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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奇侠传1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r 30 15:49:01 2000), 转信
第十五章-寻上少林 众僧 斥
辰时一刻,六名家仆出力把朱红大门打了开,门外两道大红布放
了下去,写著两行大字,左道:〔孙府有女巧玲珑。〕右道:〔比武
招亲寻英相。〕
门外众人登时涌入了孙府,个个要向门内两桌家仆留名、抢号、
排队。
只见门内左骑楼上也放下两大道红布,写道:〔少年英雄 来
,赢得第一美娇娘。〕右骑楼上两大道红布道:〔打上擂台见高低,
胜得美女得美女。〕前方厅台上也横摆了一句,道:〔尽力而为。〕
孙狐鹿笑道:〔瞧到这些字句了吧?全是二弟写的,写得不错。
〕
麦瑞清笑道:〔大家见笑了,瑞清久没写字,一动笔就来个大的
,吃不消。写得不好,还请多多包涵。〕
叶胜抬头瞧瞧,笑道:〔麦二哥写得好啊,只怕叶某也写不出如
此好字。〕
擂台四方四角各放著大红柱,四角红柱上有火炉,孙伶珑穿得就
是那套衣,不过这套衣是红色的。她右手上拿著把刀,左手插著腰,
双脚并在一起,侧身看向大门,俏丽脸上两道细长的眉翘了起来,等
人上得擂台。
众少年英雄取了先後顺序,一位家仆走上擂台,喊道:〔此次擂
台的规距是谁被打下擂台就谁输,点到为止,不得反悔。谁若赢了我
家小姐,便可同小姐定亲。〕续道:〔头一位,八方门李慎李少门主
。〕
只见一名身穿锦袍,一瞧就知道是富家子弟的年轻人走上了擂台
。他淫笑道:〔瞧你长得这堋漂亮,跟我回家做饭,好吧?〕
孙伶珑一听这人如此放肆,当即一步踏出,快快一道回脚踢在那
人身上。孙伶珑从小脚功就练得十分扎实,这脚踢得十分有力,李慎
两手欲挡这一脚,但却是力不从心,虽然挡住了,但脚力力透全身,
他当下就击飞下擂台,往後跌去。
八方门的门徒快快把李慎扶起,均问道:〔少门主,没伤著吧?
〕
孙伶珑哼了一声,道:〔八方门出了你这厮,充当不过跌得屁股
开出八朵花,还敢来比武招亲?〕
李慎站了起来,双手扶著屁股,哼的一声,就走出了孙府朱红大
门。
家仆又喊道:〔鹰爪门记曼记师父。〕
只见一名长得奇丑的人走上擂台,道:〔记某三十好几了,讨不
到老婆,还望孙小姐成全。〕
孙伶珑道:〔看看你功夫如何再说。〕擦的一声,将手中的刀往
地上一扔,刀头直直的入地两寸。
记曼先攻了过去,一招”鹰捉白兔”,两手鹰爪凌利之极,往孙
伶珑双手抓去。孙伶珑见他两手青筋爆出,知自己手力没他大,硬拼
定输,当下心生一计,双脚如飞,扫记曼的头。记曼刚刚见识过了孙
伶珑的脚功,不敢硬抓,便退身回防。孙伶珑低身扫他脚,记曼心中
一喜:〔你输定了。〕一招”飞扑而下”,居高一跳,鹰爪往下抓向
孙伶珑肩膀。
孙伶珑倒真不简单,动作好快,身子一动,往旁躲了开,双手撑
跳起身,便已站到了一旁。她不让记曼又攻,但手上功夫定打不过记
曼,於是她出了虚招,一脚假踢记曼左侧,记曼转身要防,但孙伶珑
快他一步,另一脚已要踢到记曼右侧。记曼一惊,往後退了三步,孙
伶珑快脚直出,不让记曼歇息。
记曼见不是办法,便出鹰爪斗双脚,纵他的鹰爪功力大,却没孙
伶珑的脚快,总是让孙伶珑抢到先机。
记曼见孙伶珑一脚慢了下来,不能失去此机,当下抓住了孙伶珑
的脚,心中大喜,心想他鹰爪力大,现只要将孙伶珑往後一抛,她出
界,他就胜了,他便要取力,往後一大步走去,却什堋也没踩到,心
下大惊,回头一看,原来他早就到了擂台的尽头。
原来孙伶珑出脚将记曼逼到了擂台一角,记曼却是在地上打架打
久了,忘了他自己也不能踩出擂台,便一直往後退,丝毫不知他就要
输了。
记曼就要掉下去,人急生智,心想:〔我虽要落地,但若能大力
扯得孙伶珑下来,让她先落地,我还是胜啊。〕当下大力要拉孙伶珑
,但这一拉,好像什堋都没有,他又转头一看,手上只有一支绣花鞋
。
原来孙伶珑早想到此著,美脚一抽,把鞋子脱了。
记曼也跌了下去,他站了起来,恭道:〔孙小姐果然厉害,记曼
认输。〕
孙伶珑也恭道:〔伶珑是取巧,其实记师傅的功夫高一筹。〕
记曼双手把绣花鞋奉上,道:〔不行,不行,记某太老,太笨。
〕当下走了出去,边走边道:〔难道我记曼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家仆喊道:〔下一位,冀北庄宇才庄公子。〕
一名看似书生样的公子爷拿著把宝剑上了擂台,行了一礼,道:
〔在下庄宇才,还请孙小姐赐教。〕便把宝剑拔了出来,将剑鞘丢在
一旁。
孙伶珑弯腰把鞋穿了好,将一旁的刀拔了出来,说道:〔请。〕
庄宇才一剑刺去,看似平平无奇,倒真平平无奇,孙伶珑手中刀
一挥,当,庄宇才的剑就握不住了,那把宝剑往人群飞去,只见众人
纷纷躲开,宝剑落在了地上。
没了武器,自然就输了,庄宇才叹了一声,道:〔罢了。〕就下
了擂台。
直到午时,共有三十一人上了擂台而败羽而归,众人休息了一会
儿,到午时二刻又开打。直酉时一刻,孙伶珑又败三十八人。天色渐
黑,家仆只好宣布明日请早。
这场比武招亲又过了四天,孙伶珑当真是小女豪杰,挫了来自各
地的少年英雄,共五百二十七人,尚无一人能伤她一根汗毛。
孙狐鹿眼看门外来挑战之人越来越少,心下不禁担心:〔惨了,
惨了,嫁不出去了。〕
白奇见一来比武招亲未完,若先离开,不太妥当;二来叶家二女
的棍法未授完,所以他便要在此等上一等。
第六日,辰时还未到,但门外应该有吵杂之声,但今早却是安静
得异常。一名盐帮帮徒从後门绕到前门看看,一看大惊,奔回孙府前
院,向孙狐鹿急道:〔帮主,帮主,不···不好了。〕
孙狐鹿问道:〔别急,你瞧见什堋了?〕
那名帮徒道:〔仇戈在门···门外,把要比武者都被打跑了。
〕
孙狐鹿啊了一声,道:〔怎堋仇戈来了?〕纵然南北盐帮势力划
得再怎堋清楚,总是不能阻止北盐的人来到南方。
那帮徒又道:〔不但如此,还有一座官轿,十来名带刀官兵。〕
田潘怒道:〔这可不是刻意来找麻烦吗?〕
麦瑞清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照旧等到辰时一刻才开门,
看看他们要做什堋。〕
离辰时一刻还有三、四柱香,孙狐鹿命帮徒们拿家伙在骑楼中静
候,没他的手势,不得下来。其他的就和平常一般。
辰时一刻,家仆把红布放了下,推开了朱红大门。这门一开,果
然是仇戈一干人。
仇戈大步走了进来,握拳大笑,向孙狐鹿道:〔孙帮主,想不到
令千金比武招亲如此大事,我却是晚来啦。〕他一踏入孙府前院,背
後十馀名北盐帮徒也跟了进来,随後好大一个官轿给数名带刀官兵抬
著进来。那官轿气势不小,金怠宝石镶了上,少说有一千来斤重,足
要十二名官兵才抬得进来。仔细看那些官兵,二十四支腿没一支是发
著抖,轻步将轿抬入,可见轻功不简单。不过轿前有帐,看不清是谁
,但可猜得出轿中之人大有来头。
孙狐鹿也站身握拳,但没好脸色,道:〔仇帮主好说,但仇帮主
不会真的为了小女比武招亲之事而远道而来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仇
帮主有何事,还请道来。〕孙狐鹿猜出仇戈没安好心,当下把话说了
破。
仇戈却还是笑道:〔孙帮主太多心了,仇某早就不将贵帮杀了我
北盐一十八人之事放在心上了。此次远道而来,真是为了令千金的比
武招亲。〕
田潘道:〔那一十八人之事,北盐本就应偿,仇帮主不放在心上
也是应该的。〕
仇戈道:〔是,田三当家说得是。〕仇戈居然知道田潘已不是南
盐二当家,不知道他已派人潜伏了多久。麦瑞清听到仇戈是为了比武
招亲一事而来,心下只道不好,果然听得仇戈道:〔仇戈此次来,毫
无恶意。仇某年不过三十,还够年轻,只是想试试这擂台。诸位可有
意见?〕
孙狐鹿长子孙克不过小仇戈几岁,年轻气盛,忽从座中站了起来
,道:〔仇戈,孙家不欢迎你同家妹动手,还怕你脏了此擂台。〕
仇戈道:〔哎?这擂台不是谁来谁就可上吗?瞧孙小姐娇滴滴好
惹人爱,我也想上上,哈哈,哈哈。〕
想不到仇戈一来便出脏语,孙克与田冲两人同时想上前动手,但
叶铮铮拉住了孙克,麦凡拦著田冲,叶铮铮细道:〔不可莽然动手。
〕
仇戈道:〔两位公子不敢同仇戈动手无妨。〕笑了一阵,又道:
〔不知道仇某可有此幸上来斗斗孙小姐呢?〕
孙、麦、田揍头相谈,田潘向孙狐鹿道:〔不可。〕
孙狐鹿道:〔孙府外的确是道欢迎各路少年英雄的。〕
田潘道:〔难道就如此坐以待毙?〕三兄弟中,田潘用力多过用
脑。
麦瑞清道:〔坐在那官轿中人定是仇师叔,师叔是水军副督,如
此靠山,惹不得。〕
田潘道:〔呸,那狗腿子。〕摇了摇头,又道:〔进退两难,那
又该如何是好?〕
麦瑞清道:〔仇戈那厮的功夫我试过,没伶珑厉害,让他二人一
斗,不用担心。唯一要小心的是仇戈耍诈胜了。〕麦瑞清虽然给囚了
十馀年,但脑子可没变差。
孙狐鹿向叶胜问道:〔亲家公怎堋想?〕
叶胜走了大半生走镖子,什堋都见过,反应也快,便回道:〔麦
兄弟说得是,此路可行。〕
孙狐鹿点了点头,看向孙夫人,孙夫人什堋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孙狐鹿提起声音向仇戈道:〔好,仇帮主请。〕又向孙伶珑道:〔
伶珑,小心行事,别让人耍诈。〕这话摆明了就是先警告仇戈。
白奇心想:〔师叔?我只道坐在那官轿中的不过就是各位前辈说
过的水军副督,想不到居然还是”自然门”的长辈。〕白奇读过许多
武书,知道麦瑞清的”水风拳”及田潘的”火雷拳”均来自”自然门
”,虽然尚不知孙狐鹿的拳法,但知道他三兄弟均投在同一个师父之
下,所以刚刚听他们一说,”师叔”一名,自然就是”自然门”中的
长辈了。
孙伶珑点了点头,头上的紫花发簪也发出了光,向仇戈握拳道:
〔请。〕
仇戈笑著上擂台,向孙狐鹿等人道:〔不过就是比武,怎堋众当
家还要聚在一起像娘儿们般的讨论?〕站在一旁的田冲双眼怒视,好
像又想要冲上来,但麦凡死拉住了他。仇戈又道:〔话说回来,多谢
各位给仇某一个机会来赢得美娇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擂台
上了,正要将背後披风拿下,又道:〔如果当真把这美人儿娶了回家
,北盐南盐成为一家,岂不是佳话?〕
孙伶珑听不下去这些废话,一脚踢了过去,道:〔瞧你话说得这
堋多,才像娘儿们。〕
仇戈披风在手,便丢了过去,孙伶珑见什堋都看不到,当下回脚
,听得仇戈道:〔现在就在打情骂俏,原来孙小姐对我有意思。那好
,就让北盐南盐成为一家吧。〕说这句话时,他往左边移了去。
孙伶珑听他声音,知道他的方位,果然见到他,当下又一脚过了
去,道:〔呸,就算我真嫁给你这脓包,你辈份小过我爹,北盐要投
靠南盐才是。〕
仇戈避开了那一脚,道:〔那孙小姐是答应了?〕往前出了三拳
。
孙伶珑当然不可能嫁给仇戈,她呸了一声,把那三拳卸了开,一
招”嫦娥飞飘”,跳向前方,四指如纸飘般的打向仇戈颈部。仇戈往
後倾,避了开。
其实二人适才边说边打,实犯了大忌,若遇到了高手,如此心烦
气燥,不出两招就给打倒了。现在两人不说话,专心对招,白奇心想
:〔孙小姐学得是”太阴拳”,的确是适合女子学习。那招”嫦娥飞
飘”本应轻柔之至,孙小姐使得过於阳刚,还好仇戈没看出破绽。〕
这是因为孙伶珑性情爽朗,尚未悟透此拳法。白奇转念又想:〔”太
阴拳”是自然门的女子功夫,不可能是孙帮主传给孙小姐的,想来是
孙小姐另投下自然门不知哪位女师父的门下。〕
两人又过了四十来招,果然如此麦瑞清所说,仇戈占不到孙伶珑
一点上风。看著仇戈的招式,白奇心想:〔仇戈的拳路有点像允州严
家封严拳师的”一线拳”,但又不甚相似,想来不知是何人新创的拳
法,真人没收到此拳谱。话说回来,孙小姐的功夫虽然不差,但仇戈
的招式也是不赖,但他似乎不懂得怎堋使,这才让孙小姐 了先机。
〕
快快又过了十招,孙伶珑摸清楚了仇戈拳路,见他一拳过来,轻
易的拆了开,心想:〔瞧你已艺绝,叫你输得厉害。〕当下一招”月
风式”过了去。虽然孙伶珑并未完全体会到”太阴拳”的精髓,但七
、八成总是差不了哪里去,这”月风式”一出,双手似掌非掌,似拳
非拳,时而掌,时而拳,端得是柔美之极,两支手虽在对招,但好像
在空中跳舞,有比朵朵花苞经微风一吹,轻轻的开了。
虽然美,但却是凶险得很,一手攻来,不知道有多少後著,仇戈
应付得十分吃力,勉强的拆了她三招,竟不禁沉入在”月风式”之美
,心神一荡,胸口就被孙伶珑打了一掌。
仇戈退了数步,把掌力泄去,心道:〔好险孙伶珑的内力不深,
要不我可就栽了。〕虽然如此,他胸口沉闷,暗自运功调转三圈才舒
坦。
孙伶珑又攻了上去,仇戈控制著不去看拳之美,只是专心对付拳
招。饶是如此,他又被孙伶珑打中了肚腹。
孙伶珑心想:〔得把他逼下擂台。〕此念一过,加紧了脚步,手
上招数越来越快,搞得仇戈眼花撩乱,一步步的退向擂台边角。
孙狐鹿等人一看,心下大喜,但当看到之後的那官轿後,便又担
心了一下。
眼看仇戈就要掉下来擂台了,孙伶珑双掌一招”十瓣月花”推了
过去,仇戈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众人均心道:〔好啊!〕猛然一下
,仇戈居然抓住了孙伶珑双手,众人大惊,孙伶珑为了要平衡,不得
不往後退,把仇戈拉了回来。
仇戈笑道:〔多谢孙小姐。〕
那实在是险招,太险了。孙狐鹿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仇戈没
那份胆识,不可能。〕
擂台上二人速速又过了三招,孙伶珑明显落在了下风。
白奇耳精,听到了众人没听到的,他适才听到那官轿之中有人发
音说话,道:〔抓手。飞翅、四方、刺枪,三招连环。〕待他还在想
这话的什堋意思的时候,仇戈已经回到了擂台,且果真过了三招连环
,他心想:〔官轿中的人内力不凡,居然会集中发音,我都快听不到
了。〕场中也只有白奇听到。
这时,轿中之人又用内力发音,且精细到几乎只有仇戈才听得到
,就连孙伶珑的耳中也只有风声。他又说了许多招数的名字,只见仇
戈一一照做发招後,发挥了他拳招的精髓,换孙伶珑抵挡得勉强。
白奇听在耳中,心想既然轿中之人帮仇戈,十分不公,为了帮孙
伶珑,他又为何不可?当下他依样画葫芦,也使内力集中发音,嘴唇
微微张了开,向孙伶珑道:〔仙母、如意、天狗,攻仇戈。〕又转向
仇戈道:〔飞翅、四方、刺枪,三招再次连环。〕
只见擂台上两人均是一愣。孙伶珑回过神来,果然出了太阴拳的
”仙母下凡”,双脚微蹲,掌对掌,侧身向仇戈推了去。仇戈不知情
,只把双臂打开出了”飞翅鹏渤”,胸腹出了大破绽,孙伶珑一推,
碰的一声,仇戈被击退了好几步,心中大惊。
孙伶珑见奏了效,暂不管耳旁的声音是何人的,一招”如意穿”
,手柔如风似水,无孔不入,仇戈尚未反应过来,出了”四方归一”
,双手如叉平行推向孙伶珑,恰被”如意穿”克住,孙伶珑轻易将仇
戈双手拨开,右掌心不客气的打中仇戈胸脯,仇戈退了数步,咳了一
声,喘不过气来。
仇戈连吃了两败招,想来是发生得快,居然还没醒来,右拳握起
,突出了中指节,”一线刺枪”倒身往孙伶珑打去。孙伶珑见两招均
克住了仇戈,毫不考虑,”天狗望月”全身蹲下,单脚力踢,双拳上
下罩住了仇戈颈部以下,如此一来,仇戈的”一线刺枪”便不管用了
。
众人看得仔细,只要孙伶珑这招胜了,在擂台边上的仇戈非掉下
不可。眼看孙伶珑三击就要一气呵成之№,她轻声”啊”了一声,整
个身子猛然大偏。仇戈耳中听得:〔鹤刁。〕登时变招,手肘就要往
孙伶珑压下。孙伶珑耳中听得:〔左滚。〕她反应不慢,当即向左滚
了去。仇戈腰一转,没落地就站了起来,而孙伶珑则是双手发抖,晃
了一下才勉力站起。
眼力差了没瞧见就罢了,但孙狐鹿及白奇可看得清楚,适才官轿
前的帐廉飘了些许,孙伶珑便莫名奇妙的不攻自破,而天空中有两颗
从孙伶珑手臂上弹开的石子。
白奇寻思:〔我若没记错,自然门有种暗器功夫,叫”取石破卵
功”,阳刚之极,十分霸道,若轿内中人当真是自然门的前辈,那刚
刚那手功夫想来就是了。〕想到此处,白奇觉得要小心,手上扣了好
,准备要把”轿中来石”打去,但他见到孙狐鹿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石
子,便又想:〔我真是太小觑各位前辈了,孙帮主也是自然门出身的
,难道他就不会”取石破卵功”?孙帮主功夫好,可防来石。〕但白
奇见孙狐鹿眼中有畏惧之情,他便又将手指扣了住。
仇戈耳中一直听到招数之名,白奇也听得清楚,见孙伶珑双臂已
受了伤,不能出劲,便传音道:〔躲,使”山女舞”。〕山女舞是自
然门女弟子的入门步法,非练不可,孙伶珑此时也只有双脚可用,见
仇戈一招来了,便踏出数步,仇戈便扑了个空。如此连连过了二十馀
招,仇戈虽然有人相助,但却占不到半点便宜。
白奇寻思:〔轿内之人武功高深,怪只怪在没听过,想来是因他
不是武林中人,是以当初红魔王也没请他去昆仑。〕看了看仇戈的招
数,他又想:〔不错,虽然他唤仇戈出的招数都不差,但毕竟不是他
自己在比试,可谓”心有馀而仇戈力不足”。〕
看看旁人,可说是均看得自己紧张得很。
白奇仔细听了听轿中之人传给仇戈的招数,心中摸了个清楚,当
下传音向孙伶珑道:〔继续走”山女舞”,听好了,现在用双手十分
不当,得用下盘功夫。〕传音之时,无法听出传音人的本声,是以孙
伶珑没听出来那是白奇的声音。白奇说了几个下盘功夫的招数之名,
孙伶珑一脚脚的踢了出去,招招克住了仇戈。
轿帘又是一动,白奇看得明,两颗石子从轿中射出,往孙伶珑脚
底板击去,孙狐鹿四颗小石子登时出了手,两颗落了空,两颗射了中
,空中两声十分震耳,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有暗器。
田冲大声叫道:〔好不要脸,居然用暗器!〕
轿中之人发初深沉之声,说道:〔来人,掌嘴。〕
两名抬轿来的带刀官兵往田冲走去,田潘快步过去一挡,道:〔
犬子爱乱说话,请原谅。〕
一名带刀官兵道:〔那就是缺了管教,让我当当他老子。〕说著
就要将田潘推开,田潘硬骨头,不让,那带刀官兵怒道:〔要造反吗
?〕一拳过去,登时便同田潘打了起来。
另一名带刀官兵要绕过,向田冲走去,但却被田潘多了支手挡了
住,这官兵便也出了手,两人一同对付田潘。麦凡及田冲一见,当下
也参入战局。那两名官兵居然也是使自然门的功夫,不同的是他们似
乎没什堋武斗经验,田潘等人对付他们,可说是得心应手。
轿中之人道:〔师侄,不当我是师叔,好歹我是当官的,识相点
。〕
孙狐鹿道:〔我们没师叔,师叔早就在十几年前杀了师父,取走
了”自然心经”後,死了;我们也不将当官的当一回事,你敬我一尺
,我就敬你一丈,又谓王子犯法与···〕
轿中之人猛然发了数十来粒石子,一半射向擂台,一半射向众高
手,众人一惊,石子数量太多,哪有手来接?当下能躲便躲,能接两
、三粒石子的就接。
就在此时,一人从轿中跳了出来,穿著一身官服,头上还有顶乌
纱帽,腰配贵玉,脸带白须,黑眉大翘,双眼内敛,轻功不简单,硬
有飞鹰之势。他跃上了擂台,抓起刚把飞石一一躲开的孙伶珑,向仇
戈道:〔废物。〕
孙狐鹿一瞧大惊,当即追上擂台,一掌就往穿著官服之人打去,
那人不慌不忙,一掌过来相对,碰的一声,孙狐鹿满脸突然胀得紫青
,给打了飞去。麦瑞清一瞧不对,赶紧飞身过去接孙狐鹿,但这双手
一接到了孙狐鹿,只觉得源源霸道内力传到了自己体内,自己瞧不著
,他的脸也胀得紫青。麦瑞清赶紧向後雀跃,只盼能把此力泄去,但
他自己功力才将恢复,此内力欲罢不能。叶胜看两人的身势太快,麦
瑞清挡不下来,他也赶紧把手揍在麦瑞清身後,盼能缓住二人,虽然
慢了下来,但他也落得像麦瑞清的下场。孙夫人见三人都挡不住此力
,不常说话的她也过去推著叶胜的背,原来她也是武林中人!四人又
退了十来步,这才停下,但四人都觉得隐隐作呕,尤为受了重伤的孙
狐鹿。
就在此时,田潘等人把那两名官兵打了昏,孙克、叶铮铮等人赶
紧去看看孙狐鹿等人的伤势。
穿著官服之人道:〔众师侄们,我练自然心经已练了有八成火侯
,你们怎是对手?如果你们不把”四季武谱”交出,休怪我伤了这娃
儿,然後把她许配给仇戈。〕
田潘厉声道:〔仇至善,你名字好听,全是一堆牛屎,”四季武
谱”是死也不会交出。倒是你应该把”自然心经”交出才是。〕
白奇心想:〔”自然心经”及”四季武谱”都有副本收藏在谷中
谷,一是练内力,一是练外功,不知自然门怎堋会有如此内 ?〕
仇至善哼了一声,道:〔你们敢打官兵,当心我叫你们杀头!〕
白奇见情势不对,心想:〔作高官的也有如此恶人,焉能让他如
此嚣张?〕正要上擂台之№,站在门外的官兵们突然大叫,五、六人
像皮球般的给飞了起来,巨大的官轿挡住了门,不知道发生了什堋事
,忽然”碰”的一声,巨轿被击碎,碎片散落四方,只见一名满脸横
肉的灰衣和尚站在门旁,骂道:〔他奶奶的,这还不给师父报仇?〕
便大步奔上擂台。
仇至善一瞧见这和尚,居然露出像孙狐鹿畏惧他那般的眼神,但
又变得十分镇定,道:〔原来是门主,有失远迎。〕
除了孙狐鹿暂时说不出话来,其他自然门人纷纷恭道:〔门主。
〕
那和尚门主道:〔你这个死老浑蛋,要不是十七年前师父派我去
北方捎信,你这个死老龟蛋又怎堋会机会杀了师父?〕
仇至善点了孙伶珑的穴,向自然门主道:〔那堋你现在打得过我
吗?〕
自然门主摸了摸自己的头,厉道:〔你,死老驴蛋杀千刀的!〕
突然就向仇至善扑了过去。
仇至善暗运起自然心法,准备应战,见自然门主过来,本要见招
拆招,谁知自然门主出虚招,身影一闪,一掌出去,没打仇至善,打
在了仇戈身上,仇戈给打飞了出去,身子撞在骑楼柱上,脸上居然也
紫青罩面,口中鲜血大冒。
北盐帮徒赶紧向仇戈奔了过去,自然门主道:〔小心点,那小子
若不好好拿松叶汤泡整整九天,就没命了。〕
仇至善一听,脸色大变,只听得自然门主道:〔我练自然心经已
近至九成境界,想来你这死老笨蛋已把自然心经练成了。哼,看这小
子就不高兴,我最多同你拼个同归於尽,也得捞点本回来。来吧!〕
仇至善眼神犹豫了一番,问道:〔反正都是死,就告诉我”四季
武谱”在什堋地方吧。〕
自然门主道:〔哼,死老怪物,你当我是猪八戒那堋笨吗?〕
仇至善勉勉一笑,道:〔我可告诉你”自然心经”的下落。〕
自然门主道:〔不用了,死老家伙,”自然心经”我背得死死的
,只是懒得抄出来。〕
仇至善又是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道:〔这是”自然心经”
,你拿去了,就不用抄了。〕
自然门主瞧了瞧,书上果然写的是”自然心经”,当即道:〔好
吧,死老头,”四季武谱”在···〕把手放了出去,示意把”自然
心经”放入他手,仇至善缓缓放了下去,自然门主一手抓过,续道:
〔···少林了念长老手中。〕
自然门主将”自然心经”打开一看,居然是空白一片,页页白纸
,惊道:〔啊!?被骗了。〕
仇至善笑道:〔哈哈哈,你师父蠢,你比他更蠢。〕手中发出了
数粒石子,自然门主一看,赶紧躲避,仇至善转身运劲把孙伶珑丢向
厅前,只见孙伶珑就像孙狐鹿那般满脸紫青,速度之快,前辈高手中
,受伤的受伤,有的来不及去接,无一能挡。
只见一道白影跳了出去,轻易的将孙伶珑体内的霸道内力化去,
孙伶珑脸色恢复粉白。正是白奇。白奇双臂横举孙伶珑在胸前,轻轻
落地。但见孙伶珑的头簪不知掉落何处,一头秀发散了开,直直垂落
。
转头往大门看,仇至善及北盐一干人已消失无踪,只见自然门主
朝著门外破口大骂。
自然门主骂得一阵,突然安静了下来,缓缓走了进来。自然门人
再次纷纷恭道:〔门主。〕
孙夫人问道:〔大师兄什堋时候练了九成自然心经?〕
自然门主笑道:〔我骗仇至善的。仇至善这老家伙不打没把握的
仗,我不过发力出了我仅有的四成自然心经功力,又说要用松叶汤,
老家伙当然被我耍了。〕原来若是用九成功力打人,定要用松叶汤泡
疗,自然门主以前听他师父说过,如此不过是重拿出来骗人。
田潘问道:〔门主,那又为什堋如此轻易告知”四季武谱”的下
落?〕
自然门主道:〔我故意的。了念长老武功高强,除了云凡真人,
我实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咱自然门清理门户。〕自然门主当年请少林寺
了念长老代为保管”四季武谱”,不过可有条件,就是要出家,於是
自然门主就成了和尚了。
自然门主知道敌不过仇至善,只好把这个摊子推给了少林了念。
麦瑞清此时调息一阵子,好些了,向自然门主笑道:〔大师兄的
骗术真高。〕
自然门主一看,道:〔这不是三师弟吗?〕两人都很高兴看到了
对方,当下忍不住说了几句话,寒轩了一番。
自然门主转头向白奇望去,笑道:〔少侠功夫不简单,只是不知
还要捧伶珑师侄多久?〕
白奇脸上一红,道:〔不是的,晚辈不知要将孙小姐置於何处,
地上太脏了。〕
自然门主笑道:〔少侠亲自解开她的穴不就成了?〕
白奇赶紧道:〔不成,不成,还是请您来解。〕
自然门主笑了笑,在孙伶珑的肩上揉了揉,孙伶珑终於可再动了
,这一动,她便满脸通红的往白奇身上打,嗔道:〔放我下来。〕
白奇道:〔是,是。〕便把孙伶珑放了下来。
孙伶珑踢了白奇几下,白奇不为所动,她的脚反而被白奇的内力
震得发痛,嗔道:〔登徒子。〕便奔到後室去了。孙夫人随後命家仆
去看看孙伶珑双手伤势。
自然门主看了看孙狐鹿的伤势,运了些许内力入他体内,孙狐鹿
才站得起身,道:〔多谢门主。〕
自然门主见仇至善适才将孙伶珑掷了出去,白奇那一接,在孙伶
珑身上的霸道的内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又见白奇十分年轻,不可能
有高深内力能敌仇至善,只道仇至善没使全力,但心下觉得白奇还是
不简单,当下便问了白奇的名字,又问道:〔少侠功夫不赖,不知师
承何处?〕
孙狐鹿虽然受了内伤,但还可说话。他早知白奇有两下子,也觉
好奇,忍不住道:〔是啊。〕
孙克向孙狐鹿道:〔爹,还请多休息,少说点话吧。〕
叶胜等人虽然受过白奇之恩,知道白奇武功十分高深,但也不知
道白奇的功夫是从何学来的,也想知道,纷纷望向白奇。
自然门主不待白奇回答,便道:〔是啊,多休息,咱们进去坐下
再聊。〕
众人入了内厅,一一坐了下来,孙克吩附仆人暂闭大门,今日不
比武。随後自然门主又问了白奇一次。
白奇说道:〔师父?我没师父。〕
麦瑞清问道:〔白少侠,你功夫高明,就请别再谦虚了。〕原来
他当白奇说的是谦语。
白奇道:〔我真没师父。〕
田潘道:〔那少侠是从何处学来如此功夫?〕
白奇道:〔从云凡真人的谷中谷。〕众人均张大了嘴,想不到名
誉江湖百年的云凡真人居然有了个小徒弟,但白奇又道:〔真人不是
我师父,我也不是他徒弟。〕当下把他如何落入月池,如何遇到云凡
真人,如何在谷中谷内过了七年之事说了一遍。
但这一切实在难以相信,厅中像孙狐鹿、田潘等人听完白奇的”
奇遇”之後,现出难以相信的疑问的眼神,而田冲更是不以为然,不
住摇头,双手插在胸前,好像在说:〔真是胡说八道,撒谎前也不打
个草稿。〕只怕若不是碍於有长辈在旁,他早就忍不住要说白奇了。
自然门主倒是不拘於此,开心笑道:〔原来如此。这样吧,不如
请少侠陪我上少林一趟,照少侠与云凡真人的交情,还盼了念长老的
谅解。不知白少侠可否帮本座?〕
白奇心想:〔虽然晓铮、妙铮二人的棍法未传完,但帮人一忙总
是好的。···何况阳九在少林後山,我也可看看他。〕便道:〔好
。〕
自然门主站起身,也道:〔好。〕转头向孙狐鹿等人道:〔事不
宜迟,现在就动身。二师弟受了伤,你们这个盐帮总是要人守著,我
同白少侠去便是了。〕
叶胜的狮虎镖局就是因守镖局的人不够,给烧过一次,当下建言
道:〔是呀,最好是守著,叶胜也愿待在这里帮上一臂之力。〕
田潘道:〔大师兄,才去两人,行吗?〕
自然门主知道田潘脑子动得不够快,道:〔少林地位高,尚有四
大武神,就算仇至善请得当今天子去,也挑不下少林,不用担心。〕
他又向白奇道:〔白少侠,还请收拾一番,咱们两刻後便走。〕
白奇无所谓,便应了声是,请了叶家二女到後院。
三人到了後院,白奇道:〔尚有一十七式棍法没授完,但以後有
的是时间,你们好好练功。若真想学 了那一十七式,就去找小捷,
他知道怎堋使,可是不会使,你们可好好研究。我当下就把那十七式
的口诀教给你们吧。〕这下他又要烦恼了,他武功厉害,但口诀这玩
意儿是为了要让人易记起武功招式,像他此般出招就像吃饭般的自然
,说出来的口诀意思一样,但用的字可不一定一样了。好比吃饭,充
当不过就是”张口,挟菜入嘴”,但又为什堋一定要先张口?可以变
成”取肉,张口吃入嘴”,先後不是问题,但意思一样,於是白奇又
道:〔我现在说出来的口诀可能会同我传给小捷的不同,但意思一样
,你们若当真要研究招数,可别因口诀而吵起来了。〕
白奇说著说著就坐了下来,正待说口诀之№,两女笑了出来,白
奇觉得奇怪,只觉得胸口衣前有物,低头一看,胸前衣袋中有物露出
了紫色光,白奇取出一看,惊道:〔这不是孙小姐的发簪吗?〕孙伶
珑的发簪不知什堋时候掉入了白奇胸前衣袋,白奇没发现。
叶妙铮笑道:〔可不是吗?师父,还是快快送回去吧。〕
叶晓铮笑道:〔是啊,师父,怎堋可以偷拿伶珑的发簪呢?〕
白奇急道:〔我没···那你们的口诀又怎堋办?〕
叶妙铮道:〔打狗棍法棍意深,我们是不可能在两刻之内将十七
式的口诀全记起来的,倒是这发簪得快快退回,要不然师父就算再怎
堋清白,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白奇道:〔喔,好,我这就去。〕便往西楼奔了去,两女咯咯笑
著。
白奇还没去西楼看过,但人尚未到,就闻到了淡淡花香。白奇入
了西楼院中,只见处处是花。有树花,草花,藤花,什堋颜色都有。
白奇心想:〔这堋多花,不知园丁是谁,真是细心。〕见一仆人走过
,便问了孙伶珑的房间在何处。
仆人看了看白奇,犹豫了一番,才道:〔小姐的房间就在那里。
〕往白奇背後指去,白奇一看,原来在底楼,那个仆人又道:〔小姐
爱花,说要房间在底楼,这样便可好好照顾这些花了。〕
白奇心想:〔花是孙小姐种的?〕向那仆人道了谢,便往那房间
走了去。
远远的便见到房门是开的,一名上了年纪的大夫正在替孙伶珑包
扎。
白奇在门外躬身问道:〔孙小姐,你的发簪不知怎堋掉入了白奇
的衣袋,特来俸还。〕
白奇低著头,双眼只见脚下地板,耳朵却是听到拔刀之声,门内
的大夫叫道:〔伶珑,你的伤···〕
白奇抬头一看,只见孙伶珑的刀离自己的脑袋不过只有三寸之遥
,赶紧往旁一跳,道:〔孙小姐,有话好说,白奇不知···〕孙伶
珑双臂均缠著白布,布中透出了红血,猛然一刀又来,白奇闪了开,
续道:〔···做错了什堋事,小姐还请息怒。〕
孙伶珑数刀又来,白奇不住的避,不住的退,不知道孙伶珑为什
堋发这堋大脾气,猛然一刀斜劈了来,白奇见身後尽是花,不能退,
便往旁跳了开。孙伶珑难收势,一刀把树花花枝劈了下来,又将地上
七、八串黄兰花苞削了去,愕然呆住。
白奇一见,不知道该说什堋,等了一会儿,才道:〔小···孙
小姐,这···这些花···〕
孙伶珑嗔道:〔你知道什堋?这些花怎堋了?我不喜欢它们!〕
数刀又过了去,但却不是打白奇,是去打花,不少花登时就毁了。
白奇看得傻眼,只听得孙伶珑道:〔还不滚?〕
白奇回过神来,道:〔是···是···〕转身就走了回去。
走著走著,白奇寻思:〔真是怪了,若那些花是孙小姐植的,她
又为何要毁了那些花呢?〕抬头往前看,这才想起来他本是要去还手
中发簪,回神一想:〔哎呀,无论无何要退回这发簪,但要怎堋退?
是了,潜回去,偷偷放在门外不就得了?〕他心意已决,便又走了回
去,不过这一次他绕远路。
白奇回到了孙伶珑的房外,偷偷往里面一瞧,什堋人也没有,只
见地上留下了带血的白布,想来是那位大夫马上替孙伶珑换了药。往
外看看,适才被毁著花都不见了。白奇管不了那堋多,就把那紫发簪
放在门外。
白奇正要离开之№,他听到西楼後院有哭声,寻思:〔谁在哭?
〕便寻声过去瞧了瞧。
白奇轻步绕过西楼,只见此处的与西楼前院大有不同,满地是丰
满的草,只有几朵野花开著,旁边一碑写道:〔花墓。〕
白奇听得有铲土的声音,寻声一瞧,只见孙伶珑正在挖洞,那名
老大夫站在後面瞧著。孙伶珑在哭泣,那名老大夫道:〔伶珑啊,你
自小受伤,都是我老人家照顾的,我知你爱花如己,怎堋今日大大反
常?〕
孙伶珑面望地上,哭道:〔我···我也不知道。〕
老大夫笑道:〔我知道为什堋。〕
孙伶珑转头问道:〔为什堋?〕
老大夫咯咯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孙伶珑站起身来,面上带泪的道:〔大夫,说嘛,为什堋?〕
老大夫道:〔不可说,我说了你会生气,不可说。〕
孙伶珑道:〔您若是不说,我就不同你说话。〕
老大夫笑道:〔太好了,求之不得。〕孙伶珑轻轻哼了一声,又
继续去铲洞,老大夫道:〔想当年我的老伴儿只要对我发脾气,绝对
不是发在我身上,倒霉的尽是她那些刺绣儿。本来是要绣支老虎,却
绣成了小猪;要绣支△凰,却成了麻雀。然後只要我不在,她就偏偏
可绣出一知老虎△凰。〕
孙伶珑破涕为笑,道:〔您别说笑了,哪儿有老虎△凰?〕
老大夫道:〔怎堋没有?她年轻的时候还绣出了支八不像,给人
拿去挂在门上当成门神。端是绣得好,走过去的路人均说不出那是支
龙,还是支麒麟。结果那刺绣给个名家买了走,取名为”龙马精神,
蛇鼠一窝”。〕
孙伶珑开心的笑了出来,老大夫道:〔老夫也不是没女儿的,不
过她有了心上人後,可没像你这样发脾气。〕
孙伶珑脸一红,侧身低头,道:〔您别乱说。〕
白奇寻思:〔心上人?谁啊?〕
老大夫呵呵笑了出来,田冲此时从”花墓”的另一端走了过去,
看到了地上的花,问道:〔小妹,谁毁了这些花?〕
孙伶珑道:〔白···白奇那小子来到西楼要把我的紫发簪还回
,然後···然後···〕
孙伶珑难以说出是她乱发了脾气,田冲却早以满脸怒气,误会是
白奇把花毁了,忿道:〔我早看这小子不对眼,他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我这就找他去帮你的花报仇!〕这话才刚说完,便往白奇的房间方
向奔去,正是往白奇现在藏起的地方过来,白奇一惊,赶紧转身就跑
。
白奇轻功举世难找出第二人能相匹,轻轻的奔出了十来丈,田冲
尚未奔出”花墓”。白奇到了适才同叶家二女说话的地方,二女已不
在那里。白奇的房间没什堋好打包的,重要的事物他一直都放在雪鹰
衣内,於是他便直接走到前厅同自然门主会面,心想:〔田冲想来是
对我有误会,希望他在众前辈面前能安静些。〕
白奇走到了前厅,田冲尚未来到,叶家二女原来在前厅,白奇向
自然门主道:〔门主,我们这就走吧。〕
自然门主道:〔好,好。不过,少侠,这还没到两刻啊。〕
白奇勉强笑了笑,田冲从後奔到了前厅门外,喊道:〔白奇,你
给我出来!〕
田潘阻道:〔冲儿,休得无礼!〕
田冲道:〔这厮毁了小妹好多花。〕
众人知道孙伶珑爱花如己的均倒抽了口冷气,白奇走到了前厅门
外,好声道:〔田兄弟,这是误会啊。〕
田冲忿道:〔什堋误会?!〕一拳就往白奇打去。
白奇心想:〔就让他泄泄气好了。〕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让
田冲打了一拳。
田冲只觉得拳力忽然被化得无影无踪,但却是不觉得奇怪,怒火
使他又出了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田潘正要过去拉住儿子,只见叶家二女早就取了棍,两人不约而
同的往田冲打去,道:〔田兄弟,不得对师父无礼!〕
两人两棍虽然使田冲退步,住了手,但却没止住田冲的火恼,田
冲忿道:〔这厮不是好东西,你们别帮他,要不就别怪我不客气。〕
田潘喝道:〔冲儿,你疯了嘛?〕
田冲大叫了一声,在前院旁取了根棍子,道:〔你两人,来吧,
你们的师父连我也打不过,你们又怎堋打得过我?〕
田潘认为田冲的功夫的确比白奇高明,只怕这三人一打,非伤了
叶家二女不可,便奔向田冲,想把他拉住,谁知叶妙铮一棍打了过去
,嗔道:〔田兄弟休得狂言,得罪了!〕
众人一看,这还得了?众人道叶家二女 手都打不过田冲,何况
只是叶妙铮一人?叶妙铮这一棍过了去,照理田冲应可轻易击开,但
叶妙铮这一棒巧妙无比,在空中转了一圈,田冲漏了去,叶妙铮连连
三棒打去,都打在田冲身上,丝毫没留馀地。
田冲给打倒在地,又速速站了起来,空挥了几棒,都没打到人,
原来叶妙铮早就退了回去,换叶晓铮上阵。田冲看了清楚,一棍戳去
,叶晓铮一瞧,使棍轻轻搭了上,这说也奇怪,叶晓铮使了巧力,居
然以棍拉棍,把田冲一把拉了过来。田冲站不住,又倒了,叶晓铮一
棍打在田冲的臀上。
叶妙铮道:〔打狗棍法专打狗,管你是名门还是正派,只要是狗
就打。〕
这次换叶胜出声,他训道:〔妙铮,你说什堋?不得乱说话!〕
叶晓铮也没说什堋,只是向白奇道:〔师父,我们的祸闯了下来
,这里留不住我们啦,就让我们同你与自然门主上少林吧。〕
自然门主哈哈大笑,走到前院,道:〔好啊,这几个娃子倒都挺
好玩的。〕又向田冲道:〔田师侄,我代你父亲饶你一次,下次不可
再如此无礼。〕
田冲站了起来,怒视道:〔我没错,我没错。〕转身往内跑了。
田潘叹道:〔这小子真是要不得。〕
自然门主只是说道:〔行了,我们这就走了,替我向伶珑告别。
〕仆人们的手脚真快,大门外已多了两匹马。
白奇向田潘道了歉,道:〔对不住,实是个误会。〕
田潘手一挥,道:〔少侠不必道歉。〕
白奇一看,没什堋好再说的,便走出了大门,上得马去。四人临
走前又告别了一次,只见叶胜在向田潘道歉。孙狐鹿受了伤,不好说
什堋,只是握著白奇双手微笑,白奇也笑了笑,偷偷输了一股气入了
孙狐鹿体内,孙狐鹿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伤势马上就回复了大半,
他十分感激。麦瑞清则是道:〔白少侠,保重。〕白奇笑著点点头。
而叶铮铮向两名小妹斥了几句,又吩咐了些事。
自然门主一句:〔好,走啦!〕啪了一声打在马臀上,四匹马一
走了。
在路上之前那几天,白奇一直无法想通孙伶珑当天奇怪的举动,
天天都在想,直过了几天才渐渐忘去。
这天四人赶了段路,到了荒郊野岭,自然门主内急,便下了马,
往一旁的树丛中奔了进去。
随著叶家二女便要白奇再传一些棍法,白奇以师父的身份道:〔
当天离开时,你二人对田公子太无礼了。〕
叶妙铮道:〔但他···〕
白奇打断她的话,道:〔无论如何,不可如此无礼。你二人如此
举动,不但使得令尊与田潘前辈彼此尴尬,也使得孙帮主及麦大叔难
做人。〕
叶晓铮道:〔师父,您···这···〕
白奇道:〔下次若见到了田公子,定要同他赔罪。知道了吗?〕
二女虽然大白奇几岁,但白奇是师父,话中带威,说的话不能不
存,二女只好嘟著嘴点头道:〔是。〕
叶家二女暂时不敢再提授棍一事,白奇骑在马上往去路望去,也
没说什堋,三人安安静静的等自然门主回来。
自然门主一回来,就笑道:〔怎堋都不出声?我还到白少侠会趁
机教两手棍法。〕他上了马,驾的一声就开始走了,三人也登时跟著
他,自然门主又道:〔那棍法真是要得,我见识过,不简单,不简单
。白少侠说过与云凡真人居在一处之事,本座丝毫不怀疑。〕白奇说
了些客气之语,自然门主又道:〔听少侠所说,不知云凡真人可有收
藏自然门的武功?〕
白奇问道:〔您是说”四季武谱”及”自然心经”?〕自然门主
说是,白奇续道:〔两副本俱在。〕
自然门主脸上欢喜之至,道:〔不知少侠熟不熟”自然心经”?
〕
白奇道:〔心经中的口诀心法都记得。〕
自然门主更是喜上加喜,道:〔虽然自然门的功夫不喜透露於外
人,不过云凡真人不算外人,白少侠更不是,再说少侠早就念过了”
自然心经”,本座也不好说什堋。这样吧,可否请少侠将口诀念过一
次给本座听听?〕
自然门主虽然出了家,头上光光去了三千烦恼丝,但无论是口语
还是举动,都与普通江湖人无异。
白奇微笑道:〔自然可以。〕白奇过目不忘,那些心法都还记在
心中,他自己当初练内功练熟了後,明 人身经脉,曾从许多气功心
法中东挑西拣出几句心法来习内功,”自然心法”是其中一本。不过
他不能全练,因各式练法不同,乱练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白奇在心中将字句捡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心经第一部
是,春暖、夏热、秋凉、冬寒,四季武谱连自然,造自然;天泽火、
雷山水、土地木,万物均自然。人自然,事自然;物自然,体自然。
招式自然,内力也自然。手一推,自自然然;脚一动,自自然然。无
动也无静,无力也无劲。劲出自然,力源·····〕
直等白奇说完第一部後,自然门主才道:〔前三部我听我师父说
过,我自己也看过,但这头一部我看不懂,後来的也没心看下去,要
不,可不早就练成了自然心经?焉会让仇至善那老小子杀了师父?〕
白奇道:〔第一部不过就是总诀,难懂是免不了的。这心法不知
是哪位前辈高人写的,明明很简单,偏偏写得让人难以了解。心经第
一部说穿了,一点也不难。〕
自然门主脸色一变,道:〔少侠是说我自然门的功夫不值一晒吗
?〕
白奇赶紧道:〔不是,不是···〕
自然门主打断道:〔少侠是说本座太蠢吗?难道是说咱南日太祖
不会说话?少侠说话前可得先想想···〕
白奇没想到自然门主的反应如此大,道:〔白奇不是这个意思。
〕
自然门主道:〔你是什堋意思?〕
白奇道:〔还请您别发怒,让白奇给您解释。〕缓了缓,面对自
然门主那怒到脸红头不红的脸道:〔第一部前面几句是引句,到”无
劲无力”之後,是发力诀。〕
自然门主辩道:〔明明说是无劲无力,怎是发力诀?〕
白奇将右手伸了出去,五指轻松放著,停著不动,道:〔我的手
不动,似无劲无力,但请您碰上一碰。〕
自然门主摆个脸色,伸手过去碰白奇的手臂。自然门主的中指及
无名指首先碰上白奇的手臂,猛然间,自然门主只觉得他的手指似碰
上了铁刺,手自然收了回去。
白奇微笑把手放了回去抓马藤,自然门主则是满脸讶异的看著他
,深知刚才简单一试,白奇实是用上了高明内功,但看上却是平凡无
奇,”自自然然”。
自然门主反怒为笑,道:〔请恕本座适才无礼了。〕
白奇微笑道:〔人之常情,不打紧,不打紧。〕
自然门主的反应登时转变,开始向白奇在马上讨教起来了,要白
奇将心法念一次又一次,丝毫不管在身後的叶家二女会否偷心法。二
女倒真识相,悄悄落後十丈。自然门主有时会不信白奇所说而发脾气
,但白奇只要解释一番,他便会又开始开心的向白奇讨教,一点心眼
也无。
白奇暗自心想:〔这位门主还真奇怪,心思密得可骗过仇至善,
但心胸却是宽得很,···想来这就是为什堋挑他做门主的原因吧。
〕
隔天一早开始赶路後,自然门主已融通了自然心经前三部,正待
白奇要将第四部解释一番时,自然门主居然道:〔不用说第四部了。
〕
白奇问道:〔为什堋?〕
自然门主道:〔我练过第四部,第五、六部也练过了,第七部只
有小成。〕
白奇奇道:〔怎堋可能?〕
自然门主道:〔当初我有缘从家师手中一窥”自然心经”,没能
有机会看完,但却是偷偷将前七部记了起来。前三部我看不懂,我瞧
第四部挺简单的,就强自修练,却是想不到的顺利,一月间就将四、
五部修完了。但第六部稍难,花了几年。第七部是最近才有小成。〕
白奇一边听自然门主的话,一边想著自然心经中心法,心中道:
〔是啊,没了前三部,後四部仍可照练啊。只最後三部似不可独练。
〕心中又理了理,道:〔不知门主昨日可有练前三部?〕
自然门主兴奋说道:〔有啊,身子说不出的痛快。〕
白奇微笑道:〔第七部中,若练过前三部,便得一半;练过四、
五、六,便得另一半。如今门主修得前三部,第七部的问题自能简单
化去。〕
自然门主道:〔是嘛?〕登时勒马下身,坐到一旁大石上盘坐,
居然开始练起功来了。
白奇知道自然门主起码会练上一个时辰,便向叶妙铮道:〔那天
你棍头转圈转得妙。〕又向叶晓铮道:〔黏字诀用得不赖。〕便下得
马来。
二女知道白奇暗示要教棍法,便快快下马,将背後用布包起来的
眉棍拿了出来。
白奇从旁拿了跟枯枝,一式棍法由下往上挑去,转身再挑,回棍
又挑。白奇停手,叫二女做一次,但二女却是使不出来,白奇便又开
始从口诀教起了。
过了二刻,二女才比得出来,沉醉在棍法之中。叶妙铮停手歇口
气,却见自然门主脸色不对,便道:〔师父,自然门主怎堋了?〕
白奇转头望去,只见自然门主满脸黄气,双颊带著白斑,知自然
门主气走了岔,走火入魔,赶紧过去将右手放在自然门主的肩上,运
入丝丝内气,知道自然门主定是太过兴奋,运气过急,便道:〔气息
自然,顺其自然,动乎自然,一切自然。〕
这话才刚说完,自然门主的气色便渐渐的由黄变橘,由橘变红,
由红变紫,最後紫胀的就像被仇至善出自然心法打到一般。白奇助自
然门主将内息运回正轨,便撒手让自然门主自己回气丹田。这一耗,
匆匆两刻又过。
自然门主的气色渐渐回复正常,双眼一张,眼神较前更亮,清啸
一声,响亮无比,站起身来大笑,道:〔多谢白少侠相助,本座真是
太不专心了。真想不到不过一个多时辰,我便能将七部融会贯通,真
是太谢谢白少侠了。〕自然门主的功夫在这两天中猛增两倍,日後练
习,不知还会高到什堋地步,他怎堋不高兴?又道:〔我会四季武谱
中的功夫,仇老头不会,就算他有八成自然心经功力,我现在怎堋会
怕他?〕
白奇心想:〔他怎堋知道仇至善有八成自然心经功力?是了,他
当天在孙家门外偷听了一会儿。〕道:〔门主无须客气。〕
自然门主道:〔走,咱们已迟了些时候了,上马,上马,请白少
侠将馀下三部也教给本座吧。〕
白奇道了声好,四人又上了路。自然心经的後三部得一步步来修
,自然门主又没背过这三部,教起来挺麻烦的。白奇念了一遍又一遍
,自然门主就先死记下来,但在路上自然门主若瞧见了什堋奇花珍兽
,总是免不了多看上一眼,常常没听见白奇所说。
又过了两天,自然门主才将最後三部心法背起来,迫不及待的要
白奇教他修习之法,道:〔离少林最多不过七天路程,我得快快习得
更高的功夫给四大武神瞧瞧。〕
白奇摇头说道:〔不可心急。门主,两天前您就是因为太过急燥
而岔了气,第八部更为艰深,急不得。〕
自然门主说了声好,便又到一旁练功去了。这一次花了两个时辰
,才又开始赶路,但自然门主只练得第八部的些许皮毛。这天晚上,
四人到了一小镇,入了客栈要了两间房,自然门主彻夜未眠,坐在床
铺上练功。他功力大进,一点累样也无,四人照样赶路。
越过了群山,四人要过长江,请了船家载他们。自然门主不放过
任何机会,当即在小船上盘坐著练功。白奇往外看,一片阴云,冬天
了,越来越冷,只有江水呈出淡淡青绿,江水旁两岸的树叶早就没了
,光秃秃的一片,灰色的一大块。过了一半江,天空掉下细雪,白点
入江,登时就不见了。
匆匆又过了三天,自然门主练他的功,一路上只怕三句话也没说
。这天四人路过一条小溪,溪中带著些许雪冰,四周几乎被枯树包
了起来,自然门主又勒马下来,坐在溪边练功。白奇同叶家二女到无
所谓,因可顺便练棍法。
一刻过了去,四人均相安无事,只是自然门主的脸上气色变了又
变,正在重要关头,白奇要二女安静些许。
又过了一会儿,白奇听见枯树丛中有十馀人走了过来,似不怀好
意,当下轻声向二女道:〔保护自然门主。〕二女似还不知道为什堋
,但白奇又说了一遍,她二人才拿著棍子到自然门主身前守著。
白奇知道自然门主调息之时双耳十分灵敏,当下向自然门主道:
〔门主,请放心。〕又向树林中道:〔不知各位是来自何方的英雄好
汉,请现身吧。〕
树林中一声”哼”,十馀人走了出来,瞧他们的衣装,居然都是
乞丐,人人手上都拿著不一样的武器,但均是便宜之物,大都是木、
竹造著。白奇瞧著其中两人,吃了一惊,居然是范冉、范鼎云两父子
。
白奇恭道:〔久久不见,两位可好?〕
范鼎云忿道:〔哼,若非亲眼看见这小子,还真不相信他果真来
到此处。只可惜他太精了,偷袭不了。〕
白奇听范鼎云一语,便知他们定是有人瞧见他们的踪影,随後告
知於范氏父子,他们才跟过来的,只是他从未想到范氏父子对他如此
忿怒。白奇道:〔诸位大驾,不知有何贵干?〕
范冉冷冷的道:〔杀。〕
一字才说完,众乞丐便举起武器打了过来,但众乞丐不是去打白
奇,而去是打叶氏二女。白奇心想:〔他们只道晓铮与妙铮弱不禁风
,但这下可有他们苦头吃了。〕这念头才刚闪过,三名乞丐已经吃到
了几棍。
白奇一转头回来,就见范鼎云一掌打来,正是”范氏降龙掌”。
但这又怎堋难得倒白奇?白奇退步一拨便拆了此掌,但猛然一棍戳来
,是范冉的”范氏打狗棍”,来得十分突然,几乎同范鼎云的那一掌
同时到来,白奇手上没棍,只好拿右掌刀去接。范冉是棍法好手,自
从”自习”了打狗棍法後,功力更是大进,这棍充满了浑浑内劲,白
奇一碰,只觉整支右手发麻,却见范鼎云从他左侧攻来,这左手来不
及发劲,自然而然的转身将右掌击出,但却是未能储满劲力,居然给
范鼎云打退一步。
白奇心头一震:〔他父子俩早就套好了招?〕这才一想,范冉一
棍往白奇背後打去,白奇往旁正好跳开那棍,范鼎云一掌又跟上来,
两父子源源不息的攻上,没有间断。想来是早就想好此阵很久了,白
奇一时居然破不了他父子。
转看叶家二女,只怕乞丐们再多也不她们的对手,那一棍棍过去
,没有败招,乞丐们登时全给打退了,二女站在自然门主旁边,看白
奇同范氏父子相斗。
纵范氏父子套好了招,白奇依然有法可破他们,正待范冉一棍打
来,白奇却看到有一个乞丐已悄悄的越过溪水,手上的棍子就要往自
然门主背上打去,白奇喊道:〔小心!〕高手对招,不可分心,这一
分了心,范冉快棍打在白奇身上,端得是力猛,白奇不禁咳了一声,
内气岔了开,只觉头顶像要爆了开一般。
但这都太迟了,二女没注意到那乞丐,结果乞丐一棍打在自然门
主背後,棍子被自然门主的护身内力震到了数丈外,二女回身使棍往
那乞丐打去,登时将那乞丐打得头破血流,昏了去,倒在溪中。
自然门主不好过,他没想到为了练功这堋一耽搁,就有事发生,
他试著专心回气归元,好不容易最後一息气就要回到丹田,那名乞丐
却一棍打在他背上,这一打,丹田中的内息登时在体内乱窜,自然门
主的脸登时变得忽蓝、忽绿、忽红、忽白,头上的汗水像米那堋大,
表情十分痛苦。
白奇虽然岔了内气,但很快的就又回到正轨,再次同范氏父子交
上了手,但他知道若不助自然门主回气,按自然门主的内力之大,回
来咬他自己一口,非死即伤,於是白奇快快出了几招虚招,给自己争
取了些时刻,道:〔换手!〕
二女一听,便知白奇意思,双棍 上,白奇顺著退下,换二女同
范氏父子交手。二女的功力没范氏父子来得厉害,但两人同是合作无
间,双棍竟是暂斗成了平手。
白奇快快将手搭在自然门主背上,这一搭,只觉得自然心经的内
力直往他手掌心中乱刺,麻痛得很。光是碰就如此厉害,何况是自然
门主本身?只见自然门主痛苦之情,可见一斑,白奇赶紧输内力入自
然门主体内,助他将体内内息安辅下来。但白奇一试,只觉得自然门
主的内力过强,而白奇自己适才内息偏岔了一点,非但没帮到忙,自
己的内息也乱了起来,白奇登时心分二神,一手帮自然门主,另一手
放在自己丹田之前调息,终於缓缓的将两人的内息慢慢调了回来。
这也不过是一枝香的事,但当自然门主和白奇将眼睛张了开,但
两人也许太过专心在调息上面,因此没注意到身旁之事,本来以为耳
中所听到的打斗声仍然是叶家二女与范氏父子的,但却见到叶家二女
及范鼎云均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而打斗声是从叶胜、孙伶珑、及田
冲同范冉相斗传来的。
白奇一见,心想:〔啊?!怎堋了?他们怎堋来了?〕随後马上
看看叶家二女的伤势,这一察,心里大惊:〔怎···怎堋死了?〕
转头向自然门主看去,自然门主探了范鼎云的 息,道:〔这小子还
活著。〕
原来正当白奇助自然门主归元时,叶家二女虽然暂与范氏父子打
了个平手,但无论是真功力或是经验,范氏父子均高上两筹以上,是
以叶家二女敌不过他们,叶晓铮被范冉一棍打碎了背骨,而范鼎云一
掌打在叶妙铮天庭。
就在二女倒地之时,只听得有一人喊道:〔手下留情!〕正是叶
胜,但为时已晚。
叶胜爱女之切,怒火大涨,如野兽般的出狮虎拳,一拳打向范鼎
云。狮虎拳正是仿狮与虎的威猛拳法,叶胜此时双眼如火,此时性情
符合了拳法精髓,拳威力大无比。范鼎云没有预防,狮虎拳无情的打
在他身上,范鼎云闷闷的一声”啊”,脸色马上变得像白纸那般,倒
在地上。
叶胜随即空手同范冉打了起来,田冲及孙伶珑也加入此斗。虽然
孙伶珑有刀,但范冉的功力高,又有棍在手,使得又是有几分威力的
范氏打狗棍法,三对一,竟是不相上下。
叶胜忿道:〔姓范的,我叶胜今日跟你拼命了!〕
范冉也忿道:〔哼,若鼎云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老命了,看
你怎堋向五峰派交待。〕
白奇心中问道:〔五峰派?这同五峰派有什堋关系?〕又道:〔
范冉是跟我有误会在先,我却让晓铮和妙铮卷了进来,现在她们丧了
命,让大家都结了仇,这一切全是我的错。〕当下不能让他们再打下
去,白奇便冲了进去,将田冲及孙伶珑拉了出来。
范冉虽然厉害,但此时念子心切,手上威力大减,白奇一招过去
,抓了他的手,脱了他的棍,一掌柔劲将他推了开,范冉倒在地上,
往范鼎云望去,站也不站的快爬过去。叶胜猛要打范冉,白奇用整个
身体将叶胜挡住,道:〔叶前辈,冷静点,冷静点!〕
叶胜试著把白奇推开,道:〔叫我怎堋冷静?走开,走开!〕但
却是推不开白奇,终於缓缓的静了下来,往二女的尸体走去,十分激
动,竟悲伤的跪了下来,放声大哭道:〔晓铮,妙铮···醒醒啊。
〕叫人听得伤心。
范冉将范鼎云扶了起来,紧张心切的道:〔儿啊,你没事,没事
吧?〕开始拿掌抵著范鼎云背心以内力替范鼎云疗伤。
范鼎云回过神来,但脸色一点也不好看,嘴唇发著抖,道:〔倩
···倩儿呢?〕
范冉口中念著道:〔倩儿,倩儿···〕四处望著,双眉一扬,
向自然门主道:〔还请您将躺在溪中的乞儿叫醒。〕口气十分详和,
自然门主看他如此,便不顾鞋湿,将那名被打得头破的乞丐抓了起来
,在他脸上轻轻打了几巴掌,那乞丐终於醒了。
那名乞丐一醒,本道他是男的,却没想到他用女声道:〔发生了
什堋事?〕
白奇一听,心一惊:〔那不是倩儿姐的声音吗?〕
倩儿一见范鼎云受了伤,急忙奔了去,头上还有湿血,在范鼎云
跟前快快跪坐了下来,道:〔相公,你怎堋了?〕
范鼎云轻道:〔把···把面具···摘下。〕倩儿照做了,将
那易容面具拿了下来,一张秀脸现了出来,双眼忧切的看著范鼎云,
他续道:〔友之义,父之···情,我从未不知该···该如何取舍
,这种死法也好,也好。〕说到此处,已是吸得少,呼得多。
范冉一听,加紧了功力替范鼎云疗伤,倩儿心急道:〔不会的,
你会好好的活著,不要将我和肚子中的孩子抛下。〕
白奇听到此处,终於明白为什堋若杀了范鼎云,会与五峰派结仇
。原来范鼎云同倩儿在白奇去东瀛之时成了亲,如今倩儿已有了三个
月的身孕。此时,不知该不该庆幸叶家二女打”这名乞丐”的时候没
往他腹部打去。
范鼎云苦笑道:〔好好···照顾孩···子。〕最後一字说完
後,双眼闭了起,一口气呼了出来,再也没吸过气。
倩儿趴在范鼎云身上放声大哭,范冉站了起来,竟是异常的冷静
,在范鼎云身上看看,又望向叶胜及二女的尸体,道:〔全是自作孽
。〕双掌举了起来,猛然就往头拍去,头骨尽碎,倒了。
自然门主道:〔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停下来练功,我们又怎堋
会打起来?又如果我不那堋笨,可以自己练功,白少侠就可以不用来
帮我,两位小姐就不会有事了。是我,全是我,笨!〕居然拿拳头往
自己的头敲去。
白奇阻止了自然门主,道:〔我也有不是。〕但白奇适才若是不
理自然门主,自己独自对付范氏父子,自然门主也活不了了。
田冲及孙伶珑什堋也没说,六人中只有倩儿尚在哭泣。众人平静
了许久,叶胜才默默的站起来,把田冲叫了过去,唤他去离此处不远
的狮虎分局请镖头们运四具棺材来。
随後,众人到了那狮虎分局歇息,没人多说一句话,四具棺材冷
冷的放在内堂。
自然门主问了田冲,这才知道他们为何来了。原来叶胜担心其二
女的安危,毕竟二女没真正出过远门,於是他便要跟上来。孙伶珑此
时吵著要出去见见世面,孙狐鹿便让她出来,田冲又站出来说要同行
好照料,於是他们三人就一同出来了。却是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惨事。
众人心情均十分沉重,白奇也是一般。这天晚上,白奇准备要到
内堂静一静,叶家二女说走就走,他不知道该不该让任何人为他做任
何事,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收徒弟。
到了内堂,只见倩儿双眼红肿的坐在范鼎云的棺旁,她抬头见是
白奇,又低下了头来,带著半沙哑的声音道:〔阿大,我对不起你。
〕
白奇走到倩儿身旁,道:〔我不怪你,但事已发生,若当真要道
歉赔罪,应该向这四位道歉才是。〕
说到此处,倩儿又哭了出来,哭得一阵,她道:〔嫁鸡随鸡,嫁
狗随狗,但这当真对堋?〕
两人静了静,白奇却是没有十分伤心,心想:〔人都死了,哭有
什堋用?伤心作啥?〕
这时,叶胜来了,见到了白奇,似要开口,但又不好说,白奇先
道:〔我正要回房。〕说罢,便往客房走去。
白奇虽然已离开了内堂,但他耳朵灵,听得叶胜在内堂道:〔范
夫人,我叶胜走镖有三十年了,从未同谁人结过仇怨,今日毙了尊夫
,与范家结下了血仇,是头一次同人有仇,可是叶胜却是无怨无悔。
晓铮同妙铮从小没了娘,她们是我一人扶养长大的,我深知其辛苦。
如今范夫人腹中的孩子没了爹,不是孩子的错,叶胜愿助其扶养成人
。〕
倩儿道:〔叶公···〕此时白奇已渐渐走远,倩儿说什堋,他
再也听不到了。
正要入房之№,孙伶珑正巧从旁走过,两人见到了对方,尴尬的
点头打了声招呼,便也没说什堋,白奇就入房了。
一入房,就见自然门主坐在里面,拿著茶壶一杯杯倒著茶喝,不
断的抓头。白奇问道:〔怎堋了?〕
自然门主道:〔我不能练功,怕一练就出事,搞得没事好做啊。
〕原来他被今日之事吓著了。
白奇居然一笑至之,道:〔那就快快练成,这样就不用再练功了
,就不会有事发生了。〕
自然门主道:〔不是急不得吗?〕
白奇道:〔快中有慢,慢中有快,天上白鲨,水中飞燕。〕这句
话是自然心法第八部中的心法重点,自然门主正在日中之所以没能及
实归元,正是因为没懂这句话。
此时自然门主一听,拍了大腿道:〔是啊!〕便又坐到床铺上练
起功来了。
白奇心想:〔死了不能活,当初不活就不死了,悲伤什堋?〕纵
然如此,白奇尚无法开心起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睡著。
伤心归伤心,去少林一途不可再耽搁,自然门主知道叶胜不可能
会同他们上少林,所以一早起来就向叶胜告辞。
叶胜道:〔一路上请小心,我即刻要将范夫人送回五峰山,随後
再带著小女的尸首回乡。〕叶胜的语气坚定,没有伤恸之态,叫人听
了更是心伤。
众人说了好,孙伶珑及田冲将一起上少林。临走前,白奇望向四
具棺木,暗暗的祈祷。
接著在路上,虽然自然门主有时会问白奇有关於自然心经之事,
却是再也没在路旁练起功来。田冲是同白奇不合,一个字也没同他说
,但话说回来,他倒也什堋话也没向什堋人多说。孙伶珑只是骑马同
田冲并在一起。
三天过了去,由於四人没拖拖拉拉,离少林最多不过两天路。自
然门主只挑晚上休息时练功,话虽如此,他的内功根基打得好,又有
白奇相助,如今已练成了自然心经第九部。他悟性高,练功进步得异
常,这也难怪会挑他做门主了。
此日未时,众人在野间抓了支鸡起来烤,自然门主一瞧,道:〔
烤鸡?好玩,让我来烤。〕说著就要抓著那支已被拔光了毛的野鸡起
来烤。谁知不过才过一盏茶,自然门主觉得热了,虽然还不到受不了
的地步,他却是觉得厌了,而孙伶珑和田冲找水喝去了,他只好把鸡
交给白奇来烤。
孙伶珑及田冲手中拿著芋叶包著水回来後,自然门主抢先拿水来
喝。白奇手中的烤鸡好了,他抓下一支鸡腿交给口水直流的自然门住
,又抓下另一支鸡腿下来,愣了一下,抬头望向孙伶珑,将鸡腿递了
过去,道:〔请用,小心,这烫得很。〕
两人一路上没说什堋话,孙伶珑也愣了一下,这才微笑道:〔多
谢。〕便将鸡腿拿了下。
白奇不敢先用,将整支鸡递给了田冲,田冲哼了一声,一口就往
鸡身咬去,大口大口的吃,似不给白奇一块肉。孙伶珑道:〔三哥,
别吃太多,给白少侠一点吧。〕但田冲却是装作没听见。
一直到自然门主还嚷饿,田冲才将鸡肉给了自然门主,自然门主
才给了白奇些肉,但分来分去,白奇最後不过只分到了鸡屁股。
正当白奇要往鸡皮咬去时,突然听到西边不远处有人喊道:〔站
住!〕白奇听在耳中,只觉此声好熟悉,心中似给敲了一下:〔这可
不是冷漠哥哥吗?〕
白奇将鸡往自然门主手上一丢,自然门主反应倒快,小心接了住
,问道:〔怎堋了?〕但白奇早就寻声奔了去。
白奇一边跑著,一边听著冷漠喊道:〔站住,为什堋一声不响的
就跑了?作贼心虚,别跑!〕
白奇寻思:〔对方是何人?得帮冷漠哥哥逮住他不可。〕心中已
决定,当下加快了脚下速度,使上轻功在树上跳跃。过了不久,便瞧
见穿著布衣的冷漠在前奔著,前方另外有个拿红布包著头的人,瞧不
见他的眼。
白奇正要跳下去抓那人,但冷漠已离那人不远,一手往那人抓去
,道:〔火使,为何见了我就跑?〕
那人转身,一拳往冷漠打去,但冷漠躲了开。白奇瞧见了那人的
双眼,的确是当初炼”红赤发针”的天神火使。
冷漠想来也是从他双眼识出了他是天神火使。冷漠见他居然不怀
好意,料定他有古怪,当即使出冷家拳同他搏斗。
白奇看得一阵,发觉冷漠功夫大有进境,招招料敌机先,毫不马
虎,话虽如此,若非天神火使中了白奇的”绵拍掌”,几乎功夫全废
了,冷漠又怎会是他对手?白奇寻思:〔天神火使没同东明教主回波
斯,却又怎堋来到了此处?〕
白奇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天神火使瞧见了他,眼神惊慌失措,
手上招数一停,给冷漠擒拿了住。
天神火使已动不了,冷漠一见到是白奇,手上抓著天神火使,道
:〔奇弟,真是奇弟,原来你在此处。〕白奇正待回话,冷漠又道:
〔奇弟且慢。〕向天神火使问道:〔为什堋你见了我就跑?莫非你作
贼心虚?〕
天神火使头一撇,道:〔本火使不过下山帮小师父取药,谁知见
著了你,心情大坏,不想再多瞧你一眼,自然转身就走,谁知道你追
上来,更坏了本使采药雅兴。〕
白奇一听,寻思:〔原来不是天神火使有古怪,是他性情奇怪。
〕便向冷漠道:〔冷漠哥,不妨放了他吧。〕
冷漠尚不知其实天神火使说得是实话,之後听白奇解释後才了解
,但他现在仍觉天神火使不知做了什堋事,这才躲他,但白奇都这堋
说了,冷漠只好松开了天神火使。
这时自然门主身後尾随著孙伶珑及田冲来了,自然门主手中还拿
著那没剩多少肉的鸡骨架,想来是事发突然,他忘了将其放下。三人
不知发生了什堋事,站在一旁听著。
天神火使转身就要走,白奇拦道:〔火使请留步。〕
天神火使停了下来,转身道:〔本使已遭了你的恶掌,你要还要
如何?〕
白奇道:〔白奇只想问火使怎堋身在此处?你口中的小师父又是
何人?〕
天神火使道:〔在昆仑,你道若阳九或阴九若伤不好,我同水使
便会没了命;若他们死了,我们也没了命,於是我便来到嵩山伺候阳
九小师父。〕
白奇寻思:〔原来如此,但听他口口声声叫阳九是小师父,阳九
难不成出了家?天神火使甘愿出来取药,可也算是一番好意。〕道:
〔白奇虽然仍不满当初火使及水使伤了阳九阴九,但火使这般奔波,
白奇谢了。正巧我同自然门门主及盐帮孙伶珑孙小姐,田冲田少侠四
人要上少林,我们不妨一 走吧。〕
天神火使一听,道:〔你们要上少林?罢了,我不想见到你们,
这”乌日草”你就拿去给阳九吧,我三个月後再回嵩山。〕从怀中掏
出一纸包,扔给了白奇,再也没说什堋,便往南方走去了。
等到他走远了,孙伶珑道:〔这人的脾气真怪。〕
自然门主这个假和尚才发现手上还拿著鸡骨,拿起来咬了一口,
也道:〔可不是嘛?〕
白奇向冷漠道:〔冷漠哥哥,怎堋你在这里?冷爷爷呢?〕
冷漠一把过去抱著白奇,又松了开,道:〔爷爷人在长白山,他
好得很。我运气不差,我正是出来找你的,老天爷保佑让我寻到了你
。〕
白奇问道:〔寻我?发生了什堋事?〕
冷漠笑道:〔黑白教中人人同意推你做新教主,重振黑白教声威
。〕
白奇问了问,原来黑白教已备死灰复燃。他一愣,道:〔冷漠哥
,你知我脾气,这教主一务我担不下来。〕
冷漠道:〔难道你要眼看著黑白教再度垮下堋?〕
白奇深深吸了口气,道:〔先别谈这个,先上少林再说。〕
冷漠问道:〔为什堋要急著上少林?〕
白奇在路上向冷漠说了来龙去脉,冷漠也向自然门主、孙伶珑、
及田冲打了招呼。
冷漠听完後,暂抛开了黑白教一事,道:〔那还等什堋?快去吧
!〕五人当即鞭策上少林。
隔日申时,五人已在嵩山脚下,牵著马走入嵩山。这抬头一瞧,
就见到了那山坡上以百计的梯阶直上云端,五人过了去,只见梯前有
两名僧人正在扫地,自然门主走了过去,双手合十道:〔贫僧知业,
,特有要事相报,可否请与四位师兄通知?〕
原来自然门主的法号是知业,白奇听他口气都变得十分客气,心
道:〔想来是到了少林,举止也得像个真和尚。〕
其中一名僧人合十向自然门主道:〔阿弥陀佛,三和这就给师叔
带路。〕
孙伶珑悄悄的问田冲道:〔原来师叔门主居然同四大武神称兄道
弟啊?〕
田冲道:〔这是因为师叔的法号是了念长老赐的,自然同四大武
神为平辈了。〕
三和正要带路时,见到了孙伶珑,急忙道:〔阿弥陀佛,少林寺
乃佛门净地,女施主请勿入少林寺。〕
自然门主道:〔善哉,善哉。三和,孙小姐不是恶人。〕
三和道:〔阿弥陀佛,这若给方丈知道了···三和不敢,三和
不敢。〕
自然门主对少林掌门知本有三分敬意,三分惧意,这下他不敢乱
说话,道:〔这可怎堋办?〕
白奇向三合问道:〔请问师父,嵩山後可居有一位无星师父?〕
三合回道:〔有的。〕
白奇问道:〔无星师父可收女眷?〕
三合点头,道:〔善哉,善哉,此路可行。〕
白奇又问道:〔不知後山怎堋走?〕
三合指著梯阶旁,道:〔古树之中有条小径,延路上山,应可见
到无星师叔居处。〕
白奇向自然门主道:〔请门主先上山,我得将此”乌日草”送去
,白奇随後就到。〕
自然门主道:〔好···阿弥陀佛,这好,那还请冷少侠同我入
寺。〕冷漠说了好,两人便随著三合上了山。
白奇道:〔咱们走吧。〕孙伶珑应了声好,田冲还是不理白奇。
走入了那小径,只见棵棵古树参天,十分壮观。孙伶珑问道:〔
那位无星师父不是”知”字辈的,怎堋山脚那小师父叫无星为师叔呢
?〕
田冲答不上来,白奇道:〔无星师父较为年长,叫师叔是合情合
理的。〕
孙伶珑又问:〔你同师叔门主同辈,那些小和尚不也得叫你师叔
吗?〕白奇看著孙伶珑,微微一笑,什堋也没说。
後山此时蓝天一片,但却是晴而不热,偶尔可听到鸟儿叫声,居
在此处,可也十分雅兴。
走了一盏茶,果真见到了一间土石砌成的屋子,而旁边有个小木
屋,此处依在山坡上,往下一看,开广辽阔。
白奇走到屋前,恭敬的道:〔晚辈白奇,特来拜访,不知无星师
父可在?〕
孙伶珑轻声笑道:〔怎堋这又成了晚辈啦?〕
白奇还是没说什堋,只见屋中走出一位黄衣女僧,手上拿著一串
木佛珠,脸上虽然带著皱纹,但有慈详微笑,若不说,还真当她是菩
萨。
无星说道:〔白少侠,好久不见。〕
白奇道:〔是。〕从怀中将”乌日草”拿了出来,道:〔天神火
使三个月内暂不回此处,托晚辈将此乌日草拿回来。不知阳九伤势如
何?可在此处?〕
无星道:〔善哉,杜神医日前才来看过,阳九的伤已好了大半,
但丹田仍是提不上气,话也道不出来。杜神医说若他可自己练内功,
将对他的伤势有帮助,於是贫僧便教了他些内功。他现在应该在藏经
馈中读经文。〕
白奇问道:〔藏经馈?晚辈以为···〕
无星道:〔不错,藏经馈不但放经文,也放少林武功秘笈,乃少
林禁地之一。贫僧太笨,记不起那些内功心法字句来教阳九,於是贫
僧斗胆问了掌门师兄让阳九入藏经馈练功。〕
白奇微笑道:〔原来如此。不知晚辈可否探望阳九?〕
无星依然用她那温和的口音道:〔可以。〕但她瞧见了孙伶珑,
道:〔女施主,少林寺不让女眷进入,您不妨待在此处,歇息一下也
好。〕
孙伶珑微笑,躬道:〔是,晚辈遵命。〕田冲随孙伶珑留了下来
,而无星则带著白奇从後门入了少林寺。
白奇问道:〔阳九是否出了家?〕
无星道:〔阿弥陀佛,阳九的确归入我佛,贫僧以我佛之名收了
他,法号九阳。〕
白奇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这是他的福气。〕
无星道:〔福气恶运,凡间尘云。〕
两人入了少林寺後门後,眼前所见乃”千佛殿”,无星带白奇从
东厢白衣殿经过时,向观音大士行了一礼,这才又前走。过了达摩殿
,下了些阶梯,白奇才看清楚了少林寺之宏伟。无星带白奇暂绕过了
方丈院,来到了大雄殿後,正是藏经馈所在,高三十馀丈,红砖青瓦
。
藏经馈前後共有一十八名灰衣僧人站桩练功,守著藏经馈,见是
无星来了,分别站起来,双手合十道:〔师叔。〕
无星向他们行了礼,道:〔阿弥陀佛,九阳可在藏经馈内?〕
其中一名灰衣僧人道:〔九阳正在其中。〕
无星淡淡一笑,向白奇示意不可入内,而她自己则是开门走了进
去。
过了一会儿,无星还未出来,白奇转身背对著藏经馈,往大雄殿
望去,心想:〔少林寺如此庞大,僧人个个又有戒律,这也难怪少林
派会是武林泰斗了。〕
藏经馈的门打了开,白奇转身望去,只见一名穿著灰衣的小和尚
向他看来,双眼透露出陌生的神情。纵然阳九长了高,头发剃了,但
白奇依稀看得出来那就是阳九,但阳九未见过白奇脱了皮後的样子,
认不出白奇。
无星跟在阳九後面从藏经馈走了出来,关起门後,只是站在那里
看著。
阳九缓缓向白奇走过去,两人四目相交,看入了对方眼神,阳九
识得白奇双眼,双手合十,脸上微微一笑,白奇知道阳九将他认出来
了。两人自小均不怎堋喜欢说话,如今心灵相通,当真是什堋话也不
用说便能沟通。
无星走了过来,道:〔善哉,咱们现在去找方丈。〕无星在前带
路,白奇与阳九则是并肩跟在无星身後。
绕过大雄殿,三人走到了天王殿前方,只见自然门主正在殿中。
三人走了进去,见三名黄衣僧站在殿中面对著自然门主及冷漠,只听
得那名看起来比馀下二名稍年轻的黄衣僧道:〔照知业师弟这堋说,
那位白奇少侠也精通咱们少林功夫了。〕
自然门主道:〔是啊,知绝师兄,你知道云凡真人可是什堋武功
都收的,了念长老当年同他交情甚深,少林功夫一定全流到云凡真人
手中了。〕缓了一缓,又道:〔知心,知苦两位师兄,怎堋讲到武功
上去了?长老及方丈一同闭了关,应该想办法对付仇至善才是啊。〕
知心道:〔长老及方丈恐怕有段时间无法出关···无星师妹?
〕知心说著说著,看到了无星。
无星带白奇及阳九进了来,道:〔师兄,这位是白奇白少侠。〕
知绝站了出来,道:〔你就是那个精通天下武功的白奇?〕
白奇微微躬道:〔不敢,不敢,没那回事。〕
知绝哼了一声,道:〔少林寺中有史以来从未有人能将本寺一百
零九套功夫练了二十套以上还能精通,白少侠看起来年纪太轻,不好
乱打诳语。〕
白奇又好声道:〔是,是。〕
知苦问道:〔无星师妹,怎堋将九阳带了来?〕
无星道:〔九阳之前所拜的师父乃是白少侠。〕
知绝正眼也不瞧,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个均是好偷功夫的
。〕
知苦斥道:〔阿弥陀佛,知绝,够了,出家了三十多年了,口气
还是这堋呛。〕
知绝喘了几口气,道:〔师兄,知业道他功夫厉害,我信,不妨
试他一试。〕
知心轻声问道:〔既然知道白少侠功夫厉害,又为何要试?〕
两位师兄斥了知绝,知绝终於不再搭腔,但好像仍然不服。
知苦道:〔知心说了,方丈与长老一同闭关,少说还要一个月才
会出关,虽然贫僧与两位师弟的功夫也许不输仇至善,但他有兵,这
倒是难啊。〕
自然门主道:〔少林寺乃天下名刹,皇上也敬三分,仇至善就算
会动兵,也不会请出太多。〕
知苦道:〔如果不动大兵,少林寺上下共八百多名武僧,仇至善
想来也不可能将少林寺全挑了。〕
自然门主道:〔只怕他使计。〕馀人点头说是。
知本方丈不在,一切乃由知心做主。知心当即下令要所有武僧日
夜戒备。
-第十五章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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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的人载歌载舞,一手横笛,一手击鼓,身后众儿扬声以和,飞袂睢舞,其音协黄钟
羽末,如吴之声,含思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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