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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13煙波釣叟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1 19:32:53 1999), 转信

发信人: cjoof (我自徘徊), 信区: Emprise       
标  题: 13煙波釣叟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Dec 17 16:25:53 1999)

                十三  煙波釣叟
                   13-1

  遠山尚有餘暉渲染天際,月兒卻已悄悄露臉。僻靜的小徑旁,矮樹亂草堆中燃起點點

亮,不一會兒四處螢光點點。柳隨風一路走來流螢照路,風吹影動頗不寂寞。

  天魔教來也好,不來也罷,反正此時心頭已是無牽無掛,不論這些人想怎麼樣都行。

己身上蛇毒難解,如今這個結果不是正合心意嗎?唉,我又何必庸人自擾呢?柳隨風心裡

雖然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只是多年的情感一旦付諸流水,短時間內總是難以釋懷。

  陽光驟逝,整個西湖突然一下子暗了下來。微風吹的蘆葦彎腰低頭,此時除了沙沙作

的樹葉聲外,觸目未見人煙。四周圍安靜的嚇人,幽暗毫無生氣的景象,一股哀戚悲涼的

覺油然而生。

  天無際涯浩瀚廣闊,柳隨風卻不知該何去何從。曾經在無數個夜裡,仰望星辰一償愁

,無奈舊情已去新愁暗生,月色依舊只是平添無限哀傷。清風吹拂,忽然臉上一陣涼意,

知不覺中竟然涕淚縱橫,原來自己的心是這樣的脆弱,連這一點小小的打擊都承受不了,

隨風不覺失聲道:“守著窗兒待月明,無奈殘雲笑癡情。哈哈。。”不知何故發笑,陣陣

聲遠遠傳了出去,忽爾音調一變,是哭聲還是笑聲,他已經畫不清分不明,只是口中使盡

笑著,鬱悶的心似乎能得到一絲抒解。

  忽然笑聲一歇,他的耳中聽到簫聲自遠而近,復又遠去,悠悠淡淡的簫聲似乎縈繞週

,又似阻隔千山萬里,仔細聆聽之下,簫聲婉轉清麗有如女子輕聲嘆息,情致纏綿,高亢

又似萬馬奔騰旌旗飄揚,簫聲忽高忽低忽輕忽響,竟無法分辨是從何處發出。

  “又是這簫聲,難道真的是天魔教的人?不可能的,如果是天魔教的人,當天就現身

人了,又何必故弄玄虛。莫非是那個小舟上的老先生?”第二次聽到這天籟之音,柳隨風

時忘卻情傷之苦,極目搜尋著簫聲來源之處。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柳隨風聽的明白,舉步上前靠近。此時簫聲曳然而

,柳隨風一怔,腦中隱約有個想法浮了上來,他覺得那簫聲似乎在警告著什麼。

  腳步聲慢慢接近,月光下出現兩個朦朧的身影,看來人衣著打扮,其中一人似乎是個

姑,另一人則是個年輕男子。柳隨風未曾停下腳步,往前走著和兩人錯身而過,三人一照

,柳隨風心中大震,暗忖道:“這個男子不就是和凝香在一起的人嗎?與她在一起的老這

尼姑好眼熟,我應該在哪兒見過。。對了,在九華山與金惜花對戰的不就是她嗎。胡大哥

過,她的名字好像是叫。。定。。定遠,沒錯,定遠師太。”稍一細想,他過人的記憶力

時發揮效用,曾經聽過的話一一回想起來。

  “這個百刀門的人與定遠師太同行,必定是相當受到紫霞門的器重吧!所謂名師出高

,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帶著嫉妒的讚美之詞,說來言不由衷。不過見到他們兩人只

撩撥起傷心事。柳隨風不想與他們有所牽連,心念所至,趕緊加緊腳步離開。

  少林武當雖然極力隱瞞,畢竟紙包不住火,天魔教大舉出動的消息很快的傳遍西湖。

遠師太聽到消息,指稱天魔教往望月亭齊聚,少林武當的人也趕往望月亭。她猜測其中必

發生了什麼大事,自古正邪不兩立,雖然天色昏暗,她仍然義不容辭的隻身趕去。

  夜幕低垂,西湖邊冷冷清清的一片肅殺景象。這時候在西湖邊上見到一個年輕人垂首

行,錯身後又加緊腳步離開。定遠心中起疑,立足不動,轉身大喝道:“這位施主且慢。

尼和施主似曾相識,不知可否耽誤施主片刻?”

  柳隨風心中一驚,尋思:“莫不是被定遠師太給認出來了吧?”他雖然問心無愧轉身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側頭做揖道:“小人初到此地,恐怕師太認錯人了吧?”

  定遠見柳隨風故意避開話題,其中必有古怪,於是走上前道:“請問施主貴姓大名,

一路上可否遇到其他人?”

  柳隨風心想自己名不見經傳,照實說也是無妨。而且他從小在廟裡長大,心裡也不想

騙出家人,於是老實回答道:“我叫柳隨風,本來是趁興想遊覽一番,不過前面有人動刀

槍的,前進不得只好往回走。”江上雁身手俐落,功力深厚確實是勁敵。靈鏡雖然說的輕

,但是柳隨卻看的出情況並不樂觀。他心想如果定遠能助兩人一臂之力,合三人之力,或

可與大名鼎鼎的天魔教護法一較高下。

  定遠聞言心中一凜,哼的一聲道:“消息沒錯,天魔教果然捲土重來。多謝施主告知

貧尼告辭了。”說著雙手合十答謝。

  柳隨風不敢失禮,亦是合十回禮道:“師太不必客氣。”

  看著兩人快步離去,柳隨風吐了一口大氣道:“幸好沒被認出來,否則又會糾纏不清

”想起定遠動手時的狠勁,柳隨風笑忖道:“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

  打發兩人走後,柳隨風轉身正要離去,背後忽然一道勁風呼嘯而來。他不加思索往前

竄,足尖在地上一點往前躍進兩步之遙,轉身一看,身子登時冷了半截,心中暗暗叫苦道

“怎地去而復返?”原來暗中偷襲的,竟是剛辭別不久的定遠師太。

  定遠原本只是出掌試試柳隨風而已,不料掌風未及,柳隨風動如脫兔,輕輕一縱便閃

遠遠的。她被柳隨風所欺瞞,怒不可抑喝道:“好小子,原來功夫如此了得。貧尼險些看

了眼,差點被你給騙了。”原來定遠脾氣雖然火爆些,但她並非糊塗之人。與柳隨風告別

後,她邊走邊想,回憶柳隨風剛才的談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定遠尋思:“一般百姓見

仇殺事件,照常理應該是嚇的魂不附體才是,為何這個年輕人說來語氣平淡,絲毫不以所

為懼。”想到此處,於是回過頭來對柳隨風虛晃一掌。

  柳隨風見定遠怒氣沖沖,心想自己與定遠並無冤仇,就算隱瞞身份也不必發這麼大的

啊!於是拱手做揖道:“師太請別動怒。在下並非魔教妖人,來此純粹只是遊山玩水,賞

觀景而已。”

  定遠聽柳隨風語氣謙卑恭敬,上下打量他一下,狐疑道:“我確實見過你,不過。。


  此時定遠身邊的年輕人忽道:“在下百刀門下駱長征,敢問閣下身懷絕技,既然知道

魔教與正派中人在前頭廝殺,為何袖手旁觀?”

  定遠一聽登時醒悟,厲聲道:“他說的沒錯,莫非你是想中道埋伏,意圖將正派人士

網打盡?”

  越說越是離譜,柳隨風急忙撇清道:“在下武功低微,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何況正派

人高手如雲,天魔教根本不是對手,這一點請師太放心。”

  定遠遲疑了一下,對於柳隨風說的話半信半疑。此時忽然月華大亮,皎潔的月光照在

人臉上,忽地眼角瞥見看著駱長征一臉嚴肅,她驀然想起在九華山之時,為了金惜花的緣

和蕭秋雨吵了一架,當時與金惜花在一起的,不正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嗎?

  柳隨風見定遠臉上陰晴不定,心想趁早遠離這兩個人才是,於是拱手道:“師太若無

他吩咐,在下另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突然鏘的一聲青光乍現,定遠手中長劍出鞘,亮晃晃的劍尖直指著柳隨風,大怒道: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和金惜花在一起的淫賊。沒想到你自投羅網,今天你是插翅難飛了。


  柳隨風大吃一驚,心想:“被定遠認出來可是大大不妙。”他急忙澄清道:“師太請

在下解釋。我與金惜花不過萍水相逢,既沒有交情更不是朋友,當日九華山上的情形,純

只是誤會一場,請師太明察。”

  駱長征聽柳隨風矢口否認,哼的一聲冷笑道:“妖人就是妖人,一遇到危難甚麼話都

的出口。除惡務盡,今天我要替天行道,廢話少說,接招吧!”

  聽駱長征一口咬定自己是妖人,柳隨風又驚又怒道:“當日情形我已經與尊師說分明

你若不信,儘管回去問尊師便知真假。”

  駱長征聞言雙目一瞠喝道:“你死到臨頭還想污衊家師。。。。”

  定遠對蕭秋雨怒氣未消,這時聽柳隨風自稱與蕭秋雨相識,於是嘿嘿冷笑道:“果然

名滿江湖的雁蕩雙俠,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當成好朋友。”

  駱長征豈容恩師遭到恥笑,聞言嗤的一刀斜劈向柳隨風頸子,用事實證明百刀門與此

並無交涉。

  蟬翼刀看似輕薄,來勢卻是又狠又快。柳隨風曾和蕭秋雨交手過,腦子裡還殘留著蟬

刀的映象,此時蟬翼刀輕飄飄的砍來,柳隨風扭腰一個挽花,一刀過後,竟然什麼事都沒

生。柳隨風身子骨完好無缺,駱長征手中的蟬翼刀卻是微微顫抖著。

  駱長征見柳隨風閃的輕鬆自在,心中甚為詫異,不自覺得握緊手中寶刀。刀鋒淒冷,

面閃閃發亮,突然駱長征大喝一聲,蟬翼刀嗡的橫削而來,他手腕急轉,瞬間嗤嗤之聲大

,只見駱長征一刀快過一刀,招招致命,飛舞盤旋的刀光將柳隨風圍在當中。柳隨風只守

攻,眼睛專注著駱長征的一招一式,心中卻暗罵道:“這傢伙頭腦不清不楚,不分青紅皂

的亂打一通,看來我是高估他了。”柳隨風不明白駱長征為何這麼拼命,還以為他是為了

好沈凝香,所以在定遠面前力求表現。

  柳隨風只猜對了一半。駱長征確實是喜歡沈凝香,所以才亦步亦趨的跟著定遠。

  但是另一個原因,柳隨風卻是怎麼猜也猜不到。原來當初在九華山時,因為金惜花從

逃脫,使的定遠大發雷霆,將一口氣出在眾人身上。蕭秋雨見狀出言制止,言到畢竟大家

盡了力,事成事敗聽由天命。不料話一出口,定遠卻又指責他的不是,雙方於是大吵一架

歡而散。

  這回定遠帶著弟子來到西湖看比試,杜倩柔心想紫霞庵怎麼說也是名門正派,掌門定

師太更是甚得江湖人士敬重,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於是偷偷派了大弟子駱長征前來道

。只是定遠不領情,反倒將駱長征罵的狗血淋頭。駱長征話已帶到,正要回雁蕩山時,卻

到定遠身邊的有個美若天仙的姑娘。駱長征對沈凝香一見鍾情,事情完後藉口要一盡地主

誼,這些天便和紫霞庵的人在一起。紫霞庵的弟子很同情駱長征的境遇,所以私底下待他

相當和善,沒想到此時柳隨風尋來,見狀產生誤會離去。

  紫霞庵的弟子都很怕定遠,駱長征心想:“若是能博得定遠歡心,不僅能使兩派前嫌

釋,將來請師父提親時一定不成問題。”這趟自告奮勇跟著定遠的原因不外如是。

  駱長征使盡所學,意圖在定遠面前一展所長。可惜十餘招過後,柳隨風仍是毫髮無傷


  定遠見駱長征收拾不下柳隨風,哼的一聲道:“連一個小小毛賊都收拾不了,百刀門

蟬翼刀法不過如此。你閃一邊去,讓我來吧!”一語未畢,定遠已經穿入刀影之中,一掌

柳隨風胸口拍去。

  掌風勁且急,柳隨風閃躲駱長征已經是力有不逮,此時定遠出招比駱長征老練的多,

力忽吞忽吐,柳隨風見她出招心頭一驚,急忙揮臂相格。定遠不待招式使老,左肘一沉,

掌穿過他的手臂直達胸口。柳隨風遂不及防,砰的一聲被打個結實。

  柳隨風胸口中掌,砰砰的往後推了兩步。定遠這一掌沉猛無儔,他只覺得氣血翻湧,

前金星直冒,猛吸一口氣,真氣卻只提到胸口便凝滯不去。服著胸口的雙手使不上勁微微

抖著,顯見受傷不輕。

  定遠擊了他一掌,臉上卻殊無歡喜之意。雖然這一掌打的結實,但是定遠卻被焱炎神

的內勁震全身一熱,擊中他的左臂更是酸麻不已。定遠心中駭然道:“這小子內力當真了

,萬一被他逃脫,日後必成武林大害。”心念一動,殺機隱然浮現。

  柳隨風喘息未竟,猛然一道白光強襲而來。

                   13-2

  劍氣迴盪,月下兩道白光盤旋舞動,西湖畔三人正使盡所學做著殊死決鬥。

  楊霜柔穿梭往來之間宛如花蝴蝶翩翩飛舞,身法曼妙令人賞心悅目,不過手下劍招卻

犀利無比毫不留情。靈鏡真氣鼓盪大袖飛揚,進退攻守氣度嚴謹,儼然已得武當劍法精要

太極劍法以慢打快,似軟實堅,看上平淡無奇的劍法,出劍方位偏又妙到極點,逼的江上

自顧不暇,無力反擊。

  三人纏鬥約莫一個時辰,江上雁看似左支右絀,防守不力。不過楊霜柔和靈鏡卻始終

法傷及他分毫。忽然楊霜柔嗤嗤嗤三劍急刺隨即往後一退喝道:“我們上當了。”

  靈鏡愕然道:“什麼?”

  江上雁冷笑一聲,雙臂繞轉半圈,一招日月無光運起十足掌力,大喝一聲往前一推,

人見來勢洶洶沛不可擋,急忙側身振臂相抗,轟然一聲大響,猛烈的掌力還是將兩人震退

步。江上雁臉色猙獰,仰頭狂笑道:“我教早在望月亭四周佈下天羅地網,此時警覺已是

遲。”

  這招掌力威猛無倫,勁風刮的楊霜柔俏臉生疼,她心中暗自警惕道:“江上雁果然是

藏實力,看來天魔教早就計畫好了,糟糕,那隨風。。”想到柳隨風孤身一人,楊霜柔心

大急,秀眉一揚,咬牙道:“天魔教千里迢迢而來,只是要抓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你們是

飽了沒事幹嗎?”

  江上雁呼的大袖一甩,雙手沒入袖中道:“我們聖教主聽聞柳公子大名,想邀請柳公

上雲天閣一敘,豈知你們這些自稱名門正派的人卻費盡心思的加以阻撓,試問兩位憑的是

麼?”

  靈鏡迴劍直指江上雁喝道:“強詞奪理。柳兄弟上不上雲天閣是他的自由,天魔教只

差人相請便知分曉,又何必勞師動眾?”

  江上雁哈哈大笑道:“我教鄭重其事誠意相邀有何不對?說來說去,你們這些牛鼻子

禿驢硬要插手,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能耐。”

  靈鏡一抖手中長劍,刷的一聲便要再上。楊霜柔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道:“別中了調

離山之計。”

  江上雁嗤的一聲笑出聲來,斜眼凝視兩人,語氣不屑的道:“調虎離山?你們也配嗎



  靈鏡怒道:“你別太猖狂。。”他盛怒之下,不自覺得上前一步。

  楊霜柔一扯靈鏡衣袖,冷冷的道:“天魔教重現江湖,終有一日我們會再碰面的。道

,大事為重,我們走吧!”她知道江上雁輕挑的言語只是拖延時間,兩人在此地多待一刻

柳隨風便多一分危險,於是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出手拉住靈鏡。

  靈鏡心中一震,大吸一口氣讓腦子冷靜一下後道:“貧道失態了,楊姑娘說的有理,

們找柳兄弟要緊。”說完與楊霜柔仗劍倒退數步,轉身飛掠而去。

  天魔教此行目的只在柳隨風一人,並無意與各派起爭端。江上雁冷眼瞧著兩人匆匆離

卻不阻止。待兩人去的遠後,江上雁嘴角微微一揚道:“來得及嗎?哼哼,哈哈哈哈。。



  那一頭激戰暫時落幕,這一廂卻是熱戰方興。

  定遠殺機已動,天長劍法變幻莫測,嘶嘶數下布帛破碎之聲,碎裂的衣衫四下飛散。

隨風先前中了一掌,竭盡所能的負傷閃躲,只是胸口氣息未順身法大不如前。此時定遠長

無情,咬牙豎眉招招進逼,攝人的劍尖吞吐不定,瞬間柳隨風已經傷痕累累,肩頭一處傷

見骨,鮮血泊伯流出,只見他的半邊身子被鮮血渲染的一片殷紅。

  “舊傷未癒,新傷又起,看來我柳隨風今日注定命喪於此了。”原本就心灰意冷的柳

風,此時面對定遠綿延不絕而來的渾厚掌力,心一橫咬牙大喝一聲道:“在下武功低微,

認不是師太對手。既然師太認定在下乃淫邪之徒,請求師太給予痛快的一劍,在下絕不閃

。”

  這一席話說的正氣凜然,定遠心頭一震,暗忖道:“柳隨風這名字確實不曾聽聞,但

他與金惜花是一路的,必定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江湖上並無任何有關柳隨風惡行劣跡的

言,這時定遠心中突然猶豫不決。想起臨行前掌門師姐諄諄告誡自己不可魯莽行事,萬一

隨風說的是真的,豈不是傷及無辜。

  一旁的駱長征心想眼前這小子明明拳腳功夫極差,為何自己偏偏傷他不得。此時他見

遠似乎被柳隨風的一番言語所惑,緩氣收手不再出劍,於是再次舉刀向柳隨風砍去,口中

喝道:“臨死前才充英雄好漢,未免太遲了些。”

  嘶的一聲刀光一閃,柳隨風看的明白,知道駱長征這一刀必定事先砍腰間再迴刀劈左

下,只是重傷後舉步維艱。勉強閃過腰間一刀後,左脅下這一刀卻萬萬閃不過。

  “沒想到師父英勇蓋世,徒弟卻是個莽撞的草包。”柳隨風心想死在這種人手底下真

甘心,更令他傷心的是凝香竟然會喜歡這種人。絕望憤怒如滾水般沸騰起來,柳隨風勃然

怒道:“原來趁人之危才是英雄好漢,閣下真是蕭大俠的好徒弟。”

  駱長征臉上一熱,尋思:“我此時出手確實是勝之不武。但是這人污衊師父在先,身

徒弟的我為保師父聲譽,手刃這惡徒並無不當。何況。。”他的眼角看到定遠臉色不閃爍

定,卻又不出言制止。剛才被定遠恥笑的羞憤忽然湧上心頭,心想:“定遠師太心中一定

輕我了,替師太殺了此人,或許可挽回點顏面。”他本來就是想巴結定遠才跟來的,不料

當著定遠的面出醜。定遠是個出家人,駱長征心想定遠一定是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才不忍

手,自己現下不是爭功,而是代勞而已。

  駱長征銀牙一咬,蟬翼刀去勢不減,眼見柳隨風及時便有開胸剖腹之災。

  突然嗤的一聲輕響自柳隨風左後方而來,眼前噹的一聲大響,只見駱長征的蟬翼刀忽

脫手而出,刀面反照著月光,蟬翼刀在半空中化成一道弧光飛入草叢之中。

  這一下猶如旱地驚雷,駱長征手臂一麻心頭震攝不已,雙掌交錯往後一躍,帶著疑懼

語氣喝道:“是那個鼠輩在暗中偷襲,有種的便報上名號來。”

  定遠見打飛蟬翼刀的竟然是一枚小小的暗器,心想便是掌門師姐亦無此等功力。

  此時月色朦朧,草叢中精光一閃,她腦中忽然想到一人,心中一凜道:“來人可是鐵

書生明無懼?”

  定遠話一說完,草叢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笑聲未斷,驀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

三人眼前。

  來人一身白衣,雙手負在背後。冷俊又略帶塵霜的臉龐上,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眼前

中年男子像極了傳言中的人。定遠一雙眼睛冷電般的注視著此人,語氣低沉道:“天魔教

護法三更半夜躲在草叢裡,怕不辱沒了閣下的身份。”

  這個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在下賤名不足掛齒。這位柳公子是敝教貴賓,不知師太

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賞個臉讓這位小兄弟與在下同去?”

  定遠心想差一點被柳隨風給騙了,不禁怒火中燒,對著柳隨風和明無懼怒道:“你們

兩個魔教妖人,貧尼今天要替天行道。”

  柳隨風聽定遠誤會甚深,心中大急正要開口解釋時,明無懼卻哈哈大笑,搶先一步道

“豈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師太開口閉口指稱我教是魔教,其勝負早已經分明,這一

,哈哈。。我看就不必打了。”

  駱長征聞言往前一站,語氣堅定的道:“除魔衛道乃是正派中人分內之事,就算戰死

不枉師父的一番教誨。”

  這席話說的義正辭嚴,定遠聽了暗自點頭,心中頗為稱許駱長征的骨氣。

  忽然啪啪幾聲響起,原來是明無懼鼓掌叫好。只聽得他笑道:“說的好,說的好,蕭

雨調教的真好。只不過可惜啊可惜,光耍嘴皮子沒真本事是沒用的。不過話說回來,剛才

你這尼姑殺人的狠勁,我們天聖教甘拜下風。”

  駱長征冷哼一聲怒道:“定遠師太是佛門高僧,你這魔教妖人。。”

  明無懼忽然大喝一聲道:“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和臭尼姑口口聲聲魔教長魔教短的,

來是非死不可。不過看在老子今天心情好的份上,饒你們一命,快點滾到遠遠的去吧!”

  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定遠聞言勃然大怒道:“該死的魔教妖孽,接招吧!”

待明無懼回答,定遠手腕一動,長劍嗤嗤破空之聲驟然響起,一招萬人空巷虛虛實實變幻

測,瞬間數道劍光向明無懼胸前殺到。

  叮叮噹噹猶如珠玉落盤之聲,明無懼人如其名,出招揮灑自如,絲毫不將定遠的攻擊

在眼裡。只見他看似瀟灑的伸出右手五指輕彈,一一將定遠的凌厲劍招化去。

  柳隨風見明無懼面帶微笑,舉手間揮灑自如,可見武功高出定遠甚多,就算加上駱長

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心想:“天魔教只是要我一人,定遠師太只是遭受池魚之殃而已。

的生死只在彈指之間,被天魔教捉走也是無妨,我又何必連累其他人為我送命呢。只要我

開,想必雙方應當會罷鬥才是。”於是忍著痛楚,步履蹣跚的往小徑走去。

  一面出招底預定遠凌厲的劍法,明無懼用眼角瞧見柳隨風一拐一拐的離去,知道他心

的打的如意算盤,心想:“教主要的是只是他一人,我又何必和這尼姑胡攪蠻纏。”眼見

遠一劍刺來,伸手一抓,只聽見啪的一聲,定遠手中長劍登時斷為兩截。

  夜裡視線不明,定遠又從未曾與明無懼交手過。兩人交手數招之後,竟然沒發現明無

手上戴著銀絲製成的手套,盛怒之下一時不察,長劍硬生生被明無懼拗斷。

  定遠臨危不亂,將手中斷劍擲向明無懼,雙掌呼的一聲猛拍明無懼面門。陰柔掌力迎

拍來,明無懼不敢怠慢,右肘一沉疾出兩指反攻定遠雙眼。

  駱長征不擅長空手相博,原本在旁吶喊助陣。不過此時他見定遠折劍出掌,顯然已落

風,心急之下縱身一掌拍向明無懼背後。

  聽到背後風聲響起,明無懼知道必定是那個百刀門的臭小子出手偷襲,心想天聖教雖

履江湖甚久,不料今天出來辦事卻是窒礙難行。若不給這些後生晚輩一點顏色瞧瞧,反教

將天聖教看輕了。心念一動惡念陡生,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右手一推盪去定遠拍來的一掌

,整個人往後一退,主動將背部迎上駱長征雙掌。

  定遠見狀大吃一驚,知道這般以硬碰硬之下,以駱長征的粗淺功力非受重傷不可。果

砰的一聲大響,駱長征口吐鮮血,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無巧不巧,被重擊而失去意識的駱長征竟直直的往柳隨風飛去。說時遲那時快,柳隨

聽見風聲一轉頭,迎面一個黑影當胸飛來,他閃躲不及撞個正著,整個人往旁邊摔倒,窸

簌簌的滾進草叢裡。

  這個狀況出乎明無懼和定遠意料之外,兩人不約而同心中大驚,一齊束手罷鬥飛身救

。明無懼擔心的是柳隨風萬一落入水中淹死了,或是發生意外,那麼教主怪罪下來,自己

擔不起。定遠則憂慮駱長征一死,紫霞庵對蕭秋雨無法交代,畢竟駱長征是跟著自己出來



  定遠彎身一探駱長征鼻息,察覺尚有呼吸,只是口吐鮮血,顯然受傷極重,若不及早

治,恐有性命之憂。前方沙沙聲音響起,定遠抬頭見到明無懼已經進入草叢尋找柳隨風,

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於是俯身抱起駱長征,施展輕功飛掠離去。

  初時明無懼被簫聲吸引到此,躲在草叢中不出面的原因,一則是他想瞭解柳隨風這個

是何方神聖,竟能讓閉關練功的教主親下手諭。二來是這簫聲古怪的很,說不定其中有詐

但是剛才那個百刀門的臭小子咄咄逼人,柳隨風面臨生死關頭,逼的他不得不出面解救。

到衣袂獵獵之聲,他知道定遠逃走了,但是救柳隨風是當務之急,這時他可管不了這許多


  慌慌張張的在四周圍找了半天,竟然連柳隨風的影子都沒發現。又過半晌,明無懼依

遍尋不著,只能睜大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一大片的露皋草叢,心想湖畔邊的蘆葦雖

生長的有半個人高,但是柳隨風這麼大個人,又受了重傷,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月光照的露珠晶瑩明亮閃閃發光,在草叢中尋人的明無懼嫌這些草礙事,心急如焚的

不禁發起火來,撩起袖子將這附近的雜草拔的一乾二淨。

  東方天色漸白,平靜無波的湖面水雲瀰漫。辛苦一晚毫無所獲,明無懼皺起眉頭搔了

頭皮,自言自語問道:“難道是昨晚那個吹簫之人?”

                   13-3

  望月亭前前後後,聚集了二十多個江湖人士。這些人有的盤膝運氣,有些人忙著包紮

口。周圍一片凌亂,哀嚎之聲斷斷續續傳來,從地上散落的斷劍看來,這些人剛才一定是

過一番激戰。

  匆匆趕來的楊霜柔和靈鏡,見到大夥兒狼狽的樣子,不禁對看一眼暗道不妙。

  靈根調息完畢,抬頭見到師弟靈鏡,於是揮手叫道:“師弟,你找到柳兄弟沒有?”

  靈鏡聞言心中一驚,急忙奔上前來問道:“大師兄,柳兄弟沒到這兒嗎?”

  靈根搖頭站起身來道:“天魔教真是陰險狡猾,竟然預先在望月亭埋伏,幸好少林寺

大師發現的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怎麼了師弟,你沒找到柳施主嗎?”

  靈鏡目光四下探尋,沒發現柳隨風的身影,於是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靈根

明。

  靈根聽完沈吟半晌道:“今天與天魔教交手兩次,雖然傷了他們不少人,但是我們也

人掛彩。這樣好了,你們先去打聽柳施主下落,明天午時在月滿西樓相會。”

  靈鏡道:“謹尊師兄吩咐,師兄多多保重,明天午時月滿西樓見。”

  靈根點頭叮嚀道:“天魔教人多勢眾,師弟自己也要小心點。”

  靈鏡點頭示意轉身便行,楊霜柔跟在後頭走了幾步後忽道:“道長想往哪兒去?”

  靈鏡駐足不動,心中想了一下轉身反問道:“楊姑娘可知柳兄避身之所?”靈鏡是故

問道,其實他早就在等楊霜柔開口。想那楊霜柔與柳隨風是舊識,現在柳隨風失蹤了,唯

的線索自然著落在楊霜柔身上。

  楊霜柔知道靈鏡心中的盤算,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確定隨風會上哪兒去,不過我知

有個地方可以去碰碰運氣。”

  靈鏡暗中吐了口氣喜道:“貧道洗耳恭聽。”

  楊霜柔瑧首一側道:“跟我來吧!”說完往悅來客棧的方向走去。

  柳隨風是生是死,人在何處皆不得而知。靈鏡心想與其漫無目標的尋找,不如跟著楊

柔去,說不定還有一點機會。眼見楊霜柔提氣疾奔,他急忙大步一跨跟了上去。

  悅來客棧前人影晃動,不時有人著急的探頭觀望。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定遠帶出來

歷江湖的徒弟和師姪。

  聽得天魔教出現在望月亭,定遠簡單的交代幾句便攜劍出門,過了許久都未見她回來

這幾個紫霞庵的俗家弟子憂心忡忡,惶惶然的等候定遠歸來。

  定遠的大弟子夏雪雁一來未得師父准許,二來初到杭州,人生地不熟,於是不敢擅自

開悅來客棧,只能如同師妹一般,焦急的看著店門口,口中低聲唸著佛謁,心中祈禱師父

平安歸來。

  在門口翹首盼望的二弟子蕭雲鳳,見到街口出現兩個濛濛朧朧的身影,輕呼一聲道:

有人來了。”

  一干弟子聞言急忙跑出客棧,等了一會兒卻發現來的是一對年輕男女。眾人難掩失望

心情,唉聲嘆氣的走回客棧。

  沈凝香見月下人影慢慢走來,顏面變的也清晰可見。她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上前挽

那女子右臂喜道:“霜柔姊姊,好久不見了,妳也是來看試劍會的嗎?”

  楊霜柔心想柳隨風沒去望月亭的原因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失手被擒,那麻煩就大了。

是沒被天魔教所擒,按理他應該會找個地方避避風頭。如果是第二種的話,柳隨風一定會

知沈凝香,以免她擔心憂慮。

  楊霜柔拉著沈凝香的手端詳一會兒,輕笑道:“凝香妹妹越來越漂亮了,我都差點兒

不出妳來。”

  沈凝香許久未見楊霜柔,心中高興的難以言喻,緊挨在她身邊撒嬌道:“姊姊才是個

美人,我怎麼比得上呢。姊姊別取笑我了。”

  客棧內的夏雪雁等人聽到外頭嘻笑之聲,紛紛走出來一看究竟。

  沈凝香在紫霞庵學藝期間,楊霜柔曾經探視過她幾次,此時從客棧內走出來的弟子她

都認識。楊霜柔心想這麼晚了,紫霞庵的弟子都未就寢,事情頗不尋常。

  於是問道:“看妳們面色凝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沈凝香笑容一歛,將事情始末緩緩道來。

  楊霜柔聽完皺起眉頭思忖半晌道:“原來如此。不過我們這一路上走來,並未見到定

師太。”

  蕭雲鳳一聽急道:“那怎麼辦,師父會不會出事了?”其他弟子亦是花容失色,不知

何是好。

  靈鏡見狀好言安撫她們道:“定遠師太武功卓絕,貧道相信天魔教的三流功夫傷不了

太。”

  楊霜柔見諸女一齊望著自己,微笑道:“我差點忘了介紹,這位是武當的靈鏡道長。


  待雙方拱手寒暄過後,楊霜柔道:“定遠師太的事交給我吧。夜已深了,各位妹妹,

們先去安歇吧!”

  夏雪雁拱手謝道:“多謝楊姊姊幫忙,我們靜候佳音。”

  沈凝香等師姐都進去後,拉著楊霜柔的衣袖到一旁低聲問道:“姊姊還是沒打聽到風

哥的消息嗎?”

  楊霜柔聞言心中一震,尋思:“隨風不是說見到凝香了嗎?怎麼凝香還問隨風的下落

這。。這是麼回事?”她一時之間被弄糊塗了,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沈凝香見楊霜柔沈默不語,眼眶一紅,哽咽道:“都這麼久了,風哥哥一點消息都沒

,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聽到沈凝香哀傷的話語,楊霜柔心念急轉道:“妹妹別擔心,隨風只是暫時失去消息

已,等我找到他時,一定會通知妹妹的。”

  沈凝香眼中淚水盈盈,咬著嘴唇點頭道:“風哥哥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楊霜柔抱著沈凝香,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的,妳相信我。別說這麼多了,妳快

進去,我和道長還有要事在身,改天再去看妳。”

  沈凝香輕輕拭乾眼淚,低聲道:“姊姊說話要算話喔,我這就進去。”

  楊霜柔點頭看著沈凝香進去,心想:“隨風來到這兒卻不和凝香見面,這是什麼緣故

難道她不喜歡凝香了?那我。。不可以,我怎麼可已有這種卑鄙的想法。”

  她吸口氣鎮攝心神,轉頭對著靈鏡道:“看來隨風不在此處。道長,我們不如從分手

湖邊開始找起。”

  靈鏡在一旁聽兩人對話,心中已經猜得七八分。此時楊霜柔表情錯綜複雜,靈鏡心中

道;“還好我是個出家人不必受情字所苦。”他無意插手別人的事情,眼前還是找柳隨風

緊隨風,他點頭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靈鏡和楊霜柔離去不久之後,定遠便抱著昏迷不醒的駱長征回到悅來客棧。

  夏雪燕看到師父懷裡的駱長征臉色白的嚇人,一臉驚愕道:“師父,駱師哥怎麼了?


  定遠拉不下臉說自己打不贏明無懼,於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這小子自不量力。別

廢話了,雲鳳,妳快卻準備馬車,我們連夜將他送回百刀門去。”

  諸女見定遠發怒,心中一凜不敢再問,趕緊分頭行事。經過一夜策馬急奔,隔天午時
便
到達百刀門。

  幽暗朦朧之間,沈凝香淚眼汪汪的道:“風哥哥,我們今生有緣無份,我們來世再見

”說完哭著轉頭離去。

  柳隨風大急,快步追上去叫道:“凝香,別離開我。”他奮力向前跑,可是不論他多

使勁,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眼見沈凝香的身影變成一個黑點,柳隨風腿一軟,雙膝跪地垂首落淚道:“凝香,別

。。。。”

  忽然前頭出現沈凝香的聲音道:“風哥哥。”

  柳隨風大喜,抬頭一看,只見駱長征獰笑著,高舉著蟬翼刀當頭劈下。柳隨風大吃一

,大叫一聲舉起雙手擋架,一陣劇痛傳來,他猛然睜開眼睛,眼前一張縐紋滿佈的臉正關

的看著自己。

  柳隨風忍痛掙扎著坐起身來,這才發覺身在一間簡陋的木屋之中。低頭看到身上傷口

經清洗乾淨包紮完畢,他想起剛才恐佈的景象,暗自慶幸不過是惡夢一場而已。

  柳隨風胸口起伏不定,喘息未平。那老者和顏悅色的道:“年輕人做惡夢了啊!唉,

天刀光劍影的,難免心緒不安。”

  柳隨風緩了口氣息後,定睛一看,這老者不就是當日在小舟上垂釣之人嗎?他感激的

著那老者問道:“是老丈救了我?”

  老者呵呵笑道:“應該說是你命不該絕。”

  那天夜裡高手環伺,自己竟然能安全脫身,柳隨風心中再無懷疑,恭敬的道:“晚輩

隨風,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那老者摸著光禿禿的下巴,彎著身子瞇著眼睛道:“你多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你的

好了沒?”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切恍如一場夢一般,來得太快,柳隨風只覺得還搞不清楚來龍去脈便身在這兒。

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躺著回想這幾天的遭遇,過了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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