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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7月13日20:54:39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司马紫烟《天魔心法》第 三 章 洪九郎看见了活死人。
这个老头儿活着时,他没见过,死了他也没来看过,因为他对看死人没兴趣,没人
喜欢看死人的。
尤其是一个病死的老头儿。
但死人复活了却是很稀奇的事,很多人都想跑来看一看的,当然,那必然是胆子很
大的人。
洪九郎的胆子不算小,他来看活死人却不是为了好奇,他是为了不想被活死人弄成
死人。
看见了活死人,他才明白这个外号起得有多逼真,这个老头儿虽然已坐了起来,着
上去仍然是个死人,眼珠翻白,四肢僵直,肌肉死板,虽然坐着,还是个死人,甚至他
说话时,嘴唇都不动,声音就像是从骨头中磨出来的。
尤素芬似乎有点怕他,进门后躲得远远地道:“该你了,我和两头蛇都完了。”
活死人道:“完的只是两头蛇,你还是好好的!”
“那因为我是个女人。”
“杀手是不分男女的。”
“但女人有个好处,懂得见风转舵一看情形不对,就不会逞能,我看到没机会,根
本就不出手。”
“点子很精明。”
“精得像头狐狸,最重要的是我故事编得不好,说我是大漠上回来的,他一脱我衣
服,就知道我在说谎,大漠上的女人整天在风沙中,皮肤没有这么白细。”
“你没有说谎,根本就是从沙漠里来的。”
“但是我已经回来十年了,养得细皮白肉的,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没说真话,伸手就
摘掉了我头上的蓝蛇针。”
“可是你身上至少还有十七八种杀人的利器。”
“我没机会用,他一直都在戒备中,一开始就勒紧了我的胳臂,我若是动一下,一
定是我自己遭殃。”
“他真有这么精明?”
“他杀两头蛇时,你应该知道的,我出手快不过他。”
“可是你却泄了底,说出了你的身分,而且还说出了我的身分。”
“这是我唯一脱身的方法,在那种男人面前,只有说实话才能保全我,他不是那种
怜香惜玉的人,我脱光衣服缠在他身上,他却冷得像块冰。”
“至少你不该把我说出来,使我对付他时困难多了。”
“每次你的钱赚得大容易,也应该伤点脑筋。”
“尤素芬,你可是不服气,想爬到我头上来了?”
“我没这个意思,今天失手后,我就要降到二等杀手去了,怎么也顶不了你的位子
。”
“可是你却想要我也失败一次。”
“哪个不想呢?每次我们接生意,哪怕做得十全十美了,你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来
。”
“丫头,那是为了你们好,干杀手这一行,永远不能自满,不能大意,必须不断地
求进步、”
“挑别人的毛病容易,你自己做做看就知道了。”
“我当然会做的。也让你们知道,我这个监督人,并不是光挑你们的毛病就能于得
了的,我拿得跟你们一样多,做的事情绝不比你们少。”
“我没看见,我只知道你的奖金拿得很容易。”
“丫头,你要学的事情还多着呢!点子呢?”
“在屋里等着你去。我离开的时候,看见他熄了火,大概要跟你在黑暗中别别苗头
,告诉你一点内幕消息,他在天山是打猎的,耳朵很尖。”
“这我知道,他杀两头蛇时,根本没用眼睛,完全是凭灵敏的感觉和准确的判断,
这是一个猎手才有的本事,而且我再告诉你一点要学的事,他已经来了。”
尤素芬身子抖了一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倒不知道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他
在那里?”
“你当然知道他出来了,丫头,你别跟我捣鬼,你大概真希望我失败一次。”
尤素芬终于点点头道:“活死人,我承认希望你失手一次,那会使我好过一点,或
许也不会降级。因为连你也对付不了的人,我失手也是应该的。”
活死人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要降级,因为失手的处分就是降级,而且你比我幸运
,只是降级而已,我却不能失手,我若失手,就只有一个死。”
“会那么严重吗?你居监督的地位,在门中是第二把交椅的长老,连门主都对你礼
让三分。””
“就是这地位限制我不能失败,因为我必须要做个表率,格守纪律,才能服众!”
尤素芬默然片刻才道:“看来我还是不要爬得太高的好,高处不胜寒,那滋味已不
好受,摔下来更惨!”
“但是没有人肯屈留在下的,人一有机会;就会拼命地往上爬,甚至于不惜把人家
挤下来,因为他们都很自信自己比别人聪明,比别人能于,不会失手掉下来的。”
“但结果呢?”
“结果每个人都掉了下来,没有人能永远高高在上的,连做皇帝都有下台的时候。
”
“不过不往高处就行了,但那个懒蛇老吴,他跟你是同时出来混的,现在还是个二
等杀手,拿最少的待遇,养着老婆和孩子,日子过的很满足。”
“那是个最没出息的人。”
“他自己却不这么想,去年他盖了幢新宅子,又添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他认为
很满足了。”
活死人终于难得地叹了口气:“或许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到了我这把年纪,学
聪明已经太迟了。”
尤素芬忽然同情地道:“活死人,我们合作也有几年了,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你么名
字?”
“你怎么好好地想问这个了?”
“我想知道一下,因为在你死了后,我替你收尸的时候,墓碑上才好落款,我总不
能刻下活死人或死蛇之墓吧?”
“丫头,你好象认为我这次是死定了?”
“我有点这个预感,因为这次你有点反常,你说了很多话,以前你在工作时,是从
不发牢骚的,我见过很多的人,当他们开始发牢骚、埋怨自己时,就是差不多了。”
活死人这次居然作了一个难得的笑容:“丫头,我或许是老了,但我活得也很有意
思,我也没有到死的时候,我的名字等下次再告诉你吧!这一次我还不会死,那个小伙
子是否已经来了?”
“我没看见,但我感觉是如此,这个人很不简单,看来这次我们向红狐庄开价太少
了。”
活死人点点头道:“不错,我也有这个感觉,我知道他进了院子,却还没有摸清他
在什么地力,一个有经验的猎手是最难对付的,如果我这次真活不成,你得向门主说,
下次再要对付这个人,至少要开价十万两。”
“我们这次没交货,下次还能收钱吗?”
“为什么不能?我们出动了四个顶尖杀手,赔进了三个,假如还交不了货,不是我
们的错,是他们提供的消息不够确实。照理他们应该赔偿损失的。”
“我知道了,活死人,你要小心,我不再跟你谈话分散你的注意,他已经进来了,
在你的背后。”
洪九郎的确已经进入到屋角,而且到了活死人的背后,轻捷的没有一点声息。
活死人的身子轻微地震动了一卜,他是真正的受惊了,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一个人能
来到他身边而不为所觉,那是难以想像的事。
他还是直挺挺地坐着,手臂垂直地道:“小子,你是来杀我的吧?”
洪九郎道:“我不要杀你,是你要杀我,我只是来保护自己不被杀死。”
“都一样,本门接下了生意,就一定要对生意负责,也必须要杀死你不可,你要保
护自己不被杀,只有杀死我一途,我若死了,这笔生意就暂时中止,因为我是这笔生意
的最高负责人,也是负责到底的人。”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在我死之前,可以说没有了。在我死后,除非事主又提出新的委托,否则本门也
跟你没有纠葛了。”
“不会找我报仇或是什么的?”
“不会,杀手门不兴这一套,我们杀人是生意,跟谁都没有私仇,没有代价我们不
做无聊事。”
“那你们的人死了不是白死了?”
“不白死,我们都是先支报酬的。”
“但是代价却不够多。”
“也差不多了,我们计价是按照自己出动的人手计的,像这次出动四个人,代价是
四万两。”
“一万两一条命,不是太低了?”
“两头蛇两个人合起来才一万两,他们是二等杀手,杀手被杀,奖金照发,作为最
后一笔抚恤,像尤丫头那样失手不死,奖金由门户没收,所以对我们杀手而言,生意有
赚有赔,只不过我们赔上的是性命。”
“但你们的门户却是稳赚不赔了。”
“那倒不见得,门户中损失人员,亏损更大,训练一个杀手是很花钱的,一个二等
杀手出道,至少要花费五万两上下,大概要等他干到十票生意顺利完成,才能收回成本
,开办杀手门,除了要有门路,还得雄厚资金,不是人人可为的。”
谈话又停顿了一下,活死人一直维持背对的姿势,然后道:“我告诉你这么多杀手
门的事,都是属于废话,本来不必要对你说的,但我还是说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洪九郎道:“知道,你在给我一个出手的机会,在人的背后,又是在对方说话分神
的时候,本是暗算最佳时机。”
“是的,那你为什么不出手呢?”
“我也不傻,当机会是你给我的时候,就不是机会了。”
“这话怎么说?”
“因为你是个瞎子,身前背后,对你都是一样的,你以耳代目,灵敏尤胜常人,想
利用你失明而占你便宜的人,才是真正的瞎子。”
“小子,你实在很厉害。”
洪九郎笑笑道:“何况你只是把白眼翻在外面,并不是真正的瞎子,你的眼睛只是
怕见光,在强光之下,你才是瞎子,在这种弱光之下,你视力很敏锐。”
活死人的身子又震动了一下,两只白眼居然转向尤素芬。
她连忙道:“活死人,你别以为是我告诉他的,我没说这些,何况连我自己也不知
道你是个假瞎子。”
活死人终于嗯了一声道:“不错,这是一个秘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小子,你如
何晓得的?”
洪九郎道:“你不该干这个监督人的,尤其是经常能挑出人家一大堆毛病一个以耳
代目的人,不管感觉多灵敏,总有些不能见的东西与事物,更不可能做一个尽责的监督
人的。”
活死人的声音变得不耐烦了,厉声道:“小子,你的废话太多了,快点动手吧!”
洪九郎笑笑道:“我在等机会?”
“还要等什么机会?”
“等你不耐烦的时候。”
“一个瞎子的耐性总是比常人好得多的。”
“一个猎人的耐性也是很好的,何况我还有个占优势的地方就是我不怕亮光,等到
天亮,你就成了真正的瞎子了,那时我可以轻易地收拾你了。”
“小子,你实在太可恶了!”
“我即使可爱十倍,你就会因此不杀我吗?”
“不会,我收了人家的代价,就必须要杀你。”
“那我又何必要讨你欢喜呢?气气你不是更有意思?”
说完这句话,他就动了,身子飞了起来,直向活死人扑去。
活死人连身子都没回,双手连扬,飕飕地射出一片寒光,又劲又密,洪九郎若是一
直扑过去,绝对躲不过这一手突袭的。
但是洪九郎的身子飞起后,却没有落下来,他的一只脚尖勾住了横梁,头下脚上,
长剑已出鞘,一道寒光正指着活死的后颈。
这屋子并不高,因此他的剑几乎可以触及活死人的皮肤,一股冰冷的杀意透了过来
。
活死人的死板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脸上的肌肉开始跳动着,那不是对残废的恐惧。
身为杀手的人已经对死亡习惯了,不管是自己或别人生命的失去,他们都能平淡地
接受了。
活死人此刻的恐惧是出于本能的,一种对事物无知的恐惧。
这个敌人的一切,完全超越他的理解与想像。
洪九郎冷冷地道:“活死人,我这剑只要再进半尺,你就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了。
”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你为什么不下手呢?”
“因为没有人出钱要我杀价。”
“你不杀我,我还是会杀你的,你只要一移开剑,我就会再度出手。”
“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你的剑指着我,使我无法动。”
洪九郎的剑收了起来,呛然一声归鞘。
活死人的身子突然上拔,十只下指向上抓去,深深地插进了横梁,可见他的手指上
所下功夫的精纯。
但是洪九郎却飘开了,他只移开了尺许,脚尖上挪了尺许,身子也仍然挂在梁上。
现在两个人都挂在梁上,一个用手,一个用脚,一正一反。
但洪九郎的剑又再度出鞘了,剑尖指在活死的咽喉处,冷冷地道:“这是你第二次
失手了。”
活死人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一个地位很高的杀手一次失手已经完蛋了,何况是
两次呢?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囊可怜兮兮地垂挂着,颤着声音道:“小子,你是跟谁学的武功
?”
“一头老狐狸。”
“什么?一头老狐狸?”
“是的,一头年纪很老的狐狸,它的体形不大,力气也不够大,只是爪牙尚利,可
是它活得很久,山中许多的猛兽都怕它,因为它每次与对方搏斗时,不是用的蛮力,只
是巧妙地利用灵活的身形,避开对方攻击的正锋,然后再适合地施以反击,所以虎豹之
类的猛兽,都被它抓得遍体鳞伤,落荒而逃。这套战法被我学会了,我在对敌对,也不
想用武功去克制对方,我发现只要能避过对方杀的正锋径寸之差,然后再施以反击,比
什么武功都有用。”
活死人叹了口气:“小子,你下手吧!老夫认了!”
“你放弃杀我的念头了?”
“是的,老夫两度出手,都被你预知行动的方向,只有认了。”
“那你要如何对人交代呢。”
“老夫已尽全力,最多把命交给他们而已。”
“那是你的事,我也管不了,可是现在你既已放弃,就该听听我的条件。”
“小子,你要杀就杀,不杀就拉倒,老夫可不接受什么条件!”
“做生意有赚有赔,赔了要认,这是你自己说的。”
活死人顿了一顿才道:“好吧!你开条件吧!只是你不能要得太多,老夫可不是大
财主!”
“你以为我问你要钱?”
“不要钱你还要什么?除了少许几两银子,老夫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答应别的条
件。”
“我不要钱,要人!”
“要人?你没弄错吧?你要那个丫头,还能给你作个伴儿,要我这老头儿,一点用
都没有。””
洪九郎沉声道:“活死人,你别打哈哈,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人,是你交出来呢,
还是我宰了你,自己去找出来!”
“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好,你装糊涂,我就挑明了说,我要的是住在我隔壁的那个马老哥,马伯乐!”
“他不是好好的在那儿吗?”
“他要是在那儿我还要找你要人吗?那位马老哥武功虽然不高,却也会几手,不会
睡得象个死人,我的屋子里闹翻天,他要是好好的,不会不过来瞧瞧的,所以我知道他
一定出出了问题。”
“我们受委托要对付的人只是你一个,没包括他在内,所以我不知道他……”
洪九郎冷笑道:“假如你真的不知道,你就不是活死人,而是死人了。”
在他锐利的目光逼视下,活死人不自而然地打了个冷噤。
片刻后,他才无可奈何地道:“好吧!这是解药,他中了我一支蛇口钉,钉上有毒
,但死不了,只是昏睡三十六个时辰而已,服下解药,一刻工夫就清醒过来了。”
洪九郎转向尤素芬道:“姑娘,这话可以相信吗?”
尤素芬愕然道:“你怎么问我呢?”
“因为我不相信这老家伙的话。”
尤素芬笑道:“我的话你就相信了?”
“也不太相信,但是多找一个人负责总是好一点,你若帮他骗了我,等我找上你时
就会发觉很不上算了!”
尤素芬道:“你还找得到我吗?”
“我是一个很好的猎人,追踪猎物时,绝不会让它逃脱的,何况我也不必去找你,
你会一直陪我到明天的。”
“我为什么要陪你?”
“因为你自己说过的,我给你四百两银子时,你说过要陪我的。”
“那时候的话怎么能算数?”
“你后来又把银子拿走了,就证明是算数的。”
尤素芬无可奈何地道:“活死人的暗器碰上只会送命,不会叫人昏睡的,因此这解
药灵不灵我不敢担保,最好的办法是你用蛇口钉也打他一下,然后叫他自己服下这种解
药试试看,他对自己的生死,总是比较诚实一点的。”
洪九郎笑道:“好姑娘,你出的这主意真妙!”
说完话,只听见活死人哼了一声,从梁上跌了下来,而且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
他的手腕上钉着一支蓝色的钉子,竟不知洪九郎是如何出手钉上去的。
洪九郎上前一脚踏住了他的胸口,从他手中拿过一只小瓷瓶,倒出了两颗红色的药
九道:“这药吃了下去如果送了命,你可别怨我,你自己告诉我说是解药的!”
说着要把药丸往他口中塞去。
活死人忙偏头避开了,厉声:“小子,算你厉害,真正的解药在我怀里揣着,你自
己掏出来,是个小圆瓦瓶。”
洪九郎笑笑拈着那两颗药丸:“这是什么呢?”
“这是催促药性发作的药,小子,你实在厉害!”
洪九郎突地脚下一用劲,活死人不自而然地张大了嘴,洪九郎把两颗药都投了进去
,又伸指一戳他的咽喉,活死人痛得一伸脖子,把两颗药都吞了下去。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急声:“小子,快把解药拿出来,给我服下去,这药催发毒性
很快,迟一下毒气攻心,可就没救了。”
洪九郎没有伸手去掏解药,只用长剑挑破了他的衣服,里面滚出一个绿色的陶瓶,
像一般人用的鼻烟壶大小。
洪九郎道:“是这个吗?”
活死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点点头。
洪九郎道:“那你自己把解药服下去吧!”
活死人中钉子的那只手已经肿了起来,粗出了一倍,另一只手也软弱无力,连瓶子
都抓不起来了。
尤素芬见状微有不忍道:“这次他不敢捣鬼了,你又何必作贱他呢?”
弯腰去拾瓶子,可是洪九郎的剑却快了她一步,剑尖一刺瓶盖,瓶口居然又射出了
两支蓝钉,钉在不远处的地板上,接着瓶中才滚出几颗白色药丸。
尤素芬如果用手去开瓶盖,这两支钉子刚好射在她的手上。
尤素芬吓了一大跳道:“活死人,你怎么连我都要算计起来了,我是好心帮你的忙
呀!”
活死人抢了两颗药丸,塞进了口中,滚身跳过一边道:“丫头,于杀手这一行,绝
对不能存好心,这是给你一次教训,下次可要记住了!”
说完他的身形向后一翻,迅速无比地逃走了。
尤素芬恨恨地道:“你怎么放他走掉了?’”
洪九郎笑道:“我只要他的解药,又不要他的命,自然是放他走的好。”
“可是这老家伙一再地骗了你。”
“不过最后他的确把真的解药拿出来了,还是你的办法好,面临到他自己生死关头
时,他就老实多了。”
笑着上前把瓶子拾了起来,看见里面还有十几颗药丸,他都倒了出来,用一张纸包
上,收在怀中道:“这解药留下还有用。”
尤素芬道:“有什么用?老家伙以后再不敢见你的面了,你还怕他会对付你不成么
?”
洪九郎笑着不说话,一迳出门,来到马伯乐住的屋子,果然看见他坐在床上,肩头
钉着一支蓝色的钉子,人已昏了过去,不过中毒的情形还不严重。
洪九郎上前量了他的脉息,拔下了钉子,这蛇口钉实际上像一柄小匕首。前端是两
枚铁刺,后端才是一根柄。
他拈在手中试了一试,脸呈微笑。忽然看见尤素芬也跟了来,不禁诧然道:“你也
来了?”
“你不是要我一直作伴到天明的吗?”
“我是那样邀请过,因为明天我跟于天正有一场正式的约会,那场约会可能不太好
过,有个做杀手的同伴,总是比较占便宜些。”
尤素芬道:“你邀我帮忙去对忖于天正,那可不行,第一,我是杀手,不是打手,
杀人还行,找起架来可帮不上什么忙,我的本事只会暗中杀人,不会明里打架。”
“但是你总要有些打架本事的,暗中杀人不得手时,就得靠打架的本事来自卫了。
”
尤素芬道:“第二点理由是我拿了于天正的钱来杀你,虽杀不成功,但钱是不必退
的,因此叫我倒过来去对付他,我实在说不过去。”
“这倒也是,但是你只欠了于天正一个人的情对吗?除了于天正之外,对付别的人
总没关系吧?”_
“没关系,严格说起来,我即使对付于天正,也没多大关系,我收他的酬劳,已经
替他出过力了,事情没办成不是我的错,是他把你的状况能力估计过低,也就是说他出
的价钱太低,便宜设好货,雇请杀手时。可没有物美价廉这回事的,现在的问题在于我
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为了你欠我一份情!”
“什么情,若是你以为我欠了一条命,就该拿性命巴结你,那你就错了,杀手是翻
脸无情的,永远不懂得什么叫感激,你拿住了我,可以杀了我,那是你的权利,但你不
杀我,却也不是恩情。”
“我没意思对你示恩,也不是凭恩情向你要求,我说你欠我一份情,是你拿过我的
钱。”
“就是那四百多两银子?那可太少了,我一次杀人的代价都是上万计的。”
“但这四百多两,却是我全部所有,跟别人不同,别人花一万两雇你杀人时,至少
有十万两以上的身价,我却是倾我所有来交你这个朋友。”
“你把我当做朋友?”
洪九郎笑道:“我明知道你是来杀我的杀手,那篇可怜的故事全是骗人的,而且在
你两度对我不利时,我仍然把身上全部的钱给了你,假如我不拿你当朋友,就是我这个
人的脑筋有问题了。”
“你的脑筋的确有问题,从没有人跟杀手做朋友的。”
“这个我倒不清楚,我选择一个朋友,完全不去管他的职业,沙漠上的野狼、雪山
的大熊都是最凶猛的野兽,别人见了躲都来不及,但我也跟它们交上朋友。”
“你选朋友的标准倒很奇怪,你怎么会想到要我这种人做朋友?”
“因为我看你很顺眼而且你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很多,每一个你都看得顺眼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我一看见你就顺眼。”
尤素芬呆了一呆才道:“洪九郎,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中,从没有交过一个朋友
。”
“凡事总有开始的.你不妨从我开始。”
“好吧!冲着你看我顺眼,我也得尝试一下交你这个朋友,不过我还是不能公开去
帮你的忙。
“为什么?朋友应该是互相帮助的。”
“我只是不公开帮你的忙,却没有说不帮你的忙,我在暗中对你的帮助更大一点。
”
“只要你肯帮忙就行了,我并不在乎你如何帮忙。””
“明天如果于天正真敢来找你,跟他交手最好是拣人多的地方,这样子我便于暗中
出手帮助的。”
“那恐怕不容易,我们一见面就是拼命,总不能在大街上干起来吧?”
“为什么不行,这家客栈就在大街上,他来找你到别的地方去,你应在大街上跟他
动手,他总不会伸长脖子不动让你砍,主动之权还是操之在你的。”
“有道理,我怎么就想不起这些呢?可见跟一个女杀手交朋友,还是有好处的,不
过,我还有件事情请你帮忙,这件事可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做。”
“什么事?”
“现在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感到很寂寞,需要个女人陪我到天亮。”
尤素芬的脸居然红了一红道:“你能不能说好听一点?那有像你这样子开口要女人
的?”
洪九郎耸耸肩膀笑道:“很抱歉,假如我要撒尿拉屎,我可以说去方便一下,但这
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好听,你认为该怎么说呢?”。
尤素芬啐了他一口道:“怎么说都不好听,因为我不干,我是杀手,不是婊子!”
说完她推开门就走了。
洪九郎只笑了一笑,把解药给马伯乐服下去,等了一阵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意外地发现尤素芬在他的房间里,躺在他的床上,衣服都脱下了放在一边。
女人有时是不可捉摸的,洪九郎这时如果问她为什么去而复返,那就不是猎人而是
一头大狗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快地脱光了衣服,爬上了床去,不过他的那支剑,却始终
是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猎人在狩猎时,必须时时提高警觉的,因为他自己也可能变成对方的猎物。
就是床上这个赤裸裸的女人,也可能在突然间施出杀手,给他致命的一击的。
不过,尤素芬此刻显然的对捕捉他比杀死他更感兴趣,
她用自己的四肢当绳子,牢牢地捆住了他。
洪九郎早上醒得很早,差不多天才亮的时候就醒了。
但是,他怀中的女郎却醒得更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只留给他一个温馨而
激情的记忆。
那女郎地热情,饥渴的需求,以及她给男人的满足,都是洪九郎难以忘怀的。
但真正令洪九郎心动的却不是这些,她离开的时候,洪九郎己睡得什么也不知道,
她如果下手杀他,该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她却没有下手,这证明洪九郎又多了一个朋
友,在这种处境下,多一个杀手朋友的确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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