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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青天戟2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5 20:27:36 1999), 转信

二十四回  怒杀海飘萍

                扶  风

    惊马拖着君昭仪在营地中狂奔，所经之处，帐幕尽被踏倒，帐幕里的老
幼妇孺连滚带爬地逃出来，惊叫声、哭喊声乱作一片，钦台大喝道：“不要
乱！不要乱！镇静！要镇静！”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尤拉在他旁边不远处叫道：“先杀了那马！”
     钦台怒道：“胡说！靠都靠不近去，怎样杀它？”
     小老头灵机一动，捡起君昭仪先前掉下的大枪，对准大马就待投掷出
去，以他的功力，这一枪投出去，如果命中，可以把那马刺个前后对穿。
薛小姐看见喝彩道：“好办法！”葛玲玲却一把抓住小老头的肩头叫道：
“慢着！”
     小老头一怔，正要问她为何拦阻自己，却看到那匹马已经冲出人群稠
密地带，跑上了一块狭长的空地，而波斯胡不知何时已经拦在了那马的去
路上，他卓立在那儿，拄剑于地，面上带着一丝微笑，竟似完全无视于五
六丈外疾雷般奔到的惊马。
     惊魂甫定的蒙民们看到惊马就要撞上波斯胡，不约而同惊呼起来，钦
台大叫：“让开！快让开！”
     波斯胡已经进入“守心”的境界，他心如止水，感觉着惊马疾奔的脚
步，体会着拂面的劲风，来中原后苦修所得的内家劲气在体内流转，信心
与勇气涨到最高点，心中的剑意呼之欲出。
     那匹马由于前面有人拦路，怒意更盛，双目血红，速度骤然加快，要
与波斯胡这个敢于挑战它权威的人类决一雌雄。
     波斯胡恰于此时出剑。
     他的剑似流光一抹，一闪即没，人已闪在一边，容那惊马冲过。
     看到波斯胡无恙，众人松了一口气，再看那匹马，只跑出三步就轰然
倒地，扬起了半天高的尘土。
     葛玲玲第一个想起要救人，飞身赶上前去，薛小姐也上去看，经过波
斯胡身边的时候，喃喃说了一句道：“看不出还有这一手。”
     波斯胡听得分明，知道这话对于薛小姐这样的死硬派来说已经算是难
得的夸奖了，他一击奏功，心里高兴，不肯就这么放过了她，揶揄道：
“不是告诉你要以挑刺为主的吗？”
     “哼！”薛小姐脚下加重，踢起地上的沙土渐往波斯胡身上，后者哈
哈一笑，躲过这一蓬“沙雨”，追赶上去。
     葛玲玲为早已昏死过去的君昭仪粗略检查了一下，吁出一口长气道：
“还好，只断了一根肋骨，其余都是皮外伤。”
     薛小姐鄙夷地道：“她活该！谁让她要跑的。”
     波斯胡早已知道君昭仪是个美貌女子，这时最关心的当然是她的脸
容，看到她脸上奇迹般地竟没有伤着，大放宽心道：“还好，脸没有伤
到。”
     薛小姐听到了，心中大不舒服，恨恨地道：“脸没有伤到就如何？她
是耿若尘那个魔头的禁脔，可没你的份儿。”
     小老头听到她口没遮拦，说出这种话来，叫了一声道：“小姐！”薛
小姐当没听见，不理他。葛玲玲将君昭仪的脚从马镫里解出来，看了一下
道：“脚崴了，这下可跑不了啦。”
     波斯胡道：“她的情人就在这里，为什么要跑呢？”
     这时旁观的尤拉终于看到君昭仪的脸，他楞了一下道：“她！她！”
     “怎么了？”钦台看他一眼，尤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君昭仪
“她” 了半天，好不容易嚷出声来：“她是君啸天的女儿呀！”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钦台狐疑地道：“不会吧，风云会跟天下
骑帮斗得难解难分，君老贼的女儿怎么会成了青天王的……的……”
     “我不会认错的。”尤拉叫道，“我和我大哥曾看到她跟风云会的人
走在一起，他们都叫她‘大小姐’。”
     这时众人对君昭仪的身份都已确定无疑，托托不花道：“她既是君啸
天的女儿，青天王为什么要甘冒万险带她突出重围？”
     小老头江湖经验丰富，脑筋转得快，已经想到了此中原委，他冷哼一
声道： “正是因为有这个女人在手，那魔头才能逃得出来。”
     “魔头”二字引得懂汉语的众蒙民对他怒目而视，葛玲玲望了他一
眼，抱起君昭仪，走向蒙古包。尤拉突然灵机一动，叫起来道：“好了，
父亲有救了。 ”
     钦台道：“你有什么主意？”
     薛小姐冷冷一笑道：“当然是挟那女人做人质，逼风云会撤围，跟耿
魔头突围的方法是一样的。”她话音未落，众蒙民的愤怒目光又投射向
她，她睁大凤目，还瞪回去，大家瞪来瞪去，好不热闹。
     钦台凝神细想，尤拉道：“大叔你还没想到吗？我只要押着君老贼的
女儿去到大珠泉，就可以把父亲他们接出来了，也不用再去找亚辛汗求
援……”
     钦台哼了一声道：“哪那么简单？女真骑队可不是好对付的，你一个
人怎么行？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尤拉道：“你是怕我们去大珠泉救援后，风云会的人来袭击这里？大
叔啊，看来你是真的老了，前怕狼后怕虎的，当年的勇士钦台到哪里去
了？我们蒙民本来就是逐水草而居，到处为家的游牧民族，只要我们把所
有人畜都带上，不就结了？这样做，既可以壮大我们的声势，又免除了后
顾之忧，反正大家都是要赶往白草原的嘛。”
     “你在想什么啊？”钦台狠狠白他一眼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带
着妇孺赶路，会拖慢我们的速度？再者，我这里一共也只有二十名壮年男
丁，就算全部带去，也经不住女真骑队一次冲锋，济得甚事？”
     尤拉强辩道：“我们是押送君啸天老贼的女儿去与风云会交换人质
的，我们有那女人在手，女真骑队怎敢对我们动手？”
     钦台已经懒得再跟尤拉争论，他绕到马头方向，细细端详那匹死马的
外形，试图找出那匹马之所以会死得那么快的原因。已经蹲在地上研究了
好一会儿的小老头这时摒弃前嫌，将大枪交还给他，指着那匹马两眼之间
的部位向钦台道： “这儿。”
     钦台接过大枪交给身边的族人，自己蹲下来，用一手捉住马鼻部位，
将死马的头部略微抬起，正面朝向自己，以便看得清楚些。死马两眼之间
赫然有一个铜钱大小的深洞，粉碎的头骨渣子被白的脑浆和红的血液不停
地冲洗出来，显然波斯胡刚才这一剑是刺透马的头盖骨，深深扎入脑袋
中，致命的打击使得惊马瞬间死亡。钦台看着深洞，难以相信这是波斯胡
那柄比他手指更细，似乎一拗就能拗断的细剑造成的结果。
     小老头啧啧赞叹不已，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波斯胡站到了脚边，站起身
子，拍着对方肩头道：“好小子！竟然无师自通，由外而内，学会了以心
驭剑的内家奥义，中原没有白来，天下大可去得了。”
     波斯胡有几分得意，笑吟吟地道：“哪里，比起我们欧罗巴洲的‘五
鹰七魔三剑客’，我还差得远呢。”
     薛小姐“嗤”一声冷笑道：“假惺惺！”

     君啸天暴怒之下，竟将那铁珠捏成了一摊铁泥，向地下狠命一掷，只
听得 “噗”地一声响，铁泥破土而入，在地上留下一个黝黑的小小深洞。
扎力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火，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主……”
     “无耻！没天良的衣冠禽兽！无耻之尤！”君啸天骂着，气得浑身发
抖，手上青筋绽露，要是再有些什么器物，恐怕也会给他捏碎。
     扎力茫然不知所措，他跟着君啸天的年头也不算短了，从没见他如此
失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傻楞楞地看着君啸天。所幸君啸天
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说道：“扎力，给我传令下去，着将朱雀堂副堂主
海飘萍就地免职，凌迟处死，死后曝尸山崖，不得入土安葬。”
     扎力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结巴着道：“会主，会……主，
这……” 君啸天所说的海飘萍是君啸天多年好友、海南琼崖沧海门最高领
袖海老夫人最钟爱的二孙子，今年才三十几岁，生得仪表堂堂，更兼武功
高强，年轻有为，深得君啸天信任，被认为是会中高级头领中最有前途
者，胜万年死后，朱雀堂堂主之位非他莫属。这样一个前途无限光明的高
级头领，为什么突然间“就地免职，凌迟处死”？
     “就照这样传令。”君啸天震怒不已，“触犯会规，天良丧尽，他是
死有余辜！”
     扎力仍然不知道海飘萍到底犯了什么事，想来跟玄武堂堂主何枸发来
的“ 神雕传书”大有关系。他做君啸天的贴身侍卫这些年，还是第一次看�
叫涮�
发出盖了堂主封印的“神雕传书”，可以想象信里讲的必定是很
严重的事，因此先前他送信进来的时候，才会显得那么紧张，但他怎么也
不会想到，这封密信竟然是海飘萍的催命符。
     他结结巴巴地道：“会主，海……海副堂主加入本会以来，屡建功
勋，如今不罪而诛，只怕……”
     “不罪而诛？”君啸天仰天大笑三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失
望，他将纸团扔到扎力怀中，道：“你自己去看。”
     扎力惶恐地捧住纸团，打开来看。只略扫了一眼，他已经大吃一惊，
再看下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在那里，
不由得他不信。君啸天面向门口，负手背后，愤然道：“简直令人发指
！”
     扎力道：“海副堂主平时文质彬彬，不象是这样的人哪……”
     君啸天大声道：“那么是何枸在骗我？何枸有骗我的必要吗？”
     扎力哑口无言，玄武堂主何枸和君啸天并不单纯是下属和上司的关
系，甚至可以这么说，普天下的人，连君昭仪都可能欺骗君啸天，何枸却
绝对不会。这一点，别人或许不知道，扎力却是深有了解。他讷讷道：
“或许……或许是何堂主跟海副堂主之间有些误会……”他知道自己说的
话实在牵强，免不了要被君啸天训斥，果不其然，君啸天大声呵斥道：
“放屁！两个女人一死一伤，死的虽然不能再说话，活的却可以指证！人
证物证俱在，哪有误会可言？”
     扎力连声应是，躬身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君啸天喝骂了一
会儿，渐渐冷静下来，道：“你给我传令何枸，即刻将那活口——耿若尘
女儿的乳母送来我处，我要亲自审问。哼，早就要你们送她二人来此，没
有及时送到也还罢了，竟还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一帮可恶东西
！”
     “是，是。”扎力答应着，又惴惴地道：“那会主，海副堂主……”
     “照我适才的决定处置，而且要快！”君啸天道。
     “那……海老夫人那里……”扎力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沧海门雄居南
海百粤，实力比之风云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君啸天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
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处罚海飘萍，得要有跟沧海门彻底翻脸的觉悟才行。
     君啸天铁青着脸，冷声道：“让何枸把那具尸体用药物保存起来，日
夜兼程送去琼崖，让那老虔婆看看，她的宝贝孙子到底做了些什么出来！
等她看过之后，问问她我处置得对不对，要是她不谅于我，想拖我后腿为
孙子复仇…… 哼！本座也不西进了，索性立时挥军南下，跟她沧海门决一
雌雄！”
     扎力听他竟然称呼海老夫人为“老虔婆”而非往日的“老姐姐”，知
道事态严重，君啸天已经动了真怒，不敢再说，慌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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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icheal 于 Dec 25 20:45:11 修改本文．[FROM: hitsat.hit.ed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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