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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续鹿鼎记>>第七章(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ug 29 18:17:21 1999), 转信
第七章 京华烟云梦中事 富贵过眼客边人
开封府道台得知韦小宝到任,亲自来请韦小宝赴宴,书小宝却只在雯儿姊妹的身上,不
耐烦地辞谢了。老鼠胡子师爷代靳辅请客,韦小宝却是应承了。
席间,老鼠胡子师爷取出一个大大的信袋,恭恭敬敬地奉给韦小宝,道:“靳老爷临行
前交代,说是韦爵爷替他在皇上面前担待了不少,洗刷了他的不白之冤,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以预备了十万两银子,说韦爵爷刚刚上任,用钱处多的是,请你老人家一定笑纳。”
靳辅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他在做河督期间,自己的确是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可
是在京中大佬们的身七,却是毫不吝啬,他知道在吏治极为腐败的今天,若是一毛不拔,任
凭你有多大的抱负,也将一事无成。
是以他只是独善其身而已,黄河河工上的许多钱财,都用在了朝廷大佬的身上;也正因
为如此,包括康亲王杰书在内的人,才能网开一面,为他说了些好话。
“十万!”韦小宝心头痒痒。已经两年了,没有人给他一两银子。虽说他的银子,便是
韦虎头、韦双双在内,祖宗几代也花不了,但十万并非一个小数目。
韦小宝正想伸手接过,忽然想起临别时康熙的话来:“你若是见钱眼开,到时候可不要
怪我这个大舅子不给面子啦。”心头一懔,伸出去的手却将信袋推了过去,正色道:“靳大
人把我当成甚么人了?沿黄百性,祖祖辈辈受黄祸之累,大是苦不堪言,咱们体恤他们还来
不及,怎么能额外增加他们的‘赋徭’?”
韦小宝只是重复康熙的原话而已,并且将“徭赋”说得颠倒了,成了“赋徭”。老鼠胡
子师爷竟是大受感动,连声道:“韦爵爷这等体恤百性,真正是沿黄百性的福份。靳大人若
是知道了,定然替沿黄百姓谢谢你老人家啦。”
韦小宝一本正经道:“本河督临行之时,皇上有旨,说传旨给靳辅:‘宁人吃食的事
儿,我不会再做了。宁人不吃食的事儿,走着瞧罢咧。’本河督要去南方察看水情,你便将
皇上的旨意,转达给靳辅罢。”
老鼠胡子师爷一怔,问道:“请问河督大人,小人愚昧,宁人吃食是甚么意思啊?”
韦小宝脸色一板,道:“宁人吃食就是宁人吃食,不吃食就是不吃食,你不懂,我不
懂,靳大人会懂,靳大人不懂,皇上也自有皇上的深意,我们做奴才的,难道非要刨根问底
么?”一顿抢白,老鼠胡子师爷急忙道:“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们说话时,于阿大同在席上,手里把玩着酒杯,此时忽然将酒杯向房顶抛去,嘴里高
声说道:“相好的,下来喝一杯罢!”酒杯凌厉之极,穿过房顶,只听得房顶上,一声长
啸,便再无声息。
韦小宝吓得面色苍白,便要朝桌子底下钻去。于阿大连拽带扶地拉住他,道:“大人不
必害怕,那人已经走了。”
韦小宝勉强坐定,道:“这…这人是甚么路道?他难道要来加害本河督么?”
于阿大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他伏在房顶已是好久了,好象没有恶意。”韦小宝道:
“你快给我追啊。”
于阿大道:“来不及了。这人轻功远胜于我,追不上的。”
韦小宝想起一个人来,心里暗道:“难道是他?他奶奶的,你是恶鬼么,缠任了老子不
放?”
锦绣江南,莺飞草长。
傍晚,华灯初上。一只华丽的游船,在秦淮河上轻轻游动。富家公子打扮的韦小宝翘起
二郎腿,坐在船头。
于阿大如贴身保镖一般,坐在他的身旁。
秦淮河自古乃烟花毕集之地,春日黄昏尤甚。只见一只只游船之上,歌舞娇娃或浓抹重
彩,或天然淡妆,或搔首弄姿,倚船卖俏,或怀抱琵琶,轻啭歌喉;而达官贵人、公于王
孙、巨商大贾、骚人墨客,则是争奇猎艳、斗富摆阔的大好时机。
韦小宝自小在妓院长大,见惯了妓女脸上强装出来的近乎麻木的媚笑,对于阿大摇头
道:“这些小娘皮,一个个的生得太也寒碜,比起我们丽春院的姑娘,实在也强不了多
少……”
话音未落,忽然停住了。只听得耳边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女子歌声:“一根紫竹直苗苗,
戳在妹的心口上……”
韦小宝大喜,只见自己的船边,一只破破烂烂的小船,挂着破旧的风帆,一个衣着寒酸
的女子,微侧着身子,唱着只有“野鸡”或丽春院之类的三流妓院的妓女才会唱的下流小
曲。那女子的身旁,坐着一个瞎子,手里拉着胡琴伴奏,“吱吱呀呀”地如杀癞哈蟆一般,
异常刺耳。在这美女如云的温柔富贵乡,显得格格不入。
韦小宝却如遇知音,叫道:“喂,你会《相思五更调》么?”
那女子也不回答,唱道:“一呀一更天,小妹妹想郎枕头边……”
韦小宝津津有味地为她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地伴随着她唱,待她唱完,韦小宝又问道:
“你会《十八摸》么?”
《十八摸》是院子里最下流的小调,唱一个男人自女子的头发,一直摸到脚板。这等小
曲,寻常娼妓大都不唱,更何况是在这等烟花毕集的场所?岂知那女子没有丝毫犹疑,立即
唱道:“一呀摸,摸到了小妹妹的头发边……”
韦小宝大声喝彩道:“好!”问道:“喂,你叫甚么名字啊?”
那女子嘶哑着声音,道:“回客官的话,婢女小桃红。”
韦小宝笑道:“小桃红,你转了脸来,老子看上一看,重重地赏你。”那女子略一迟
疑,只得转了脸来。
一见之下,韦小宝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只见她四十七八的年纪,脸上满是皱纹,用些厚
厚的脂粉塞得满了。小桃红?真正糟践了好名儿。韦小宝强忍住笑。道:“我看你叫小桃红
不好,不如改叫猴儿腚罢。”
那女子泪水忽地涌出了眼眶,显现出满面的屈辱与凄凉。
“哈哈!”韦小宝纵声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掴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揍你这小王八
蛋!”
他想到了母亲韦春芳。也是这等年纪,也是这等容貌,也是这等的人老殊黄……做了一
辈子的皮肉生意,只会《一根紫竹直苗苗》、《相思五更调》……如今没有了生意,郊还是
操着旧业……
韦小宝不禁歉然道:“猴儿……小桃红,你如许年纪,不该自己接客了,该当买几个姑
娘,开个丽春院、丽秋院甚么的,自己做老板才是啊。”小桃红叹了口气,低声道:“多谢
客官关心。唉,买几个姑娘,谈何容易!”
韦小宝笑道:“不就是钱么?”说着,摸出一大绽银子.轻轻扔了过去,道:“这五十
两银子,你先拿去用罢。”
拉胡琴的瞎子拾了银子,交到小桃红手中。小桃红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人老珠
黄,早已没有了客人,只得每日傍晚来秦淮河上唱些粗俗之极的小调,讨得三文五文,却是
常常受到人们的嘲弄。不想今日时来运转,遇到这等贵介公子。出手便是五十两纹银。
小桃红敛衽道:“多谢客官,不敢动问客官尊姓?”
韦小宝道:“我姓韦。”
那瞎子立即高声喊道:“韦老爷赏小桃红脂粉钱纹银五十两!”
这是秦淮河上的规矩,一个妓女红不红,“恩客”多不多、阔不阔,就看秦淮河上嫖客
的“脂粉钱”、“梳头钱”了。
瞎子看似病弱,声音倒是极其响亮,一喊之下,其余船上的游客一齐朝这边看来。一见
衣着华贵的韦小宝竟给一个老而丑的婊子五十两银子的“脂粉钱”,忍不住哄堂大笑。
一个书生摇头晃脑,道:“这等女子自称小桃红,悲哀者一也;小桃红也能混迹于秦淮
河上脂粉堆里,悲哀者二也;红颜如云,竟有人独赏不堪人目的小桃红,悲哀者三也。”
韦小宝不懂得书生之乎者也地说些甚么,只是听他口气,似乎极为不满,便笑道:“五
十两银子,尊驾便眼红了么?也罢,你家里有几个小桃红啊?本老爷也一人赏她五十两银子便
了。”
书生一怔道:“我家里的小桃红?”韦小宝一本正经道:“是啊,你妈妈、你姐姐、你
奶奶……不是都叫小桃红么?”
书生这才知道中小宝在拐弯抹角地骂他,气得面色苍白,嘴唇哆唆,道:“岂有此理,
真正岂有此理。圣人言,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信哉斯言!信裁断言!”
这一下,韦小宝可就彻头彻尾地听不懂了。
但他在嘴头上从来不吃亏,便道:“你说甚么?你妈妈与你姐姐都难养么?那我来养啊,
区区五十两银子,老子还拿得起的。”
那人一介书生,斗嘴哪里是韦小宝这等市井流氓的对手?只气得嘴唇发乌,哆唆着说不
出一句整话来。
韦小宝索性又拿出一绽银子,道:“小桃红姑娘,这里还有一百两银子,一并给你罢。
你气气派派地开个丽春院,若是有书生甚么的来卖他的妈妈、奶奶、姐姐、妹妹,你都买她
下来,我保证你的丽春院红红火火,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书生道:“哪里会有书香人家将亲人卖到院子里去?
……啊,你、你在骂人!船家,开船,开船!”
韦小宝笑道:“你老走好啊,不要掉在河里,做了王八啊。”
却见旁边一条船上,一位青年公子站立船头,轻摇折扇,笑道:“这位爷好大的手
笔!”转头向身边一个仆人模样的老者问道:“老三,这位爷赠小桃红姑娘一百五十两银
子.咱们该赏多少啊?”
老者道:“少爷历来不输与人,咱们便赏二百两罢。”
说着,将一绽银子隔船扔了过去,道:“鲁南成公子,赏小桃红姑娘纹银二百两!”
韦小宝最喜赌博,见有人争强斗富,不由得大喜道:“他奶奶的!这‘鲁南成’好富有
么?喂,小桃红,韦老爷赏你二百两!”
话音刚落,鲁南成笑道:“鲁南成赏四百两!”“韦老爷赏四百两!”“五百两!”“六
百两!”“……”
不一会,俩人将赏钱抬到了一千两。韦小宝喊叫得口干舌燥,船家不失时机地端了两碗
茶来,一碗给了韦小宝,一碗给了于阿大,笑道:“小人在秦淮河上跑了一辈子的船,头一
遭儿见到韦老爷这等一掷千金的豪客。韦老爷,你老润润嗓子,可不能叫人家将咱们比下去
了。”
韦小宝接过茶碗,一饮而尽,于阿大虽说没有喊叫,但船上的菜肴稍咸了些,便也喝了
半碗。
“鲁南成”笑道:“韦爷,咱们还比不比啊?”韦小宝摩拳擦掌道:“比!为甚么不比?
小桃红,本老爷再赏你纹银一千一百两。”
可一摸身边,哪里还有现成的银子?
韦小宝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也不问多少,便要朝小桃红的船上扔去。可知道自已的武
功实在差劲之极,这一扔非扔到河里不可。便将银票递给于阿大,道:“三弟,你替我扔过
去罢。”
于阿大正要伸手接银票,忽然身子一晃荡,大吃一惊,道:“二哥,这茶里有毒!”说
着,伸手向船家抓去。船家身法竟是异常灵活,一闪避过,于阿大一抓落空,一个踉跄,摔
倒在地。
几乎与此同时,韦小宝也栽倒了。
船家大喜,低声向鲁南成道:“成姑娘,得手啦。”一手提起韦小宝,一手提起于阿
大,身形动处,已跃落在鲁南成的船上。
鲁南成的游船,箭也似地去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艘游船,飞快地掠过水面,向北划行。
船舱里,鲁南成已然换装,恢复了本来面目:一头青丝,乌云也似地披落下来;秀丽的
容颜极是美貌;一双秀目,虽带着三分残忍,却也还有七分妩媚。
她不是别人,正是丐帮原帮主成龙的养女晴儿。所谓“鲁南成”,因成龙祖籍山东鲁
南,所以晴儿自称鲁南成公子,韦小宝却将“督南成”误认为是名字。
装扮成船家和仆人的,是丐帮的两个八袋弟子。其中一个问道:“成姑娘,这两个小子
如何处置?”
晴儿指指于阿大,又道:“将他扔进水里,喂王八去罢。至于这个韦小宝么,本姑娘却
是另有用处。”
那八袋弟子应了一声,拎起于阿大,扔出了船舱。便听得“扑通”一声,显见于阿大被
扔到河里去了。晴儿踢了韦小宝一脚,冷笑道:“哼哼,姓韦的,你也有今日么?你那个相
好的雯儿呢?还有那个护卫黄龙大侠,又哪里去了?”
韦小宝紧闭双目,动也不动。
忽然,船身一晃,晴儿问道:“老三,怎么一回事儿?”
丐帮的两名弟子急忙跑出船舱,却听得“扑通”、“扑通”两声响亮,晴儿大惊,刚刚
拔出神龙鞭,为小桃红拉胡琴的那个瞎子形如鬼魅,闪进了船舱,晴儿神龙鞭未及甩动,瞎
子手中的胡琴已是连连击出,点中了晴儿的六七处大穴。
晴儿身子一仰,昏倒在地。
“瞎子”的眼里熠熠放光——他哪里瞎了?分明是一个目明之人。
他伸手去扶韦小宝,韦小宝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你这瞎子装得好
像啊。”
那人一怔,道:“恩公,你没事么?”
韦小宝大吹擂大起来:“这小娘皮的那点儿微末道行,怎能奈何得了我小白龙?”
原来,韦小宝虽是武功低微,但精明机变,却是远胜常人。在游船上,丐帮弟子假冒船
家,在酒菜、茶水里都下了蒙汗药,连武功登峰造极的于阿大都被麻翻了,却不知雯儿曾给
韦小宝服用了丐帮的独门药物,早已百毒不沾,更何况蒙汗药是毒性最小的药物?
可于阿大一被麻翻,韦小宝便失去了护身符。他见了“船家”的身手,自知若凭武功,
十个韦小宝也不是对手,何况敌众我寡?是以灵机一动,也装作被蒙汗药麻翻的样子,“昏
倒”在地,试图蒙混过关,伺机脱身。
他装得极像,连晴儿踢他的那一脚,尽管疼入骨髓,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吭声,心里
却将晴儿骂了个够:“奶奶的小花娘,老子日后若不将你扒光了衣衫做老婆,老子就不姓
韦!”
那“瞎子”,一把抱住了韦小宝,笑道:“兄弟,你还认识我么?”
韦小宝愕然道:“尊驾是谁?我倒确实想不起来了。”
“瞎子”用手在面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韦小宝一见大喜道:“胡大
哥!…”
这人在江湖上却有着大大的名头:“美刀王”胡逸之。
胡逸之以一柄大刀,打遍天下无敌手,因此人送外号“美刀王”。
可就是这个“美刀王”,二十多年前偶尔见了名妓陈圆圆一面,竟将男子豪情、江湖情
事尽数丢了。陈圆圆跟了大汉奸吴三桂作妾,在北京时被李自成掳了去,吴三桂”冲冠一怒
为红颜”,引了清兵入关,虽然赶走了李自成、夺回了陈圆圆,却也将大明花花江山,拱手
让给了满清。
吴三桂灭明有功,在云南被封为亲王,而陈圆圆却被万人唾骂,视为“红颜祸水”。陈
圆圆一个弱女子,背负了难以洗刷的罪名,心灰意懒,在昆明郊区一个尼姑庵里带发修行,
日日面对青灯古佛。胡逸之便在庵边的菜园里为陈圆圆种菜,只是为得能常常见到心上人的
面,可谓情痴之极。
那一回韦小宝做“赐婚使者”,护送建宁公主去云南与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成亲,曾与
胡逸之有一面之交。两人一个发誓要跟随陈圆圆身边做牛做马,一个发誓要娶陈圆圆之女阿
珂为妻,竟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当下结为兄弟。
(庸按:以上关于胡逸之的情节,参见《鹿鼎记》第三十三回》。)胡逸之戴着人皮面
具,方才在船上时韦小宝认不出他来,他可是认出了韦小宝来了。晴儿女扮男装,瞒得了韦
小宝,但怎能瞒得过胡逸之这个老江湖!
胡逸之一直在察看晴儿一伙的动静。待得韦小宝、于阿大着了道儿,他便悄悄地跟踪而
来,跳上了船,将两名丐帮弟子扔进河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晴儿,点了她的
“昏睡穴”。
韦小宝惊奇地问道:“大哥,你怎地在这里?又为甚么给一个姑娘拉胡琴啊?”
胡逸之深深地叹息道:“唉,一言难尽。怎一个情字了得!”
韦小宝又问道:“那女于是谁啊?”忽然恍然大悟,道:“胡大哥戴了人皮面具,那女
子必然也是乔装打扮的了。
寻常女子,怎能入得胡大哥的法眼,胡大哥又怎能这样地低三下四地跟着她?定是陈圆
圆无疑了。喂,胡大哥,你得让我这个毛脚女婿,拜见丈母娘啊?”
韦小宝夫人之一的阿珂,是陈圆圆与李自成所生的女儿,是以韦小宝有“拜见丈母娘”
之说。
胡逸之摇头道:“韦兄弟,凡事不可强求,她不愿意见你。不过,他见你能怜惜弱小,
内心喜欢得紧,说是阿珂所托有人了。”
韦小宝默然。一代名妓,真正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如今竟流落在秦淮河上,掩了本来
面目,唱起了《十八摸》、《相思五更调》之类的祖俗小调,靠嫖客的施舍度日。
胡逸之捏了捏韦小宝的手,道:“韦兄弟,你没事便好,老哥哥我要走了。?
韦小宝定了定神,道:“胡大哥不忙走,我还有一个伴当,被丐帮的人扔到河里去了,
你设法儿救他一救罢。”
胡逸之惊异道:“伴当?那人是你的伴当么?你放心,他的武功高我十倍,哪里用得着我
去救他。兄弟,我真得走了,她等得心急了呢。”
韦小宝笑道:“胡……喂,我该称你为丈人啊,还是称大哥?”
胡逸之面色一沉,说道:“韦兄弟,你终于不懂得我的心。一个男人,若是真心对一个
女子好,就不能有丝毫的邪念:若是想着床第之欢,那岂不太也唐突佳人了么?这等男子,
哪里是我辈性情中人!”
韦小宝急忙赔情道:“对不住胡大哥,兄弟说错话了。”
心里却道:“这个老怪物,一个女子,你越是喜欢她,越是该拿她做老婆啊!君子动口
不动手的事,老子却是自来不干的。”
胡逸之指着躺倒在舱里的晴儿,说道:“韦兄弟,这个女子如何处置?也将她扔到河里
去么?”
韦小宝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兄弟有一件大事,要着落在这女魔头身上呢。“”又
忌惮晴儿的武功了得,道:“胡大哥,你索性帮忙帮到底,再在女魔头的身上点她十七二十
八穴道,叫她一日半日醒不过来罢。”
胡逸之手中胡琴倏地点出,发出“哧哧”声响,又点了暗儿五处穴道,道:“韦兄弟,
多多保重!”
身形动处,韦小宝只觉得眼睛一花,胡逸之已自船舱消失了。
韦小宝踢了晴儿一脚,骂道:“小魔头,你再起来打老子啊!真正是眼前报,来得
快。”
这一脚正踢在晴儿的臀部,入脚之处只感到柔软异常。
韦小宝心念一动,自言自语道:“小花娘的屁股软得紧啊,不知身子怎么样?”
韦小宝行事历来毫无道德规矩,一想到了晴儿的身子,不由得淫心顿起,再也把持不
住,心道:“这小花娘阴险狠辣,老子不拿她做了老婆,她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他弯下腰去,将晴儿抱起,放在舱中原先船家支起的一只铺上。
晴儿被胡逸之点了多处穴道,昏睡着犹如醉酒—般。
吹气如兰,浑身透出袭人心脾的少女体香。
韦小宝大乐,动手将晴儿的衣衫件件解开,只剩下贴身的亵衣,露出雪白粉嫩的肌肤。
然后拉过一条被子,将晴儿身子盖住。自已三下五除二,迅急扒光了衣衫,也钻进了被窝,
与晴儿并头而卧。
韦小宝将手放在晴儿的胸前,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小花娘,老子要拿你做老婆了,小
花娘,老子要拿你做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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