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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19天魔教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1 19:37:33 1999), 转信

发信人: cjoof (我自徘徊), 信区: Emprise       
标  题: 19天魔教主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Dec 17 16:34:17 1999)

　　　　　　　　　　　　　　　　十九　　天魔教主
　　　　　　　　　　　　　　　　　　　19-1

　　煞星終於遠去，柳隨風全身凜然拱手做揖到底道：“多謝道長及諸位相救，晚輩感激
不
盡。”

　　嵩陽子臉上依舊笑瞇瞇，靈鏡代掌門回禮道：“隨風兄別客氣，掌門師伯這次是專程
尋
隨風兄來著。”

　　這一大群道士集結於此，看起來是有備而來。柳隨風在西湖已經承過他們恩情，沒想
到
此次聲勢更甚當日，他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於是開口問道：“靈鏡兄，這是怎麼一回事
？
”

　　靈鏡轉身看了看掌門人，見嵩陽子點頭默許，再回身對柳隨風道：“隨風兄，此處不
是
談話之地，請隨我來。”話還沒說完，嵩陽子已經領著門人往東城門走了出去。

　　柳隨風看他亦往城門走去，追上去問道：“靈鏡兄該不會是在上清觀落腳吧？”

　　靈鏡停下腳步與他並肩而行，側頭微笑道：“隨風兄已經知道了啊！我們確實是在上
清
觀歇腳，因為定逸師太大壽的緣故，城內來了很多武林人士，掌門師伯不想驚動定逸師太
，
所以選上地處僻靜的上清觀。”

　　柳隨風頷首道：“原來如此。不過。。”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剛才
貴
派應該不是正巧路過東門吧？”救命之情雖然還未報答，但是他還是掩不住內心的好奇，
所
以開口詢問。

　　靈鏡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道：“當然是有人通風報信，否則掌門師伯怎麼可能親
自
出馬呢？”

　　柳隨風看靈鏡笑容有異，腦子裡靈光一閃，頭一頓哈的一聲道：“陸愚這小子真是陰
魂
不散。”他心中雖然猜想的到，但是對此卻是百般不解。因為要他往上清觀是金惜花的意
思
，想到此處，他不禁尋思：“陸愚黑白兩道通吃，骨子裡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靈鏡看柳隨風臉色不豫，安慰他道：“陸愚正邪不分雖然令人惱怒，但是我們也是靠
他
才找到隨風兄，說起來功過相抵不是嗎？”

　　柳隨風搖頭苦笑道：“這傢伙舌燦蓮花左右逢源，不分敵我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
管
誰生誰死，他自始自終都是毫髮無傷，這脫身功夫簡直比魚還滑溜，難怪大名叫陸愚。”

　　靈鏡陪著笑了笑，神情一變肅然道：“這次若非事態嚴重，掌門師伯也不會漏夜兼程
趕
來。不只是我們武當派，少林派近日內也會到金陵。隨風兄，這回你心裡可要有底才好。
”

　　靈鏡話中暗藏玄機，聽的柳隨風目光一湛，低聲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

　　此時眾人出了城門，大道上空曠無人。靈鏡眼光向四周一掃，意有所指道：“生死攸
關
之事，等回到了上清觀，掌門師伯自然會向隨風兄說明。”

　　事情發展匪夷所思，柳隨風是關鍵人物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何事。靈鏡似乎知道內情卻
礙
於掌門之令不得不對柳隨風禁口。

　　“又是這般勞師動眾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柳隨風一路上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隨
著
武當派的人往上清觀走去。

　　吳若天原本打算暗中捉拿柳隨風回連雲閣，不料柳隨風功夫出乎意料的高強，不僅人
沒
拿下，自己兄弟反而受了傷。而且四人和武當派一照面，想隱匿形跡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
基於此不利的形勢下，吳若天打算先到分舵暫歇以圖後計。

　　扶著受傷的賈似真來到天聖教位於金陵的玄武分舵，四人進入分舵大廳，待了片刻卻
不
見舵主白琮前來招待，只有幾個下人上來聽候差遣。剛受敗戰之辱的楚秦一口氣正無處發
洩
，此時又不受下屬重視，心頭火起大吼一聲，對著遞茶水來的教眾就一巴掌揮去。

　　楚秦這一掌激怒而出，勢道凶猛，前來服侍的教眾見狀嚇呆了，腦子裡連閃的念頭都
還
沒有，楚秦黝黑粗重的大掌便迎面呼嘯而來。

　　這一掌若是中的結實，這教眾怕不當場臉毀命喪。坐在一旁的齊傲心頭雖然不悅，但
是
看到分舵裡人煙稀少，他心知有異，此時楚秦怒及旁人，齊傲便伸手輕輕一推。這一掌推
的
恰到好處，楚秦手臂一麻去勢登緩，只聽的啪的一聲輕響，這巴掌打在教徒蒼白的臉上，
差
點沒嚇得他屁滾尿流。

　　吳若天安頓好賈似真，從裡頭走出來時正好見到這一幕，他走到教徒面前，語氣冰冷
的
問道：“分舵裡怎麼空空蕩蕩的，你叫什麼名字，你們白舵主呢？”

　　那教徒驚魂未定，上下兩排牙齒不自主的格格作響道：“小人叫李三，我。。們。。
們
舵。。主。。他。。他。。出城去。。接。。”李三嚇得連一句話說的不清不楚，楚秦聽
的
不耐煩，拉開破鑼嗓子罵道：“媽的，你是口給還是白癡，我們教裡怎麼盡養些廢物。”

　　齊傲右手搭在教徒肩膀，運起內力助李三鎮定心神，待他神情稍安後問道：“白琮上
哪
兒去了，你別怕，慢慢把話說清楚。”

　　李三看楚秦一張凶神惡煞般的臉，好像要把自己活剝生吞一般，不禁咕嚕的吞了口唾
液
，低頭避開他的視線道：“啟稟三位長老，我們白舵主出城迎接教主去了。”

　　此話一出，三人俱是大驚失色。楚秦緊張的一把握住李三的手臂大聲問道：“你說教
主
來金陵？”他心急的想要問清楚，不知不覺中手上力道倍增，痛的李三慘叫連連，臉上涕
淚
齊流。

　　吳若天輕輕一撥楚秦的手腕，對著李三揮揮手道：“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李三宛如死裡逃生，連滾帶爬逃出大廳，瞬間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看到李三滑稽的模樣，三人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笑容。齊傲砰的一跤坐在椅子上，一拍
椅
背咬牙道：“這一定是江上雁聽到消息，慫恿教主提前出關。”

　　聽完齊傲的話，楚秦氣呼呼的附和道：“這江上雁擺明了是與我們作對，媽的，這狗
雜
種非得明刀明槍大幹一場不可。”

　　吳若天心念急轉，尋思半晌道：“二弟，你先去通知二公子，教主這兒我和四弟先頂
著
。”

　　齊傲點點頭，隨即問道：“大哥打算如何向教主交代？”

　　吳若天吐了口氣，神情凝重道：“這次私自行動，教主那兒責罰難免。不過我們這樣
做
並非出於私心，所以功敗垂成的原因，錯並不在我們，我這麼說，你們懂嗎？”

　　楚秦伸出蒲扇般的手掌搔了搔頭，一臉茫然顯然不明其意。齊傲心中明白，起身道：
“
大哥所言甚是。這一切過錯都該歸咎於某人洩漏機密，我這就去報信，大哥，四弟保重。
”
語畢大步跨出大廳，不一會兒馬聲長鳴，踢踢咑咑的蹄聲急馳而去。

　　玄武分舵裡，吳若天坐在椅子上閉目沈思，思索著如何應付江上雁。一旁的楚秦卻是
怎
麼想都猜不到剛才兩人話中之意，但是他又不敢打擾吳若天，只好自己一個人惶惶不安的
在
大廳裡來來去去的踱步。

　　江上雁和武當派不知從哪兒得到柳隨風的消息，竟然同時出現在金陵城。吳若天正好
藉
這個巧合反將江上雁一軍，將洩密之罪推到他身上。只不過這消息是二公子送來的，江上
雁
是如何得知？這一點是吳若天亟欲查明的。

　　對吳若天而言，楚秦是個渾人，若是將事情對他說的明白，到時候教主問起時，他回
答
的太溜反而顯的四人早有預謀，所以他便沒向楚秦說明。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吳若天站起身來道：“四弟，我們也該去迎接教主大駕了，
遲
了，恐怕江上雁又要在教主耳邊搧風點火了。”

　　楚秦早悶得慌，聞言忙不迭的點頭道：“大哥說的是，我們快走吧！”

　　吳若天看他性急的模樣，語氣鄭重的叮嚀他道：“四弟沈著點，別讓江上雁套著了話
。
”

　　楚秦傻傻的笑了笑道：“等會兒我不多嘴便是了。”

　　吳若天點頭道：“如此最好，我們走吧！”話說一半，楚秦早就大步跨出門檻，頭也
不
回的直衝出去。

　　客房裡薄霧濃雲，檀香裊裊袖滿盈。靈鏡畢恭畢敬的站在嵩陽子後頭，垂首不敢妄動
。
嵩陽子年高德劭，功夫出神入化，更由於多年未曾涉足江湖，其身平添一股神秘色彩。此
時
柳隨風與嵩陽子對坐相視，面對嵩陽子始終如一的笑容，他終於忍不住問道：“晚輩斗膽
，
可否請道長說明事情緣由？”

　　嵩陽子撫鬚一笑，靈鏡急忙上前替兩人沏茶。等靈鏡退下後，嵩陽子微笑道：“施主
所
習的焱炎神功已有小成，再加上碧波輕煙掌和棧雲飄這兩種絕學，當今武林之中，能與施
主
一較高低的人寥寥可數啊！”

　　能得武當派掌門讚譽，柳隨風不勝惶恐道：“道長謬讚，晚輩這點雕蟲小技，實在愧
不
敢當。”

　　嵩陽子呵呵一笑道：“左嘯天和秦之儀當年威震武林，他們的功夫可不是雕蟲小技。
”
嵩陽子雖然久不履江湖，可是江湖上的一舉一動，他卻是知之甚詳。

　　柳隨風自知失言，不禁臉上一熱愧道：“並非恩師的功夫不濟，是晚輩學藝不精，有
負
恩師教導。”

　　嵩陽子頷首道：“所謂高處不勝寒，年輕人謙遜點是好的。”他說完看了看柳隨風，
續
道：“天魔教蟄伏多年，其中原因，柳施主可否知曉？”

　　柳隨風雖然知道一些有關天魔教的事，但全部都是零星的瑣事，不然就是塵封往事，
他
想了想後道：“懇請道長明示。”

　　終於談到正題，嵩陽子微微點了點頭，靈鏡明白接口道：“天魔教現任教主武論天，
十
多年前曾經叱吒一時，他的六魔神功爐火純青，猶勝其父武上雲。當時武論天意氣風發，
想
要一統江湖，他生性殘忍多疑，對於忤逆其意者毫不容情。原本正派中人莫不戒慎已待，
不
料後來他又強練混元一氣神功，以致於走火入魔傷了心脈，他的病情時好時壞，此後便時
常
閉關練功不理教務，天魔教群龍無首，教主又未指定繼承之人，於是天魔教中人便各擁其
主
互不相讓。其中天魔教左右護法擁護其長子武元昊，魔教五老擁護次子武元煜，這兩幫人
馬
爭權奪利，使的天魔教元氣大傷，一場武林浩劫因此消弭於無形。”

　　柳隨風聽的清楚卻不明白，臉上猶自露出懷疑的神情，靈鏡頓了一下續道：“最近幾
年
聽說武論天功夫已經恢復，我們武當和少林一直密切注意，幸好這只是空穴來風而已。不
過
由於隨風兄的緣故，武論天這魔頭不日即將來到金陵，所以。。”

　　聽到靈鏡還是避而不談自己到底與此事有何關係，柳隨風皺眉問道：“靈鏡兄別拐彎
抹
角了，有話就直說了吧！”

　　靈鏡欲言又止，嵩陽子舉手揮了揮道：“剩下的由我來說明吧！”

　　靈鏡如釋重負，輕輕吁了口氣道：“多謝掌門師伯。”

　　柳隨風一臉狐疑，聽得嵩陽子道：“貧道請問柳施主是否身中劇毒，至今無人能解？
”

　　柳隨風心中一凜，答道：“實不相瞞，晚輩確實是身中奇毒。只是道長從何處得知此
事
？”他心想：“天下間除了屈指數人外，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不過聽嵩陽子的口氣
，
好像天下都知道似的。”

　　嵩陽子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微笑道：“這件事情是從天魔教傳出來的，不過說這件事
情
的人，柳施主一定認識，她就是四十多年前名滿江湖的使毒能手--曲紅衣曲施主。”

　　聽到曲紅衣三個字，柳隨風睜大雙眼咦的一聲道：“是她，道長不提，我都忘了有這
個
人了。”自從逃離壺谷後，他心裡早將此人忘的一乾二淨了，不過曲紅衣此舉有何用意，
柳
隨風真是越聽越是迷糊。

　　　　　　　　　　　　　　　　　　　19-2

　　嵩陽子年近七旬，論年紀與盛天相仿，對四十年前的這些人的恩怨情仇，他正好適逢
其
會，此時柳隨風愁思不解，嵩陽子心中早有計較，揮揮手摒退靈鏡道：“靈鏡師姪，你先
到
外頭候著，沒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擾。”

　　靈鏡垂首應道：“弟子遵命。”說著看了柳隨風一眼，旋即低著頭匆忙推門而出。

　　嵩陽子待靈鏡出去後，端起杯子道：“貧道以茶代酒，敬柳施主一杯。等會兒言語若
有
不敬之處，尚請柳施主海函。”說著輕啜一口。

　　若以輩份論之，柳隨風確實與嵩陽子幾無上下之分，不過兩人年紀相差將近半百，所
以
柳隨風一直以晚輩自居，這時候嵩陽子舉杯相邀，他連忙起身站在下首道：“道長乃前輩
高
人，晚輩素來景仰。不管道長有何吩咐，晚輩自當洗耳恭聽虛心受教。”說完一飲而盡以
示
敬意。

　　嵩陽子右手一送，笑道：“道本無為，虛名更是身外之外。可惜世人競相爭逐，正是
所
謂利慾薰心。殊不知百年之後，放眼所見之醇酒美人，繁華美景盡皆塵土。”

　　柳隨風聽嵩陽子語帶玄機，言下之意指的應該不只武論天一人，莫非是一語雙關？他
坐
下後問道：“晚輩資質愚昧，能否請道長說的詳細一點兒。”

　　嵩陽子笑容一歇，淡淡的道：“大愛，大恨，大貪，大嗔，大癡，大怨謂之六魔，色
受
想行識是為五陰，斷五陰之念謂之混元一氣。據傳六魔神功共有七重，習者功力越高越近
魔
道，性格越是殘暴獨斷。而混元一氣是玄門正宗的功夫，修練之法正好與六魔神功背道而
馳
。”

　　“既是如此，為何武論天會去修練混元一氣？”柳隨風聽到此處，對於武論天的行徑
大
惑不解，忍不住出言相詢。

　　嵩陽子早知柳隨風會有此一問，捻鬚微笑道：“修練六魔神功之人，必須每日修習以
駕
馭體內燥鬱不安的真氣，若是停滯不前，修練者便無法控制體內真氣，到最後必定會全身
筋
脈爆裂而亡。六魔神功雖然厲害，但是想要修練到第七重卻是難如登天。武上雲深知此理
，
當年落花聽雨軒一戰時，他也不過修練到第五重而已。而現在的教主武論天卻急功近利，
十
多年前傳言他已經練到第六重，不過卻遲遲練不到第七重，因此他才窮極思變，轉而強練
混
元一氣企圖壓制體內真氣，所謂正邪不兩立，他自恃過高一意孤行，最後終於走火入魔傷
了
心脈。”

　　柳隨風聽的津津有味，點頭道：“原來如此。”

　　嵩陽子歇口氣續道：“曲紅衣施主本是天魔教之人，當年叛教與盛天成親，我們武當
派
也出了不少力，只是誰也沒料到多年以後，恐怕要兵戎相見。”

　　“曲紅衣是天魔教的人？”柳隨風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心頭有些震驚，不禁脫口而
出
問道。

　　嵩陽子點頭道：“曲紅衣來自苗疆，與盛天成親這件事情弄得天魔教臉上無光，於是
天
魔教便上苗疆找她的師兄兀木土哈，想要報一箭之仇。不料人到中途，卻被左嘯天師兄弟
給
殺了。這次曲紅衣重回天魔教，向武論天保證能醫治他心脈之傷。此事若是屬實，武林將
難
逃一場浩劫。”

　　聽完嵩陽子的敘述，柳隨風回想師父談及此事，經過與嵩陽子所說並不相同，不禁臉
上
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轉念一想：“無青子是盛天的師哥，天魔教若是想對曲紅衣報復，無
青
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不管如何，總之是左嘯天殺了兀木土哈，這一點倒是沒錯。不過。
。
”他憑空揣測之後，懷疑道：“武論天不會是又想練焱炎神功，所以才找上我吧？不過焱
炎
神功的秘笈並不在我身上，曲紅衣難道不知道嗎？”他匆忙離開壺谷，身上並沒帶著秘笈
。
不過他不知道當天曲紅衣清醒後，想也沒想便一把火將壺谷燒個精光。

　　嵩陽子聞言搖了搖頭，沈默半晌後道：“就算是少林派的易筋經，此時恐怕也吸引不
了
武教主的目光。嗯。。事實上，這位曲施主向武教主言道，柳兄弟身上的金蛇元神不僅能
治
百病，還能延年益壽加強功力。對於習武之人，說的上是難得的靈丹妙藥。”

　　柳隨風聞言失聲笑道：“明明是劇毒，什麼元神不元神？盛老夫人這席話分明是異想
天
開之詞，若有人能除得了我身上的劇毒，我便不用整天發愁了。道長您。。”他嗤言冷笑
，
卻看到嵩陽子臉色沈重，忽然笑容凝結道：“這種荒謬的事，道長不會相信吧？”

　　嵩陽子輕輕嘆道：“眾人寧可信其有，柳施主，這道理你明白嗎？”

　　柳隨風搖頭哈哈笑道：“連神醫都無可奈何，所謂的靈丹妙藥又從何得來？”他話說
一
半，嵩陽子臉上卻露出憐憫的神情。一瞬間的眼神交會，他忽然明白嵩陽子的意思，不禁
全
身一顫，倒抽一口涼氣道：“難怪天魔教要抓我上連雲閣，原來是要把我活。。生。。生
。
。的。。”他驚恐的說不出話來，畢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不管任何人遇到都會嚇得魂
飛
魄散。

　　嵩陽子見他一時之間嚇得六神無主，趕緊安撫他：“這件事情並未傳開，免得江湖動
盪
不安。唯今之計，柳施主最好立即隨貧道上少室山。”

　　柳隨風渾身無力，軟倒在椅子上，腦中亂成一團，完全沒聽見嵩陽子的話。他心頭禁
不
住的狂跳不已，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有這種事？曲紅衣這個老太婆明明是信口雌黃，武
論
天竟然深信不疑，他們都瘋了嗎？”惶然不知如何是好，他喘息未靜，忽然抬頭直視嵩陽
子
道：“道長，您信這種荒誕不羈之事嗎？”

　　嵩陽子不置可否，雙眉微微一動道：“武教主心急如焚，怕不已到金陵附近。事不宜
遲
，請柳施主與貧道一齊動身吧！”

　　屋子內寂靜無聲，嵩陽子靜待柳隨風答覆。忽然他仰頭縱聲大笑道：“晚輩總算明白
事
情的來龍去脈，哈哈哈，真是有趣，沒想到我柳隨風竟然變成稀世奇珍。多謝道長好意，
少
室山我是不去了。”

　　嵩陽子愕然道：“柳施主。。”

　　柳隨風起身拱手笑道：“道長不用擔心，命是我自己的，晚輩自會打算。多謝道長為
晚
輩承受長途跋涉之苦，大恩不言謝，晚輩告辭了。”

　　嵩陽子站了起來，凝視著他的眼睛，神情一鬆，微笑回禮道：“既然如此，貧道也不
勉
強，只有早晚一柱清香為施主祈福。”

　　柳隨風收斂笑容躬身一揖道：“多謝道長，晚輩告辭了。”說完轉身拉開房門，大步
跨
了出去。

　　站在門外的靈鏡見狀問道：“外頭危險的很，隨風兄準備上哪兒去，貧道。。”

　　柳隨風微笑伸手一擋道：“不用了靈鏡兄，我習慣獨來獨往，他日有緣再見了，告辭
。
”

　　靈鏡大惑不解，眼睜睜的看著柳隨風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此時嵩陽子走出房間，靈
鏡
上前道：“掌門師伯，隨風兄。。”

　　嵩陽子笑容依舊，面對師姪疑惑的眼神，開口道：“隨他去吧！風，總是來去無形，
讓
人無法掌握的。靈鏡，你上紫霞庵向定逸師太祝壽，私下暗中注意天魔教動態。靈根。。
”
一語未畢，靈根神色驚慌，匆匆跑了進來道：“啟稟掌門師伯，天魔教主武論天，他現正
大
殿。”

　　嵩陽子面不改色，顯然心中早預算到此事。靈鏡聞言卻是大吃一驚道：“師兄，你說
什
麼？”

　　靈根看嵩陽子神情自若，心中稍安道：“剛才弟子正和柳施主談話，天魔教一群人衝
了
進來，弟子聽柳施主與那帶頭的對談，才知那人竟是大魔頭武論天。”

　　嵩陽子聽完，不疾不徐道：“貴客臨門，我們豈可待慢，你們隨我出去吧！”說著慢
慢
往大殿方向走了出去。

　　靈根和靈鏡對看一眼，急忙跟著嵩陽子後頭走了出去，他們兩人心裡不約而同都在猜
掌
門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經過冷靜的思考後，柳隨風暗忖道：“就算上了少室山，事情一樣得不到圓滿的解決
。
這些出家人與世無爭，難道要讓他們為了我而大動干戈嗎？算了吧！反正能失去的，充其
量
不過是我柳隨風賤命一條而已。既然知道天魔教的企圖，心裡反而舒坦多了。”他不想牽
扯
旁人，於是婉拒嵩陽子的好意。其實嵩陽子先將事情挑明了，是否暗示柳隨風要有隨時犧
牲
的準備，還是到了逼不得已之時，武當和少林已經打算先下手為強，這答案旁人不得而知
，
不過他自己是打算寧可自戕，也不願落到天魔教的手中。至於曲紅衣為何媾陷自己，這答
案
大概只有找到曲紅衣本人才能明白吧！

　　只是柳隨風萬萬沒料到與嵩陽子的談話剛剛結束，腦子裡種種疑點尚未釐清，來到大
殿
便遇到大魔頭武論天。這般情勢出乎預料之外，武當派首當其衝，恐怕無法置身事外了。

　　　　　　　　　　　　　　　　　　　19-3

　　嵩陽子來到大殿之上，雙方人馬壁壘分明，總數大約四十餘人，分別將大殿兩側擠的
水
洩不通。大殿中間勉強空出的地方，一座丹爐正好立在中間。丹爐底下，爐心不時冒出火
苗
，丹爐上白煙噴熾。丹爐旁一個長相清俊，看上去大約三十歲年紀的青年人，臉帶微笑面
向
柳隨風，嘴裡不知說些什麼，只看得柳隨風一臉不屑，不發一語聽這年輕人侃侃而談。

　　靈根站在嵩陽子後頭，低聲道：“啟稟掌門，這年輕人是武論天的長公子。他身後頭
坐
在太師椅上的，就是武論天。”

　　兩人具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嵩陽子更是久聞武論天大名，可惜彼此從未謀面，這
時
聽靈根提及，眼光便朝著他說的方向瞧去。

　　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虯髯華髮，滿臉蠟黃雙頰消瘦，膚色黝黑的的紫袍漢子。此人雙
手
收入衣袖之中，身子蜷縮在寬大的椅子之上，看上去無精打采，偶爾雙眼精光一湛，隨即
又
閉起雙眼，似乎對周遭之事漠不關心。

　　威震江湖的天魔教主竟是一個奄奄一息的病夫？武當眾弟子眼光中具是疑問，莫不懷
疑
其中有詐。默默來到大殿的嵩陽子起初亦是如此，不過在武論天睜眼的一瞬間，感覺到武
論
天渾身散發出一股攝人的氣魄。尤其他眼中蘊藏無窮的精力，似乎正等待時機將要一舉爆
發
出來。尤其站在武論天身邊的江上雁和明無懼神色恭敬，雖然面無表情不妄發一語，但是
雙
目如炬虎視眈眈，垂在身側的雙袖輕輕飄動，看樣子正蓄勢待發。

　　嵩陽子步履輕緩，慢慢靠近柳隨風後，只聽武元昊道：“我們天聖教威名遠播，聖教
主
廣納賢才，只要柳公子點頭，聖教主必定網開一面既往不咎，不知柳公子意下如何？”

　　柳隨風微微冷笑，道：“在下這顆頭顱雖然不是挺好看，不過蠻實用的，所以暫時不
想
當別人收藏品，對於武大公子的好意，在下無福消受。”

　　武元昊看到柳隨風身後出現一名仙風道骨，精華內斂的老道士，猛然仰頭哈哈大笑道
：
“哈哈哈哈，柳隨風，你殺了我教長老，這筆帳你遲早要還的。武當派在此又如何？哼哼
，
就算再加上少林派，此刻亦保你不得。你身後的牛鼻子道士，想必就是嵩陽子。”

　　聽到武元昊出言侮辱嵩陽子，靈鏡憤而揮臂，鏘的一聲長劍直指武元昊，怒叱道：“
你
這邪魔歪道休得猖狂，我武當派掌門名諱，豈容你出言侮辱。”

　　武元昊拂袖冷笑道：“想不到武當派連個小道士都如此趾高氣昂，我天聖教今天若不
給
你的顏色瞧瞧，反倒叫人看輕了。”說著雙手輕拍。

　　江上雁見狀，微側身子點頭示意。從武元昊身後走出一個身高膀闊，全身肌肉精壯結
實
盤根虯結，厚實的胸肌將衣服撐的飽漲，雙眼圓睜如珠，頭頂蓬草亂生，形象極為粗豪的
漢
子。

　　柳隨風見了此人的模樣，不由的想起死在自己掌下的楚淮。

　　靈鏡見此人相貌宛如鄉野村夫，恥笑道：“天魔教沒人了嗎？竟然連連廚房裡的伙夫
都
派出來。”

　　武元昊冷笑不語，那漢子逕自走到丹爐前，張開雙臂低吼一聲，咚的一聲，卻是他抱
住
丹爐時，手腕上的銅環撞擊丹爐發出的聲音。接著他張口哈的一聲，將整個丹爐抱了起來
，
身子轉了一圈，忽然丹爐脫手而出，往武當派人群中飛去。

　　柳隨風眾人見那漢子抱起丹爐，具是臉露驚訝之色。因那丹爐為純銅所鑄，怕不有數
百
斤之重，此人卻只是深呼吸一口便將其舉起，眼見丹爐迎面而來，眾人驚呼聲中紛紛低頭
躲
避。

　　丹爐往大樑直飛而去，若是撞個正著，恐怕大樑攔腰而斷，屋頂便要塌下。此時忽然
一
人閃身擋在大樑之前，矮身雙掌齊出在爐底一推。武當派最擅長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之
術
。這中途竄出之人，正是武當七子之首--靈風道人。

　　靈風雙袖搖擺，柔力暗藏，接觸瞬間，丹爐落勢登止，靈風看似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丹
爐
撐住。僅彈指間，那丹爐忽然往上飛去，丹爐裡冒出的白色煙霧在大殿上轉了個彎，風聲
乍
起，丹爐呼的一聲又飛過眾人頭頂，碰的一下地板大震，丹爐咚咚幾聲，落地搖晃了幾下
後
登時不動。那漢子張口結舌，卻是因那丹爐又回到原地，好似動都沒動。

　　舉爐飛擲，蠻力固然驚人，但是力有時而窮，無法一再為之。靈風卻是僅用巧勁便丹
爐
推了回去，這次交手可說是武當派佔了上風。

　　那漢子失了一著，氣的大吼一聲，雙臂一張又抱住丹爐，啪啪之聲響起，充滿氣力的
肌
肉繃裂胸襟，露出黑絨絨胸毛，看樣子這大漢又想故計重施。

　　這回靈鏡有了心理準備，一個箭步衝到丹爐前，大袖一揚掌出如電，砰的一掌拍在爐
頂
。

　　那漢子咬牙切齒，使勁的想舉起丹爐，須臾之後氣喘呼呼，一張黑臉漲的通紅。

　　靈鏡運起全身內力單掌下壓，僵持許久之後，此時亦是呼吸漸重額頭見汗。兩人互不
相
讓，丹爐雖然咯咯震動，但卻未曾移動半分，這一場顯然是平分秋色。

　　武元昊呵呵一笑道：“我們聖教裡的伙夫功夫如何？柳隨風，若不想無辜的人因你而
死
，乖乖的跟我走吧。”

　　柳隨風見此人不過是天魔教裡的小角色，功夫已是如此，加上他亦曾與江上雁等人交
過
手，心知其他人功夫更是厲害，不禁暗忖道：“武當派對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豈可再
連
累他們。”他心中早有最壞打算，微微一笑道：“貴教盛意，在下卻之不恭。。”

　　靈鏡聞言一驚，緊壓著爐頂的右手突然鬆開，那漢子抗力頓失，丹爐颼的往屋頂直飛
上
去。

　　驀然一人快如電閃縱身而出，搶在丹爐之上揮掌一擊。原來靈根聽武元昊之言，便知
他
已摸清柳隨風為人，所以故意以利害相誘。果然柳隨風一聽之下，便打算孤身一人挺身赴
難
。這時靈鏡鬆手丹爐沖天，他見機不可失，一招斗轉星移改變丹爐方向，朝著太師椅上的
武
論天直飛而去。

　　靈根這一掌巧妙之極，那漢子的力道加上靈根推波助瀾，冒著火花的丹爐夾著虎虎之
聲
，如簧機拋石般勢不可當，轉眼間越過武元昊頭頂，往武論天頭上砸到。

　　丹爐當頭壓到，武論天卻動也不動，依舊穩坐在太師椅上。

　　就在天魔教徒齊聲驚呼聲中，武論天出掌輕輕一推，大殿內轟隆一聲大響，丹爐比來
勢
更猛的速度，轉往大殿上供奉的真武大帝像急飛過去。

　　丹爐方向正好朝著靈根和真武大帝像而去，不論傷到何者都是武當派的損失。柳隨風
身
子往旁一動，奮力拉住丹爐腳座。只可惜丹爐威猛無鑄勁道十足，爐座又冰冷滑手，柳隨
風
碰著了卻施力無著，丹爐又脫手而去。

　　靈根人在半空閃躲無力，只得雙掌齊出相迎。忽然人影一閃，一直悶不吭聲的嵩陽子
橫
向竄出，伸手一拉丹爐腳座，硬生生的將疾飛的丹爐甩回原地。

　　這幾下兔起鶻落一氣呵成，大殿內眾人驚愕半晌這才喝采如雷，敵我雙方掌聲不斷。

　　嵩陽子剛剛出手雖然救了弟子，但是武論天打在丹爐上的真力確實是相當霸道，他暗
運
真氣後，胸口尚自隱隱作痛，可見得武論天功力之深，簡直匪夷所思。

　　丹爐上火星直竄，丹爐正中一個掌印深陷入分，柳隨風見狀臉色驟變，咋舌不已，心
想
：“這個武論天看來半生不死的模樣，想不到功夫如此驚人。有這樣稱霸江湖的神功，這
也
難怪他不想這麼早死。”

　　武元昊見嵩陽子臉色微變，口中更是狂妄的大笑道：“還有人想與我天聖教做對嗎？
我
想是。。。。沒有吧！那麼柳公子，跟我們走吧！”

　　柳隨風衡量情勢，若是真的打起來，武當派恐怕要全軍覆沒，他向嵩陽子報拳道：“
多
謝道長鼎力相助，晚輩沒齒難忘。大恩不言謝，晚輩就此告別。”只要出了這大殿，已是
生
還無望，他不說武當派也知道，靈鏡心中著急不已，轉頭看著掌門人，等他示下。

　　單是武論天一人，武當派眾人就難以應付，更何況還有天魔教其他高手掠陣。明知如
此
，嵩陽子還是上前一步道：“柳公子千萬不可。天魔教若是復出，遭殃的豈止是我武當派
而
已。武上雲當年倒行逆施，江湖上千百門派同遭劫難，今日慘事又將重演，我武當豈可苟
且
偷安。”語下一頓，微笑道：“世上誰人無死，但求正義長存我心。”

　　嵩陽子大義凜然的一番話，靈鏡等弟子齊聲道：“掌門所言甚是。”

　　柳隨風心中感動不已，雙膝跪地道：“晚輩何德何能，豈能連累諸位道兄。”

　　武元昊冷眼旁觀，突見情勢有異，低沈著嗓子不耐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
偏
闖來。你們這群臭道士想殺身成仁？好，我天聖教就做做好事，成全你們。”

　　靈鏡等武當弟子不待掌門發號施令，紛紛長劍出鞘，仗劍在手。

　　天魔教徒見狀，亦是兵刃上手，大殿內登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天魔教徒血氣上湧更
是
咆哮聲不斷。

　　一場惡戰已經無法避免，江上雁和明無懼悄悄走到武元昊身後，而靈鏡人也站到嵩陽
子
後方。

　　大殿上沈默了一會兒，武元昊哼的一聲，一手運指向嵩陽子雙眼插去，一手搭在柳隨
風
肩上道：“走。”武當派眾人的死活並不重要，萬一柳隨風身首異處，這一趟可說是功虧
一
簣。他見柳隨風鬥志已失又背對自己，此刻出掌正好趁機將他擒住。

　　孰知柳隨風左肩一沉，驀然反身發出一掌直逼武元昊小腹。

　　武元昊本是聲東擊西之策，嵩陽子頭一側，手臂一晃雙掌翻飛，左掌五指梳攏拍向武
元
昊肩頭，右手疾點如風。兩人距離甚近，這招花開並蒂一經使出，掌風登時逼的武元昊氣
息
一滯。

　　武元昊兩敵逼近，江上雁不慌不忙，忽起一腳踢向柳隨風面門，明無懼身形一動，繞
道
側面橫踢嵩陽子腰間。

　　這一開打，哪還有客氣可言。靈鏡揮劍直刺明無懼雙眼，靈風凌空飛踢江上雁右臂，
靈
根則錯身上前，與適才懷抱丹爐的漢子交上手。

　　江上雁與明無懼出手相救，武元昊猛退一步閃過柳隨風一擊，運勁一掌拍向柳隨風。
柳
隨風不甘示弱，身手盪開江上雁拳腳後，亦是奮力上前出掌相迎。

　　兩人硬碰硬雙掌互擊，陡然掌風大作，砰的一聲，柳隨風穩穩的站立不動，武元昊卻
是
被他一掌震手臂發麻，往後退了兩步。他心頭又驚又怒，心想這般糗態，不知看在父親眼
裡
作何感想，心念一動，不禁回頭看了看父親。

　　豈知一回頭，頭頂感覺一陣輕風掠過。武元昊心中一驚，定睛一看，太師椅上竟然空
無
一人。

　　柳隨風逼退武元昊，江上雁又一掌當胸拍來。他猛退一步出掌迎擊，掌到中途，靈風
卻
中殺了出來，將江上雁的招式接了去，柳隨風正想上前夾擊，突然頭頂一道剛猛的掌力猶
如
排山倒海般壓了下來，他不加思索雙掌往上一翻。

　　只聽得喀喀兩聲，柳隨風足下青石版應聲碎裂，如海潮似的掌力一波接一波襲來，綿
綿
不絕而且越來越強，他只覺得腿發軟，驟然間力道一失，他全身無力往後退一步坐倒在地
。
眼前兩人身法飄飄看似輕盈如羽，轉眼又似凝重如山，身形交錯間，掌來劍去鬥得異常激
烈
，凝神一看，卻是嵩陽子出掌解圍，正與武論天做殊死鬥。

　　嵩陽子的武當劍法爐火純青不慍不火，劍光閃閃，招招以慢打快，實已將武當劍法精
華
發揮的淋漓盡致。雖然如此，但武論天氣勢驚人，掌風中隱有風雷之聲，掌法似拙實強，
每
一掌都如怒海狂濤般沛然洶湧，嵩陽子劍氣無法穿透武論天的氣功，一柄長劍遞到他身前
便
彎如曲尺，再也無法前進半分，迫使嵩陽子不得不連換招式以對。

　　嵩陽子與武論天兩人可謂勢均力敵，暫時難分勝敗。但對武當而言，人數彼眾我寡，
局
勢本就不利。此時嵩陽子戰況膠著，其他武當派弟子分頭交戰自顧不暇，而天魔教尚有多
人
袖手旁觀。此時靈鏡抽身一劍刺向武論天背後，卻被武論天大袖一舞橫掃出去，整個人口
吐
鮮血，一頭撞在丹爐上暈了過去。

　　柳隨風心中大慟，雙掌在地上一撐，運起全身功力，凌空一掌拍向武論天，口中大喝
道
：“你我決一生死，看掌。”他見武當弟子多人掛彩，靈鏡又中了武論天雷霆一掌生死未
譜
，再糾纏下去，不免令武當損失慘重，現在只有豁出去孤注一擲，不管如何，事情總是會
有
個了結。

　　這時武論天殺紅了眼，感覺後方炙風臨身，低吼一聲振臂一擊。柳隨風一掌未到，整
個
人有如撞上銅牆鐵壁，眼前一黑，悶哼一聲往窗台邊飛去。他只覺得喉中鮮血狂湧，人還
沒
落地便已失去知覺。

　　武元昊見狀大喜，奮力拍出一掌逼退靈風，隨即往柳隨風落處飛身而去。

　　柳隨風中招昏厥，嵩陽子看在眼裡不禁大驚失色，咻咻咻急刺三劍想逼退武論天，誰
知
武論天不退反進，右手反扣嵩陽子手腕，左腳踢向嵩陽子下陰。嵩陽子無奈，只得迴劍自
救
。

　　柳隨風昏迷不醒，武元昊正喜得手，忽然霹啦一聲，一人破窗而入，對著武元昊來勢
凌
空拍出一掌，來人掌力深沈，竟將武元昊震退一步。來人逼退武元落後，隨即彎下身子探
視
柳隨風。

　　這個當頭竟然殺出個程咬金，武元昊又驚又怒道：“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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