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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andsomeboy (汉克塞),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五章 途遇三钗帮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Mar  4 10:40:01 2000), 转信

绣衣云鬓
第五章 途遇三钗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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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隐西山,暮色渐浓,宫道上行人绝迹,江天涛匹马单剑,一身蓝衫,迎着夜风,

放马疾奔。
    绕过松桃城,已是起更时分了,一轮皓月,冲出东方天际的乌云,冉冉上升,给黑

暗的大地洒上一层蒙拢光辉,逐渐大放光明。
    江天涛坐在平稳狂奔的小青马背上,目光茫然望着如飞迎来的村镇景物,心中盘算

如何尽快赶回九宫堡。
    他知道,位于堡外绝壁下的广大花园,虽然很少有人前去,但这多天来,花圃凌乱

径无人扫,恐怕自己的行踪,也早为堡中发现了。
    因而,他决定先回海棠洞,见过恩师和雪姊姊后,再与玲表妹联络。
    心念间,焉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深沉暴喝。
    江天涛心中一惊,急忙凝神,只见前面横卧在官道上的大镇前,一道宽大黑影,刚

由大镇内,如飞冲出来。
    看那宽大黑影,衣袂飘拂,身法灵捷,一望而知不是庸手。
    就在这时,又有三道快速身影,疾如飞丸流矢,径由大镇内,匆匆追了出来。
    江天涛看得出,匆匆追出来的三道人影,虽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但较之宽大黑影,

似乎又逊了一筹。
    这时,繁星满天,夜空高远,月光照彻四野,三五里内,景物清晰可见。
    前面的快速人影驰来,江天涛的马放开四蹄奔去,眨眼之间已能看清宽大黑影的手

中,倘提着一柄乌光闪闪的三尺长剑。
    同时,也看清了后面的三道人影,一个使厚背大砍刀,一个用亮银索子鞭,另一个

似是提着一对瓦面金钢锯。
    三人这时,一人居中,两人分散左右,显然企图形成包围截击之势。
    而飞奔在前面的宽大黑影,分明可以展开轻功,迅速逸去,但他却故意频频回头有

意将速度迟缓下来。
    江天涛生就侠骨义胆,看到这等不平之事,岂能不管?怎奈他一心悬念玲表妹的安

危,急于赶回幕阜山,深怕中途羁延时间。
    加之,前面宽大黑影,故意放缓速度,显然有意让身后三人追上趁机痛惩一番,如

果对方没有制胜把握,自是不敢冒这份险。
    心念间,距离前面宽大黑影,仅余数十丈了。
    举目再看,宽大黑影已自动将身形停在官道上,而且横剑以待,同时,不停地转首

向着江天涛望来。
    江天涛这时才看清宽大黑影的身材并不太高.,但却穿了一龚宽肥黑衫,和一幅极

大的黑绸,罩着头脸,仅留一双黑白分明,闪闪生辉的灵活眸子露在外面。
    江天涛看得剑眉一皱,觉得这情形倒和他进入九宫堡时相同。
    心念间,持厚背大砍刀的一个,已首先追至蒙头人近前。
    持刀的是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青衣老者,浓眉虎目,灰发灰须,这时大喝一声:
“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大砍刀,一招“力劈华山”,挟着一阵劲风,猛向黑绸

蒙头,手持乌剑的人狠狠劈去。
    黑绸蒙头人似乎根本没将持刀老者放在心上,一俟砍刀劈下,身形略微一动,双肩

一晃,乌光剑趁势一招“拨云见日”,剑尖轻巧地一点刀面,按着一招“怒蛇吐信”,

剑光疾如奔电般,已到了青衣老者的右腕。
    青衣老者面色大变,一声惊叫,疾沉右腕,身形暴退两丈。
    左边追到的是个矮胖身形,怒眉豹眼,一身黑衣的中年壮汉,手中提着一对瓦面金

钢锯,已追得头上微微儿汗。
    右边追到的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劲衣青年,飞眉俏眼,朱唇白面,他用的是根亮银索

子鞭。
    两人同时追到,但也同时愣了。
    蒙头人横剑停身,并末追击,仅不屑的看了其余两人一眼,按着向江天涛望来,似

乎颇存戒心。
    江天涛见蒙头人出剑神速,干净利落,不由心中暗暗佩服。
    心念间,已距四人不远了,于是一拨马头,立即沿着路边前进,看情形,他是决心

要袖手而过了。
    就在他正要拨马而过之际,其余追来三人,想是看出江天涛无意插手,暴喝一声一

涌而上,三人兵刃齐下,猛向蒙头人疯狂扑去。
    江天涛看得剑眉一庹,不由将马放慢了些,但他依然沿着路边前进。
    蒙头人冷冷地标了江天涛一眼,依旧毫不在意地挥剑迎敌,出剑之灵巧,身法之轻

捷,确属少见。
    三个围攻的人,倒也堪称高手,只是遇到蒙头人这等身手的人,就显得有些捉襟见

肘,用武无地了。
    蒙头人一支长剑,千奇万幻,不可捉摸,时而凌空起舞,时而如黑蝶穿花,条忽间

精芒电掣,眨眼间剑影如林。
    围攻的三人,虽然使出浑力解数,依然是被迫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左对右挡,

有退无进。
    江天涛觉得蒙头人剑法,丝毫不逊于自己,深信围攻的三人绝占不了便宜,于是,

一抖丝僵,放马驰去。
    就在他放马的同时,蓦闻持刀老者,急声高呼道:“马上小侠,为何不助老朽一臂

之力?”
    江天涛仅回头看了看,依然放马飞驰,心想:你们三对一,已违背了武林规矩,居

然还厚颜求援?心念末毕,右侧田野间,蓦然传来一声苍劲怒喝:“孙香主,林舵主已

死,千万不能放走这小子。”
    江天涛闻声转首,只见两道快速人影,径由右前方,越野驰来,身法之快,疾如流

矢,眨眼已至路边不远。
    当前一人,是个霜眉银弩,红光满面,身着褐色长衫,手提一根齐眉铁棍的七旬老

人。
    持棍老人,目光炯炯,一蓬银发,飘散胸前,手中那根铁棍,十分沉重,至少百斤

一望而知老人是个功力深厚的不凡高手。
    紧紧跟在持棍老人身后,是一个一身紫衣,手提一对双刃护手钩的中年虬髯猛汉。

    中年猛汉,紫面膛,身躯高大,肩阔背厚,一对蓝光闪闪的护手钩,分明喂有剧毒

    江天涛打量间,已离开了现场二十丈以外,由于又来了老人和壮汉,他突然对蒙头

人的安危担心起来。
    根据方才持棍老人的怒喝,他们今夜绝不会将蒙头人轻易放过,现在已经三人围攻

稍时也定会五人齐上。
    心念间.不由将马慢下来,又觉得这等不平之事,岂能袖手不管。
    回头再看,只见身后数十丈外的官道中间,人影纵横,兔起鹊落,寒光闪闪,怒喝

连声,五人早已开始围攻了。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一拨马头,如飞回驰。
    举目再看,情势果然已变,蒙头人已被团团围在核心,一柄长剑,虽仍有攻有守,

但已没有方才自然。再看围攻的五人,个个精神抖撤,俱都奋勇前扑。
    持刀的灰发老者,劈、砍、扫、剌,急劲狠沉,使钩的猛汉,蓝光闪闪,钩、绕、

锁、斩,上下翻腾盘旋。
    一根亮银索子鞭,忽左忽右,挑、刺、扫、绞,如练鞭,两柄瓦面金钢锯,捣、戳

磕、打,一招紧似一招。
    尤其,褐衣老者铁棍,盘旋如飞,有若矫龙,时而乌云盖天,迫使蒙头人身形下落

时而枯树盘根,逼得蒙头人,纵跃凌空。
    被困在核心的蒙头人,一柄乌光剑,同旋翻舞,翩若游龙,迎钩、封刀、拒棍、压

鞭,身灵技巧,眼明手快,虽然在如此激烈搏斗中,蒙头人的那双闪闪眸子,仍不时循

着蹄声,望向飞奔而回的江天涛。
    江天涛已看出蒙头人的剑术,似是远超自己之上,虽被五个老少高手围攻,并无丝

毫败家,他的身手不自然,完全是由于那袭不合身的宽大黑衫。
    心想:既然没那么高大的身材,何必硬穿那么肥大的衣服。
    心念间,不自觉地将马放慢了,他在想该不该插手多管这件不平之事。
    就在他将马放慢,神色略显迟疑之际,现场的情势,条然变了。
    只见蒙头人的飞旋身形,突然一个琅沧,按着慢了下来,而且一支长剑,左封右架

上档下拦,顿时变得守多攻少,出招也显得紊乱了。
    围攻的五人一见,精神大振,一声吆喝,钩刀猛剌,鞭棍齐下,声势猛不可当。
    江天涛看得虽然有些迷惑不解,但不能见危不救,于是两腿一扣马腹,小青一声长

嘶,放蹄向前冲去。
    江天涛来至近前,急勒坐马,震耳一声暴喝:“快些住手……”
    暴喝声中,小青一声怒嘶,前蹄条然仰起,江天涛转身撤剑,趁势跃起,寒光闪处

飘然落在马前。
    这声暴喝,声如春雷,震得围攻五人,心悸耳鸣,纷纷暴退。
    手持齐眉镜铁棍的七旬老人,煽动霜眉,目光炯炯,满面怒容的打量着江天涛。
    其余四人,各守一方,也同时以惊异地目光向江天涛望来。蒙头人手横岛光剑,峙

立中央,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闪生辉,一直在江天涛的俊面上,溜来溜去,既不发言

也不吭气,看来毫无一丝感激之意。
    持棍老人方才曾见江天涛放马奔去,看他儒巾蓝衫,鞍侧挂剑,便知不是凡手,这

时见他横剑卓立,星目闪辉,文雅中透着英气,愈加肯定这个俊美的蓝衫少年,不是等

闲之辈。
    于是,面色一整,但仍沉声问:“阁下可是路见不平,有意拔刀相助?”
    江天涛微轩剑眉,仅冷冷地回答说:“不错!”
    青衣持刀老人,双眉一竖,突然急上一步,厉色怨声问:“听阁下的语气,可是决

意要插手过问这件事?”
    江天涛立即摇摇头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希望你们单打独斗,不要以多为胜,

破坏了武林规矩。”
    话声甫落,手持双钩的猛汉,也突然一瞪环眼,大声道:“本帮逮捕反帮叛徒,以

便解回总坛按律治罪,这是本帮的事,与武林陋规有何相干?”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目前势力最雄厚,组织最庞大,几与各大门派并驾齐驱的最

大帮会,首属三钗帮?
    三钗帮设坛东梁山,控制长江隘口,分舵遍及各省,沿江大小七十二湖,均有高手

执掌,帮中英豪荟萃,均是闻名江湖的杰出人物。
    帮主金钗富高丽,总掌全帮大权,银钗皇甫香,掌管内外三堂,玉钗甫湘珍,执掌

全帮督巡。三钗虽是异姓,但却情同姊妹,誓共生死,其中以玉钗年纪最小,而也以她

的功力最高。
    玉钗终年督巡在外,行踪神秘飘忽,故而有彩虹龙女之称,暗含彩虹一现,矫龙难

见之意。玉钗对犯律的帮众,制裁极严,因而全帮上下,无不惧她三分,即使各派门人

也多闻玉钗,而有所顾忌。
    江天涛虽然不惧三钗,但也不愿招惹这些雌老虎,为了证实现场五人是何帮派,因

而不解地问:“不知五位属于哪一个帮派?”
    灰发持刀老者见问,傲然哈哈一笑,极轻蔑地说:“根据你的话,即知你是一个初

入道的雏儿,连现在江湖上声势最显赫组织最庞大,集天下英豪于一体的三钗帮你都不

知道,足见你是如何的孤陋寡闻了。”
    江天涛本不愿多事,也懒得和江湖上的门派帮会发生纠葛,而持刀老者充满讥讽意

味的话,着实可气,因而摇摇头,故意冷冷地道:“在下从未听说江湖上有个什么三钗

帮。”
    持刀老者原就恨江天涛方才没有援手,反而回头多管闲事,这时一听,顿时大怒,

脱口一声怒喝:“今夜就要你知道。”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厚背大砍刀,依然是力劈华山,挟着一阵疾劲风声,猛

向江天涛的当头剌去。
    江天涛冷冷一笑,不由轻蔑地道:“我看你八成只会这一招。”
    说话之间,身不闪,脚不移,右臂运足功力,长剑闪电对出。
    冷芒一闪,当琅一声,火星飞溅中,暴起一声刺耳嚎叫,灰发老者的厚背大砍刀,

应声脱手而飞,幻起一道寒光,直射半禳C灰发老者,只惊得魂飞天外,厉嚎击中,暴
退两丈,左手握着右腕,横眉苦脸,冷汗油然,目光惊急地望着江天涛。
    褐衣持棍老人,看得面色一变,其余三人俱都愣了。
    横剑立在中央的蒙头人,双目冷电一闪,似乎也吃了一惊。
    褐衣老人霜眉一竖,厉声问道:“阁下可是蓄意与本帮为敌?”
    江天涛冷然卓立原地,依然冷冷地说:“在下只论正义公理,不论是何门派帮会!

    褐衣老人一听,脸上顿现杀气,暴喝一声:.“孙香主,杀...”杀字出口,五

人齐声吆喝,各挥兵刃,猛扑江天涛,青衣老者,早至田中捡回刀来更是奋不顾身,争

抢先机。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不由轻蔑地期声一笑,道:“江湖帮会,到底不如正宗门

派的规律严格:…”说话之间,急凝功力,身形动处,劲气弥漫,长剑振臂一挥,幻起

寒星万点,乃带丝丝剑啸。
    横立在一旁的蒙头人,看得身躯一战,双目中冷芒闪烁。
    褐衣老人面色大变,惊得脱口急呼道:“果然不是凡手,大家小心了。”
    急呼声中,飞舞铁棍。声势猛不可当,其余四人,各展所学,交相攻击,乘隙进袭

    江天涛长剑出手,才知道这时的剑术,已非旬日以前可比,因而精神一握,挥剑如

飞,绵绵剑势宛如波浪翻滚,只见寒星飞洒,漫天银虹,身形盘旋,劲气生风,眨眼之

间,已将围攻的五人罩在剑光之中。
    围攻的五人,个个大骇,只觉光芒耀眼,寒罡袭面,看不出剑势虚实,分不出人在

何处,俱都惊呼嚎叫,进退无路。
    横剑旁观的蒙头人目光惊急,跃跃欲试,不知他是要帮着江天涛,抑或是救被困在

剑光中的人。
    江天涛本是路见不平,臂助蒙面入,没想到这时五人围攻他时,蒙头人反作了旁观

袖手不前。
    由于怒气冲动,江天涛的剑势逐渐加紧,同时怒声道:“尔等一味纠缠,可不要怨

在下伤人了。”了字出口,精芒暴涨,剑光一回,暴起一声惶恐惊唤,持刀老人的左肩

上,当先被寒芒划破了一道血槽,殷红的鲜血,顿时渗出来。
    持刀老人哪里还敢再战,一式“懒驴打滚”就地滚了出来。
    就在持刀老人就地翻滚的同时,汹涌剑光中再度暴起一声惨叫,一道蓝光,直射路

边,一柄喂有剧毒的护手钩,当的一声,插在地上。
    虬髯猛汉的右臂,也被冷锋划破了一道,惨叫声中,飞身暴退出来。
    紧接着,褐衣老人、中年胖汉和青年,纷纷纵出圈外。
    江天涛停身横剑,同时,忿忿地看了一眼正以奇异目光望着他的蒙头人。
    褐衣老人面色苍白,额角渗汗,鼻息叮叮微喘,忿怒惊急地望着江天涛,气急地沉

声道:“阁下剑术,实属少见,老朽十分佩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尊师何人,仙乡何

处,以便老朽飞鸽报于本帮帮主……”
    江天涛正在怒火高炽之际,懒得和他们噜嚷,因而,冷冷地道:“徒忌师讳,不便

奉告,至于在下是谁,也无相告必要。”
    灰发持刀老者,尚以为江天涛惧怕三钗帮的势力,不敢说出师承,姓名和居处,因

而傲气一振,怒哼一声,向着褐衣老人一挥手,恨声道:“苏舵主我们走,除非他跑到

琉璃国,还怕踩不出他的底细来,我孙北展总有一天要他一步一个头,磕到东梁山。”

说话之间,当先纵下官道,仓惶越野驰去。
    、褐衣老人持钩猛汉,以及使鞭用金钢锯的两人,似是深怕江天涛听了持刀老者的

话怒而杀人,俱都迫不及待地纷纷起步,紧跟持刀老者身后离去。
    江天涛最气的是黑衫蒙头人的不通情理,对持刀老者的泄忿豪语,则根本没放在心

上。
    这时见蒙头人依然横剑立在原地,一双明亮眸子,一直在他的俊面上闪来闪去,看

来毫无一丝感激之意,因而怒哼一声,不屑地看了蒙头人一眼,飞身纵向马前。
    就在他飞身纵向马前的同时,身后蓦然响起一声清脆悦耳地惊急娇呼:“喂,不要

走!”
    娇呼声中,江天涛已飞身纵落马上,他虽然吃了一惊,没想到蒙头人是个女人,但

他听得出,清脆的声音中,含有命令的意味,加之他心头仍在生气,因而看也不看一眼

一拨马头,直向正东驰去。
    蒙头女一见,顿时大急,不由娇声急呼:“喂喂,站住,你看我是谁?”
    急呼声中,玉手一扬,罩在头上的黑绸,应手而落,一张清丽出尘,秀逸绝伦的芙

蓉玉面,立时呈现出来,他竟是一个豆寇年华的艳美少女。
    少女黛眉如昼,凤目如星,琼鼻樱口,肌肤似玉,一头乌发,秀卷如云,上插一支

紫血飞凤玉钗,愈显得风华绝代,娇艳无比,她挥动着手中黑绸,再度焦急地道:“喂

你看看我是谁嘛!”
    江天涛哪里肯听,依然放马飞驰,心说:你就是九夭玄女我也不理。
    云发少女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这时一见,芳心又急又气,凤目中顿时急出两颗晶莹

的泪珠来。
    想想,她自身所到之处,无不毕敬毕恭,唯唯应是,奉如神明,今天哪里受得下这

等委屈,不由气得含泪恨声道:“哼,你就是跑上九层天,我也要追你到陵霄殿。”
    坐在飞驰马背上的江天涛,听得暗暗摇头,心中十分懊恼,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是何苦,两头都不说好。
    心念间,已至镇前,他断定这坐大镇内必有三钗帮的分舵,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拨

马头,绕镇而过。
    江天涛一面放马飞驰,一面仍想着刚才发生的事,真是愈想愈气。
    但想到方才没回头看一眼那个蒙头女时,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听她口气,似是已经

气极,将来万一再度遇上。也好防她出手偷袭。
    如今,既不知她是少妇,也不知是她是少女,更不知她有多大年纪。
    心念间,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镇。
    回头一看,不由一愣,只见数点灰白小点,连由大镇中,直射半空,按着分散开来

各奔西东。
    其中雨点,飞速特快,在微微偏西的绞洁月光下,疾如流星,沿着官道,径向这面

飞来。
    江天涛看得十分不解,凝目再看,竟是两只肥壮的灰白飞鸽。飞鸽速度快得的确惊

人,转瞬之间,已飞到江天涛头上,但高度已达数十丈了。
    江天涛心中一动,恍然大悟,这必是三钗帮的讯鸽,也许是报告他们的林舵主被蒙

头女杀了,也许是通知前面的分舵,对他加以截击。
    念及至此,心头条然升起一股焦急怒火,他虽然不惧三钗帮的沿途阻挠,但却极怕

因此延误返回幕阜山的时日。
    光洁的明月,随着小青如飞的狂奔,逐渐西沉,四更时分,已到了干城以东的大河

渡口。
    由于时间尚早,渡船尚末开始,江天涛只得在一座小店内打尖,给小青两个时辰的

休息和进食的时间。
    渡过大河,已是朝霞满天了。
    江天涛上马,沿着官道继绩向东飞驰。
    不出十里,前面现出一座丘陵隘口,陵上生满丛林,一片油绿,官道直达丘陵中间

的凹处。
    江天涛来时曾通过丘陵地区,知道起伏绵延的丘陵内,倘有两条官道,数座大镇,

市面十分繁华。
    官道上虽然多是前来渡河或渡河过来的行人商旅,但俱都沿着路迸前进,因而并不

影响江天涛放马飞驰。
    江天涛前进中,渐渐发现由丘陵隘口过来的路人,多以惊疑担忧的神色和目光向他

望来。同时,有不少路人,以警告的目光望望他再看向身后的丘陵隘口。
    江天涛心知有异,举目一看,只见丘陵隘口处,散立着不少人影,尚有马匹,前去

的人,神色迟疑,过来的人,匆匆急急。
    渐渐已能看得清楚,散立的人影,俱是身背单刀的劲装大汉,而在大汉之间,尚立

着一僧,一叟和一个少妇。
    僧人在左,老叟在右,少妇卓立正中。
    少妇一身黑色劲衣,背插长剑,柳眉杏眼梨花面,身段轻盈,仪态不俗,一张涂丹

樱口,正在启合,露出一线莹洁玉齿,看她神态,似是正在向一个骑青花马,穿篮衫的

青年人盘问。
    右边的僧人穿灰衣,持月牙铲,年约四十余岁,看来并无凶戾之气。
    老叟一身土布葛衣,徒手末携兵刃,手里拿着一个长约三尺的旱烟袋,想必就是老

叟的兵器了。
    在道路的一边,倘有一个骑花马的蓝衫少年书生,在十数背刀大汉的包围下,战战

兢兢地等候着盘问。
    江天涛打量间,距离隘口已不远了。
    小青见前面有人挡道,不由昂首发出一声长啸,反而向隘口处加速驰去。
    隘口虚的少妇僧叟和数十背刀壮汉,闻声俱都举目望来,当他们抬眼的一剎那,不

少人双目一亮,脱口低呼道:“点子来了!”
    轻盈少妇一见,即向左右一挥手,数十壮汉,迅速散开,同时大声吆喝,命令两个

身穿蓝衫骑马的人,赶快上路。
    两个身穿蓝衫的青年人,自是如获大赦,忙不迭地上马,一扣马腹,慌张冲进隘口

如飞驰去。
    江天涛早已看出少妇等人的来历和目的,来至近前,自动勒马停止,这时他才发现

轻盈少妇,较他在远处看的尤为艳丽。
    根据她立站的位置,断定她是领袖丘陵山区的首脑人物。
    小青四蹄尚末立稳,艳丽少妇已抱拳为礼娇声道:“阁下来得好快,可否请下马一

谈。”
    江天涛见少妇和言悦色,虽然内心微泛怒火,却也不便发作,只得马上拱手,也平

和地说:“在下急于赶路,无暇久停,夫人如有话就请快说。”
    艳丽少妇突然娇面一红,不由柳眉一皱,含笑薄瞋地望着江天涛,似乎怪他的称呼

说错了。
    江天涛看她芳龄至少已有二十六七岁,自信没有呼错,但见她微显不高兴地样子,

急忙改口说:“姑娘有话尽管说,在下实无心久待。”
    艳丽少妇一听江天涛改呼姑娘,不由娇靥更红了,急忙含笑道:“小女子罗艳珠,

恭为三钗帮第九十九分舵主,顷接本帮鸽讯,阁下曾于松桃以东贡粮镇,单剑力敌本帮

高手五人,小女子闻讯十分佩服……”
    江天涛末待钮丽少妇罗艳珠讲完,立即插言道:“贵帮五人联手围攻一蒙头女子,

在下路见不平,因而与贵帮五位动手。”
    罗艳珠神秘地一笑,含意颁深的道:“阁下救了那位蒙头女子,她今后自会报答阁

下……”
    江天涛一想到那个不通情理的蒙头女子,心中便不禁微泛怒火,因而,剑眉一轩,

沉声说:“罗舵主拦住在下的去路,如果尽是这些琐事,请恕在下要走了。”
    说着,就待抖疆催马。
    布衣老叟一见,急忙举手高声道:“阁下请转老朽一言。”
    江天涛见老人神色温和,也谦和地道:“老人家请讲。”
    布衣老人急忙谦逊她说:“不敢不敢,我们舵主绝早在此候驾,并无恶意阻拦,仅

有几句上峰转达的话与阁下商议,绝对延误不了阁下如期赶至幕草山。”
    江天涛一听,心头猛地一震,面色立变,他确没想到三钗帮的暗探如此厉害,仅仅

一个夜晚的时间,便探出他的目的地是幕阜山,由于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道:
    “老人家有什么教言,请讲当面,只要在下力能所及,无不遵命。”
    布衣老人一听,和蔼的老脸上,立即闪过一道兴奋光采,愉快地应了个好,立即郑

重地说:“本帮成立宗旨,在溶天下英豪与一炉,协力卫道,共扶正义,本帮帮主竭诚

请阁下加盟……”
    江天涛末待布衣老人说完,立即婉言含笑道:“人各有志,请恕在下有负盛意,碍

难答允。”
    艳丽少女罗艳珠,急忙补充道:“阁下如愿加盟,总坛萃英厅上的金交椅,任由阁

下选择。”
    江天沟听得有趣,不禁仰夭一阵长笑,声如金鸣王振,亲荡林野,历久不绝。
    艳丽少女罗艳珠和一僧一叟,俱都听得面色一变,根据这声悠长清越的笑声,传信

飞鸽传来的消息不虚,马上蓝衫少年的内功修为,果然已非一般一流高手可比。
    江天涛童心末眠,有意打趣三钗,因而敛笑朗声问:“请问贵帮萃英厅上的金交椅

可包括贵帮帮主的宝座在内?”
    如此一问,艳丽少妇和老叟的面色,同时一变,持铲僧人立即单掌合十,朗声宣了

一声阿弥陀佛,按着沉声道:“小施主言词狂傲,意含轻蔑,本舵虽然奉命不准与小施

主动手过招,但贫僧职责所在,少不得要向小施主请领几招绝学了。”
    了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跃起两丈,手中月牙铲,一招“金刚开山”,挟着一阵卷空

劲风,直向江天涛的当头砸下。
    江天涛冷冷一笑,纵马已至一丈以外,一长身形,凌空跃至僧人之上,寒光一闪,

长剑同时撤出鞘外。
    身在空中,柠腰一挺,立变头下脚上,手中长剑,疾演“划地分界”,幻起一道弧

形匹练,直划僧人的肩颈。
    持铲僧人一招击空,顿觉脑后生风,心知不妙,急坠身形,脚尖一着地面,飞身暴

退两丈。
    江天涛一剑划空,趁势疾演“云里翻身”,一个筋斗,再至僧人头上,大喝一声,

长剑猛劈而下。
    持铲僧人大吃一惊,厉喝一声,横铲托出。
    轻盈少妇和布衣老叟看得面色大变,同时急呼:“少侠手下留倩……”
    江天涛剑势虽仍闪电劈下,但已减去四成真力。
    当螂一声,火星飞洒,持铲僧人被震得一直向后琅枪退去。
    人影闪处,布衣老叟,飞身前扑,伸手将僧人扶住。
    江天涛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再度弹起,飘然落在马上,一扣马腹,小青一声怒嘶,

放蹄向隘口冲去。
    布衣老叟虽然震惊江天涛这份轻身功夫,但仍没忘了高声疾呼:“老朽之言,务请

少侠三思。”
    江天涛依然以玩笑的口吻,朗声道:“三钗如肯下山亲迎,在下极愿一游东梁山。

    说罢,又是一阵少不更事的哈哈大笑,直向丘陵地区内驰去。
    江天涛飞驰中想到自己的功力剑术同时猛进,心里也不禁暗暗欣喜,想到雪姊姊的

叮嘱,希望他以崭新的姿态再见恩师,这话果然被雪姊姊言中了。
    驰出丘陵地区,直奔辰州。
    这时湘北一带,正是仓盈庹实的丰收之后,农作闲暇,百姓都藉此延神赛会,相互

宴饮,到处都是一片升平景象。.沿途虽然十分热闹,但江天涛无心浏览,只是飞马向

前紧赶。
    所幸由丘陵地区,直到渡过湖水,一路上十分顺利,莫说没碰到三钗帮的高手截击

就是沿途武林人物,也几乎绝迹。
    江天涛一心赶路,如之沿途十分热闹,因而并未留心沿途的武林人物何以突然减少

的原因。
    虽然酒楼茶肆间,曾经盛传着一件武林大喜事,但江天涛都在打尖时间辟房进食和

休息,是以也未曾听见。
    渡过湖水,已是西未时分,湘阴城已是灯火万点辉煌如昼了。
    江天涛知道湘阴西关的湘北鸭子楼最著名,各色鸭肉味美可口,风闻江南,因而胃

口一动,立即将马停下来。
    将小青交给店伙,匆匆拾级登楼,由于正是晚餐时分,楼上几乎满座。
    还好,在楼的一角,倘余有两张空桌,江天涛就在其中的一桌上坐下来。
    他要一壶陈年好酒,三味极合胃口的鸭肉,火烤、酱卤、慢慢地自斟独酌起来。
    由于楼上看不到武林人物,也听不到谈论江湖上的事情,即使有三两位看似武林中

人,也都是白胡子老头。
    湘阴为重镇,城门通宵不闭,江天涛决定饮至二更过后再继续起程,他想,小青有

两个更次的休息和进食草料,也足够了。
    他计算一下行程,如果三更以后起程,明日午时即可到达幕阜山,放好马匹,登上

系舟峰申时不到,便可拜见恩师了。
    想到自袜棉中便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恩师海棠仙子,心中崇敬孺慕之心,油然而生,

她不但是位恩如山高的师父,也是一位德如海深的慈母,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报答恩师,

及如何报答恩师的大恩大德。
    继而想到冰清玉润,恬静端庄的雪姊姊,一张幽兰百合般的高雅秀丽面庞,立即在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江天涛一想到这位自小在一起长大,直到现在才窥知芳心隐密的美丽师姊时,他使

情不自觉地笑了。
    一个掠过他心灵深处的少女,便是娇小玲珑秀美多管的表妹汪燕玲了。
    他在想,不管恩师、表妹、雪姊姊,当他谈到巧遇老饕,误食朱仙果的事,她们都

会忍俊不住,脱口而笑。
    尤其,当她们听到我的轻功内力,和剑术,俱都突飞猛进时,定会兴奋地大赞我江

天涛有福气。
    想到得意处,他忘了内心的忧急,和旅途的疲惫,他再度笑了。
    心念间,三味野肉,一壶好酒,不觉已吃了个碗盘精光,壶底朝天。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哈哈笑声,径由楼下传来。
    按着是一阵杂乱的登楼声音。
    江天涛心中一动,根据那声中气充沛的笑声,知道楼下来了武林高手,而且不止一

人。
    凝目再看楼上,最初的客人,大都走了,现有的客人,都是新登楼的新客。
    转首一看窗外,这时才发觉三更已经过了,于是急忙起身,立即招呼酒保结帐。
    就在酒保奔来结帐的同时,两个老叟陪着一个中年秀士已登上楼来。
    中年秀士年约三十七八岁,面如古月,双眉入鬓,一双星目,朗朗有神,充满了机

智,身穿一袭月白长衫,手持描金折扇,愈显得神情潇洒,仪态儒雅,令人一望而知不

是等闲人物。
    身后两个老叟,一着青袍,一穿黑衫,俱都霜眉银髯,红光满面,神色和蔼中透着

慈祥,与人无限亲切之感。
    江天涛一面打量,一面付了酒资,正待离去,蓦见中年秀士,停身楼口,正神情迷

惑地望着自己,似是在竭力回忆什么已忘之事。
    身后两个老叟,似是漠不关心地看了江天涛一眼,发现中年秀士突然停步不前,才

向江天涛故意打量起来。
    江天涛根本不认识中年秀士,因而径向楼口走去。
    就在他举步之际,蓦见中年秀士,入鬓双眉一皱,轻姨一声,急步迎了过来,同时

含笑迷惑地问:“这位少侠好面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江天涛究竟是阅历浅鲜,心地淳朴,没经过江湖磨练的人,这时见问,急忙停身,

拱手含笑道:“请恕晚辈眼拙……”
    中年秀土未待江天涛说完,急忙解释说:“我姓皇甫,单名一个阳字,人称玉扇秀

士,世居此地湘阴城内,不知少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江天涛见人家诚恳地说出姓名居处,当然也希望自己说出来让人家证实并不认识自

己,因而谦和地道:“原来是皇甫前辈,久仰了,晚辈姓江,名云帆,世居幕阜山九宫

堡……”
    九宫堡三字一出口,玉扇秀士和两个老叟,心头猛地一震,面色同时一变,不由以

充满了景仰的口吻,惶声道:“原来是九宫堡少堡主,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长公子,失

敬,失敬。”
    江天涛看了玉扇秀士三人的震惊神色,才栗然惊觉自己说溜了口,心中虽然懊悔,

但表面却谦逊地含笑道:“不敢,不敢,晚辈江天涛,今后尚请三位老前辈多赐指教。

    其中青衣老叟,略显得意地傲然道:“老朽好友镇拐震九州马云山,时常对老朽谈

及令尊江老堡主,礼贤下士,爱才如渴,尤其他格外受到老堡主的器重。”
    江天涛见谈起马云山,知道面前三人都是有名的人物,因而恭声问:“敢问老前辈

尊姓台甫……”
    青衣老叟愉快地哈哈一笑,道:“老朽褚一彪,人称湘江叟恭长……”
    话末说完,蓦见玉扇秀士突然哈哈一笑,抢先说:“褚老英雄恭长马云山两岁,故

而称他一彪兄。”
    说着,侧身一指黑衫老叟,代为介绍道;“这位是郝老英雄,人称多臂哪托,现在

已是银髯及胸,白鬓霜眉,也应该改为多臂叟。”
    把话说完,立即和多臂哪托,湘江叟,同时热哈哈地笑了。
    黑衫老叟多臂哪托,首先敛笑说:“江少堡主难得光临湘阴,今夜由老朽作东,大

宴鸭子楼,痛饮终宵,我们是不醉不休。”
    江天涛见三人笑得勉强,玉扇秀士又无故接口介绍,颇令他有些怀疑,虽然断定三

人并无恶意,但他酒足饭饱,急于赶路,自是不会再应邀痛饮。
    于是急忙拱手,婉谢道:“三位前辈盛情,晚辈业已心领,因有要事在身,不列久

停,改日有机,再为叨扰。”
    多臂哪托一听,不由惊异地间:“怎么,这般时候少堡主还要赶路?”
    江天涛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湘江叟突然双目一亮.似有所悟地笑着道:“如不是少堡主急于赶路,老朽倒忘了

明日令尊大人为汪姑娘设擂招亲的大喜事……”
    江天涛一听,浑身一战,面色大变,右臂一绕,出手如雷,立将湘江叟的右腕扣住

剑眉一轩,厉声问道:“老前辈,你说什么?”
    玉扇秀士和多臂哪托,对江天涛出手扣住湘江叟的右腕,俱都吃了一惊。
    虽然,湘江叟是在无备的状况之下,但以褚一彪的功力经验,仍应该亲身闪开,或

出招反搏,结果竟被牢牢扣住,设非江天涛在厉声怒间之际,尚加上一个老前辈,玉扇

秀士和多臂哪托,恐怕早已出手了。
    湘江叟早在江天涛报出姓名身世时,便已对九宫堡设擂招亲的事感到迷惑,觉得有

这等英挺俊拔,武功高绝的少堡主,何必再公然设擂招亲。
    这时右腕突然被江天涛扣住,虽然老脸微微一红,但末发怒,反而迷惑地问:
    “怎么,这件事少堡主不知?”
    江天涛浑身颤抖,无法解释,只得松开右腕,激动地急声问道:“老前辈可知明日

何时开始?”
    湘江叟看了江天涛的惊急神情,心知有异,但却宽声说:“少堡主不必过分忧急,

以汪姑娘之武功,三五日内,也许难逢敌手,明日虽然辰时开始,第一日汪姑娘恐怕未

必出场。”
    江天涛心忧如焚,神志恍憾,急忙拱手急声说:“三位老前辈珍重,告辞了。”
    说罢奔至楼口,沿着楼梯,飞身而下,到达楼下,尚听玉扇秀士三人同声高呼:
    “少堡主务请冷静,须知欲速则不达……”
    江天涛心乱如麻,哪里还听得进耳里,高呼一声多谢,飞身已至楼外,小青早已备

好,正拉在一个店伙手里,“长身形,腾身上马,接过丝疆,直奔城内。”
    这时三更已过,街上已无多少行人,江天涛纵马如飞,穿城而过,直奔正东,小青

放蹄狂奔。
    皓月当空,晴空万里,原野一片死寂。
    江天涛坐在马上,剑眉紧皱,朱唇紧闭,不时催着马腹。
    小青昂首竖须,双目闪光,被江天涛催得几近疯狂,不时发出一声震荡原骨的悠长

怒嘶。
    汪燕玲的伪病,瞒不过机智阴暗的毒娘子,早是他预料中的事,但他却没想到会公

然摆设招亲擂,而且这么快。
    想到江湖上武功高绝的少年俊彦,不知凡几,万一表妹汪燕玲不敌那还了得,即使

表妹满心不愿嫁给对方,但为了父亲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也不得不委屈认命了。
    江天涛痴呆地坐在鞍上,任由小青放蹄飞驰,他知道,即使累死小青,辰时以前也

到不了幕阜山。
    时光并没有因江天涛的惶恐焦急而停止,艳丽的朝阳,像往日一样地徐徐爬上了地

平线。
    江天涛迫切地举目东看,根本还没看到幕阜山的山影,而小青的肩背颈间,已渗满

了汗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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