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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蜀山剑侠传第十一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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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蜀山剑侠传第十一集-2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Nov  8 20:12:23 1999)

    恶计毁仙山 巧语花言谋荡女
    对枰凌绝巘 玄机妙用警淫娃
    金蝉、石生跪送妙一真人走后,俱代庄易心喜,抢着问长问短。各自称道了一阵师
父恩德,又观赏了一些眼前奇景,才一同驾起剑光,径往峨眉凝碧崖飞去。飞行迅速,
没有多时,便离峨眉不远。正行之间,忽见两道青光,从天边由西往东南一闪即逝。金
蝉认得那两道剑光虽是异教,却已得了峨眉传授。揣看来路,正从峨眉方面飞起,疑是
凝碧崖新人门不久的同门,不知有甚急事飞得那般快法,偏又相隔大远,不及追上前去
询问,只得作罢。一路寻思,眼看快到凝碧崖上空,倏地又见一道紫光、一道青光冲霄
直上,定睛一看,正是英琼、若兰二人。连忙迎上前去,未及开言,英琼首先抢问:
“来时路上可曾看见寒萼与司徒平二人去向?”金蝉答道:“我倒未见二人,只看见两
道青光,像是本门中人,由此往东南天际飞去。难道山中又发生了什急事么?”英琼忙
对若兰道:“你猜得对,他二人定是回转紫玲谷去了。我们赶快追去。”金蝉还要追问
究竟,英琼急道:“这没你的事,只是她姊妹闹点闲气,我们要去追他们回来。你先回
仙府,等我们将人追回再谈吧。”说罢,也不俟金蝉答言,匆匆拉了若兰,同驾剑光冲
霄而去。金蝉见二人飞行已远,便带了石生、庄易往下降落。刚要着地,又见神雕佛奴
在前,秦紫玲驾着那只独角神鹫在后,迎面而来,紫玲在神鹫背上,只朝金蝉等三人笑
着点了点头,便即往空飞去。金蝉降落下去一看,崖前静悄悄的,只有袁星站在仙籁顶
飞瀑底下,掬水为戏。见了金蝉,跪下行礼。金蝉便问:“他们都往哪里去了?”袁星
躬身答道:“各位仙姑和新来几位大仙,都在太元洞内商量事呢。”金蝉闻言,慌忙同
了石生、庄易,直往大元洞前跑去。
    石、庄二人见这凝碧崖果然是洞天福地,仙景无边,俱都惊喜非常。因为金蝉催促
快走,不暇细细赏玩,一同进洞。一看正中石室内坐定的除了齐灵云、周轻云、朱文、
严人英、吴文琪、裘芷仙等原有诸同门外,还有好多位男女同门,也有认得的,也有未
见过的。只余、杨二人与南姑的兄弟虎儿不在洞中。灵云见金蝉成功回转,甚是心喜。
金蝉等三人与大家彼此见礼,略一叙谈,才知余英男自英琼等取来温玉,日服仙药,业
已复原。妙一夫人日前曾回山一行,南姑已蒙恩收归门下,昨日才回了九华。这些新到
的同门,皆为重阳盛会在即,久慕仙府奇景,又急与久别诸同门相见,所以先期赶来团
聚。还有多人,有的尚未得到传谕,有的因事羁身,有的已经得了师长传谕尚在途中,
不久都将陆续到齐。目前已到的,除了风雷洞髯仙门下的石奇、赵燕儿,因洞府毁于妖
气,奉命移居凝碧崖外,远客计有岷山万松岭朝天观水镜道人的门徒神眼邱林,青城山
金鞭崖矮叟朱梅的弟子纪登和陶钧,昆明开元寺哈哈僧元觉禅师的弟子铁沙弥悟修,以
及前在风火道人吴元智门下的七星手施林、灵和居士徐祥鹅。一个个都是仙风道骨,气
宇不凡。
    金蝉原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因见灵云把大家聚在这平时准备朝参师长的中间石室以
内谈话,必有要事商议,只得勉强忍住。一眼看见朱文独自一人坐在离门最近的一个石
墩之上,默默不语。近旁不远,恰巧空着一个位子,便搭讪着走了过去。灵云正在说话,
看了他一眼,金蝉也未在意。一落座,便悄问朱文:“妖人围山何时己解?紫玲姊妹因
何淘气?可有英琼、若兰在内?司徒平又是何时回山?为何也与寒萼同行?”一连问了
好些。朱文只把嘴朝着灵云努了努,一言不发。金蝉见连问数次,朱文俱不答理,一赌
气把头转向一边,身子往旁一偏,将石生招了过来,坐到一起。
    二人刚坐下,猛听灵云道:“诸位师兄师弟师妹,昨日掌教夫人临走前,说秦家姊
妹现有灾难,曾留下柬帖一封,吩咐到时开看。不想她姊妹今晨因小事反目,寒萼师妹
年幼无知,竟不惜干犯戒条,挟制司徒师弟私自离山他去。因见李、申两师妹大难已完,
命她们追去当无妨碍。偏偏紫玲师妹又因为求好过切,非要亲自前去将他二人追回处罚
不可。此次开山盛会不比寻常,本派长幼同门,非经掌教师尊特许,届时不准不到。如
今端阳期近,误了盛会,不但寒萼师妹吃罪不起,就连愚妹也负有平日失于纠察之责。
秦氏姊妹乃有功之人,更不忍见她们受难受灾。适才拜观掌教夫人柬帖,才知她姊妹因
在青螺峪用白眉针伤了天灵子门人师文恭,此番回山,无心与天灵子相遇,该有十六日
险难,稍一救援不及,便遭惨祸。尤其是八月中秋,便是她母亲宝相夫人脱劫之时,更
不可误却这千载一时的良机。此事除怪叫花凌真人,不能解围。现奉掌教夫人之命,着
愚妹借送还九天元阳尺为名,前往青螺峪邀请凌真人出山相救,就便送于建、杨成志二
人前往学道。事有周折,即时便要起程。只是这凝碧崖仙府,先前因掌教师尊及各前辈
师伯叔均不在此,掌教师尊原住的峨眉丹云嶂全真洞,又因简冰如师伯超劫在即,用风
雷将洞封锁,面壁静修,不能来此主持,掌教师尊才命愚妹暂时看守。当时仙府新辟,
异派不知底细,崖顶又有师祖灵符封锁,无人前来侵扰。自从飞雷捷径打通,便引起了
妖人异教的觊觎。先是阴素棠门下孙凌波,几次前来寻衅。接着便是施龙姑等勾引了华
山派门下一干妖孽,围困本山,目前虽然妖氛已解,这些漏网余孽岂肯就此甘休?难保
不在掌教真人回山以前,乘隙前来侵犯。防守仙府,责任重大。难得各位同门日内俱要
到来,不比以前势太孤单。不过暂时还须有个主持,以免有事发生之时,失去通盘筹算。
按照入门先后和道力深浅,自以纪师兄为第一,意欲请纪师兄代愚妹统率一切,便不虞
有失了。”
    峨眉门下,班次之分甚严,灵云虽不算最长,因奉师命,义无多让。既有要事他去,
论道行班次,均以纪登为长,自然不便推却,只口头上略致谦辞,便接受下来。灵云又
命南姑去将于、杨二人唤来,说带他二人前往青螺峪。杨成志自从惊了肉芝,连次惹祸,
自知不得众心,巴不得离此他去。于建却是万分不愿离开仙府,但是又不敢违拗,眼望
南姑等人,露出十分依恋,恨不得都代他求说几句。南姑知于建同去,灵云原另有作用;
再说,自己泥菩萨过江,好容易才得保全,哪敢再管别人闲事。只好装作不解,将头偏
过一旁,兀自觉心里酸酸的。朱文素来口快,见于建这般情景,方要开言,灵云看了她
一眼,也就住口。当下灵云略微分派,又嘱咐朱文、金蝉,好好在洞中听从纪师兄吩咐,
不要离开。然后带了于、杨二人,用遁法直往青螺峪飞去。
    灵云走后,大家略谈了一阵,均各自便。人英带了庄易,往洞外去观赏仙景。金蝉
拉了石生,径去寻了朱文、轻云二人,追问别后之事。原来施龙姑和阴素棠的弟子孙凌
波本是死党,自从二人看中石奇,前往飞雷洞寻衅,结果羊肉未吃成,闹了一身臊,孙
凌波身遭惨死,自己也几乎送了性命,本就怀恨在心。偏巧阴素棠赶到云边旧府时,她
两个心爱门人已被峨眉门下铁沙弥悟修、七星手施林、灵和居士徐祥鹅等杀死。仇人业
已远飏,在自忿怒。回转枣花崖,见孙凌波与余英男俱都不在。唐采珍还不知孙凌波已
死,只说余英男乘孙凌波出门逃走,孙凌波回来去追,未追上,隔日又找她的好友施龙
姑,前往峨眉飞雷洞,从此一去不归等语。阴素棠闻言大惊,暗忖:“那风雷洞是峨眉
派髯仙李元化的洞府,她二人怎敢冒险深入虎穴?”知徒莫若师,算准孙、施二人到飞
雷洞去,决非寻常采药访友,必有所为。又看出唐彩珍胸前双乳隆起,秀眉含润,媚目
流波,颦眸之间春情溢露,哪里是一个处女?便再三喝问真情。唐采珍年幼胆小,禁不
住阴素棠威吓,只得哭着说出孙凌波平时行为,怎样和姓韩的少年藏在洞内淫乐。末后
又看中了风雷洞一个道童,头一次已将那道童摄来,因值师父回山,被那道童乘机遁脱。
二次又去擒那道童,那姓韩的便乘她不在,强将自己奸污。同时还想强奸英男,被英男
用剑将他杀死,恐孙凌波回来不饶,才行逃走。最后一次,孙、施二人同往风雷洞,也
是为了那道童才去的等实话,一一说出。阴素棠免不得责骂了唐采珍一顿。情知孙凌波
最后前去,必遇峨眉主要人物,说不定已丧了性命。虽恨她胆大,瞒着自己行事,到底
多年师徒之情;又是一个得宠得力的门人,心中不免难过。尤其是峨眉门下欺人太甚,
就在这一二月之间,竟连伤自己好几个爱徒。孙凌波如侥幸不死,还可缓图;如已死在
敌人之手,再不给她报仇,岂不于自己面上也大下不去?虽知敌人势盛,也就顾不得了。
想到这里,决计去见施龙姑,问明真相和孙凌波的生死存亡,再作计较。便将枣花崖洞
府封销,留下唐采珍,独自一人赶到姑婆岭。
    到了施龙姑洞前,忽听头上有破空的声音,两道半青不白的光华如太白经天,直往
洞中飞去。阴素棠现在虽然失足,走入邪道,毕竟出身昆仑正派,除了自己多行不义外,
对于各派邪正,分别颇清,这时看出来人是华山派中能手。暗忖:“施龙姑既嫁给了熊
血儿,难道就不知道轻重利害?背了天灵子师徒,偷偷摸摸已是不可,怎便大招大揽,
连华山派这一干色魔也延纳了来?自己和天灵子交谊颇厚,施龙姑行为不检,未必不是
自己徒弟的勾引。那华山派中的史南溪,又曾伤害过自己的情人赤城子,万一狭路相逢,
岂非不便?”正在欲前又却,踌躇不定,忽听有男女笑语之声由洞中传出。连忙将身闪
过一旁,待要避开,已是不及。那出来的几个男女,内中有两个女的:一个是施龙姑,
一个是魔教中有名的勾魂姹女李四姑。还有三个男的,正是华山派几个魔君:史南溪、
阴阳脸子吴风、兔儿神倪均。一出洞便由施龙姑为首,抢上前来拜见。余人也随着打了
问讯。阴素棠见了史南溪,心中自是万分痛恨。那史南溪却如没事人一般,一张红脸笑
嘻嘻地献殷勤,闹得阴素棠反倒不便发作。见孙凌波没有出来,已知凶多吉少,方要询
问,施龙姑已恭请入洞再谈。阴素棠既已现身,当然不能拒绝,只得由施龙姑陪了一同
入洞。刚得落座,施龙姑便含泪将孙凌波怎样在飞雷洞前身遭惨死,自己同李四姑若非
见机得早,也步了她的后尘等经过情形,说了一个详细。
    原来施龙姑自从飞雷洞前漏网逃脱,归途路上,勾魂姹女李四姑遇见旧好阴阳脸子
吴凤,便约他相助报仇。才知毒龙尊者师弟史南溪,因年来浮荡,没有归宿,也没有创
立甚么门户。烈火祖师和他至交莫逆,便劝他和自己做一党,一同管领华山派,以图增
厚势力。史南溪加入了华山派以后,益发声势赫赫,无恶不作。李四姑与他原是旧好,
已有多年不见,便请吴凤去将史南溪约来,得便寻几个助手,好报峨眉之仇。吴凤去了
没有多日,果然将史南溪约到。史南溪本是色中饿鬼,最善采补之术,与李四姑叙旧,
自不必说。李四姑嫌一人分身不开,连施龙姑也一起拉了下水,四人两对,更番淫乐了
些日,才互商报仇之策。史南溪略知峨眉虚实,便说道:“现在峨眉虽是几个后辈在彼,
但是前洞凝碧崖顶有长眉真人封锁,不易攻进。既然他们将后洞打通,纵有几个小辈防
守,也未必是我们对手。报仇还在其次,那凝碧崖洞中,还有长眉真人遗藏的许多灵药
异宝,九华肉芝也移植在内,我们如能攻了进去,不但报了仇,扫了他们的脸,还得了
那些好东西,助我们增长道力,真是一件美事。日前听说,峨眉派重阳前后,要在凝碧
崖大元洞召集长幼同门,开开山大会,那时他等人多势众,去也徒劳。最好趁他们在东
海采药炼丹,不能分身之时前去,要容易得多。不过我们的人还嫌少些,那群小辈的道
力虽是不济,几口剑皆非凡品。孙凌波前次失利,便是吃了人少的亏。烈火道兄和他师
弟兔儿神倪均,炼了一个都天烈火仙阵,厉害非凡,不论仙凡,一入阵里,便被风雷所
化。任是一等仙山,受风雷攻打,不消数日,也成灰烬。现在去寻他对付几个小辈,虽
说有点小题大做,不过那阵原为峨眉这群业障而设,先去消灭他们的根本重地,也未尝
不是善策。且待我前去和他商量一番。”当下便别了龙姑等三人,径往华山,一问方知
烈火祖师已往陷空岛有事,须要年底才回。且喜兔儿神倪均和那阵图法宝,俱在山中。
彼此一商量,割鸡焉用牛刀,既然阵图法宝都在,何必要烈火祖师亲去。便写了十几封
柬帖,吩咐门人去约请帮手,自己同倪均先在枣花崖相候。
    史南溪眼光何等精灵,一眼便看见下面洞门前站定的阴素棠,想起以前剑伤赤城子
之事,不便上前相见。自己又想了一个主意,便抢在阴素棠前头入洞,对施、李二女说
了大概,吩咐如此如彼,千万不可将阴素棠放走。然后一同出来,将阴素棠接进洞内,
说完许多经过,又请阴素棠加入相助。阴素棠对报仇自是十分愿意,但心里还是记着史
南溪前仇,只管唯唯否否,未下肯定答词。一面又看四人亲呢情形,不住拿话去点醒龙
姑,意思说她不要如此明目张胆胡为,天灵子师徒不是好惹的。谁知施龙姑已为史南溪
等淫魔邪术所迷,闻言强笑道:“血儿他不顾我,把我一人冷冷清清地丢在此地。以前
几次要拜他师父的门,学些本领道术,想是他师父嫌我资质太低,不堪教训,始终没有
答应。这次在峨眉吃了多人的亏,差点送了性命。事后思量,皆是自己道行不济之故,
非常害怕。现在我和李四姑都拜在烈火祖师门下,静等祖师回山,就行拜师之礼了。”
    阴素棠闻言,便猜龙姑因为贪淫,又恐后患,竟至毅然不顾一切,背叛丈夫,投身
到华山派门下。知她将来必无好结果,错已铸成,无可再说。至于寻峨眉派报仇之事,
这些淫魔前去,果能如愿,更省得自己费事。否则等他们失败回来,自己再广寻能人为
后助,设法报仇,也免得沾他们的光。此时正好坐山观虎斗,人已死了,报仇何在早晚?
自己羽毛未丰以前,何苦随着他人去犯浑水?想到这里,便推却道:“孽徒惨死,原该
为她报仇,但眼下峨眉势盛,非一人之力所能成就,原想俟诸异日。难得诸位道友与龙
姑同仇敌忾,又有都天烈火大阵,不患不能成功。我道力有限,对于此阵奥妙,莫测高
深,有我不多,无我不少。近在山中炼了一样法宝,也是为了报仇之用,如今尚未炼成,
意欲向诸位道友告辞回山,俟有用我之处,再来如何?”兔儿神倪均道:“仙姑这话奇
了,我等原因龙姑相约,为报令徒之仇而来,仙姑本是主体,怎会置身事外?令人不解。”
众妖人又再三从旁婉劝,说得阴素棠无话可答,只得应允。最后仍说山中有事,法宝也
未随身,决定届时赴约。又座谈了一会,才行辞去。一路暗想:“久闻史甫溪这个恶道
性如烈火,怎么今日几次给他难堪,他都始终和颜悦色地对答,情意殷殷?莫非他后悔
伤害赤城子,又不便明和自己道歉,特意和自己殷勤,释嫌修好?也未可知。”又想起
孙凌波随自己多年的师徒情意,既有这种现成的时机,还是先报杀徒之仇再说。主意定
后,便往枣花崖飞去。
    阴素棠原也是昆仓派中健者,只为一时情欲未尽,与赤城子有了苟且行为,被众同
门逐出教外,一赌气想和赤城子另创新派,争回颜面。经营多年,不但没有成效,近来
又遭失意之事。如就此知难而退,她除平时淫行外,尚无别的大恶,一时也不致便伏天
诛。偏偏遇上孙、施两个淫女往峨眉闯祸,把她引入漩涡。起初不愿和仇人共事,主意
本打得不错,何曾想到史南溪阴险淫凶,心存叵测,别有深意。这次同犯峨眉,便种下
恶因,闹得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此是后话。
    再说史南溪知阴素棠也非弱者,就此引她入港,说不定还讨个没趣。见她执意要先
回山,只好欲擒先纵,放松一下,龙姑此时已无所忌惮,异日熊血儿不知更好,只须等
他回时,略避一些形迹;如若事情败露,好在有华山派作为护符,索性公然与他决裂,
省得长年守这活寡。等阴素棠走后,三男二女五个淫魔,又会开无遮,任情淫乐起来。
    过没三日,约请的人陆续来到,除了华山派门下的百灵女朱凤仙、鬼影儿萧龙子、
铁背头陀伍禄外,还有昔日曾在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门下的长臂神魔郑元规。那郑元规
自从犯了陷空老祖的戒条,本要追回飞剑法宝,将他处死,多亏他大师兄灵威叟再三求
情,又给他偷偷送信,才得逃走。自知师父戒律素严,早晚遇上,还是难讨公道,便投
奔到百蛮山阴赤身寨五毒天王列霸多门下。逃走时节,又偷了他师父许多灵丹仙药,害
得灵威叟为他在北海面壁罚跪三年,自己却得逍遥事外。那列霸多是个蛮族,自幼生着
一身逆鳞,满口獠牙,本就无恶不做,自从得了郑元规,益发同恶相济。因见各派俱在
收罗门人,光大门户,也想把那赤身邪教开创到中上来,便命郑元规到崆峒山创立赤身
教。他与史南溪等都是极恶淫凶一流,平时情感甚密。这次史南溪侵犯峨眉,派人前去
请他。他听来人说起峨眉凝碧崖有许多美女,已是动心;何况还有那千年难遇的肉芝,
更是令他垂涎不已,一接信便赶了来。见面略一商量,仍然公推史南溪主持一切。因为
还有约请未到的人,定在第五日子正去袭峨眉后洞,能偷偷进去更好,如果敌人有了准
备,便用都天烈火大阵将凝碧崖包围,强逼敌人献了肉芝降顺;否则便豁出肉芝不要,
将敌人根本重地化成灰烬。主意打定,一面着施龙姑去与阴素棠送信,一面又同一干妖
人就在姑婆岭前演习阵法。一个个兴高采烈,静等到时行事。不提。
    且说施龙姑到枣花崖见了阴素棠,说明经过。阴素棠知她执迷不悟,不好再劝。心
中究竟还是恨着史南溪,不愿立刻就去,推说再有三四日,法宝才能炼好,请上复史道
友,准定在期前赶到便了。龙姑辞别回去,行到离姑婆岭不远,见自己洞前一片暗赤光
彩,杀气腾腾,千百道火线似红蛇乱飞乱窜,知是史南溪等在演习阵法。正要催动剑光
前进,忽然一眼瞥见离姑婆岭还有三十余里的一座高峰绝顶上,有两个人在那里对坐。
暗想:“那座峰上丰下锐,高出左近许多峰峦之上,似一根倒生着的石笋挺立半空。上
面除了有些奇石怪松外,漫说是人,连鸟兽也难飞渡。峰的上半截,终年云雾包没,时
常看不见全身。今日虽然天气晴明,罡风甚大,寻常修道的人也不会上去盘桓,这两个
人来头想必不小。现在各道友正在姑婆岭练法,莫要把机密被外人得了去。记得以前因
采药曾上去过两次,有一次在无意中发现上面有一个洞穴,直通到半峰腰下。当时因为
那洞幽深曲折,洞底又是一个极深水潭,无甚用处,没有再去。反正此时回山也没甚事,
何不就便前往探个动静?那两人如果是峨眉敌派,乐得结纳引为己用。要是目己这一派
的敌人,便看情形行事,凭自己能力,能除去他更好,不能也不去惊动他,回去约了人
再来,也不为晚。”想到这里,因为相隔不远,恐防被人觉察。那峰位置,原在姑婆岭
西南,如要前去,本应南飞。故意把剑光折转往东,一路将剑光减低,飞出约有三五里
光景,恰好穿入前面密云层里,估量峰上的人已看不见自己,方向一改。即使刚才露了
形迹,也必以为自己是个过路的人而忽略过去。
    施龙姑便将剑光降低,折回来路,仗着密云隐身,紧贴着山麓飞行,顷刻之间,到
了峰底。无巧不巧,峰半腰上也起了一圈白云,将峰腰束住,看不见顶。龙姑心中暗喜,
急匆匆找着以前去过的那个洞穴,飞身入内。才一入洞,便见剑光影里,有一团大如车
轮的黑影,迎面扑来。一个不留神,差点被那东西将粉脸抓破。还算龙姑机警,忙运剑
光去斩时,那东西已疾如电逝,掠身而过,飞出洞外去了。龙姑暗想:“无怪人说深山
大泽,多生龙蛇。连这一个多年蝙蝠也会成精,竟然不畏剑光,自己一时疏忽,差点还
吃它伤了。回来得便,定要将这东西除去,以免年久害人。”当时微觉左耳有些疼痛,
因为急于要知峰上人的底细,并未在意,仍旧觅路前进。叵耐以前来路大部不甚记忆,
兀自觉得洞中黑暗异常,霉湿之气蒸蒸欲呕。一任自己运用玄功,剑光只能照三尺以内,
也不知飞绕了许多曲折甬径,仍未到达上面。末后依稀辨出昔日行路,算计不会再有差
错。刚飞上去约有十来丈左右,明明看见前面是一个岩窗,正待运用剑光飞升而上,忽
地前额一阵剧痛,火花四溅,眼前一黑,许多石块似雨点一般打来,同时自己的飞剑又
似被什么绝大力量吸收了去。刚喊得一声:“不好!”一阵头晕神昏,支持不住,竟从
上面直跌下来,扑通一声,坠入下面深潭臭水里面,水花四溅,水声琤纵,与洞壁回声
相应,入耳清脆,身已没顶,闹得浑身通湿。恰好被水的激力冒出水面,看见自己的飞
剑正从上面坠落。惊慌昏乱之中,不暇细思别的,忙运一口真气,将剑光吸来与身相合,
仍旧腾身而起。忙取出随身法宝,一面用法术护身,四下里留神观察,只觉出头面上有
几处疼痛,余外并无一丝一毫异状,既无鬼怪,也无敌人在侧,心中好生惊异。再仔仔
细细飞向适才坠落的顶上一看,原来是一块凸出的大怪石,黑暗之中看不甚清,连人带
剑撞将上去。因飞时势子太猛,正撞在自己头上,将头脑撞晕,坠落潭底。若换了寻常
的人,怕不脑浆迸裂,死于非命。那丈许大小的怪石,也被剑光撞得粉碎。所以当时看
见火星四溅,并非有什埋伏。暗怪自己鲁莽,受这种无妄之灾,还闹得浑身污泥臭水,
好不丧气。欲待就此回去,更衣再来。一则不好意思对众人说起吃亏之事,二则恐峰上
的人离此他去。想了想,这般狼狈情形,怎好见人?决计还是上去,只探明了实情就走。
略将身上湿衣拧了拧,顺手往脸上一摸,剑光照处,竟是一手的鲜血,知道虽未受有重
伤,头皮已撞破无疑。自出娘胎修道以来,几曾吃过这般苦楚?不由冤忿气恼,一齐袭
来,越发迁怒峰上之人,好歹都要查出真相,以定敌友。
    人入迷途,都是到死方休,甚少回头是岸。龙姑虽是异教,学道多年,功行颇有根
底,并非弱者。她没有想想,一个飞行绝迹的剑仙,岂是一个大蝙蝠所敢近身?一块山
石,便能将自己撞得六神无主,头破血流,身坠潭底,连飞剑都脱了手的?仍是一丝也
不警悟,照样前进。因为适才吃了大亏,不敢再为大意,一路留神飞行。偏这次非常顺
利,洞中也不似先前黑暗得出奇,顷刻之间,已离绝顶只有一两丈光景。恐被对方觉察,
收了剑光,攀援而上。到达穴口,探头往外一望,果然离身不远,有两个人在一块磐石
上面对弈,旁边放着一个大黑葫芦,神态极是安详。定睛一看,两人都是侧面对着自己。
左边那人,是个生平第一次见到过的美少年。右边那人,是个驼子,一张黑脸其大如盆,
凹鼻掀天,大眼深陷,神光炯炯。一脸络腮胡须,长约三寸,齐蓬蓬似一圈短茅草,中
间隐隐露出一张阔口。一头黄发,当中挽起一个道髻,乱发披拂两肩。只一双耳朵,倒
是生得垂珠朝海,又大又圆,红润美观。身着一件红如火的道装,光着尺半长一双大自
足,踏着一双芒履。手白如玉,又长又大,手指上留着五六寸长的指甲,看去非常光滑
莹洁。右手指拈着棋子,沉吟不下。左手却拿着那葫芦,往口里灌酒。饶是个驼子坐在
那里,还比那少年高出两个头,要将腰板直起,怕没有他两人高。真是从未见过的怪相
貌。再细看那美少年,却生得长眉人鬓,目若朗星,鼻如垂玉,唇似列丹,齿如编贝,
耳似凝珠,猿背蜂腰,英姿飒爽。再与那身容奇丑的驼子一比,越显得一身都是仙风道
骨,不由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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