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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2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7月13日21:05:42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司马紫烟《天魔心法》第二十七章  出事的是七星镖局的方七星。
  他回来后,由于是最初响应天狐门的;又跟天狐门主同行遍访黑白两道,声誉日隆
,连接了几支重镖。
  他镖局的几位镖头都分别派了出去,结果还是不敷分配,只有他自己再亲自出马。

  哪知别的镖都没什么问题,就是他自己保的这一支重镖出了问题。
  镖货是一批贵重的药材和皮草,价值为一百万两,保费是十五万两,由兰州送到山
西太原府。
  路程并不远,保费却很高,是一笔很好赚的钱。
  但是就在到达黄河水道后,在灵宫附近出了事,为一批蒙面人前来,劫走了镖货,
杀伤了几名镖伙。
  方七星本人也受了伤,对方更刻意地取走了那面天狐令旗,似乎是存心与天狐门过
不去了。
  消息传到天狐门,在当地附近的红狐齐天寿立刻就派遣耳目侦查消息,等洪九郎赶
到时,天狐门的耳目居然打听出一点线索了。
  那不是直接的线索,只知道在出事的前夕,有大批的陌生人上了崤山的山寨。
  更知道前几天,有三个碧目金发的女人进了崤山,跟崤山的寨主通天金龙庞化相处
极洽。
  这些消息已经够了,那三个金发女子,必然是魔女金妮和她的两个师妹温妮和银妮

  勾魂四妹的妲妮和娜妮已经被诛,这三个女人带了一批魔教的好手,煽动了庞化,
干下了这一票。
  洪九郎分析了消息之后,立刻也作了计划。
  他的第一部计划是虚张声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知会了附近的黑白两道,请他们
协力侦查劫镖者的下落。
  而且还清查邻近百里内的皮货商和药材行,调查那批货品的下落,叫他们脱不了手

  甚至于他运动用了官方的关系,叫地方的公差衙检查所有的客栈行商,因为那批药
材中有两样东西十分名贵。
  一样是成形的何首乌,一样是六张火狐皮,就这两张东西,就占了一半的价值。
  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使得劫镖者深具戒心,不敢把货品拿出来或是运下去了。
  崤山的庞化虽然也答应了帮忙查探,但是崤山的山寨中戒备却加严了,而且还派了
些人下来。
  表面上看是为了协助探查消息,实际上他们所打听的却是天狐门的动静。
  这些情况传到洪九郎的耳中,他也更有把握了。
  把目标放在崤山之上就简单多了,可是他也没有打草惊蛇,仍然下令在四处严加探
索,注意着每一个该注意的地方。
  如此自然要动用很多的人力,可是洪九郎做事一向是独断独行的,他说如何就如何
,不容人打点折扣。
  齐天寿跟他商量道:“九弟,现在一切征象都指向崤山,我们又何必把力量浪费在
别处呢?”
  洪九郎笑道:“我也知道最可疑的是崤山,可是我也没浪费人力,来了这么多人,
若是没什么事干,岂不是反而引起人的怀疑。”
  “怎么会没事干呢?我们可以对付崤山呀!”
  “我们的目的是对付崤山,可是如此大张旗鼓地过去,他们一定先有了警觉。”
  “有了警觉也不怕,我们的人手足够把崤山围起来。”
  “围得住崤山,却围不住里面的人,崤山有四条通路,我们的主力却只有一股,如
果我们由正面进攻,他们就能避开主力。从别的路突围了。此举影响我天狐门的声威,
一定要逮住元凶,不能让他们脱逃了,因此只有出其不意地进扑,使他们无所遁形。”

  齐天寿摸摸脑袋道:“九弟,动脑筋的事情我是自承不如,那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呢
?”
  “至少不会超过明晚,在明晚之前,其他几位师兄也可以赶到,六姐也能及时配合
,对崤山展开痛击,凡是山上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啊!山上有五百多人呢!”
  “我知道,这五百多人据山为寇,为害百姓,本来就是我们该剪除的对象。”
  “我们要跟整个绿林道为敌吗?”
  “那倒不是,我们不能把路子走绝,逼得他们全力来反抗我们,但是侵犯到我天狐
门的,我们也不能客气,以后绿林道的人也会乖得多。”
  齐天寿只有伸伸舌头道:“九弟,以前我也是个狠角色,杀过的人也不在少数,但
是跟你比起来,我却自叹不如,一杀四五百人,我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我也知道此举大伤天和,为很多人所不敢。可是我们所修的天狐之道,就是不循
正统,要另外走一条路出来,所以我也要试试另一种方法。”
  齐天寿对他的另一种方法,只有咋舌的份,但他也真心佩服这个小师弟。
  他们天府八狐一起闯出天下后。只有岳天玲的作为有点魄力,杀人最多,声誉也最
坏,但是与洪九郎一比,也差了一截。
  他们毕竟是闯江湖太久了,为世俗磨去了不少的火性,只有洪九郎是真正的在奉行
着天狐之道的。
  至于是非功过,以及世人的批评,则不是他所能预知的,但他毫无犹豫地就接受了
洪九郎的一切。
  因为他也是天狐门人,而天狐门人,都有点魔性和狐性的。
  不过洪九郎仍是对这一件事采取了十分审慎的态度。他吩咐手下抓来了一个人,那
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不会武功,是个颇为狡猾的生意人。
  他治人时别有一套,那个生意人被带进来时,已经吃了一点苦,洪九郎笑嘻嘻地问
道:“你叫王老好?”
  王老好一看洪九郎的气派,以为是什么大官,卟地一声就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道
:“是的,小人叫王老好,大人,小的一直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洪九郎冷笑一声道:“你跟崤山的山寨做生意,会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王老好差点没哭了出来,呜咽地道:“大人明鉴,小人只是替他们采办一次菜疏鱼
肉,那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他们做些什么,小人一概不知情。”
  洪九郎冷笑道:“我不管你有没有跟他们勾结,但是我问你的话,你却必须老老实
实地回答,你跟他们做买卖有多久了?”
  “有五年了,大人,山寨的钱很不好赚,那里的人又凶又蛮,小的是因为老家就在
山下,他们找了来,小的不得已,只有替他们做着。”
  洪九郎沉声道:“我不问你这些,你有没有替他们销售赃物?”
  “这个小的怎么敢?”
  洪九郎脸色一寒:“你又不老实了,掌嘴!”
  一个汉子上前,左右开弓,就是十个嘴巴,打得他的嘴角流血,脸颊也肿了起来。

  洪九郎才道:“我不是官差,不追究你的罪行,只要听你的老实话,说了我保证你
没事,但你若有一字隐瞒,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王老好只有可怜兮兮地道:“山上大宗的货是轮不到小人的,但是有几个头目,也
拿了些零星的物品,叫小的去卖掉,小的只是经手而已。”
  “好,最近有没有?”
  王老好刚要开口,看见那个汉子的手已经扶上了刀把,吓得一抖,顿了顿才道:“
有……有的,王头目是小的族兄,他拿了几块毛皮,叫小的卖掉。”
  “你卖了没有?”
  “现在是春天,皮货一时卖不掉而且他要的价不高,小的又不敢推托,只有自己先
认了下来,等入秋再卖。”
  “什么皮货?一有多少?卖了多少?”
  “是五块狐皮,讨了一百两银子去。”
  洪九郎冷笑道:“五块上好狐皮价值在五百两以上,你只用了一百两银子就吃了下
来?”
  “大人明鉴,这是他们自己要的价。”
  “我出你二百两,把那些皮货转给我,这不是我要占你便宜,那些东西原本是我丢
掉的,我只是买下来做个证据,也让你赚一倍了,还有什么?”
  “还有一点药材,是熊胆、犀角和虎骨等,数量都不多,他们叫小的先认了下来,
吩咐放半年再脱手,也是花了一百两银子。”
  “那也是我们失盗货车上的东西,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吃亏,同样花一倍的代价向
你买下来,你那个族兄叫什么名字?”
  “他叫王太山,比小的大一岁,一直不学好,在山上当头民管理货仓,已经有十几
年了。”
  “这些东西恐怕是他偷出来的吧?”
  “这个小的可不知道了。”
  洪九郎点点头,又问道:“最近山上是否增加了人?”
  “是的,听说来了些贵宾,鸡鸭鱼肉的供应量比往常多了一些。
  “还有些什么特别的东西?”
  王老好想了一下道:“有的,以前供应的酒只是些汾酒、二锅头之类,最近却增加
了一些女儿红和葡萄酒。”
  洪九郎显然十分满意,然后道:“好,王老好,我告诉你老实话,我不是官差,但
是比官差更有权力,能叫你家破人亡,你信不信?”
  王老好只有磕头求饶的份儿,那敢再说什么。
  洪九郎又转成和颜悦色地道:“不过你若是合作的话,我不但保证你没事,还可以
让你发一笔财。”
  他当场给了王老好一千两银票,四百两买他转手的货品,六百两则是给他额外的酬
劳。
  王老好能拾回一条命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何况还落了几百两银子的好处,还敢不答
应吗?
  两个时辰后,他赶了两辆大车,又上山去了,车上带了两个伙计,却是洪九郎和齐
天寿化装的。
  车上载的是各式的酒和疏菜鱼肉等,因为他是几年的熟人了,门上未经盘查就放他
进去了。
  在厨房里交割那些货品后。他又找到了他的族兄王太山,拉到一边道:“大哥,这
两个是我的朋友,打江南来的,他们是采办皮货跟药材的,看见了小弟家中的那些东西
,喜欢得不得了,出了六百两买去了。”
  王太山道:“我不是叫你压一压吗?这批东西较为烫手,现在风声正紧。”
  “这两个人没问题,他们是江南巡抚黄大人的差官,奉了巡抚大人的命令,专程来
采办皇太后的寿礼的,东西到了手,用官方的名义派官船运送,没人敢去查问。他们想
购三千两银子的货,所以小弟才带来,看看大哥这儿还有没有什么贵重一点的货品。”

  王太山看了两个人道:“人靠得住吗?”
  王老好道:“人是靠得住的,就是贪一点,那六百两银子里,他们硬要扣下一百五
十两。”
  “那你也赚够了。”
  “小弟是赚了一点,可是他们还要货,这次交易小弟只赚一成回扣,你们当面议价
,小弟的一成你再扣给我。”
  “王八蛋,你在我这儿捞一成,在人家那儿至少也要讨两成,你也未免太黑心了一
点儿。”
  王老好讪然地笑道:“没那么多,他们精得很,也只肯给我一成,不过大哥,这种
可靠的主顾可难找,小弟赚一点也是应该的吧?”
  王太山沉吟片刻才道:“好吧!人是你带来的,我总信得过,可是这可不能让别人
知道。”
  “大哥放心好了,小弟叫他们装成我运货的伙计跟了来,他们也带了银票,在这儿
银货两讫,往空车上一装,谁也不会知道,只是寨门口,还得大哥打点一下。”
  “那没问题,守大门的都是我的磕头弟兄,我得了好处也有他们一份,叫他们跟我
看货去。”
  于是王老好才把洪九郎和齐天寿叫了过来,装模作样,低声吩咐了一阵,四个人一
起走向了一栋屋子。
  那是在后山,已经没什么人,虽有十几个把守巡逻的喽罗,但却是王大山的手下,
根本不加过问。
  进了库房,洪九郎眼中一亮,那儿堆着一大批的毛皮及大包小包的药材,都是七星
镖局的失镖。
  洪九郎是猎人,自然是识货的,他一上来就挑中了那几块火狐皮。
  王太山道:“很抱歉,这是不卖的。”
  “为什么?你们在山上也穿不着这么好的皮草呀!”
  王太山道:“这几样东西是上面有数的,我不能做主,客人还是另外挑几块吧!”

  洪九郎只有另外挑了些银鼠皮,齐天寿则挑了几味药材。
  齐天寿叹气道:”这些药材虽是上品,却不显得特殊,半年后太后万寿,若是有什
么珍品,再贵也有人要的。”
  王太山到后面的小屋子里捧出两个盒子道:“客人看看这两件如何?”
  齐天寿一打开,眼睛就亮了,连忙道:“这是成形何首乌,如果能割爱,每件我可
以出十万两银子买下来。”
  王太山道:“客人不是只买三千两的货吗?”
  “那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像这种珍品,自然是不惜代价也要争取的。”
  王太山道:“这两样东西也是上面有数的,不过上面也有意思脱手,今天这样子不
行,改天二位正式由我这个族兄弟带来,跟寨主直接面谈,说不定可以成交。”
  齐天寿道:“可以,还望三兄多予成全,只要能够谈成了,兄弟可以奉赠一成的佣
金的。”
  那是两万两了,王太山也不禁心动。
  全部的货价是一百万两,这是市价,绿林道货物脱手,照例只有三成的折价,假如
能谈成这笔生意,则最少也有四成了,倒是十分热心。
  双方磋商了一阵,终于买下了三千两银子的货,而且当场就付了钱,把东西搬上了
车子。
  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一队人过来。
  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喝问道:“干什么的?”
  王老好道:“小的是送菜疏来的。”
  “你们的车上装了些东西,那是什么?”
  王太山顶了上去道:“马头儿,是兄弟一点私人物品,这王老好是我本家弟弟,托
他带回家去的。”
  “什么东西?我可要检查一下。”
  王太山不卖帐地道:“马头儿,兄弟在本寨十几年了,经常有些私人物品带回家中
,从来也没检查过。”
  那姓马的汉子道:“以前如何我不管,最近这一阵子却不行,庞寨主有了口谕,任
何人携带物件下山,都要经过检查。”
  王太山怒声道:“马头儿,你们才来了一个多月,兄弟却在这儿十几年了,如何做
事我比你清楚。”
  姓马的汉子道:“你是说不让我检查?”
  王太山道:“不错,别说你马头儿不能检查,就是庞寨主自己来了,我也不让他检
查,咱们混的是绿林道,可不是官府,兄弟们道义相交,全凭互相信任,不是谁能吃定
了谁,他若是尊重我们,我们才敬他是仁义大哥。”
  姓马的汉子气得脸色发白道:“好,这话是你说的,我就把庞化找来问向,问他是
怎么管山寨的。”
  王太山也帮上了叫道:“把庞老大叫来好了,看他能咬了老子的鸟去,妈的!咱们
崤山可没这个规矩,都是你们这批人一来,个个都成了太上皇了。如果庞老大敢派老子
一个不是,大家就一拍两散,老好,你赶了车子走你的,老子就跟他在这儿等庞老大来
评评理。”
  王老好知道这车上的东西不能亮相,驾了车子就要走。
  姓马的汉子拉刀出来一拦道:“不准走!”
  王老好吓得啊呀一声,由车上摔了下来。
  洪九郎连忙叫道:“不好,杀人了!”
  姓马的汉了一怔,他并没有伤到王老好,当然也没有杀人,因此忙上前检查。
  洪九郎趁势抽出一柄匕首,插进了姓马的汉子后腰,顺势一绞。
  姓马的汉子没有防备,这一刀正刺中要害,顿时两眼翻白,洪九郎跟着一掌砍在他
的后颈上,姓马的汉子一声还没哼,俯身倒了下去。
  另外有两个汉子见他杀了人,都拔出刀来,口中喝道:“你们敢行凶杀人?”
  拉刀砍了上来,洪九郎用匕首挡住了,齐天寿忙拾起了地上的刀,跟另外一个汉子
斗上了。
  还有七八名汉子大概是山寨中人,都没动手。
  王太山也没想到他们会干上,不由急急地问王老好道:“老好,你带来的这两个人
怎么会动手就伤人呢?”
  王老好道:“他们是官差,当然会武功,而且他们也知道这批东西是你私下卖掉的
,若是查问起来,不仅你不方便,他们也脱不了关系,只有先下手了。”
  “可是这下子怎么办呢?”
  王老好道:“只有先宰了这几个人,把东西放回去,说成言语冲突,打了起来,大
哥就没责任了,大哥,你在山上不是很罩得住吗?怎么这些家伙一点都不买帐呢?”
  王太山叹了口气道:“他们是魔教的,庞老大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跟几个女的搭上
了,这批人都是那三个女的带来的,到了山上人五人六,弟兄们都很恼火,已经冲突了
好几次了。每次冲突都被庞老大压剽派我们的不是,弟兄们都吵着要大闹一场,所以我
倒不怕跟他们吵架,可是杀了他们,究竟不太好。”
  “不杀他们行吗?查出了车上的货,大哥就没理了。”
  王太山无可奈何,只有也拉刀上前,他的刀法很精厉,几招就把跟齐天寿交手的那
个汉子砍倒了下来。
  另外那个汉子要跑,洪九郎振腕一匕首掷了出去,刺中在后心,那汉子跑了两步,
也俯身倒下。
  三个人都解决了,王太山直皱眉头。
  洪九郎道:“王兄,先把货搬回库房去,别的人没问题吧?”
  王太山道:“没问题,我们都是老弟兄了,向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只有把银
票先退给二位了。”
  他要掏银票,可是又舍不得,洪九郎道:“银票王兄留着,货等下次再带下去交给
兄弟好了,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向贵上交代这杀人的问题。”
  听说对方不收回银票,王太山的胆气也壮了道:“只要抓不住兄弟的错,杀几个人
兄弟还担待得起,这也不是头一回了,这些王八蛋欺人太甚,在山上已经跟弟兄们干过
几架了,也有死伤的,我倒不怕讲理。”
  洪九郎道:“这就好,王兄把银票跟几位弟兄分了,然后就说兄弟们是来谈生意的
,这三个人太跋扈,对兄弟们不太礼貌,所以才干上了。”
  然后又附耳低语了一阵,王太山似乎有点舍不得。
  洪九郎又道:“王兄,目前重要的是稳住你自己,只要王兄的地位不受影响,日后
还怕没好处吗?兄弟见到了庞寨主后,单是这票生意,三兄的赚头也大有可观了,何必
还在乎这点小钱呢?”
  王太山不禁怦然心动,拿着银票走向那队汉子,低声交谈了一阵,然后每人分出了
两张,每张面额都是一百两的。
  他应付了外来巡逻的那批,又把自已守恒的弟兄每人分了两张,自己也只剩下两张
银票了。
  显然是钱财打动了每一个人,大家的说词也取得了一致,这才招呼了他们两个人,
一起向前寨而去。
  崤山山寨成立多年,已颇具规模,忠义大堂虽是架木叠草为庐,可也相当高大。
  王太山带着他们进到堂中,只是堂中一列交椅上,坐着个相貌威武的中年人,正是
崤山的寨主通天金龙庞化,旁边坐的是金妮、温妮和银妮。
  由于洪九郎和齐天寿已经化装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所以金妮并没有认出他们来。

  庞化大概巳经听过了巡逻喽啰的报告,知道了一个大概,因此见了面就道:“太山
,我已经再三向大家说过了,目前都是非常时期,一切以和为贵,你怎么又跟金祭司的
人闹了起来,而且还杀了他们三个人?”
  王太山理直气壮地道:“大哥,这可不能怪小弟,是他们太气人了,他们只是来做
客的,却成了此地的太上皇了,连小弟的朋友都要问起来了。”
  庞化道:“寨中虽不禁私人朋友来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遇有不认识的人,问问也
是应该的。”
  王太山道:“小弟也没说不应该,但小弟也告诉他们了,这两位是小弟十几年前的
知交,绝对没问题,他们却要把人捆上拷问,这叫小弟如何能忍受?”
  庞化道:“他们会这么不通情吗?”
  王太山怒道:“在场有很多人可以做证,小弟一句脏话都没有说。”
  庞化大概问过了,而且还不止问一个人,可是每个人都先落下了二百两银子的好处
,自然会昧下王太山私卖仓货的事。
  众口一词,指证那三个人的不对,庞化再要当面问一次,是为了对金妮她们有一个
交代。
  因此他向金妮道:“大祭司,你应该对贵属人员稍为约束一下,这山寨不是我一个
人的,他们这种反客为主的态度,实叫我很为难,我虽然愿意跟贵教真忱合作,却不是
归并在贵教之下,这叫我怎么办事?”
  金妮苦笑一声道:“这一点小妹很抱歉,因为在敝教较为重视纪律,所以我那些手
下办事较为认真,跟你的手下相处自然不容易融洽。”
  庞化怫然道:“金大祭司是否认为敝寨的弟兄们没有纪律,这一点我不否认,因为
崤山是大家兄弟伙的,我只有弟兄,没有手下,全凭道义相交,不能用纪律去管他们。

  金妮皱眉道:“这样子能管得好人吗?”
  “庞某的弟兄不用管,大家以诚相交,遇事大家商量,我这龙头老大只是弟兄们公
推出来负个责任而已,也没有权利管他们。”
  “要是有人犯了过错呢?”
  “是非自有公论,忠义堂上只有关夫子神像,在关夫子神像前开香堂,有理的讲理
,没理的认罚,三刀六眼,杀人偿命,绿林道有绿林道的传统。”
  银妮这时才冷哼一声道:“绿林道原来是这样的一个组织,师姐,你大力拉拢他们
有什么用,这样的一批人,将来会归入到我们魔教之下吗?”
  金妮皱眉道:“师妹,这事急不来的。必须慢慢来。”
  银妮道:“不能慢,如果一开始就不能够让他们明白教义的精要所在,由着他们这
样胡闹下去,将来会成什么样子,庞头领,你这样子不行的。”
  庞化一怔道:“什么行不行?”
  银妮大声道:“我说你这样子带手下的方法不行,人人都可以做主,你这个龙头老
大又是干什么的?”
  庞化道:“小事情、小纠纷,我这个做大哥的一言可以解决,大家都会卖我一个面
子,有人犯了过错,我可以凭堂规加以处置,我解决不了的问题,自有公议处置。”
  “但是在我们魔教却不能如此散漫,我们讲究的是上下职司分明,令出必从。”
  庞化笑笑道:“我知道,只不过在绿林道中,这一套行不通,我们加入绿林道,就
是为了摆脱那种束缚,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我们山寨中有些弟兄都是从各大门派里出来
的,他们也是受不了重重门规的束缚,或是门规的压制下,受了冤屈,有冤没处伸的人
,大家聚在一起,为的就是一份自由,当然,违反道义的事是不允许的。”
  银妮道:“那怎么行,魔教之中,绝不允许有这种情形发生,你们必须服从统一的
指挥。”
  庞化进:“银姑娘,这是崤山山寨,不是魔教。”
  “这只是目前,将来你们就是魔教中卅分会。” 
  庞化道:“谁说我们要加入魔教的?”
  “你非加入不可,魔教一统武林。除了我阿修罗门下所属,不允许有第二种身分。

  庞化看了她一眼,又对看金妮道:“大祭司,我们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金妮道:“是吗?我不知道我们该如何说,因为你最先是跟赫连达联络的,我想他
应该告诉你了。”
  庞化道:“赫连教主跟我说只是双方互相合作,打击九大门派而造成魔教的势力,
却跟我绿林维持友好关系,各维持各的传统。”卜
  银妮立刻道:“他简直岂有此理,他凭什么答应这些,他根本没权利。”
  庞化道:“他是一教之主,怎么会没权利?”
  银妮道:“他只是被派到东方的教主,却不是魔教之祖,魔教的主宰是阿修罗尊神
,盖世之祖,从无人能替代.也无人能僭越。”
  庞化笑道:“这个我知道,那是魔教的开山始祖,但现存于世的都是以教主为尊吧
?”
  “也轮不到他,西方孔雀黄金城中还有西方教主独孤长恨,地位跟他一样,权势却
超过他多倍,但西方教主也要受我们祭司的节制。”
  “这么一说,列位祭司才是教中最有权威的人了?”
  银妮道:“也不尽然,教中事务由教主负责,但教义及教规的维持却是祭司的专责
,像赫连达答应你们的事,就是属于本教的规条,他无权作任何决定。”
  庞化道:“姑娘说得不错,他的确无权决定,但姑娘也无权决定,这是我们的事,
庞某一个人也无权决定,要我们全寨每一个弟兄自己来决定的。”
  银妮道:“没有的事,跟魔教打交道,没有什么合作的朋友,一切都将隶属于本教
之下,然后看你属所职司,才能赋予你多大的权势。”
  庞化道:“那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金妮淡淡地道:“庞头领,只怕你别无选择余地,因为你已经惹下了天狐门,除了
归附本教之外,别无他策。”
  庞化哼了一声道:“劫镖的是你们。”
  金妮微笑道:“打听消息的是你们,决定下手的也是你们,我们只是出了点力帮忙
而已,东西到了手,全归了你们,现在天狐门正在全力搜查,那批镖货全放在你的仓库
里,责任最大的就是你。”
  庞化道:“大祭司,是你一力鼓动我劫这批镖的,现在你却想把责任全赖到我头上
来了。”
  金妮笑笑道:“庞大头领,我不是推托责任,那是谁都推不掉的,我只是告诉你,
事情已经做下来了,就不必三心二意,硬着头皮也得顶上去。”
  庞化道:“我不怕挺上去、但是不能把崤山山寨归属到魔教之下,金大祭司,我老
实告诉你一句,你们的那一套教义搬到中原来是行不通的,你们认为以女色为手段,就
能叫男人卖命,更是大错特错……”
  银妮变色道:“庞化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庞化笑笑道:“那时是在床上,说的话做不得数的,正如你说要嫁给我一样,那只
是互相开开心而已,你们祭司是不能嫁人的,除非你放弃祭司的地位,但是我看你雄心
勃勃,舍得这么做吗?”
  银妮愤然色变道:“好,庞化,你居然敢骗我……”
  金妮忽然发现这个汉子不简单了,也知道这时候争执这些问题是不智之举,因此用
个眼色止住了银妮的发作。
  她笑笑道:“庞头领,我想有些问题我们没有沟通好,不过这可以慢慢的解决的。

  庞化立刻道:“对,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手头的问题解决,山寨里的问题,你们都不
必再管了,一山有一山的规矩,自从你们插手后,我的弟兄们已经怨声四播,再闹下去
,我这个老大只有散伙了。”
  银妮道:“你是说要把我们一脚踢开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是来帮我对付天狐门的,可不是来接管我这山寨的,天狐
门来了,我们共同抵抗,其他的事,你们不必管了……”
  银妮怒道:“镖货劫来是你们的,人来了却要我们共同抵抗,庞化,你真会打好算
盘呀!”
  庞化道:“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协议,你们要打击天狐门,我们要钱吃饭,大家各取
所需,你如果觉得不上算,你尽管拔腿走路好了。”
  银妮看看金妮道:“大师姐,你到底是怎么弄的,你不是说这儿已经完全控制了吗
?”
  金妮恨恨地道:“这都是该杀的赫连达,他把我们的底子,整个泄了出去,也一定
跟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这庞化一开始就跟我装佯,做出了一番受控制的样子,骨
子里却不是那回事。”
  银妮道:“那我们怎么办?”
  金妮道:“还能怎么办,中原的情势他比我们熟,何况他又是名正言顺的东方教主
,在中原,我们是斗不过他的,只好听他的了。”
  “那就由得他窜改我们的教义和规条?”
  “师妹,教中的规条是需要作一番改变了,别说是在东方,就是在西方的孔雀黄金
城中,也不能够一成不变地执行,这多年来的挫折,使我认清了一件事——生存下去才
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们如果再执着于教义和教规,只有自取灭亡。”
  银妮道:“我不相信,我也绝不认输。”
  金妮道:“那我只有赶你回去,因为我不能再任你胡闹下去,那会把我们全体都拖
上灭亡之途的。”
  银妮道:“你无权赶我回去,虽然你是大师姐,但我们却是祭司,地位是平行的。

  “我是大祭司。”
  “你只是东方宗的大祭司,我却是属于总教的祭司,可以不受你的管辖,不但如此
,我还要向教中的长老大会控告你失职,要他们革除你大祭司的职务。”
  金妮沉下脸道:“你回去怎么告是你的事,但是在中原,我仍是大祭司,我有权利
赶你回去。”
  银妮尖利地道:“我不回去,在中原就能告你,总教就是因为你在中原推行教务不
力,派了三名长老来,监督你的行事,我只要对他们提出申诉就行了。”
  金妮神色微变道:“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要给你知道,他们是来考察你行事的,自然要在暗中监督你。”
  “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我不知道,总不会离你太远就是。”
  金妮勃然色变道:“你去把他们找来好了,我不在乎,而且我也正好跟他们把事情
做个交代,在中土开创局面,绝不能守成不变的。”
  银妮起身道:“好,你等着,我相信不出两个时辰我就可以找到他们,你就等着跟
他们解释吧!”
  她昂然移步,正等出门而去,经过王太山面前时,庞化忽地咳嗽一声,王太山突地
一掌,印在银妮背上。
  这一掌把银妮打得一个跟跄,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金妮见状大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庞化道:“这个女人是祸害,不能由她去胡说八道。”
  金妮道:“那是我们的事,跟你们有什么相干?”
  庞化微笑道:“怎么不关我们的事,魔教长老来到中原的事,赫连教主早已接到了
密报,是他要我注意,说这些老家伙固执成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够除掉最好,否
则也要防备他们一二。”
  金妮变色道:“赫连达要死了,总教的长老,职司监督,连教主的行事都受他们的
监督,他如此对待教司中人,自己是在找麻烦了。”
  庞化道:“赫连教主不怕麻烦,他自有担待,他说魔教之所以无法广大,就是教司
中的人干扰太多,一个门户中如果做主的人太多,绝难有所大成。”
  “本教数百年来,都秉承这一传统下来的。”
  “所以魔教才一直未能开创大局,魔教中武功最广最精,教中弟子资质个个出众,
也最忠心,但是魔教却日渐式微,就是教司中的人意见太多,过份固执之故。”
  金妮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废话都不必说了,你们打伤银妮却是大大的不智,她是
受教司中长老派来的,如果等她伤愈出去跟魔教长老会合后,麻烦就大了。”
  庞化却笑笑道:“这点不必担心,赫连教主早就与我有过协议,魔教长老有他去应
付,而且这位银姑娘也不可能再跑出去乱说话了,我这位王兄弟练就的透骨掌功。在他
一击之下,能留下活命的机会不多。”
  金妮惊道:“她已经死了?”
  庞化笑道:“目前应该是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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