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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青天戟1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5 20:22:48 1999), 转信
第十回 此恨绵绵无绝期
扶 风
“没有……”于天霖痛苦地道，剧烈的疼痛令他这样的铁汉也忍不住呻
吟 出声。
“怎会没有的？”耿若尘叫起来，他的心肝就象是铁打的，根本不知
道怜 悯是怎样一种崇高的人类感情。
“没有就是没有……”于天霖面容扭曲，一脸的痛苦之色，狂风夹着
黄沙 打在他断面复杂的伤口上，有如雪上加霜，令他更加痛苦难当，“双
手齐肘而 断的……十一岁女孩子，是……很显眼的目标，如果有，我不会
不知道……嘶 ……耿若尘你下的好重手。”
对于天霖的指责，耿若尘一派无动于衷，他的脸上木无表情，嘴里喃
喃自 语：“这么说……她躲起来了……”
于天霖呻吟着道：“耿若尘，你……怎能逃出‘修罗火海’的？回答
我… …”君昭仪听到“修罗火海”四字，吃了一惊，她在风云宫的典籍中
看到过这 个名称，知道这种风云宫自古相传，又经过雷火队精心改良的武
器的威力，这 时她才知道，原来耿若尘曾被围在“修罗火海”之中，但却
能毫发无伤地逃脱。 和于天霖一样，她也很想知道耿若尘到底是用什么办
法逃出“修罗火海”的， 于是就竖起耳朵仔细听。耿若尘却只是冷笑一
声，道：“你们用的黑油就是产 自我的秘魔谷，我怎会不知道它的特性？
你们当做很厉害的东西，在我看来却 是一堆废物。”
这番话给于天霖造成很大的打击，原本他对“修罗火海”充满了信
心，此 刻却被耿若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得粉碎。他不知道耿若尘是故意
要给他造成 “‘修罗火海’对耿若尘根本不起作用”的印象，免得风云会
再用“修罗火海” 对付自己。
耿若尘确曾被困在“修罗火海”之中，他是急中生智，从沙子底下挖
洞钻 出来的。虽然也把君昭仪带了出来，他的青铜戟和马却失陷在火圈里
头，此时 多半已戟毁马亡了。这次是因为在沙漠里，可以从松软的沙子中
钻出来，如果 换了泥土或岩石地面，任他耿若尘多么熟悉黑油的特性，也
只有束手待毙一途。
于天霖和君昭仪太相信“修罗火海”的威力，此时眼见耿若尘居然能
安然 逃出来，对他的解释自然深信不疑。于天霖还不甘心，强忍疼痛多问
了一句道： “黑油的什么特性？”
耿若尘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神情，他冷冷地看着满头大汗的于天霖，
一脸 讥诮之色：“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于天霖长叹一声道：“是啊，告诉了我又有什么用呢，你就要杀我
了。” 他大叫道：“你杀了我吧！来杀了我吧！”
耿若尘坐上于天霖的乌锥马，冷冷地道：“我不杀你，让你自生自
灭。如 果你有命活到风云会的人来找你，告诉君啸天，天下骑帮和风云会
的这段仇恨， 子孙万代，绵延不绝，除非风云会的人都死光了，绝不会有
了结的一天。”
君昭仪对他的话极为不满，道：“你怎知不是你天下骑帮的人先死
光…… 你干什么？！”她尖叫道，“放开我！”耿若尘根本不理她，将她
提上马背， 放在自己身前。于天霖叫了一声：“大小姐！”又大叫道：
“耿若尘！你要是 个人物，就把大小姐也放了！”
“也？”耿若尘冷笑道，“按照大沙漠的规矩，她已是我的奴隶，象
她这 样一个美女，至少可以换五十匹好马和三十斤精铁，杀她我都不肯，
为何要放 她？”于天霖叫道：“我也是你的俘虏，为何放我？”
“你？你一文不值！”耿若尘懒得再跟他多废话，策马离去，于天霖
在他 背后大叫：“耿若尘，你算什么男人！你这无胆鼠辈，有种你就杀了
我！来杀 我啊！”君昭仪拼命挣扎，怒吼道：“耿若尘，你这卑鄙无耻的
家伙，有种你 就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杀掉你！”
“太吵！”耿若尘重重一拍她头，顺手封住了她的哑穴，策骑消失在
漫天 风沙中，留下于天霖一个人在那里痛苦挣扎。
君啸天带领着会众撤退到百里外的风化石林，在这里暂时驻扎下来。
他站 在石林最高的一座石峰顶上，远眺沙暴发生的地方，焦急地等待着于�
炝氐南�
息。随伺在旁的扎力知道，除非能得到耿若尘的确切死讯，不然
君啸天今夜是 不会入睡的。
“亚辛汗那边怎样了？”君啸天突然问，扎力的脑筋一时没转过弯
来，呆 了一呆道：“什么？”随即就领会到君啸天的意思，趋前一步，说
道：“亚辛 那个老糊涂仍然不肯结盟，倒是图乌力汗，已经有些意思了，
属下派在他那边 的眼线报回来说，他想和会主见个面，亲自谈谈。”
君啸天冷笑一声道：“图乌力只是一条贪财好利的狗，给些钱财他就
向人 摇尾乞怜，他之所以要跟我见面，不过想多得些财货；重要的是亚
辛，海拉的 王廷中他最有分量，说服了亚辛就等于说服了海拉。”
“可是海拉大汗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而且，”扎力顿了一顿道，“据
说亚 辛跟耿若尘的交情很不错，他要是知道我们做掉了耿若尘……”
“又怎样？”君啸天傲然道，“亚辛的手下一共才有不到一千的骑
士，又 散处在草原各处，怎是本会的对手？我谅他也不敢跟本会过不去
。”
“要是他鼓动海拉大汗，不允许我们西进呢？”
“那就跟他真刀实枪分个高低！”君啸天凛然道，“消灭耿若尘的天
下骑 帮后，亚辛和海拉的后台已经没了，老夫还有什么好怕……担心的
？”他说到 一个“怕”字，赶忙改口，对耿若尘的恐惧之心却已经表露无
遗。
沉默了一会儿，扎力道：“会主，属下常常在想，中原腹地，眼下纷
乱四 起，我们如果集中力量南下而不是西进，兴许还能……”
君啸天静静凝望着远方乌黑的天空，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好半天，
他长 嘘出一口气，道：“中原之地，文化发达，人民开化，我们这些武
人，兴许可 以战而胜之，却不能统而治之。而且，当朝国势未竭，目前的
动荡只是暂时现 象，皇帝还是很有头脑的，一旦他找到贤能之人辅佐，必
定可以及时拨乱反正， 平定局势。我们这几万人，如果贸然去趟这浑水，
只是徒然给人作嫁，给那皇 帝小儿的功劳簿上添些声色而已。”
他侧过身来看着扎力道：“而西进就不同。”
扎力很困惑地道：“北方、西方人民剽悍，比中原人骁勇善战，我们
征服 他们的难度不是更大吗？”
君啸天哈哈大笑道：“你那只是一孔之见，并没有经过通盘的考虑。
要知 关外诸民族早已不复汉时匈奴、唐时突厥的强大，他们因着逐水草而
居的习性， 不断分裂成小的群落，百里可称一国，五十里可称一族。多年
来他们互相攻杀， 结下难解的仇恨，相互之间矛盾重重，根本就没有和
解、联合的可能，光是利 用他们之间的固有矛盾，我们就大有可为了，更
何况我们本身的实力就比他们 强大，要征服他们根本不是难事。所以说，
西进之事，似难实易，至少比同拥 有几百万军队的中原朝廷争天下容易得
多。”
他顿了顿，又道：“老夫的平生夙愿，是要以武夫之身，建立一个真
正意 义上的国家，有稼穑之民，有务商之贾，有治国之臣，有征伐之兵。
海拉统治 下的部族，是我们西进道路上最大的统一部族。海拉的王廷，就
象横亘在我们 建国道路上的一座大山，只要翻过去，眼前就是坦途，我们
一定要翻过去！”
扎力对君啸天的野心暗感吃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君啸天的野心仅止
于称 霸武林，没想到君啸天对所谓的武林霸业根本不感兴趣，他要做的是
征服西方、 开疆拓土的君王。
远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君啸天极目望去，道：“可是巡骑队的探马
回来 了？”扎力看了一会儿，道：“是。”君啸天的嘴角提了起来，怫然
不悦：“ 看那人的骑姿，情况就不会很好。”
扎力不敢作声，他不知道君啸天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那名
探子 的骑马姿势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君啸天是太害怕耿若尘，以致于疑
心生暗鬼。
不久，那名探子的马冲入石林，青龙堂天字坛的坛主“虎翅”辛澈上
去拦 住了他，跟他对答几句之后，匆匆向君啸天这边走来。君啸天静静地
看着辛澈 走近，并没有主动跳下石峰去的意思。
辛澈走到君啸天脚下，行了个礼，急匆匆地道：“会主，探马来报，
沙暴 已经基本平息了。”君啸天不置可否，他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件事。扎
力知道君 啸天的心事，他问道：“雷火队怎样了？探子可有遇上于护法
？”
“没有。”辛澈咽了口唾沫，平息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说道：“沙
暴过 后，那地方的地形已经全改了，探子一时找不到雷火队燃点‘修罗火
海’的地 方，但找到几具半埋在沙中的尸体，都是雷火队兄弟的……”
君啸天打断他话道：“都是怎么死的？”
“死于风沙。”辛澈道，“没有兵器造成的外伤，没有内伤，嘴巴、
鼻子、 眼睛里全是沙子，不是死于沙暴还会是什么？”
君啸天抬头看天，沉吟起来，扎力在他耳边小声道：“会主您尽管放
心， 就算耿若尘有比大罗金仙还厉害的能耐，能够逃出‘修罗火海’，我
谅他也逃 不出沙暴！从今往后，世上再不会有耿若尘这个人了！”
君啸天低哼一声，吩咐辛澈道：“派出一千人去那地方搜寻耿若尘的
尸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
扎力听他绝口不提于天霖，轻轻对他道：“会主，还有于护法。”
君啸天冷冷打量他一眼，终于道：“别忘了还有于天霖。”
辛澈领命而去，扎力跪倒在地道：“会主仁德，属下代于护法谢谢您
了。” “哼，什么时候你也懂得拉帮结伙了？”
“会主您这可冤枉属下了，会主您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怎敢做那种
大逆 不道之事呢？”扎力惶恐不已，君啸天却只是哈哈一笑：“扎力啊扎
力，本座 只是开开玩笑，你何必害怕成那种样子呢？”他双手负在身后，
背过身去，轻 描淡写地道：“你命人立刻赶去秘魔谷，把耿若尘的女儿和
那乳母找出来，带 来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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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icheal 于 Dec 25 20:45:00 修改本文．[FROM: hitsat.hit.ed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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