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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龙凤双骄1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27 19:37:57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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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龙凤双骄(10)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Nov 27 15:58:49 1999)
龙凤双娇
第十章
大殿上,陆剑仁和苏守各坐两旁,体虚,气弱和冬虫,夏草,候于主人身后,看着
首位上的浪风行和左右的杜痕,冷扬,其下则为清风,舞影,周遭一股微妙的气氛诡旋
.
“四大家族中的两位贵客莅临,是麓骊行宫之辉,未知两位是为圣帝传旨或者另有
要事而来?”既为主人,浪风行率行开口.
“好说了,我等身为四大家族之后又曾有共事之谊,知道王爷入主麓骊行宫,自当
登门祝贺。”苏琴守抱拳道.
“琴守兄弟和剑仁女侠真是有心。”他好整以暇的回应,待下人将茶奉上后,他以
主人的盛情道:“麓骊行宫地处偏远,不如帝都随处美酒佳肴,这粗淡的薄茶代酒还望
见谅!”
“王爷客气了!”苏琴守掀起杯盖,蒸袅轻烟随着清香而送.“西湖龙井!龙井茶
以色翠,香郁,味醇,形美四绝著称于世,看来王爷那粗犷的毫迈下,有颗细腻的心。”
他侃侃而谈地说着.
“闻香而知其茗与出处,琴守兄弟对茶道家有非凡的见解。”
“这得看品者是谁了,如是王爷我相信这见解定当不凡!”
两人为这共同的雅好,默契一笑.就在他们端着手中的茶,像觅到知音般的热络推
崇,且都深感茶道之优雅与意境时,却听到一旁哗啦的灌水声.有别于他们悠然品茗,
陆剑仁一仰头将“水”做掉,还不忘呼噜的让“水”在喉中润一润,再咕噜的顺气吞下
.
“哇,真爽,茶要这样喝才过瘾嘛!”她一抹过嘴边茶渍,递出茶杯叫着:“王爷,
再来一杯吧!”
厅中众人见状,先是愣住,最后都忍笑地抿唇,连淡漠的冷扬都浮出趣意.唯有苏
琴守揉着额头,深呼吸的告诉自己以大局为重,先别管她这种粗俗的举动.
“剑仁女侠喜欢,要几杯都行!”浪风行击掌唤来下人,再奉上新茶.“南源风光
可还吸引两位?”他漫笑的啜着杯中茶,眯起的瞳却掠过一丝深沈.
“终不如麓骊行宫吸引人。”苏琴守别具涵义地回道.
“哦!”浪风行率直地问.“但不知吸引二位的是风景,还是……陷于宫中之人?”
苏琴守合眼一笑.“王爷既问出这句话,心中定然有数了,我们……”
“嘿,拜托!”一旁的陆剑仁终于受不了的拍桌.“你们是在拜年吗?明明就一副
你知我了的样子,还这么尔虞我诈干什么,男子汉讲话可不可以大方乾脆一点!”她直
接转向浪风行,双臂环胸开口的模样完全是江湖浪荡习气.
“王爷,事情很简单啦,我们既然明着来,那就无须再遮掩,有什么条件你开吧!
只要你讲得出来,我陆剑仁眉头绝不皱一下,就算你要我将来当寡妇都行,只要你把我
们的老大还来!”拿后半辈子赌,够狠了吧!她豪气干云的拍胸.
“喔!喔!喔——我的天呀!”苏琴守喔声不断,双手握拳简直不知该往哪挥去,
身后的冬虫连忙习惯的递上绢帕.他赶紧压着极度过敏的鼻子,碍于众人眼前,尽量维
持着僵硬的笑容.“我说剑仁妹子,像这种超出你脑力所能负担的情况,一切,喔,不,
是万事,听得懂吗?万事交给我,你就别再给,本,少,爷,开,口!”最后是切齿的
逐字用力.
“妈的!什么叫作超出我脑力所能负担的情况,如果不是你说了半天只会嘀咕来叽
咕去,我会开口吗?”她轻蔑地瞄着他.“哼,一副娘们样!”
又说他像娘们!苏琴守当场跳起,直冲脑门的气,让他完全不再顾虑地点和时间.
“姓陆的小贱人,这叫谈判的讲话艺术,谈事情要是像你这种样子,一身有几两重都被
人家看光了,还谈个屁呀!”
“哟,这次小娘们先发浪,连屁字都出来了,以后就别怪我言行粗鲁,苏‘姑娘’!”
她满不在乎的继续火上加油.
“小贱人——”苏琴守绢帕一扔!
“死禽兽——”陆剑仁眉目一挑!
这次不待双方身后的属下先一步厮杀,两个当事者已骤不及防地纵身飞出,击掌互
搏,令在场的每个人都傻眼了.
“琴守兄弟,陆女侠……”身为主人的浪风行想劝阻.
“陆剑仁,等你入我苏家门的那一天,本少爷一定整得你哭爹喊娘!”
“啐!本姑奶奶进你苏家门那一天,不打你打到入土为安,我头给你!”
卯起来厮杀的两人根本连天皇老子来了也不理,只管拳脚和放话的音量,绝对要,
快,狠,准!
最后清风,舞影在浪风行的示意下,赶忙下去拉住他们.
“苏少爷,你冷静一点,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呀!”
“是呀!陆姑娘,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清风,舞影各自拉开这两个想冲上去砍死对方的人,在好言的劝说中,始终未曾留
意这两个在闹事的活宝,朝对方互投默契的一瞥.当他们所拉的人猛然回身时,清风,
舞影已被制住,体虚,气弱和冬虫,夏草马上持剑架住他们两人.
“翔鹰和夜枭的帮主,行事手段都这么卑劣吗?”始终未曾有大动作的浪风行沈声
道.
“王爷,你知我们要的是什么,既会光明正大的来找你,就表示为救我们的领导者,
家族包袱早已被我们抛弃.当然,如果以一个堂堂的镇南王,却只能用家族背景才能制
住我们的话,我等也无话可说!”苏琴守道.
“你不必用激将法,本王参加了无数战役,平定边疆,面对敌人和诡计所该有的警
觉反应超过你们的想像。”他站起身,反手走下阶梯,杜痕,冷扬紧随.“从你们一进
麓骊行宫,我几乎就可以确定你们的身份,天泉山庄一夕间人去楼空已够教我怀疑,再
加上身为四大家族之后却多半在中原武林闯荡的你们,突然来到麓骊行宫,这已是铁一
般的证据!只是你们摆明心意坦荡而来,本王自也愿敞胸一谈.我敬你们,是因为你们
两个向来是磊落之人,如今为何要出挟持清风,舞影这样的下三滥行为?”
陆剑仁不在意地耸耸肩.“王爷,君子小人都由得你说,制住你手边的人,只是希
望你让我们的老大亲自出来说话。”
“要见晴雪!”他冷笑.“你们凭什么?”
“凭我们与她相知相识于王爷之前,凭我们之间歃血的交情,凭这几年来我们相扶
走过,凭她是我翔鹰帮和夜枭帮的幕后老大,凭——”
“住口!少在本王面前畅谈你们之间的热络,她是圣帝指给本王的人,我和她的关
系比你们每一个都深!”浪风行怒然打断陆剑仁的滔滔不绝,晴雪神秘的过去和同伴之
间的情谊一直是他相当吃味的来源,现在摆明提起更令他像鼓起的刺猬!
“啧,啧,好酸的味呀!从以前就听说浪风行对高晴雪爱恋到难以自拔的地步,今
日一见果然不夸张,人家说女人像水,我说王爷,我看你更像醋做的,难怪老大四年前
离开帝都时比逃命还快,谁受得了呀!”
浪风行厉目怒视.
“怎么,姑奶奶还怕你呀!”陆剑仁插腰道.
“好了!好了!两位冷静点,我们是来这儿谈事,不是来闹事。”向来是被劝止的
苏琴守此时赶紧切进两人的对峙中.
“没什么好谈,晴雪是我的人,绝不可能交给你们。”浪风行愤然拂袖.
“是呀!强硬得来,挺不要脸的,还讲这么大声!”陆剑仁继续吊儿郎当的凉言凉
语.
“来人,关上大殿之门,今日本王要严惩刁民!”浪风行一声喝令,双方人马顿成
危险局面.
“王爷想拿属下性命开玩笑!”苏琴守看着清风,舞影.
“敢伤本王身边的人一根汗毛,定要你们葬身麓骊行宫!”
就在这动辄成祸的一刻,清脆的嗓音蓦然传来.“够了,你们双方无论谁伤都非我
所愿,何况清风,舞影曾是我的属下。”
众人的目光顿时移向由偏门走来的美丽身形.
“剑仁,琴守放开清风,舞影,万事皆因我而起,就由我自己解决吧!”高晴雪欲
走向他们,却被浪风行拉住.
“我脚踩你的地,头顶你的天,一切都在你掌握中,还怕我飞了不成!”她轻笑地
抽回自己的手,依然朝剑仁和琴守走去.
“老大,你没事吧!”陆剑仁热情地大大拥抱晴雪,斜睨一旁神情阴沈的浪风行,
她偏偏更用力道:“你憔悴好多,抱起来都只剩骨头,一定受到那个无耻之徒很不人道
的虐待吧!”
“受你剑仁女侠大礼,我好很多,只是你再不放开,我这几根骨要勒断了!”
“喔!”闻言,陆剑仁赶紧放开,却是昂首朝浪风行抬抬下巴,又示意琴守学她如
法泡制,气死某人也!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快把清风,舞影放了!”她制止正要走过来把她整个
人一把抱起来的苏琴守,笑骂着,心里明白陆剑仁是女的,浪风行还可不发作,苏琴守
要真效法,那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家伙可要爆发了!
当清风,舞影被放开时,他们朝昔日的主人抱拳为礼,待晴雪微笑地颔首后,才走
回浪风行身边.
晴雪看着浪风行,幽幽道:“现在你想怎么做?既知我身为翔鹰和夜枭的幕后主人,
于公于私,报复与否,你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了,且在这南源地界无人能干涉你,只是
无论你怎么做,我都希望你别罪责他人。”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由你一人承担,我——”陆剑仁一马当先的要挺身上前,却
被苏琴守拉住,要她安静看.
“你如果现在出面,就是不相信我们老大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好吧!相信老大总比相信死禽兽强,陆剑仁很不甘愿的安分杵在原地.
默然的无声凝聚在浪风行和高晴雪的视线交会中.
“王爷,晴雪姑娘也算是在王爷赴任南源之前,替王爷整顿了南源.南源占地广大,
今何不整合翔鹰,夜枭两大势力共同为南源出力?”杜痕在旁禀道.
“王爷,翔鹰,夜枭在南源拥有极佳的声誉,如能采用杜痕的计策,对王爷是百利
而无一害,况且无论晴雪姑娘曾做了什么,在王爷心中也早已认定她为妃。”冷扬亦帮
腔.于私,高晴雪设计过浪风行,身为属下的他自当不谅解.但于公,这是对双方最好
的结果.
“王爷,”清风,舞影也在旁为昔日的主人请命“请别降罪雪少主!”
“好了,你们几个,本王都还未说话,穷操心个什么劲,退下!”浪风行一挥手,
四人忙候到一旁.
“四年前我们征战南源,南源算是我们共同平定的,如今你愿和我继续为南源齐心
协力吗,晴雪?”他朝眼前的灵慧佳人伸出手.
“你不恨我也不再报复我?”
“我从来就不想你难受,如非你做得太过分,我不会被怒恨淹没了整整四年,并因
怒恨所驱而一再伤害你,况且恨与报复难道要在我们之间流转到死吗?”浪风行执起她
的双手,深情地道:“我还是只有四年前那句话,你要天下,我为你取天下,你要荣耀,
我将它捧到你手中,只求你别离开我,晴选……嫁给我好吗?”吻着佳人纤细玉指,
他不停说着.“嫁给我,晴选……绝不要再离开我了!”
“风行……”四年前不曾珍惜过,四年后,她第一次为着他的痴感到心疼,一股热
像从眼眶倾出,晴雪埋入他胸怀,紧紧地环着他,语声不自觉地哽然.“你太傻……太
傻了……”
这一幕让向来自忖敏感多情的苏琴守更是绢帕不离地压着泛酸的鼻,感动地擤着,
直到身旁那专毁气氛的语声传来.
“哇塞,情圣!”陆剑仁像看到天下奇景般,可怕地摇头.“这种白痴还有呀!恶……”
“小主人,怎么了?”体虚,气弱见她打个寒颤,忙问道.
“姑奶奶最受不了这种爱情剧,我鸡皮疙瘩全卯起来了!”她不停地搓着手和脚.
“喔!喔!喔——天呀!”苏琴守感动的鼻子当场转为过敏性的痛苦.
“咳!老大,要亲热等一下,今天最主要的是,另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陆剑仁乾咳着,打断相拥的两人,拉过晴雪道:“非烟不见了!”
“非烟不见!”晴雪悚然一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你先别担心,这是今晨发生的事,还不到你想的那么严重。”苏琴守顺便白了一
眼超级不会说话的陆剑仁.“有可能她又偷溜出去,从你失踪后,她就一直情绪不稳,
只是一早就不见人影倒还是头一次.宝儿现在已经领着两帮人马出去寻人了。”
“我和琴守就是因为这样才决定事情得快刀斩乱麻,先解决好你这边事,再来找烟
丫头,否则找回她没见着你,会永远上演这种偷溜计!”剑仁拍拍她的肩.“别担心,
你有伤在身就在这里好好休养,我和琴守出马便成。”
“调集麓骊行宫人马,配合琴守与剑仁将人找出.清风,舞影,杜痕,冷扬你们也
一起去!”浪风行马上下令.
“是!”众人衔令和苏琴守,陆剑仁一起离开.
“你别担心,有这么多人一定很快会找到的。”浪风行柔声的安慰.
话虽如此,不安的忧虑依旧盘桓在晴雪心中,她猛然想到高云朗,转身便要出去.
“等一下!”浪风行忙拉住她.
“我要自己去找她,非烟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
“你不明白,非烟是我的亲妹妹,她失踪了,我可能安坐在这儿,我一定要去找她,
放开我——”她用力挣开浪风行,以极快的速度纵身掠出.
“晴雪——”浪风行神色大惊的紧随于后,因为麓骊行宫外正是一片枫树林.
猛一冲出麓骊行宫,映天的枫红撞入眼帘,满林如残阳火海,异灿绝艳,就像来自
地狱的火焰,凄绝,哀绝,可怕的记忆随着嚎叫,传遍整座枫林.
“晴雪——”随后追出的浪风行骇然大叫的追逐她狂奔的身形.
另一端,非烟在云朗的陪伴下往麓骊行宫走去.
“你快一点嘛!走这么慢。”非烟抱怨地看着身后之人.
高云朗被非烟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带她走这一遭,心里却为待会儿要跟浪风行面对
而烦恼,以及这样做会不会替雪姊惹麻烦?他一叹!谁叫他总拒绝不了这水灵嫣俏的小
丫头!
就在他们一前一后以及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走着,听到一阵凄叫的同时,一道熟悉
的身影从他们眼前掠过.
“晴雪姊姊!”非烟大喜的正要扯开喉咙追上去,却猛然被身后的人掩住嘴巴,将
她抱往最近的大树后.
高云朗对因被捂唇唔唔叫的非烟指指另一端跑来的浪风行,朝她比个噤声的手势.
枫叶片如焰,风卷残飞,童年的恐惧涌来,晴雪骇然的抱头哀叫,拚命的逃,这片
炎狱却像魔舞般的愚弄着她,永远的禁锢她的身与心!
江湖传言,官卿宏和白蝶夫妇双双被仇家杀死在红枫林,是真的吗?
“卿宏真的是被仇家杀死的吗?他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紫玉凄然的面庞指责
的朝她逼来.
不!不要问我,我不知道,不知道!面颊好热,发也好湿,她不自觉的摸着,犹能
感觉那片温稠,这…………是母亲的血,是母亲倒在她身上时所溅洒出来的.
“不——”晴雪惊惧又无助的嘶喊!谁能救她,当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攫住时,
就如当年被父亲从母亲尸体下抱起时,那双小手如溺水的人抓紧了这唯一的浮木,恸声
哭叫.“爹,爹,你告诉我,是我杀了娘,是我杀了娘吗?爹——”
浪风行为她喊出的话而震憾!杀了亲生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爹……”倒入那双圈拥的手臂中,彷佛回到幼时的官晴,她力竭的哭着.“你说
不是我的错,你说那是……意外,可为什么你还是……离我而去,爹……”
小小的孤影站在烈焰冲天外,乾涩的眼,是因为泪尽;没有表情的面孔,早为沈恸
而无言.
永远难忘怀当年在红枫林的小屋外,面对父母,她以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破碎的
泣喊着:“爹,娘,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我不能失去爹也不能没有娘呀——”
白蝶和官卿宏沈痛的站着,此时此刻凄苦难言.
“晴儿,你先把刀子放下吧!你这样……爹的心好痛!”
“那爹答应晴儿不伤害娘,你和娘会回到我身边,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渴盼
地问着,从一得知父母在红枫林,她就想尽办法逃出高家,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双亲,却
是两人决裂的对峙!她不要这样,她要以往的幸福,以前的日子都回来,她要回到从前
的一切……
见到闭眼没有回答的父亲,她转向始终沈默的母亲.“娘……”
“晴儿,你……危险——”抬头望向爱女的白蝶突然大叫,猛地冲身扑上女儿,避
过那疾射而来的暗器.
“无耻宵小竟敢偷袭——”官卿宏马上护在妻女身前,叱然一吼的同时剑芒划去,
两道光束般的流影没入前方的树荫中.
哀嚎的惨叫声随着两条人影而下,是那几个追杀白蝶的江湖杀手.收剑后,他明白
这两个人定是跟踪女儿而来,看来红枫林不宜久留了.
“小蝶,晴儿你们没事吧?”官卿宏一转身便见到女儿完全怔愣的看着满手血,而
白蝶趴在女儿身上,官晴原本拿来抵在颈子上的匕首已完全插入她心口!
气若游丝的白蝶,苍弱一笑地抚着女儿面庞,柔声道:“我……可怜的女儿,从你……
出生娘就没……好好照顾你,千……千万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娘对你做的一切……”
血不停的从唇边溢出,她却不舍从女儿脸上移开,因为这一闭眼将是天人永隔.“但是……
如有来生……请你还是做娘的女儿……好吗……娘一定……好好……爱你……我的晴儿……”
当母亲的手渐渐滑下时,官晴也崩溃尖叫,裂心撕肺的叫声不停的由喉中发出,直
至父亲将她抱起.
“娘死了,娘死了!是我杀的,是我——”
“不是!不是!”官卿宏抱紧女儿的头.
“爹,我杀了娘,对吗?天呀!我杀了娘——”
“是意外!不是你的错,是意外!”他低叫,泪也不禁落下,怀中的女儿完全激动
得难以自抑.
官卿宏只好点住她的穴道,让她陷入昏睡中,暂时远离这些痛苦的现实.
等官晴睁开时,眼前的小屋已陷于一片火海,父亲哀戚的面庞映着红光俯看她,凄
梗的交代她事情.
“爹,你要去哪!爹——”看着父亲说完后,起身离去的背影,她惊然大叫!
“晴儿,我爱你娘,真的很爱,我对她说过,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要高家主母带
你去宫内找白萍阿姨,她会好好照顾你的。”官卿宏回首,哀柔的朝女儿一笑.“原谅
爹,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爹!不要走,不要走,爹——”她竭声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抱起母亲
的尸体,一起走入那烈涛中.
大火能烧毁事实吗?真相能就此长埋吗?当焰尽成墟,风起尘扬,心中的恸与罪可
曾散去,时间洗涤了伤口,岁月圆融了心智,伤痛的过往像缝合了,那道伤痕却是永远
存在!这个世人看来无瑕的外表,谁能知内心竟是这么瑕疵不堪!所以她怕枫叶,怕心
头的伤口被活活撕开,因为,假的就是假的,一夕之间就会让很多事幻灭,天伦惨剧的
往事,不该再忆起……不该呀……
“晴雪!”
缓缓抬起的泪颜看到浪风行那因关切而心疼的面庞,她嘶哑地叫着:“你曾问我为
什么当年不出现见白萍阿姨,现在你明白了吧?我能告诉她,你姊姊是我杀的,就是我
杀了自己的亲娘吗?你说话呀——”
“别说了,那已经过去了,不是你的错呀!”浪风行想抱住她,却被她愤怒的挥开
手.
“当年爹也说不是我的错,可他还是离开我,离开大家,明知紫玉在华山等他,明
知非烟才刚满月,他还是随着娘去了!”看着那纷落的红叶,彷佛灿亮的焰火,令人只
想被残烧殆尽的忘掉一切,她疯狂大笑的舞动漫天枫叶.
浪风行痛苦的看着她发泄,为什么他从没发现,那双看似飘忽淡漠的琥珀之瞳所掩
藏的竟是如此沧桑的悲呜.
直到力尽的她颓然坐在那满地落叶中,晴雪悲怆掩面,当年流不出的泪,而今不停
滑落.“爹!当你选择离去时,最可怜的是谁……拚命掩饰过去的我……还是无罪失怙
的非烟,为什么……你和娘都是这么自私……”
当有力的手放到她肩上时,晴雪环住他的颈子,她痛哭失声的只想让沈悲的往事尽
付泪水,浪风行紧紧地拥住这脆弱无比的她.
“今日哭过后,以后都别再想了,谁能预知意外,谁想要罪过的铐锁缠身,如果你
不将心中的枷锁打开,最难过的不是你,而是当年为救你而亡的母亲。”他摩挲着她的
脸,感受到她灼烫的泪。“你的悲又何尝不是牵住了逝去的父母难以瞑目,为自己也为
逝去的亲人,你该打开心中的锁,让大家自由,晴选”
泪眼朦胧中她咽然颔首,漫飘的枫叶,似乎已不再刺眼灼人了!
枫林的不远处,高云朗抱着因目睹这一幕也同样泪流满面的非烟.
“姊姊……好可怜……好可怜……”她抽噎着.
“别难过,她现在已经走出自己心中的樊离,有浪风行在身边,她不会再受伤,受
苦了。”云朗安慰着她.
“浪风行在身边!”这一句让非烟讶然抬头.“你是说姊姊不会回来,要一直待在
那个人身边吗?”
“非烟,你可以到麓骊行宫与他们一起住呀!浪风行将来会是你的姊夫。”云朗温
言道.
“我不要!我讨厌那个看起来跟山一样壮的家伙,为什么姊姊一定会嫁给他,我不
要这样,不要!”她跺脚地道.只要抢走姊姊的人她都讨厌!
云朗为她的孩子气失笑.“非烟,无论于公,于私,晴雪都是浪风行的人,你如果
执意闹下去,你姊姊会很为难甚至伤心,她好不容易才又快乐起来,你希望她再哭泣吗?”
再哭泣!姊姊会因而更难过!这绝不是非烟要的,她用力摇头.
“这就对了,晴雪现在的幸福与快乐只有浪风行能给她,你如果为她好就给她祝福,
别破坏她。”
这番话合情合理,非烟只能咬唇的慢慢点头.云朗赞赏的拍拍她的头,将又忍不住
哭泣的她拥入怀中.
“非烟,我曾对你说过,将来会有属于你的保护者,取代雪姊在你心中的地位,还
记得吗?”他凝视着那俏丽的容颜问道.
“谁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呀!眼前的事摆明就是姊姊被抢走了!”她抹泪沤气回
答,又朝前方那个将晴雪抱起离开的男人,用力做鬼脸.
“好了,别孩子气了,你想不想到帝都来玩,那儿有很多好玩又新鲜的人,事,物,
保证令你大开眼界。”云朗诱哄着.雪姊与浪风行之间有完美的落幕,他也该回转高家
了,首要之务便得将这个令他心悬挂念的小丫头拐回去.
“真的?”
看着她蓦然一亮的眼眸,高云朗笑着点头.
“好,我随你去,反正在这只能看那座山霸住姊姊,我讨厌死了!”虽说是为姊姊
幸福,她就是很不情愿.
高云朗笑颜逐开的忍不住亲了她的面颊,非烟为他这突来的动作抚面一怔,乌亮的
大眼直盯着他.
见她这副模样,云朗在心中期待的想:这小丫头可是终于正视到我的存在.
好,决定跟这个人到帝都,来个不告而别,让姊姊担心,眼前这死冰块看来挺在意
她的,可以好好利用!非烟很快乐的想.(姊妹不愧是姊妹,血缘也绝对是血缘,在某些
方面,非烟显然有其姊的真传!)
看着彼此,云朗和非烟都很满意地在心中部署计划,枫叶映阳,他们都笑得很灿烂
.
尾声
这几日的麓骊行宫为主人即将到来的大婚而忙,处处充满一片热闹景象,连圣帝都
将莅临祝贺,唯有一点小小的美中不足便是闹脾气的非烟.
负气随着高云朗去帝都的非烟,还在为抢去姊姊的浪风行不高兴,赌气地说绝不回
南源参加婚礼,高云朗只好私下遣人送信,说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押到.知道妹妹一定会
回来后,才让晴雪低落的心平抚.
澄澈的湖水映着满天枫红,像酒酿般的颜色令人醺醉.浪风行拥着怀中的清雅佳人,
悠坐在湖边大树下,风徐水荡,圈圈的涟漪就像他此刻被激起的心湖.
“记得四年前在一棵大树干上,你也是这般的枕在我怀中,还记得我问你什么吗?”
他炙热的气息喷在她发际间.
“什么呀?”她瞳眸浅笑,浮出的又是往常那抹飘忽玩味.
“装傻!”他的手探入衣襟,很快便寻到亵衣下的高耸,玩笑地揉着那粉色的蓓蕾,
惹得她一阵娇嗔的低笑.
“晴雪告诉我,你的心可属于我?当年你没回答我,现在回答我。”
“我的身体和人都给了你,还不足以证明吗?”一如当年,她隔着外衣将那放在胸
口上的手压紧,将它更贴向自己.
“不够!对我们的婚礼,你始终微笑地看着它进行,但是你的心意,无论四年前或
四年后,从来就不曾明确的告诉我,现在我要你没有虚言,没有揣测的回答我,你的心
中可有我?”
琥珀瞳眸对他的认真回以鲜活的眨动,最后一笑的半侧起身,不停地啄吻他的眼,
他的鼻,他的下巴,最后轻拂在唇瓣上——
我早为尘间浪醉,
爱极这奇侠风采,
你应知雪许行心.
浪风行为她这淘气的答案而苦笑,又是这样的答案,这丫头,到现在还在戏弄他!
捧起她的螓首,惩罚的用力攫住那就在寸息边的樱唇,专横的深吻后,才哑声道:
“你呀!就爱千回百转的逗我,难道就不能直接明白的告诉我一次答案吗?”
晴雪嫣然灿笑地环住他的颈,低语道:“你还不明白吗?因为是你,我才会让你对
我的身体任意施为占有;因为是你,我愿意献出这一切.如果是别人,我就算无力抵抗,
也绝对有自尽的能力.唯有你,才可以如此碰我……”她诱惑的粉舌自唇边舔过.“如
你所说,我的每一分,每一寸,连最隐私的每一处都属于你,这还不足以证明……”她
俏皮的轻咬他的唇后,才道:“我爱你,浪风行。”
风纤秋浓中,明镜的湖水除了漾酿了枫红醉意,还映出那紧抱着怀中人儿,激烈深
吮的粗犷男子与几乎被他身形埋没的娇柔佳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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