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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青天戟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5 20:23:18 1999), 转信
十二回 青 天 王
扶风
“那是青天王的血魂大圣，绝不会错的。”托托不花斩钉截铁地道，他
是 对跟他并骑的两位客人说话。这两位客人，一是汉人女客，年纪约在四
十多岁， 医术精湛，几天来已经在他的部族中医好了许多病人，他的族人
都奉她为神明， 说她是药师王菩萨化身；另一位是蓝眼睛褐色头发的波斯
胡人，虽然药师王菩 萨曾说过他是来自欧罗巴一个叫日什么兰国家的贵
族，但托托不花还是认为应 该相信自己父亲的说法，即这个人是一个波斯
胡。因为只有波斯胡才会组织起 由各色人等组成的商队，来往于沙漠和草
原，虽则这个波斯胡的商队只有五个 人，显得力量单薄些。
托托不花只有十五岁，但已经大到能帮助父亲做一切成年牧民能做的
事， 而且他还有一样族中其他同年龄少年没有的本事——他会说汉话。
因此故，当这批客人中一位干瘦老头因为追贼而一个人冲入沙漠去之
后， 他被挑选作向导，领药师王菩萨和波斯胡去接应。
就跟托托不花观察到的一样，波斯胡并不是长年在这条道上走的人，因
为 他听不懂托托不花在说什么：“什么叫做‘青天王的血魂大圣’？”
托托不花傲视他一眼，道：“‘青天王的血魂大圣’，就是青天王最厉
害 的血魂大圣。”
波斯胡苦笑着道：“我知道你是想说，青天王拥有那个什么血魂大圣，
但， 青天王到底是什么？血魂大圣到底是谁？”
托托不花很不满意地道：“你根本不懂。”他两腿一夹马腹，胯下马加
速 上前，把两人抛在后面。波斯胡对药师王菩萨做个无奈的苦脸，催马赶
上前去 道：“我是不懂，那你得教我啊，青天王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什么东西。”托托不花想说形容“青天王”不应该用“东西”
二 字，没考虑到自己说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波斯胡就是听了他的话
后另有 理解的人：“他很……坏吗？”
“不，青天王是我们草原上的英雄，我们蒙民都服他管。”托托不花严
肃 地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另外两人这才知道他说的“青天王”是指一个人。药师王菩萨惊讶地
道： “你们不是亚辛汗的臣民吗？还有海拉大汗，难道不是你们的君主
？”
“是。”托托不花道，“但是青天王是比亚辛汗更厉害的人，连海拉大
汗 都要和他称兄道弟，他是大草原上的雄鹰，带领我们跟风云宫抗争。”
药师王菩萨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说的是号称‘生死一轻’的青
天 戟耿若尘，你老是说‘青天王’，搞得我一头雾水，原来指的就是他
啊。这人 我听说过。”
波斯胡小声问药师王菩萨：“青天戟耿若尘是什么人？”
“不太清楚。”药师王菩萨道，“应该是最近几年才成名的人物，我归
隐 的时候，还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呢。”
波斯胡点着头，一副深有了解的样子，托托不花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他 不会去打听别人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波斯胡又问药师王菩萨道：“‘生
死一轻’ 是什么意思？”
药师王菩萨摇摇头：“不是太清楚，你可以问段老，我都是听他说的
。”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波斯胡有些失望，扭过头来问托托不花道：“你
可 知道‘生死一轻’是什么意思？”
托托不花惘然道：“什么‘生死一轻’？我不懂。”波斯胡道：“你不
懂？ 你不是称青天戟耿若尘为‘青天王’，而且说到他的时候口气还很熟
捻的样子 吗？”“原来你说的是青天王。”托托不花恍然道，“我当然认
识青天王，但 是我不知道什么‘生死一轻’……”
简简单单一个问题，搅了老半天，波斯胡有些不耐烦了，截断他话头
道： “我知道青天王是一个人，你很佩服他，那么血魂大圣是什么？”
“当然是青天王的马。”
“什么？”波斯胡瞠然道，“那是一匹马？速度那么快的居然只是一匹
马？ ”
“那么你说它是什么？”托托不花也很不耐烦，他觉得波斯胡太喜欢大
惊 小怪，“血魂大圣是从大草原到天山所有野马群的王，我们蒙民把它和
青天王 的另外三匹马王奉为神灵。”
波斯胡听到“血魂大圣”是野马王，兴趣更浓，又听说还有另外三匹马
王， 更是来了兴趣，缠着托托不花问个不休，托托不花觉得他感兴趣得过
分，不肯 再说了。
三人循着地上的马蹄印一阵紧赶，托托不花一直是面无表情，直到他的
那 匹黑马发出几声嘶叫，并加快了速度，他的脸上才算有了点变化，他的
眉毛缩 拢在一起，仿佛遇到什么困扰的事。药师王菩萨注意到他的神情，
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
“不……知道。”托托不花很不确定地道，“不知道。”
“前面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波斯胡对马匹也很有经验，他道：“我们
的 马儿都兴奋起来，前面一定有什么事。”药师王菩萨虽然对马不如他们
俩知道 得多，推理事情的能力却不比他们差，立刻联想到他们要去追寻的
那人骑走的 马和现在他们骑的马都是托托不花家的，她道：“会不会段老
就在前边，马儿 知道同伴就在前面，所以就兴奋起来了？”
波斯胡给她一言提醒，幡然道：“是了，定是这样。定是因为那什么血
魂 大圣速度太快，段老追丢了，干脆把速度放慢下来。”
提到血魂大圣，药师王菩萨又想起来，问托托不花道：“托托不花，你
说 那血魂大圣是青天戟的座骑，难道说青天戟到你们蒙民的地方要些食物
和水需 要用偷的吗？”
托托不花立时一脸愤愤之色，大声道：“青天王才不需要偷你们的东西
呢， 只要他想要，我们蒙民连性命都可以交给他。我绝不信他偷你们的食
物和水， 定是那个老头子诬陷他的。”
药师王菩萨和波斯胡没料到他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都吃了一惊，波斯
胡 想说自己五人明明不见了一堆食物和水，但给药师王菩萨使眼色制止住
了，药 师王菩萨道：“不管真实情况是怎样，都要先把段老给找回来，只
有他见过偷 东西的贼。”托托不花觉得她仍在变相地说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是贼，怒道：“ 青天王在我们蒙民心中就好象是天神一样，谁要说他是
贼，就是和我们千万蒙 民为敌！”
波斯胡不解地道：“那个青天王到底为你们做过什么，你们竟把他奉为
天 神？”
讲起耿若尘的事迹，托托不花的兴致就来了，好似浑忘了先前对两人的
不 满，其实也是想让两人知道为什么耿若尘绝不会做偷食物的贼，他自豪
地道： “三年前我们的亚辛汗曾经卷入阿加利汗和图乌力汗之间因为儿女
的亲事而起 的争斗，当时阿加利汗和图乌力汗各纠集了三四位小汗的好几
万兵马，连日相 斗，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互相之间仇恨越来越深，海拉大
汗都已经弹压不了。 这时候青天王出现了，他骑着血魂大圣，拿着他的戟
突然出现在战场中，仅用 一个照面就把图乌力汗最勇悍的亲卫挑于马下。
他说，你们这样打打杀杀，何 时是了，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双方各出一百
个人，都来打我，哪方的人先杀死 我，就是哪方获胜，输的那方要每年向
胜的那方进贡黄金一百斤……”
药师王菩萨打断他的话道：“黄金一百斤，就是一千六百两，你们这些
游 牧民族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金子？”
托托不花道：“青天王当时是随口说说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
波 斯胡连连摇头，表示不信：“一个人对两百人，哪里会赢得了，除非他
使邪法。 ”
托托不花正色道：“才不是呢。青天王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把双方选出
的 两百名最精锐的战士都打败了，他靠的全是真工夫，没有一点点取巧，
这是我 阿爸告诉我的。”他重重点头以加强语气，继续说道：“而且他打
败这两百名 战士，都是只把他们打下马，并没有伤一条人命，伤得最重
的，也只是从马背 上摔下来，摔断了腿而已。”
波斯胡心里不信，敷衍地说：“青天戟胜了，从此你们这几个部族就向
他 进贡了是吧？”
“我猜他不会要你们的金子，而是要你们尊他为王，给他至高无上的权
力。 ”药师王菩萨说。托托不花连连摇头：“都不对。青天王胜了之后，
什么都不 要，他只要求双方立下誓约，不再厮杀，然后就走了。”
波斯胡大为吃惊道：“竟有这样傻的人，放过了称王的机会……”他�
枪�
族出身，知道称孤道寡是怎样一种滋味，所以对放弃王位的行为觉得
很不可思 议。药师王菩萨反而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奇，她深思着道：“
不，这是个很有 头脑的人，至少他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托托不花怒道：“什么收买人心，青天王根本没有那种龌龊的想法！我
们 蒙民对青天王是出自真心的爱戴，只因为他是真正关心我们的疾苦！”
他顿了 顿，拍着自己别在腰间的短刀道：“我们以前一直用好马跟山西那
边的汉人交 换铁器，我这柄腰刀就是这么来的。自从山西出了个‘金星
会’，他们把持了 绝大多数的交易，哄抬铁器的价格，勒索我们的马匹，
甚至为了几匹好马杀伤 我们的族人，害得我们无人敢靠近边关去交易。青
天王知道这些事情后，他带 领天下骑帮的众位英雄攻破金星会，追回我们
被霸占的牲口，使我们又能以合 适的价钱交换到来自关内的铁器了。”
药师王菩萨知道朝廷为了怕游牧民族造反寇边，严禁铁器运出口外，所
以 耿若尘帮助蒙民重新得到铁器供应的事在托托不花看来是莫大的恩惠，
在她却 实在有些不以为然，当然她不会跟托托不花争论什么。
托托不花似乎认为这些事还不足以说明蒙民为什么这么尊重耿若尘，又
道： “几十年前我们部族的祖先曾经因为在腾格里沙漠中发现了金矿，使
我们的部 族成为海拉大汗统辖下最富有的部族，但风云宫兴起后，派兵攻
占了金矿，一 直占领至今，开采出不计其数的金子。几个月前，青天王带
领他手下的英雄们 冲入金矿，把那里的金子抢了回来，分给了各部族的穷
苦人。”
“这么说，青天戟是个劫富济贫的大好人喽？”药师王菩萨道，“我从
别 人那里听来的怎么好象说得他是个凶残嗜杀的狂魔一样？”
托托不花无限倾慕地道：“对亲人关心爱护，对敌人决不留情，那样才
可 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战士。青天王就是这样，他为了我们蒙民的安危不
惜牺牲 自己的性命，所以我们才会那么爱戴他。”
说话间他们已经可以听到前面沙丘的另一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了，托托不
花 抖缰催马紧赶几步，奔上沙丘，看到在几十步外另一个沙丘处有一个小
老头和 三个小孩，蹲在那里争执着什么，那老头正是他们此行要接应的
人，而三个小 孩其中一个小女孩骑着的，正是他虽未亲见，但已听族人说
过无数次，耳熟能 详的血魂大圣！
血魂大圣在哪里，多半就表明青天王也在哪里，托托不花这一喜非同小
可， 回头朝丘下的药师王菩萨和波斯胡大叫：“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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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icheal 于 Dec 25 20:45:01 修改本文．[FROM: hitsat.hit.ed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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