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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11西湖試劍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1 19:30:50 1999), 转信

发信人: cjoof (我自徘徊), 信区: Emprise       
标  题: 11西湖試劍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Dec 17 16:23:35 1999)

                十一  西湖試劍
                   11-1

  夾岸楊柳迎風搖曳,飛絮似雪。蘆葦叢裡新花初萌,蘅皋清香。白鷺鷥輕展羽翼,沾

露珠振白翅。寒風瑟瑟,碧水依舊冷冽,但是已然掩不住兩岸綠意帶來的濃濃春意。

  未知是福是禍,柳隨風身上痛楚難當,無法騎乘車馬,只好改走水路。沿岸綠柳扶疏

船頭竿上的五兩雞毛順風飄揚,船帆微張,船行緩緩。遠山疊巒,微波蕩漾,正是:“滿

風波多閃爍,看山恰似走來迎。仔細看山山不動,是船行。”

  柳隨風仰望淡雲悠悠,綠水逐波。暖日襲身,涼風迎面,吹拂的稱心快意,應景之下

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不少。

  由於傷口可見白骨,柳隨風每次移動身子,總要忍受嚙心刮骨般的痛楚,這樣重的傷

恐怕到了西湖都還沒痊癒。

  “沒想到藍神醫會有這樣的女兒。”有感於藍正鞍的大恩,柳隨風心裡頭並不記恨,

是這疼痛直入心田,柳隨風脾氣再好也不禁有些微詞。聽著河水拍打著船身,背部倚在船

前頭,陽光耀眼,遠山相迎,不覺眼皮漸重,視覺迷濛。

  半寐半醒之間,隱隱約約聽到岸邊似乎有人在呼喊,柳隨風睜開雙眼,探頭問道:“

問老丈發生何事?”

  年近古稀的梢公拿下斗笠,輕輕搧風道:“有個年輕人想搭個順風船,可是船離岸邊

麼遠,又沒臨時渡頭停靠。而且這年頭時局不靖,一切還是小心為上,只好不理會他了。


  柳隨風點頭道:“原來如此。”他之所以會問梢公,其實是那岸邊傳來的聲音似曾相

。這時聲音又傳來,這次柳隨風聽的明白,腦中登時想起一個人,於是忍痛走到艙外對梢

說:“岸上之人乃是我的朋友,煩請老丈靠近岸邊讓他上船。”

  老梢公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雇主既然說了,老梢公只好戴上斗笠,柔櫓靠近岸邊。

  岸上之人臉現喜色,待船靠近後,雙足輕輕一點,颼的一下飄身上船。那人上了船後

船身只是微微一動,顯見來人輕功絕頂,並非泛泛之輩。

  柳隨風對著來人笑道:“遍尋千山未曾見,順水孤舟喜相逢。陸兄,久違了。”

  來人聞言一愣,低頭看到柳隨風靠在艙頭,隨即呀哈一聲喜道:“原來是柳兄,別來

恙啊。”說完矮下身子,走入船艙盤坐在柳隨風的對面。英挺的臉上,一對眼珠子骨溜溜

轉著,定睛細看此人,原來是與柳隨風有過一面之緣的陸愚。

  柳隨風見他塵土滿面,好奇的問道:“陸兄風塵僕僕,急著上哪兒去?”

  陸愚從懷中拿出帕子將臉上的汗水塵土抹乾淨,滿嘴牢騷道:“沒上哪兒,最近麻煩

多,反正是走的越遠越好。不過。。”陸愚瞧了柳隨風身上的繃帶,直搖頭道:“不過看

兄近況好像也不太好。”

  柳隨風搖頭苦笑道:“厄運連連,不提也罷。”

  陸愚看柳隨風一副苦瓜臉,語氣無奈至極,他笑嘻嘻的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道:

是因為女人的緣故吧?唉呀,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嘻嘻。。”

  柳隨風瞪了他一眼,嘆口氣道:“若是如此也就算了,不過這回卻是飛來橫禍,躲也

不過。不說這個了。對了陸兄,請問陸兄可知胡空大哥現在何處?”

  陸愚想了一下道:“嗯。。前些日子有看過他。不過這老頭形蹤飄忽,當天看到當天

,過了當天無處看,我也說不準他在哪兒。但是最近西湖有試劍會,各門各派都有派人祝

,我是想去踅一踅,說不定那老頭子也會去湊熱鬧。柳兄往這方向,難不成也是要去參加

劍會?”

  柳隨風微笑道:“試劍會與我無關,更何況我不使劍。”

  陸愚聽柳隨風對試劍會不感興趣,自己這一路上無人相伴豈不寂寞,他心中盤算一下

聳聳眉頭勸誘道:“試劍會挺熱鬧的,而且表演比耍雜戲的好看多了,反正又不收錢,去

瞧也不錯。”

  柳隨風看他的神情,心下明白陸愚打的主意,不禁輕笑道:“在下此行雖與試劍會無

,但是目的地是西湖,與陸兄正好同路。”

  陸愚伸手搔了搔頭皮,笑道:“我的心意被你看穿了,哈哈哈。。”

  傍晚時分,風勢忽然變大,河水受風所阻,波紋漸大。船行水面顛簸不定,柳隨風坐

不安穩,顧及身上的傷勢,於是要梢公停在附近的渡頭,等過了這晚風勢稍歇後再行上路


  天都峰晴雨乍歇,浮雲全收,空山幽谷一片翠綠。藥王門在柳隨風離去之後,眾人又

復往日的生活作息。

  自從被柳隨風逃脫後,藍彩蝶心想身受重傷之人,應該逃不遠才是。豈知柳隨風有如

疆的野馬絕塵無跡。藍彩蝶四處搜尋毫無所獲,心中猜想當中必有蹊蹺,只是不能明問,

得暗訪。但是下人對於柳隨風一無所悉,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外頭雨勢暫歇,藍彩蝶獨自一人坐在房內,支頤苦思:“那壞蛋來歷不明,為什麼爹

會袒護他?而且連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師哥也幫他,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下人說他

求醫來著,可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有病啊。這壞蛋手底下功夫不怎麼樣,骨頭倒是挺硬的

”想著想著,右手從懷中拿出藍正鞍交給柳隨風的藥瓶,拔開塞子嗅了嗅,皺眉道:“這

什麼藥?不能問爹和師哥,不如拿去問外婆好了,外婆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這藥的來歷



  胡思亂想之間,忽然有人叩門道:“蝶兒,爹可以進來嗎?”

  藍彩蝶聞言趕緊套上塞子,將藥瓶放入懷中道:“爹請進。”

  房門呀的一聲,藍正鞍推門而入,看到女兒繃著個臉,知道女兒還在生氣,轉身帶上

門後,走到桌邊拿張凳子坐下道:“蝶兒,妳還生爹的氣啊?”

  藍彩蝶偏過頭去,嘟著嘴道:“女兒比不上個外人,還能說些什麼?”

  藍正鞍臉上愛憐橫溢,嗟嘆道:“爹就妳這麼個女兒,不疼妳疼誰?妳從小就衣食無

,被眾人捧在手心裡。可是爹不能一輩子照顧妳,遲早妳要嫁人生子,到了那一天,離開

藥王門,離開了妳外婆的時候,沒人可顧著妳,妳能照顧自己嗎?”

  藍彩蝶聽父親語氣落寞,心想這幾天沒給父親好臉色,她也感到有些愧疚,輕聲道:

爹長命百歲,女兒願意一輩子都陪在爹身邊。”

  藍正鞍微微一笑道:“傻孩子,生命有終,世事無常。爹行醫多年,難道還看的不夠

嗎?妳娘走的早,若不是有妳陪著爹,爹可能早就隨妳娘去了。”

  藍彩蝶心中一酸,眼中淚光盈盈,嗚咽道:“爹。。”

  燭光微微顫動,火光照在藍正鞍慈藹的臉上,一瞬間,藍彩蝶感覺到親爹似乎蒼老了

多,不由的低聲道:“女兒不是生爹的氣。只是那柳隨風對女兒無禮,大家又向著他,女

一時氣不過,所以才出手教訓他。”

  藍正鞍唉的一聲道:“一個女孩家自己不注意點,還怪別人輕薄。他遠來求醫,後山

溫泉是爹准他去的,爹又怎能怪他呢?”

  藍彩蝶輕咬著嘴唇,埋怨道:“回自己家裡還要小心提防,爹說這話不是不合情理嗎



  女兒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若是因為這場誤會就要柳隨風的命,藍正鞍心裡當然

許,凝神一想後道:“等柳隨風回來後,爹要他當面向妳賠罪,這樣好不好?”

  藍彩蝶聽父親的意思竟是替柳隨風開罪,不禁心頭有氣,只見她秀眉一豎,嬌嗔道:

爹啊!那壞蛋卑鄙下流,女兒只恨沒當場殺了他,免得這會兒受大家的指責。”

  藍正鞍聽女兒出言不遜,不禁眉頭一皺道:“妳為何這樣恨他呢?妳倒說個令爹心服

服的理由。”

  藍彩蝶想起當日的情形,不禁臉紅心跳,緊閉著雙唇,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當天柳隨風摔落水中,腳下不穩吃了幾口水,一時心慌出手亂抓,混亂中和藍彩

有了肌膚之親。藍彩蝶當時嚇呆了,事後她以為柳隨風是故意討她便宜,因此懷恨在心。

彩蝶雖然指頤氣使慣了,不過她畢竟還是個女孩子,這種羞人的事情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正鞍不明所以,自然以為這只是單純的誤會,因此對女兒的作為感到相當不能諒解。但是

藍彩蝶的心裡,一向寵愛自己的父親護著別人,她感到既吃驚又嫉妒,於是對柳隨風更是

懟。

  藍正鞍聽女兒說話吞吞吐吐,以為她無話可說,於是輕笑道:“無話可說了吧,那麼

件事就此煙消雲散了,以後不許再提。妳也不能再找他的麻煩,知道嗎?”

  藍彩蝶怒火未熄當然不依,蹙眉扁嘴道:“爹說來說去,還是替那壞蛋說話。他到底

什麼人,爹這樣護著他?”

  藍正鞍道:“柳隨風只是爹的病人而已,先前爹也不識得。不過他中了一種奇毒,爹

學有限無能為力。我不是偏袒他,只是就事論事。不過別看他年紀輕輕的,難得他於生死

的淡,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年輕人。”

  藍彩蝶深知父親醫術,不禁奇道:“連爹都醫不好,難道。。”

  藍正鞍霍然起身道:“妳別多想了,反正是一種爹沒見過的奇毒。妳。。”話說到一

,藍正鞍忽然鼻頭一動,皺眉道:“這是什麼味道?”

  藍彩蝶心中一驚,勉強笑道:“女兒剛剛打翻了一盒胭脂。爹若沒事,女兒想出去透

氣。”

  藍正鞍嗅了嗅空氣中殘餘的氣味,凝神細想了一會兒,突然雙目一瞠,伸出右手沉聲

:“拿來。”

  看到事跡敗露,藍彩蝶猶自不肯承認,雙唇微微一動道:“爹要拿什麼啊?女兒差下

去拿。”

  聽到藍彩蝶心虛的語氣,藍正鞍更加確定,臉色驟變厲聲道:“妳還想騙爹,這氣味

明是爹替柳隨風配的續命丸,妳還不說實話,究竟這續命丸妳是從哪兒得到的?妳把柳隨

怎麼了?”

  藍彩蝶沒見過父親聲色俱厲的模樣,這時嚇得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顫聲道:“什

續命丸?女兒聽都沒聽過,爹為了一個陌生人,對蝶兒這麼兇,爹不疼蝶兒,蝶兒要回外

家,以後再也不回來了。”藍彩蝶哭著說完後,起身繞過桌子往外頭跑去。

  看到女兒猶自狡辯不知悔改,藍正鞍心頭燃起一把無名火,反手扯住女兒的臂膀,大

道:“妳。。妳。。怎可將別人的性命看的這般容易。。”

  藍正鞍氣得出手不知輕重,藍彩蝶臂上劇痛,眼淚終於溢出眼眶。原本雪白的臉龐此

更是變的毫無血色,她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語,不過閃動的淚水中有著掩不住的恐懼。

  女兒酷似亡妻,但是由於從小嬌縱溺愛,性格與溫柔婉約的妻子迥然不同。藍正鞍或

是期望過高,此時心中失望已極,眼見女兒淚水如珍珠般滾滾直下,宛如妻子離家時的神

,不由的心中一酸,右手一鬆放手讓女兒離去,自己則一跤跌坐在椅子上,聽著女兒的哭

漸漸遠去,他的心痛有如刀割。

  剛從半山寺採藥回來的岳摘星,一腳踏入門內卻見到師妹掩面大哭急奔而來。岳摘星

吃一驚,上前伸手一攔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師妹為何如此傷心?”

  藍彩蝶一股悶氣無處宣洩,左掌一推正中岳摘星肩頭,砰的一響,藍彩蝶立足不動,

摘星則是吃痛退後半步。

  藍彩蝶淚眼婆娑大哭道:“你們都是壞人,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說完推開岳摘星

外頭跑去。

  岳摘星莫名其妙被打的結實,胸口隱隱作痛。他潛心醫術,對於武學並不專心,眼見

彩蝶身法輕盈,動如脫兔,岳摘星阻擋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師妹離去。

  獨自坐在女兒房裡,藍正鞍黯然垂首,心中懊悔不已。原本是想和女兒言歸於好,順
便
替柳隨風說項,只是沒想到適得其反。經此一事後,藍彩蝶簡直恨柳隨風恨到骨子裡了。

人冤仇越結越深,只不過柳隨風本人並不知情,仍然按照既定行程往西湖而去。

                   11-2

  五年一度的試劍會,可說是武林之中的大事。這時西湖畔湧來成千的江湖人,使的杭

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在天魔教銷聲匿跡這麼久後,年輕的江湖人幾乎都忘了這個曾經叱吒

時的邪教。原本試劍會的用意在於保護天罡與鳳凰這兩把神劍,只是敵人已經隱遁,試劍

逐漸變成各門派新秀崢嶸頭角的武鬥擂臺。

  柳隨風因身上傷勢所累,和陸愚遲兩天到杭州。這時試劍會的比試已經開始。雖然沒

到開幕時的盛況,但是柳隨風本來就不是為此而來,表情顯的無所謂的模樣。而陸愚雖然

些遺憾,不過他倒是笑著說前幾天都是一些小門派上場,沒看到也不打緊。

  柳隨風原本打算去找陸中明和楊霜柔,不過他又擔心會遇上孤梅山莊的人。還好陸愚

告奮勇代他找人去。對陸愚而言,找人這種事就像家常便飯,再輕易不過了。

  長途跋涉來到西湖,原本該先休憩一下。只是碰上這種大場面,陸愚雀躍的心哪還閒

住,中夜休憩之後,天未大亮就不見陸愚人影。柳隨風將找人的事情託付給陸愚,心想待

客棧裡枯等也不好,不如出外碰碰運氣,更何況杭州西湖的的風景名聞遐邇,若是在客棧

虛度光陰,豈不是有入寶山空手而回之憾,於是打點好一切後,趁著各門派的人還聚集在

皇山的試劍台時,整了整衣冠後,信步往西湖邊走去。

  杭州以綺麗秀美的西湖聞名天下,文人雅士流連此處,妙筆生花多所著墨,遂有:“

有天堂,下有蘇杭”之美稱。西湖風景名勝不勝枚舉,如西北角的岳王廟,又稱岳墳,廟

奉祀的是抗金名將岳飛。廟寺莊嚴,其上匾額題著:“還我河山”。短短的四個大字,將

為國為民,轟轟烈烈的一生表現的淋漓盡致。又似蘇大學士構築的蘇堤,魯智深和武松出

隱居的六和寺,柳浪聞鶯,煙霞洞,保俶塔等地,都是著名之地,光聽名字就足以令人悠

神往。

  在西湖邊上三五成群的人簇聚閒談,或是邊走邊賞玩著湖光山色,嘻笑喧嚷之聲處處

來,柳隨風隨興所致,慢慢的在西湖邊上踱著,看著別人成雙成對,或是朋友相偕出遊,

己孓然一身形孤影單,心中不禁有些悵然若失之感。

  走的累了,柳隨風獨自坐在岸邊,看著輕舟過水餘波蕩漾,陣陣漣漪就像他的心海一

起伏不定。突然周遭人煙散去,湖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柳隨風看著遊客相繼離去,離別

意驀然湧上心頭,不禁尋思:“就算找到了大小姐問到了凝香的下落,我真的要去找凝香

?我這身子能撐的了多久,連藍神醫都無法預測,倘若凝香顧念舊情,萬一哪天大限一到

豈不是又令她再傷心一次?而且分離兩年有餘,經過這段時間,或許凝香另有心上人,說

定已經成親也未嘗不無可能。。”諸多揣測紛沓而來,他的心意漸漸開始搖擺不定。

  就在他內心紛紛擾擾之際,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悠揚的簫聲。這簫聲如訴如泣,猶如在

邊輕聲嘆息,仔細一聽卻又飄飄渺渺,好像遠在遙不可及之地。這超乎尋常的優美簫聲牽

他的心,緩緩的伴著他神遊在水天一色,不知名的天地裡。

  一曲歇了,柳隨風洶湧澎湃的心田早已經宛如止水,長吁一氣後才發現眼前十於步處

停泊著一艘小舟。一個頭戴斗笠的人持著釣竿坐在船上,面向湖心動也不動,柳隨風猜想

人大概是專心注視著浮在水面的魚標吧!

  不過剛剛悅耳的簫聲從何而來,柳隨風張望了一下,這附近空蕩蕩的並無其他人。他

感訝異,心裡又很想知道這簫聲從何而來,於是走到小舟旁,恭敬的問道:“這位大哥,

弟冒昧,有件事想請問一下?”

  小舟上的人聽得身後有人,身子微微一側,轉頭問道:“不知公子有何事要問老朽?


  柳隨風見那釣客雙頰削瘦,滿頭華髮雙鬢皆白,雙眼吊尾皺紋滿面,下頷蓄著一撮稀

的山羊鬍子,原來是個年歲古稀的老翁。

  柳隨風沒想到這舟上之人年歲這麼大,剛才稱謂失禮之至,趕緊躬身做揖道:“晚輩

禮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年輕人不必多禮,老頭子一人閒著沒事在這兒打發時間,不知

子有貴事?”

  柳隨風再三做揖賠罪後才問道:“敢問老丈知不知道剛才簫聲是何人所吹奏?”

  那老者瞇著眼睛上下打量柳隨風,答道:“什麼簫聲?我年紀大了,耳朵大不如前,

聽到公子說的什麼簫聲。”

  這老者骨瘦如柴,說話有氣無力,站起身來也是彎腰駝背,柳隨風心想上了年紀的人

力是差了些,說不定當真沒聽到。看到老者巍巍顫顫的走到船頭,柳隨風好心的上前扶持

:“老丈住在這風光明媚的地方,真是好福氣。”

  那老者扶著他的肩膀,跨一步下船後道:“心到哪兒,哪兒都是好地方。”

  柳隨風聞言一怔,這老者語帶玄機他如何不知,正想開口問道時,那老者續道:“對

,說了一會兒話,還不知公子大名。”

  柳隨風答道:“晚輩柳隨風,不知老丈仙居何處,晚輩送老丈回去。”他聽這老者談

不凡,或許是隱遁的世外高人,於是言詞更是謙卑。

  那老者目光一湛即歛,呵呵笑道:“老頭子身子還算硬朗,不敢麻煩公子。”說完拿

手中的釣竿魚簍,駝著身子緩緩離去。

  柳隨風看著老者痀僂的背影,不禁嘆口氣道:“若是能與凝香白頭到老,夫復何求。

想著想著,轉身正想往回走時,忽然一縷聲音鑽入耳中:“世事已逐浮雲散,空留衣冠人

泊。年輕人,看開點吧!”

  這聲音如同簫聲一般動人心弦,柳隨風聞言一震,霍然轉身卻已經不見那老者身影。

岸寬廣平坦,按理那老者不應該走得如此快,難道是山精水怪?可是朗朗乾坤之下,何來

怪?柳隨風搖頭推翻腦中怪誕的說法,心想:“武林中能人比比皆是,是我自己少見多怪

了。走了好半天,看來四處閒逛歪打正著的機會渺茫,不如回客棧等陸兄的消息。”心意

決,柳隨風便順著來路往客棧的方向走了回去。

  一直等到夜幕低垂,倦鳥歸巢之時,還不見陸愚回來。

  這間月滿西樓在此地還算小有名氣,除了掌廚的大師父手藝一流外,客棧左側依傍著
西
湖醉人的景色,開窗放眼可見翠堤瀛洲,亦是招攬生意的一大賣點。

  漆黑的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掛,滿天繁星將天空點綴的閃閃動人。湖裡映著月亮的倒影

看上去平靜無波的湖面好似一面鏡子般光亮。幾葉扁舟停泊湖心,舟上的燈火明滅不定,

微的火光斷斷續續亮著。趁著春色夜遊西湖,想來另有一番滋味。

  看到湖裡的船影,柳隨風不禁想起今天遇到的老人。他往回走的路上一直覺的有什麼

方怪怪的,只是哪兒不對勁卻說不上來。此時看到船行水面,他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記

當時船靠岸邊,他目不斜視的和老人對話以示尊敬,直到老人離去之後,他的目光曾對小

匆匆一瞥。仔細回想起來,那小舟裡空無一物,原來差別在於--船槳。柳隨風記得經過時

曾見到有小舟,但是那小舟若是沒有船槳,小舟如何到達該處?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

卻看到陸愚出現在客棧大門口。

  等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終於看到陸愚回來。不過陸愚並非獨自回來,他身後還跟了四

人。看他們衣著打扮,應該是兩僧兩道。其中一個道士柳隨風識得,那道士便是曾和陸愚

齊出現過的靈鏡道人。

  陸愚帶人回客棧,柳隨風並不訝異。其實他早知道陸愚是牆頭草,拜託他找人其實是

福參半。但是他自問行的正坐的直,況且從不輕易與人結怨,心安理得又有何懼。此時果

陸愚帶人回來,柳隨風慶幸來人是正非邪,笑著站起來相迎道:“靈鏡道兄,好久不見了

在下柳隨風,有緣得見各位大師,道長。不知各位來訪,在下有失遠迎,失禮之處請四位

怪。”

  靈鏡聽柳隨風說的客氣,趕緊拱手回禮道:“冒昧造訪是我們的不是,柳兄不見怪已

是萬幸。柳兄千萬別如此多禮,折煞我們這些出家人了。”

  陸愚聽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寒暄不停,逕自坐下拿個茶杯倒了杯茶水嘟嚷道:“站著說

麼多不嫌累啊?不如坐下喝杯茶,吃個饅頭包子慢慢聊囉。”

  柳隨風聞言笑著賠罪道:“陸兄說的是,各位請坐。”

  待三人入座後,靈鏡對著身邊的一個方臉的中年僧人道:“這位是少林羅漢堂首座澄

禪師的高足覺音大師,旁邊這一位是他的師弟覺月大師。”說完轉頭對著另一個道士道:

這位是我的師兄靈根。”

  柳隨風聽靈鏡介紹完,寒暄一番後問道:“靈鏡兄來到西湖,莫不是為了試劍會而來



  靈鏡微笑道:“我們武當派不貪圖別人的東西,所以從來沒參加過試劍,不過每次試

會都會邀請我們武當派。。。。對不住,說了這麼多言不及義的話,言歸正傳,我們今天

此不是為了雙劍,這趟是專程為了柳兄來的。”

  柳隨風大感訝異道:“為了我?在下不懂靈鏡兄的意思。”

  陸愚忽然插嘴道:“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出家人,找個人幹嘛傾巢而出。是不是平時吃

唸佛太無聊,隨便找個因頭藉機出來遊山玩水,唉喲,凡心未泯就別當和尚道士了。”

  柳隨風此時聽陸愚嘮嘮叨叨的說道,這才明白自己是被陸愚給賣了。他雖然心頭有氣

但是此時他迫切想明白的事情,是這些和尚道士找自己做什麼,只聽得靈鏡接口道:“我

掌門師伯和少林寺方丈澄明大師想請柳兄往少林一行,不知柳兄能不能撥冗前往?”

  靈鏡若是單純的開口相邀,柳隨風必不會拒絕。只是這回事情牽涉到旁人,靈鏡話中

透著古怪,他不禁問道:“在下不明白各位千里而來所求為何?”

  靈鏡聞言看了師兄靈根一眼,靈根微微一笑道:“這次我們接到消息,指出天魔教的

大護法和五大長老來到試劍會。少林派和我們武當派以為天魔教捲土重來,所以派了眾多

子往西湖而來。不過途中才知道天魔教的目的不在天罡,鳳凰雙劍,他們的目標是施主您

!”

  靈根話一說完說完,覺音順勢接口道:“天魔教銷聲匿跡這麼久之後,這次大張旗鼓

事情非同小可。貧僧兩人連同其他師兄弟共一十二人,此次奉了方丈之命下山找尋施主,

了施主的安全著想,請施主務必隨貧僧回少林。”

  柳隨風越聽越奇,目光在四人臉上一掃,看他們的神情似乎是志在必得,萬一軟的不

,看來就要強行架走自己。自己不過是個無名之輩,沒想到不知發生了什麼誤會,竟然引

這兩大門派勞師動眾。此時見四人神情嚴肅不禁失聲笑道:“各位可能弄錯了吧?天魔教

麼的,我聽都沒聽過,他們怎麼可能會找上我,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會?會不會是恰巧同

同姓而已?”

  靈鏡搖頭道:“我想不會錯的。掌門師伯描述的年齡長相都與柳兄一模一樣,天下間

有如此巧合之事?我們此舉並無惡意,柳兄莫非另有要事,我們能力所及,必當效力不怠



  靈鏡以退為進,柳隨風不禁皺眉看著陸愚,心想這傢伙成事不足,這回可被他給害慘



  陸愚觸及柳隨風的眼光,不禁喊冤道:“你說的什麼陸中明根本沒來試劍會。我打聽

楊霜柔下褟的的客棧,趕到時楊霜柔已經退房離去。我步出客棧就被靈鏡這臭道士堵個正

。一路上我是被押著回來的,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的緣故。”

  聽陸愚說的活靈活現,靈鏡等人又不辯駁,看來陸愚說的是實話,只不過自己來到西

這件事情,根本沒向什麼人說過,為何眼前這些人為何會知道?

                   11-3

  不過對方如何知道已經不是重點,現在當務之急是釐清事情真相。柳隨風問靈鏡道:

我與天魔教並無瓜葛,不知因何惹禍上身?敢問靈鏡兄是否曉得箇中緣由?”

  靈鏡頓了一下,搖頭道:“掌門派了貧道七人下山,臨行只是口頭交代這件事情而已

至於事情原委,我們也不明白。”

  柳隨風目光在其他三人臉上瞄過,三人不約而同都是搖頭答覆。這下子柳隨風如墜五

霧中,凝神思索著事情可能發生的原因。

  一旁的陸愚聽了靈鏡的話後,嘖嘖稱奇道:“少林寺的降龍伏虎真羅漢陣,武當派的

斗七星陣一齊下山恭迎,真是給足了柳兄面子。要是我能有這般大陣仗相迎,我是二話不

,爬也給爬上少室山去。”

  靈鏡等人靜靜的期待著柳隨風的回答。雙方沈默一會兒後,柳隨風點點頭道:“既然

此,那麼等小弟此間事情了結之後,隨即與各位回少林寺去。”天魔教確實是邪教沒錯,

時在孤梅山莊時有耳聞。柳隨風的功夫如何,旁人不知,他自己可是心知肚明。江湖上聲

顯赫的兩大門派鼎力相助,他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理由拒絕。

  四人聞言臉現喜色,覺月更道:“貧僧兩人願與施主同行,以防天魔教突下殺手。”

  柳隨風心想這種男女私事,被這些出家人看到可不好,於是委婉的拒絕道:“大師好

在下心領了。只是這純屬私人瑣事,不必勞煩各位。不論事情是成與否,三天後,在下必

隨各位上少室山。”

  靈根看了看覺音,見他點了點頭後道:“柳少俠行事爽快俐落,我們靜候少俠佳音。


  柳隨風笑道:“道長過謙了。柳隨風只是無名小卒,與俠字沾不上邊。”

  靈鏡哈哈一笑道:“柳兄不必謙虛了。當日余罄之事承你相助,我們武當派明著不說

此時見到柳兄有難,豈可袖手旁觀。”

  柳隨風心虛的笑道:“這都是胡大哥的功勞,星隨月明,我不過是沾了胡大哥的光彩

已。”

  覺音合十道:“除魔衛道者,皆是俠道中人。柳施主不惹名利,除惡行善,乃是真正

英雄好漢。”

  靈鏡接口道:“若不是柳兄義行,那余罄兇惡狡猾,不知又要傷害多少無辜百姓。柳

無形中救了許多人,比之假仁假義之徒好上千百倍,的確不枉俠義之名。”

  沒想到這兩個出家人褒美別人還真有一套,柳隨風硬是被他們兩人戴了頂高帽子,簡

哭笑不得。

  陸愚聽多了逢迎諂媚的話,這一番話說的還不夠精彩,只見他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然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用手肘碰著柳隨風的手臂,聳眉使著眼色道:“喂,喂,別說我

照顧你,快看店門口,看到沒,剛走進三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不只陸愚看到,客棧裡的人被這三個女子豔光所惑,目光不由自主的盯著三人走向柳

風這張桌子。

  這三個女子穿著貼身的雪白輕紗,衣衫細柔,襯托著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走起路來

步生蓮,秀眉雲鬢,風姿綽約,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三人都有沈魚落雁之容,只不過

歲有差別。當前一人大約十七八歲年紀,其後兩人則應該將近三十歲左右。

  三人走到柳隨風桌前,那少女輕啟朱唇道:“哪一位是柳隨風公子?”嬌柔的聲音聽

令人甚為受用,連覺音等人都感到少女的聲音有股吸引力,不自覺得將目光移到少女臉上


  陸愚聞言轉頭對著柳隨風嘻嘻一笑道:“柳兄豔福不淺,一次來了三個美女,這回有

人相伴暢遊山水,真是羨煞我陸愚。”

  奇怪的事情接踵而來,柳隨風心中甚為詫異,起身拱手答道:“在下就是柳隨風,不

姑娘有何要事?”

  陸愚嘻皮笑臉道:“當然是好事囉。。”

  那少女聽陸愚在旁敲邊鼓,俏臉一沉道:“我沒問你話,少在一旁囉唆個沒完。”

  陸愚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這美女變臉如翻書,說話竟是如此凶悍潑辣。不過好男

跟女鬥,被她斥責後只能扁扁嘴笑容一斂,垂頭喪氣的在一旁不敢再隨意談笑。

  少女上下打量柳隨風一會兒後,冷笑道:“看來你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別做無謂

抵抗,乖乖的跟我們走吧!”

  那少女話一出口,不僅柳隨風啞口無言,連在座的靈鏡等人也是面面相覷。

  柳隨風聽那少女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勢,此事必定與藍彩蝶有關,柳隨風不禁苦笑道:

我都離得這麼遠了,沒想到藍大小姐還是不肯放過我。”

  那少女哼的一聲道:“得罪了我師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們教主也不會放過你的



  靈鏡見那少女氣勢凌人,顯然將柳隨風當作囊中之物。他心念一動,起身道:“貧道

鏡,乃是武當弟子。這位柳公子乃是我們武當派的朋友,不知姑娘是何人們下,與柳兄弟

何過節?”原來靈鏡心想:“少林和武當乃是武林泰斗,所謂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抬出

門字號若能平息一場風波,想來掌門人也不會怪罪。”

  不料少女聞言不為所動,目光如電瞬間在眾人臉上一掃,冷笑道:“柳隨風是我們教

要的人,管你什麼少林武當,什麼人來說情都沒用。”

  少女目中無人,靈根等人暗自戒慎,雙方氣氛一時之間變的緊張。本來悶在一旁的陸

巴不得有好戲看,剛剛被怒斥的挫折感一下子拋到九霄之外,雙方一觸即發情勢緊繃,他

一旁是笑得比誰都開心。

  客棧裡的人見苗頭不對,紛紛靜悄悄的拔腿開溜。不過隔山觀虎鬥是人的天性,客棧

人少,客棧外卻是聚集了不少人圍觀。

  陸愚見雙方遲遲不動手,於是攪和道:“隨風兄真是炙手可熱。不僅和尚道士當你是

,連這嬌滴滴的美女也搶著要,唉唉唉,不知道等會兒又要冒出什麼人來搶奪。”

  少女瞪了陸愚一眼,接著對柳隨風道:“少林武當能保的你多久?一年?兩年?除非

投入他們門下,否則我們早晚會逮著你的。”

  柳隨風笑道:“說不定我活不了那麼久,現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少女衡量雙方實力自知略遜一籌,恨恨的看了陸愚一眼後,撂下狠話道:“咱們走著

。”說完轉身走出客棧。

  陸愚吐了吐舌頭道:“那兇婆娘要抓的是隨風兄,搞不懂她瞪我做什麼?”

  靈鏡覺得那少女應該不是天魔教的人,心想不知柳隨風出了什麼亂子,正要開口詢問

隨風時,忽然客棧外頭一人道:“這年頭真奇怪,一堆人圍在客棧外頭喝西北風啊?”

  柳隨風聞言大喜道:“胡大哥,闊別多日,想煞小弟了。”

  陸愚看到胡空走了進來,直搖頭嘆道:“走了三個絕世美女,卻換來個糟老頭,這筆

易真是不划算。”

  靈鏡得到柳隨風親口允諾,拱手告辭道:“既然柳兄私事纏身,貧道不便在打擾,就

告別。”

  柳隨風回禮道:“多謝各位相助,期待三日之後再見。請。”

  胡空一進客棧,靈鏡等人便即離去,胡空坐下後搔了搔頭皮道:“這些出家人來來去

,比我這個居無定所的老頭還忙。”

  陸愚錯過一場好戲,嘴裡發著牢騷道:“唉呀,辛苦竟是白忙一場,我進去睡覺了。

說完便獨自走了進去。

  胡空坐下後發覺左近無人,不禁又搔了搔頭皮奇道:“奇怪,怎麼我一來人都走光了



  柳隨風見到胡空喜不自勝,滿臉笑容道:“胡大哥不辭而別,小弟思念的緊。”

  胡空看柳隨風真情流露,摸了摸稀疏的鬍子笑道:“把你扔給藍正鞍,我省得麻煩,

萬別謝我啊!對了,我聽說陸愚出現在這兒,於是走來瞧瞧,沒想到你也在。小兄弟,你

上的毒解開了嗎?”

  柳隨風聽胡空提及藍正鞍,心中忽然想到:“天魔教的人要找我的麻煩,那麼我豈不

不能再回藥王門。唉喲,難道我來西湖的消息是藍彩蝶散佈的?應該是她沒錯,沒想到她

的要置我於死地。”他不知藍彩蝶恨從何來,原本以為一頓皮肉痛就能抵銷,沒料到她竟

鍥而不捨窮追猛打,這一來不是令藍正鞍左右為難嗎?反正蛇毒難治,回不回藥王門其實

是很重要,柳隨風頷首答道:“藍神醫妙手回春,小弟好的差不多了。”

  胡空見他神情語氣都不對,問道:“怎麼,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在藥王門過的不好

?”

  雖然不知藍彩蝶究竟要如何對付自己,不過這個誤會與胡空無關,犯不著說出來傷害

與藍正鞍的交情,想到此處,柳隨風另闢話題道:“小弟在藥王門過得很舒服,這一趟到
西
湖是尋人來著,現在人還沒找到,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胡空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你會和陸愚在一起。不過陸愚說的話半真半假,

心裡沒分敵人朋友,你可得當心。尤其。。”胡空話鋒一轉,雙眼凝視著他道:“天魔教

你,少林武當要你,剛剛的彩衣教也要你,我看江湖上風波再起,全因你之故。”

  柳隨風聞言一陣錯愕道:“原來胡大哥早就知道了。”

  胡空點頭道:“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天魔教雖然不露鋒芒,但是教中高手如雲,憑

一人保不得你,你還是上少林妥當些。”

  連功夫高強的胡空都這麼說,柳隨風垂首默然半晌後道:“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了,胡大哥提到彩衣教,莫非指的是剛剛出去的那三個女子?”

  一向爽朗的胡空猶豫了一下道:“沒錯,她們是彩衣教的人。別說這麼多了,今天早

睡,明天老哥哥帶你四處走走,說不定便遇到你要找的人。”

  柳隨風笑得頗為無奈道:“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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