愣,轉頭果然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年記得年輕人帶著笑容走了進來。

  陸愚繞過頹倒的桌椅,拉了張凳子坐下,賊嘻嘻的笑道:“我是幫你替天行道嘛,何必
這麼生氣呢?”

  柳隨風看這年輕人長的鍾靈毓秀,唇紅齒白,深邃的雙目裡似乎蘊藏著無窮的智慧,不
過他的臉上卻帶著輕浮的笑容,看起來似奸非奸,不知是正還是邪。

  靈鏡倒了杯茶給陸愚,道:“我託你去打聽消息,等了半天不見你這傢伙,反倒是青龍
幫先找上門來。”

  陸愚面不改色,伸手接過茶杯放下,笑道:“別生氣嘛。反正祈鄂的三腳貓功夫也打不
贏你。現在青龍幫吃了苦頭,暫時隱匿一陣子,對這附近一帶的百姓也是好事,我說的沒錯
吧!”

  靈鏡嘿嘿一笑道:“你這傢伙八面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剛剛的事就算了,
我託你的事情打聽到了嗎?”

  陸愚頗為得意的道:“當然,不然我怎麼敢出現。”陸愚說話之間,一雙眼睛盯著柳隨
風上下打量道:“這位哥哥面生的很,不知是何人的高足?”

  柳隨風聽陸愚問起,急忙答道:“在下柳隨風。”

  陸愚雙眉一動,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柳隨風?嗯。。。嗯,沒聽過。”

  雖然陸愚直言不諱,柳隨風卻不動怒,微笑道:“我本來就不是江湖中人,陸兄沒聽過
不足為奇。”

  靈鏡此時忽然插嘴,並且意有所指的道:“隨風兄功夫出神入化,貧道難望其項背。”

  陸愚聞言眼睛一亮,道:“真的嗎?我真是孤陋寡聞。敢問隨風兄師承何人?”

  雖然焱炎功是盛天講解給他聽的,不過盛天自己不會,而柳隨風一直當盛天是長者,心
中並沒有將盛天當師父。

  此時聽陸愚問起師承,柳隨風頓了一下,答道:“我沒師父。”

  武林中人隱瞞身份,常常是避不回答而已。學武之人向來尊師重道,此時柳隨風說沒有
,那就是真的沒有。

  靈鏡和陸愚雙雙露出奇怪的眼神,看的柳隨風頗不自在,於是他起身道:“小弟還要找
間客店休憩,請恕小弟先走一步。”

  靈鏡見狀亦起身道:“貧道也還沒用晚膳,不如一齊走吧!”

  陸愚急忙喝口茶,站起身來道:“我知道有間客棧挺不錯的,跟我來吧!”

  柳隨風原本藉口想離開,沒想到兩人一搭一唱,順著話就接了下來。不過人生地不熟的
,有人帶路也不錯,於是拱手道:“如此多謝陸兄了。”

  陸愚笑著回禮道:“都是出門在外,不用客氣。”陸愚眼中閃爍著光芒,站在一旁的靈
鏡看在眼裡,嘴角也露出一絲淺笑。

                   7-3

  江前鎮雖然名曰鎮,其實腹地廣闊,只是來往的都是一些商人,真正住在此地的不過千
餘戶,所以入夜後的江前鎮,冷清的大街上幽暗淒涼,一路看去不僅見不到行人,連貓狗等
動物都沒個影。柳隨風三人走了許久才見,終於見到另一家客棧。

  一路走來渺無人煙,此時見到前頭燈火通明,柳隨風不禁吁了口氣,暗忖道:“還好有
人帶路,不然又要露宿街頭了。”

  三人進了客棧,陣陣香味撲鼻而來。客棧裡坐了七八桌的客人,三三兩兩的談笑著。三
人管不了許多禮儀,剛剛在路上就已經是飢腸轆轆,此時屁股還沒坐下坐下便喚來店小二,
只見陸愚一口氣點了十幾道菜。滿桌子的菜餚傳出陣陣香味,三人不由分說便拾起筷子狼吞
虎嚥,直引的眾人側目,不知道這三個餓死鬼打哪兒來的。

  好不容易湯碗見底,陸愚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笑道:“靈鏡兄,你得吃飽點,不然
中夜後我可沒本事找東西給你吃。”

  靈鏡嘴裡還塞滿食物嚼個不停,吱嗚道:“等會兒買些乾糧帶著。”

  柳隨風聽兩人話中之意,似乎用膳完後要離去,不禁好奇的問道:“兩位兄台這麼晚了
還要辦事,實在辛苦。”

  陸愚將碟子裡的菜餚風捲殘雲的吃個乾淨,伸袖抹了抹嘴角,道:“採花當然在半夜囉
,難道還能在光天化日下幹這勾當。”

  柳隨風吃了一驚,失聲叫道:“你們要去採花?”

  陸愚聽柳隨風叫的大聲,不禁楞了一下,回過神來正要解釋時,忽然一個人大刺刺的坐
了下來,呵呵一笑道:“沒想到武當派要藉助陸愚之力來殺獨眼貂。”

  靈鏡咕嚕一聲將食物吞下喉後,兩眼瞪著來人道:“沒想到四處走走都遇到熟人。不知
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小鎮來。”

  陸愚嘻嘻一笑,雙眼在胡空臉上一溜,道:“胡空到的地方,總是有熱鬧可看。怎麼,
你又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了嗎?”

  陸愚口中稱呼的胡空,看上去大概五十多歲,生的一張長方臉,頦下微鬚,頭上扎著一
個散亂的髮髻,眼角帶著細細的皺紋,暗青色的衣服上三四個補丁,儼然一幅飽經風霜的模
樣。

  胡空眼睛在桌上一瞄,咧嘴笑道:“時候不早了,再耽擱下去,說不定獨眼貂就溜了。


  靈鏡匆匆抹了抹嘴上的殘渣,拿起長劍來起身道:“胡空說的沒錯,我們快走吧。”

  陸愚放下剛剛叫的陳年女兒紅,連塞子都沒打開就被靈鏡拉出門,口裡頭直呼著:“別
著麼趕嘛,好歹也喝杯酒暖暖身。別拉了啦,你這臭道士真沒同情心。”

  陸愚臨走時還頻頻回頭,神情顯的依依不捨。

  胡空作勢揮揮手,等到兩人不見蹤影後,轉過身來道:“嘿嘿,平白撈到一壺好酒。”
啵的一聲,胡空拔開酒瓶上的塞子,登時酒香四溢,聞者無不饞涎欲滴。

  柳隨風不善飲酒,此時被濃濃的酒氣一蒸,不禁頰紅微醺。

  這壺酒是陸愚特地叫店家留下的,豈料被胡空一句話支走,登時給胡空檢了個便宜。胡
空小心翼翼的斟了杯酒遞給柳隨風,道:“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我先自我介紹,老哥哥我
叫胡空。胡空胡空,糊里糊塗一身空,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柳隨風聽他說的詼諧有趣,接過酒杯後恭敬道:“我叫柳隨風。”

  胡空點點頭後卻不理他,只管將酒杯湊進鼻頭一聞,瞇著眼睛陶醉在酒香中。過了半晌
後一飲而盡,睜開眼睛吟道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沒想到這酒一入口,胡空宛如脫胎換骨般,不僅臉上的風塵盡退,渾身更是充滿倨傲的
俠骨之氣。柳隨風見狀不禁暗暗稱奇,接口道:“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

  這首李白的行路難頗有寓意。詩句中講的是西晉吳人張翰為官時,看到秋風起,回想起
吳中菰菜,鱸魚湯的味道,於是辭官回家鄉去。張翰離去時對友言:“使我有身後名,不如
及時一杯酒。”李白既是酒中仙,仕途又非一帆風順,這首行路難引伸自張翰的話語,雖然
詩句內容上有些消極,但是用在胡空身上,卻又隱含鬱鬱不得志,潦倒江湖之意。

  胡空眼睛一亮,隨手捻起一顆花生放入口中,邊嚼邊說道:“沒想到小老弟也是此道中
人。既然如此,陪老哥哥喝一杯如何?”

  柳隨風不敢失禮,舉杯仰頭一飲而盡。一股暖意從腹部直衝上頭頂,柳隨風酒意上身,
整個人不禁飄飄然起來。

  胡空見柳隨風一杯入喉,霎時間醉態可掬,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怎麼不跟著他們倆人
去瞧瞧,說不定可以看到一齣好戲。”

  柳隨風打了個嗝,輕輕的搖頭道:“我不是江湖中人,去了恐怕多惹麻煩,所以胡大哥
這番好意,小弟敬謝不敏了。”

  胡空聞言一愣,隨即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聲來的突然,柳隨風大惑不解的問道:“是不是小弟說錯話了?”

  胡空笑的岔了氣,猛咳了幾聲後,手摀著胸口憋著氣,緩了緩情緒後笑道:“你沒錯,
只是你可能不知道陸愚渾號叫聞風而來,也有人叫他一陣風。”

  柳隨風疑惑的問道:“為何叫聞風而來?”

  胡空長吁一口氣,臉上帶著笑意道:“這是因為每有風吹草動,陸愚都適逢其會。不論
找人問事,只要是江湖上的大小事情,找陸愚準沒錯。”

  柳隨風幾杯酒入喉後,漸漸能適應酒後暈眩的感覺,腦子也清醒許多。此時聽胡空說到
陸愚之事,凝神細想,猛然心中一驚,尋思:“別人透過陸愚能要到所需線索,那麼陸愚知
道我的名字後,別人豈不是也能從他口中探知我。如此說來,難怪青龍幫能輕而易舉的找到
靈鏡兄,唉喲不好,剛才和青龍幫打了一架,難保青龍幫不會我尋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靈鏡兄果然一語命中。”無端惹來是非,柳隨風感到有些冤枉,不過剛才出手實是迫於無
奈,他只能自嘆倒楣而已。

  胡空見柳隨風愁眉苦臉的樣子,輕笑道:“陸愚的仇人沒有一萬也有九千,這種情況下
,他還不是一樣過的高高興興。小老弟,老哥哥勸你別擔這個無謂的心了。”

  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懊悔也無濟於事。柳隨風一笑置之腦後,隨即想到陸愚和靈
鏡匆匆離去,不知發生何事。於是開口問道:“胡大哥,不知那毒眼貂之事又是如何?”

  胡空啜口酒,慢條斯理道:“兩個月前,威遠鏢局接了一筆大生意,所以動員了鏢局裡
所有人手走這趟大鏢。”

  柳隨風若有所悟道:“原來獨眼貂劫了這鏢銀。”

  胡空搖頭續道:“不是。那威遠鏢局的總鏢頭叫邵海,曾經和獨眼貂余罄有過結,所以
余罄趁邵海走鏢時,摸黑進入威遠鏢局。威遠鏢局十四條人命,一夜盡歸黃泉。余罄不僅劫
財,更姦殺年僅十三四歲的少女。余罄幹下傷天害理的血案後,隨即銷聲匿跡不見蹤影。邵
海功夫平平,和余罄比較之下更是差上一截。不過邵海是武當派的記名弟子,武當派當然不
會坐視不理。這兩個月來,武當派傾巢而出,為的就是抓余罄一償血債。不過這余罄也真狡
猾,不但屢次逃脫,更傷了武當派幾個弟子。不過就像酒鬼嗜酒如命一樣,余罄躲了一個多
月後終於忍不住又幹了兩件案子,這一來洩了蹤跡,所以才引的靈鏡追來。”

  柳隨風聽完後略一沉吟道:“胡大哥說那余罄功夫不弱,靈鏡兄和陸愚是他的對手嗎?


  胡空嘿嘿一笑道:“別擔心。靈鏡是個武學奇才,功夫比之武當二代弟子有過之而無不
及。怎麼,小老弟也想去一顯身手嗎?”

  柳隨風急忙搖手推辭道:“我哪有什麼功夫,去了不過礙手礙腳而已。”

  胡空冷眼瞧了柳隨風一下,頗有寓意道:“老哥哥擔保你一定比余罄強。廢話不多說,
說走就走。”

  柳隨風被胡空半推半送的出了客棧,心裡直怨著:“怎麼一日之中巧遇兩次。”

  一路上胡空身輕如燕,健步如飛,完全不是客棧裡那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樣。不過柳隨風
沒學過輕功,死命追著胡空一段路後,早已經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胡空回頭見柳隨風步履蹣跚,一副殆欲斃然的模樣,搖了搖頭又兜了回來,問道:“小
老弟沒學過輕功啊?沒關係,老哥哥教你,現學現賣童叟無欺。”

  柳隨風喘著氣問道:“胡大哥,你走這麼快,莫不是知道獨眼貂出現之處?”

  胡空輕鬆答道:“不知道啊!”

  柳隨風吃了一驚,道:“胡大哥不。。不知道,那麼我們要去哪兒?”

  胡空搔了搔頭皮,道:“反正這鎮上只有兩三間大戶,隨便找一間不就成了。反正陸愚
只知道獨眼貂正停留在此,至於下手目標呢?我想陸愚也是隨便猜的,你真當他是無所不能
。”

  柳隨風聽胡空對此事瞭若指掌,不禁狐疑道:“怎麼胡大哥對此事這麼瞭解?”

  胡空雙眉一揚道:“這消息是我和陸愚交換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柳隨風啞然失笑道:“什麼?這消息是。。”

  柳隨風話未說完,胡空忽然拉著柳隨風往暗巷裡一竄,隨即低聲道:“有人。”

  此時烏雲遮月,風靜霧清。幽暗的瓊宇之間,忽然傳來一絲微微聲響,似乎是衣袂獵獵
之聲。來自高處的響聲來時如箭,去時如電,轉瞬間失去蹤影。

  胡空待黑影過去後,低聲道:“現在來不及教你輕功,我拉著你還應該追的上。”

  柳隨風愕然道:“追?我。。”胡空根本沒讓他有機會說完,右手拉著柳隨風的胳膊緊
追著黑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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