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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偷拳 三、路见不平,解纷挥拳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Oct  7 10:47:00 1999), 转信

发信人: lianxing (★ 婠婠 ★ (闭关修炼中)),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偷拳 三、路见不平,解纷挥拳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May 13 17:58:48 1999)

 作者  xxz.bbs@bbs.nhctc.edu.tw (回到伤心的地方),           看板  emprisenovel
 标题  偷拳 三、路见不平,解纷挥拳
 时间  新竹师院风之坊 (Sat Feb 27 19:56:09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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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拳】        ◎白羽

        三、路见不平,解纷挥拳

穆鸿方慌不迭的抢上一步,伸手相扶道:「这是怎麽说的!太对不住了,摔著那儿没
有?」

仗著武术场子上,全是铺细沙的土地,露蝉又用左手支撑著,算没把脸给抢破。露蝉
站起来,臊得脸都紫了,心上十分难堪,勉强的笑了笑,向穆鸿方道:「穆老师,谢
你手下留情!你这才信我没有功夫吧,你要想打我这个样的,绝不费事。我……我本
来不会麽。」

穆鸿方冷笑一声道:「老弟,你下过功夫,没下过功夫,你自己总知道。若不是我姓
穆的还长著两个眼珠子,哼哼,准得教你蒙住了!」回头向徒弟们说道:「怎麽样,
你老师没瞎吧?」呵呵的大笑两声,又道:「你们看人家,年纪轻轻的,总算练得不
含糊。错过是你老师,换个人,就得扔在这里。」

杨露蝉方才明白,人家竟是借著自己,炫弄拳招,好增加门徒的信佩,越发的羞愧难
堪,当时也不敢跟他翻脸,含著一肚子怒气,向穆鸿方抱拳拱手道:「穆老师,我打
搅了半天,耽误了师兄们练功夫。我跟你告假,咱们明天见吧。」

穆鸿方立刻推下笑脸来道:「老弟,你怎麽真恼我了?我不是说在头里了吗?就是我
们两人过招,也不算是你踢我的场子;谁胜谁败,全不得摆在心上。老弟你怎麽认真
起来?」

露蝉道:「那是穆老师多疑,我要早早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穆鸿方道:「老弟,你可真想投到太极门下学艺吗?」

露蝉至此更不隐瞒,立刻说道:「不错,我天性好这个,学而不精,到处吃亏受欺。
我立志投访名师,要把功夫练成了,免得教人轻视。我这次出门,就是专为这个。」
说罢转身。

穆鸿方忙道:「好,有志气!老弟,我是直性人,有话就要说出来,你可别多疑。我
想武术的门户很多,那一门的功夫练纯了,全能成名。你何必认定了非投太极门不可
呢?只怕老弟你去了,白碰钉子。这位陈老先生脾气那份古怪,就别提了,谁跟他也
说不进话去。他这太极拳享这麽大的威名,可是并没有什麽徒弟,这麽些年来只收了
五、六个。慕名来投奔他的可多呢,只是大老远的奔来,个个落得败兴而返;简直他
不愿收徒。并且即使他勉强收录了,两三年的功夫,不过教个一招两式。只我们这本
乡本土练武的人,跟这位陈老先生几乎是怨言载道;就因为他拒人太甚了。杨老弟我
不是打你的高兴,只怕你这次去了,还是白碰钉子。再说学旁的武功也是一样,何必
定找这种不近人情的人呢?」

露蝉此时对这位穆老师已存敌视之心,就是他的话全是真的,自己也不肯听他的。遂
虚与委蛇的说道:「好吧,我自己思索思索,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强忍著满腔羞
忿,遮断了穆鸿方的话头,略一拱手道:「明天再谈。」

穆鸿方很得意的装出十分的谦虚,笑著说道:「别走啊,咱们再谈谈……困了?咱们
明天见,我可不远送了。」

露蝉半转身子说道:「不敢当!」拉开门闩,悻悻的出了别院,回转自己房间内,把
门掩了,躺在床上,越想越难过,想不到自己无端找了这场羞辱!由此看来,要学惊
人武术,非得遇上名师,下一番苦功夫不可;不然的话,就绝口不提武术二字。

江湖上险诈百出,自己就是拿诚意待人,人家依然以狡诈相对。这位穆武师把自己玩
弄得如此歹毒,这就是很好的教训。这真应了那句俗语:「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
剖一片心。」一时惑於他的长拳南北派的一番鬼话,吃了这眼前大亏,从此可要记住
了!辗转思忖,直到三更过後,方才入睡。

天方亮赶紧起来,自己不愿再见那个穆店主,遂招呼店夥打脸水,算清店帐。打听明
白了赴陈家沟子的道路,距此还有六十多里道路,立刻匆匆离店,雇了匹脚程,赶奔
陈家沟子而来。

露蝉出离店房,心中烦恼,跟那脚夫有一答没一答的□谈,打听陈家拳在当地的声势
。行行重行行,在申末酉初,已到了陈家沟子。

远远望去,这家沟子是个很大的镇甸,听脚夫说:「这里三六九的日子,都有很大的
集,附近四十多个村庄都要赶到这里交易。」

那赶脚的向杨露蝉问道:「你老到这里来,是看望亲友,还是路过此地?你老若是没
有落脚的地方,这一进陈家沟子镇甸口,就有一座大店。要是错过这里,可就没有好
店了。」

露蝉想了想:「天色倒是不晚。只是初到这里,也得稍息征尘,问问当地的情形,访
访陈老师的为人,再登门求见,方不冒失。我不要再冒失了!」拿定主意,向脚夫说
:「我是来看望朋友的,倒是有地方住,我怕乍来不大方便。店里要是乾净,我就先
落店吧。」

脚夫把大指一挑道:「喝!三义店乾净极了,净住买卖客商,你老住著准合适。」

露蝉道:「那麽就住三义店吧。」

露蝉那里知道,脚夫是给店里招揽客人,他好赚那二十大钱的酒钱。

来到店中,那是什麽大店?分明是极平常的一座小店罢了。露蝉想著,不过住一两晚
上,倒不管什麽店大店小,见了陈老师,自然献贽拜师,就可以住在老师家里了。由
店家招待著,找到一间稍微乾净的屋子歇了。到晚间,就向店夥仔细打听这太极陈的
情形。只是传说互异,跟那刘武师,及那穆鸿方所说的并不一样。

露蝉东扯西扯的问了一阵,心里半信不信,遂早早安歇。第二日一早起来,梳洗完了
,问明了太极陈的住处,遂把所备的四色礼物带著,迳投陈宅而来。

顺著大街往南,走出不远,果然见这条街非常繁盛。往来的行人见露蝉这种形色,多
有回头注视的。因这陈家沟子虽是大镇甸,却非交通要道,轻易见不著外县人的。走
到街南头,路东一道横街;进横街不远,坐北朝南有座虎座子门楼。虽是乡下房子,
可是盖得非常讲究。露蝉来到门首,只见过道内,有一两个长工,正在那里□谈,露
蝉觉得这房子跟店家所说陈宅座落格局一样,遂走上台阶,向过道里的长工们道声辛
苦,请问:「这里可是陈宅?」

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长工,站起来答话道:「不错,这是陈宅,你找谁?」

露蝉道:「我姓杨,名叫露蝉,直隶广平府人,特来拜望陈老师傅的。陈老师傅在家
麽?」一面说著把所带的礼物放下,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帖,拱了拱手,递给长工。

那长工把名帖接过去,看了看,一字不识,向露蝉说道:「老当家的在家呢。」

一个年轻的长工在旁冷笑道:「老黄,你又……你问明白了麽?」

露蝉忙抢著说道:「大哥,费心回一声吧。」

长工老黄捏著那张名帖,走了进去。等了半晌,老黄红头胀脸的从里面走出来,手里
仍然拿著那张红帖,来到露蝉面前,丧声丧气的说:「我们老当家的出去了,还你帖
子吧。」

露蝉一怔,忙拱手问道:「老师父什麽时候出去了?」

老黄道:「谁知道,他走也不告诉我,我那知道啊!」

杨露蝉说道:「他老人家什麽时候回来?」

长工把帖子塞给露蝉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有什麽事情,你留下话吧。」说著一屁
股坐在长凳上,拿起旱烟袋来,装烟叶,打火镰,点火绒,噘著嘴吸起烟来。

露蝉揣情辨相,十分惆怅。只是人家既说没在家,只好再来,遂陪著笑脸道:「倒没
有要紧的事,我是慕陈老师的名特来拜望。劳你驾,把名帖给拿进去。这里有我们家
乡几样土产,是孝敬陈老师傅的,也劳驾给拿进去吧!我明天再来。」

那长工老黄翻了翻眼说道:「你这位大爷,怎麽这麽麻烦!不是告诉你了,没在家,
谁敢替他作主!你趁早把礼物拿回去,我们主家又不认识你!」

这一番话把杨露蝉说得满脸通红,不由面色一怔,说道:「不收礼也不要紧呀!」

那个年轻的长工忙过来解说道:「你老别过意,我告诉你老,我们老当家的脾气很严
,我们做错了一点事,毫不容情。听你老的意思,好像与我们老当家的不很熟识,这
礼物你拿回去,等著你见了我们当家的,你当面送给他。我们一个做活的,那敢替主
家收礼呢?」

露蝉一想,也是实情,这礼物只好明天再说了,举著名帖,复对长工说道:「在下这
张名帖,还求你费心!」

长工将手一摆道:「这名帖也请你明天再递好了。你老别见怪!」

杨露蝉只好回转店房,心想:「难道这麽不凑巧?他一定是不见吧!但是他就是拒收
门徒,他还没见我,怎知我的来意呢?」无精打采,在店房中闷坐了一会,便想叫店
夥来,再打听打听这个陈清平的为人。偏偏店里很忙,店夥没功夫跟他□谈。直到午
饭後,杨露蝉才叫来一个店夥,说到这登门访师,陈清平人未在家,礼物没收的话。

店夥道:「这位陈老师父可不太容易投拜。我们这一带的人差不多全好练两下子,只
因当初匪氛闹得很凶,各村镇都有乡防,那个村镇都有几处把式场子。自从这位陈老
师傅出了二十多年门,回来之後,一传出这种太极拳的武术来,谁也不敢再这里铺场
子了,全想著跟他老人家学一两手。只是谁一找他,谁就碰钉子。两个字的评语,就
是『不教』。从前也有那看著不忿的人,就拿武术来登门拜访,只是一动手,没有一
个讨得了好去的。人家骄傲,真有骄傲的本领呢!後来渐渐没有人敢找他来的了。可
是我们这陈家沟子,从此以後,也就没有出过一回盗案,连邻近几十个村庄也匪氛全
消,这足见人家的威望了。这一班闯江湖吃横梁子的朋友,固然全不敢招惹他;可是
练武的同道,也都不愿意交往他,他就是这麽乖僻!」

露蝉道:「这麽说,难道他一个徒弟也不教吗?」

店夥道:「那也不然,徒弟倒也有,据说全是师访徒。他看准了谁顺眼,他就收谁;
你要想找他,那可准不行。」

露蝉听了,不禁皱眉。店夥又道:「你老多住一两天也好,我们这里是三六九日的集
场,明天就是初九。这里热闹极啦,你老可以看看。」

店夥出去了,杨露蝉非常懊丧。

第二日天才亮,就听见街上人声嘈杂,车马喧腾,露蝉知道这定是赶集的乡人运货来
了。自己也随著起来,店夥进来打水伺候。

吃过早点,怅然出门,到店门外一站,果见这里非常热闹,沿著街道尽是设摊售货的
,其中以农具粮食为大宗,各种日用零物,果物食品,也应有尽有。露蝉略看了看,
回身进店,想了想,换好衣服,仍是提著礼物,带著名帖,再奔陈宅。

这条街上,因为添了临时赶集的摊贩,来往的乡人又多,道上倍显得拥挤,不时还有
路远来迟的粮车、货车,一路吆喝著进街。街道本窄,就得格外留神,一不小心,便
要碰人了,踩了地上的货摊。「借光,借光」之声,不绝於耳。

露蝉将手中的四色礼物包,高高的提著向前走。走出没多远,街道更形狭窄了,两边
尽是些卖山货的,卖粗磁器的,和道口特产铁器的。

正走处,突然从身後来了一头小驴,驴颈上的铜铃哗朗朗响得震耳。露蝉忙侧身回头
,往後一看,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新剃的头,雀青的头皮,黑松松的大辫子盘
在脖颈,白净净一张脸,眉目疏秀,穿著一深紫花布裤褂,白布袜子,蓝色搬尖鱼鳞
大掖根沙鞋;左手拢著□绳,右手提著一根牛皮短鞭子,人物显得很有精神。

这一头小黑驴也收拾得十分乾净,蓝丝□,大呢坐鞍,两只黄澄澄铜镫。在这麽人多
的地方,这驴走得很快,很险,但是少年的骑术也很高,在这铃声乱响中,闪东避西
,控纵自如。那前面走路的人们也竭力的闪避著,眨眼间,小驴到了杨露蝉的身旁。

露蝉慌忙往旁边一闪,手提的东西悠的一□,碰著驴头,险些撞散了包。露蝉方说道
:「喂!留点神呀!」一语未了,少年的驴猛然一惊。少年把驴一带,躲开了杨露蝉
这一边,没躲开那一边,小驴将靠西的一个卖粗磁的摊子踩了一蹄子,摆著的许多磁
盆磁碗,希里花拉,碎了好几个。卖磁器的是个年约四五十的庄家人,立刻惊呼起来
。这一嚷,过往行人不由得止步回头。

那骑驴的少年立把□绳一带,驴竟窜了开去。卖磁器的老头子站起来,一把捋住了驴
嚼环,大嚷道:「你瞎了眼了,往磁盆子上走!我还没开张呢?踩碎了想走?不行,
你赔吧!」

少年勒□下驴,凑到卖盆子的面前道:「踩碎了多少,赔多少,瞎了眼是什麽话?可
惜你这麽大年纪,也长了一张嘴,怎麽净会吃饭,不会说人话呢!」

卖磁器的红胀著脸,瞪眼道:「噫!眼要不瞎,为什麽往我货上踩?饶踩坏东西,还
瞪眼骂人?哼,少赔一个小钱也不成,我这是一百吊钱的货!」

少年气哼哼说道:「踩坏你几个盆,你就要一百吊钱?你不用依老卖老,这是官道,
不是专为你摆货的。许你往地上搁,就许我踩。我不赔,你有什麽法你使吧!」

那老头子恶声相报道:「你不赔,把驴给我留下!小哥儿,你爸爸就是万岁皇爷,你
也得赔我!」

少年见这卖磁器的捋住驴嚼环撒赖,不禁大怒道:「想留我的驴,你也配!」把手中
牛皮鞭子一扬道:「撒手!」

老头子把头一伸道:「你打!王八蛋不打!」一言未了,吧的一下,牛皮鞭抽在老头
子手腕子上,疼得把嚼环松开,大叫道:「好小子,你敢打我?我这条老命卖给你了
!」两手箕张,往前一抓,向少年的脸抓来。

少年把左手□绳一抛,一斜身,「金丝缠腕」,把卖磁器的左胳膊抓住,右手鞭子一
扬,喝叱道:「你撒野,我就管教管教你!」吧的一鞭子又落下去,卖磁器的怪叫起
来,吧的又一鞭子。

突然从身後转过一人,左手往少年的右臂上一架,右手一推那老头子,朗然发话道:
「老兄,跟一个作小买卖的……这是何必呢?」

骑驴少年没想到有人横来拦阻,往後退了一步,方才站稳。那卖磁器的也被推得踉踉
跄跄,退出两三步去,教一个看热闹的从背後搡了一把,才站住了。

少年一看,推自己的是一个年纪很轻,身形瘦弱的人,穿著长衫,说话的口音不是本
地人,手底下竟很有几分力气,不禁蓦地一惊,脸上变了颜色。

这个路见不平,出头劝架的,正是入豫投拜名师,志学绝艺的杨露蝉。杨露蝉正为这
位少年策驴疾行於狭路人丛中,心中很不以为然。纷争即起,行人围观,不禁惹起了
路见不平之气,触动了少年好事之心,立刻把手提的礼物,往一个卖土布的摊子一放
,说了声:「劳驾,在你这儿寄放寄放。」也不管卖布的答应不答应,竟自抢步上前
,猛把这少年的胳膊一拨,挺身过来相劝。
这少年双眉横挑,侧目横睨,向露蝉厉声道:「你走你的路,少管□事!」

露蝉道:「老兄不教我管,我本来也不敢管。不过我看你这麽打一个做小生意的,人
家偌大年纪,太觉得过分了。何必跟这种人生气,真个的,拿皮鞭子好歹打出一点伤
来,只怕也是一场罗唆吧!碰坏了东西,有钱赔钱,没钱赔话……」

少年未容露蝉把话说完,早气得瞪眼说道:「不用你饶舌,我一时不慎碰碎了他几个
粗磁碗,我碰坏什麽赔什麽,我没说不赔。他却出口伤人,倚老卖老,要跟我拼命,
要留我驴子!我姓方的生就骨头,吃软不吃硬,打死人我偿命,打伤人我吃官司。你
走你的路,满不与你相干,趁早请开!」

这骑驴少年声势咄咄,杨露蝉强纳了一口气道:「乡下人就是这样,你碰碎了他的盘
,他自然发急。老兄还是拿几个钱赔了他,这不算丢脸。我看老兄也是明白人,你难
道连劝架的也拉上不成?我这劝架的也是一般好意呀!」

那少年把脸色一沉道:「我不明白,我浑蛋,我赔不赔与你何干?就凭你敢勒令我赔
!我要是不赔,看这个意思,从你这里说,就不答应我吧?」

杨露蝉被激得也怒气冲上来,忿然答道:「我凭什麽不答应,我说的是理。」

这时那卖磁器的从背後接声道:「对呀,踩碎了盆碗不赔,还打人。我妈妈怎麽养的
我,这麽横!」

卖磁器的撅老头子骂的话很刻毒,骑驴少年恼怒已极,把手中皮鞭一挥道:「好东西
,你还骂人?我打死你这多嘴多舌的龟孙!」

这马鞭冲著卖磁器的打去,这话却是冲著杨露蝉发来。那老头子一见鞭到,早吓得缩
在人背後。杨露蝉却吃不住劲了,嘻嘻的一阵冷笑道:「真英雄,真好汉!有鞭子,
会打人!」

少年霍地一翻身,抢到杨露蝉面前,也嘻嘻的一阵冷笑道:「我就是不赔!我打了人
了,那个小舅子儿看著不忿,有招只管使出来,太爷等著你哩,别装龟孙!」

杨露蝉到此更不能忍,也厉声斥道:「呔!朋友,少要满嘴喷粪!饶砸了人的东西,
还要蛮横打人,我在下就瞧著不平。你们本乡土,说打就打;我是个外乡人,我就是
看不惯,我就爱管□事!朋友,你不是会打人麽?哼!我身上生就两根贱骨头,还真
愿意替别人挨打!」说著把头顶一指,大指一挑道:「尊驾有皮鞭子,就请往这里打
,不打不显得你是好汉!」说罢,双臂一抱,挺然立在少年面前,从两眼里露出轻蔑
卑视的神色。那少年的皮鞭尽管摆了摆,没法子打下去。

只见那少年眼珠一转,往四面一看,脸上忽然翻出笑容来,仰面的哈哈大笑一阵,却
将马鞭往地下一掼,双拳一抱,向杨露蝉拱手道:「哈哈,我早知道老兄你手底下明
白!你要够朋友,请你跟我走,咱们离开这里,那边宽敞!」

少年将驴□一领,右手向杨露蝉一点,随又向南一指道:「那边出了街,就是空地。


杨露蝉向四面看了看,路上行人围了许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卖磁器的远远的发
急叫喊道:「不行,走可不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赔我的盆!」

杨露蝉道:「掌柜的你别急,该多少钱,回头我给你。布摊上还有我的东西哩,劳驾
,你给我看著点。」

於是骑驴少年吆喝了一声道:「众位借光!」看热闹的人登时霍地闪开。少年又回头
向杨露蝉瞥了一眼道:「走吧!」

杨露蝉雄赳赳的大叉步跟来,冷笑道:「走到天边,我也要跟著你!」

就有一个看热闹的傍著杨露蝉道:「你老别找亏吃,不要跟他去。」

杨露蝉笑了笑道:「这人太横了,我倒要碰碰他。」拔步而前,昂然不惧。

两人出了街,来到一处广场。街上人纷纷跟了来,三三两两,窃窃私议道:「快瞧去
,太极陈的四徒弟又跟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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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正义的南斯拉夫人民。
               向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死难人员致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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