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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myold (天天),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悲咒49----奇儒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Jun 4 12:43:37 199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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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激汤。若是,能和郎君共 守於此,何尝要羡仙?
且不说落眼的仙灵之地,就能和心上念念人不再分离,无了一切人间世纷扰,
此生何憾?
她的心飞越着,缓缓中却想及了亲人,想及父母哺育之恩未报。更想及,自己
身负重任行走江湖。
而今有此私念,安否?
她转首,望着郎君投来的眸子,大动。
腕上,犹有系住两人的丝线。真好,自千古以来的传说,「红线」两字既美又
雅。
她伸手,挽挽前稍发际,自然而然牵动了郎君的感应。是否,天下间有更联心
若是?
她知道,郎君心中另外有一个人。
但是,她相信,情至深时天亦震。若心中真有情,何事足以阻?且道两人常相
守,日日暮暮,郎君纵令铁石心肠,又如何不会为之心动?
且看,他所投呼影,已够醉人。
是吧,放下人世一切,常守於这一片天、一片地,何有愁、何有憾。有者,只
谢天、谢命!
× × × ×
怪大师看着两人,只见他们全数陷入了一种迷离中的沉思。也不忍心打扰,自
顾自的喝光一杯酒後,才乾咳了两声,道:「喂------,可以醒醒了吧!」
苏佛儿和单文雪惊醒过来,各自讪讪的发觉原来两人是在对看着。
怪大师嘿、嘿一笑,道:「看你们两个这般情景,便是晏几道所言:『此情深
处,红 为无色。』「这话逼出,苏佛儿为之一震。这首」思远人「更足以书尽他
心中百般交集。」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盖,归鸿无信,何处寄书
得?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 为无色。「前一
句」渐写到别来「,於今不是」渐念到别来「?苏佛儿心中百绪飞腾,耳畔只听单
文雪轻叹,道:「若是道着柳永『忆帝京』一词,岂非更动心?」
这话,苏佛儿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了。那怪大师闻言,双目一闭,以箸当鼓,
敲击桌面道着:「柳永『忆帝京』,足令天下有情人为之心碎------。」
说着,手上箸声有致有韵敲着,当唱:「薄裘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
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唱及此,怪大师大大饮下一杯酒,手上箸击不停,又接唱着:「也拟待却回征
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
千行泪------。」
那怪大师唱到了「系我一生心」之际,单文雪便似忽不住,一双眸子泛泪,便
顺着颊面而落。
泪落,正落的是情深至极!
想当年,陆放翁为初娶唐闳之女所做「钗头凤」的心境也不过如此。
有道:「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一十四字,便是天下有情难聚
之人最深至处。
苏佛儿大大一叹,伸手取杯,一饮而尽,亦以箸作鼓,唱喝道:「水边沙外,
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
对。忆昔西池会, 鹭同飞盖。携手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
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叁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半 ,苏佛儿才撑嘴一笑,道:「吃了这桌饭菜,免
的凉了。」
单文雪勉强挤出笑容,应口道:「是啊------。否则大师要怪我们辜负了这一
席……。」
怪大师大笑,道:「这麽说还差不多-----。」说着,已大口吃吞了下去。
这厢,苏佛儿和单文雪各有一怅惘心思,缓缓挟吃了入嘴,那知,入口香味振
人,两人齐齐「呀」的赞叹。
怪大师双眼一瞪,哼道:「难吃就忍着点!」
单文雪微微一笑,轻语道:「大师手法惊人,便是在大内御厨中亦无此美食--
----。」
怪大师身子一震,急道:「你是从大内来的?」
单文雪点头道:「是……。」
「你认不认得识一个叫沉小碧的妇人?」怪大师紧张道:「是山东珠城人氏--
----。」
「沉小碧?」单文雪皱眉寻思了一回,摇头道:「她可是入官的?只怕……难
再用本名了------。」
怪大师叹了一口气,点典头道:「是啊------,已经是五十五年前的事了,怎
生难忘?」
他摇了摇头,自嘲道一笑:「你知道了也没用,反正是出不去的------。」
苏佛儿皱眉,思索着:「这四面绝壁果真不可登?」
怪大师敲 瞅了他一眼,哼哼道:「那日那爬看着------。」
苏佛儿一笑,忽指着屋央木柱,问道:「这柱可也是你叁代师祖所留下的?」
怪大师瞄了那柱一眼,唉声叹气道:「别问我这玩意儿。它要不是叁代祖师所
留的,只怕我早毁了去。」
单文雪讶道:「为什麽?」
怪大师哼道:「为什麽?」
怪大师哼道「想不到天下竟有我参悟不了的武学!」
苏佛儿双目一亮,微笑道:「你可知道要用什麽心法来参透?」
「什麽心法都可以!」怪大师冷哼道:「不过,不最好的心法当然是老夫这一
门的大……。」
「大」什麽,他住了口没说出来。那单文雪脱口道:「莫非是大势至无相般若
波罗蜜神功?」
这话,苏佛儿吓了一跳,怪大师则是整个人跳了起来,叫道:「你怎麽知道?
说!」
怪大师讶异的模样,单文雪只是轻轻一笑,:「苏佛儿所学的,便是这门心法
------。」
「苏佛儿?」怪大师的眼光盯了过来,讶异道:「就是你这小子?」
苏佛儿可不敢怠慢,急一个起身拜倒道:「晚辈参见师叔祖------。」
「妈呀!真的是你?」怪大师苦着脸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们这门里怎
麽有你武功这麽差的?」
说着, 阿师已然出手。一招而动,便是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罩向苏佛儿周身叁
十六大穴!好快招!
怪大师这一出招便含有叁十六种变化,而且环环相扣尽极巧妙。眼下苏佛儿「
嘿」的吐气,右臂一振便将桌上一双筷子挟於右掌指间。
但见,苏佛儿指扣筷端,化成上下两道快影迎了上去。怪大师哼的一声,刹那
出手的右掌掌腕柔似无骨,竟自穿梭於筷影之间,顺势而至!
苏佛儿心不慌眼不飘,但见他稍用内劲於筷箸之上,便於怪大师掌面欺近前胸
贴衣之际,那筷已断成十六七短段,四下激射而至。
怪大师这掌若贴实了,不但一只右掌要废,就是当面迎奔而来的断筷碎片亦难
以回避。
大喝,怪大师猛暴一声:「好!」立时,双肩一摆一动,右掌攻了回来。同时
,一股逆激的气流倒卷,将那十八段筷碎全一股脑的卷向苏佛儿。
值此一变,苏佛儿犹能沉气出手。此刻,奔出的便是蕴藏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
蜜神功的快乐丝。
这快乐丝的前端虽然是缠在单文雪腕上,但是自此後的部份亦足够让他在两人
之间形成前後里外一十二个圈。这圈层层荡荡,互辅互成恍若一种阵势。
怪大师回击而来的碎筷一没而入,在半空间「波、波」的一连串响动,尽尽是
插入桌面上。
而这端,苏佛儿只觉随碎筷之後一股无与伦比的气机汤至,再要忍守已是不能
。
不得已中,快乐丝在半空中一拗,硬生生的顶撞相激!
一声轻脆爆响,苏佛儿但觉胸口一热手上一紧。掌中这一线的快乐丝随之一松
一颓,而自己一个人则受不住这股冲力倒飞了出去。
直至,撞到了屋央那座大悲木柱方停倒於地。
苏佛儿大大喘一口气,抬头。
落入眼中的,第一个印象竟然不是犹坐於桌後小饮的怪大师,而是单文雪一双
百种感觉的眸子。
为什麽,为什麽单文雪要用这般眼神看自己?
苏佛儿方想着,便看见一滴血。
血,晶莹剔透的令人心碎。
它由单文雪的手腕内,轻忽忽像是浮在半空的羽毛,如是溜颤於佳人的指尖。
恍恍然看起来,像极了血红的珍珠溜转於玉盘沿边。既美又忧!
苏佛儿明白了。他,和单文雪之间这丝连线已断。
但是,无形的那条线呢?
佳人的眸子令他心为之大动,忍不住中一股情怀升起。一种近乎虔诚的心绪,
他往前伸手握住美人的柔荑。就口,便将那滴千种风情的血珠轻吮於舌尖。
便此,单文雪手上更是无力,绵柔柔的置於郎君掌中。而有某种神彩的,是她
一双清澈的眸子。
如是半 沉寂,苏佛儿仰首一笑向怪大师抱拳道:「诗叔祖,苏佛儿要得罪了
------。」
怪大师「喀」的咬断一截骨头,连嚼带吞的在喉咙模糊道:「小子,动手就俐
落点,栽了你可难看------。」
苏佛儿朗笑一声,便不再言语。他一个跨步向前,右臂波动间快乐丝已化成光
芒一道,直挺奔至怪大师前胸。至及一尺远近,又倏忽打成叁折,分奔向佐右肩互
及眉心之位。
怪大师哼的一声,左手举杯右掌拍出。姿势写意无碍,正可谓如行云流水。
这电光石火之间,只见怪大师的右掌一扣快乐丝,一拉一扯间已将那丝挺直。
随时,左手置杯,口中激一道酒气直向苏佛儿面前而至。
苏佛儿手上催动大势至般若无相波罗蜜神功,顺将怪大师的内劲气机一导,平
空在两人之间放出快乐丝折成了一峰,恰巧巧撞至及所至的酒前。
怪大师似是微微一愕,口里道了声「好」,人随之拔起,一挫身间已到了苏佛
儿面前。苏佛儿面不改色,左臂一震一摔摆脱了怪大师的手掌。当下,反身平地,
右腿横扫於中叁路挡住怪大师的来势,却是,快乐丝迅如闪电沿於地面激去,至怪
大师身前倒弹而起。两相配合,便全凭的临场反应全非一拳一式的死招牢套。
怪大师「啧」的一声,犹转头对一旁含笑而望的单文雪道了句:「这小子脑袋
瓜倒是灵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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