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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青天戟2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5 20:26:00 1999), 转信
二十一回 你被耿若尘骗了
扶 风
君啸天终于以一声悲鸣般的叹息打破室内的沉默：“辜鸿这个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家伙！事情果然是坏在他的手里，他根本就没能破去耿若尘的护
体真气。”
宇文大器认真地道：“不，会主，属下觉得，辜鸿在这件事上不可能
说谎 话。他知道耿若尘的厉害，知道耿若尘一旦发现他是我们的卧底，一
定不会放 过他，如果他说谎话，让我们低估了耿若尘，对他肯定没有好
处。”
君啸天微愠道：“那么耿若尘在子乾兄不知不觉间杀鸟擒人、在面对
面的 接战中重伤子乾兄的事情你又怎么解释呢？”
季狂夫接过话头补充道：“那只神眼金雕是被人以内功震毙的。”
君啸天望着宇文大器，那目光好象在说：这下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宇文大器不慌不忙地道：“季老你何妨把经过先讲完。”
季狂夫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他自己的心里，由于向来
自视 颇高，不能接受被耿若尘打得大败亏输的事实，也迫切地想从别人口
中听到对 此战的看法，因而按捺下一腔的疑惑，把那一战的经过详细地叙
述出来。
听季狂夫讲完，宇文大器心中更加有底了，嘴角不由得露出微微笑
意，季 狂夫认为对方是在笑自己无能，怒道：“宇文首座可是觉得老夫的
讲话很可笑？ ”
“非也。”宇文大器向他作了一个揖，道：“季老，你可曾想过，在
重伤 了你之后，耿若尘为何不追赶上来将你杀死？”
季狂夫一怔道：“为什么不？那还用说吗，武功高绝如耿若尘，当然
知道 自己伤人可以到什么程度，他明知老夫活不下去，为何要多此一举穷
追到底？”
宇文大器道：“那么季老，你回想一下，当时你如果不是一刻不停地
赶回 来，而是逃出几里后觅地疗伤，伤势会恶化到近乎无可救药的地步
么？”
这句话把季狂夫问倒了，此时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如果象宇文大器所
说的， 逃离危险地区后觅地潜伏下来运功自疗，情况应该不会象后来那么
糟糕。可是， 当时情况那么危急，根本就不能那么做……
“为何不能呢？”
听到宇文大器的问话，季狂夫才惊觉自己竟把心中的想法讲了出来，
他尴 尬地道：“因为……耿若尘就在后面……”
“他一直追在你后面？”
“……”
“他没有追在你后面？”宇文大器不等季狂夫回答，立刻又道：“那
么， 既然你当时并不是必死无疑，既然武功高绝如耿若尘知道自己出手的
分寸，在 你负伤逃离之后，他为何不紧追不舍，置你于死地呢？你刚才说
过，在接战之 前，耿若尘已经十分清楚你的身份，以你风云宫两大供奉之
一的身份地位，耿 若尘肯放过你吗？”
季狂夫觉得对方象是在嘲笑自己临阵脱逃，怒道：“你没有身临其
境，当 然不知道当时情况的危急，耿若尘那小子出手冷酷无情，就象是
……”
君啸天听了半天，想了半天，这时幽幽一叹，道：“子乾兄，宇文首
座的 意思是，你被耿若尘骗了，当时的他，已经根本没有出手追杀你的能
力。”
“什么？！”季狂夫叫起来道，“会主你说……是我自己被他……”
“被他吓得落荒而逃。”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三人闻声惊起，向门口看处，一个身材
矮小、 身穿灰布衣衫的白须白发老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这人身上的伤疤真多，好些原先都应该是致命的伤，但他都能捱过
来， 真了不起。”波斯胡为耿若尘擦拭着身体上残存的血迹，一边说。小
老头在旁 边道：“对真正的内功高手来说，受的伤多并不意味着武功真的
就高到登峰造 极。”
“那可不一定。”药师王菩萨这时休息完毕，起身向这边走来，边走
边道： “在敌人众多的情况下，受外伤的机会毕竟要比内伤多得多。从他
这满身伤疤 来看，耿若尘这人经常所处的战斗环境与我们平常的武林人物
大不相同。” 青年女子好奇地道：“是怎么个不同法呢？”
“他身上很多伤口的处理手法在中原并不常见。”药师王菩萨走到耿
若尘 身侧半蹲下来，用手在他身上指点着道：“你们看，这里，这里，这
里，还有 这里，每一处伤口缝合的手法都不同……这处的伤口干脆是烫拢
在一起的，而 这处的针线孔显然曾经溃烂过，后来才慢慢医好……中土的
医生处理外伤绝不 会这样草率。”药师王菩萨很肯定地道，“这人一定在
大秦和大食这些医术不 发达而战争频乃的西域国家呆过相当长的时间。”
波斯胡听药师王菩萨话里有看不起西方医术的意思，争辩道：“西方
也有 医术高超的人。”
药师王菩萨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她精研中外医术多年，对歧黄理论
造诣 尤深，号称绝代神医女华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此时的西方医术与中
土医术在 理论和实践上存在的巨大差距。
这时钦台才敢开口询问道：“药师王菩萨，不知我们的青天王现在怎
样了？ ”
药师王菩萨皱眉道：“你们为什么老是要叫我药师王菩萨？”
钦台道：“你用医术挽救了我们族人的生命，正如活佛宣讲的经文中
的… …”
药师王菩萨急急打断他的话道：“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怎敢妄称神
佛， 今后切莫再如此称呼我了。”
她文绉绉讲了一通，钦台没听懂，楞楞地望着她，小老头一拍他肩头
道： “葛姑娘不喜欢你们叫她什么‘药师王菩萨’，以后不要这么叫她就
好了。” 钦台面露为难之色道：“可是……”
药师王菩萨道：“钦台大爹，不用什么可是了，我姓葛，你让大家跟
着段 老，叫我一声‘葛姑娘’即可。”
这时波斯胡发出一声惊呼，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只见波斯胡凑
在耿 若尘左胁处看个不休，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小老头问道：“怎么
了？”
“这……”波斯胡指着耿若尘左胁上一块碗口大的旧伤疤，想说什
么，又 好象不敢断定自己的想法是真的，不敢贸然说出口的样子。
“只是一块旧疤而已，又怎么了？”青年女子薛小姐觉得对方未免小
题大 做。
波斯胡把耿若尘左侧身子翻起来，众人俨然看见耿若尘胸廓左侧最下
边一 根环形肋骨处的皮肤上有着更大的创痕。那处似乎曾有物件长期植肉
生长，后 来物件被强行挖除，伤口没有经过良好包扎治疗，以致成为现在
的样子，肉芽 丛生，看起来分外刺眼。
“好象肉里面生过什么东西。”小老头说。
波斯胡一脸的肃穆，缓缓道：“我一位曾经参与东征圣地战争，战败
被俘 的族兄身上也有类似的伤痕。”
“是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薛小姐问。
“是被人以烧熟的铁钩穿过肋骨，引出体外，弯制成环，等于就是在
肋骨 上穿过一个铁环。”
众人听到波斯胡的描述，都有种想吐的感觉，波斯胡继续说下去道：
“以 一根铁链将十数个乃至几百个人身上的铁环串在一起，可以防止他们
逃走。”
药师王菩萨葛玲玲面现不忍之色，道：“谁会做那么残忍的事？”
波斯胡冷笑道：“圣地附近虐待奴隶的事情多着呢，但对奴隶用这种
手段 的，只有‘铁血十字’这一个组织而已。‘铁血十字’在地中海南岸
利比亚地 区有几个很大的矿场，他们强迫数以万计的奴隶在那里做苦役，
那里每天都有 数百名奴隶死去。我的族兄被俘后，被变卖作奴隶送到那里
干活，要不是他的 马童拼死逃出来报信，由我们的国王以惊人数量的财宝
把他赎回来，只怕早已 尸骨无存了。”
薛小姐道：“这么说，这人真的是来自西域的了……可是，他这样高
的武 功，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奴隶呢？”
“要制服一个人，不必非得凭借高超的武功。”葛玲玲突然道，小老
头不 懂她的意思，问道：“怎么讲？”
葛玲玲淡然道：“比如现在，他昏迷不醒，我若在此时做些手脚，待
他醒 来之后，要他听命于我，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小老头连连摇头道：“不然不然，身为武林高手，自有他的傲气和自
尊， 换作是我，宁死也不愿被人以铁环穿体、铁链系身，去做那必死的苦�
Α！�
葛玲玲微微一笑，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与对方争论，转而对钦台道：
“我 知道你们看到我切开耿若尘的胸腹后很害怕，但你们可以放心，我不
会夺去他 的性命。”
钦台听到他们一帮人说什么奴隶、苦役，心中惊疑莫名，连带着对葛
玲玲 说的话也有些不信起来，说道：“药……葛……您……那青天王现在
到底怎样 了？”
葛玲玲道：“他内外伤俱重。内伤方面，护体真气被破，真气几欲枯
竭， 我曾测得他的真气运行路线大异常人，所以不敢贸然施治，怕效果会
适得其反； 至于外伤方面，皮肉伤不用说了，最重的伤有两处：肠子有两
处被切断、大腿 上一条主要血管被切断。那都是被季狂夫的‘死带子’所
伤，适才我已经替他 作了缝合，但他受伤太久，失血过多，断处已经变
色，不知道接起来的地方是 不是活得过来。”
“那将来……”钦台小心翼翼地问。
葛玲玲眉头紧蹙，道：“性命是无碍的，功夫是不是保得住就很难
说，搞 得不好一条腿会废掉。”
小老头欢声道：“这么说这魔头是完了？好极……”
钦台和托托不花向他怒目而视，托托不花年轻气盛，分外按捺不住，
叫起 来道：“青天王才不是魔头！”
小老头对他的话哧之以鼻：“你小孩家懂得什么？人家给点小恩小惠
你就 把他捧作了大好人，这分明是个魔头！”
托托不花满脸怒容，便要和他争执起来，被钦台拉住了，钦台强压着
怒气， 向小老头道：“你老哥是我们的贵客，但不可侮辱我们的青天王。
青天王是我 们蒙民的英雄，在大草原，我们的大汗也没他尊贵，谁要对他
有一分一毫的看 不起，也就是看不起我们蒙民；谁要侮辱他，必会在大草
原寸步难行。”
小老头的脸色难看至极，他们几个外来人都没有料到他们心目中杀人
的狂 魔在蒙古人中竟有这么高的威望。这时小老头话已经说出去了，骑虎
难下，要 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葛玲玲知道小老头下不了台，对薛小姐使个
眼色。薛小姐 摆出主人的威严道：“段老，我们是做客来的，可不是来抬
杠的，还不快向主 人陪个不是？”
小老头在她面前竟不敢违拗，带着几分不甘，老着脸皮向钦台道：
“钦台 老哥，我是跟小孩儿开开玩笑的，你莫当真。”
托托不花还待再说，被钦台喝住，钦台向小老头道：“不敢，你老哥
客气 了。”
大家话不投机，自然无法再说下去，薛小姐带着君昭仪，同小老头和
葛玲 玲返回自己帐中，留波斯胡帮着托托不花照管耿若尘。钦台想起来还
有尤拉被 葛玲玲的青针制住在那里，求她解救过来，尤拉穴道被闭过久，
解开后一时竟 站不起来，还是薛小姐命小老头为他稍事推拿，这才恢复如
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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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icheal 于 Dec 25 20:45:08 修改本文．[FROM: hitsat.hit.ed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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