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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28白綾染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1 19:42:01 1999), 转信

发信人: cjoof (我自徘徊),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白綾染血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Dec 17 16:46:55 1999)

               二十八  白綾染血
                   28-1

  倉皇逃離紫霞庵,柳隨風如箭飛馳一路狂奔,越過五條大街後才緩下腳步歇口氣。雖

早有預計到此行情況不會太樂觀,不過他自己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狼狽。

  大街上,行人往來穿梭擾擾嚷嚷。柳隨風傾耳不聞追兵,這才放鬆心情伸手整了整衣

,吸口氣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調整步伐慢慢的走到大街上。

  眼前俱是與陌生的群眾,柳隨風腦子理反覆的思索著,即使與人擦肩而過,他也恍若

覺。此時他心裡想著:“怎麼這麼湊巧,定逸師太不在,反而遇到定遠師太這個煞星。霜

讓我來找凝香,可是凝香卻不在紫霞庵,這是怎麼回事?”回憶剛才兇險的情景依然心有

悸,他不禁暗忖道:“剛剛那一劍端是又快又狠,差點性命不保,定遠這老尼姑真是名不

傳。。”一想到定遠咬牙切齒的兇狠樣,柳隨風不能出手傷她,只能苦笑道:“真是的,

次見著這位定遠師太總會掛彩,看來我和她命中注定八字相剋。但是奇怪的是,紫霞庵的

子對我禮遇有加,如此說來,我在紫霞庵的名聲還算不差,但是定遠一見我就橫眉豎眼,

又是什麼緣故?”他自忖與定遠並無過節,更說不上有深仇大恨,難道定遠當真只是因自

與金惜花結交,而一心想殺之而後快嗎?

  柳隨風腦子裡不斷的揣測各種可能的原因,一個人形單影孤的在街上緩緩走著。冷不

一回過神來,看到眾人異樣的眼光直瞟過來。他順著眾人目光低頭瞧去,只見胸口一灘紅

慢慢渲染開來,他心頭一驚暗道:“剛剛那一劍畢竟還是傷著了。”他心想在川流不息的

上如何能袒胸露背檢視傷口,唯今之計,只好先到碧瑤居再說。

  看著衣衫上的鮮血猶如盛開的櫻花般在胸前緩緩渲染開來,短時間內似乎沒有乾凅的

子,柳隨風驚訝之餘怎敢遲疑,急忙用力按著傷口加緊腳步往前走去。慌忙間,他竟沒注

到人群中有一人嘴角揚起邪惡的笑容,一雙如鷹鷲般陰狠的眼神偷偷的盯著他。

  柳隨風不在乎自己的傷勢,心裡只懸念著沈凝香的下落。他鎖眉凝思間身形不停,宛

旋風般穿過人群往碧瑤居直奔而去。只不過他怎麼也猜不到,沈凝香此時竟然會出現在築

小齋。

  訪客接二連三來到,碧月殘靠近丈夫身邊,目不轉睛的凝視著站在築月小齋外的不速

客。面對任何艱險的環境,花弄影的神情始終冷漠如一,但是他心裡卻是十分詫異,畢竟

兒很難得有陌生人來,更別說一天發生兩次。

  正所謂相由心生,門外的老尼姑面容慈祥笑容和藹,看來並無惡意。而老尼姑後側的

娘,臉上則是帶著焦慮和期待的神情,一雙明亮澄靜的大眼睛不斷的向裡頭眺望,似乎在

什麼人。

  來人尚未開口,碧月殘心有所悟,搶先一步問道:“請問師太可是紫霞庵的定逸師太



  老尼姑神情從容,似乎是有備而來。只見她聞言微微一笑合什道:“貧尼正是定逸。


  碧月殘飛快的看了丈夫一眼,隨即屈膝一福回禮道:“師太菩薩心腸澤被蒼生,今日

駕光臨,我們夫妻未及遠迎,實在失禮之至。敢問師太身後這位姑娘,可是。。凝香姑娘



  沈凝香聞言又驚又喜,咬著嘴唇看著師父。沒師父的授意,她不敢答話,但是聽到對

道出自己名字,言語之間似乎明白此行目的,她知道今天不虛此行。

  定逸頷首微微一揖道:“花夫人慧眼獨具,貧尼就不再拐彎抹角了。我們師徒今日造

,正是為了柳隨風施主而來。”

  四弟明明回金陵去了,難道他沒有上紫霞庵?碧月殘微感詫異,眉頭微蹙道:“我四

剛剛才上紫霞庵去了,難道師太途中未曾見到他嗎?”以路程計算,就算柳隨風未立時登

造訪,途中也應該相遇才是。

  定逸聞言凝神思索一番,忽然雙眉一揚,神情釋然道:“大概是擦肩而過,既然如此

貧尼回紫霞庵相後便是。打擾之處,請兩位多多包涵。”原來剛才城門口聚集數百的好事

徒,她們師徒繞道而行。世事如此湊巧,她們與柳隨風僅一牆之隔而緣慳一面。

  碧月殘見這雙眉皓白的老尼姑態度謙沖,急忙回禮道:“師太遠道而來,若不嫌棄,

讓晚輩奉茶以盡地主之誼。”

  定逸臉帶微笑,合什一揖道:“冒昧造訪已屬唐突,如何能再叨擾。花夫人不必客氣

貧尼尚有要事,就此告別。請。。”

  沈凝香聽碧月殘稱柳隨風為四弟,心頭已是不解,更何況一路尋來未曾遇到其他行人

碧月殘的話豈能相信。她心想好不容易說得師父前來,此時師父卻被碧月殘三言兩語打發

她心急的脫口而出道:“不可能的。往這兒的路只有一條,我們怎麼可能會沒遇到,請師

別輕信他人。。”

  聽到沈凝香出言不遜,定逸輕聲斥責道:“不可無禮。”

  正是心關情亂,碧月殘絲毫不以為忤,微笑道:“我們夫妻行事忽正忽邪,無怪乎沈

娘不信。不過霜柔姑娘現正下褟此處,沈姑娘不妨親自向她求證。”

  沈凝香吃了一驚道:“霜柔姐在這兒?”

  在屋子裡的楊霜柔生怕沈凝香看到自己這副模樣而自責,所以一直悶不吭聲。

  此時聽到碧月殘提及自己,她無奈之下只好出聲應道:“凝香,我在屋子裡。”

  屋子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沈凝香心情激動,不加思索便想往裡頭跑。定逸見狀急忙拉

她道:“這裡不是紫霞庵,未得答允豈可任意妄為。”正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

無。定逸語氣雖然是尊重對方,實際上卻是提醒沈凝香不可妄動,以免多生枝節。畢竟楊

柔打一開始就未露面出聲,行徑確實不尋常。

  碧月殘知道定逸的顧慮,趕忙解釋道:“霜柔姑娘身子不適,正在屋內調養。”

  沈凝香一聽之下心情大亂,雙眼直盯著眼前的門板,著急的只想入內一探究竟,可是

逸卻緊握著自己的手,顯然不准自己隨意行動。

  正在焦急之時,忽然眼前大屋的房門呀的一聲,一個紫衫女子閉著眼睛,慢慢摸索著

了出來。看到這雙眸緊閉的女子,正是對自己呵護被至的楊霜柔。沈凝香顧不得師父阻攔

飛身上前攙扶著楊霜柔,臉色蒼白的顫聲道:“霜柔姐,妳沒事吧?”

  楊霜柔微微一笑,試著化解沈凝香的不安道:“妳別擔心,我沒事的。”說著屈身一

道:“晚輩參見師太。”

  定逸見楊霜柔手足輕便,這才安心問道:“先別多禮,凝香,還不快扶霜柔姑娘入內

憩。”

  就算定逸不出聲,沈凝香也知道該如何做。只是她擔心之餘,攙扶的手不禁微微發顫


  楊霜柔察覺到,輕笑著安撫她道:“多虧花夫人和隨風,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原本

以為定逸不會讓沈凝香來築月小齋,所以才自告奮勇前來。沒想到定逸愛徒心切,竟會親

造訪。若不是自己多事,凝香早和隨風見面了。想到兩人至今仍然無法見面,都是因為自

的緣故,楊霜柔心頭突然有一絲愧疚。

  楊霜柔心頭沈重,而沈凝香則一邊扶著楊霜柔往屋內走去,一面不斷自責道:“都是

不好,這才累的霜柔姐受傷。還好霜柔姐無恙,否則我真是萬死莫贖。”

  窗外透進秋光煦煦,照著屋內通亮。徐徐微風,送來淡淡的清香。

  沈凝香戰戰兢兢的扶著楊霜柔坐下,伸手倒了杯茶遞到她身前。雖然楊霜柔口頭上說

事,但是沈凝香心頭還是不安。

  楊霜柔輕輕拍著她的手臂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中了天魔教的埋伏,幸好隨風適時出

相救。”

  沈凝香聞言一喜,反手緊握著楊霜柔道:“霜柔姐見到風哥哥了,風哥哥他。。還好

?”

  楊霜柔猛覺手上力道暴增,微微一笑道:“隨風沒事,但是妹妹再用力,我可受不了

。”

  聽到楊霜柔取笑,沈凝香不覺臉上一熱急忙鬆手,扁扁嘴嬌嗔道:“霜柔姐。。”

  碧月殘隨後走進屋內,聽到兩人對答,不禁莞爾一笑,心想:“這兩位姑娘對四弟可

是情根深重,四弟真是好福氣。”

  楊霜柔聽聞他人入內,收起笑容一正神色道:“隨風確實如花夫人所言,此時回金陵

妹妹去了。”

  沈凝香秀眉微蹙,語帶疑問道:“可是我和師父並沒有。。”她話說一半,忽然神情

黯,咬著嘴唇低下頭來沈默不語。

  楊霜柔聽沈凝香話只說一半,隨後靜默半晌,不禁問道:“妹妹想到什麼了嗎?”

  原來沈凝香此時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風哥哥是不是故意避著我?”心念所及,

忽然覺得心頭一酸,眼睛不知不覺的充滿滾滾熱淚。

  楊霜柔再三追問,沈凝香卻不答不應。她目不能視,自然看不到沈凝香淚水盈眶。

  站在一旁的碧月殘不明緣由,此刻見狀大惑不解,心想剛剛還有說有笑,為何此時沈

香會黯然落淚。聽著楊霜柔不斷追問,她忍不住出聲問道:“沈姑娘何故淚水盈眶?”

  楊霜柔一聽之下,心中已經明瞭。她伸手探上沈凝香的臉龐,輕輕拭去滾燙的淚痕,

笑道:“妹妹多心了,我想隨風此時一定在紫霞庵等著妳。若不是我身子尚未復原,我一

陪妹妹一同回去。”

  沈凝香嗚咽道:“可是風哥哥他。。在金陵這麼久,卻從不曾來過紫霞庵,風哥哥是

是不願意見我?”

  柳隨風親口答允會去紫霞庵,這是楊霜柔唯一能肯定的。但是何時會去,她卻毫無把

。只是聽到沈凝香哭的悲戚,楊霜柔也只能極力安撫她道:“妹妹別胡亂猜測,隨風一定

去找妳的。要不然,等我好一點,我再上碧瑤居找隨風便是。”

  碧瑤居豔幟高張遠近馳名,沈凝香聞言哭聲驟停,欲語還羞問道:“碧瑤居是煙花之

,風哥哥去那兒做什麼?”

  楊霜柔只是從碧月殘口中得知柳隨風去處,至於目的,她是完全不知。

  這時沈凝香一問之下,楊霜柔登時答不出來。碧月殘見狀代替楊霜柔答道:“四弟是

我送東西去了。沈姑娘請放心,我答允妳,不管如何,一定讓四弟上紫霞庵去。”

  沈凝香感激的看著碧月殘一眼,隨後搖頭道:“若是風哥哥不想見我便不要勉強他了

霜柔姐,我。。”

  楊霜柔知道沈凝香的心意,搖頭婉拒道:“花夫人醫術精湛,妹妹不用留在這兒陪我

。”

  沈凝香擔憂楊霜柔傷勢,正待再說,忽然一隻手搭上肩頭,只聽得定逸語氣平和道:

如此便勞煩花夫人多多費心,貧尼在此先行謝過。凝香,還不謝謝花夫人。”

  碧月殘回禮道:“微薄之力何足掛齒,師太言重了。”

  定逸頷首合什道:“期待他日再見,貧尼告辭了。”

  楊霜柔受傷未癒,沈凝香不忍離去,無奈師父再三催促,她只好向楊霜柔告別,與師

一同離去。

  碧月殘送兩人至路的盡頭,看到沈凝香離情依依,她不免感嘆道:“霜柔姑娘傲雪凌

,凝香姑娘嬌柔可人。這兩位姑娘各有各的好,四弟可真是左右為難。。”

  沈凝香心想自己哭鬧了幾天,總算勸動了師父。沒想到一場努力卻撲了個空,師父此

一定很不高興。她心中忐忑不安,不時用偷偷瞧著師父的神情。

  只是定逸和藹的神情一如往常,看不出有任何異樣。不過她萬萬猜不到師父表面上平

,實則心裡正思索著:“柳隨風與師妹一照面,非起衝突不可。如果天魔教趁此時大舉入

坐收漁翁之利,紫霞庵恐怕難逃一場浩劫。”

  柳隨風對天魔教而言有如蜜糖般可口,定逸這幾日已有耳聞,而楊霜柔又差點遭到毒

。由這種種跡象顯示,天魔教已有大舉侵攻之勢。她越想心頭越是不安,忽然路旁風吹草

之間,些微聲息隱隱傳來。定逸心念一動,駐足舉目環顧,氣貫丹田運勁朗聲道:“各位

道相迎,貧尼愧不敢當。”

  這一聲大喝令沈凝香心頭大驚,急忙轉身仗劍於胸,運氣護身絲毫不敢大意。

  定逸師徒全神戒備準備接敵,不料過了半晌之後卻沒有任何動靜。定逸傾聽一會兒,

覺來人已經離去。她甚為詫異,暗忖道:“不是天魔教徒,那剛剛埋伏之人卻又是誰?”

心頭本來就擔憂紫霞庵安危,此刻情況詭異莫名,她不敢遲疑,一手拉著徒兒的手,提氣

紫霞庵飛奔而去。

                   28-2

  時候未到,碧瑤居門前空空蕩蕩,大紅燈籠排列在屋簷底下,不時的迎風飄盪,好似

了夜晚的節目而彩排著。雖然漆著豔麗鮮紅的大門未開,不過碧瑤居上上下下,卻已經是

了生計而忙得不可開交。

  相較之下,碧瑤居的後院顯的清幽僻靜多了。

  花飄零五指輕柔手腕輕巧,輕輕的將柳隨風胸口的血漬用清水洗淨,再敷上司徒離遞

來的金創藥,一氣呵成乾淨俐落。

  陸愚看到花飄零的手法,自嘆弗如道:“花大姊好功夫,這是不是叫熟能生巧?”他

著稱讚,暗地裡卻是諷刺金惜花。

  金惜花微微一笑道:“下次五弟親身試試更能感受到其中玄妙之處。”

  陸愚嘻嘻笑道:“只怕我無福消受。對了四哥,你身上這四條劍痕,可是定遠那老虔

的傑作?”

  正在穿著衣衫的柳隨風聞言咦的一聲奇道:“你怎麼知道?”

  司徒離嘴角一動,眼角餘光瞧了陸愚一眼道:“五弟博學多才,我敢說這江湖上無人

出其右。不過定遠這一劍顯然是手下留情,否則四弟不會只受這麼點輕傷而已。”

  陸愚瀟灑的雙手一擺道:“我就這點本事,其他的我也不會。不過話說回來,四哥你

紫霞庵找老相好,可得謹慎點,可別當了定遠的劍下冤魂。唉喲,說到偷香,二哥是箇中

手,不如二哥傳幾招給四哥不就得了。”

  金惜花咳了一聲道:“五弟別胡說。四弟是名正言順上紫霞庵,只要心誠意敬,想必

逸師太不會為難。”

  柳隨風苦笑道:“只是定遠師太嫉惡如仇脾氣又躁。。可難纏的很。”

  陸愚噗哧一笑道:“什麼嫉惡如仇?她想對付的,不過是二哥一人而已。”

  陸愚語不驚人死不休,柳隨風一聽之下甚為詫異道:“此話怎講?”

  金惜花面容驟變瞪了陸愚一眼,深呼吸口氣緩緩道:“五弟知道的事情真多。不錯,

遠那老尼姑是想殺我。因為。。定遠的親弟弟。。是。。被我親手所殺。”

  司徒離與柳隨風具是大吃一驚,齊聲道:“什麼?”

  金惜花苦笑不答,花飄零接口道:“我姊姊是定遠俗家弟弟的小妾。惜花是為我姊姊

仇才與定遠結仇。”

  這種風流帳,花飄零不用詳述,司徒離和柳隨風猜也能猜的到八九不離十。

  金惜花搖頭苦笑道:“沒想到因為我的事情而連累了四弟,唉。。我作哥哥的真是汗

。”

  陸愚聽金惜花直言不諱,滿臉笑容雙眉不住跳動,好似得到莫大的鼓舞一般。

  經由兩人說明,柳隨風現在終於知曉事情始末,只是情況並未因此而有任何好轉的契

。他伸手搔了搔頭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對策。

  屋內的氣氛因為這一番話而變的有點沈悶,司徒離默然半晌後道:“此事不用擔心,

自有分寸。”

  柳隨風看司徒離的神情似乎胸有成竹,腦子裡忽然想起一事。只見他從懷裡拿出碧月

交代的解藥,遞給司徒離道:“大哥,這是三嫂吩咐我交給你的解藥。”

  司徒離神色變幻不定,雙眼直盯著柳隨風手中的藥瓶,伸手取過後仔細端詳道:“這

快?”

  陸愚伸長了脖子想一窺究竟,可惜封口用蜜蠟封住,大概是怕藥效流失緣故。

  他看不到也聞不到,神情顯的有些意興闌珊道:“也不知有用沒用,包的倒挺像回事

的。”

  陸愚說話有些酸溜溜的味道,金惜花哼了一聲道:“三弟不在,你儘管大放厥詞吧!

過小心隔牆有耳,自己兄弟可別說的太過火,以免傷了感情。”

  陸愚吐了吐舌頭,長嘆一聲道:“算了,反正大家都看我不順眼。對了四哥,我要過

看看靈鏡那個臭道士死了沒,你要不要一齊去瞧瞧。”

  柳隨風心頭一凜,霍然起身道:“靈鏡道兄因我而身受重傷,我於心有愧。大哥,二

,我先去探視靈鏡後再回來一聚。”

  司徒離未立即答話,右手輕撫白瓷藥瓶沈思後道:“我有事要先離開金陵,等下個月

再來碧瑤居相會吧!”

  柳隨風和金惜花對看一眼,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大哥此行必與彩衣教有關。只是司徒

不說,他們也不會開口詢問。

  此時前頭慢慢傳來吵雜人聲,陸愚張口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脖子道:“冤大頭來囉。

這樣了,大家分道揚鑣。四哥,我們走吧!”

  柳隨風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一個嬌小的身影自門外閃了進來,颼的一聲如旋風般撲

他的懷裡道:“隨風哥哥,你總算來了。”

  陸愚聽這聲音,臉色一變暗道:“芸兒這小麻煩來了。”

  柳隨風胸口被這嬌小的身軀一撞,傷口處登時又繃裂開來,痛的他額頭見汗臉色發白


  芸兒沒聽到柳隨風答話,抬起頭看到他痛苦的神情,臉色一沉嬌嗔道:“隨風哥哥,

這麼討厭我啊,一見面就擺臉色給人家看。”

  柳隨風哭笑不得,輕輕將芸兒推開道:“我胸口有傷,不是故意對妳兇的。”

  陸愚這兩三天被芸兒煩怕了,好不容易柳隨風來了,這會兒總算可以解套。眼見柳隨

又臂芸兒纏上,他心想四哥肯定去不成了,於是獨自一人便往門外走去。

  柳隨風見狀急忙出聲喝止陸愚道:“五弟,等等我。”

  芸兒見到柳隨風,高興的緊依偎著他的右臂不放道:“隨風哥哥上哪兒去,芸兒也去



  芸兒黏的比橡皮糖還緊,柳隨風擺脫不了,只好點頭讓她跟著。

  陸愚一聽見芸兒要跟著一道而去,頓時整個頭皮發麻,哭喪著臉道:“靈鏡那兒我不

了,四哥一個人去吧!”

  柳隨風拿芸兒也是沒輒,此刻怎能容的陸愚抽身,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靈鏡

兄在哪兒我不清楚,勞煩五弟帶路。”

  陸愚前腳剛跨出門檻,卻被柳隨風扯了回來,不由的嚷嚷道:“我們是好兄弟,你別

樣害我。”

  金惜花呵呵一笑道:“這才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芸兒聞言嘟起小嘴兒道:“你們在說誰?”

  這小麻煩擺明打死不退,陸愚頓覺眼前一黑,唉聲嘆氣道:“我真是服了妳了,走吧



  看到眼前滑稽的模樣,惹的花飄零亦是抿嘴輕笑。

  過了一會兒後曲終人散,屋子裡只剩金惜花和花飄零兩人。

  屋外天色漸漸黯淡,該是燭火縈繞之時。花飄零看時候不早了,起身打算到前頭招呼

人。

  看著窗外的落日餘暉映照著窈窕身影,金惜花忽道:“飄零,這碧瑤居也該告一段落

吧!”

  正往門外走去的花飄零聞言忽然立足不動,右手輕輕搭在門緣上,低聲道:“你照顧

這麼久,已經對的起我姊姊了。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跟你走的。”

  聽到身後微微聲響,她頓了一下續道:“這是我的命,別人改變不了的。你不用再浪

時間了,更何況我已經收了興隆錢莊的王老闆的聘金。至於這碧瑤居。。我會另想辦法安

其他姊妹的。”她話一說完,不容金惜花再行追問,蓮步輕移間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佳人心意堅如金石,金惜花望著花飄零的倩影嘆口氣,砰的一聲,似乎渾身失去力氣

頹喪的跌坐回椅子上。他單手支頤,英挺的臉龐浮起一絲愁容,綻如星月的雙眼直盯著剛

點起的燭火。看這情形,風流倜儻冠絕武林的浪子正自皺起眉頭怔怔的發呆。

                   28-3

  天邊的彩霞將天空抹上一層炫麗的色彩,微風中帶著些許寒意。路上行人稀稀落落,

是日落而息的時刻。

  為了迎接夜晚的來臨,碧瑤居的大門口點上大紅燈籠,敞開的大門裡吆喝嘻笑聲此起

落,日暮時分卻是碧瑤居正要開始忙碌的時候。

  尋歡客正準備登門造訪,碧瑤居裡頭卻砰砰砰的衝出一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陸愚

馬加鞭的衝出碧瑤居,緊隨在後的柳隨風亦步亦趨的跟著。

  兩人雖說貴為八拜之交,但是私底下卻不見的互信互賴。只不過此時他們卻心有靈犀

雖然只是匆匆的一個眼神的交會,他們兩人卻如同商量許久一般,不僅同聲一氣,甚至連

伐都一致。

  陸愚一踏出碧瑤居,聽到身後柳隨風的腳步跟了上來,忽然回頭叫了一聲:“花姑娘

您也有興趣陪我們走一走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芸兒不自覺的轉頭一看。不過後頭空空如也,只有幾個伴當往來奔

,哪有花飄零的影子?她心中正感到奇怪,回過頭來登時楞在當地作聲不得。原來只是一

眼的瞬間,陸愚和柳隨風竟然像早晨的薄霧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芸兒被擺了一道,心頭又羞又氣,脹紅著臉在外頭找了好一會兒,可惜陸愚和柳隨風

明是避著她,任憑她再怎麼找也找不到兩人的身影,氣的她扁嘴跺足,在碧瑤居門外吵鬧

陣後,雙眼含淚的跑回碧瑤居。看她氣嘟嘟的模樣,八成是找金惜花和花飄零告狀去了。

  就在芸兒氣的找人發洩的同時,柳隨風和陸愚兩人不約而同的使勁急奔,早已經離碧

居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緊緊相隨,陸愚是被芸兒纏到怕了,恨不得離她越遠越好。而柳隨風則

心煩的難以平靜,此時芸兒的出現,無異是雪上加霜。

  陸愚帶頭奔馳一陣後,緩下腳步等柳隨風靠上前,與他並肩而行,邊走邊笑著說道:

四哥不論走到哪兒,不管是老的少的都自動上來獻殷勤,不知要羨煞多少人。像四哥這樣

緣奇佳的人,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柳隨風眼角瞧了陸愚一下,淡淡的回應道:“被眾人給兜著,是福還是禍,那可難說

很,你說是不是,五弟?”

  陸愚聽柳隨風話中帶刺,右手輕搖著笑道:“我只是很羨慕四哥的女人緣,並無其他

思。”

  柳隨風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五弟的那位何姑娘也美的緊,為何偏偏專說我呢?”

  陸愚一聽,嘿的一聲道:“提起彩衣教,就連大哥那樣英雄蓋世都落到今日窮途潦倒

地步,我陸愚哪惹的起。更何況這天下間的女人多的是,我幹嘛挑個有刺的。不過在今天

情勢底下,彩衣教已不是分外之事,我們還得多小心點。”

  柳隨風聽陸愚說話的語氣忽然變的正經八百,心下一怔道:“大哥不是已經說過不要

惹彩衣教的人嗎?五弟你卻一直提及,莫非你還有所隱瞞?”

  陸愚自知失言引起懷疑,急忙咳了一聲掩飾,接著話鋒一轉道:“武當那群人就在前

不遠處,我們要不要帶點東西去看看靈鏡?”

  看到陸愚表現的太過露骨,柳隨風忽然領悟到:“五弟是不是在提醒什麼?畢竟以他

聰明才智和江湖歷練,斷然不會說錯話才是,難道他和彩衣教之間有著某種不可言明的關

?”

  只一瞬間,陸愚便察覺柳隨風神情有異。即便如此,他臉上笑容依舊不變的道:“芸

這小麻煩一張嘴就沒完沒了,還好沒帶她來,否則靈鏡這輩子甭想離開金陵了。”

  柳隨風笑了笑道:“看來你感受很深嘛?”

  想起這幾天的折磨,陸愚摸了摸頸子道:“經過這幾日的切身之痛,我終於懂什麼叫

音繞樑三日不絕。真沒見過一個女孩子像她話這麼多的,到現在我的耳朵還嗡嗡的響著。


  柳隨風哈哈一笑道:“你既然覺得煩,為何不。。”突然間他笑聲一斷,臉上一副恍

大悟的神情,瞪著陸愚道:“五弟。。原來你也在等萬邪股的解藥?為什麼?”

  原本柳隨風想說陸愚手腳輕便,為何不離開碧瑤居,反正他一向是獨來獨往,至少在

人結義前是如此。但是既然陸愚選擇留在碧瑤居,那此時又為何要離開?

  陸愚平時看起來遊手好閒,但是他出現的地方卻一定有事發生,而這次他卻安安靜靜

離開,而且心情看來不是很好的樣子。追根究底,是因為自己將解藥全給了司徒離的那一

開始,他才變的如此。如此說來,果然是因為那三顆萬邪蠱解藥的關係。只是柳隨風不明

,剛才解藥就擺在眾人前面,他如果想要,自己兄弟哪還有二話說,為何他不明著要,反

悶在心裡。

  看柳隨風的神情好像頓悟了什麼,陸愚收起笑容淡淡道:“解藥是不是解藥,那要看

什麼人而言。我是心裡很想要,拿了卻覺得燙手,這樣說,不知四哥能不能接受?”

  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柳隨風知道陸愚有難言之隱,能說的話他早說了。這時他也不

再問下去,免得傷了和氣,於順著話道:“就跟女人一樣,沒有的時候很無聊,等有了時

又覺得煩,是不是這意思?”

  陸愚聽完柳隨風這一番話,神情顯的很訝異道:“嘖嘖嘖,沒想到四哥也會說出這樣

話,嗯。。意思差不多,只不過煩也有煩的樂趣。”

  啪的一聲,柳隨風一巴掌拍在陸愚肩頭上道:“是啊!要懂得享受其中才能懂得真滋

。”

  陸愚嘻嘻一笑道:“別對我傳道,這花花世界我可還沒玩夠呢。”

  柳隨風微微一笑道:“論傳道我還不夠格。別閒扯了,晚了打擾到靈鏡安歇就不好了



  陸愚點頭道:“不遠了,就在前面而已。說真的,四哥你前輩子八成是個和尚或道士

不然怎麼滿口出世的大道理。”

  柳隨風聳聳肩道:“這種事誰知道?反正這輩子都管不了了,哪還有時間管的了上輩

的事。”

  陸愚皺起眉頭想了想,煞有其事的道:“我記得淮南那兒有個鐵口直斷滿靈的。。”

  柳隨風看陸愚還真的認真起來,笑著打斷他的話道:“你還當真啊?走吧!別想著麼

了。”

  陸愚不理柳隨風,嘴裡還喃喃自語道:“奇怪了,武當山的道士這麼多,怎麼沒聽說

精於卜算之數的,難道他們道士是幹假的?”

  柳隨風聽陸愚越說越離譜,搖頭苦笑逕自往前走去。陸愚見狀叫道:“我只是開開玩

而已,四哥等等我。。”說著大步追了上去。

  大街上人群散去,只餘數道拉長的身影消失在接到轉腳處。柳隨風和陸愚這兩個性格

異的結拜兄弟難得攜手相助,這一趟倒是化解不少兩人之間的隔閡。

  從築月小齋失望而歸,沈凝香回到房裡剛點上燭光,房門口就傳來剝剝的細細聲響。

  沈凝香心頭微感詫異,走到房門口想一探究竟。不料一開房門,夏雪雁卻像個小偷般

躡手躡腳的溜進房間裡。

  夏雪雁偷偷摸摸的,神情看來緊張中帶著一絲興奮,不知在玩什麼花樣。沈凝香秀眉

蹙,輕輕戴上房門道:“師姐,妳又怎麼了?”

  夏雪雁食指抵在嘴唇中間,細細的噓了一聲示意輕聲細語後道:“小聲點,我可是冒

生命危險來的。”

  “在紫霞庵裡說這話不嫌太誇張了點。”沈凝香哭笑不得,壓抑著自己煩悶的情緒道

“師姐別開玩笑了,我今天遭透了沒心情陪妳,對不起,我想早點休息。”

  夏雪雁卻不與她善罷干休,硬拉著她坐下道:“先別急,等會兒聽我說完後,我保證

妹一定會感激我的。”

  沈凝香耐著性子點頭道:“請師姐長話短說。”

  等沈凝香幃襟端坐後,夏雪雁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師妹,妳猜今天我遇到

了?”

  沒頭沒腦的不知從何猜起,沈凝香搖搖頭道:“每天進出庵裡的人這麼多,我哪猜的

。師姐,妳有話直說,不要故弄玄虛了。”

  夏雪雁見沈凝香鬱鬱寡歡,不忍心再捉弄她,於是坦言道:“此人我不認識,但此人

是師妹朝思暮想的人。”

  沈凝香聞言眼睛頓時一亮,整個人似乎都繃緊了。她不可置信的道:“師姐,妳說的

是。。”

  夏雪雁沒有說話,只是順著沈凝香的目光,緩緩的點著頭。

  沈凝香興奮之情充溢胸懷,緊抓著夏雪雁的手,張口便要驚呼。

  夏雪雁早有防備,右手急忙摀住沈凝香的小嘴,緊緊壓著不讓她發出聲音,以免驚動

人。當然這他人指的就是自己的師父--定遠師太。

  夏雪雁感覺沈凝香悸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眼前晶瑩的淚水不斷自白玉般的雙頰滑

,她似乎也能感受到沈凝香此時的愉悅。

  等到沈凝香稍微平靜些後,夏雪雁道:“師妹,那個人確實來過,只不過被我師父給

跑了。他說會再來,不過這一點我可不敢保證。沈凝香眨著大眼睛,輕輕拉開夏雪雁的手

道:“風哥哥真的來找我了,他不怪我,我。。心裡好高興。。,霜柔姐沒騙我,風哥哥

的來了。。”她高興的語無倫次,夏雪雁卻聽的一頭霧水。

  定逸帶沈凝香上築月小齋之事,並無其他人知悉。夏雪雁聽不懂沈凝香話中之意,皺

問道:“師妹,妳說什麼真的假的?”

  沈凝香欣喜若狂,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發生之事告訴夏雪雁。

  夏雪雁聽完始末,不禁咋舌道:“師伯真是疼惜師妹,竟然真的帶師妹去築月小齋,

和其他師姊妹還以為師伯只是帶師妹去散散心而已。不過也真不湊巧,師妹離開不久,柳

子便上門拜見了,結果。。”

  夏雪雁原本以為將事情經過說完後,沈凝香一定又會愁眉苦臉。不料沈凝香聽完後來

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她不禁提醒道:“師妹,那柳公子會不再會來,誰也不敢保證,妳可

有心理準備。”

  沈凝香笑容滿面道:“沒關係,我去找風哥哥也是一樣的。只要他不怪我,還願意見

就成了。”

  夏雪雁奇道:“難不成妳知道他在哪兒?”

  沈凝香點頭道:“風哥哥可能住在碧瑤居。要不然再去築月小齋找他也行。”

  夏雪雁驚呼一聲道:“碧瑤居?看他斯斯文文的,竟然住那種地方。師妹,像這種人

。”

  沈凝香笑著搖頭道:“師姐別誤會了。這是金惜花的藏身之所,他只不過是送個東西

去而已。”

  夏雪雁又吃了一驚道:“金惜花?”

  沈凝香自己也不明白柳隨風和金惜花之間的關係,但她相信柳隨風的為人,信誓旦旦

:“風哥哥不是壞人,我相信他去那兒,一定有他的理由。”

  “一個男人到煙花之地找一個採花賊,這個男人會是個好人嗎?”看著沈凝香雀躍不

的神情,此時夏雪雁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有點紊亂。

  這個念頭不僅是夏雪雁在猜測著,早就伏在窗台底下許久的定遠,她也想知道。只不

她不是想而已,不待柳隨風前來澄清,一道黑影已經掠過圍牆凌空而去。

  躺在病褟上的靈鏡,雙頰消瘦臉色蒼白,看起來奄奄一息殆欲斃然的模樣,武論天的

魔神功威力可見一斑。

  傷者不宜多話,柳隨風簡單問候靈鏡幾句,隨即退出房門讓他休憩。

  陸愚在門外看到柳隨風出來,迎上前問道:“靈鏡看來怎樣?”

  柳隨風眉頭深鎖不發一語,靈根則是語氣不善的答道:“我師弟的事不勞閣下煩心。


  沒想到這出家人把氣出在自己身上,陸愚雖然感到很無辜,但是靈根卻不願再正視他

這情形令陸愚頗為尷尬,只好摸著鼻子閉上嘴,走到一旁靠在欄杆等著。

  隨著靈根往外走,柳隨風問道:“請問靈根道長,靈鏡兄的傷勢不輕,不知道長可有

對之策?”他之所以有這一問,實肇因於天魔教四處蠢動,而靈根一行人目前情況無異是

立無援,正好是天魔教的絕佳目標。

  靈根當然明白柳隨風的意思,不過靈鏡就算能動,也沒法子長途跋涉。他微笑回應道

“多謝柳少俠關心,我們掌門自有安排。”

  陸愚一直默默跟在後頭,此刻聞言忽道:“少林武當的人馬又折了回來,你當然有恃

恐。”

  靈根一怔,回頭看了陸愚一眼,神情顯的頗為訝異。

  柳隨風見狀,輕輕咳了一聲道:“打擾多時,我們也該告辭。道長,請。”

  靈根對著柳隨風虛應著回禮,目光卻一直盯著陸愚不放。

  陸愚知道靈根眼光中充滿敵意,他卻漫不在乎道:“一群道士大搖大擺的晃蕩著,還

別人知道形跡嗎?”

  柳隨風一聽,生怕陸愚口不擇言,繼續說出不中聽的話,於是急忙將陸愚往外扯。

  陸愚剛剛碰了一鼻子灰,此刻不吐不快,他邊走還邊回頭道:“就算換了別的裝束,

張臉看起來還是像道士。勸你們。。多學。。學。。”

  靈根當著柳隨風的面不好發作,但是他心裡著實納悶:“陸愚知道掌門人的蹤跡並不

怪,不過他怎麼知道掌門人正回頭往這兒走?難道這當中有。。陷阱?”想到這兒,他全

汗毛直豎,立刻指派師弟前往中途示警。

  拉著陸愚匆匆離開客棧,柳隨風不悅道:“靈根道長不過對你有些小小成見,五弟何

多生事端。”

  陸愚聞言亦是一臉不高興道:“常言道遠來是客,是他先擺臉色,可不是我故意挑釁



  柳隨風本想再訓他一下,但是最後還是嘆口氣道:“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信道長謙沖為懷,不會與你一般見識。不過。。”

  柳隨風話說一半,陸愚忽然指著前方叫了起來:“四哥你看。”

  柳隨風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遠處光亮耀眼,照耀的有如白晝一般。

  兩人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道:“碧瑤居?”

  看著火光亮起的方向,兩人心頭均感不安,立刻拔足飛奔,施展輕功往碧瑤居奔了回



  果然不出兩人所料,原本金碧輝煌的碧瑤居,此刻已經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慌亂中倉皇逃出的賓客和碧瑤居的姑娘伴當,驚魂未定的站在遠處與圍觀的百姓混在

起,看著烈焰吞噬一切。

  猛烈的火舌不斷竄出,濃煙燻的人眼睛都睜不開。碧瑤居內易燃的綾羅綢緞增添火勢

凶猛,轟隆之聲此起彼落,樑柱桌椅被火神侵吞,不斷發出哀嚎,似乎在懇求圍觀的人能

出援手。

  柳隨風和陸愚四周找尋了一下,竟沒有發現金惜花和花飄零的身影。兩人正想分開找

時,忽然碧瑤居裡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叫。

  陸愚失聲叫道:“是芸兒的聲音。”

  不待陸愚開口,柳隨風已經以袖遮頂,颼的一聲穿入火網。眾人驚呼聲中,陸愚亦是

話不說,緊跟著柳隨風的身後衝進火場。

  火場外已是熱焰熾人,此時置身其中更是感到烈火焚身,連衣服都將要燃燒起來的模



  柳隨風往聲音出處直衝過去,朦朧中只見兩個人影往來穿梭。他揮舞衣袖盪開濃煙,

然發現其中一人竟是定遠師太。

  站在後頭的陸愚比柳隨風早一步認出定遠,只見他一個箭步虎的一聲拍向定遠喝道:

妳這臭尼姑,接招。”

  柳隨風也沒料到陸愚說打便打,此時反而被陸愚給嚇了一跳。不過他也驚訝沒多久,

為他發現了金惜花似乎就蹲在前頭不遠處。他飛身上前,忽然身後一道勁風襲來,他吃了

驚暗道:“除了定遠,竟然還其他敵人?”

  此刻生死存亡的關頭,柳隨風想都沒想,對著來勢反手一掌劈出。

  不過出乎柳隨風預料之外,偷襲之人功夫似乎並不怎樣。兩人雙掌相交,那人悶哼一

倒飛了出去。柳隨風咦的一聲道:“怎麼是個男人?”原本他還以為偷襲的人是定遠帶來

幫手,所以剛剛那一掌只出了三成力道而已。

  偷襲的人受創後,就此無聲無息。柳隨風側頭看了看陸愚,見他繞著火柱閃躲定遠的

劍,看來正努力的替柳隨風爭取時間。

  柳隨風蹲下身子問道:“二哥,你沒事吧?”

  碧瑤居裡外星火飛揚,熱風螫人,金惜花卻動也不動恍若不聞。柳隨風看四周越來越

,火焰沿著樑柱不斷竄燒,燙紅的木板橫樑不斷掉落,情勢危險至極。他情急之下扳動金

花的肩頭大聲道:“二哥,你。。”陡然間他話聲一斷,因為金惜花懷裡一人滿身鮮血,

色蒼白緊閉雙眼,卻是碧瑤居的主人--花飄零。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如火龍般的橫樑虎虎落下,將二樓地板撞破一個大洞。猛烈的撞

激起一陣陣的火花,也把裡外眾人震的心頭大駭。

  柳隨風見金惜花毫無動靜,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轉頭卻瞥見芸兒正昏倒在不遠處的

腳,他急忙過去將她抱起,再轉身卻見金惜花抱起花飄零往內堂走去。

  柳隨風心頭大驚,正想上前拉住金惜花。忽然當頭一根柱子啪啦落下,如毒蛇般的火

逼的他退了一步。等他勉強睜開眼睛,卻已經不見金惜花的蹤影。

  四周倒塌之聲不絕而耳,看來碧瑤居倒塌在即。陸愚一個掃堂腿將冒著火舌的椅子踢

定遠,趁著空檔凌空一個翻身落到柳隨風身邊道:“二哥已經跳窗子走了,我們也別耽擱

快走吧。”原來陸愚雖然窮於應付定遠,但是對周遭的動靜卻也觀察入微。

  柳隨風看不到金惜花的身影,點頭道:“只好這麼辦了。”

  往外的路幾乎被火舌吞沒,陸愚抬起一張燒了半面的桌子擋在前頭,奮力往前衝了出

。柳隨風抱著芸兒循著陸愚開出的路,緊跟著逃出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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