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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蜀山剑侠传第六集-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9 19:26:16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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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蜀山剑侠传第六集-8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Nov  8 19:35:39 1999)

                  第八一回 秦紫玲神游东海 吴文琪喜救南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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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半日,寒萼明知紫玲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比神鹫飞行还快,何以执意要负气
先走,以及遇见妖道等情,尚未说出,待我在百忙中补叙出来。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原来寒萼年纪虽轻,有些憨气,可是她幼承家学与紫玲多年苦心教导,道行已非寻
常。无如多秉了一些宝相夫人的遗传,天性好动。自从遇了司徒平,本来的童心和不知
不党中的深情,在无心中流露出来。她姊妹二人和司徒平一段姻缘,已在玄真子那里听
过明白开导。她何尝不知坠入情网,便要误却正果,难于振拔。连乾坤正气妙一真人夫
妇、追云叟夫妇,俱是成婚以后出家,以那些人的道行,又各得玄门上乘正宗,中间不
知遇见多少旷世仙缘,尚且要多费若干年苦修,立无数量的外功,异日是否能成天仙尚
说不定。何况她的心中也是和紫玲抱的一样心思,只是道心没有紫玲坚定。既不防患未
然,又有点任性,觉着我只和他好,也不过兄妹至好朋友一样,只要不落情欲,有何妨
碍?大不以紫玲对司徒平冷冰冰的态度为然。及至引了文琪、轻云回到谷中,说到餐霞
大师命她姊妹二人去救英琼、若兰之事,紫玲同她到后面商量,特意点醒她不可太不顾
形迹,与司徒平亲密过分。又说:“我因为害怕,才冒险神游东海,去请示母亲。母亲
真元已固,能够前知。她说我二人与司徒平前缘注定,凡事要退一步想。可见这段孽缘
摆脱不易,避他还来不及,如何反去就他?为了母亲将来,我二人当然感他大恩,但是
我们异日助他成道,也就可以算回报了。”寒萼却说:“司徒平人极长厚纯正,他已发
过重誓,只要我们心正,他决不会起甚么妄念。既望人家去救母亲,又对人家像外人,
既显我们不对,又觉过于杞人忧天。”
    紫玲见她执迷不悟,便说:“凡事俱有先机,当慎之于始,不可大意。”便把那日
司徒平起誓时,并未提寒萼,只说自己一人,自己将来能否免去这一难关固说不定,她
却可虑极了。同时又激励寒萼道:“如果你真喜欢他,心不向上,情愿堕入情网,不想
修成正果,那你到了峨眉后,索性由我作主,择地涓吉,与你二人合卺。反正你早晚是
要误了自己,这么一办,倒可免去我的心事,总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你看如何?”紫玲
这种激将之法,原是手足关心,一番好意。不想寒萼恼羞成怒,起了误会,以为紫玲先
不和她商量,去向母亲请示,知道前缘不能避免,故意想出许多话让自己去应验,她却
可以安心修成正果。暗想:“你是我姊姊,平日以为你多爱我疼我,一旦遇见利害关头,
就要想法规避。你既说得好,何不你去嫁他,由我去炼修呢?我反正有我的准主意,我
只不失身,偏和他亲热给你看,叫你后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把握。”当下先不和紫玲说
出自己的心事,答道:“姊姊好意,妹子心感。要我成全姊姊也可以,但是还无须乎这
么急,但等妹子真个堕入情魔,再照姊姊话办,也还不迟。万一妹子能邀母亲的默佑,
姊姊关爱,平哥的自重,竟和姊姊一样,始终只作名义上的夫妇,岂不是更妙吗?”说
罢,抿嘴笑了笑,转身就走。紫玲见劝她不转,叹了一口气,便去寻追云叟。寒萼在前
面越想越有气,不过细想紫玲的话虽然过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正想将司徒平叫出,先
试探他一下,却值追云叟到来。又听追云叟行时之言,仿佛说紫玲可以免却这段情魔,
自己却不能幸免,又气又害怕,决意和司徒平细谈一下。文琪、轻云在座,二人同出无
词可借,后来才故意埋怨紫玲耽延,要和司徒平先走。
    二人坐上神鹫,飞出去有千多里路,星光下隐隐看见前面有座高峰,便对司徒平道:
“我虽知青螺偏在西北,并未去过,行时匆忙,也忘了问。前面有一座高峰,只好落下
歇息一会,等姊姊赶来,还是一同去吧。”那神鹫两翼游遍八荒,慢说有名的青螺,寒
萼原是哄他下来谈她心事。司徒平哪里知道,只觉她稚气可笑。未及答言,神鹫业已到
了高峰上面飞落下来。司徒平道:“都是寒姊要抢着先走,白招大姊不快,如今还是得
等大姊来同走。要是她走差了路,遇不上,我们再从后面赶去,岂不想快倒慢了么?”
寒萼娇嗔道:“你敢埋怨我么?你当我真是呆姑娘?实对你说,适才我和姊姊为你吵了
一次嘴。我这人心急,心中有多少话想对你说,才借故把你引到此地。我算计姊姊动身
还得一个多时辰,我们正好匀出时间来谈谈要紧的话。忘了间青螺的路,那是哄你的。
就算我不认得,神鹫它得道千年,哪里没有去过,还怕迷失吗?姊姊用的法术叫作千里
户庭囊中缩影,是我外祖父雪雪老人在琅嬛天府管理天书秘籍偷偷学来,传与我母亲,

我母亲又传给了红花姥姥和我姊姊。要用它动身,真是再快没有。她决不放心我们二人
单走,定沿路留神,等片刻我们再放神鹫到空中去等候,决不至于错过的。你莫要打岔,
我们谈正经的吧。”司徒平听紫玲姊妹为他口角,必然因为二人私自出谷,好生过意不
去,急于要知究竟,便催寒萼快说。
    寒萼才说了一句“姊姊今晚叫我到后面去”,神鹫忽然轻轻走过来,用口衔着寒萼
衣袖往后一扯。寒萼刚要回身去看,猛觉一阵阴风过去,腥风扑鼻,忙叫司徒平留神。
司徒平也已觉察,二人同往峰下一看,不由又惊又怒。原来这座高峰正当甫面二人来的
路,非常险峻陡峭。上来时只顾说话,先寻了一块石头坐下,转背朝着前面,又有峰头
挡着视线,不曾留神到峰下面去。这时被神鹫用嘴一拉寒萼的襟袖,同时又起一阵腥风,
二人才同时往峰下看去。只见下面是一块盆地平原,四面都是峰峦围绕。平原当中搭起
一个没有篷的高台,台上设着香案,案当中供着一个葫芦。案上点着一双粗如儿臂的绿
蜡,阴森森地发出绿光。满台竖着大小长短各式各样的幡。台前一排竖着大小十根柏木
桩,上面绑着十来个老少男女。台上香案前站着一个妖道,装束非常奇异,披头散发,
赤着双足。暗淡的烛光下面,越显得相貌狰狞。这时腥风已息,那妖道右手持着一柄长
剑,上面刺着一个人心,口中喃喃念咒,后来越念越急,忽然大喝一声。台前柏木桩上
绑着的人,有一个竟自行脱绑飞上神台,张着两手朝妖道扑去,好似十分倔强。妖道忙
将令牌连击,将剑朝那入一指,剑尖上发出一道绿焰,直朝那人卷去,那人便化成一溜
黑烟,哧溜钻入案上葫芦之中去了。寒萼再看台前柏木桩上绑着的人仍然未动,木桩并
无一个空的,才知化成黑烟钻进葫芦内的是死者的魂灵,桩上绑的却是那人尸首。不由
心中大怒,这时那妖道剑尖上人心已不知去向,却刺着一道符篆。二次走向案前,口中
仍还念诵咒语,将剑朝着前面一指,立刻鬼声啾啾。一阵腥风过处,剑上又发出一道绿
焰,直照到台前一个矮小的木桩上面。寒萼仙根慧目,早看见那小柏木桩上绑的是个年
幼女孩子,看去相貌颇为俊秀,好似在那里大骂。眼看那道绿焰忽然起了一阵火花,火
花中飞起一柄三棱小剑,慢腾腾向那女孩飞去。妖道好似借那火光,先寻找那女孩什么
穴道,剑并不就往下刺。寒萼、司徒平俱是义胆侠肝,哪里容得妖道这般惨毒,早不约
而同地一个放起飞剑,一个脱手一团红光,朝那妖道飞去。司徒平先动手,剑光在前,
寒萼红光在后。
    那妖道名唤朱洪,当初原是五台派混元老祖的得意门徒,平素倚仗法术,无恶不作。
盗了混元老祖一部天书和一个护身之宝,逃到这四门山地底洞中潜藏。混元老祖也曾到
处寻访他的踪迹,还未寻着,正赶上峨眉斗剑,混元老祖兵解,他益发没了顾忌。又勾
搭上一个姓倪的妖妇,一同修炼妖法。他因正派既同他邪正不并立,五台、华山派又因
他盗去混元老祖的护身之宝,以致混元老祖惨败身死,恨他入骨,所以他友伴极少,只
夫妻两个同恶相济。近年被他照天书上所传的妖法,炼了个六六真元葫芦。这葫芦应用
三十六个有根基的童男童女的阴魂修炼。这三十六个有根基的童男童女并不难于寻找,
所难者,这三十六个人须分五阳十二生肖,十二个为主,二十四个为宾。主要的十二个
还要照年龄日月时辰分出长男、中男、少男,长女、中女、少女。祭炼的日子还要与这
主要的十二个的生命八字相合。尤其难的是少男、少女限定十二岁,中男、中女限定是
二十四岁,长男、长女限定是三十六岁。既要生肖对,又要年龄符,还要与祭炼的日时
相生,差一点便不行。所以每年只能炼一次,共用三双男女,一正两副。这妖道还嫌妖
法不厉害,每次除正副三双男女外,另外还取三个生魂加上。最末一次,再取一个禀赋
极厚、生俱仙根的童男作为全魂之主,与妖道自己元神合一。这种妖法六六相生,深合
先天造化,阴阳两极迭为消长,共用阴魂四十九个,加上本人真阳,暗符大衍之数五十,
其用四十有九。在各派妖法当中,厉害狠毒,无与伦比。当初混元老祖原想炼这种妖法,
与正派为敌。到底他虽怙恶,纵容门下,终究不失为修道之士,总觉无辜戕害许多厚根
男女,已太狠毒,上干天相;二则炼起来稍一时辰不准,设备不全,不但白费心力,还
要身败名裂:故迟疑了多年未炼。及至头次在峨眉惨败,动了真火,不顾利害,正要起
始祭炼,便被朱洪连他炼了多年护身之宝太乙五烟罗都一齐盗走。朱洪知道此法厉害非
常,正邪两派中人知道,都不容他修炼,隐忍多年。直至混元老祖兵解,他潜藏的地方
又在山的洞底,不易为人觉察,他见渐渐无人注意到他,一面命他妖妻在洞底另炼一种
妖法,一面决定开炼。因为炼这葫芦一年之中只有一天,还必须在露天之下搭台祭炼,
他便在本山另辟了一座石洞。头一次去寻找童男童女极为凑巧,被他顺顺当当地炼成。
到第二次,还富余了两个童男。本想下手,遇见他一个绝无仅有的朋友劝阻说:“你既
打算合大衍五十之数,多杀反而不宜,何不择两个较好的留下做徒弟呢?”他才将这两
个多出来的童男留下,便是紫玲等救走的两个道童。
    这回是第三次,算出祭炼的日子眼看为日不多,只寻着了八个童男女,缺少一名少
女,炼不成功。倘若过了这天,不但这八个童男女到第二年全不合用,连前功俱要尽弃,
急得四处找寻。也是合该他恶贯满盈,事也真巧,竟有送上门的买卖。在期前三天,他
走到城市上,用他的老法子,借算命为由,寻找他等用的童女,算了多少家都不对。无
意中走到乡下官道上,看见一辆扶枢回籍的官眷车上,坐着一双粉装玉琢的童男女。他
便毛遂自荐,假说那一双男女有难,情愿替他们算命,想法禳灾。这家官眷姓章,是一
个侧室,因为主人病故在任上,只用一个老家人,带了已故正室所生的一男一女扶枢回
籍。妇人家有甚见识,又加长途心烦,再见道人不要钱替小孩算命,那里又是打尖之所,
乐得藉此歇息。朱洪一算这两个小孩的命,不但女的合今年之用,男的还正合最后时之
用。再一看那两个小孩的根骨,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厚根的童男女,不由心中大喜。
故意恐吓了几句,说这两个小孩主于今晚就有灾祸,只有给他带走出家可以解免。那官
眷自然是不答应。尤其是那两个小孩听说要将他兄妹带走,更是气得张开小口就骂。随
行的家人还说他妖言惑众,要将他送官治罪。朱洪说了一声:“你们不要后悔。”扬长
而去,却暗跟随在他们车后。走出去有二三十里地,使妖法刮起一阵阴风,将这两个小
孩盗到山中洞内。这两个孩子聪明非凡,一丝也不害怕,第三日早起,竟想稳住了妖道
逃走。逃未逃成,又被朱洪追了回来,将洞封闭,命那两道童看守。自己跑往地底洞内,
去提取那八个童男女,准备晚间行法祭炼。
    这两个孩子,女的是姊姊,名唤甫姑;男的只有乳名,叫虎儿。那两个道童也是好
人家子弟,一名于建,一名杨成志,平素极恨师父害人,自己是虎口余生,对他兄妹也
同病相怜。便对他兄妹说朱洪如何狠毒,以及用他们祭炼法宝,命在旦夕等语。这小姊
弟一听大哭,便求他们相救。于建道:“我们日与虎狼同处,他又不曾教过我们法术,
如何能救你们呢?你兄弟还有一年可活,你却今晚就完了。”南姑虽是幼女,颇有胆识,
闻言低头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也是命中注定,由他去吧。”立刻止住悲声,反劝
他兄弟不要哭。一面用话去套于、杨二道童,打听妖道身旁可有什么最厉害的法宝。问
出朱洪平日自称本领高强,又有随身带的一样护身之宝,什么人都不怕,不过总是不愿
叫外人看破他的行藏。两次祭炼葫芦时,总是用一面小幡,一经他念诵咒语,展动起来,
立刻便有一层厚的黑雾将法台遮盖,所以每次行法,从没被人看破过。于、杨二道童原
不知此幡妙用,也是在平日无意中听朱洪向他妻子说的。南姑便问幡在哪里。于建说:
“这幡原本藏在地下石洞师母那里,因为今晚就要行法,现在已请出来,供在那边桌上。”
南姑顺着于建手指处一看,果然那旁供桌上面竖着一面白绫子做的不到二尺长的小幡,
上面红红绿绿画着许多符篆。故意仍和两个道童说话,渐渐往那桌子挨近,一个冷不防
抢上去,将幡拿在手里,便撕扯起来。于、杨二道童因见章氏姊弟聪明秀丽,无端落在
妖道手中,命在旦夕,想起前情,不禁起了同在穷途之感。无奈自己力薄,坐视其死而
不能救,惺惺相惜,未免又动了哀怜。虽说奉命看守,知道洞门已闭,章氏姊弟比自己
还要文弱,更不愁他们会逃走。彼此再一作长谈,心中只在替他姊弟二人着急,哪里还
防到有什么异图。及至师父的幡被人抢去要撕,知道这个关系非同小可,吓得面无人色,
上来就抢。一面是师父凶恶,自己奉命防守,责任攸关;一面是情知必死,难逃活命,
乐得把仇人法宝毁一样是一样。偏偏那幡竟非常结实,怎么撕扯也难损坏,三人在地下
扭作一团。他的兄弟同仇敌忾,见姊姊和两个道童在地上打滚,拼命去撕那幡,便也上
来相助。于、杨二道童虽然长了两岁,又是男孩,力气较大,怎奈一人拼命,万夫难当,
兀自夺不过来。
    于、杨二道童和章氏姊弟正撕扯作一团,扭结不开,忽然一阵阴风过处,耳旁一声
大喝道:“胆大业障!难道还想逃么?”四人抬头,见是妖道领了那八个童男女进来,
俱都大吃一惊。朱洪见四人在地上扭结打滚,还疑为章氏姊弟又想逃走,被于、杨两道
童拦阻争打起来。及至一声断喝过处,于、杨二道童放了章氏姊弟站起,才看见女孩两
手抱紧他心爱的法宝,幡的一头正夹在女孩胯下。他并不知这女孩经期已近,连日急怒
惊吓,又用了这一会猛力,发动天癸,幡上面沾了童女元阴,无心中破了他的妖法,今
晚行法就要妖术不灵,黑雾祭不起来,被人看破,身首异处呢。当下他只骂了于、杨二
道童一声“无用的东西”,上前将幡夺过,擎在手中。正值时辰快到,知道这幡多年祭
炼,决非一两个孩童所能撕扯,并未在意。只骂了几句,吩咐两道童看守石洞,不准外
出。当下擒了南姑,将虎儿用法术锁禁在石柱上,引了那八个童男女出洞往台前走去。
除南姑因朱洪见她生具仙根仙骨,打算用她元魂作元阴之长,没有用法禁制外,其余八
人俱被邪术迷了本性,如醉如痴地随在朱洪身后。到了法台,各按部位,将九个童男女
捆绑在台前柏木桩上。上台先焚了镇坛符篆,将适才小幡展动,念诵咒语,才觉出他最
心爱的黑神幡已失了效用,不由又惊又怒。连忙仔细查看,才看出幡头上沾了两三点淡
红颜色。猛想起适才那女孩撕这幡时,曾将幡夹在胯下,定是被那女子天癸所污。想不
到这女子年纪轻轻,竟这样机智心狠,自己一时未留心,把多年祭炼心血毁于一旦。自
己炼这种葫芦,又为天地鬼神所同嫉,全仗这妖幡放出来的浓雾遮盖法台,好掩过往能
人耳目。明知这法炼起来要好几个时辰,失了掩护危险非常,但是时辰已到,如果不即
动手炼祭,就要前功尽弃。女孩反正得死,倒也不去说她。最可恨的是两个道童不加防
范,坏了自己异宝。气得朱洪咬牙切齿,想了一想,总不愿就此甘休。只得冒险小心行
法,等祭炼完毕,再要这两个小畜生的性命,以消心中恶气。想到这里,勉强凝神静气,
走到台前,用三元剑挑起符篆,念诵咒语,由剑尖火花中飞起一柄三棱小剑,依次将长
男、长女、中男、中女、少男、少女六颗心魂先行取到,收入葫芦。这次是用少女作元
神,便将其余副身一男一女的心魂也都取到。最后才轮到南姑头上。
    南姑本是清醒地绑在那里,口中骂声不绝。因为她绑在柱上一直挣扎,心脉跳动不
停,元神又十分凝固,不易收摄,比较费事。朱洪见今晚虽然失了妖幡,且喜并无人前
来破坏,十分顺手,好生得意。眼看只剩最后这个小女孩的心魂,取到手中便可大功告
成。正待行法,看准那女孩的心房下手,忽然眼前一亮,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知道有人
破坏,顾不得再取那女孩心魂,将手中剑往上一指,那柄三棱小剑带着一溜火光,正好
将敌人飞剑迎住。猛听一阵爆音,一团红光如雷轰电掣而来,大吃一惊。看不出来人是
什么路数,不敢冒昧抵挡。一面迎敌那柄飞剑,忙将身往旁一闪,从怀中取出混元老祖
护身镇洞之宝太乙五烟罗祭起,立刻便有五道彩色云烟,满想连台连身护住。谁知慢了
些儿,红光照处,发出殷殷雷声,把台上十多面主幡纷纷震倒。接着又是喀嚓一声,葫
芦裂成两半,里面阴魂化作十数道黑烟四散。还算大乙五烟罗飞上去接着那团红光,未
容打近身来。朱洪惊魂乍定,见自己千方百计,费尽心血,还差二三年就要炼成的厉害
法宝坏于一旦,又是痛惜,又是忿恨。这时寒萼、司徒平业已飞身下来。寒萼见妖道那
口小剑灵活异常,司徒平的飞剑竟有些抵敌不住;宝相夫人真元所炼的金丹,又被妖道
放起五彩烟托住,不得下去。便放出彩霓练,去双敌妖道飞剑,也只帮司徒平敌个平手,
一时还不能将那口小剑裹住,不由暗自惊异。便对司徒平道:“想不到这妖道还这般难
对付。你先小心迎敌,我去去就来。”司徒平闻言,点了点头。寒萼自行走去。不提。
    朱洪先以为敌人定是一个厉害人物,及至对敌了一会,用目仔细往敌人来路看时,
先见对面峰头上飞下两条黑影。等到近前一看,却只是一个英俊少年,指挥着一道剑光
和一道彩光,和自己的三元剑绞作一团,渐渐往身前走来。不由怒上加怒,破口大骂道:
“何方业障,暗破真人大法,管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口中念念有词,立刻阴风
四起,血腥扑鼻。司徒平猛觉一阵头晕眼花。寒萼忽然飞身回来,娇叱道:“左道妖法,
也敢在此卖弄!”说罢,手扬处,紫巍巍一道光华照将过去,阴风顿止。司徒平立刻神
志一清。朱洪忽见对面又飞来一个女子,一到便破了他的妖法,知道不妙。他原有几样

厉害法宝,因为炼葫芦,不便都带在身上,俱交在妻子手中,想不到遇见劲敌破了他的
妖法。不到天亮以后,他妻子不会出来,不知敌人深浅,哪敢大意。又见那口三元剑支
持时久,已被敌人放出来的那道像红霓一样的彩光缠住,光芒锐减,愈加大惊,急切间
又收不回来。知道再耽延下去,这口心爱的宝剑一样也要毁在敌人手内,好不可惜。果
然又过片刻光景,那女子忽然一声娇叱,手扬处,那道紫光又放将出来,射入剑光丛中。
眼看自己那口三元剑只震得一震,便被那道彩霓紧紧裹住,发出火焰燃烧起来。又过片
刻,剑上光华消失,变成一块顽铁,坠落在下面山石上,锵的一声。恨得朱洪牙都咬碎,
无可奈何,知道敌人厉害,再用别的法术,也是徒劳无功。只得且仗太乙五烟罗护体挨
到天亮,等救兵出来,再作报仇打算。此时敌人的飞剑紫光同那道彩霓破了三元剑后,
几次往妖道头上飞来,俱被五道彩烟阻隔,不得近前。
    朱洪正觉自己宝贝厉害,忽听头上一声类似鹤鸣的怪叫,烟光影里,只见一片黑影
隐隐现出两点金光,当头压下,眼看离头顶不远,被那五道彩烟往上一冲,冲了上去。
接连好几次。寒萼起初原想叫司徒平在前面去分妖道的神,自己驾了神鹫绕向妖道身后,
用神鹫钢爪抓去妖道的护身法宝。才飞身到了峰顶,见神鹫站在峰角,睁着一双金睛注
视下面。正要骑了上去,忽见下面妖道施展妖法,恐司徒平吃亏,重又飞回。及至破了
敌人飞剑,众宝齐施,仍然没有效果。正要喊神鹫上阵,神鹫想是在上面等得不耐烦,
竟不待主人吩咐,往妖道顶上飞扑,谁知接连飞扑三次,依然无效。寒萼又将几样法宝
连司徒平飞剑,上中下分几面一齐向妖道进攻。那大乙五烟罗真也神妙,无论寒萼、司
徒平法宝从哪里飞来,都有五道彩烟隔住,不得近身。寒萼正在心焦,猛生一计,悄悄
拉了司徒平一下,大声说道:“大胆妖孽,且容你多活几天,我们还有要事,回来再取
你的狗命吧!”说罢,将放出去的法宝、飞剑招呼,一齐收回,同了司徒平往空便走。
寒萼原是欲擒先纵,等妖道收了护身法宝,再命神鹫暗中飞下去将他抓死。谁知二人身
子刚起在空中,忽然一道金光从后面照来。疑是妖道又弄什么玄虚,连忙回身一看,猛
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金光中现出一只丈许方圆的大手抓向妖道头上。眼看那五道彩烟
飞入金光手中,接着便听一声惨叫,那道金光如同电闪一般不见踪迹。法台两支粗如儿
臂的大蜡业已熄灭,星光满天,静悄悄的,只剩夜风吹在树枝上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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