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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蜀山剑侠传第八集-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9 19:54:42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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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蜀山剑侠传第八集-6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Nov 8 19:53:14 1999)
第九九回 难遣春愁 班荆联冶伴 先知魔孽 袒臂试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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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姑刚回山时,因新遭大故,心有悲痛,虽然寂寞,还不觉得怎样。十天以后,渐
渐心烦意乱起来。想起孔雀河畔虽然恶水穷山,每天总还有丈夫为伴。一旦离群索居,
跟孤鬼一般独处洞中,好生不惯。又因来时熊血儿再三嘱咐,说师父有命,本人要练功
夫,不叫她回去看望,不便前往。再加上她所练的功夫俱是旁门,不似各正派中注重由
静生明,冲虚淡泊。练到好处,心如止水,不起微波,烦闷无聊时,还可借以排遣。只
有时情欲一动,想起与血儿在假期中的恩爱,简直无法遏止,好不难受。起初因金针圣
母生前告诫,死后遗嘱,还有些顾虑,并未胡为,只一心盼到了假期,丈夫回家团聚。
转眼秋深,熊血儿果然如约而至,龙姑好不喜欢。血儿又去金针圣母墓前凭吊一番。两
人恩恩爱爱住守两月,血儿又要回去。龙姑知道挽留不住,只得挥泪而别。
由此每年必有两月聚首,血儿也从未爽约。只是少年夫妻,似这样别时容易见时难,
也难怪龙姑难堪。头一二年,龙姑还能以理智克制情欲。第三年春天,龙姑独个儿站在
洞外高峰上闲眺,算计丈夫回山还得半年,目送飞鸿,正涉遐想。忽见姑婆岭东边悬崖
半中腰有一个女子行走,其捷如飞。那崖壁立千仞,上面长满花草,苔藓若绣,其滑如
油,就是猿揉也攀援不上去。那女子竟如壁虎一般上下自如,时而用手去采摘些花草之
类,放在身后篮中。采了些时,倏地化成一道青光,破空而去。龙姑暗想:“怪不得身
手如此矫捷,原来她还会剑术。只是山有头,地有主,我母女住此山中并非一年半载。
她既来此采药,不知此山有主也还罢了,适才她驾剑飞行,自己同她相隔甚近,她连招
呼都不打一个,未免太实妄自尊大。可惜把她放过,没有给她看点颜色。”正在寻思,
猛想起那女子的剑光非常眼熟,虽然青光中隐含杂色,颇和那还宝女子张锦雯一个招数,
莫非此女也是昆仑门下?不禁勾起前仇,决计明日留神候她再来,先和她见个高下。如
不是仇人门下,只羞辱她一场,警戒来人下次;如真是半边老尼徒弟,且先拿她出口怨
气,也是好的。
第二日一早,带了全身法宝,隐伏崖侧。等到午后,果然那女子又驾青光到来,轻
车熟路般径往悬崖上飞去。龙姑知道那悬崖上并无贵重药草,何以值得她如此跋涉?想
先近前去看个究竟,再和来人动手。便随着那女子身后飞了过去。到了地头,两下相隔
不过两三丈远近。龙姑见那女子所采的是一种野花,名叫暖香莲的。这药草之性奇热,
倒是只有姑婆岭悬崖之上才生得有。龙姑志在和人对敌,便喝道:“大胆丫头,竟敢到
本山偷盗仙草!”说时,早将飞剑放了出去。那女子见龙姑随在身后飞来,已经留神。
见剑光飞到,连忙纵身,先驾剑光飞到峰顶。龙姑如何肯舍,便赶了过去。那女子是怕
悬崖上动手将那一片药草糟践,并非怯敌,一见龙姑追来,忙飞起剑光迎敌。斗了一阵,
不分胜负。龙姑见不能取胜,先喝问来人姓名来历,以便暗下毒手。那女子原也想知道
本山主人来历,因一上手龙姑逼得太紧,只得聚精会神迎敌。及至龙姑发问,彼此通了
姓名,龙姑才知那女子正是阴素棠的得意弟子桃花仙子孙凌波,俱都不是外人,立刻停
兵罢战。龙姑巴不得交个朋友来往解闷,殷殷勤勤地揖客入洞,两人谈得非常投机,便
结了异姓姊妹。
原来阴素棠因为有一件事对不起龙姑,再加上不敢见半边老尼的面是丢脸的事,所
以回去并未提起。直到龙姑说起前情,孙凌波恍然大悟,师父前数年所得的九转轮原来
是龙姑之物,怪不得从不见提起此事。龙姑又打听半边老尼的下落。孙凌波道:“妹子,
你的仇目前恐怕难报呢。那半边老尼早先在昆仑派中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前年武当派的
心明神尼因为不久圆寂,自己两个得意弟子,一个名叫伍秋雯的误入歧途遭了兵解,一
个名叫苏玉衡的又嫁了人,余下门人虽多,俱都传不得衣钵。想起当初头代教祖张三丰
成道时,没有指定何人继承道统,以致后来武当门下各收各的徒弟,各有各的教规,各
不相下,滥收男女门人,纵容他们为恶,当师长的还加护庇。本是一家,却分成许多门
户,势同水火,日久每况愈下,竟互相仇杀起来。心明神尼和师弟灵灵子见照此下去,
不但闹得太不成活,将来武当派还有灭亡之虞。两人商议一番之后,知道各长老同门间
结怨已深,非片言可了。恰遇教祖显灵,在石室底层觅到那部炼魔剑诀,两人合力躲到
贵州黔灵山,炼成了九柄太乙分光剑。然后将同门五长老约到武当聚会,就在教祖法座
前痛陈利害及纵容门下为恶之不当。内有一个比较正派的,首先在教祖牌位前认了过错,
情愿带了门下避居北海,忏悔三十年。这便是六十年前,北海斩鲸,命丧渔人彭格之手
的郝行健。五长老中还有两人,一个是林莽,一个是魔脸子李琴生,这两人不但不听劝
诫,反和灵灵子翻脸,动起手来。这一次武当清理门户,大开杀戒,林、李二人同他们
门下许多败类,全都死在九柄太乙分光剑下。虽说那三个长老犯了清规,咎有应得,到
底还怨师长不能先事防范之过。鉴于前车,想来想去,想起众弟子中只有新收的褚六妹
根基尚好,只可惜她年纪太幼,入门不久,功行太浅,不足以孚众望。没奈何,只得把
她生平至好半边老尼请来,商量了好些日子。最后在教祖座前请了灵卜,由半边老尼拜
灵位认了师叔,作为是自己的师弟,当着灵灵子,将本门衣钵连那炼魔剑诀一齐交付。
并教众弟子全拜在半边老尼门下,将来半边老尼再在众门人当中看准有出息,再命他来
承继。这虽是恐防道统废坠的权宜之策,谁知却引起了昆仑本派几个长老的反感。头一
个游龙子韦少少先不愿意,说半边老尼有违教规,在南川金佛寺请钟先生、天池上人、
知非禅师同昆仑派许多名宿,将半边老尼唤来当面责难。昆仑派虽然有钟先生、天池上
人、知非禅师三人以师兄地位管领全派,不似武当派群龙无首,到底三人俱不是师长地
位,平素各人都知自爱,虔奉教规,还能互相尊重。一旦出了过错,再加上举发人韦少
少与半边老尼本有嫌隙,如何肯服。半边老尼脾气古怪,见诸长老纷纷责难,大半说她
不该觊觎旁门一部炼魔剑诀,忘师背祖。半边老尼当着几辈同门,忍耐不住,对众宣称
暂行脱离昆仑一甲子,将来再看她的心迹,此时不愿和众同门为伍。说罢,一怒带了门
下七弟子回转武当,与灵灵子分管武当派下男女门人,立下誓言,非将武当门户光大不
可。她本就是昆仑派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自得了这部炼魔剑诀,兼有武当派的奥妙,愈
加厉害,你我如何是她的对手?”
龙姑闻言,恨恨道:“我眼见母亲兵解前,这个贼秃欺人太甚,怎能甘心?有道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不寻她要回那两样法宝,誓不为人!”孙凌波又劝说了一
阵。由此二人感情日密,时常来往,日子不久,无话不说。渐渐孙凌波勾引她,用法术
诱拐年青美男子上山淫乐。龙姑生具孽根,正嫌丈夫不能和她常相厮守,果然一拍便合。
起初还隐隐藏藏,怕天灵子和丈夫知道。后来得着甜头,除了丈夫回山前一月不敢胡来
外,平时和孙凌波二人狼狈为奸,也不知捉弄死了多少美男。不知怎的,这样过了好些
年,天灵子师徒竟好似丝毫没有觉察,从没有一点表示,因此二人愈益肆无忌惮。孙凌
波原是想学师父阴素棠的榜样,又恐师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得龙姑孤身
一人住在这种清静幽深的洞府,正好利用她那里做一个临时行乐之地。除熊血儿回山那
两个月孙凌波不去外,平时总是借着到姑婆岭与阴素棠采做媚药的暖香莲为名,前去参
加淫乐。遇上阴素棠不在山中,更是一住月余不回山去。后来阴素棠给众门人分配了住
所,将英男交她管教。没有师父在旁,好不称心。她和龙姑照例一人弄一个面首,以免
有人向隅。这次前任面首死后,只寻到一个姓韩的少年。此人出身绿林,颇有武功,深
得二女欢心。可惜只有一个,美中不足。正待下山再去找一个来,好彼此轮流玩耍,不
致落空。
无巧不巧,还没有到了秋天,熊血儿破例提前回山。孙凌波久闻他性如烈火,深恐
自己和龙姑的私情被他撞见要惹麻烦,当时好不惊慌。亏得龙姑还有急智,见丈夫突然
回来,心中虽然吃惊,表面上却能镇定。未容血儿开口,先倒站起身来引见,说孙凌波
是自己新交的好友,那姓韩的是她的丈夫。血儿只笑了笑,毫无表示。大家见礼之后,
龙姑抽空朝孙凌波使了个眼色。孙凌波知道血儿本领高强,人极精明,本就防他看破,
心中不定。一见龙姑授意,明白是想叫自己将姓韩的带走,这一来正合自己心意。好在
阴素棠不常回枣花崖,洞中两个小女孩,一个是自己心腹,一个余英男在自己压制之下,
还敢怎样?乐得趁此时机,将心上人带回山去,独吞独享。便拉了姓韩的一下,站起身
来,对主人告辞道:“贤夫妇一年才得两个月聚首,难得今年提早回来,正好畅叙离情。
我二人改日再来打扰吧。”龙姑会意,少不得还要故意客套几句,才同了血儿送客出洞。
眼看孙凌波半扶半抱地带了心爱的情人驾剑光飞走,虽然心里头酸酸的,一则不好现于
词色,二则自己原是不耐孤寂才背着丈夫行淫。其实这些年来所经过的许多面首,到底
无论哪一个也比不上自己丈夫。难得他这次提前赶回,自己私情又未被他识破,正好着
意温存,恩爱些时再说。却没料到自己送客出来时,血儿在她身后冷笑,仍是一丝也不
觉察,满面堆欢,和往时一样,未及进洞,早已纵体入怀。血儿依然和她缱绻,仍是一
无表示。最奇怪的是,客人走后好几天,始终没听血儿提过。龙姑心中有病,觉得此事
出乎情理之外,故意提起孙凌波人如何好,本领如何高强;那姓韩的原是世家子弟,武
功颇好。孙凌波因奉师命,说她与姓韩的有缘,所以结为夫妇,两人如何恩爱。孙凌波
同自己又是几时拜的姊妹。自己孤鬼一般独处山中,天天盼丈夫回来,哪里也不肯去,
烦闷无聊,多仗她时常跑来给自己解闷等语。编了一大套入情入理,头尾俱全的瞎话。
却故意留着有些使人禁不住要发问的话不说,好等血儿张口。谁知一任她说得多起劲,
血儿总是唯唯诺诺,不赞一词。龙姑因丈夫每年回来都怜她独守空山,轻怜密爱之余,
总是情话喁喁,不时问长问短,这次情形实在反常。说是看破私情,此人性如烈火,绝
难相容;要说不是,又觉种种不对。心中猜疑,干自着急,说又说不出口。
过了十几天,实在忍耐不住,便朝血儿撒娇,怪血儿对她不似先前恩爱,自己为他
一年总守十个月的活寡,回得家来也不问问自己别后情怀,太实狠心。血儿先任她说闹,
只是笑而不答。后来龙姑絮聒烦了,血儿倏地将两道剑眉一竖,虎目含威,似要发怒神
气。才说得一个“你”字,倏又面色平和,仍然带笑说道:“往常因你是一个人独居在
此,我怜你别后寂寞,问长问短。如今我志在学道,新炼一种法术,要有三数年耽搁。
又奉师命去办一件要事,打此经过,蒙师父恩准,提前回来与你聚首。我原有一腔心事,
但见你已有了好的伴侣,此后不愁孤寂。你我夫妻多年要好,心中有数,何须乎将有作
无,多这些虚情假意则甚?”这些话句句都带双关,越使龙姑听了嘀咕。细看血儿说时,
还是一脸笑容,虽然不敢断定怎样,略微放心,仍是轻嗔薄怒,纠缠不已。血儿只拿定
主意,含笑温存,毫不答辩,只说日后自见分晓。龙姑又问师父命他炼什么法术,办什
么要事,这数年中可能回来。血儿不是说现在还不知道,便说不一定。龙姑拿他无法,
只有心中疑虑而已。血儿回来时,原说是经过此地,前来看望,但住未一月,便说要代
师父去办那要事。龙姑知他每次说走,绝难挽留,虽然不舍,只得由他。便问回去时可
能再来团聚,目下已离每年假期不远,是否仍和往年一样到日回来住上两月。血儿说今
年不比往年,凡事不能预言,假期中也许回来,也许不来,一切都得听命师父。至于回
云南时,只要经过此间,必定下来探望。龙姑虽然淫贱,到底爱血儿还是真心,别人虽
爱,不过是供一时淫乐罢了。一闻此言,不禁难受得哭了起来。血儿望着她,叹口气道:
“果然师父对我说,你对我情分仍是重的。”龙姑闻言,刚要问时,血儿已抱她在怀里,
温存了一阵,道声:“珍重!”径自破空而去。龙姑细想他前后所说之言,越想越不是
味,连那姓韩的情人都顾不得想,一人在洞中盘算了好几天,才想起找孙、韩二人商量
商量。又想起血儿临走曾说不定何时回来,天气不久交秋,假期还有三月,他不动疑便
罢,如自己的马脚露了些在他眼里,难保他不暗中回来查看,岂不大糟?还是过些时再
说。
龙姑这些年快活惯了的,血儿走后的几天因有心事,还不觉怎样,日子一多,欲火
又中烧起来,不是顾虑大多,几乎又去将孙、韩二人找回。这日正在举棋不定,恰遇见
孙凌波从天空飞过,立刻追了去,将她邀入洞中,互道经过。听说姓韩的情人因调戏英
男被杀,孙凌波又受了别人欺负,不由大怒,便问孙凌波作何打算。孙凌波便说主要是
将那逃人寻回,省得师父见怪。未后再同往峨眉飞雷洞将那少年弄了来取乐。龙姑受孙
凌波蛊惑惯了的,加上丈夫已走多日不见回转,孙凌波又再三力说血儿决不会看破,是
她疑心生暗鬼。如果为防万一,这次弄了人来,索性安藏在枣花崖去,好在师父已走,
余英男逃亡,唐采珍是自己心腹,别无妨碍。即使血儿回来看她不在,只说去枣花崖探
友,难道有什么错处不成?这一来把龙姑又说活了心,将丈夫忘记在九霄云外。只缘一
念之差,图了暂时欢娱,落得日后元胎初孕,便遭万蚁分尸,三魂被斩,七魄沉沦,永
世不得超生,好不可怜。此节乃本书后集一大节目,不得不略表一番,这且不言。
话说龙姑、孙凌波二人商量停当,便驾剑光往枣花崖飞去,准备再问一回唐采珍,
好去追寻英男的下落。刚刚飞到枣花崖不远,孙凌波一眼先看见自己洞门前站定两个女
子,便知有异。忙和龙姑招呼一声,催动剑光,流星下泻般赶了下去。两下相离才十丈
以外,早认出是在飞雷洞前破去自己飞剑、法宝,赶走自己的冤家对头。暗骂:“好两
个贱丫头,得了便宜卖乖。我还未曾去寻你们算帐,你们倒寻上门来晦气。”当时怒火
上升,仗着身边多带了两样法宝,又有龙姑这样的好帮手相助,竟忘了敌人那道紫色剑
光的厉害,不问青红皂白,首先将飞剑放将出去。龙姑先听孙凌波招呼,已有准备,见
孙凌波飞起剑光,也跟着将剑光飞将出去。两道剑光如流星赶月,一前一后,还未到达
敌人头上,就在这疾如闪电的当儿,忽见对方年幼的一个女子,只将手一拍一扬之间,
立刻便有一道紫色长虹神龙出海般飞卷上来。龙姑虽然学了一身惊人本领,以前在金针
圣母卵翼之下,从来隐居姑婆岭,除了和孙凌波两人闲着无事比试着玩外,下山掳掠面
首,俱是无能之辈,略施些法宝,便可得手,用不着施展本领。这次还是头一次和敌人
正式交手,先前未免存了轻敌之心。即见敌人剑光来得厉害,猛想起母亲在时,曾说各
派剑光中,除以金光为最厉害,遇见不可轻敌外,余者俱可应付。惟独有一种紫色剑光,
乃是峨眉开山祖师长眉真人当初炼魔之物,其厉害不在金光以下。而且这剑经长眉真人
历劫三世,从未离身,有数百年修炼苦功,业已变化通灵,神妙莫测。长眉真人成道以
前,连传衣钵的教祖都没有赐,反将它藏在一个深山之中,用法术封锁,留有偈语,说
若干年后此剑出世,峨眉门户必然光大,同时各异派也将遭受空前浩劫,而得剑的人也
是得天独厚极有仙缘的人。紫色剑光放将出来,寒光耀眼,百步以内,冷气侵入肌骨。
举世数百年,只有这么一道剑光是紫色的。余外还有一对鸳鸯霹雳剑,发出来的光色也
是一红一紫,但是带着风雷之声,与此剑不同,虽然也非凡品,要比此剑就差多了。今
日一见敌人出手是道紫光,已经惊异。及至两下剑光才一接触,越觉不是对手。同时对
阵上年纪稍长的女子又是一道青光直飞上来。才暗喊得一声:“不妙!”孙凌波的一道
剑光已首先被那道紫光卷住。才想起头一次丧剑失宝,自己两口飞剑仅剩这一口,如何
这般大意?又气又急,收又收不回来,无可奈何,只得运用真气,指挥剑光拼命支持。
龙姑的一道剑光,总算英琼小孩心性而幸免于难。因为恨孙凌波淫贱,上次被她逃走,
这次既知英男受她的害,决放她不过,一心一意先破去她的飞剑,然后取她性命。还有
一个敌人无关轻重,特地留给若兰去收拾,自己好专心一意代英男报仇。因为这种原因,
龙姑的剑光才未被紫光卷住。
要论龙姑的本领,差不多尽得金针圣母之长。见紫光固然厉害,这道青光也甚不弱。
最奇怪的是,这道青光竟和自己剑光的路数有好些相同。暗忖:“与母亲剑光同一派别
的,除了桂花山福仙潭红花姥姥,并无第二个。但是那用紫光的女孩分明是峨眉门下无
疑,这两个绝对相反的门户怎会合到一起?”想到这里,不由喝问道:“对面女子何人
门下?快说出来,免得伤了和气。”若兰笑骂道:“蠢丫头,不用打听,我早知你的来
路,可惜你家姑娘如今不和你认一家了。我名申若兰,那是我师妹李英琼,俱是峨眉乾
坤正气妙一真人门下。你两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何不也说出来,看我适才猜得对
不对呢?”龙姑闻言,暗自吃惊。当下先还骂了两句,道了自己和孙凌波的名姓,仍旧
迎敌。情知再勉强支持下去,不施展别的法宝决难讨好,头一个孙凌波剑光先保不住,
那时敌人两下来攻,自己也吃亏。但又想起母亲之言,无论如何不要生事。尤其是峨眉
派,两下相隔咫尺,招惹不得,一不留神,便步母亲后尘,身败名裂。到底初学为恶,
顾虑还多。她只顾迟疑不决,猛往旁边一看,孙凌波的青光受紫光压迫,光芒大减,急
得脸涨通红。孙凌波有两口飞剑:一口剑是自己采五金之精多年修炼而成,便是初次和
英琼在飞雷洞前交手失去之物;这一口是阴素棠早年在昆仑门下防身之宝,因宠爱孙凌
波,便赐给了她,比她本人所炼当然要强得多。起初和英琼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
则仗着此剑轻易遇不上敌手,又有龙姑相助,不假思索,先放了出去。及至被紫光圈住,
才知厉害。此剑再失,漫说新炼不易,炼出来也是平常,如何肯舍,只顾运用真气支持,
连别的法宝也无暇使用。英琼本是恨透了她,一见青光锐减,心中大喜,用峨眉心法,
暗运一口大乙先天真气,指着紫光,喝一声:“疾!”那紫光顿时平添出无限光芒,将
敌人青光包围了个密密层层。先前还似一条小青蛇在紫雾彩焰中闪动,转眼之间,青光
越来越淡。孙凌波知道万分不妙,仍存万一之想,忙咬定牙关,把丹田五穴十二道真气
集中运用出去,想拼命将剑收回。不料运气运得太猛,猛觉身子随着自己那股真气,竟
好似被什么东西吸住,往前带了就走,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耳听紫光氛层中铮铮两
声过处,两点残余青光一长一短,从空坠落在山石上面,轰的一声,把阴素棠百年苦功
炼成的一口飞剑化成顽铁。若非孙凌波见机得快,身子再被紫光吸住,血肉之身怕不变
成了齑粉。就在这疾若闪电的当儿,孙凌波连忿怒痛惜的工夫都没有,那道紫光早如闪
电一般穿到,孙凌波纵然带有法宝也不及施展。幸而施龙姑早就料到此着,还未等孙凌
波剑光被毁,早端正好了玄女针准备万一。眼看危机一发,这时龙姑因记着母亲遗命,
不到万分紧急,玄女针不肯轻易使用。暗怪孙凌波既知飞剑难保,不如索性丢开,能敌
另想别法,不能敌也好准备脱身之计。岂不知那紫光如此厉害,只要青光一破,必定接
着飞来,万难抵御。正想之间,忽见紫光影里,青光益发暗淡。猛想:“今天不得罪人
决难脱身,反正得用玄女针伤人,何不早用,还可保全孙凌波一口飞剑。”灵机一动,
更不迟疑,随手取出两套玄女针,喝一声:“对面丫头看宝!”那针九根一套,如一串
寒星,直朝若兰飞去。
若兰适才听敌人说是金针圣母的女儿,已经心惊,知道她法宝甚多。最厉害可怕的
是她母亲用的玄女针,放出来不见人血决不飞回。除非你的本领将它破了,如若不然,
无论你用什么遁光逃走,它也能跟定了你。金针圣母在日,也不知用此针伤害了多少生
命,因此作孽太多,才遭惨劫。去年奉师父红花姥姥之命,往武当山向半边老尼借紫烟
锄和潜琉璃,与石明珠闲谈,听说玄女针已被半边老尼收了去。只要此针不在她手,别
的法宝,都经师父在日说过来历破法。自己不先出手,便可占一点便宜,看她来路,相
机抵御。因此只用剑光迎敌,留神静以观变。偶尔一眼看见英琼剑光非常得势,正在高
兴,猛听对面一声断喝,接着便有九点五色彩星飞来。知道不能抵御,躲也躲不脱,一
面忙喊:“琼妹留神,敌人妖针厉害!”一面咬紧牙关,将左臂气脉用真气封住,不但
不躲,反将一条欺霜赛雪一般的粉臂迎了上去。接着喊一声:“琼妹留神,快飞身过来!”
同时早一把将头上青丝抖散开来,口中念动真言,正待想法也狠狠回敬敌人一下。猛觉
左臂奇痛异常,真气差一点封不住穴道,眼看支持不住。那旁李英琼破了敌人飞剑,高
高兴兴,正指着紫光去取敌人性命,忽听若兰一声惊呼,回头一看,业已中了敌人法宝,
已是惊心。龙姑第二套玄女针又朝英琼飞来,英琼不知法宝来历,又听若兰警告,不敢
再用剑光去追敌人。紫郢剑原与英琼心灵相通,只一动念,便即飞回,龙姑飞针来得快,
紫郢剑也回得快,恰好两下迎个正着。龙姑心想:“紫郢剑虽厉害,却奈何我玄女针不
得。”眼看二宝相遇,口诵真言,将收回来的第一套玄女针也打出去,朝着彩星一指。
原打算将十八根玄女针分散开来,使英琼前后不能相顾,无论怎样会躲也得受伤。谁知
那道紫光见了玄女针,竟化成一面紫障围将上去,将玄女针挡住。只见九点彩星在紫光
中飞舞,如五色天灯,上下流转,休想近前一步。龙姑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紫郢剑果然
名不虚传,恐怕步孙凌波的后尘。敌人的剑光已如此厉害,必是峨眉门下上等人物。同
时又见申若兰的剑光和自己的剑光正在纠结,敌人虽然受伤,并未跌倒。又将头发披散,
取出三个金环正待施放,认得此宝是红花姥姥镇山之宝三才火云环,越发不敢大意。又
见孙凌波也在那里取宝要放。一面用玄女针和飞剑独战李、申二人,一面忙着飞近孙凌
波面前,悄喊道:“敌人厉害,还不快走!”说罢,不俟孙凌波答言,一手取出一面手
帕一晃,化阵青烟,破空而去,那玄女针和飞剑也随着飞走,转眼不知去向。若兰的火
云环刚刚飞出,敌人业己遁走,只得收回法宝、飞剑,坐于就地。
英琼顾不得追赶敌人,连忙过去看视。若兰便对英琼道:“我已中了那贱人的玄女
针。那针好不厉害,放将出来,不见敌人的血,决不飞回,被她打中要害,性命难保。
亏我知机,拼一条左臂受点微伤,才得免除大难。这贱人名叫施龙姑,乃是金针圣母的
女儿。昔日听师父说,她母女二人近年隐居姑婆岭,离峨眉甚近,已是多年不问外事。
想是她母亲遭了天劫,无人管束,所以又出来为恶。如今我左臂气穴已经被我封闭,转
动不得,一过七日,便成残废。只盼大师姊她们回来,看看有无解救了。”英琼因为强
拖若兰出来寻找英男,害她受这般重伤,好不惭愧惶急。反是若兰知道自己应有许多劫
难,虽然痛恨敌人,并不在意。只是一条左臂血脉逐渐凝滞,痛如火焚,实在忍受不住。
对英琼道:“敌人走时并非真败,这里是她们的巢穴,她们却往别处败退,叫人好生不
解。恐怕其中有文章,不可不防。我已受伤,妹子一人势孤,还是急速离开的好。”一
句话将英琼提醒,忙答道:“妹子害姊姊受这样灾难,心中难过已极,竟忘了将姊姊护
送回山,等调养好了再想法报仇,反倒呆在这里,更是该死!”说罢,便要扶着若兰起
身。
若兰道:“英男妹子虽然逃出龙潭,并未脱离险地,我二人就此回去,万一她重陷
敌人手内,如何是好?此地又不可久呆。依我之见,好在我还可勉强支持,莫如我二人
仍是顺她去路,迎着神雕往前寻去。如能相遇,便同了回去;不能相遇,神雕都找不到,
我们也是徒然,想必是她灾难未满,且等大师姊回来,再商量个主意,一同前往。好在
阴素棠器重英男,即使被她们寻回,也得等阴素棠回来处治,不过多受折磨,不至于死。”
正说之间,忽听远空一声雕鸣,二人知是神雕回来,转眼神雕排云盘空而下。英琼见神
雕并未将英男背回,好生失望,便问神雕是否见着英男。神雕摇摇头。二人无法,只得
由英琼扶着若兰同上雕背,回转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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