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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青天戟1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5 20:25:13 1999), 转信

十九回    大珠泉来人

                扶  风                


    帐内的钦台摔得结实，一时间爬不起来，又羞又怒，一张红脸涨得成了
黑 紫色，大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波斯胡过去扶他起来，给他
一把甩 开他手，径自咆哮着冲出帐去。
     钦台出得帐外，看到老二和小珠子并没有走得多远，正待呵斥，突然
看见 是青年女子拦在两小前面，大吃一惊，指着她道：“你……你……怎
么……”
     青年女子并没理会他，她刚才的气还没消呢。
     小珠子这时惊魂甫定，冲着她叫道：“你拦住我们干什么？你跟他们
是一 伙的？”
     “不是。”青年女子道，“只是托托不花小兄弟说你们的马是他的青
天王 的马，在没有搞清楚马为什么会到你们手里去之前，你们不能离开此
地。”
     “为什么不能？”老大不服道，“你凭什么？”
     “我们要走就走，干你什么事？”老二紧握着小拳头，叫道：“我们
早就 说过，大个子是我们的马，从我们小时候就跟我们在一起的，绝不是
那个死家 伙的马。”
     托托不花站在一边，揉着摔疼的肩头，愤然道：“如果不是青天王的
马， 为什么你们要走的时候，血魂大圣站在青天王身边不肯走呢？”
     老二跳脚道：“大个子不肯走是因为……因为……因为它想吃那个死
人的 ……的……”
     “手！”老大接上，“因为大个子不是凡马……”。小珠子觉得两人
的理 由实在太牵强，皱了皱眉道：“住口。”两人立时噤声，青年女子看
到小珠子 在老大老二两人中的威信，暗觉吃惊道：“小妹妹可是有什么说
得通的理由？”
     老二道：“谁是你的小妹妹！”小珠子不理他，说道：“马是谁的我
们先 不说……”
     托托不花抢白道：“我们争的不正是马是谁的这问题吗？怎么能够
‘不说’ 呢？”
     小珠子瞪住他道：“你让不让我把话说完？”她话音未落，从远方响
起急 促的蹄声，戈壁滩的尽头处一骑飞驰而来。青年女子眉头一皱，半是
自言自语 地道：“管姐姐怎会回来得这么快？”托托不花眼睛好使，看得
真切，道：“ 不是那位大姐姐，是我们蒙民的装束。”
     “我们的人？”钦台狐疑地道，“快落夜了，这时候还有谁会来找我
们？” 他话音刚落，远处那人气喘嘘嘘地朝着这边高喊：“钦台大叔！钦
台大……”
     钦台父子异口同声地叫出来：“尤拉！”托托不花不待父亲说话，几
步跑 到自己的马旁，解缰上马，飞快地朝来骑迎上去。蒙古包中走出了波
斯胡和小 老头，他们两个是听到有马驰近，特地出来察看的。
     青年女子问钦台道：“那是谁？”
     钦台道：“我们百夫长的儿子尤拉，他父亲帖摩汉是我从小一起的好
朋友， 为我们的亚辛汗掌管最东边的土地。”
     波斯胡和小老头听到是钦台的族人，又回到帐幕里。
     青年女子“哦”一声，表示知道了，转而把目光转回小珠子那儿，可
是看 到的情形却让她大吃一惊，原来小珠子三人趁她一疏神的工夫，骑上
了巨马， 催马悄悄走开，这时少说也已到了十丈之外。
     青年女子又好气又好笑，娇叱道：“慢着！没交代清楚就想走吗？”
纵身 跃起，扑向三小。
     坐在最后面的老二一拍马臀，叫道：“大个子，快走！”
     巨马回头朝着耿若尘所在那个蒙古包长嘶一声，犹有留恋之意，就这
稍一 停顿的工夫，青年女子已经追了上来，身在空中，出手抓向老二肩
头。小珠子 轻叫一声，坐在最前面的老大腾身而起，一个倒翻到了青年女
子的上方，吐气 开声，双掌齐出，居高临下向青年女子轰击下来，他的小
手上带着浑厚的掌风， 竟能逼得青年女子呼吸一窒。青年女子识得厉害，
双手翻起，化爪为掌，跟他 结结实实对了一掌。
     两人都是身在空中，没处借力，这一对掌，竟是功力悉敌，同时向后
弹开。
     青年女子本以为对方老大经这次对掌之后，就算不受伤，也将不得不
落下 地来，自己就达到了阻止他们离开的目的，可是她身形尚未落地，就
看见马背 上的老二双手高举，捞住了飘飞起来的老大的两脚，只一抖，老
大就有了借力 的机会，再度在空中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倒翻回去，坐回马
背，与此同时，小 珠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匹一直不肯听话离开的巨马
悲嘶一声，奋蹄远去。 等青年女子落地准备再追，已经来不及了，巨马如
离弦之箭，眨眼工夫就跑得 无影无踪。

    青年女子向来自视颇高，觉得自己幼承名师，武功当可列入一流高手之
列。 可是今天在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两次出手占不到便宜，前一
次险些被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砍断腿，后一次更被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耍
了个不亦乐乎， 对她信心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她开始怀疑自己学的到底
是不是上乘功夫。
     她无精打彩地走回蒙古包前，托托不花恰好接了那个尤拉来到，尤拉
伏在 马背上，汗如雨下，气喘如牛，似乎连下马的力气都没有了。托托不
花先下马， 和父亲一起把尤拉扶下来，钦台关切地道：“尤拉你受了伤
吗？”
     尤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竭力摇头道：“不……不，没……受伤。”
     钦台放下心来，又皱起眉头道：“你真是没用，才骑马赶五十里路就
成了 这样子……”
     尤拉辛苦地道：“我是……是从大珠泉来的。”
     “你们在大珠泉？”钦台一呆，“今年你们这么早就开始向大汗王廷
迁徙 吗？”
     “是奉了亚辛汗的命令。”尤拉渐渐缓过气来，“三天前亚辛汗派人
来传 令说，海拉大汗决定今年的比武大会提前举行，传令各部要在十天内
赶到白草 原。”
     “所以你父亲就带领你们起程赶往白草原，而忘了通知我这老兄弟，
直到 赶到大珠泉，才想起来去年曾有个从小一起大的兄弟托他在来年比武
大会时提 携儿子参加赛马大会，于是派你来通知我？”钦台用鼻音闷哼着
说，话中醋味 甚浓。
     尤拉在帖摩汉的儿子中算是最精明干练的，闻弦歌知雅意，知道钦台
为着 自己父亲没有通知他比武大会提前开始的事心里有气，忙道：“钦台
大叔你误 会了，父亲并没有忘记要推选托托不花兄弟参加赛马大会。本来
是要让我三弟 来通知的，因为赛马比赛是在比武大会的最后一天进行，你
们可以晚几天出发 ……”
     钦台听到他的解释，知道帖摩汉没有忘了自己的嘱托，但心里还是有
些不 快，道：“那为什么又换你来了呢？还赶得这么急！”
     尤拉看看青年女子，欲言又止，钦台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
？”
     尤拉离开钦台和托托不花的搀扶自己站定，又看看青年女子，道：
“这位 是……”
     “这位是中原来的薛小姐，是一位贵人……”托托不花抢着为他作介
绍， 给钦台喝住：“托托不花！长辈面前要你多什么嘴？”托托不花涨红
了脸，怔 在那边说不出话来，青年女子看得有气，正待帮他说话，钦台对
尤拉道：“这 位小姐是前几天刚到的贵客，她的同伴替我们家几人治过
病。”在他心目中， 小老头三人对青年女子的崇敬并不意味着他这外人也
必须和他们一样奉青年女 子为主人，相比之下，年轻气盛的青年女子给他
带来的好处远不及善治百病的 药师王菩萨。
     尤拉听钦台讲得轻描淡写，在心中就把青年女子归于靠些医术换取食
宿的 过路人一类，他踌躇道：“她是汉人……”
     钦台皱眉道：“尤拉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只管讲就好，吞吞吐吐做
什么？ 薛……”
     青年女子负气走入帐中去了。
     尤拉见她走开，这才低声对钦台道：“大叔，你可知昨天大沙漠里发
生了 什么事？”
     “大沙漠里？”钦台心里“咯噔”一声，想起托托不花岂非就是在沙
漠里 发现的耿若尘和那凶悍女子，他心念一转，装作不知道：“什么事
？”
     “青天王中了埋伏，天下骑帮整个都毁啦！”
     “什么？！”钦台听到天下骑帮被彻底摧毁的消息，虽说先前已有过
类似 的猜测，还是吃惊不已：“你说整个天下骑帮？怎么毁的？”
     “对，是整个天下骑帮。”尤拉道，“听说风云会调集了上万人马，
用运 银队做诱饵，在大沙漠里把青天王他们一帮子人围个正着，激战了一
天一夜。 天下骑帮的几位大爷大叔们虽然个个武艺高强，可是终究寡不敌
众，除了萧二 叔和傅姑姑凭借着青天王的青灵大圣突出重围之外，其余人
都失陷在敌阵中， 恐怕性命难保了。”
     钦台听他说得活龙活现，生疑道：“上万人马厮杀在一处，形势万分
复杂， 你真会对情况知道得这么清楚？”
     尤拉道：“因为我们碰到过萧二叔和傅姑姑。”钦台一听，眉毛竖了
起来， 抓住他胳膊，急切地问：“什么？你们？是说你们全家吗？碰到萧
老弟二人？ 在哪里？什么时候碰上的？”
     尤拉苦笑道：“大叔你别急嘛，我慢慢告诉你……”
     “胡说！”钦台道，“天下骑帮对咱们蒙民有莫大的恩惠，如今他们
遭难， 我怎能不急？”
     “那你总得让我一个一个问题回答你吧？”尤拉苦笑道，“如果不是
为了 要告诉你这些事，父亲也不会派我赶来这里了。”他示意钦台放开他
手。
     钦台听他讲得有理，放开他道：“那么你就说。”
     “我们是今天午前经过大珠泉，在那里打尖，碰巧遇到了从风云会的
围困 和沙暴里逃出来，刚到那不久的萧二叔两人，战况就是他们告诉我父
亲的。” 尤拉道，“萧二叔他们浑身是伤，兵器全没了。据他说澹台三叔
以及詹伯伯他 们都已经被害；青天王是把青灵大圣让给他们两人突围，自
己却留在敌阵中死 战，估计也凶多吉少。”
     钦台这才明白为何托托不花发现耿若尘的时候，青骢马并不在耿若尘
的身 边。他又道：“现在萧老弟怎样了？可是和你父亲在一起？”
     尤拉摇摇头道：“萧二叔他们跟父亲讲完经过后，没多久就走了，不
知去 哪里，我没敢问……是了，萧二叔走之前告诉我父亲，这次他和傅姑
姑从千军 万马中安然突围，风云会绝不会死心，这帮大漠强盗素知我们蒙
民跟青天王交 情深厚，恐怕我们会收留萧二叔两人，定会来各部查问消
息，要我们小心。”
     钦台冷哼着道：“咱们蒙民有战马无数，勇士上万，谅他风云会也不
敢把 咱们怎么样。”
     尤拉面露凝重之色道：“不。钦台大叔，这次看来真是很严重。萧二
叔他 们前脚刚走，风云会的巡骑队后脚就进驻大珠泉，要求搜查我们的营
帐和行囊。 ”
     “什么？！”钦台大吃一惊道，“你们和他们发生冲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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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icheal 于 Dec 25 20:45:06 修改本文．[FROM: hitsat.hit.edu.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