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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oal (2号,我喜欢),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快意江湖-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Jul 21 10:06:55 2000), 转信
第十二章 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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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波轻涟漪,水纹留春住。
她缓缓的将一堆洗好的衣物放入篮子内,起了身,犹组对那一湖连天湖面眸了一回。几
只飞鸟,划破湖面如镜。她心中不由得一震,无端有意的想起郎君来。
郎君那个“秃鸟”外号,既戏谑又亲切,每回一抬眉,见著半天过雁总是不由得心神荡
漾不能自己。
就如现在惊鸿照影,已叫人心眩神移。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走向回头路。
路的底,小山丘上“玉香屋”小立。
这屋,便临昔日冷知静、唐羽仙旧址“知静斋”左近。居搭于此,是不是心中有一抹无
法忘却的情怀?
她苦笑,推门而入。
门内,早已有人含笑坐视。
萧饮泉!
她心上一惊,手上衣篮差点掉了下来。
萧饮泉轻咳一声,道:“埋香小姐──,别来可好?”
话文绉绉,由萧饮泉口中道出倒显得特别。
埋香莞尔一笑,轻声道:“萧门主怎会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有你!”萧饮泉竟然也会脸红了一下,复笑道:“所以我来看看──。”
埋香心中一愕,这话由萧饮泉口中出,大大是有异。她忖测道:“萧门主的意思是要小
女子重入江湖?”
萧饮泉摇摇头,站了起来。半晌,方轻笑道:“萧某可以邀埋香姑娘往湖畔漫步?”
X X X
夕沉,染一霞天;夕浮,披一湖波。
两道人影默默。良久,萧饮泉才是吸一口气,道:“你知道──,十二岁以前萧某是由
老虎养大的?”
“虎儿”萧饮泉,天下武林中不知道的可能没有!
埋香点点头,有点讶异身旁这位彪悍震武林的男人怎会谈起这些话来。
萧饮泉将目光投向夕落处,缓缓道:“是你的父亲,也就是雷杀门主将萧某带回人世
间。传授了萧某武功,甚至,最后将一生心血都留给了在下……。”
埋香点头,道:“萧门主昔日对先父忠心耿耿,埋香心中感激的很……。”
此时,两人步到了一块大岩之侧。萧饮泉一笑,道:“何不上岩小坐舞风?”
埋香臻首一笑,含笑道:“好啊──。”
两人跃坐上大岩,各自望垂夕落,良久不语。
便此,只剩一线余晖,那萧饮泉忽道:“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想三个问题,久久困
扰……。”
埋香一偏头,忍不住好奇道:“什么问题?以你现在位极之尊,还能有困扰的事?”
萧饮泉默默苦笑,半晌,方才叹道:“这十来年,我似乎觉得,那虎中世界虽残,而人
世间更残──!”
这一句,只令埋香心中一震,可不是,自己便是厌怕了江湖杀掠才隐居到这洞庭湖畔
来。难道萧饮泉也是如此?
她讶异再注视身旁男人。以往,对他了解似乎太少了。
女人,对一个男人想多了解一点时,便是有了好奇。而好奇,又是人类最大的通病!也
是最美“情”字的开始。
萧饮泉淡淡一笑,道:“我第二个困扰是,雷前门主以那般卓绝的武功,怎会身亡于风
雪之中?”
埋香心中一震,对她父亲的死她除了悲哀,很少想到为什么,此时,不禁问道:“为什
么?难道有人……。”
萧饮泉摇摇头,道:“天下无人可杀得雷门主……。”一顿,萧饮泉往低垂夜色长嘘一
口气才道:“雷门主死于一个『名』字之下……。”
“名?”埋香沉思道:“你的意思是……?”
“当时,雷门主所创的刀斩门基业正一处处叫玉风堂拔去──。”萧饮泉沉声道:“眼
见一生心血遭毁,是以生了一死之念。”他一顿,又道:“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雷门主到自断心服,死前一刹那才壑然想通!”萧饮泉一字一字用力道:“一切
名利总归空──!”
“一切名利总归空?”
埋香心头狂震,爹是死前才想透,萧饮泉呢?她望向身旁这个男人,一双妙目中,竟有
了某种自己也不知所以的情愫在。
良久,她才轻声问道:“第三个疑问是什么?”
“宇文真!”萧饮泉眼中竟有了无限钦佩道:“百年来天下第一人的宇文真!”
埋香心中大震。凝住气息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萧……兄也很尊重宇文先生?”
萧饮泉沉默半晌,缓缓道:“百年前高僧大悲和尚以入世之心行走于江湖,其心禅定叫
后人无限追思!今日宇文真之大仁,足以和昔年大悲和尚相提并论。”
埋香双目盯住萧饮泉,缓声道:“萧兄何不学那宇文先生,为天下造福?”
“为什么不肯?”埋香声音中有了热切:“只要做,总会有一天让大家明白的──。”
萧饮泉不语。
埋香伸手握住他的大掌,道:“最少,我相信李北羽一定会相信你的……。”
萧饮泉叫那埋香握住手。不由得心中一震;耳里,听得那一句,只是摇头苦笑道:“萧
某无奈──。”
因为,萧饮泉手下不知杀过多少英雄豪杰。而你无法弥补的过错,便是杀了人!
埋香轻轻咬唇,用力道:“你……可以隐居起来啊──。”
她双目发光,急切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在关外长白山脉之中,可以……。”
萧饮泉苦笑,长吸一口气,道:“我身上有骆驼下的毒……。苗疆的『百命断魂散』!
“
埋香心里一紧,道:“无可解吗?”
萧饮泉点点头,道:“非得骆驼的解药才可以──。而且……。”他欲言又止。
埋香讶异急声道:“而且什么?”
“而且……。”萧饮泉红了红脸,方鼓起勇气道:“需要阴阳联合才可以──。”
他咬咬牙,道:“那个女人,必须是真心爱我,在双修之时,能忍得住任何痛苦不哼一
声。否则,内机一乱,便是服了解药也当场无救!”
埋香深圾一口气,半晌,盯住萧饮泉道:“你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属实?”
“天地良心──!”萧饮泉伸出左臂,忽的自怀中取出一铮短刀,往左臂砍去道:“萧
某断臂血誓!”
刀落,入臂。埋香惊叫,出手,握住萧饮泉右臂,泣道:“别这样……,别这样……,
我……相信你……。”
X X X
木箱子一打开,我们李北羽李大公子钻了出来,伸伸懒腰朝那黄怀宇大局主笑道:“谢
啦──。”
此时,镖车队经过十二连环庄外,黄怀宇趁经过林子时偷偷将李北羽放了出来。这厢,
黄怀宇见十万两赌债已经偿了,心情大大轻松道:“好啦──。一路顺风──。”
李北羽一笑,摆了摆手,人已往那十二连环庄而去。
黄怀宇叹了一口气,人才要走,蓦地身后一声冷嘿道:“黄大局主可忙啊──。”
黄怀宇心中一惊,回头,只见一名老者手上拿著的是方竹碧绿竿,他双目一凝,道:”
阁下何人?”
“刘长手──。”刘长手轻轻摆动竿身道:“要命的阎罗!”
黄怀宇睁目,扬身,出手。
可惜,刘长手的手果然是长。不,应该说鱼竿加上鱼线更长。
因为,这根方竹碧线竿的线钩是一排、一串,而不是只有顶头一钩而已!
那黄怀宇只觉全身一紧,已叫线钩紧紧缠住;正想挣扎,忽的心头被力道一撞、一痛。
他大叫,尽力睁眼下望。
只见,心口上,那鱼竿顶端竟然冒突出一薄锋刀刃来。黄怀宇全身颤抖,只觉,生命已
一点一滴消失。忽然,身上线钩一松。
就在他趴倒在地的同时,耳里,尽是威扬镖局弟兄的惨叫之声。他尽力要起……起
身……,终是,轰然而卧!
X X X
李北羽轻易的进入犬庄之中,他躲开了穴道暗桩,进入到内院之中。忽的。眼前有急速
几道人影移入屋内。怎啦?我们李大公子好奇心起,便飘向那屋檐。
谁知,身子方才落定,暗处已有两把刀横扫而至。
李北羽心中一惊,知道这回可惨啦。身子一翻半空,右手已探出翎羽;只见内劲一透,
将翎羽一拍一卷双刀,压了下去。
便由后跃的同时,又有两把刀至。
李北羽一哼,身子急急下落入院中。立时,笼灯大亮,那九田一郎和宣九九正坐当中。
两旁,自是一排列开的刀客。
九田一郎笑道:“李先生来的真巧,本座也恰巧到此。”
“有缘吗──。”李北羽吞了一口口水,只见屋檐上下,院子四周都站满了龙虎合盟的
“朋友”!
他摇头一叹,道:“用不著这么盛大隆重的欢迎啊──。”
九田一郎仰天大笑,忽的下令道:“备茶!”
李北羽方自一愕,只见早有四名身著鹅黄衣裳的女郎袅袅移出,摆几放壶的布置妥当。
同时,两坐处各铺了一张席子。
那四名女郎布置妥了,各自坐到一旁,便立时有人端了七弦琴来。四个人四张,四十只
指头一拨,便自铮铮的弹将起来──。
李北羽一笑,道:“这四位姑娘可是那日跟在姚休命身旁的四位抱剑少女?”
“不错──。”九田一郎大笑道:“可惜那日四象女有事早走一步未能见得著我们那位
杜鹏杜先生……。”
李北羽也一笑,道:“主人还不请客?”
九田一郎大笑,道:“请、请──。”
X X X
埋香隔著一个院子,望向那端李北羽和九田一郎共酌浅品,不由得皱眉道:“那个九田
一郎到底打算如何?”
“观察李北羽──。”萧饮泉在身旁答道:“高手决斗,生死只系于一线之间。所以,
他们正彼此测量对方──。”
埋香心中一紧,道:“九田一郎要和李北羽生死斗?”
“不得不──。”萧饮泉苦笑道:“只怕……。”
“什么──?”埋香心中一震,急问道:“李北羽会输?”
“单打独斗大概不会──。”萧饮泉苦笑道:“只怕那九田一郎会用群斗车轮战──。
“
埋香惊道:“都要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著……。”
萧饮泉苦笑道:“还有更惨的──。便是要我也凑上一脚,轮翻斗那李北羽──。”
埋香正想说什么,那门口早有一名汉子道:“萧副盟主──,盟主有请──。”
这汉子是黑旗武盟的手下,他口里的盟主岂不是骆驼?
萧饮泉愕道:“是骆盟主?”
“是──。”
X X X
骆驼望著萧饮泉大笑道:“副座──,别来一切可好?”
萧饮泉淡淡一笑,道:“很好──。尤其是院子里将网到一只大鸟当然更好──。”
骆驼显然很满意,点头道:“待会儿我们兄弟两个可要好好活动筋骨一番……。”
萧饮泉一笑。点点头道:“那是当然──。”一顿,又道:“盟主怎会到洞庭湖城来?
“
“决战!”骆驼冷嘿道:“八大世家和玉风堂即将开往洞庭湖助那云奔日收回七十二寨
──。”
萧饮泉双目方一亮,那骆驼已大笑取出一瓶药道:“副座,别怪老哥哥如此对待你─
─。这是百命断魂散半年份的解药,你收著用吧!待天下武林在握,老哥哥必定替你解除这
禁制……。”
萧饮泉将解药放入怀里,淡淡一笑,道:“小弟放心的很──,盟主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
骆驼大笑,道:“日后,老哥哥入土,这武林霸业也是你的啊──。哈……,我们去看
看那只秃鸟吧──。”
X X X
李大公子心里可是暗暗叫苦。眼前有了九田一郎和宣九九两个老头不够,旁边又多出了
骆驼和萧饮泉出来。
他大大摇头,自怀中取出四只翎羽插钉在桌面上;另只手,犹握住茶杯不动。
因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包含圆满无缺的气机环绕。这般浑然无缺的大圆,谁都无法出
手。所以,每个人都在等,等李北羽露出缺口,然后,一举毙杀!
李北羽呢?他也在等,等出手的时机!
人生,又有谁不是无时无刻的在等任何机会?
伙计想升上掌柜,掌柜想当老板;拉车的想当车主,车主想开车行。
等!是人一生的写照!
X X X
玉满楼接到李北羽和九田一郎、宣九九、骆驼、萧饮泉对峙于十二连环庄的消息时,已
经是六个时辰以后的事。
他轻叹,将信息交给了南宫渊。
这消息一宣布,八大世家立即骚动起来。
贝字世家的主人贝尔言立即提议道:“不论那种理由,我们必须立即到那十二连环庄
去。”
不错!这正是一举歼敌,擒杀九田一郎和骆驼最好的时机。可是,玉满楼心有犹豫,如
果,这消息的透露为的是引八大世家和玉风堂联军进入陷阱呢?
空智大师沉声道:“老衲想和百破道长先行,探探那十二连环庄的情事如何──。”
玉满楼点点头,道:“此处已然是洞庭湖水域,到那十二连环庄快马也只须半日多的时
间;大师和道长此去请多加小心,轻探即可──。”
百破道长一笑,道:“贫道自会有所分寸。况且──,本派掌门人已然叫杜公子救回回
到武当山疗伤去了。自是心中已无牵挂……。”
玉满楼一笑,道:“有劳两位……。”
空智大师和百破道长各一稽首,相率而出。
南宫渊向玉满楼道:“玉兄──。小弟这方八大世家的力量往那洞庭湖畔对峙龙虎合盟
的倭寇。玉风堂和丐帮前后夹击黑旗武盟如何?”
“好──。”玉满楼星目闪动,道:“事情也该有了结之时!”
X X X
玉楚天的心情可急的很。他一路奔到宇文湘月的门口大叫:“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
说著,便推门大刺剌的进入。随即,心不禁往下落。
宇文湘月不在房中!
她会去了那儿?玉楚天又奔了出去,落入院中。他双目闪动,想,天下竟然有人能在玉
风堂和八大世家的阵营里劫走人。
是谁?
他注视著各处,发现了一丝痕迹。玉楚天急步过去,俯身捡起,是宇文湘月的鞋子。他
冷冷一笑,目光再四处游巡,忽的,左方花丛中似乎一动。
玉楚天冷喝:“谁?”
“楚……楚天……,是我……。”声音有些模模糊糊的,玉楚天可以确定的是女人的声
音没错!
他心头一震,叫道:“湘月──。”随叫声,人已往前跃至。只见,是名女子伏倒在
地,身上衣褴破裂。
玉楚天双目暴眦。往前一步,蹲下扶起道:“是谁……?”
话声未出,人已被点了穴!玉楚天只觉身子一麻,动也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著眼前这
女人──。
“你……你是谁?”玉楚天喉咙有些乾涩。
“野子──。”那女人笑道:“玉大公子──,今晚夜色不错,我带你去赏月吧──。
“
玉楚天恨恨道:“你……你把湘月怎么了?”
“放心──。”野子冷笑道:“她好的很──。”
X X X
玉满楼的心往下沉。楚天和宇文湘月的失踪无疑是极大的打击。他们会到那里去了?无
论是谁下的手,这种手法必然不寻常。
玉满楼皱眉,巡视宇文湘月房间内外;那卫九凤也皱眉凝目不已。半晌,玉满楼在宇文
湘月房间的外面壁上摸得一手乌黑。
玉满楼心中一惊,待要拭去已然不及。
卫九凤急道:“楼哥──,怎么了?”
玉满楼苦笑,道:“这东西来自扶桑的吸血催命邪术。对方将这东西涂在这里,显然是
极富心机之人……。”
算计,便是计算出敌人的每一步来。
卫九凤道:“这……这如何是好?”
玉满楼轻轻一叹,道:“在这一年内倒不怎样,只是不能运功打斗罢了──。”
卫九凤闻言一呆,道:“那……那岂不是……。”
“废人”二字终是说不出口,声音倒已经便咽。
玉满楼轻轻一叹,道:“凤妹──,以你的武学造诣和我的智慧,依旧足以傲视天
下……。”
卫九凤哽咽道:“那……一年以后呢?”
玉满楼只是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计较这个干啥──?”
卫九凤泪已出眼眶,颤声道:“谁?会是谁下的手?难道真的没救?”
玉满楼仰首望天,沉思了起来。
会是谁?难道龙虎合盟里头还隐藏著这种可怕的人物?想著,心头不禁更加沉重起来。
想著,身子不禁一颤,此人好毒的心思,故意下的不是剧毒,而是慢性必死之毒!
为什么用吸血催命邪术?
因为,人性的弱点!
X X X
“师父──,为什么不用剧毒一下子毒死玉满楼?”野子恭恭敬敬的问眼前一名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道:“因为人性啊──,小丫头!”
野子讶道:“为什么?”
正问著,那端被绑了十来圈牛筋绳的玉楚天叫道:“喂──,老头子还不快松绑──。
“
老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果用上剧毒,那玉满楼便会斩掉手臂以保命,那又有何
用?”
玉楚天闻言,讶道:“你说什么?我爹……。”
野子冷笑道:“你爹有什么了不起──,在我师父手下还不是不堪一击?”
玉楚天双眉一挑,怒道:“这老头子又是谁?”
“无礼!”野子一喝,已抽刀而上。
老者哈哈一笑,道:“野子退下──。”
野子闻声住手,恨声道:“师父──,这小子……。”
老者摇摇头,道:“对敌之道,首重心平气和。于乱、于变之中,犹能如那高山巍立,
不撼不动。懂吗?”
“是──。”
野子悻悻瞪了玉楚天一眼,怒道:“小子,我师父正是甲贺谷华达利家族中的长老,在
『风魔之子』中,是四大风使之一──。”
“风魔之子?”玉楚天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华达利家族的称呼。哼!你为什么
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本少爷一决死战,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野子正怒又要上前。那老头子一笑,道:“对敌之胜,不在于力,而在于智──。小兄
弟,你以为如何?”
玉楚天苦笑,侧脸过去,身旁的宇文湘月犹未醒来。他怒声道:“你们把湘月怎么了?
“
“这是一种沉睡术──。”老者一笑,道:“如此,就算你能走脱,抱著她也是大大的
不方便──。”
玉楚天真的苦笑,良久才叹道:“可怕的老头子。大名如何称呼?”
“哈……,”老者大笑道:“名称不重要的,你就叫我这老头子地狱风使吧──。”
地狱风使?玉楚天心一凉,果然是名如其人──。
X X X
蒋易修早就潜入了十二连环庄中。而且,运气不错的撞上了间间木喜美子。但是,他们
却苦笑不已。
因为,李北羽和四大高手的对峙已经足足一天十二个时辰。
现在,院中的情势是,李北羽正坐中间,九田一郎后退,而宣九九、骆驼、萧饮泉也坐
了下来成为四方包围之势。
每个人都在比耐力。
李北羽所形成的防卫罡气依旧未破,所以,大家只有更忍耐的等下去。此时,谁一动就
大大的惨。
我们李大公子不能动,九田一郎等人也不能动。他们现在也觉得不太妙;原先,是要把
李北羽陷在里头崩溃。
谁知,五人这一气机率引,竟被李北羽这小子暗暗组成了五行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尤其,李北羽身前桌上的那四只翎羽,犹自随风招摇不已,大是威胁人心。
蒋易修和喜美子也不能出手。如今,五人形成在方圆内回转激荡的罡气,谁进去都只有
送死!
眼前就是杀父仇人,若非蒋易修再三阻揽,那喜美子早已不顾一切的冲杀了过去。事既
如此,大伙儿也只好耗著看要怎么办。
一天等了下来,蒋易修叹口气道:“我们先去找点吃的──。”
他真为秃鸟可怜,如此耗下肚子多难过?心中这般一想,不由得灵机一动。当下,喜上
眉梢!
喜美子讶道:“什么事怎么高兴?”
“你肚子饿不饿?”
“饿──。”
“饿的时候最怕什么?”
“闻到香味又不能吃!”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由谁送去?
X X X
埋香一点也不觉得累,就这么站了一天一夜注视院中的变化。似乎,情况越来越凶险。
如今眼前有两个男人叫她放心不下。
李北羽和萧饮泉!
她叹了一口气,肚子竟然咕噜一响。这一声,直唤起饿意来。
有些事是不能想的,一想,那可就更难过。上茅坑是一件,肚子饿也是一件。当下,埋
香不禁直觉得胃肠直翻动不已。
忍不住这抗议,呼唤一名婢女过来交待。
这厢也是巧。
蒋易修和喜美子摸了半天正愁找不到厨房在那里,只听见屋内有个女人命令婢女去端了
饭菜来。
两人相视一笑,待那婢女离去,便双双推门涌入、出手。
屋里这女人竟能闪得过两人合击,当下,便面对面看了个清楚!
“是你?”
三个人齐齐轻呼!蒋易修突然一凝目道:“埋香姑娘──,李北羽好像曾经说……。”
“我知道──。”埋香轻轻一叹,道:“别误会人──。”
蒋易修一愕,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谢谢──。”埋香又倚到窗前,幽幽道:“他们不知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喜美子笑道:“易修有一个方法──。”
埋香倏忽回头急声道:“什么方法?”
蒋易修一笑,道:“一个很好、很好的方法──。”
X X X
天杀的──。李北羽肚子里大叫了起来。真的是造孽苦是那个家伙端来了这景死人的菜
香?
他不敢动,连回头都不敢。所以,只好尽力蹩住气,心中无杂念生。
一刹那,他也感觉到四肢气机全“稍稍”有了一点异状。哈!不是哥哥我,每个家伙肚
子都饿啦!
埋香含笑的端著一盘热腾腾,香味四溢的饭菜站在上风的位置。只见,眼前五个大男人
全都闭目端坐。
当下,不禁起了捉狭之心。
眼前,没有人可以管她。因为,大伙儿全都知道她是萧副盟主的女人。而四个重要的大
头头又各自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所以,埋香姑娘可以放心大胆的下令:“把厨房用具搬来,姑娘我要在这里煮菜──。
“
五乘十万八千声脏话,总共是五十四万句骂天骂地的嘟嚷在这五位足可惊天动地的大男
人肚里──。
X X X
天才!蒋易修边大口吃著边叹道:“想不到这位女杀手煮出来的东西味道竟然这么香。
“
隔一个大院子,这里都可以闻的到,那在场五个人的鼻子里是怎样?此时,已经过了一
天又三个时辰整!也就是说,恰巧是万历四十一年四月二十八凌晨丑时。
喜美子拍了拍刀柄,叹道:“要如何才能解开他们五人的情势?”
“只有两个方法──。”蒋易修笑道:“一个是,有五个武功心法都能和眼前五人相抗
的人同时出手;将那股罡气引开去……。”
“另一个方法呢?”
“那四个家伙死,或李北羽死──。”蒋易修皱眉道:“看来,秃鸟死的机会比较大一
点──。”
喜美子惊道:“那……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蒋易修叹道:“看著办吧──。”
两人正说著,忽然,门开人入。出手的,是拳和剑!
拳是猛拳,剑是快剑。
蒋易修大惊回身出手。对方来势之猛之利,赫然是前所未见。天下,有几个可以达到这
般深厚内力?
空智大师和百破道长。
四人交手一招,各自跃开后不禁相顾愕然。
“是你们?”
同样的话,方才也和埋香说过。
蒋易修摇头叹气道:“你们怎会找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视线最好──。”百破道长笑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蒋易修一笑,道:“还差一个──。”
“差一个?”百破道长满鼻子香味讶异道:“差一个什么?”
蒋易修指指窗外,道:“道长自己看吧──。”
X X X
李北羽对上天下四大高手的消息早已轰动江湖,所以,玉珊儿不会不知道。她淡淡的朝
百里怜雪道:“到十二连环庄去……。”
百里怜雪冷冷一哼,道:“在下的守约里并没有要帮你救人──。”
“我没要你救人──。”玉珊儿淡笑道:“我只不过人到那里,你就跟到那里是不是?
“
“不错──。”
“所以──。”玉珊儿笑道:“我想去十二连环庄──。”
X X X
杜鹏由床上跳下来、上快马,一路狂奔。
这一切动作,由老高酒楼到出长安城门也不过是倒一杯茶,然后喝下肚子里的时间罢了
──。
他必须快,因为秃鸟那小子还欠他一顿大餐。老子拼死了命救出笑尘道长、云奔日的妻
子儿女,无论如何不能白干了这一趟。所以,他不断拼命夹马肚。
马累了,换马;不论偷、抢、劫,他杜鹏座下绝对保持一等一的情况。
所以,这一路上最少累死七匹上选好马。当他远远望见岳阳城的时候,已经是经过了一
天又六个时辰。
也就是在万历四十一年,四月二十八日,辰时天明时。
他大大叹一口气,希望我们李北羽秃鸟先生别死的太快,连送终的机会都没有──。一
夹马,便进入前面庄子。
便在苦笑直催的同时,已然听到路旁有人奔叫道:“打仗啦──,打仗啦──。”
杜鹏一愕,急拉马跃下,抓住那人道:“你说什么?”
那汉子给杜鹏这用力一抓痛叫了起来,半晌才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杜鹏急道:“要饶命就快说,什么打仗?”
“是……是那……八大世家……玉风堂和……倭寇……强盗他们……。”
那汉子结结巴巴还没说完,杜鹏已一扬身踢下一个策马而过的汉子,丢下一块金子急催
而去。
真他奶奶的,挑这种时候干了起来。
X X X
玉满楼注视前方的战况。
玉风堂和丐帮合击黑旗武盟的位置是在洞庭湖北侧靠近岳阳城以西。
至于八大世家和大鹰爪帮、僵尸门的后援部队,则交战龙虎合盟于西北的华容一带。
那边的战事不知道如何?一则有洞庭湖内的内乱,二则大鹰爪帮和僵尸门的部众尚未达
到。
他注视自己的右手,上头,出现许多的红色斑点。不禁摇头苦笑。
这一战,将关系著武林的魔道消长,而自己却无法亲身杀敌冲锋。
蓦地,一只手握住了自己手掌。玉满楼侧头一笑,是迎上卫九凤满怀鼓励安慰的笑容。
两人默默相视,前方,战事已启,已大战方殷。
卫九凤将目光投向前方,轻声道:“左路有叶坛主,右路有顾坛主,只要我们能守住中
路便没问题的──。”
玉满楼点头一笑,道:“我们迎上去吧──。”
卫九风道了声“好”,立时,提气朗声下令道:“玉风堂中路鸣鼓!”
立时,“咚”、“咚”巨响高扬,那中路弟子一阵喊杀直往前冲了过去。
玉满楼和卫九凤分骑两匹骏马看望著,身旁,便是那台鼓车。
执鼓的,便是玉风堂中的一名力士;每声落下,直震人心,大大有提高士气斗志之效。
X X X
王克阳这回再遇上大场面的决战可算得上是有经验了。
首先,挑批轻功好的自黑旗武盟左路湖中渡过,自中间化分成武盟成前后两拨人马。
另外,善长小巧力劲和重兵器外功的妥善加以配对。特别的,又命令帮中四大长老分率
一列快兵,四下骚乱之用。
至于王克阳本身,则带了百名丐帮弟子,自由中锋中往前猛进,要挑对手的主帅。
这一仗,双方坚持了两个时辰;只见那黑旗武盟在丐帮和玉风堂夹攻之下,犹能挺立不
移。王克阳数度冲锋,却总叫是挡了回来,心中不觉暗暗惊愕;想不到黑旗武盟中人才倒是
不少,纵使正、副盟主不在,却还能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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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王克阳在错愕不置。这端,负责对付丐帮这一军的刘长手可也不轻松。设非早年
曾参与朝鲜上的战役,今日如何能挡得住这批要饭的攻击?
幸好,由自己手上这根兵器中得来的灵感,设计了一种“连环链子钓”。这玩意儿,俱
用铁链将十数支倒钓挂上,两头各有十来个人拉直著,每每在前冲撞;接著,立即派一批善
斗肉搏的弟兄在其后掩杀。
一趟下来,倒也叫那些丐帮要饭的无可奈何。
此际,他皱眉前后情况,暗觉不应和另一军的孙飞各自迎敌。便打了个信函叫人送往另
头战事去。
那孙飞便是和刘长手并称“天地护法”中的天护法。此人不但机智百出,而且手上那支
长剑刹看以为是灵巧兵器,待你撞上,可是足足寒铁精英所铸。
又冰又沉,极以了孙飞的个性!
一片战伐声中,孙飞接到刘长手的信函,不觉点点头,旋即下令道:“击两长两短
鼓……。”
此令一下,立时传出一阵鼓声来。只见是,左翼、右翼的武盟弟子不断内集,逐渐将玉
风堂的弟子推于其阵势之外。
如是,半个时辰之后,自己手下方得聚集,齐齐往东移动,且战且退。同时,只见那端
刘长手的所属也移动了过来。
如今之势,是两方人马结合,以背靠住洞庭湖,而面对则是玉风堂和丐帮的联军。双方
再相互激战了半个时辰,也就是在四月二十八日,午后申时之际,各自偃鼓退兵,只相对峙
借机喘息一番。
刘长手快马到了孙飞身旁道:“孙护法,不知洞庭湖内华容那端的战事如何?”
孙飞皱皱眉,半晌一笑道:“若讲水战,那龙虎合盟必不较洞庭七十二寨差,且远胜于
八大世家……。”
刘长手点点头,道:“野子擒住了玉楚天和宇文湘月,大可以用来对付玉风堂之用,不
知为何未将两人送来。”
孙飞一叹,注视背后湖面,道:“只怕七十二寨中人揽著,大是不易过来──。”
刘长手也将目光投向对岸,杀伐之声,远远的隐约可闻。犹不得一叹气:“康、贺两位
长老不知如何……。”
X X X
康东望早在一日前对于云奔日往洞庭湖回来之事有了安排。首先,下令将洞庭湖船只分
成两拨;一拨往南而去,移往湘阴。
另一拨,则移往华容,只派少数人驻守。名义上,康东望是洞庭七十二寨的副湖王,自
足有权如此调度。
另外,则是贺龙率领一批武盟弟子在半路中阻挠云奔日回到洞庭湖来。
护驾云奔日的,是八大世家中一百六十名的精英,所以,贺龙的伏袭只能达到阻止之
效,而无法歼杀。
便乘这时机空档,龙虎合盟在陈英雄陈大舫主的率领之下,竟也抢先得了泊于华容的船
只,立时便封锁毁掉北方六个寨。
直到,云奔日回到总寨,调动南去的船只回航,正式配合八大世家的攻击计划时,已是
晚了一步。
康东望为什么将船队分成两拨?云奔日不禁苦笑。
若是全数集中到华容必然引起七十二寨众寨主的怀疑;另外,南航的船只只须做些小手
脚,便大大出了问题。
云奔日无奈处,只能调动湖里水师以潜水之术,伏游至龙虎合盟船阵之前做一番水斗。
他这边吃苦,八大世家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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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渊可一点也不轻松。
大队人马开到了华容,只见一大片敌人已然泊到湖面上,八大世家除了望湖兴叹又能如
何?
蓦地,左、右两方鼓响,自己竟然落于龙虎合盟的设计之中。
原先,是以洞庭七十二寨水面攻上,配合八大世家陆面攻击,两下夹灭龙虎合盟于华容
城外。
谁知,先机一失,不但洞庭湖水域叫人家先控制了,又加上人家设陷两路夹至,岂非落
于自己原先计划之中?
无奈,左方派出迎敌的,是右字世家的右知文、贝字世家的贝尔言、皮字世家的皮谨;
右方迎敌的,则是司马世家的司马踏霜、百里世家的百里雄风、慕容世家的慕容摘星。
至于中间一路,则由自己和上官世家的上官豪镇守。
直战到申时将尽,龙虎合盟中人竟已一步步包挟而入;正是,前陆路,后水路的要把八
大世家毙杀于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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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子遥望两处的烽火,转头问她师父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要把这小子和宇文湘
月送过去了?”
地狱风使一笑,摇摇头道:“还不到时候──。”
野子讶道:“为什么?他们已经战了三个多时辰……。”
地狱风使摇摇头,笑道:“真正的大战还没开始──。可能还得一直等下去……。”
玉楚天在那端冷笑道:“你这老头子以为可以撑多久啊?照本公子看顶多能撑到明天日
初就不错啦──。”
地狱风使一笑,道:“是吗?只怕到了明日,玉风堂和八大世家便要由江湖上除
名……。”
玉楚天冷哼一声,口里不说,心里著实有些焦急。因为,他对这老头子的判断竟不得不
有几分相信。
问题是,什么理由让他做出这个判断?
还好,野子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现在不是大战?”
“两个原因──。”地狱风使笑道:“第一是洞庭七十二寨内部情况不明,而且双方各
分成两处交战,胜负之数无法控制……。”
“第二个问题呢?”
地狱风使笑了起来,道:“因为李北羽和玉楚天──。”
他的意思是,一个是女婿,一个是儿子全落入人家掌握之中。他笑道:“玉风堂不敢放
全力进攻,尤其现在主其事的是卫九凤……。”
野子不得不钦佩道:“所以,师父不愿意下剧毒毒那玉满楼,无论死否,都会让他们化
悲愤为力量?”
悲愤,便是人类心中一股无可抗御的力量!
如果玉满楼死,玉风堂必然全力拼命。
如果玉满楼中剧毒自断臂,必然身率弟子一路拼杀。
可是,玉满楼现在中的只是一种不能使用内力的毒。所以,他会隐瞒下来,以安玉风堂
的人心。
地狱风使笑了,意味深长的道:“两军对阵,以攻心为上──。”
野子叹口气,道:“那跟这小子……。”瞅了玉楚天一眼,续道:“拿到他们面前制住
卫九凤不是更好吗?”
地狱风使一笑,淡淡道:“就是要让她等──。等不知儿子的生死。”他大笑,道:”
人心一急就会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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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香已经足足炒了八十三道菜,她大大叹一口气的同时;眼前,竟有一双男女步入庭院
之中。
玉珊儿和百里怜雪!
立即,人影闪动,四周卫护最少有六把刀,三只憾天钩外带一把快剑递来。
玉珊儿只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小伤就好──。”
刀落、钩落、剑落;所有的人全如潮退开,不能置信的望著百里怜雪手上那把黑色长
剑!
便同时,蒋易修、喜美子、百破道长和空智大师也走了出来。
蒋员外大大一笑,道:“好极了,正巧凑上五位!”
玉珊儿瞅了百里怜雪一眼,轻声道:“他不算──。”
埋香在那端叫道:“为什么──。”
玉珊儿苦笑,百里怜雪冷视众人,将目光投向院中五人;只见,方才自己一出剑的气机
已然扰动了他们的心神和罡气的运行。
百里怜雪双目闪动,暗暗将圣剑心法提到第十一层,一股气机无声无息的贯向李北羽而
去。
立时,僵持的气势一改,李北羽在那当中抖动了起来。
空智大师注目一凝,心中暗喜。这百里怜雪想暗伤杀李北羽,没料到反而是大大帮了众
人一个忙!
立时,向百破道长使了个眼色,双双抢进到了九田一郎和宣九九身后,各自运起本身罡
气,出掌击运而出。
这端,蒋易修和喜美子也不稍慢的提气贯注。
便此一刻间,场内、场外十个人各自大大震动。
那百里怜雪可是大大吃苦。原先之意只是稍予触发而已,未料,这一陷入,便不可自
拔。不但不得不巡著众人这股气机运行,而且还得保护李北羽。
因为,他这贯出的内力已和李北羽本身散发的罡气合成一体。
就众人正相坚持凝结;蓦地一响,是我们杜鹏杜少爷来也。他双目一瞧,不觉大笑了起
来。
玉珊儿那端嗔斥道:“大鸟──,你笑什么劲?”
“有趣啊──。”杜鹏大笑道:“天下最有趣的就是我们百里公子啦──。”
“为什么?”玉珊儿瞅目望去,只见百里怜雪额上尽是汗。她心下一惊,再看向场中另
外九人,那一个不是如此?
杜大鸟终于有机会表现他分析的能力啦。当下,一步一步道:“我们秃鸟先生原先受到
四个人合政,尽力维持五个人的平衡……。”一顿,他笑道:“然后,百里公子的出手,本
来李找打是没命啦──。”
玉珊儿一惊,瞪了百里怜雪一眼。
杜鹏笑接道:“结果──,和尚、道士、外加员外、日本女人的出手,反而叫百里怜雪
这小子陷了进去……。”
玉珊儿一愕,道:“你的意思是,他必须帮助李北羽御住外来的冲激之力?”
“正确!”杜鹏笑道:“不只是他,连另外四组也都一样!”
那端,埋香愕道:“为什么?”
“因为,一个要杀秃鸟,一个要救秃鸟──。”杜鹏大笑道:“同时,另外有十个人组
成的回旋罡气运行。所以……。”
“所以──,十个人分成五组──。”玉珊儿道:“每一组中只要其中一个死了,另一
个也活不成啦?”
“聪明──。”杜鹏满面笑容道:“所以,大家只好继续坚持下去,不屈不挠──。”
多奇怪的事?仇敌和仇敌之间是生死相共;朋友和朋友之间反而暗含杀机。
人间世,不是很多时候是如此吗?
玉珊儿叹气道:“有没有办法可解?”
“有──。”杜鹏叹道:“除非十个人同时收手。”
玉珊儿一呆。道:“可能吗──?”
“如果有一个没收手会怎样?”这是埋香的问题。
“简单──。”杜鹏双目闪动道:“只要他一引气机,要那个死,那个一定活不成─
─。”
因为,在九大高手合力之下,天上地下没有人可以堪得住这一击!
玉珊儿叹口气。人性,有谁愿意如此冒险相信别人?没有!况且是敌人!
忽的,她突然注目道:“大鸟,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甚至连谁先出手部知道?”
“嘿、嘿……,”杜鹏将目光“躲开”,乾笑不语。
“说──。”玉珊儿眼中已有火。“你是不是早就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出手──?”
杜鹏苦笑,道:“不是我没出手,而是没办法出手。”
“那你在干啥?等死啊?”
“不、不──。”杜鹏摇手道:“想办法啊──。”
玉珊儿哼道:“好──,除了他们同时松手外,还有什么办法?”
声音很火、很明白的告诉杜朋友,如果没有一个好办法,那真的是大家看著办好了─
─。
杜鹏咳了咳,道:“是有一个叫大家都松手的法子!”
玉珊儿双目一亮,道:“快说──。”
此时,场中十个人已然都抖了起来,那气机运行也不断波动。看来,再下去便是十人玉
石俱焚。
他们十人何尝不想收手,只是心有余力不足,此刻谁先放下谁便被压成斋粉。
如此,众人耳中听得杜鹏这一句话,不禁全聆“赏”了起来。尤其是那李北羽和蒋易
修,早在肚里骂了好几千万回;这小子在一旁可风凉的很哪──。
杜鹏清了清喉,从怀中取出两颗黑幽幽的东西来。
玉珊儿双目一顿,道:“霹雳弹──?”
杜鹏拉长了脸点点头道:“这是特制的……。”
“有什么不同?”
每个人都在听杜大少爷的解释。
“唯一不同的地方,只要它炸开时,谁使了内力谁便尸骨无存……。”
埋香在那端讶道:“那岂不是天下无人可接?”
一般火药,或可以掌风罡气击离;而杜鹏手上这两颗却是反而迎至。
杜鹏解释道:“这是霹雳堂和唐门联手造成的。”他一叹,道:“唐门的观音泪,便是
利用回力之法,你越挡著,它越是往你身上招呼来──。”
“所以──。”杜鹏的结论是:“生死由天啦──。”
随这句“生死由天”,那手上两颗霹雳弹已经弹起,分落到李北羽的左右而下!
众人这回真的冒冷汗。这杜鹏杜大鸟可真狠,叫人收手也不是,不收手也不是。眼见,
两颗黑幽幽的弹子到了半空,已经下落……落……落。
不只场中十人,包括杜鹏、玉珊儿、埋香,以及两旁四周武盟弟子的心也往下落……
落……落。随著那弹子一尺一寸的接近地面,所有人的心全往下沉入谷底。
就在霹雳弹撞及地面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收手飞离!只有一个人例外,李北羽!因
为,他在正中间,无论怎么跑也跑不掉──。
轰然一响,那两颗“霹雳弹”炸开了来。所有人全退到了四周。
玉珊儿没看到李北羽,悲叫:“北羽──。”
接著,人便往前冲。而这跨出两、三步的刹那,她呆住了。
有烟、有火;烟是七彩烟,火是水花火。
还有笑声!
李北羽望著左、右两颗烟火弹大笑道:“大鸟──,元宵节的烟火还没玩完嘛──?”
“北羽──。”随大叫,我们玉大小姐投入了怀中。
便此刻,整个场面大大乱了起来。
出刀、出剑、出拳、出腿的全混战成一堆。
当先听的是喜美子大叫:“九田一郎──,还我爹的命来──。”随声刀至,便冲向九
田一郎而去。
九田一郎冷笑,一挥手道:“将他们全杀了──。”立时,四周武盟弟子、龙虎合盟弟
子也一涌而上。
蒋易修在乱军中,见一波波人涌向喜美子,大叫一声,也冲了过去。这端的空智大师和
百破道长各自挑上宣九九和骆驼也交战了起来。
埋香斗逢此变,急跃往萧饮泉而至。道:“饮泉,我们快走──。”
萧饮泉苦笑,道:“不行──。天下只有骆驼有那百命断魂散的解药,我不能让他死─
─。”
说著,伸手一握埋香,凝目一视,也投入战事之中。
这端,百里怜雪手持长剑,瞅见李北羽已摇摇幌幌正由玉珊儿照顾著,正想出剑杀向蒋
易修,蓦地,一片刀光临空而至,好不惊人。
是杜鹏!
两人喘气注视,谁都不敢先出手。
杜鹏一刀杀三雄,早已是惊叹天下之事;而百里怜雪方才展露的第十一层心法,亦是叫
人惊心无比。
两人默视,各自忍著疲惫。
哈!一个是日夜赶路自长安而来,一个是方才内力交战,筋疲力竭。便此对峙中,百里
怜雪忽的双目一亮,他看见四名原本操琴的少女已自琴下抽出剑来,往那玉珊儿、李北羽包
挟过去。
同时,九田一郎随身卫护的白虎三绝杀也围向百破道长而去。当下,心中一冷笑,不由
得泛上了眼中。
杜鹏心中一惊,忽的,身子一进,出刀!
百里怜雪也大喝,出剑!
刀如电、剑如泓,一声大响轰嗡响起。杜鹏这一刀不是伤人,而是利用百里怜雪出剑的
反震之力高跃,回身,当下便看清眼前情势。
就身子下落之时,左手探入怀中,一把一把十来颗烟火弹全打了出来。
立时,硝烟火花满地遮天而起。便这一片迷蒙中,他落到李大公子身旁一拉急道:“快
走──。”
这还用说──。李北羽逃命的技术已然足足有了十年零四个月又三天的训练,当下便拉
住玉珊儿窜去。
喜美子呢?她不想走,可是眼前尽是烟雾火花,上那儿去找九田一郎。况且,蒋易修此
时可一点也不温柔,硬托住便高扬而去。
空智大师和百破道长心中想的是,自己是方外人,能不管尘中事最好少管,便也双双一
提气而去。
这厢,九田一郎冷哼一声,人随之高跃,手握刀柄奔洒挥出!
正是扶桑兵法世家柳生一族的刀法!
百破道长一惊,尽力回剑,却仍叫那九田一郎这一刀扫中背部。不由得“哇”的吐出一
口血来。
空智大师一惊,伸手一提百破道长,落出院外而去!
九田一郎冷冷一哼,那骆驼已然过来道:“九田盟主──,洞庭湖战事正紧,我们快去
督阵──。”
九田一郎点点头,下令道:“所有龙虎盟弟子往华容去──。”
随众声大应中,九田一郎已大步带著宣九九、白虎三绝杀而去。
骆驼亦沉声向琴剑四少女道:“立时招集本盟弟子,往洞庭湖北岸……。”
萧饮泉走近了来,淡笑道:“盟主──。属下先和埋香往那北岸我盟中督阵──。”
“好──。”骆驼大笑道:“兵贵神速,有劳副座──。”
“是──。”萧饮泉双目一闪,已带了埋香转身而去。
X X X
每个人都急匆匆的办自己的事,他们忘了一个人。
百里怜雪!
他冷笑的尾蹑在百破道长和空智大师身后。
在和玉珊儿的约定中,只有玉珊儿告诉他不准杀谁时就不能杀谁。现在,玉珊儿并不在
这里──。
玉珊儿另一个约定是,要自己跟在她身旁;好的是,是玉珊儿自己离开。
所以,他现在做任何事都很安心。眼下,血迹进入前方的林子中。
X X X
百破道长嘘了一口气,朝那空智大师苦笑道:“九田一郎那一刀果然惊人──。”
空智大师止住百破道长伤势的穴道,轻劝道:“道兄好好调息,别多说话──。”
百破道长苦笑,摇头道:“没用的──。方才那一刀的威力以及内劲如何,贫道清楚的
很……。”
空智大师欲言又止,轻轻一叹。他何尝不知?单单是看这伤口,足是令人望之也触目惊
心。扶桑刀法,果然有其特别之处。
他一叹,望这一林子叶茂,不禁低徊起来。忽的,满树一林的叶子,竟然轻摆幌动了起
来。而且,已纷纷落了下来。
好浓、好霸的杀气!
空智大师一惊,转头看向百破道长,只见他彷若未觉的倚干休憩。当下,便不打扰他将
内力暗聚于双掌之上,只是将目光投向气机来处。
一阵风来,引动前方落叶纷飞。便片刻底定之时,一道冷峭颀长的人影已然出现!
“百里施主?”空智大师沉声道:“手提圣剑要做出不义之事嘛──?”
百里怜雪目光如冰,冷声道:“天下义与不义都看你手上工夫如何……。嘿、嘿……。
“
随“嘿”声冷笑,人已一步、一步跨向空智大师而来。
空智大师看了看树旁已熟睡的百破道长,苦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
这么造杀孽不怕果报嘛──?”
百里怜雪仰天一笑,道:“非百里怜雪要杀你老和尚,而是不得不如此──。”
空智大师沉声道:“为的是什么?”
“少林的大还金丹!”百里怜雪冷笑,补充道:“以及武当的玉枢洗髓液……。”
空智大师脸色一变,叹声道:“阿弥陀佛──。一个『争』字害杀多少人?不错──。
老衲身上是有内力补助珍品的少林大还金丹。只是……,这是用来救人之需……。”
“嘿、嘿……。”百里怜雪冷笑道:“老和尚──。如果在下一剑攻向你天枢、百会二
穴,你如何躲?”
空智大师一愕道:“老衲只好以大力金刚掌自下由上拍,身势踏震门往左侧移动。不
过……。”
空智大师一笑,沉声道:“那得看施主你的剑上造诣如何?”
百里怜雪淡淡一笑,又道:“和尚往左一闪,在下往右出剑刺杀这牛鼻子老道──,你
能如何?”
空智大师一愕。不错,此时要救已是万万不及。自己或可自保,但那百破道长是非死不
可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空智大师一叹,道:“老纳可以将大还金丹给你,不
过,需留下一颗来保住百破道友的伤势不至恶化……。”
百里怜雪双目一闪,右手离开剑柄道:“可以──。”
空智大师轻叹,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将手伸入怀中要取那大还金丹的药瓶。便此刻,人
影飞动!
第一个是百里怜雪倏忽拔剑直挺,速度之快,空智大师已尽全力闪避,犹叫那剑刺中右
肩,手上瓶子亦掉了下来。
第二个动的是百破道长。只见他拼住最后一口真气,抱住百里怜雪大叫道:“大师快走
──。”
空智大师一愕,忍痛道:“不行──。”
此时,百里怜雪用肘撞向自后抱住的百破道长,右手长剑依旧是直挺向空智大师。
空智大师右肩已伤,活动上大是不便。况且,这百里怜雪剑上威力也是惊人的很。
一连七剑,空智大师竟又叫剌了一剑。设非那百破道长由百里怜雪身后抱住,只怕不只
于此。
百破道长忍受十来次撞击,嘶哑叫道:“大师要贫道含恨而终啦──?”
空智大师双目尽赤,一咬牙,朝那百破道长叫道:“道长──,老衲不忍……。”
此刻,又和百里怜雪交了四招,他已一掌打中百里怜雪右腰,然而左肩同时也让百里怜
雪挑中。呼痛,踉跄后退!
百破道长喷出一口血,拼最后一丝力气,哑叫道:“大师不走──,谁知凶手──?”
空智大师一愕,威目含泪;只见百里怜雪已挣开百破道长。而那百破道长犹前爬抱住百
里怜双足!
百里怜雪大怒,挥剑砍下,只一道激血。武当派最后一位百字辈的长老便死于岳阳城
西,十二连环庄外的林子中。
百里怜雪喘一口气,回头,那空智大师已是渺然。他冷笑,俯身取了地上玉瓶。又翻动
百破道长身上,自其内翻出一黄槐香味的瓶子来。
只见,上头篆体写刻著:“玉枢洗髓液”!
“哈……。”百里怜雪仰天大笑,朝天地道:“等著吧──。有了这两样东西,圣剑第
十二层心法将要横扫武林……。”
X X X
万历四十一年,四月二十九日,夜,戌时。
李北羽大大喘了一口气。经了这一天一夜的调养,总算体内那股激荡的气机稳定了下
来。
一旁,玉珊儿笑道:“好了吧──。”
李北羽点点头,道:“战事如何了?”
“结合──。”玉珊儿皱眉道:“两旁战场已然聚集到右近一里之内──。”
李北羽一惊,道:“不是说好了分头痛击的嘛?”
玉珊儿苦笑,道:“如今,黑旗武盟已占据北岸,而他后面又是龙虎合盟控制的水域。
大是可以进退自如……。”
李北羽叹道:“八大世家和云湖王呢?怎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八大世家被龙虎合盟自中间和我们隔开──。”玉珊儿摇头道:“至于洞庭湖,那些
船不是沉就是让龙虎合盟的倭贼给占了光──。”
“惨──。”李北羽苦笑,起身道:“我们到前面看看吧!”
X X X
前方大棚的总调度处,只见人来人往忙的很。
两方,显然是相互布署,准备明日的决战。
李北羽这一勉强含笑进入,杜鹏大大声叫道:“秃鸟──,来参点意见吧──。”
李北羽闻声,走了过去。只见,那桌上一图展开,便是这一带地势图。
玉满楼含笑望著众人,道:“明日一战,分成两部份。其一,是抵住前方黑旗武盟,缩
小他们的范围。”
玉满楼在地图上比了一比,又道:“第二,今晚必须有人潜入敌军后方,将那湖畔被龙
虎合盟占据的船只毁掉!”
这话一出,只见眼前诸人面面相觑。喜美子当先道:“九田一郎那贼是不是也在船上?
“
玉满楼淡淡一笑,道:“据湖王传来的消息,九田一郎所坐的那舰,便是洞庭湖的龙王
舰……。”
喜美子点头一笑,道:“好──。小女子愿领令前往……。”
“哥哥我也去吧──。”蒋易修苦笑道:“扮个英雄救美──。”话声一落,他瞅向杜
鹏,双目直大大,一眨也不眨。
杜鹏能怎样?只好举手道:“我……我……我……也──去!”
好不甘愿的一句话!
玉珊儿瞅了他一笑,转向李北羽道:“北羽哥哥──,我们也去……。”
李北羽竟然摇头!
杜鹏叫了起来:“你脖子酸啦?”
“不是──。”
“不是?不是摇头是什么意思?”
“小意思──。”李北羽笑道:“现在哥哥我有一件事要做!”
蒋易修哼道:“干啥?上茅房拉肚子啊?”
李北羽瞪了他一眼,才转向玉满楼恭敬道:“爹──,让孩儿先帮你疗伤……。”
玉珊儿吓了一大跳,道:“你说什么?”
那玉满楼已微叹道:“没用的──,这吸血催命邪术……。”
吸血催命邪术?玉珊儿急望向她母亲,只见卫九凤苦笑道:“你爹已中毒好几天
了……。”
玉珊儿讶叫一声,忽然四顾了一回,愕道:“哥呢?”
这一问,李北羽等人也发觉玉楚天和宇文湘月怎的终日不见人影。
卫九凤幽幽一叹,沉默不语。
玉珊儿急惊道:“哥哥他……他……。”
卫九凤看向玉满楼,咬咬唇。玉满楼望著自己爱妻,这几日来显然的憔悴了许多。一
心,皆是爱子的失踪。当下,微微一叹,道:“你哥哥叫人擒走了……。”
“谁?”杜鹏大叫:“那个王八乌龟干的──。”
“不知道──。”玉满楼眼中有了忧虑!
每个人的心全沉重了下来。如果连玉满楼都不知道,而且也著了人家的道儿,那个敌人
未免太可怕了!
玉满楼一笑,道:“生死有命──。现在,你们今晚务必炸了那些船。如此,洞庭湖七
十二寨的弟兄才能在湖中以水战消灭那些倭寇……。”
蒋易修沉声道:“前辈──。云湖王何时动手?”
“明晨破晓以前下水,破晓时分到达敌人船队前十丈处。”玉满楼沉声道:“所以─
─,你们必须在破晓时分炸毁,出敌于不意!”
李北羽一笑,道:“那时间还来的及……。”
玉珊儿讶视道:“什么意思时间还来得及?”
“你们先去──。”李北羽笑道:“子时以前哥哥我治好了爹,再赶过去还绰绰有余─
─。”
玉满楼双目一闪,道:“羽儿──,你能解得开吸血催命邪术的毒?”
“为什么不可以?”杜鹏叫道:“他有紫气佛珠,又有一身的宝血,不能解才怪!”
玉满楼眼睛亮了起来。只要身上毒一去,大大可以减轻掉爱妻的心理压力。他一笑,朝
李北羽道:“有了你这个女婿倒不错──。”
哄笑中,李北羽望向身旁的玉珊儿可脸红的很啦!
X X X
骆驼有些错愕,萧饮泉竟然没到武盟驻处里来。难道萧饮泉阵前倒戈?不可能!
无论如何,萧饮泉必定不能见容于天下白道武林中。
那么,他和埋香到了那里去?以萧饮泉当今的身手,又有谁可以制得住他?
昨日在十二连环庄的一战,天下高手个个筋疲力竭;而玉满楼也身受奇毒,那还会有
谁?
他沉思方想著,“天护法”孙飞已一步到了前面,恭敬道:“启禀盟主──,龙虎盟的
野子姑娘有事相见──。”
骆驼一喜,笑道:“快请进来──。”
正说著,眼前一阵烟雾冒出,那野子已带了三名忍者出现在骆驼面前。手下的背上,犹
带了昏迷的土楚天和宇文湘月。
骆驼双眉一挑,大笑道:“野子姑娘──,令师的忍术果然是天下无双──。”
野子淡淡一笑,令手下放下玉楚天和宇文湘月后,朝骆驼笑道:“骆盟主──,野子今
夜将和敝师父分两处暗杀行动……,请骆盟主准备进攻──。”
骆驼双目一亮,长吸了手上烟杆一口,缓缓吐出道:“不知姑娘的意思是……。”
野子一笑,道:“在下的师父地狱风使负责殂杀八大世家的八位主人。而小女子……,
哈……。”野子狂笑,双目一闪一闪道:“负责卫九凤和王克阳……。”
骆驼双眉一扬,道:“本座如何配合法?”
“派一队敢死队,在敌军帐中放火──。”野子冷笑指指身后的三名忍者道:“由风魔
三邪对付王克阳,我来对付卫九凤……。”
骆驼大笑,眼中精光暴射道:“好──,好计──。先以火攻扰敌,让那王克阳、卫九
凤出外视巡,再潜入其帐内恃机暗杀……。”
野子亦笑道:“就算不成功,明日一战,敌军两位主将也必然是心神不宁,胜败可知。
“
她说著,拿出一块玉佩来。
骆驼双目一凝,沉声道:“这是……?”
“玉楚天的玉佩──。”野子大笑道:“那为人父母看了必是心神大震,更好是我们下
手的机会……。”
“高!”骆驼大笑道:“卫九凤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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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渊缓缓嘘一口气,朝八大世家的人道:“明日计划已定。届时,大鹰爪帮和僵尸门
的弟子将到。我们配合行动,一股作气歼灭龙虎合盟那般倭贼──。”
司马踏霜大笑道:“这一仗,足可名流千古……。”
上官豪也豪气万丈的道:“灭了龙虎合盟这些强盗,再东进夹杀黑旗武盟──。嘿、嘿
──,叫那天下不敢再有作恶之人──。”
众人立时热血沸腾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不由得燃起无比斗志!
南宫渊望著众人,微微笑道:“各位兄弟,明日一战,不只是为我们八大世家,也不只
是武林江湖。更为著天下苍生而战──。今夜,请养精蓄锐,为明日流芳千古……。”
说到这里,所有的人已然欢呼了起来;每个人心中都感受到一股热流在激荡。因为,他
们不是为名、为利而战,为的是天下苍生。
当你,为了别人,尤其是一大群人生死而奋斗时;你会觉得人生是非常有意义的。
因为,每个人都会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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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风使就伏在树梢之中,他看著贝尔言和皮谨谈笑的走了出来。两人便在离自己六丈
处分手。他冷冷一笑,这两个人一别将是黄泉路上见。
在他的资料,皮谨用的是“绵掌”,注重内力修为。贝尔言是鞭功,走的是刚猛路线。
过刚则折。所以,他第一个便挑上贝尔言。地狱风使一笑,双目微垂,足尖一点,那双
臂张开竟如同蝙蝠般的飘了出树梢。
好轻功!不愧是风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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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言觉得有一丝异常的气氛,他摸出身上那索钢鞭在手,冷视四下,毫无动静。他一
笑,大概是连日征战太劳累的缘故。
眼前,所住的帐子已然在望。心中一松,便放快脚步过去。便临帐口,一股杀机涌至!
他倒吸一口气,停步凝神,竟无法料出来人在那?
贝尔言沉住气,冷冷道:“朋友──,不敢现身吗──?”
没有回答。忽然,顶上一响动,贝尔言大喝出手。手上钢鞭已然奔出!“拍”!的一
响,“呱”的一声,竟是一只夜枭落地。早已是血肉模糊啦!
贝尔言一愕,只见数名巡视的弟子跑近,道:“堡主──,发生了什么事?”
贝尔言苦笑,那杀机已失。摇摇头道:“没事──。”
“是──。”弟子一恭身走了。
贝尔言苦笑摇头,看来是自己老了。转身,方要掀开帐布;忽然,心口一痛!只见,自
足底下一只手冒出,手上,明幌薄锋短又已入心口!
他想叫,却只能发出“呀”、“呀”的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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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谨跳了下床,朝帐口冷声道:“谁?”
随喝声,人已冲了出去。一掀帐布,不禁愕住。方才不是才和贝尔言分手的嘛,怎么又
来了?
皮谨抱拳朝眼前的贝尔言道:“贝堡主有事……?”模糊夜色,看不清贝尔言表情。突
然,贝尔言的体内穿出一剑,剑无柄,直透入自己体内!
皮谨一惊,正待后退,忽的身后一道人影,“拍”的一响,便击中自己的太阳穴!皮谨
练的是绵掌,所以内力的激发上尚有余力大叫一声──。长长一声惨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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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知文第一个冲出来,当他到达皮谨帐前的时候,一切都已晚了,他倒吸一口气,是谁
下的手?身后,立即也有人到──。
右知文一叹,道:“南宫堡主,你看这是谁下的手?”
“我──!”一冷声,右知文大惊回头,却是腰胁一痛,接著喉咙显然被人用一种手刀
之刀劈碎。他吃力的睁眼,只见远处已有人奔来了。而眼前,是个老头子狞笑的表情。
“老夫地狱风使──。”老头子笑道:“去向你们的阎罗王告状吧──。哈……。”
狂笑中,地狱风便已振臂提气,高扬至去!
南宫渊奔前的时候心都冷了。他抬眼,只见远端一道人影离去。犹自,遥远那端传来:
“老夫仁慈的地狱使者,今晚只杀三个人就好──。哈……。”
风,似乎一下子冰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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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子的动作真快。就在那端十五丈外冒火的同时,她已然摸到卫九凤所住帐房的左近。
她很满意武盟弟子的行动,因为,十五丈的距离不近不远。正好让卫九凤不得不出去看
看,而这段时间又够让她做好一切准备。
果然,卫九凤帐内人影一响,便见这位玉风堂的堂主夫人出到外面来,凝目望了望四
周。野子心下一惊,这女人好精明──。
一会儿后,卫九凤果然往那火光之处而去!野子冷笑,正想潜入;忽的心中一动,便停
住身。果然,卫九凤又绕了回来。好险!野子将全身气息调到最低,动也不动。
这回,卫九凤似乎放了心,飞奔而去。
野子冷冷一笑,就算你再精明也得落到姑娘我算计之下。想著,人已慢慢往那帐而去,
她可没忘了里头还有一个玉满楼。虽然此人不能运功打斗,那机智可是危险的很,尤其四周
站了六名守卫,也是麻烦。
野子一吸气,连闪几闪,片刻之后已微笑的走了出来。她满意极了,六个冤死鬼已经料
理清楚。就要迈步之际,一只小甲虫落到肩上。
野子一愕,伸手取下注视,心中不禁大震!
利用甲虫等东西传递消息是忍者一种通讯的方法。眼前,手中这小甲虫只说了一件事,
行刺失败!
野子一咬牙,这是血虫,意思是风魔三邪已经死在王克阳的手上!她双目一睁,掀布门
进入帐内!
帐内有人,而且是两个!
玉满楼和李北羽!
野子先是一惊,继而一喜。眼前,只见两人一前一后的盘坐运功。在后的李北羽正以掌
按住玉满楼的天柱穴!再看看玉满楼,双手中握住一颗紫色的珠子;而臂红斑已逐渐消失!
野子一冷笑,天助我也。显然,李北羽正助玉满楼逼出吸血催命邪术,正值生死交关。
野子低喝,已抽刀一步跨向前,往李北羽颈上猛力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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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能极於情。
故能极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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