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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27好事多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1 19:57:57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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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好事多磨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Dec 17 16:46:07 1999)

               二十七  好事多磨
                   27-1

  不明藥理,碧月殘那兒柳隨風幫不上忙。而花弄影不苟言笑,他又無言以對。閒來無

之下,柳隨風便著手整理傾倒頹圮的花架,重新栽植花圃裡的花卉。

  不過一兩天光景,庭院裡雖然秋冷依舊,但放眼遍地淺紅宮黃枝芽初放,嬌羞依人翠

含苞,猶勝春暖之時。驚訝於柳隨風的巧手天工,碧月殘自嘆弗如,直笑他是個天生的花



  晨霧未散嫩鶯嬌啼。翠袖餘寒流光脈脈,遠山黛眉如蹙,淡淡白煙梳籠飄散。柳隨風

著大清早,左手拎著個竹簍子,一個人悄悄的步出築月小齋,振奮起精神到山上去摘取新

充妝門楣。

  步出圍籬,迎面而來的沁涼秋風直攢入心,令人渾身起了股哆嗦,登時精神大振睡意

去。

  經過幾日的相處,花弄影夫妻形影不離恩愛纏綿,看在柳隨風的眼裡,不覺得有些訝

和羨慕。常言道濃情隨日漸淡,但是花弄影夫婦的感情卻有如醇酎般越陳越香,常常在不

意間做出親暱的動作,使的他這個第三者感到有點難為情。

  正因如此,柳隨風才長踞庭園,說好聽點兒是整理園圃,事實上是避而不見兩人。他

不知花,碧兩人雖然名為夫妻,但是在此之前,碧月殘因身上劇毒未解,始終將花弄影拒

門外。若非柳隨風誤打誤撞下解了碧月殘身上的劇毒,兩人到如今還是徒具夫妻之名而已


  劇毒已是昨日雲煙,花弄影終能得償夙願,夫妻倆蜜裡調油恩愛異常,若不是礙於柳

風作客府中,他們夫妻倆怕不整日翻雲覆雨顛鸞倒鳳。

  “總不能一直打擾三哥吧?”柳隨風沿著小徑緩緩而行,心中一股離去的念頭盤旋不

,想著花弄影夫妻如膠似漆的模樣,忽然眼前浮現沈凝香的嬌柔倩影,他不覺得氣息一窒

神情黯然嘆氣道:“凝香等不到我,心裡一定很傷心。只是。。我生死無度,又豈能累她

我傷神。。”心裡頭越想越煩,不知不覺間日上樹梢頭,草長及膝的小徑上樹影幢幢。

  築月小齋遠離塵囂,又是私人屬地,平常人煙罕至。柳隨風懷著心事慢步而行,忽然

頭傳來斥喝之聲,他心頭一凜,加快腳步往前數步,陡然間兵刃互擊聲大作,顯而易見的

雙方一語不合,此時已經兵戎相見。

  在此僻靜之地忽起烽煙,顯然不是巧合。柳隨風心中不敢怠忽,急忙放下手中竹簍,

氣運勁雙足一撐,施展輕功如箭離弦飛掠急奔。

  斜坡過後花拗處,數名勁裝漢子各持兵器分站小徑兩頭,當中三人持兵器輪番搶攻,

仆後繼的往一名紫衫女子身上招呼。

  柳隨風遠看不明,待得靠近後,那紫衫女子身法輕盈,蓮足輕點側身閃過一記鍊子槍

,左手一引瞬間寒光點點,嗤的一劍反手刺入一個虯髯漢子左肩。

  那虯髯漢子肩頭中劍,痛的哇哇大叫,粗壯有如小樹般的右臂猛地往下一沈,鬼頭刀

地躍起繞了半圈格開長劍,左手虎的一聲,蒲團般的大掌便往那女子胸口抓去。

  紫衫女子秀眉微蹙,挽身手腕往左一帶。長劍過處,血瀑飛濺。那虯髯漢子便宜沒佔

,手上卻多了道長長的口子。

  虯髯漢子連中兩元,心頭憤怒怒吼連連卻又不敢貿然進逼。當中一人見情況不利,對

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鏘啷兩聲接連響起。響聲未斷,登時又有兩人揮著兵刃加入戰圈。

  柳隨風不知發生何事,隱伏在一旁不敢貿然出手。不過他見眾人圍攻一名女子已是勝

不武,此時圍攻之人出手沒有份際,簡直是為求勝利而不擇手段,他對這紫衫女子不禁起

相助之意。

  面對敵人盡使下流的招數,紫衫女子秀目圓瞠,出手毫不留情,劍法亦是越來越凌厲

顯然已經動了怒火。

  眼見又是對方又是一記撩陰腿踢了過來,紫衫女子又羞又氣,長劍刷的一聲往下橫削

她怒急攻心,冷不防背後嘶的數聲輕響,竟是有人放暗器出手偷襲。

  紫衫女子臨危不亂,翻身一個挽花避開飛踢,玉臂一展長劍飛舞,丁丁數聲精光乍閃

暗器斜地裡四散紛飛,四五枚暗器皆被紫衫女子擊飛。忽地嗤的一聲,又是一枚鐵蒺藜當

飛來,紫衫女子不加思索,手腕一翻以劍擋架,不意啪的一聲,紫衫女子心頭大驚,暗道

“不好。”

  只見那暗器竟在半空中爆開,剎那間一團紅色煙霧在眼前迅速擴散開來,紫衫女子首

其衝,眼前一團紅霧迎面而來,她雙眼與紅霧一觸,登時有如針刺目不見物,只好使出拿

劍法以防對方趁機偷襲。

  眾人偷襲得手,紛紛後退暫避鋒芒。一名白臉淨皮的勁裝漢子冷笑道:“反正姑娘早

都是我們天聖教的人,妳乖乖的跟我們走不就成了,何必舞刀弄劍的傷了和氣。不過姑娘

擔心,中了落神香的人不會有什麼大礙,頂多手軟腳軟而已。”

  紫衫女子持劍揮舞護身,待聽得眾人不再進逼,颼的一聲仗劍於胸,大義凜然道:“

魔教多行不義,遲早會有報應的。我寧死不願受辱。”說畢橫劍打算自刎,豈知劍到中途

忽然渾身一熱雙臂無力,長劍登時把握不住,噹的一聲墜落於地。

  眾人哈哈大笑,那白臉的勁裝漢子淫笑道:“看不出楊姑娘生的花容月貌,脾氣倒是

倔的,若不是我們公子喜歡妳,我倒是想好疼愛你一下。”說著便上前伸手想去摸那紫衫

娘,趁機輕薄一番。

  眾人笑嘻嘻的看著那漢子不懷好意的向那紫衫姑娘靠過去,驀然一聲大喝,一股猛烈

儔的掌風洶湧而至,那白臉漢子吃了一驚,急忙揮掌相迎。雙掌相交發出震天大響,凌厲

勁風激起塵煙,那漢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震的往後飛了出去。事出突然,眾人不禁發出

陣驚呼聲。

  紫衫女子目不見物只能側耳傾聽。此時她感覺陣中一道衣袂聲臨空而下,隨即腰部一

,竟是被人摟在懷裡。她不知來人是敵是友,想要掙脫掌握卻是全身乏力,萬一來人意圖

軌,自己根本無力抵抗。她心頭惶然不安,皺著眉頭急思應對之法。

  來人將那紫衫女子摟在胸前,瞠目大喝道:“想比武較量,我柳隨風隨時奉陪。”說

低下頭,對著紫衫女子語氣一轉,柔聲道:“霜柔,妳還好吧!”

  原來柳隨風聽那聲音竟是遊歷江湖尋找自己的--楊霜柔。他擔心之餘怎敢遲疑,當即

身竄出劈頭就是一掌。

  楊霜柔危急之際適逢意中人相救,芳心驚喜交集。儘管雙目依然無法視物,但感受著

隨風強而有力的擁抱,她的心頭有如小鹿亂撞,瑧首輕輕的倚靠在他胸膛,嘴角露出寬慰

笑容,心頭雀躍不已。

  天魔教聽到柳隨風之名有如耗子見到貓,心頭已是寒了三分,看眾人漸漸後退,這情

不是誰先動手,而是誰先拔腿開溜。

  柳隨風感覺楊霜柔嬌軀微微顫抖,以為毒性發作,心想:“霜柔中了毒,不可戀戰。

他見天魔教徒瑟瑟後退,心念一動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幾個龜孫子,只敢欺負弱質女流

我柳隨風就在這兒,你們還不動手?哦,原來你們想看金蛇魔神,好吧,今天就讓你們開

眼界。”說著作勢瞠目吸氣,嘴裡頭荷荷吐氣。

  此舉果然奏效,天魔教徒個個嚇的肝膽俱裂臉色大變,更不待言,瞬間轉身跑得不見

影。

  看著天魔教徒落荒而逃,柳隨風晒然一笑道:“當日為了找我,搞的焦頭爛額,今日

避之唯恐不及。”

  楊霜柔聽到眾人散去,滿心疑惑道:“隨風,這些天魔教徒費盡心思找你嗎,怎麼此

一見你就逃?”

  柳隨風側身右手一探,將楊霜柔橫抱在胸前,關切的問道:“先別說這個,妳現在覺

怎樣?”

  聽著柳隨風殷殷之語,楊霜柔沒想到來築月小齋尋人這一趟,竟會出現如此親密的情

。她雙頰暈紅含情脈脈道:“我只覺得全身沒力氣而已。”

  柳隨風聞言放下心頭重擔,如釋重負道:“幸好妳沒事。不過中毒不解恐怕有礙,不

我請三嫂替妳看看好了。”心念所及,他舉步便往築月小齋而去。

  楊霜柔蜷縮在柳隨風懷中,想著剛才柳隨風話裡頭的關懷之意,心頭流過一絲甜甜暖

,似乎這幾年的辛勞都是值得的。她心想若是能一直這樣走下去,永無止盡就好了。

  柳隨風軟玉在懷,陣陣女兒體香撲鼻而來,亦是臉紅心跳,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他低頭見楊霜柔雙頰如火吐氣如藍,急忙一正神色暗忖道:“就算霜柔對我有情,我

不該趁人之違。”

  柳隨風正了正心神,開口問道:“霜柔,天魔教的人為何會找妳麻煩?”

  楊霜柔心中其實也有許多話要問,只是難捨這片刻溫存才隱忍不問。此時柳隨風先開

,她低聲答道:“我也不知道。今天紫霞庵的雪雁姑娘跑來告知我你的所在,我一路尋來

遇上他們了。隨風,你剛剛說的三嫂是誰?我以前怎麼從沒聽你提過,還有啊,你這些日

上哪兒去了?”

  柳隨風想起那怪誕的一夜,忍俊不住笑道:“這該從何說起呢?嗯。。就從我被三哥

住時開始說吧。。”他笑著將五人結拜的事說了出來。

  柳隨風說的輕鬆,可是楊霜柔聽完後卻蹙著眉頭道:“這些怪人來路不正,有些更是

名昭彰,你和他們在一起,恐怕。。”她掛意柳隨風的安危,實是不願他與這些人多有牽



  柳隨風明白楊霜柔是出於一片好意,不過他心中另有計較,毫不在意的露齒笑道:“

的結拜兄弟或許聲名不佳,但每個人具是重義輕利的血性漢子,這一點無庸置疑。更何況

有的只是麻煩而已,他們不會圖我什麼的。”

  楊霜柔扁扁嘴悶聲道:“那陸愚呢?難道這個油嘴滑舌的小人也算在內嗎?”

  微風吹動楊霜柔的秀髮往上飛揚,輕輕劃過柳隨風鼻頭。他鼻頭搔癢難當,忍不住打

個噴嚏,哼了兩聲後道:“你別看他輕浮毛躁,其實五弟深藏不露,功夫猶在我之上。”

  陸愚行事詭異,楊霜柔不放心續道:“陸愚功夫如何尚在其次,不過他三番兩次欲對

不利,你怎麼還看得如此輕鬆?你聽我說,還是離這些人遠一點好。”

  柳隨風笑道:“五弟自有胡空大哥。。不是,應該是司徒離大哥照應著,他就算有心

玩不出什麼花樣,妳放心好了。”

  楊霜柔一聽司徒離之名,驚呼道:“你說的莫不是擎劍山莊莊主--司徒離?”

  柳隨風愕然道:“胡空大哥正是擎劍山莊莊主。霜柔,妳這麼驚訝,難道有什麼不對

?”

  楊霜柔一臉驚喜道:“司徒離是我師伯,我找了好久,沒想到堂堂的擎劍山莊莊主竟

就是胡空?”

  柳隨風不知楊霜柔另投名師,當然更加不知道她師父就是司徒望。此時聞言不禁疑惑

:“霜柔,妳師父不是孤梅山莊。。唉啊,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妳。”提到孤梅山

,他心頭猛然想起一事,插開話題道:“妳知不知道韓秋冷就是天魔教二公子--武元煜。


  孤梅山莊有魔教之人臥底?楊霜柔嬌軀一震,詫異道:“韓秋冷是武元煜?不可能吧

不是我偏袒自家人,只是這實在難以置信,我師父為人端正,怎麼可能收魔教之人為徒呢



  雖然只是聽陸愚的片面之詞,不過從以前和韓秋冷相處的情形看來,韓秋冷確實透著

股奸邪之氣,說不定陸愚所言不假。柳隨風想了一下道:“五弟既然一口咬定,我想並非

穴來風。不過來日方長,這事慢慢查證不遲。現下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妳的傷勢要緊。


  楊霜柔秀目緊閉,甜甜一笑道:“我應該沒什麼大礙,你還是趕緊去找凝香才是。聽

雁姑娘說定遠不讓凝香外出,害的凝香整日以淚洗面。你聽我說,其實你誤會凝香了。箇

緣由我一時也說不清,我看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非你親自去不可。”

  柳隨風想到沈凝香哭泣的模樣,不禁心痛如絞,搖頭默然不語。

  楊霜柔聽柳隨風悶不答腔,開口續道:“那個天魔教徒說這只是迷魂藥而已,我想只

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你別管我了,趕快去找凝香。”

  柳隨風低頭見楊霜柔玉容消瘦脂粉未施,想她為了自己飽受奔波之苦無怨無悔,此時

不顧自身安危極力相勸,不覺大起憐惜之情,柔聲道:“妳胡說什麼,我怎能將妳拋下。

柔,妳這樣為我勞心勞力,我豈能棄妳於不顧。”

  楊霜柔淚濕眼眶,勉強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道:“你有這份心意就行了。我。。”

  柳隨風將楊霜柔緊緊抱在胸前,斬釘截鐵道:“別說了,我是不會丟下妳的。凝香那

等妳沒事之後,我自會去見她一面。”

  楊霜柔待要出口相勸,忽然身子一輕,柳隨風已如風馳電掣般發足急奔,耳畔風聲獵

毫無止歇,竟是不讓楊霜柔再有說話餘地。

  緊貼著炙熱的胸膛,感覺柳隨風的溫柔。楊霜柔只覺得這些日子的辛勞都值得,不過

種暖意又能持續多久呢?等會兒他又要去找沈凝香再續前緣,自己是否又要孤單踏上旅程

想到這兒,她的心又開始抑鬱難歡了。

                   27-2

  一大清早不見柳隨風蹤影,碧月殘也猜的到柳隨風的用意。自己與花弄影做了這麼久

夫妻,這些天才初嚐雲雨歡愉,碧月殘笑顏裡綻放出幸福的光芒。兩人親密的模樣對柳隨

造成的不便,但此事她無法啟齒,丈夫又沈默寡言,她只能在心裡對柳隨風說聲抱歉。

  相對於妻子的羞赧,花弄影視男歡女愛乃天經地義之事。他相信義弟也能明白,所以

度上就顯的坦蕩的多。趁著天光在院子裡舞了一套周公劍,正在閉目調息時,忽聽得遠處

輕微腳步聲急奔而來。來人身法如銀梭穿月足不沾塵,但是步伐卻有異樣。他雙目微微撐

一線,眼角閃動精光,只是神情依舊冷漠。

  花弄影心中有底,抱拳盤膝不言不語,猶如老僧入定。碧月殘武功不高,直到柳隨風

現在竹籬前,她才警覺有人靠近。她知道丈夫就在院子裡,心裡十分踏實,不慌不忙出了

室探頭望去,看到柳隨風懷裡抱了個女子,不覺得詫異道:“弟弟,這位姑娘是。。”

  柳隨風心懸楊霜柔,一路上不敢耽擱直奔回築月小齋,此時停下腳步,推門緩緩步入

子,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功力比之往昔又更上一層,他心裡卻沒有絲毫欣喜之意。

  柳隨風身輕如燕,這一路奔馳有如騰雲駕霧,此刻足下一緩,楊霜柔驚喜交集道:“

風,沒想到你的功夫竟然精進如斯,真是可喜可賀。”

  功力越高,代表的是死期越近。楊霜柔不知道其中另有原因,臉上充滿欣羨之意。柳

風不敢向她說明怕她擔心,只能苦笑道:“我身上的功夫可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楊霜柔取笑道:“你的功夫比我好,此時當然可以說的輕鬆。我可是拼了命苦練來的

毫無取巧之處。”

  楊霜柔語氣裡有些不平,柳隨風不以為忤笑道:“妳這麼說,好像我的功夫是偷來的

是不是看了羨慕而眼紅啊?”

  楊霜柔噘起嘴兒道:“當然囉。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半點功夫都不會。”兩人聲息相

,柳隨風細心呵護,她不知不覺的鬆了心防,語氣裡漸露女兒家的嬌態。

  淡淡花香繚繞週身,耳中盡聞女兒嬌語,柳隨風心中一蕩笑道:“這不公平,妳怎知

沒吃過苦?”

  楊霜柔正要說話,忽聽碎步聲靠近,一個女子柔聲問起,柳隨風答道:“三嫂,這位

我提過的楊霜柔姑娘。她中了毒,麻煩三嫂幫她看看。”

  碧月殘走近後看了看,伸出素手沾了一點楊霜柔臉上的粉末,湊近鼻頭聞了聞道:“

是落神香,只是強烈的軟骨散而已,沒什麼大礙。”

  柳隨風趕緊續問道:“三嫂可有辦法解毒?”

  碧月殘微微一笑道:“服點通順血氣的藥,休息個半天就沒事了。弟弟,你先安置這

姑娘,我去拿藥。”

  柳隨風心頭一鬆,吁口氣道:“沒事就好了,多謝三嫂了。”

  碧月殘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還客氣什麼。”她話中有話,目光具是笑意。柳隨風

上一紅囁嚅道:“我先進去了。”說完趕緊避開碧月殘的目光,大步往屋子走了去。

  柳隨風知道碧月殘的意思,但是不管否認或承認都會傷了楊霜柔的心,他只好當作不

情。

  碧月殘見他臉皮薄,臉上蘊含著笑意回到藥室裡。

  柳隨風將楊霜柔放在睡榻上,低頭見她雙頰暈紅不勝嬌柔嫵媚,顯然她也聽懂碧月殘

裡含意。他怕心生綺念不敢多看,飛快的整了整被褥,拿了張凳子靜靜坐在一旁。

  楊霜柔心裡明白沈凝香才是柳隨風的最愛,一陣沈默後低聲道:“我沒事了,你還是

點去紫霞庵吧!”

  柳隨風如何聽不出她話裡的悲戚之意,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措辭,吱嗚道:“嗯。。還

等三嫂來再說。”

  楊霜柔心裡也捨不得,但是她還是記掛著對沈凝香的承諾,催促道:“都說沒事了,

道你連你三嫂的話也不信。”

  柳隨風明瞭楊霜柔之意,心裡亦是徬徨不已,躊躇道:“這。。霜柔。。我。。”他

知該如何啟齒,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字眼。

  楊霜柔搖搖頭道:“你別猶豫了,凝香整日盼著你,你想再傷她的心嗎?”

  柳隨風想起沈凝香,再看看眼前的楊霜柔,胸口登時氣息難平,輕輕嘆息道:“霜柔

妳何苦如此為我們四處奔波,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楊霜柔輕咬紅唇,語氣堅定道:“我答應過凝香還他一個好好的柳隨風,你。。不用

照著我,趕緊去找凝香就是了。”

  柳隨風明知這是楊霜柔的違心之論,但是對這個心思綿密,難以捉摸的大姑娘,他實

是不知該如何對待。

  正在為難之際,碧月殘掀開布簾進來,右手拿著藥箱,左手拿著一個白瓷瓶子道:“

弟,這兒有三顆解藥,你先拿去給大哥,楊姑娘有我照顧行了。”

  柳隨風看著碧月殘的眼神,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轉身對楊霜柔道:“霜柔,我先去

事,晚一點兒再來看妳。”

  楊霜柔櫻唇顫動,搖頭道:“不用了,我好了之後會去紫霞庵。你到那兒找我吧!”

  眼見楊霜柔心堅如此,柳隨風拗不過只得答應道:“好吧,我會去的!”

  楊霜柔不忘提醒柳隨風:“定遠師太對你的結拜兄弟成見很深,你自己小心點。”

  柳隨風聽微微苦笑道:“還好她不是凝香的師父。三嫂,我這就去碧瑤居。”

  碧月殘笑道:“弟弟快去吧,別擔心,這兒有我呢!”

  柳隨風彎下腰,握著楊霜柔的柔荑低聲道:“別忘了妳說的話。”說著緊緊一握,放

後站直身子道:“麻煩三嫂了。”

  聽到柳隨風步伐遠去,楊霜柔眼角不自覺的淌著晶瑩淚光。

  碧月殘見狀道:“姑娘,妳現在覺得身子怎樣?”

  楊霜柔聞言急忙收心情道:“還好,只是渾身無力而已。”

  碧月殘盈盈走近,坐下後打開藥箱,語氣淡淡的說道:“四弟有苦難言,楊姑娘蕙質

心,想必能體諒他的苦衷。”

  楊霜柔不明白碧月殘話中之意,皺眉問道:“花夫人指的是。。”

  碧月殘輕輕嘆口氣道:“我曾聽四弟提起過,沈姑娘似乎是個嬌弱女子,經不起重大

擊。楊姑娘則是江湖獨行不讓鬚眉,與我四弟才是天生一對。”

  楊霜柔不知道柳隨風曾經對碧月殘說過什麼,此時聞言不禁羞紅滿臉道:“隨風和凝

青梅竹馬,我只是充當喜鵲而已,夫人千萬別誤會了。”

  其實碧月殘根本是胡謅的。她在門外聽到兩人對答,心中便猜知一二,所以故意支開

隨風。此時她信口雌黃,果見楊霜柔神情嬌羞,心中更是篤定,腦子裡盤旋著如何玉成兩

好事。

  碧月殘心中偷笑,語氣故意裝出悲涼之意道:“四弟對人一向真誠相待,只是心結難

,對喜愛的人反而刻意疏遠,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楊霜柔被碧月殘的話所吸引,不解問道:“什麼心結難解?”

  碧月殘拿出帕子,在藥水中沾濕後擦拭著楊霜柔的秀目答道:“四弟知道自己無藥可

,怎敢連累紅顏知己為他落淚斷腸。”

  生死大事豈能戲言,楊霜柔聞言心頭大驚,顫聲道:“什麼無藥可救?隨風發生了什

事,請夫人將實情告訴我。”

  自從遇到花弄影後,碧月殘體會到男女真情的美好,總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兼之自己身中劇毒感受更深,直到今日受柳隨風解救有如重獲新生。

  柳隨風鬱鬱寡歡,捨愛甘於孤獨,碧月殘心有餘力不足,此時趁這機會,她有心將實

全盤拖出,讓楊霜柔與柳隨風真情相對。忽然咳咳兩聲,花弄影站在布簾之後,出聲制止

子的行為。楊霜柔急於知道真相,急切問道:“花夫人。。求妳將事情告訴我。”

  眼見楊霜柔熱淚溢出眼眶,碧月殘心中不忍,但是轉頭看了看丈夫,只見他緩緩搖了

頭。

                   27-3

  往金陵的大路上,柳隨風心裡想著該不該上紫霞庵?

  “去,遇上定遠師太該如何應對?天魔教知道了我與凝香的關係,會不會對紫霞庵不

?不去,萬一凝香從霜柔口中知道我是故意避開她,那豈不是傷了她的心?唉。。該怎麼

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

  秋風蕭索,舉目只見煙塵伴著枯黃落葉翻轉飛舞。柳隨風慢慢踱著沈重的步伐,不知

覺間,金陵古城已浮現眼簾,只是。。

  “奇怪,今天路上怎麼一個行人都沒有?”柳隨風看到隱隱約約的古城頭,這才發覺

一路上竟然沒遇到任何人。抬頭見日正當中已近午時,按理這條大路上應該是行人匆匆才

,怎麼今天一個人都沒有。他心覺有異,足下加快往城門口奔去。

  遠遠傳來嘈雜人聲,柳隨風奔近後,果見城門口聚集了數百人,摩肩接踵的竊竊私語

不知在討論著什麼。

  幾經戰火洗禮的城牆早已千瘡百孔,雖然此時天下太平盜賊匿跡,巍峨的城牆也經過

番整修,但是斑駁的痕跡仍舊隱約可見。只是此時不僅城門前聚集百姓,就連城牆上的箭

亦是擠滿了人群。

  忽然眾人齊聲喧嘩,柳隨風心中一凜,抬頭順著眾人眼光瞧去,只見城牆頭赫然掛著

個青袍道人。道人披頭散髮垂吊在半空中,風吹過處衣角擺動,但是身子卻動也不動。

  柳隨風由下往上看去,道人的臉被光線遮蔽看不到面容,也不知是生是死。他心頭忽

緊張起來,暗忖道:“莫不是武當派之人?”

  牆高數丈,便是猿猴也難以攀至,這道人如何被綑綁在這麼高的地方,不僅眾人紛紛

測,就連守城的官兵也感到不可思議。發生這麼重大的事情,守城官兵不敢妄動現場,一

等到上頭吩咐,這才拋下繩索,慢慢攀爬到道人旁邊。

  “武當派不遠千里前來相助,若是有人因此遭到不幸,我難辭其咎。”柳隨風心裡忐

不安,睜大雙眼盯著守城的官兵將道人綑綁後緩緩放下。

  官兵圍結成陣,大聲呼喝著叱退圍觀的百姓,不過圍觀的百姓難忍好奇心作祟,個個

舊伸長了頸子想要一窺究竟。

  柳隨風來的晚,不僅被人群隔在最外圍,就連進城都有困難。

  百姓推擠拉扯間,忽然自城內響起震天般的鑼鼓之聲,百姓紛紛被官兵逼的往後退去

柳隨風聽得前面有人大聲喊叫,原來是知府大人秦士臻親自來巡視。

  “沒想到秦大人會親身察看。”柳隨風響起秦士臻夫妻不分親疏的熱情款待,心裡的

激真是無法言喻。

  城門口出了這麼奇怪的事情,不僅眾人前所未聞,連知府都被驚動的必須親自探查,

然大有熱鬧可看。百姓難掩好奇心,盡皆無視官兵的威嚇,不一會兒又蜂擁上前圍觀。

  柳隨風身處在眾人之後,翹首依舊無法窺得真相,只能墊著腳尖仰頭觀望。他心中擔

,又亟欲知道那道人身份,嘴裡不由的喃喃自語道:“希望不是武當派的道兄。”

  他話一說完,忽然後頭一人接口道:“那個人是穹蒼派掌門--枯木道長。”

  說話之人毫無徵兆便順口接去,柳隨風心頭一驚倏然回頭,待看清那人後,鬆了口氣

:“二哥神出鬼沒,嚇了我一跳。”

  後頭一人白衣如雪神情嚴肅,眉宇之間隱含憂色,果然是輕功絕頂,來去如風的金惜



  金惜花微微一笑道:“這麼多人來看熱鬧,我豈能錯過。不過天魔教這次殺雞儆猴,

來武林又要再起殺戮了。四弟,你怎麼自己一人回金陵,三弟夫婦倆呢?”

  柳隨風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金惜花沈吟半晌道:“天魔教重出武林,我想各大門

勢必難以置身事外。紫霞庵那兒。。嗯。。”說到此處,他忽然臉露微笑續道:“我想定

師太是明理之人,而且沈姑娘安好無恙等著你,你不用擔心,儘管去吧!”

  柳隨風看金惜花的神情,儼然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心中猜想二哥一定夜探過紫霞

。“可是。。”他不解的問道:“二哥怎麼知道此事是天魔教所為?”

  金惜花見人多口雜,側頭一引示意離去。兩人走到僻靜之處,金惜花傾聽一會兒,確

附近無人後,這才開口說道:“枯木雖然不是絕頂高手,不過他的劍法也頗具火喉,尋常

傷他不得。我剛才仔細看他胸口那一掌沉猛渾厚,簡直是力可劈石,我猜這一掌應該是楚

的震天鐵掌沒錯。不過楚淮的輕功可沒這麼好,做這事的一定另有其人。唉。。枯木一死

我看穹蒼派其他人均難倖免。”他嘆息間,忽然搖頭笑道:“修道這麼久,我看枯木也算

到今日會葬身於此吧!”

  柳隨風聞言一怔,隨即明白金惜花是意有所指。

  金惜花見柳隨風一怔之後陷入沈思,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和大哥在碧瑤居等你

好消息。”說著足下輕點,身如旋風呼嘯而去。看金惜花離去的方向,想必是尋穹蒼派其

人下落去了。

  “人生無常,且盡今日之歡。”金惜花適才話中含意,柳隨風何嘗不明白。只是人生

難生離死別,他又怎能忍心讓沈凝香再嚐一次。

  枯木道人被抬了回去,秦士臻也打道回府。城外喧嘩漸漸消去,空留煙塵漫漫。

  柳隨風站立良久,舉頭望見白雲悠悠。他猛然大力吸口氣,暗忖道:“二哥說的對,

日之事又有誰能預料。縱使聚首半日,遠勝離愁一生。”他下定決心便不再猶豫。煩憂之

一旦放下,他精神一振目光炯炯,整個人登時變的神采飛揚。

  紫霞庵的弟子本來想趁著壽誕後的空暇,好好的休憩一會兒,殊不料沈寂多時的天魔

,卻又在此時惹事生非。

  夏雪雁隨著師姐在紫霞庵周圍尋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異常狀況,正準備回庵裡覆命,

然一個年輕人迎面走來打躬作揖問道:“請問師太,紫霞庵該往哪兒走?”

  當前的女尼見他態度恭謹有禮,神色一動問道:“貧尼靜心,家師正是定逸師太。不

施主上紫霞庵有何事?”她想對方若是心懷不軌,必不會出言相詢。不過天魔教向來行事

異,說不定當中有詐。她心念所及,一切還是小心為上,還是先問明對方來意再做打算。

  來人答道:“原來是定逸師太高足,在下失禮了。敝姓柳,草字隨風,有事求見定逸

太。勞煩兩位代為引見。”原來柳隨風問明方向,直接朝著紫霞庵的方向而來。此時遇到

雪雁一行人,正好藉機問路,順便探探對方口風。

  靜心等人聞言臉色一變,夏雪雁更是失聲叫道:“你就是柳隨風?”

  柳隨風早已料想到對方會有如此反應,微笑道:“區區不才就是。”

  靜心老成持重,自然不會輕易就將柳隨風帶進庵裡,她對著師妹使一個眼色道:“柳

主可是為了沈師妹而來?”

  既然消息已經傳開,柳隨風不再否認,聞言直接點頭道:“師太慈悲,在下確實為了

香而來。”

  夏雪雁輩份較低不宜開口,只好在後頭睜大眼睛仔細打量。她見柳隨風生的一表人才

舉止亦是斯文有禮,果然和沈凝香描述的一模一樣。

  靜心看柳隨風身形消瘦兩袖清風,顯然未有兵刃隨身,微加思索後道:“既然如此,

施主隨貧尼回紫霞庵。”

  柳隨風臉露喜色,又是抱拳一揖道:“多謝師太。”他見靜心爽快答允,暗忖道:“

必定逸師太早有囑咐。”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他心裡不禁為凝香能投得名師學藝而感

高興。

  柳隨風謹守禮法,沿途不敢與紫霞庵弟子談笑。不過夏雪雁常聽沈凝香提起柳隨風,

時禁不住好奇心驅使,不斷的用眼角偷瞧柳隨風。

  走了一大段路後,微風中飄來淡淡的焚香味。

  在金陵城裡,紫霞庵是座聞名遐邇名門古剎,平日香客絡繹不絕。

  不過紫霞庵的俗家弟子並不住在庵裡,而是住在一旁的紫霞庵別苑。

  一行人來到紫霞庵別苑,靜心回頭道:“請施主在此等候,待我。。”

  想到等會兒便能見到沈凝香,柳隨風心裡既緊張又期待,根本沒聽見靜心說些什麼,

管睜大一雙眼睛瞧著緊閉的大門。

  柳隨風心不在此,靜心猶如對牛彈琴,夏雪雁見狀噗哧一笑道:“師姐,柳公子迫不

待想見沈師妹。師姐再說下去,只怕柳公子耐不住性子,等會兒便要破門而入了。”

  柳隨風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在下失禮了,這便勞煩師太。”

  聽到夏雪雁的笑聲,看到柳隨風忸怩的神情,靜心亦是忍俊不住笑道:“都是貧尼不

,嘮嘮叨叨的難怪柳施主。。”

  靜心又是一長串的話脫口而出,夏雪雁忽然提高聲音叫道:“師姐。”

  靜心話被打斷,白了夏雪雁一眼道:“這就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好了,我這就進

。”

  柳隨風見靜心明明是師姐,為何夏雪雁不去通傳,反而是靜心自己去。事實上兩人雖

以師姊妹相稱,但是師承不同。定遠對柳隨風等人恨之入骨,而夏雪雁是定遠的弟子,雖

基於沈凝香的之故對柳隨風好言相待,但出手相助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靜心不想讓她為難

所以才事事親躬。柳隨風不是紫霞庵的人,自然不知其中緣故。

  看著靜心推門而入,柳隨風忽然發覺夏雪雁笑容可掬直盯著自己。夏雪雁目光充滿笑

,瞧的柳隨風頗不自在,只好左顧右盼閃避她的目光。

  過了一會兒,靜心從裡頭走了出來,卻不見沈凝香的蹤影。

  柳隨風心覺不妙,心情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上前問道:“師太,凝香她。。”

  靜心聳聳肩道:“真是不巧,小師妹隨師父出去了。柳公子,請你明兒再來吧!”

  滿心的期待落空,柳隨風有些失望,神情黯然道:“既然如此,多謝師太幫忙,在下

辭了。”說著轉身緩緩離去。

  夏雪雁追上前問道:“柳公子下褟何處,我好告訴師妹讓她去找你。”

  柳隨風心想今晚可能要待在碧瑤居。不過那兒是煙花之地,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告訴

反而多生誤會,於是答道:“請姑娘告訴凝香,我明天會再來一趟。”

  夏雪雁眉頭微微一皺道:“柳公子。。”她話未說完,猛然一聲清吒道:“你這淫賊

大的膽子,竟敢登門挑釁。”

  聽到這聲吒喝,柳隨風心頭大驚,急忙轉身抱拳道:“前輩誤會了,其實晚輩並非歹

。”

  夏雪雁聞聲心中一寒,上前低聲道:“師父。”

  靜心平日也甚是畏懼定遠,此時看見她怒氣騰騰也是臉色微變,輕輕的叫了聲:“師

。”

  原來定遠正要回紫霞庵時,忽然發覺夏雪雁等人駐足在別苑外。此時天魔教似有大舉

侵之勢,她怕有意外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會與柳隨風碰個正著。

  定遠怒目而視,語氣裡滿懷敵意道:“你這小子作惡多端,貧尼饒你不得。”說著竟

的一劍刺向柳隨風胸口。

  柳隨風本來慶幸此行沒遇到定遠,只是一番等待之後,沈凝香沒見著,此刻卻與定遠

面對上。眼見定遠長劍青光閃動轉倏便至,他未及答話已覺冷風襲面,心下不敢怠忽急忙

掌輕拍身子順勢轉了個圈,右手往前一阻道:“前輩且慢,晚輩。。”

  定遠恨不得一劍了結柳隨風,此時雖見柳隨風毫無敵意,手腕一轉確是毫不猶豫,劍

瞬間綻放七點星芒直襲柳隨風胸口。

  沒想到甫一交手,定遠就以精妙絕招伺候。夏雪雁見狀驚呼道:“七星貫月。”

  這一招快如驚雷卻又巧妙至極,柳隨風沒料到定遠說打就打,毫無防備之下,上半身

時籠罩在劍光之中。眼見避無可避,他凝神看著劍影中的一絲空隙,拼著險中求勝,咬緊

關一掌猛力劈出。

  嘶嘶嘶三聲幾乎是同時響起,柳隨風感覺胸口一痛,急忙往後退了兩步運掌護身。他

定遠不再上前追擊,趕緊低頭檢視,只見衣衫上三道缺口,不過幸好沒有血漬滲出,可見

奇襲奏效,否則就是開膛剖腹之災。

  這一下有如兔起鶻落,瞬間已見分曉。柳隨風雖然閃過,但卻也是經嚇得臉色蒼白,

頭狂跳不止。定遠卻也好不到哪兒去。她被猛烈的掌風所逼,只出半招便被退了一步。她

牙切齒驚怒交集,手中長劍不住顫動,顯然心中也感到不可思議。

  夏雪雁從沒見過師父用這一招,實是因這一招狠戾陰毒,有違出家人慈悲之心。

  不過師父使出這招,想必已動殺機。她見柳隨風站立不動,著急的叫道:“你還不走



  柳隨風心頭一震,足下運勁往後一縱,凌空翻身竄入巷道內。

  定遠使出這一招時,原本以為必能手到擒來,沒想到對方竟然輕易化去。她心中驚疑

定,心中竟是沒有任何追擊的念頭。

  看著柳隨風衣衫飄飄遁入暗巷,定遠暗忖道:“他這輕身功夫不是棧雲飄嗎?難道他

秦之儀的徒弟?不可能啊,他的內功雖然精純深厚,本質卻與秦之儀並不相同,柳隨風。

到底是合方神聖?”

  夏雪雁出言警告柳隨風,心頭已是惶惶不安。此時她見師父眼光直逼過來,嚇得低頭

敢正視。原本以為會挨頓臭罵,沒想到定遠只是瞪了她一眼,鼻中重重哼了一聲後,甚麼

也沒說便轉身走回紫霞庵。

  夏雪雁偷瞧著師父步伐漸漸遠去,吁了口氣拍拍胸脯道:“奇怪,師父今天怎麼了?

她轉頭看著靜心,只見靜心也是一臉驚愕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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