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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青天戟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5 20:21:39 1999), 转信

第六回    真假昭君仪

              扶    风

    突听一声娇叱，傅莹莹拍马冲到。她拼死力挥大剑砸开八九柄钢刀，解
脱了萧伯敬的险境，伸手将他提上马背，两人共乘一骑，萧伯敬挥斧防
后，傅莹莹执剑攻前，催马去赶杨柳等人。
     耿若尘于混战中听到萧伯敬呼叫傅莹莹，让她挟君昭仪为质突围，知
道她们暂时安全了，心中大定，谁知还没等他杀死第二个敌人，远处有人
中气十足地大叫：“本会弟子听着，那个君昭仪是假的，不必顾忌她，冲
上去，不要教他们逃了！”君昭仪失声大叫：“爹爹！我是昭仪啊！”
     “胡说！我儿昭仪好端端在宫里，你是假的。”听不到人是在哪个方
位说话，显然说话的人内功深厚，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所说的一字一句
仍清晰可辨。
     君昭仪心中又惶恐又悲痛，泪流满面，嘶声大叫：“我真的是昭仪
啊，我还挂着您赐我的小金佛呢，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您亲手给我挂上
的，难道您忘了不成？”
     围住杨柳的风云会贼人闻言一窒，杨柳伸手到君昭仪颈下，拉出一根
金链，上系一个小小金佛，她使劲一扯，扯断了金链，高高举起，厉声叫
道：“看见了没有？她是真的君昭仪，你们会主的女儿，想要她活命就给
我让开了路！” 贼人一阵骚动，纷纷后退。
     “胡说八道！昭仪是本座女儿，她的事情本座最知道，本座几时给她
什么金佛了？贱人你假冒本座爱女，欺骗本会弟兄，罪该万死！”那个声
音陡然间变得冷厉无比，随着那声“罪该万死”，“咻”地一声，一道黑
影射向挂在杨柳鞍前，动弹不得的君昭仪，杨柳的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
闪，伸臂去挡，“啊” 地一声，一支通体漆黑的铁箭扎在她左臂上，刺了
个对穿。她痛彻心肺，身躯摇晃间被人一刀砍在大腿上，鲜血爆散。澹台
明在旁边看见，心痛万分，强忍着伤口疼痛，叫道：“阿柳，你怎样？你
怎样？”
     “我，我，”杨柳知道自己今番很难幸免，犹不忘安慰情人，挣扎着
道： “我还好，没事。”
     君昭仪呆呆看着眼前串在杨柳手臂上的利箭，整个人都傻了，眼泪不
住流下，伤心到了极点。刚才说话的明明就是父亲，射这箭的也明明就是
父亲，平日里父女情深，如今却要把她置之死地而后快，教她怎能相信这
会是真的。
     君啸天一击不中，恼怒不已，喝道：“本会弟子听着！这女人不是本
座的女儿，不必顾忌她的生死，大家奋勇拼杀，今番决不能让天下骑帮逃
出手去！” 耿若尘怒道：“君啸天！虎毒尚不食子，君昭仪是你亲生女
儿，你居然也要拿她当敌人一般的诛杀，怎不教人齿冷！”
     君昭仪痛哭失声。
     君啸天喝道：“耿若尘，你不要在这里惑乱人心，此女不是老夫女
儿，而是你的诡计，你以为老夫座下弟子都是那么好骗的吗？众儿郎听
着，谁杀死那个假冒老夫爱女的贱人，赏金万两，职衔加升三级！”
     风云会的人轰然答应，又围杀上来，辜鸿看到杨柳那边比前更加吃
紧，叫道：“九妹，扔掉那个祸胎！”杨柳听不清他说什么，举枪架开旁
边一人的刀，高声道：“什么？”
     “我说那个假君昭仪是祸胎，扔掉她！”
     “不可！”耿若尘叫道，“她是真的君昭仪。”他奋力挑开三名敌人
的刀枪，戟如毒龙出洞，将前方一人扫落马下，辜鸿大叫道：“是真的又
怎样？君啸天悬赏重金要杀死她，她已比你耿老大更烫手，不是祸胎是什
么？！九妹，扔掉她！”他一边要杀敌，一边要顾着不让失去抵抗力的澹
台明掉下马去，已经接近脱力的边缘。
     “不行！”耿若尘道，“那是君老贼的诡计，他悬赏重金要杀君昭
仪，就是为了要我们放弃君昭仪……”
     “那又怎样？”辜鸿愤然道，“抓着她不放，九妹反而更危险……”
     “不要说了！”耿若尘怒道，“你们不要就交给我！”
     君啸天在远处哈哈大笑：“耿若尘，当初你想出这种诡计来的时候，�
稍�
想过会有这种骑虎难下的事情发生？到了这时候，你还要骗你那些结
拜的弟妹，要他们用生命去保护你那姘妇，耿若尘啊耿若尘，你枉称英
雄，其实却是个无比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
     君昭仪惨呼一声：“爹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耿若尘怒极。风云会的贼人如潮水般涌上来，一个个悍不畏死，扫倒
一个，冲上一双，杀死一队，补上一堆，杀不胜杀，直杀得天昏地暗，什
么事都顾不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头顶上日正中央，烤得人似欲昏厥。耿若尘浑
身大汗淋漓，人和马都象从沼泽泥浆里捞出来似的，泥尘沙土和着血与汗
糊满了全身，青衣早已失却了原来的光泽，丝丝条条，破烂不堪。他已经
很累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耳边象有无数大钟在敲击，眼睛里看到的东
西渐渐模糊，只知道机械地用长戟去劈去砍眼前所有会动的东西。
     “明哥！明哥！明哥啊！”不远处传来杨柳撕肝裂胆般的哭嚎声，另
一边萧伯敬大呼：“三弟！三弟！你怎样？你怎样了？回答我，回答我
呀！三弟— —”
     耿若尘晓得大事不好，急提一口丹田气，戟似万条青蛇狂舞，散发出
三尺多长的劲气，弥盖身周三丈方圆，狂呼着一个“杀——”字，冲向杨
柳的声音传来的地方。他这招一出，犹如平空里降下一蓬收命的乌云，云
团所到之处，惨号声有如鬼域魔哭，血狂标，肉乱飞，骨糜飞扬，身周的
人与马象雪崩一样粉碎、溃退。有人狂叫：“来人哪！拦住他！谁来拦住
他呀……”
     耿若尘马如怒龙，人似天神，当者披靡，不旋踵便冲到杨柳等所在之
处，只见地下尸横遍地，尸体堆里躺着两匹全身插满刀枪的死马，正是澹
台明与杨柳的爱马——黄龙和驭风；离马一尺远，澹台明双手持枪，怒目
竖眉作格挡状，腰后被一柄匕首没入，心口插正一枚三棱透风钢锥，人业
已气绝，身子犹然屹立不倒；在澹台明的脚下，杨柳双足齐膝而断，坐在
地上，一条手臂上插着一支箭，用另一条手臂抱着他腿哭得死去活来。
     耿若尘看得目眦俱裂，眼角都流出血来，他狂嚎一声，长戟疾挥间，
十多个包围上来的风云会贼人立即飞头。那一颗颗头颅飞落向不断涌上来
的人潮中，吓得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纷纷后退。
     这时候萧伯敬和傅莹莹终于冲破重围过来这边，傅莹莹的大剑早已卷
刃不能使用，她捡了一杆枪，浑身上下衣衫破烂，皮肉翻卷，满头满脸的
血和沙，有如厉鬼；萧伯敬已经脱力，他的右腿上戳着一支狼牙箭，狼狈
万状。
     耿若尘见他们赶来，便叫他们救护杨柳，他自己跃马持戟，左决右
荡，来回奔驰，把敌人挡在杨柳身周两丈以外。
     百忙中耿若尘扭头一看，杨柳坐在地下，死活不肯让傅莹莹为她包扎
伤口，她失血过多，已经极度衰弱。耿若尘看得心急，舍了敌人奔回她身
边，喝道： “老九，你干什么？”
     杨柳哭叫道：“三哥死了！明哥他死了……”
     耿若尘往澹台明看了一眼，知道已经气绝无救，他在杨柳身边下马，
叫道： “他死了，你还没死！”
     “他死了，我也不活……”杨柳大哭，耿若尘又是悲痛又是愤怒，一
巴掌扇过去：“糊涂！你死了，谁给他报仇？你这样自暴自弃，是不是想
让他死不瞑目？！”他出指如飞，快疾无比地点住她腿上伤口处的四处穴
道为她止血，顺手一提，将她送上青骢马的马背。杨柳还要死拉活拽地往
马下滚，被他着实又扇了几巴掌，扇楞在那里。
     敌人又缓缓地包围上来，耿若尘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青铜戟往沙中一
插，腾出手来撕了几条布带牢牢结扎住杨柳腿上伤口，又将傅莹莹提上马
背，让她扶住杨柳，厉声道：“好好照顾老九，来年秋天我们在江南相
聚！”萧伯敬用斧叶一拍马臀：“快走！”青骢马长嘶一声，奋蹄而奔，
耿若尘一把提起萧伯敬，将他扔向马背：“你也走！”萧伯敬身在空中，
惶急大叫：“大哥！大哥 ……你和狐狸……”耿若尘叫道：“不要管我
们，你们走，逃得一个是一个！”
     傅莹莹抓住萧伯敬腰上衣带，接住了他，他再要挣扎下马，已是太
迟，青骢马四蹄泼风，如踏波分浪般冲开敌群突围而去，敌人又哪里拦阻
得住。
     耿若尘见三人已走，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拔戟
在手，翻身上了先前萧、傅二人骑来的白马，哈哈一笑道：“君老贼，你
耿爷爷也要突围了。”话音未落，几十丈外青骢马突围而去的那个方向响
起一声凄厉之极的长叫：“大哥啊，我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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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icheal 于 Dec 25 20:44:57 修改本文．[FROM: hitsat.hit.ed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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