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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ong ( 空空儿),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雷神 9-10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21 16:59:02 1999), 转信
大雷神 9-10 (司马紫烟著)
唐烈转身便要走。
雷大鹏却笑道:「人各有志,唐先生不肯正面帮忙也没有关系,假如侧面提
供一点消息,或不著痕迹地帮点忙总可以吧?」
唐烈道:「也不行!我不想去跟政府正面作对,目前我虽是在租界的夹缝间
讨生活,但是我的家却不在租界里,假如我成了中央政府的黑名单上人物,弄得
有家归不得,那可太不上算了。」
雷大鹏道:「唐兄!你现在干的这一行也是大雷神的对象,他们迟早会找上
你的。」
唐烈笑笑道:「这个我倒不耽心,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伙计,不是真正的老
板,找不到我最好,找上了我,我最多吩咐弟兄放弃抵抗,把东西由人拿走,反
正损失也不是我的,我犯不上拚命去,更不会用鸡蛋去碰石头。」
讲完,他开门回头走了。
曹雪芬要叫住他,却被雷大鹏伸手拦住了。
一直等唐烈的身影走远了,他才关上门,笑嘻嘻地道:「这个小伙子倒真不
错,头脑清楚、反应灵活,二小姐若能好好控制他,倒是个人才。」
「他是个不容易控制的人,你看他刚才的态度就知道了,我倒后悔把他拉进
龙虎帮来了。」
「不必后悔,假如不拉他,他真有本事也把龙虎帮吃掉的,何况,二小姐以
前也没能完全控制龙虎帮,倒是他进来后,渐渐可以上下一把抓了。」
「雷主任对他的一切都清楚吗?」
「自然清楚,我到上海也有个把月了,把一切的情况都摸清楚了,我本来还
有点怀疑他是大雷神的部下。」
「这可能吗?」
「大雷神的成员都是些好手,而且有良好的掩护,这小伙子的一切都很突出
,但是我刚才故意提出大雷神的消息,倒是对他放心了。他若是大雷神的成员,
一定会热心地参加我们的讨论,采取进一步的消息,所以他的退出,倒是证明了
这个人的可用。」
「可是他已经拒绝合作了。」
「二小姐!这小子自命为英雄,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雷大鹏邪气地大笑,曹雪芬的脸却红了。
唐烈实在很忙,他离开了玫瑰宫,立刻又一脚赶到了虹口,然后折进了那条
以东洋艺妓而著名的花街,而且还直进了那家万芳馆的大门。
半年前他初来上海闯天下。就曾追踪一名三只手帮的小扒手而来到这里,跟
那些保镖的朝鲜浪人们大打出手,伤了好几个人而建下了在上海滩的盛名。
其后,又在两次的遭遇战中,把日本人打得落花流水。
因为这些杰出的表现,才使得龙虎帮的后台老板看中了他的才华而将他拉进
了龙虎帮,成了上海滩上白相人领域中一个最抢眼的传奇人物。
但是,万芳馆中的东洋浪人却被他整得很惨,十几名的好手被他弄成了残废
。
万芳馆的主人村上大失颜面,将店面让给了别人,自己黯然地回国去了。
这是一般人所知道的理由和经过,实际上,差不多的人全知道,日本人在上
海的黑社会是属于陆军情报部,兼负有特种任务的。
村上是因为失职被贬调回去的,来接替的人叫稻田久米子,是个二十出头,
三十不到的东洋美人,风情万种。手段活络。
她接手后,使得万芳馆的生意更好。
万芳馆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开放营业,而且经常维持客满。
以前,这儿只有鸦片馆和酒馆,现在因为久米子常了一批娇滴滴的艺妓来,
又增辟了茶道部和艺妲间,更有各种赌局,成了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只要是有钱,你可以在此地享受到一切的乐趣和刺激。
因此,这儿很快就成了个国际知名的消闲去处,客人中固然多东方人,但也
有不少碧眼金发的西方人。
因为上海本就是个国际人种的汇集地,本身有英法租界,英国人带来了附庸
的印度阿三,法国人则带来了越南人。
流浪的白俄,以及做生意的美国人、犹太人,这些各式人种都是万芳馆的顾
客。
万芳馆的门面也扩充了两三倍。
唐烈还是半年中的第一次来到旧地重游,东张西望,感到十分有意思。
但那些保镖们却紧张万分,他们有些是吃过他的亏的,自然认识他,却因为
唐烈此刻身份的不同,不敢再鲁莽地对付他,又耽心这个煞星不知要捣什么蛋。
所以,他们只有成群结队,远远地跟看他。
唐列在烟馆中转了一个圈,出来到纯日本式建筑的花园中时,后面已经跟了
有二十来个人了。
因为花园中其他的游客不多,他们乾脆将长刀出了鞘。
唐烈却像是没看见,信步慢慢地逛看。
当他踱上一道圆拱的小石桥时,一名打手忍不住了。
那个打手以前曾在唐烈手下吃过苦头,被割断了一根脚筋,走路一跳一跳地
,因此他心中对唐烈的恨意比谁都烈。
那座小石桥宽仅两尺,长不过一丈,通向小水池中的一座石砌假山,那只合
于作观赏用,并不是供人渡水的。
这名武土因为见唐烈已走到绝路了,认为机会难得,而唐烈又是背对看他。
这是一个强烈地诱惑。
因为那座假山也只是几块大石堆砌,周围方不及丈,肿了不少花草。根本无
立捉之地了,所以他一声不响,双手握刀,对准唐烈的背上冲杀过去,不打招呼
,不发一声,既阴险又毒辣。
一个在花园中剪花的日本少女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她并不是有意要警
告唐烈,只是出乎本能地反应。
但,就算她不出声,唐烈也不会受到暗袭的。
那个家伙虽然不声不响地暗算,可是他要从两丈多外冲过去,而且他的脚不
良于行,等于是连跳带跑的,更糟的是他穿看日本传统的木履,声音很大。
唐烈早已有了防备,而且,这本来就是唐烈的预谋,是他等待的行动。
他不是为打架而来的,但是看了那些武士们对他的态度与神情,他知道必须
要闹点事才能达成目的了。
唐烈不怕闹事,但孤身一人,面对著二十多名持看长刀利器的武士,人人都
对他充满了敌意,硬拚是很不上算的事。
所以,这个池中的小桥与假山,是唐烈选择的地点。
虽然,这环境并不理想,行动并不方便,却有一个绝大的好处,就是对方失
去了人多的优势,无法群殴。
唐烈的判断很准,一直到对方快要接近他时,他才突地向前纵起,一个倒翻
跟斗,轻松地翻上了一丈多高的假山顶。
而那个偷袭的武士却因为一刀劈空,目标骤失,而唐烈原先是站在拱桥的中
央顶端,他却一直冲下去,煞不住身形,因为他的一条腿是不太受控制的。
砰地一声!
他的头先撞上了假山石,立刻开了花。
假山边缘只有尺来宽的一条小石径,自然无法停住他的身体,噗通一声,又
跌进了水池中,而且立刻下沉。
倒是他手中的刀,插进了石缝中,还在晃晃地摇看。
变生突然,立刻引起那些武士们一阵喧哗。
有三个人挺了刀,从桥上冲过来。
唐列在假山上从容含笑。
当第一个人到达桥顶时,他突地脚底向前,斜飞出去,踹在他的胸膛上,把
对方踹得向后跌飞,又撞倒了跟上的两个人,噗通地都跌入了池中。
这水池虽然不大,却很深,水没至胸,那些人狼狈不堪在水中扑腾,好不容
易站稳了身子,却看见唐烈已经拔起插进假山上的长刀,威风凛凛地站在桥上。
这三个人是剑道上段的高手,他们既落了水,其他的人只是在鼓噪,却不敢
再轻易地上前去。
有两个落水的家伙想慢慢地爬上假山去攻击,使唐烈腹背受敌。
唐烈故意没看见,等他的手指搭上了石块,举身欲赴时,唐烈飞快地过去,
长刀落了下去。
那家伙怪叫著又落了水,而且举起一只血淋淋的手掌直甩,上面已失去了四
只手指,只剩一只秃掌了。
唐烈收回了长刀,抱在胸前、慢慢地向前逼去,那些浪人们却恐惧地退后。
他们从唐烈落刀的迅速俐落上,看出唐列在剑道上的造诣很高,再加上他的
赫赫盛名,把大批的浪人们都镇住了。
唐烈向前逼了几步,忽地一转身,掷出了手中的长刀,刀直飞向树后,一名
汉子痛叫看跌出来。
那人是个枪手,手已掏向怀中,枪也拔了出来,却被唐烈一刀钉在胸前,唐
烈快步过去,轻松地拔出了刀,左手取过了他的枪。
唐烈再加上一脚。把他蹬得远远地。
唐烈不管他胸前血流如注,愤怒又深沉地道:「你想躲在树后打冷枪,实在
太卑鄙了,我最痛恨你这种没人格的人,留下你的命已经客气了,滚!」
那个家伙忙用手捣住了伤口,飞快地逃出去,才跑了五六步,忽然背后砰地
一声枪响,他觉得腿弯处一热,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那是唐烈开的枪。
其他的人一看唐烈居然会射击一个受伤的人,而且还在背后发枪,一声叫喊
,纷纷都逃了。
这批家伙平时虽然神气万分,但也最怕死。
唐烈手中有刀,他们不敢上前拚命,还围在四周装装样子,唐烈抢到了枪,
他们已经色变了。
但他们总以为唐烈不会对他们开枪。等唐烈连受伤的人都不放过时,他们才
领教到唐烈的狠,没有人再想送死,都溜之大吉了。
唐烈哈哈大笑,丢掉了手中的枪与刀,掏了块手帕,擦擦手,像是把手上的
血腥擦掉,然后从容地向前踱去,走进了一所东洋式的建筑。
那是原有的艺妲间。只是现在更为漂亮了,他倒是颇为守规矩,还脱了皮鞋
才踏上玄关。
里面出来了一个穿和服的女人,很漂亮。
她看见唐烈已经上来了,立刻在门口跪了下来,伏身行礼,然后以柔和的声
音道:「是唐样吗?小名叫稻田久米子,欢迎光临指教。」
唐烈笑看也弯腰回礼道:「稻田女士,对不起!敝人来得太鲁莽了。」
这时那批打手又哼哈著来到门口,装腔作势地要杀进来。
稻田久米子沉喝道:「滚出去,谁叫你们过来的,唐样是我的贵宾,你们也
敢胡闹得罪!」
一个打手叫道:「社长!他上次就来捣蛋,这次又杀了我们两个人。」
久米子的脸沉了下来道:「我知道,美子在花园里看得很清楚,她都告诉我
了,唐样是空手进来的,你们拿了武器对他攻击,他自然要自卫。」
「可是他杀了我们的人。」
「活该!他们技不如人,在决斗中被杀,只有自认倒楣,都给我滚出去,你
们好大的胆子,我再三吩咐过,不准你们随便进入花园,你们居然吵到我的屋子
里来了,是谁带的头的?」
「是我!社长!你太不公平,我们为了保护你,被敌人杀死了,你反而去帮
助敌人讲话。」
久米子哼道:「三木!我知道一定是你,你一直以为我是个女流之辈,管束不
了你们。所以拿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更好,想爬到我的头上来了,美子!」
后面出来一个女郎,正是先前在花园中剪花的那个。
她先向唐烈行了个礼,才问道:「姐姐!什么事?」
「三木不服从命令,桀傲抗上,立施惩戒,由你执行。」
美子答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一级惩戒?」
「那还要问,他犯的是最重的罪,自然是最严厉地那一种。」
美子答应著走出去了。
那个叫三木的打手似乎也横定了心,拖过一柄武士刀横在胸前道:「美子姑
娘!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美子却不为所动,冷笑著道:「三木,你已经听见社长的命令了,乖乖地跪
下自动受诫,我还可以对你手下留点情,若是你敢违抗,我就要下杀手了。」
三木举刀大喝一声道:「八格野鹿,我大日本堂堂男子汉,岂能受女子的侮
辱,老子拚了。」
他举刀直劈,势子极为凌厉,但美子却轻轻一闪,已避过了正锋,跟看手掌
一挥,那只洁白的手挥过喉头,三木一声闷哼,倒跌向一边,脑袋以一个奇怪的
à度偏向了一边,显见他的头骨已被劈断了。
唐烈不禁一震,暗惊这个女孩子精纯的功夫,居然在这一探手之间,杀死了
一名持刀的大汉。
那个三木的汉子是后来才到的,先前并没有参加花园中的攻击,假如他也在
的话,唐烈估计自己未必能如此容易应付下来。
因为他出刀的手法稳健熟练,端的是名好手,否则态度也不敢如此的跋扈了
。
谁知道这个叫美子的女孩子,居然轻易地就把他解决了,这一手也震住了其
他的武士,一个都不敢动了。
美子看了他们一眼道:「还有谁不服气的!」
那群打手没有一个敢出声。
美子又道:「那你们还不跪下来,听候发落。」
十几个东洋武士全都跪了下来。
美子也向久米子跪下道:「姐姐!三木健次不听约束,已予格杀。」
久米子道:「杀得好!美子,这批人太不像话了,从今后,你负责训练他们
,要他们懂得规矩一点。」
美子答应了一声,起身领著那批武士,抬起三木的尸体退走了。
唐烈独自望看美子的背影出神。
久米子笑著道:「唐样!真是对不起,手下的人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惹你
见笑了,真不好意思!」
唐烈忙笑道:「那里!那里!那位姑娘是令妹,她的空手道功夫真是惊人。
敝人佩服之至。」
久米子轻轻一叹道:「家父去世之后,因为家中没有男子,这稻田组的担子
不得不由我们姐妹挑起来,我们也不得不学点粗浅的功夫,跟唐样一比相差太远
了。」
「那里!看了令妹的身手,我是万万不敢跟她动手的,先前如果是她出手的
话,我早就躺下了。」
「唐样!这是言不由衷了,美子讲起动手的情形,对唐样赞不绝口,我这个
妹妹很骄傲,不轻易夸赞人的,她讲好,就一定是很好。」
唐烈笑笑,未置可否,却也反问道:「刚才听你讲起什么稻田组,那是怎么
一回事的呢?」
「在我们日本,开设艺妲馆都要有点地方背景的,手下多少要有几个人,我
们稻田组本来是在东京日开设艺妲馆,家父死后,就由我们姐妹接手下来。
」
此地本来是由直田组经营的,直田村夫因为在唐样手下吃了大亏,无颜立足
,才转手给了我,这里的人也有一半是直田组转投过来的,看我们是女流,很不
听话。」
唐烈知道内情并不会如此的简单,但并不讲穿,只笑笑道:「原来如此!令
妹比直由村夫有魄力多了,这万芳馆在你的经营下,扩展了很多。」
「那还是靠大家帮忙捧场,尤其是你唐样。」
「应该的!以前因与直田村夫有点不愉快,我一直没过来,最近因为听到换
了老板,我想来联络一下感情,那知道..」
「那是直田村夫的事,我对唐样是十分欢迎的,先前因为不知道大驾光临,
才致手下人多有得罪,今后我保证绝对不会了,唐样今天是只为捧场而来吗?」
「另外还有一点小事!」
「我知道唐样一定是另有指教,否则也不会单独一个人前来了,唐样真是艺
高人胆大,虽然我对唐样是十分景仰,但此地有不少人是直田村夫的旧日手下,
难保不会对唐样有不礼貌举动的。」
「我倒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有机密事要找到金三少爷,
必须要单独前来。」
「那一位金三少爷?」
「金克泉金三少。我们龙虎帮的三先生,久米子小姐,你可别讲他不在这里
,也别告诉我并不认识他,是他告诉我的,你是他的好朋友,这里还有他的股东
,若有紧急事故,可以到这里找他。」
「唐样这么讲了,我当然不能推托,金三少是在这儿投了一点资本,因为他
也是先父的学生之一,算是我们的师兄,但不是什么好朋友..」
她讲这话时,眼à含著情意。
唐烈心中自然有数,故意哈哈地笑道:「那好极了,老实讲,我见到你们姐
妹这么漂亮,心中真有点遗憾,你们若是金三少的好朋友,我就没有机会表达一
下倾慕之意了。」
「久闻唐样是上海滩有名的花花公子,这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话要
讲清楚,你是讲我漂亮,还是我的妹妹漂亮?」
「你们姐妹两个都漂亮!」
「你的胃口倒不小,居然想一箭双雕,人不专情了。」
「交朋友嘛,自然越多越好,尤其是漂亮的女朋友。我是从不嫌多,除非等
我要讨老婆,才会择一而专。」
「你不怕那位曹二小姐吃醋吗?」
「你对我的事情很清楚啊!」
「唐样是上海的闻人,我们自然要了解一下,这也是金三讲的,我们本来也
想邀你亲近一下,但金三讲你跟那位二小姐很好,避免引起误会。」
那恐怕是金三少有私心,怕我抢了他的女朋友,才故意那样讲的,我跟曹
二小姐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而已,她可不能干涉到我交新朋友。」
「这么讲来,我们倒是很荣幸,有机会高攀一下你这位花花公子,今天我们
要好好地招待你一下。」
「不忙!不忙!我今天是有急事要找金先生的,改天有机会,我专程再来拜
访,好好地聚聚!」
「金三现在不在此地,不过没关系,我负责把他找到,误不了你的事,枯等
著无聊。我总要招待你一下。」
于是,她告退了一下,出去吩咐了。
没有多久,就有侍女送上了日本料理的酒菜。
而且,她也叫来了她的妹妹美子,姐妹二人都刻意地侍奉他、拉拢他、争取
他的好感、好印象。
尤其是稻田美子,对唐烈更是一见钟情似的,把身体靠在他的怀中,浅语温
柔,身心都溶化了似的。
唐烈在这种场合下是最拿手的,他左拥右抱,享尽温柔,十足地风流,却又
能维持个恰到好处而不下流。
他的谈话风趣,见闻广博,而且又体贴。
他不但对稻田姐妹献足殷勤,就是对那些即席献技奏乐倒酒的女妓们,也都
十分有礼貌,哄得那些女孩子们个个如痴如醉。
她们一向都是侍候那些粗鲁的日本男人,从来没有受过尊重。虽然是习惯使
然,她们已经不觉得难堪了。
但是有一个年轻、英俊、慷慨大方的男子,对她们能有礼貌尊敬时,她们心
中的感激是可以想像的。
稻田姐妹是主人,地位是相当高的,但一她们同样地为唐烈的风仪所沉醉。
一顿酒喝了将近三个钟头。
金克泉来了,闯进屋子就哈哈大笑道:「小唐!你好会享福,外面都快闹翻
天了,你却在此地享尽温柔。」
唐烈笑道:「出了什么事?」
金三道:「你还不知道?昨天你们交给北边的货,叫人家给劫了,听人讲是
老二亲自出马的。」
「不错!有这回事,昨夜我也在场,那是方子超约我同行的,在漕河滨被拦
住了,对方人虽不少,却没有什么好脚à,我弄了一箱手榴弹,跟对方泡上了,
硬是压得他们没办法接近,不过最后雪芬递过了话来,我只好撒手了。」
金克泉在他对面盘膝坐下,姿势很熟练,而且立刻就在稻田美子的身上毛手
毛脚起来了。
他无非是想显示一下他在此地的优越地位,而且可能以前这样做过很多次了
,只不过今天却碰了壁。
美子立刻扭身闪开了。
金克泉怔了怔,似乎感到他的尊严受了挫折,继续伸手想去摸她的胸,却被
美子的铜箸在手背上打了一下。
因为桌上刚端上一口火锅,锅中还燃看炭,美子正用插在一边的铜箸通火,
顺手就给了他一下。
铜箸在火中烧得很烫,敲在手背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何况那双铜箸本身坚硬
的程度,亦非血肉所能抵抗。
金克泉痛得跳了起来,一边口中大骂八格野鹿,一面急狠扑过去,伸手要抓
她的衣服,可是他的手只伸到美子的面前,就又怔住了。
美子的手腕一翻,袖中已突出一柄尖利的小刀,锋利的刀刃正对看他的手掌
心。
假如金克泉一把抓实了,这枝小刀不但可以刺穿了他的手掌心,而且也可以
割断了他的手指。
金克泉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有这么快,张大了嘴,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做姐姐的久米子发出了一阵格格地娇笑道:「金样!你一向以为美子老
实好欺负,今天可知到了厉害吧,要知道娇艳的玫瑰,没有不长刺的。」
这是一个给他下台的机会,金克泉自然懂得,立刻收回了手掌。
然后,他哈哈地大笑道:「领教!领教!美子,真想不到你的身边还藏看利
刀呢!你是用来对付谁的?」
稻田美子却不给他面子,冷冷地道:「就是用来对付你这种不懂得自重的客
人的,金样!你要弄清楚,我们这里虽是开看艺妲间,但我和姐姐却不是艺妲,
而且这所客厅是我们款待朋友的私室,不是作为营业的场所。」
金克泉显然被弄得很尴尬,乾笑了一声道:「是!敝人为失礼而道歉,因为
我进来时,看见你们与小唐很亲热。」
「因为我们跟唐样是朋友,跟你不是。」
金克泉的脸色又是一变,但是他看见久米子的脸色也一样地冷漠,只好打个
哈哈道:「小唐!你认识她们多久了?」
「闻名虽久,初度识荆。」
「还是你有办法,她们姐妹一到上海我就认识了,但没有你的交情深。」
久米子微微一笑道:「女人多半是倾慕英雄的,唐样是上海滩的英雄,你却
不是,刚才他在这里,还í手空拳地打败了我们十几个人。」
金克泉哦了一声,又解嘲似的耸耸肩道:「这我没办法比了,小唐!我真羡
慕你,处处都有美人垂青。」
他放低了声音又道:「小唐!昨天的事情闹大了,那个彭大海找到我,怪我
们违约,要求赔偿损失。」
「可以不必理他,我们已经把货交了出去,是他们自己弄丢的,怎么可以怪
我们呢?」
「本来是可以不理的,可是下手的是曹二,也是我们龙虎帮的。在道理上似
乎交代不过去,所以我想多少该对他们表示一下,叫曹二他们付出一半货款,或
是交还一半的货物,这样他们也白赚了一半,你看怎么样。」
「退还一半货物是不可能的,至于付出一半的货款,本来倒还可以商量,可
是二先生他们没有落到好处,在半路上又给人截走了。」
金克泉一震,两个女子也十分注意。
金克泉道:「这怎么可能呢?是什么人下的手?」
「二小姐那边讲,是一个叫大雷神的组织。」
「大雷神?没听讲过有这组织,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是他们那边一个叫雷大鹏的人讲的。」
「雷大鹏?这个家伙是皖系那边的特别侦缉处主任,很有一套本事,他也来
了?」
「是的!我刚才从玫瑰宫过来,见过了这家伙,好像很精明的样子,所以我
来找三先生问问。」
「这个雷大鹏来了很讨厌,小唐?他跟你话了些什么?」
「有的!他要支持我拚掉四爷叔,把龙虎帮抓在手里。」
「这怎么可以?小唐,你没答应吧?」
「我没有答应。」
金克泉拍拍胸膛道:「不能这么做,如此一来,龙虎帮就抓在他们手中,你
我都会被踢出去的。」
「那倒没有这么容易,我之所以没答应他,只是我不需要他们的支持而已,
要踢掉万四我自己的力量够了,用不著人家帮忙。」
「小唐!你有这个打算吗?」
「我自己并没有这个打算,而是龙虎帮一些老弟兄们有这个打算,他们发现
万四存心不良,私下又培植了一批人,要把老弟兄们一个个地挤掉,换进他的私
人来,他们对他十分地不满。」
「没有的事,小唐,千万不可乱来。」
唐烈冷笑道:「三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到这个时候,还替万四讲
话,他在帮中早已众叛亲离了,我不去挤他,他也站不住了。
现在大家都看透了他的作为,向我递出了话,你若是同意,我还可以抓住龙
虎帮,否则只有看著它散去。」
金克泉十分著急。
唐烈冷冷地又道:「三先生!我这个人最重饮水思源,你以前提拔过我,我
才照会你一声,否则我一声不响地拔掉万四..」
「小唐!你不明自,万匹跟我的一些生意上朋友有默契,有了他,那些生意
才会交给我们。」
「你可以告诉那些朋友,应该换个掮客了。」
「这恐怕不容易,建立这种关系,不是一两天的事。」
唐烈沉下脸道:「拔掉万四,龙虎帮的人员不动,生意仍然可以维持,否则
的话,我就要脱离龙虎帮,而且至少可以垃走八成以上的人,另起炉灶。」
金克泉叹道:「小唐!另起炉灶不难,但没有这一票生意,光靠其他的收入
,日子可不好过。」
「这个我知道,我会另找主顾的。」
「另找主顾,小唐!这可不是其他的货品,随便能找到主顾的,买卖双方都
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唐烈道:「雪芬那边没有问题了,另一边的方子超也搭上了线,买方都在我
的掌握中,我若不点头,他们绝不会再找万四,至于货主方面,不是我姓唐约吹
牛,不跟我交易,货物连码头都上不了。」
这时,久米子又开口了。
她道:「唐样!只要你能有这个把握,我可以负责替你找到货主。」
金克泉急了道:「久米子!你别搅局行不。」
久米子冷笑道:「我不是搅局,你们的生意我也有点关系。在日本我们稻田
组的人也插了一手,那些货主我也认识一些,他们并不一定要跟谁订合约,谁有
办法保证货物的安全脱手才是最重要的,万四既然不行,就应该换人。」
金克泉没有办法,摊著双手道:「小唐!这是一件大事,我不能作决定,要
跟几个人商量一下。」
唐烈冷笑道:「万四是接替屠镇东的,拚掉屠镇东的时候,你怎么没找人商
量,立时就作了决定呢?」
「唉!小唐,你是不知道,屠镇东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拚掉他换上万四,
是早经决定的..」
唐烈笑了一下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恐怕是三先生单方面的决定吧,曹
雪芬全然不知情。」
「她是负责买方,我是负责卖方,所以不必要她知道。」
「他只能负责一家,我则可以作成两家的交易,三先生向你的朋友建议一下
,相信他们会同意的。」
「我会把话讲明白的,小唐!给我三天的时间答覆你。」
唐烈道:「等不及三天,现在龙虎帮的内部已像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
会爆炸的,我只能等一天。」
「一天恐怕来不及,有些人不容易找到。」
「三先生!等一天是尊重你,老实讲,我就是放开手做了,你的那些朋友也
没话讲,除了找我之外,他们别无选择。除非他们放弃了这个市场、这个顾客,
何况货主并不限于日本人,只要有钱,不怕买不到货色,德国人、瑞士人、英国
人、法国人,都很有兴趣的。」
「好!一天就一天,我明天就答覆你。」
金克泉急急忙忙地走了,走得十分的狼狈。
美子笑道:「唐样!这家伙出了名的狡猾,却被你逼得走投无路。」
久米子道:「唐样!这家伙恐怕靠不住,他跟万四的关系很密切,绝不会同
意除掉万四的。」
唐烈笑道:「我知道!他根本就可以作主的,无需跟人商量,他只是在施缓
兵之计,好去通知万四准备对付我。」
「那怎么办呢?你可要小心呀!」
「我不会给他机会的,我今天就采取行动。」
久米子鼓励地道:「唐样!你尽管放开手去做好了,只要你能控制全局,找
到买主,货源方面不成问题,我们姐妹可以负责为你接洽,要多少有多少,而且
在计算回扣方面,比以前还可以优惠一点。」
唐烈显得十分兴奋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老实讲,在人手方面,我早
就有把握控制了,只是为了货源问题,不得不委屈求全,听他们的摆布,有了贤
姐妹的保证,我就放开手干了,相信我们以后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久米子和美子也都举杯向他共贺合作成功,双方都很愉快,而唐烈的心中尤
感到兴奋,
因为他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他知道久米子姐妹是属于黑龙会
的,而金克泉则是日本陆军部的。
虽然他们两方面的重点都是在侵蚀中国,想在中国扩充他们的势力。
但显然地,他们之间是矛盾的,而且在暗中别苗头,互相倾轧,为敌人制造
矛盾,使他们自相残杀是策略的最佳运用。
唐烈决心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他已经是稻田姐妹最欢迎的客人了,但他没有久留,因为他要立即发动龙虎
帮中的夺权行动。
讲夺权,其实是很公平的。
唐烈更是胆大,他只带了两个人,徐荣发和小山东,一迳来到了愚园路,四
爷叔的私邸
那是万四新置的别墅,很气派,西式的花园洋房,门口有五六个心腹弟兄保
镖,别墅中还有十来名娘姨、司机和听差的。
四爷叔弄了两个姨太太,虽然已经是黄昏了,他却刚起床没多久,因为四爷
叔的生活是从薄暮才开始的,除非必要,他白天是不见任何客人的。
唐烈要抢在这个时候来,是知道金克泉还没有过来知会。
唐烈向金克泉要重组龙虎帮要求时,他答应第二天答覆,唐烈知道他不会立
刻去通知四爷叔的,他一定要跟他的上级去请示,或是跟他的智囊幕僚们商量考
虑,等有了结果才作决定。
唐烈却等不及他的决定,他要争取时效,赶在金克泉发出通知前行动,只不
过他只带了两个人去赴会,胆子不是大了一点么,更何况那两个人原先都是四爷
叔的弟兄,他等于是单刀赴会。
在豪华而舒适的客厅中,四爷叔客气地跟唐烈握过了手,然后道:「小唐!
你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会有空过来的,还有阿发、小山东,你们两个人一起来
了,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唐烈笑道:「事情是有一点,不过都过去了,我们是特地来向四爷叔请安,
同时还有一点小事情要请示。」
四爷叔哈哈大笑道:「小唐!你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请快讲吧,你们三个
人 联袂来,事情一定不小。」
唐烈顿了顿,才道:「四爷叔!我发现我们帮中有一个大危机,有人正在想
悄悄地挤掉我们,然后用一批他的私人来代替。」
四爷叔的脸色微微一动道:「那有这种事?」
唐烈道:「事情是有的,我是从三先生那儿已经得到了证实,那个人早已有
心想把本会一脚踢开了,所以暗中蓄了一批人,组成了很多小帮派,看起来每一
家都只有二三十个小脚色,毫不起眼,但整个加起来,却相当惊人。」
徐荣发忍不住道:「而且这个人还利用他的地位,压住自己的弟兄,对那些
小帮会的嚣张百般容忍,使他们一天比一天大,终于大到要吃掉我们了。」
四爷叔的脸色很不自然地道:「阿发,以前我有几次压住你,不叫你跟人家
冲突,你讲的这个人,分明是我了。」
「不错!就是你四爷叔,唐先生已经从三先生那里得到了证明,那些小帮派
都是你在背后撑腰建立起来的,目的就在代替我们。」
小山东更是火大,一拍桌子道:「四爷叔!你不便明著把我们挤出那些赚大
钱的买卖,才故意接下一些风险大的生意,又不肯预先讲明,叫我们忙著送死,
好叫我们慢慢地淘汰,你的手段太狠。」
四爷叔没想到他们把事情调查得那么清楚,而且还这么开门见山直接斥问,
一时弄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付了。
他恼羞成怒之下,也只有一拍桌子大吼道:「混帐的东西,这是你们对我讲
话的态度,别忘了我是..」
小山东的性子最急,上前一把揪住了四爷叔的胸衣道:「你是个卵,他奶奶
的,我们拚死拚活,把你养肥了,你还想计算我们。万老四!我告诉你,你有仁
有义,我们才承认你是龙头大哥,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们的不义。」
四爷叔涨红了脸,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也挣不脱小山东的纠缠,他虽有一
身功夫,但多年的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早已忘了如何与人动手了。
以前,他手中还玩看一对铁胆,最近做了龙头帮主,为了点缀身份,要去掉
那股流气,连铁胆都放下了。
现在,他只能手足无措地喝道:「放手!放手!小山东!你要死了,你这种
行为该三刀六眼,该千刀万剐,该..」
小山东火不打一处,另一只蒲扇大的巴掌,早已在他脸上劈劈拍拍地一顿狠
揍。
而且,他口中还骂道:「奶奶的,你还神气,我们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不
认你这个龙头老大了,你他奶奶的还在发威。」
这时已经有五六名保镖冲了进来,他们都是带看枪的却不敢掏出来打,因为
来的这三个人毕竟都是在帮中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的,造次不得。
倒是四爷叔看见来了人,更觉塌不起台,厉声喝道:「给我毙了吧,三个入
全毙了,一个都不准放过。」
有了他的吩咐,那些保镖们自然不会再犹疑了,连忙伸手掏枪,砰!砰!两
声枪响了。
动作最快的两个人首先中枪倒地,开枪的却是徐荣发,这位专门领导行动的
大头目,表现了他的快枪和神射。
两个保镖都是额心中枪,倒地不起了。
徐荣发冷冷地举著枪,镇住四名保镖道:「各位弟兄,大家留份交情,以后
还是兄弟,否则就别怪我不讲交情了,慢慢地取出枪来,丢在地上,站到一边去
,不准玩花样。」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
这次徐荣发只开了一枪,另一枪是保镖开的,他在取枪后,企图试试运气,
手指一堆保险栓就朝徐荣发开了一枪,由于太过心慌,这一枪开得太急,只打进
脚前的地毯,而徐荣发的一枪却在他的肩心上开了个洞,又倒下了一个。
剩下三个保镖吓破了胆,乖乖地丢下了枪。
四爷叔趁乱在小山东的身没掏走了枪,比著小山东道:「放开手,退开去,
还有你,阿发,你也把枪丢下来。」
局面顿时改观了。
徐荣发不禁略顿了一顿。
小山东却叫道:「阿发哥!别理这个老杂碎,叫他开枪好了,他杀我你就宰
了他,一个换一个,两不吃亏。」
徐荣发没有丢枪,他知道只要一丢枪,立刻失去了优势。
四爷叔一看情形不对,把枪口对准了唐烈道:「小唐!叫他把枪丢掉,否则
我就先打死你。」
唐烈没开口,徐荣发却没有辙了。
因为他不能叫唐烈受到伤害,悻悻然丢掉手中的枪道:「小山东,好好的局
面叫你给弄糟了!」
小山东道:「怕他个卵,今天反正是跟这老杂碎摊牌了,他有种叫他开枪好
了,就算杀得了我们,也逃不过我们全帮的弟兄。」
四爷叔不去理会他们两个人。对唐烈狞笑道:「小唐!凭他们两人,不会有
这么大的胆子,一切都是你挑起来的,宰了你,天下就太平了。」
唐烈却笑吟吟地道:「四爷叔!阿发和小山东原是你的弟兄,要不是你对他
们太绝情绝义,他们怎么会如此对你,你杀了我是没用的,帮中弟兄的心却再也
挽不回了。」
四爷叔尖利地道:「我才不在乎呢,这批人是从屠老大手上带起来的,桀傲
驯,对屠老大都不太听话,对我自然更差一截了,我要换掉他们也不为过,我
经准备多年,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唐烈道:「四爷叔,这片江山是龙虎帮的弟兄们流血拚命挣下来的,不属于
你一个人,你没权利换掉他们。」
四爷叔哈哈笑道:「我没权利谁有权利?只要我手上有人,你看我行不行..
过,你们却看不到了,我本来还有点顾忌,怕你们三个人领头捣蛋,现在好了
。你们三个人自己送上门来。」
唐烈笑道:「四爷叔!我们送上门来没错,可是你未必吃得了我们,别看你
手上有枪枝。」
四爷叔知道唐烈身手不凡、狡计百出,不敢跟他多讲话,举枪对看他扣击下
去。
但只听见克克克的空击声,小山东及时配合,当胸一拳击出,把四爷叔打得
退后两步,跟看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胯下,四爷叔整个人弓起像颗大虾米,只动
几动,就翻起了白眼,鲜红的血从他雪白的纺绸裤裆往外涌出,可见是活不成
了。
小山东从他手中取回了枪,哈哈笑道:「要是有子弹,我还会叫你摸了去,
我是专门干这一行的,还会出这种大漏子?你真是一脑子的豆腐,死了都不冤。
」
徐荣发究竟是四爷叔多年的弟兄,心有不忍,还想上前扶他,但是已经没有
了,四爷叔被扶了起来,又像只死虾米似的倒了下去。
小山东道:「阿发哥!这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你也听见他讲的话了,他早
想把我们除掉了,今天又拉开了脸,假如今天他不死,我们日后麻烦可大了。」
徐荣发默默无言,他也知道今天若是不除掉四爷叔,日后必将有一场火拼,
死的人就不知有多少了。
因此,他只向唐烈道:「唐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唐烈道:「把四爷叔送进医院,宣告他得了急病,至于跟在他身边的旧日弟
兄。还继续叫他们在帮里留下。
四爷叔自己所组的那些小帮会,你带著人去通知一声,愿意加入本帮的,我
们加以收并,否则著令他们解散,对了,四爷叔有没有家人?」
徐荣发道:「他的原配结发在松江乡下,有个儿子在乡下种田,是一个老老
实实的庄稼人。」
「好!只要龙虎帮存在一天,每年由堂口上拨五千元给他的家人。不管怎么
讲,四爷叔总是帮中的元老,应该享受屠老大同样的待遇。」
「谢谢唐先生。」
「怎么谢我呢,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不管他们做了些什么,他们总是龙虎帮
中的元老,只要弟兄们有口饭吃,就不能饿著他们的家人。」
小山东道:「唐先生!今后龙虎帮的掌门龙头,该是你来担任了。」
唐烈道:「这不行!我入帮的年资太浅,帮有帮规,怎么样也不该轮到我。
」
徐荣发诚恳地道:「唐先生!你若是不担任,就没有人能领导大家了,龙头
老大不是讲究年资,主要的是服众,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挑得起这副担子。」
小山东道:「阿发哥讲得对,除了唐先生之外,任何人做老大,我都不认帐
。」
唐烈道:「我不能担任,龙头老大是门户的代表,外界有什么事情,都要由
老大去出头应酬交涉,我若是坐上了那个位置,就没有时间去处理帮中的事务了
。尤其是将来的生意会更多,都要我去筹划接洽的,有些行动更要我亲自去带头
的,所以我不能担任这个职位。」
小山东皱眉道:「那该怎么办,咱们现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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