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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15名震江湖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1 19:34:43 1999), 转信

发信人: cjoof (我自徘徊), 信区: Emprise       
标  题: 15名震江湖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Dec 17 16:28:09 1999)

                十五  名震江湖
                   15-1

  紅花無語暗凋零,枯黃的樹葉應節似的迎風飛舞。白石雕刻成的亭子裝飾的美輪美奐

拱橋上交錯起伏的龍鳳圖騰獨具匠心。黃花落葉,替寂靜的秋日午後增添一股淒涼之意。

心般大小的石子噗通一聲落入水中,水花飛濺,小池子裡激起陣陣漣漪,金色,紅色,黃

斑斕相間的錦鯉在水中四下逃竄,片片落葉隨著水波搖盪擺動,不一會兒便紛紛沉入水底


  水面反射著耀眼的光芒,照的藍彩蝶玉容忽明忽暗。柳隨風忽然消失不見蹤影,她的

裡餘怒未熄,沈魚落雁的嬌容上秀眉微蹙,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語,一對晶瑩湛亮的美眸看

餘波蕩漾,白晰無暇的玉手一揚,遭受無妄之災的魚兒瞬間躲不見蹤影。

  藍彩蝶瞧著清澈見底的池子,恨恨的嘟嚷道:“死魚,臭魚,你們都和那個姓柳的臭

子一樣,躲起來不敢見我。你們聽好,如果再不出來讓我消消氣,看我不抽乾池子裡的水

讓你們乾死渴死。”

  適從偏院走入後花園的何婷,聽到藍彩蝶無理的叫罵,搖了搖頭,慢慢走向藍彩蝶。

婷邊走邊笑道:“師姐啊!池子裡的魚都換過七八次了,賣魚的販子不知道,還以為咱們

錦鯉煮來吃了呢。”

  藍彩蝶聽到師妹揶揄的語氣,不悅的嘟著嘴道:“那個該死的不知躲哪兒去了?這麼

的人,怎麼可能找不到?”

  何婷笑著走到藍彩蝶面前,微側著頭,睜大一雙眼睛直盯著藍彩蝶的臉上,好似在看

奇珍異寶一般。

  被師妹這目不轉睛的看著,藍彩蝶渾身不自在,轉身對著何婷嬌嗔道:“師妹,你幹

這般看著我?”

  何婷收回目光,笑忖道:“師姐妳知道的,最近教裡事情很多,沒有多的人手派下來

師姐,妳別擔心了。我已經交代陸愚,一有柳隨風的消息,我們一定會先收到通知的。”

彩蝶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魂不守舍的模樣,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何婷眼裡,豈有不知之理


  藍彩蝶聽師妹言之鑿鑿,似乎胸有成竹。凝神一會兒,驀然明白師妹話中之意,不禁

上一熱,佯怒道:“我擔心什麼?他死了最好,若是哪天真的落在我的手裡,我。。我一

要折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洩我心頭之恨。”

  這番話說的色厲內荏,何婷心中暗笑,故做無奈的聳聳肩,上前靠著欄杆,望著池子

戰戰兢兢的鯉魚,搖頭大聲嘆道:“柳隨風被我們彩衣教的大小姐喊打喊殺的,萬一真的

了,還真是死不瞑目。”

  藍彩蝶鼓著腮幫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師妹,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婷唉的一聲,語帶同情的道:“我說的是實話。藥王門我去過了,陸愚我也問過。

他們提起柳隨風的為人,好像是個坦蕩蕩君子。只不過他倒楣了點,惹上我們彩衣教的大

姐,又承蒙天魔教的厚愛。。”她語氣一頓,眼角偷偷看著藍彩蝶,續道:“而且他武功

微,看來除了一死別無他法了。”

  藍彩蝶聽何婷言語之中有迴護柳隨風之意,心中一絲的情懷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繼

的是滿腔的怒火,只見她氣的脹紅了臉,跺足大聲怒道:“妳這麼說是我錯了是不是?他

明是個輕薄無恥的下流胚子,為什麼你們都替他說話,爹,師哥,連師妹也一樣,算了,

不幫我,我自己去找他便是。”說完怒氣沖沖的便要離去。

  何婷見狀身形一動,擋在藍彩蝶前面,安撫她道:“師姐先別生氣,妳聽我說。依我

,找柳隨風只是時間的問題,妳若是真的非要他的命不可,其實有個方法很簡單,只是舉

之勞而已。”

  藍彩蝶噘著嘴兒,忿忿道:“師妹指的是。。”

  何婷微笑道:“教主在藥王門周遭佈下天羅地網,柳隨風根本進不了藥王門。所以。

”話說一半,何婷故意停了一下續道:“所以只要師姐將手中的續命丸拋入池子裡,這樣

來柳隨風不就死定了嗎?”

  藍彩蝶經何婷提起,伸手取出懷中的藥瓶。通體暖熱的藥瓶握在手中,她的心裡有著

不出的滋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藍彩蝶神色不定怔怔的瞧了半晌,心中頗為猶豫。她

道師妹說的確是實情,只不過一時之間要定柳隨風生死,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她

裡並沒有要殺死柳隨風的念頭。

  何婷見藍彩蝶悶不吭聲,忽地上前伸手搶過藥瓶,笑道:“拋了這瓶子,省得我東奔
西
跑浪費時間。”說著舉起藥瓶,手臂往後作勢欲拋入池子。

  藍彩蝶大吃一驚,急忙跨步上前阻止,著急道:“師妹等等,這藥。。這藥我還有用

,妳先別扔掉。”

  何婷故做不解的道:“師姐這麼恨柳隨風,現在正是報復的好機會,師姐還猶豫什麼



  藍彩蝶咬著嘴唇不發一語,急的腦筋亂成一團,吞吞吐吐道:“我。。我才不讓柳隨

死的這般容易,我要留著他的命,好好折磨他。”

  何婷聽她猶自嘴硬,心中不禁偷笑。她一邊看著藍彩蝶焦急的神情,一邊思索著要如

逼的她說出心裡的話。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之時,忽然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女急奔到兩人面前道:“何師姐,外

有人捎訊息給妳。”

  何婷聞言嘻嘻一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說完上前將藥瓶塞到藍彩蝶手中

笑道:“師姐可要放好,弄丟了可是會遺憾終生的。”她心知師姐從小嬌生慣養頤指氣使

了,這時要她承認想念柳隨風,可比登天還難。不過看她急著找柳隨風的模樣,憂心的成

還多於惱怒。兩人親如手足,這個忙是非幫不可,而且她自己心裡也惦著一人,此時接獲

息心中高興的無法言喻,聞言不敢稍待,立刻匆忙的離去。

  藍彩蝶臉上一紅,想要開口辯解時,何婷卻已經領著白衣少女離去。她低頭看著失而

得的藥瓶,心中怒火漸熄。看了看四周渺無人煙,她伸出纖纖玉指,小心翼翼的撫摸著,

輕嘆息自言自語的低聲道:“是不是你對別人好,所以這些人才說你的好話?若是如此,

何你對我卻是。。,你躲著不出現,這藥我如何交到你手中。。”她不明白眾人為何對柳

風全力圍護,連無話不說的師妹也說他的好話。對從小受盡呵護的藍彩蝶而言,處處躲著

的柳隨風竟有股莫名的吸引力,使的她日日思念夜不成眠。

  過了浙皖邊境,黃山便近在咫尺。柳隨風眼見天色已經大亮,便在屯溪暫歇,心想:

明晚兒便可到達黃山了。幸好這一路上風平浪靜,沒發生什麼事情。”他找了間客棧,坐

後叫了些糕餅充飢。連日徹夜奔走耗費不少體力,柳隨風囫圇吞棗的吃了些東西,伸展一

筋骨,打算好好休憩一陣,準備晚上兼程趕到黃山。

  日頭漸上三竿,門外陸陸續續進來些商賈旅人,客棧內登時熱鬧起來。

  客棧內人聲鼎沸,客人川流不息。廚房裡鍋晚拼拼乓乓的忙個不亦樂乎,外頭招喝客

的店小二東奔西跑張口吆喝,一大早便汗濕衣襟。

  柳隨風揮手叫來了店小二道:“麻煩小二哥幫我準備間廂房。”

  店小二拿著粗布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滿懷歉意的道:“對不起了客倌,這一大清早

了這麼多人,我一下子忙不過來。等會兒我放下手邊的工作,再領著大爺您上去。”

  柳隨風微笑道:“生意興隆是好事,你忙你的去吧,我可以等會兒沒關係。”

  雖然柳隨風和顏悅色,店小二還是彎腰呵氣頻頻道歉。

  店裡氣氛熱絡,四周嘈雜聲不斷。柳隨風左顧右盼,突然發覺很多人是攜家帶眷。這

他心覺有異,凝神傾聽四周動靜。

  忽然有人提及柳隨風這三個字。柳隨風心中一凜,側身用眼角一瞥,見說話之人是個
穿
著錦衣玉袍,一臉和氣像是商賈般的中年漢子。

  只聽的坐在商賈對面的老頭子道:“原來前些日子出了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柳隨風這

的緣故。我還以為這年頭姓柳的不知犯了什麼煞,老天爺派了瘟神下來懲罰呢。不過柳隨

這名字聽都沒聽過,會不會是別人道聽途說啊?”

  那商賈似乎有些得意,拍胸脯打包票說道:“這消息是我道上的朋友說的,千真萬確

會錯的。聽我朋友說道,杭州西湖附近一帶,姓柳的人家死了不下十餘戶。我這一路上走

,遇到不少姓柳的離鄉避難,嘖嘖嘖。”商賈神情悽惻,搖頭道:“因為柳隨風這人的關

,這些人死的真是冤。”

  柳隨風聽到此處,心頭大震,尋思:“這大半年來,竟然發生這些事情。這麼殘忍的

法,到底是何人所為?”他一路上盡量躲避生人,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

到因己之故,使人無端喪命,柳隨風怒火填膺,腦子裡直覺的想到--天魔教三個字。他心

:“會不會是天魔教遍尋不著,所以濫殺無辜想逼我現身呢?”

  沈思之間,忽然門口一聲大喝:“他奶奶的店小二,還不快拿點酒菜來,老子肚子餓

了。”

  柳隨風聞言一驚,暗忖道:“這麼巧?”聽這粗裡粗氣的聲音,他不用回頭便知道是

過一面之緣的虎霸王--楚淮。

  店小二上前逢迎,捧著笑臉道:“這位爺兒日安,小的馬上幫您準備吃的。”

  猛然啪的一聲,店小二被蒲扇般大的巴掌打個結實,登時眼冒金星,彎身撫著腫脹的

頰,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楚淮接著一掌拍在桌面,大刺刺的怒道:“老子說要吃的,你這狗雜種不直接拿來,

哩八嗦的廢話什麼。你的一對狗眼看什麼,我說的還不明白嗎?他媽的你還杵在這兒做什

,想找死嗎?”

  店小二沒見過這樣蠻橫的客人,只好摸摸臉頰,自嘆倒楣退了下去。其他的客人見狀

是噤若寒蟬,紛紛低頭用餐,誰也不敢正視楚淮。

  楚淮一肚子牢騷,對著客棧內的人嘟嘟嚷嚷道:“你們最好別姓柳,否則就跟西湖那

人一樣,死的時候還在問為什麼?”

  “果然是天魔教下的毒手。”聽到楚淮肆無忌憚的口吻,柳隨風再也忍不住,顧不得

一切是天魔教的逼他出面的伎倆,霍然起身,壓抑著怒火沉聲道:“你說這些姓柳的人是

魔教殺的?”

  楚淮沒想到會有人挺身而出,看著柳隨風的背影楞了一下,想也沒想的道:“要怪就

這些人生錯人家,嘿嘿,殺幾個賤民有什麼了不起,這些人就像螞蟻一樣,老子愛殺幾個

殺幾個。你這傢伙敢頂撞我,是不是嫌日子太舒服,活的不耐煩了?”聽他話中之意,這

枉死之人竟都是死在他的手下。

  原來江上雁找不到柳隨風,生怕吳若天在教主面前搬弄是非,於是派人在楚淮耳邊獻

,意圖掀起武林紛爭,藉此轉移教主注意力。楚淮是個渾人根本沒什麼腦筋。他一心想立

,又受到旁人不斷慫恿,心中覺得計策不錯於是說做就做,這樣一來正順了江上雁的心意

當時吳若天正忙著救治弟兄的傷勢,等到與正派人士發生衝突時這才警覺,可惜為時已晚


  柳隨風聽楚淮他直言不諱,霍然轉身道:“殺害手無寸鐵之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天

教有什麼事,直衝著我柳隨風來便是,何必濫殺無辜。”

  楚淮呆了一下,隨即張開血盆大口,起身哈哈大笑道:“這計策果然有用,柳隨風你

相點,乖乖跟老子走吧。”他早知道柳隨風武功低微,心中已然將他當作囊中之物,此時

不容易遇上了豈容他逃脫,於是大手一揮,推開桌子便朝柳隨風走來。

  客棧內的人見到兩人一語不合,紛紛的往旁邊避開了去。這些人之中,知道些端倪的

紛低頭竊竊私語,偷偷端詳著轟動武林的年輕人。

  柳隨風胸中怒火熊熊燃燒,冷眼睥睨肅然而立,語氣輕蔑的道:“哼,天魔教沒人了

?你這頭畜生我還不放在眼裡。奉勸你一句,想抓我柳隨風,派些像樣的人來吧。”

  楚淮滿腦子想著這回立了大功,教主一定重重有賞。這一來不僅揚眉吐氣,連帶的更

鞏固自己兄弟在教中的地位,於是對柳隨風譏刺之語充耳不聞,伸手便往柳隨風胸前抓去


  柳隨風沒想到這楚淮如此看輕自己,眼見毛茸茸的手臂當胸而來,咬牙低喝一聲,運

於胸力貫於臂,一招霧朝煙暮化去楚淮勁道,砰的一聲,右掌不偏不倚,正中楚淮胸口。

  楚淮見柳隨風這掌來勢巧妙,想要閃躲已經來不及。不過他心裡早已經預設對方功力

淺,此時又見柳隨風瘦瘦弱弱,出掌無風,根本毫不在意,於是連閃的念頭都沒有。他心

我這身銅皮鐵骨,縱橫大江南北,連少林的和尚都莫可奈何,更別說這弱不禁風的臭小子


  柳隨風一招得手,並不趁勝追擊,反而收掌靜氣,走上前與楚淮錯身而過,冷冷道:

可別小看天下人。”說完緩緩往外頭走了出去。

  發生何事楚淮尚未知覺,反手想捉住柳隨風。忽然喀拉數聲響起,楚淮心頭一震,低

看到自己胸口一個掌印深入胸膛,剛剛的聲音正是從自己胸腔傳出。他雙目一瞠,滿臉不

置信,嘴裡荷荷的吐著大氣。他張大口卻說不出話來,殷紅的鮮血沿著嘴角浡浡流出,忽

間像鐵塔般的身子砰的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15-2

  剛剛那一掌竟有如斯威力,連柳隨風自己也乍舌不已。這一招看似輕柔飄渺,出掌毫

勁道,其實這正是碧波輕煙掌的精妙之處。當年秦之儀欲憑此套掌法揚名江湖,不料連戰

敗鬧的灰頭土臉。其後他與左嘯天兩人論及當世武功,左嘯天直言這套掌法華而不實,猶

挑水千擔,卻只得一瓢飲。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秦之儀曾與天下首屈一指的高手過招

若不是輕功過人兼運氣奇佳,恐怕不知死了幾回。他回想起諸多戰役,不禁冷汗直冒。經

多年的潛心思考,秦之儀終於明白重勝於強的道理。所謂己出十分力,彼受十分力謂之重

此意就好比北風雖強,卻只損及土表之物,未若洪水之害。秦之儀耗費心力將此精義融入

波輕煙掌中,可惜左嘯天早已辭世,未能一睹新掌法的風采。

  不曾現世的新掌法遭逢強敵,柳隨風手下自然不敢怠慢,況且當時他又怒火沖天,於

這一掌運起全身功力孤注一擲。焱炎神功的炙熱內勁如針一般穿破楚淮的護體真氣,悉數

入對方的體內,瞬間將楚淮的五臟六腑完全震碎,這石破天驚的一掌,恐怕楚淮連作夢都

想到,自己處心積慮找到了人,結果竟是自尋死路。

  這一貿然出手,形跡已經敗露。柳隨風想起那些無辜的人,心中並未因暴露形藏而感

婉惜。他邊走邊想,思忖道:“為何楚淮會在這兒?難道他是一路跟著我來的?”想到此

,他心中一凜,暗道:“天魔教視人命如草芥,我如果再往前去,豈不是會連累藥王門的

?這。。”眼見黃山就在眼前,偏偏又遇到這種事情,難道自己當真是遭逢天妒嗎?

  走了一大段路後,前頭正是往黃山的道路。柳隨風心中猶豫,正自躊躇不前時,忽然

道輕微聲響從前方傳來,他眉頭一豎,冷冷道:“明人不做暗事,諸位不必躲了。”

  颼的數道衣袂之聲從前後方傳來,柳隨風背負在身後的雙拳暗暗緊握,搖頭嗟嘆道:

嘖,今天真是禍不單行。山高路長,有勞各位美女相候,在下實在愧不敢當。”他嘴裡輕

,心中卻不鬆懈。當下凝神傾聽,察覺前後四個美貌女子將通道阻住,顯然早有預謀。四

當中,映入眼簾之人年紀最輕的赫然是半年前在西湖畔,曾經前來找碴的彩衣教徒。

  何婷眼光如炬面無表情,櫻唇微張,語氣冰冷道:“沒想到你還真能躲,連陸愚都找

你這麼久的時間。”

  聽到陸愚這名字,柳隨風頓時恍然大悟,大嘆一氣道:“真是交友不慎。各位在此相

,在下理當還請才是,但因在下尚有要事在身,煩請諸位讓讓。”

  何婷臉色微變,叱喝道:“三言兩語就想打發我們,你想的可真容易。想我們讓路,

得憑真本事才行。”

  柳隨風無奈的雙手一攤,不解道:“我與諸位無冤無仇,彩衣教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就算我與藍大姑娘有些誤會,說來也罪不至死。各位咄咄逼人,休怪在下無禮了。”他

想在此耽擱,以免天魔教的人追來,於是語氣轉趨強硬。

  何婷微微一笑道:“話說的挺稱頭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兩重。”說完蛾眉一豎,三

白衣女子驟然出手,獵獵風聲呼嘯而至。白衣飄飄倏忽便至,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後夾擊想要一舉成擒。

  彩衣教徒語氣強硬,這一架看來非打不可,柳隨風早有盤算已然運氣護身,全神戒備

三個白衣女子出手迅捷,瞬間香風撲面,潔白纖細的玉指當胸戳到,柳隨風不敢輕忽,摒

凝神接招,只見他雙袖翻飛似白鶴振翅般盤旋飛舞,人影晃動間啪啦之聲忽輕忽重,柳隨

出掌猶如急風驟雨,眨眼間與三女對掌數招,掌似無形一招數變,身法之快遠勝三人。

  雙方身法有如風馳電掣,瞬間交手三十餘招。柳隨風越打越是得心應手,初時的怯意

去,此時臉上帶著一抹笑意,顯的是神情自若胸有成竹,一招一式揮灑自如,進退攻守之

,不疾不徐的將碧波輕煙掌發揮的淋漓盡致。反觀彩衣教三人久攻不下,臉上汗水涔涔神

嚴肅出招越急,可見得三人臨敵經驗不足,正犯了躁急易失的兵家大忌。

  場內態勢逐漸明朗,一旁觀戰的何婷見三位師姐漸落下風,心中依然無法置信。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非得立刻解決不可。猶如冰雕玉砌的臉龐一緊,秀眉微蹙銀牙一

,何婷玉臂輕展鏘啷一聲拔出長劍,提氣運勁正欲加入戰局時,忽然旁邊一人急急忙忙跑

,大聲呼道:“別打別打,有話好說嘛。”

  柳隨風聞言冷哼的一聲,施展全力不再戀棧,只見他低喝一聲,雙掌猛力往前一推逼
退
三人,塵埃未定之時,身子趁勢往後退出戰圈,隨即雙足奮力往地上一蹬,整個人如箭離

竄出數丈,瞬間不見蹤影,只留下彩衣教徒呆立當地,半晌吭聲不得。

  何婷看著柳隨風從容離去,滿臉怒意對著來人氣道:“陸愚你這混蛋,怎麼沒說他變

這般厲害,害我臉都丟盡了。”

  這匆匆跑來的人正是武林之中消息最靈通的陸愚。看他在秋涼的氣候裡汗流浹背的樣

,可見得他來的多麼匆忙。陸愚喘息不止,急急搖頭道:“不。。不是,我。。等等。。

他伸手搖了搖,等到氣息平靜後續道:“妳要他的行蹤,我照實給妳了啊,不是嗎?”

  何婷氣嘟嘟的看著陸愚,跺足道:“既然這樣,那你來做什麼?”

  陸愚看她正在氣頭上,吐了吐舌頭道:“我。。我。。”他吞吞吐吐了半晌,結果一

話也沒說出口。

  其他三個彩衣教徒見狀,不禁抿嘴輕笑,不約而同的佯裝追擊柳隨風,識相的相偕離



  看到三位師姐離去,何婷忽然神情一變,噗哧輕笑,走上前道:“你是專程來替我解

的,是不是?瞧你滿頭大汗的,別忙著說,先歇會兒再說。”說著從懷裡拿出淡紫色的帕

上前一步,作勢要替陸愚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陸愚猶記前車之鑑,退了一步道:“妳別誤會,我只是來還妳東西的。”說完解下腰

的龍吟寶劍,遞到何婷面前道:“這種寶物可別亂扔,會害死人的。”

  何婷晶瑩澄淨的美眸看著價值連城的寶劍,伸手推回給陸愚道:“這是我們彩衣教感

你的幫忙,特別選來送給你的。”

  陸愚聞言眼光一湛即逝,嘴角微微牽動,笑道:“嘿嘿,這種謝禮我陸愚可不敢當,

是還給妳吧!”

  何婷嘟著嘴,皺眉嬌嗔道:“這是我親自選的,你不喜歡啊?”

  陸愚微微側頭避開她的眼光,頭一搖道:“拿這這種東西,我陸愚啥事都別幹了。更

況我又不使劍,拿著豈不累贅。”

  何婷見他堅決不收,眼眶一紅哽咽道:“這是我的心意,你都不領情。既然如此,這

我也不要,你一齊拿去丟了吧。”她賭氣將手中長劍扔給陸愚,脹紅著臉直盯著陸愚。

  陸愚一時錯愕,吱吱唔唔道:“這。。妳。。妳又何必。。唉呀,這是。。這是鳳鳴

劍,妳。。”龍吟鳳鳴一長一短,原本就是對劍,陸愚初見龍吟寶劍已經是非常驚訝了,

想到何婷連鳳鳴寶劍都有。

  何婷紅著臉,緊閉紅唇一語不發,淚水盈盈的看著陸愚。陸愚看著她嬌美的臉龐,想

贈劍這番用意,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兩人默默無語,何婷低著頭上前取回鳳鳴劍,輕輕道:“你明白就好,我要去找師姐

。”說完抬頭對著陸愚展顏一笑,玉足輕點追著其他三人而去。

  佳人已去香風猶在,陸愚望著倩影吐了口氣,作勢抹了抹沒有汗水的額頭,眼神一變

神情詭異的微笑道:“哼哼,誰勝誰敗還不知道呢?”說著左手輕輕撫摸著龍吟劍,臉色

變,咬牙暗忖道:“看來我不能再耽擱了。柳隨風你可別怪我,因為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15-3

  前往黃山就醫之路受阻,柳隨風甩開彩衣教徒後,轉往北邊疾行一晝夜再往東行,心

先避避風頭,爾後另做打算。

  月淡星稀,秋葉凋零。經過一番毫無目地的奔馳,柳隨風身心俱疲,夜行到一座小鎮

,心想離黃山已經這麼遠了,應該沒問題了吧?於是找了家客店叫了壺酒,想先暖暖身子

歇腳,然後再思索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這天夜裡天寒地凍,外頭風勢凜冽,樹梢頭發出沙沙的聲響,絲絲冷風從門縫鑽了進

。爐火前,店小二揮著扇子驅著火頭,火爐上烹煮的酒壺冒著白煙,發出濃烈的酒香,聞

莫不醺然欲醉。店內瀰漫著撲鼻的酒香,連燭火看來亦是迷濛搖曳。客棧裡雖然只有十餘

客人,但是在酒的助興下,有三四桌的客人酒酣耳熱之際豪性大發,彼此交談間嗓門粗大

起來,整個客棧內的氣氛登時熱絡不少。

  咕噥一聲,溫熱的烈酒直灌入腹,一股暖意直衝上鼻頭。肚子裡有如一團火焰般熊熊

燒著,酒量甚淺的柳隨風急忙喝了口茶沖淡酒氣,不一會兒寒意盡去,全身暖洋洋的極為

坦。

  “沒想到就差那一步,唉。。”柳隨風酒後微醺,愁上心頭。腦子裡想到往黃山一路

備極艱辛,卻依然功虧一簣,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他仍然想不出到底出了什麼差錯,為何

衣教的人會先一步守在途中?他舉杯喝了口悶酒,凝神尋思:“看彩衣教的人以逸待勞,

該不是巧合,應該是早有預謀。只不過歷經半載有餘,她們卻依舊緊追不捨,這番堅持真

令人斐解?”這一切的糾纏,不就是起因於藍彩蝶一人嗎?想到藍彩蝶美若天仙,行事卻

如此毒辣。想那藍正鞍一世英名,卻教出這樣的女兒,他不禁搖頭暗嘆,隨手又是一飲而



  正是借酒澆愁愁更愁。數盞一空,柳隨風酒意上身,滿臉通紅,醉眼惺忪,眼前俱是

事歷歷,不知不覺便紅了雙眼,悄然落淚。忽然一陣涼風拂面而來,他渾身起了陣哆嗦,

子登時清醒了些,敞開的店門走進一個消瘦的人影,柳隨風一見此人不禁睜大了雙眼,張

失聲叫道:“你還真是神通廣大,這麼遠都找的到我。”

  店小二帶上門後,那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輕輕揮手支開店小二後,逕自往柳隨風這

走來。

  柳隨風一驚之下醉意全消,兩眼盯看著來人拉開板凳坐下,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道:

我這樣逃命似的四處亂竄都難逃你的掌心,在下真服了你了,陸愚兄。”

  眼前的這個不速之客,正是令柳隨風傷透腦筋的陸愚。

  陸愚凍紅的雙頰笑容不減,一掠雙袖,伸出雙手搓著熱滾滾的酒壺,倒了杯酒後笑道

“隨風兄來去匆匆,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你。”說著舉起酒杯道:“多日不見

想不到隨風兄功夫大進,真是可喜可賀,小弟先乾為敬,請啊!”說完一飲而盡。

  柳隨風暗暗訥罕,心想:“我全力施展輕功,竟然還是被這陸愚追上,這人到底是什

來頭?此刻現身意欲為何?。。”他心念飛轉,一雙眼睛則是上下打量陸愚,眼神裡充滿

疑惑。

  陸愚自顧自個兒的斟了杯酒笑道:“天氣涼囉,起個身都覺得懶。隨風兄,你說是不

?”

  柳隨風哈的一聲冷笑道:“陸兄追了我這麼遠,不會只是要告訴我這句話吧?陸兄有

麼事情,不妨攤開直說便是。”

  陸愚啪的一聲輕響,左手一拍桌面道:“柳兄快人快語,我就不拐彎抹角直說了。有

要我查你的下落,所以我就一路跟著你囉,事情就是這樣簡單。”

  這個理由荒誕不羈,陸愚卻說的煞有其事,柳隨風簡直哭笑不得,反問道:“我究竟

何魅力引的眾人注目,陸兄可否告知?”

  陸愚搔首想了一下,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也管不著。反正等他們找來了,你自己

不是更清楚。”

  陸愚置他人生死於度外,果真是胡空所說的那種人。柳隨風聞言不覺有氣,語氣不悅

:“你究竟收了什麼好處,能讓你這般拼命奔波?”

  陸愚聳聳肩,笑了笑道:“沒什麼,反正是利益交換罷了。隨風兄讓我賺了不少,你

可以問我事情,小弟能力所及,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隨風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不過。。算了,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反正扯上陸愚是難以脫身了,乾脆將心中疑問當面問個明白。他原本想問陸愚為何做

出賣消息的事情,不過這滑頭鐵定會答非所問的,所以柳隨風改口另提一問。

  陸愚故做神秘,輕輕的側頭一點。

  柳隨風順著他的指引,看到窗台旁的那一桌,坐著四個喧嘩震天的漢子。聽這四人滔

不絕的笑談聲,他心中靈光一現頓時明白緣由,不由的哈哈大笑道:“陸愚你真是心細如

,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你的法眼。”原來他仔細聽這四人的聲音,發覺正是當日被柳隨風戲

過的官差,只不過此時他們換了裝扮,所以柳隨風才沒發覺。

  陸愚見柳隨風拱手拜服連連,嘻嘻一笑回禮道:“江湖走多了,總會學到點東西。”

  柳隨風笑聲一斷,神情倏變問道:“楚淮和彩衣教的人,也是閣下引來的?”

  陸愚知道柳隨風怒氣暗生,依舊面不改色答道:“楚淮殺人無數,本來就罪有應得。

何況這事情因隨風兄而起,隨風兄殺他正是責無旁貸之事。至於何婷嘛,她送了份大禮給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所以我多少得幫幫她囉。”

  柳隨風初次聽到何婷之名,心中猜想陸愚指的是那個彩衣教的少女。不過他對那女子

興趣,接著問道:“胡空胡大哥為何會成為花弄影的目標?還有天魔教找我做什麼?”

  陸愚支頤想了會兒,答道:“胡空這老頭被追殺的原因很多,一時也說不清楚。至於

他問題,對不起,我認為再回答下去會蝕本,所以等下回再問吧!”

  原來陸愚猶豫的原因,竟然是在權衡彼此損益。柳隨風聞言嗤的一聲冷笑道:“你的

思是還會引人來殺我?哼,為了自保,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陸愚輕輕一笑,輕描淡寫般說道:“唉呀,在江湖上,想殺我的可不只隨風兄一人。

且對於隨風兄的為人,我要是沒十足把握,也不敢坐在這兒和隨風兄對坐暢飲。而且那些

就算沒有我陸愚幫忙,隨風兄能擔保他們找不到你嗎?更何況小弟敢肯定,將來隨風兄必

藉助我陸愚的地方,所以依小弟之意呢,飯還是要吃,酒還是要喝,朋友呢。。我們還是

做。”

  柳隨風原本就無殺他之意,此時聽他死皮賴臉的一番說詞,只能無奈的苦笑道:“與

為友恐怕有性命之憂,我們最好還是保持距離。不過你能活這麼久果然是有一套。算了,

正該來的總是躲不了,一切都是命。”

  對於柳隨風的調侃,陸愚絲毫不以為忤,嘻嘻一笑舉起杯子敬了柳隨風一杯。酒過三

,陸愚趁夜趕路,又多喝了幾杯酒,此時略覺困頓,於是要了間廂房先去休息。

  柳隨風看著他的背影消逝在黑暗處,暗忖道:“陸愚的臉皮真是厚的可以炸油了。只

過他此時現身,難道他不怕我躲的更遠,還是他另有算計。莫非。。”他忽然想起胡空曾

道陸愚喜歡興風作浪,此時自己殺了楚淮,陸愚勢必會大肆宣揚,如此一來洩了行藏,這

他出面不就明擺著逼迫自己尋求保命之道嗎?他轉念一想,暗道:“陸愚雖然嘴裡不說,

是他必定之道我保命的唯一方法,就是上少林武當求援。若是真的上了少林,這樣一來不

引起武林軒然大波,這是陸愚真正的目的嗎?”柳隨風心裡不斷的反覆思考陸愚欲引起殺

的真正用意。這時柳隨風驀然發覺,陸愚表面上輕佻浮動,其實深謀遠慮,骨子裡不知道

藏什麼玄機。

  時入中夜後,客人漸漸散去,柳隨風耗費精神想了半天卻不得解,他張口打了個哈欠

,正要入內休憩。一直坐在窗邊的四個公差忽然一齊起身,鬼鬼祟祟的往外頭走去。

  柳隨風心中起疑,尋思:“這麼晚了,這幾個公差想上哪兒去?”他想起那一晚這四

的言行,心中感到不妥,於是起身隨即跟了上去。

  巷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四人前呼後應的緊跟在一起,偷偷摸摸的走到不遠處

一間小客棧旁,靠攏後低頭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柳隨風凝神傾聽,只聽得那姓王的帶頭官差道:“等會兒老賈和小孟先制住那窮書生

老子先快活快活。等到完事後,小孟你知道怎麼做了。”

  其中一人似乎頗為不悅,接口道:“為什麼殺人總是我,要快活都是你們先來。上次

是說好這次由我先來嗎?”

  姓賈的官差呸的一聲道:“他媽的,小孟你還敢提這檔子事。上回兒要不是你急著想

坦,鬆手被那小妞掙脫了,我哪會被咬一口。”

  姓孟的官差看來資歷尚淺,此時被老衙役一罵,語氣一軟,吱吱嗚嗚道:“誰讓你們

想著快活,忘了我在一旁等著。那娘們兒被你們弄得快嚥了氣,我一緊張才。。”

  此時另一人插嘴道:“你們兩個別爭了,咱們出來辦事,一切都聽從王大哥的吩咐。

們再這樣吵下去,萬一那兩人醒了,驚擾起來事情就難辦了。”

  那賈姓和孟姓官差聽此人言之有理,這時才乖乖的安靜下來。

  四人低聲商討後,拿出預藏的黑布蒙住臉部只露出雙眼。四人潛行至客棧後頭一小間

房,其中一人拿出匕首,探入房門後稍微使力,喀啦一聲截斷門閂,回頭看了看帶頭的王

官差。

  帶頭的王姓官差點頭示意後,兩人按計畫上前想進入屋內拿人。忽然間,兩人感到背

一個手掌貼了上來,心中大驚隨即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背脊直透穿胸膛,兩人登時眼前一黑

砰的一聲倒地不起。

  原來柳隨風適才在一旁聽的勃然大怒,心想當日手下留情,竟然讓這四人加害他人,

中自責不已。此時四人故計重施,柳隨風怒火滔天義憤填膺,出手毫不留情,四人一聲未

便命喪黃泉。

  柳隨風無聲無息出掌擊斃四人,正想將屍首拖離客棧,突然間呀的一聲,房門忽然打



  只見一個白臉淨皮的年輕人拿著燭台開了房門,睡眼朦朧的他一見到滿地屍首,登時

意全消,驚恐的張口便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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