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青天戟1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5 21:16:41 1999), 转信

    第十四回    人小鬼大
            扶风
    “你怎知他们没死？”波斯胡道，“看他们的样子，在沙中埋了不知有
多 久了，就算不被沙子压死，憋也能憋死他们，怎会没死呢？”
    小老头道：“闲话少说吧，葛姑娘，这两人既然没死，你不妨救他们活
转 来，看看是这三个小鬼撒谎还是托托不花说假话。”
    托托不花回身怒道：“我从来不说假话！”他又转向药师王菩萨求恳
道， “药师王菩萨姑姑，我求你救救青天王，只要能让他活转来，我们蒙
民可以为 你做任何事。”
    波斯胡先前听他叫了一声“药师王菩萨姑姑”，已经觉得很奇怪，此时
终 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道：“你怎么叫葛仙子作‘药师王菩萨姑姑’呢？
‘药师 王菩萨’是什么东西？”
    托托不花恼怒于他和小老头的打岔，没好气理会他，继续求药师王菩萨
救 治耿若尘，药师王菩萨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那具女尸身上，边仔细检查着
女尸全 身，边道：“你的青天王不要紧，他是自己搞成那副样子的，总有
办法醒转来， 倒是这个姑娘，本身没有练过闭气的功夫，是由人为造成现
在这样，不早处理 就会有危险。”
    小老头失声道：“你说什么？看这两具尸体，断气至少在三个时辰以上
了， 难道是自己搞成这样子的么？”
    药师王菩萨道：“段老当听说过龟息之术吧？”
    小老头道：“老朽当然知道龟息之术是怎么种东西，但是运使龟息之术
的 人绝没有象这样连一点呼吸都没有的。”
    “岂只呼吸。”药师王菩萨叹服地道，“他连心跳、脉搏都停下来，全
身 毛孔关闭，不让一点水分散发，除了那一点灵觉，全身的生机都已停
顿，这是 比龟息之术犹要难练百倍的假死之术啊！”
    波斯胡惊讶地道：“世间真有这种假死之术吗？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假死
呢？ 您又是怎么看出他是假死而不是真死呢？”
    药师王菩萨沉吟着道：“我猜他假死是为了积蓄体内所剩无几的精力，
免 得在这大沙漠里失水而死，至于怎么看出来的，我是看他二人的瞳孔
。”
    “瞳孔？”众人惊讶地道。
    “对，瞳孔。”药师王菩萨道，“大凡死亡三个时辰以上的人，瞳孔会
扩 大，而这两人，瞳孔到现在仍是凝而不散、湿润光亮，因此可以知道他
二人并 没有死。”
    托托不花大喜过望，道：“这就好了，我就说嘛，青天王英雄无敌，怎
会 无缘无故死在三个小孩子之手呢……”
    老大尖声道：“不是我们！”
    老二道：“老大你没听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吗？他说那个王不会死在我们
之 手，就是说，他已经知道那个王不是我们杀的。”
    老大道：“当然不是我们杀的，这个还用问吗？”
    “但是之前他并不承认啊。”
    两小在那边争论不休，这边没人理会他们，小老头催促药师王菩萨道：
“ 葛姑娘，你既已找出他们假死的原因和证据，就快点施术弄醒他们吧
。”
    “我不能。”药师王菩萨面现犹疑之色。
    “不能？为什么？”小老头、波斯胡和托托不花异口同声道。
    “因为我不能肯定他们的‘神’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药师王菩萨的话把三人弄得更糊涂，小老头道：“什么‘神’？你说神
仙 么？他们假死跟神仙有什么关系？”药师王菩萨苦笑摇头道：“不是神
仙，是 指‘精、气、神’的神，修仙之人称为‘元神’，俗称‘灵魂’，
我则把它叫 作‘意识’，乃是人之与禽兽的最大不同处。藉着‘意识’，
人知道自己姓甚 名谁，是男是女，在于何地，做着什么事情，能够感受到
喜怒哀乐、酸甜苦辣 ……总之，生灵万物，唯有人能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
么而谋生存，这就是‘意 识’在起作用。内功达到一定程度的人，可以以
‘意识’操控自己身体的机能， 这应该就是龟息和假死之术的原理。”
    波斯胡虽然也曾飘洋过海，周游列国，见多识广，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还
是 闻所未闻，只有呆呆在旁边听的份，小老头内功深湛，对修炼元神之说
有一定 了解，但也只能听个一知半解，他不解地道：“既然是说元神、灵
魂，那不很 简单吗，古人有‘灵台方寸’之说，所谓‘灵台’，指的就是
心脏，说明灵魂 就存在于心脏，以此推之，‘神’也应该在心……”
    “没那么简单。”药师王菩萨打断他的话道，“医之一道，自古以来就
把 心脏作为灵魂所在之地，但我进……府这些年来的研究却证明心脏只不
过是把 陈血自全身抽回，换成新血送到全身的转换泵而已，根本不足以产
生意识……”
    小老头大声喝止她道：“慢着！葛姑娘你可知你在讲些什么？！”
    “对，我是在讲心脏不是古圣先贤所说的灵魂圣殿。”药师王菩萨郑重
其 事地向他点着头，表示自己是完全清醒的，没有发臆症说胡话，她接着
道：“ 这一点，小姐也承认的，我们曾试过许多次，剜心而死的囚犯，在
受到刺激后， 皮肤、筋肉还可以有反应，证明……”
    小老头听得连连摇头，苦笑道：“也只有小姐这样的人才能够和你一起
去 做这种事，要是让王……主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药师王菩萨淡然一笑道：“主人是开明之士，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再 说回意识，我们已经证实意识不是产生于心脏，以我们目前的研究所得
来看， 有两处地方是可能的答案，可是，救人之时，棋错一着，满盘皆
输，我们没有 机会去试验两处中到底哪一处是意识的源泉。”
    “是哪两处？”
    “脑和脊髓。”药师王菩萨肃然道，“两者都有骨骼保护，又有从其上
发 出的细线延伸到全身各处，与骨头、血肉纠结在一起，是最有可能产生
意识、 传递意识的所在。”
    小老头一听是脑和脊髓两处，不假思索立刻道：“那么就是脑了。”
    “哦，何以见得？”药师王菩萨问，她不解对方为什么突然会那么肯定
地 说出那句话。
    “头是六阳魁首呀！”小老头认真地道。药师王菩萨无言苦笑，道：
“这 也是古人说的。”
    小老头语塞，药师王菩萨的意思他懂，既然古人说灵魂在心是错的，那
么 六阳魁首之说多半也不可信。
    他两人在这边谈些玄之又玄的事情，波斯胡和托托不花听得不耐烦了，
波 斯胡道：“到底能不能救哇？怎么说起神神怪怪来了？”
    小老头道：“别吵，我们说的正是救人的事，说通了就能救。”波斯胡
狐 疑地看着他，药师王菩萨道：“是这样的，我能够激活这姑娘身体其它
部分的 机能，但我不知道怎样激发她的意识，我也不知道在她没有意识的
情况下让她 的身体机能运转起来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从没遇到过这种情
况。”
    波斯胡仔细打量着女尸的容貌，有些吃惊地道：“这位姑娘长得真美，
我 敢说普天之下的女子中，在容貌上能够比得上她的绝不会超过五个人。
这么美 的姑娘，如果醒不过来了岂不可惜？”
    小老头道：“你该不是又起了好逑之心了吧？”
    波斯胡汉语虽然流利，汉学方面毕竟还差点，听不懂什么叫“好逑”，
听 成了“号求”，眼睛直勾勾盯着小老头，道：“什么是‘号求’？吹着
号角求 她醒过来吗？会有效果吗？”
    小老头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愁眉深锁的药师王菩萨听了也不禁莞尔失
笑， 托托不花见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就是不见药师王菩萨出手救治女
尸，十分不 满，道：“到底怎样了？你说青天王有办法自己醒转来，那么
快把这女的救醒 吧，也好知道这三个偷……”他突然想起老大老二关于第
三次被人骂作小偷的 对话来，吃了刚才的亏，他对三小仍是心有余悸，硬
生生把下面的话收住，改 口道：“也好知道这三个小孩的马到底是谁的
。”
    “这还用问吗？”老大不满地道，“当然是我们的，我们早已说过，大
个 子是我们从小在一起的，怎会是你那个王的马。”
    老二道：“你这不废话吗，人家从头到脚就不相信我们的话，再说又有
什 么用？”
    老大道：“那么我们就走吧。”他说走就走，纵上马背，伸手给老二，
老 二不用他拉，早已上马坐定，三人催马起程，那匹红马竟嘶叫着不肯
走，小老
 头等人暗暗称奇之余，心中对马的归属更是疑窦丛生，托托不花
冷笑着道：“ 你们看见了吧，血魂大圣如果真是他们的，哪会不听他们的
话？”
    老大道：“你真不要脸，大个子不走，只是因为他想吃那个王的手…
…” 波斯胡奇道：“大马想吃耿若尘的手？”
    “是啊，因为大个子不是凡马嘛，不是凡马的马想吃人手也不是很奇怪
的 事。”老二接上，波斯胡听得直皱眉头，小老头好心提醒他：“别听两
个小鬼 瞎扯，给他们缠上，一天都没个完。”老二一听不服：“谁要缠你
了，我们才 懒得理你呢。”小老头不理他。
    小珠子道：“废话少说吧，姑姑你说一句，到底能不能救转来，不能的
话 我们就走了，事情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不想留在这里。”她年纪小小，
童音稚 嫩，但说出话来竟也分量十足，引来药师王菩萨三人惊讶的目光。
托托不花喝 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们不能走！”
    小珠子瞥了他一眼，又催促药师王菩萨，药师王菩萨踌躇着道：“现下
不 行，万一施错针就糟了，得带回去跟小姐再商讨……”
    “那么你们就把人带回去，我们也要离开了。”小珠子威严十足地道，
波 斯胡道：“慢着，你们偷食物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他看见小珠子有
趣，一 心要逗逗她，小珠子嗔道：“给你们钱还不行吗？”她对老大道：
“给钱。”
    老大探手从腰间摸出几个金币，抖手扔向波斯胡，他这一扔大有学问，
三 枚金光闪闪的钱币在空中翻滚着呈品字形飞向波斯胡胸前，在途中象蝴
蝶翻飞 般变成了横一字形，似慢实快，飞射而来。小老头和药师王菩萨耸
然动容，齐 声道：“接不得！”
    波斯胡周游几大洲，临敌经验何等丰富，一看就知道不能空手去接，他
拔 剑出鞘，“刷”一声响，一指阔的狭长细剑划出一道流光，金光顿敛，
他的手 停在那里，剑叶上一字铺开三枚印有人像的金币。
    三个小孩震惊于波斯胡精湛的剑技，三个大人更震惊于老二的暗器手
法， 一时双方默然相对。
    “好剑法！好手法！”不远处响起朗声喝彩，众人讶然望去，都不知道
说 话之人怎能到了这么近仍不令自己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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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icheal 于 Dec 25 21:26:27 修改本文．[FROM: hitsat.hit.edu.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