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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nter (城市猎人),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牧虎三山(23)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Jan  6 19:56:02 2000), 转信

牧虎三山
第二十三章:险道最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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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羽手中的枪囊微翻,银芒闪处,他那杆六尺银枪业已向上挑指,菱形的枪尖寒

光流灿,映着灯火,仿佛汪起一棒莹雪。
    而毒魄也缓缓站起身来,只这个起身的动作,屋里的三条大汉竟然感觉到一股无形

的压力扣上心头,连呼吸都有些窒迫了。
    脸上生着块块白斑的朋友忽地楼摆手,睁着那双的亮的细眼道:
    “我们兄弟是川蜀‘猿峡三枭’,不知二位是怎么个称呼?”
    毒魄看了南宫羽一眼,南宫羽冷冷的道:
    “早知道你们是‘猿峡三枭’,假如我猜得不错,阁下便是三枭中的老三潘东岳?

    白斑仁兄沉稳的道:
    “朋友好眼力,我正是潘东岳。”
    指了指山羊胡子及鼻翼缺了一片的那位,他接着道:
    “这位是我的大拜兄阴落雁,和二拜兄邵铁肩,只不知二位的名号是--?”
    南宫羽道:
    “我哥俩另有隐情,不便露底,其实小名小姓,报出来三位未必知晓。”
    潘东岳注视着南宫羽手上的银枪,若有所思的道。
    “朋友这杆枪,看起来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听人提起过……”
    南宫羽道。
    “阁下恐怕是记错了,似我一个武林走卒,半杆破枪,根本上不得台盘,阁下又怎

会听说?”
    唇角抽动了一下,潘东岳忍耐的道:
    “二位既然不愿见告真名实姓,也就算了,在这里,我想请二位赏个人情,二位如

果确实与那冯德恩毫无渊源,便犯不着趟这浑水,人交给我们带走,‘猿峡三枭’必有

补报!”
    南宫羽笑笑,道:
    “听起来不错,今天担心的是,你们带走了他,还会留他活命么?”
    潘东岳坦白的道:
    此人与我兄弟结怨甚深,决不能饶其生出!”
    南宫羽道:
    “我看也是如此,人家好歹一条命,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他任遭宰割,未免于心不

忍,有失仁恕之道,三位,冤家宜解不宜结,莫如给我一个薄面,得放过,且放过吧!

    潘东岳尚未回话,阴落雁已重重的道:
    “朋友,你对姓冯的一再曲意维护,却说同他没有渊源,难不成你是想借此巴结
‘鬼王旗’?”
    颇为意外的怔了怔,南宫羽疑惑的道:
    “巴结‘鬼王旗’?就算我维护这位受伤的朋友,和‘鬼王旗’又什么牵扯?”
    阴落雁声声冷笑: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姓冯的乃是‘鬼王旗’出身吧?”
    南宫羽愕然道:
    “什么?你说他是‘鬼王旗’的人?”
    阴落雁斜眼低视墙角的汉子,容颜狰厉:
    “一点不错,他正是‘鬼王旗’的人!”
    潘东岳搭腔道:
    “这冯德恩不但是‘鬼王旗’所属,犹且为首要人物之一,他隶配于‘鬼王旗’四

堂中的第一堂‘独堂’,身份是‘巡检’,素有‘阴阳刀’之称……”
    南宫羽摇头道:
    “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
    阴落雁大声道:
    “无论你是真不知姓冯的出身抑或假不知,现在你总明白了,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打

算?”
    侧首望向毒魄,南宫羽眼神中透露着征询的意味,毒魄微微一笑,开口道:
    “重要的只有一桩--这个人值不值得救,而非他的出身为何;结怨必有结怨的因

由,因由中自有是非,设着并无不可告人的内情,‘猿峡三枭’何妨见知?”
    阴落雁怒道:
    “你算老几?我们是来要人,可不是请你评理来的,你居然自行充当起仲裁的角儿

啦,简直莫名其妙--”
    毒魄气定神闲的道:
    “阴老兄,在这个人间世上,莫名其妙的事可多着哩,你以为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

章?”
    潘东岳拦了他大哥一把,扮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
    “好吧,朋友,为了表示我们与冯德恩之间的纠葛并无咎戾之处,你想知道什么,

我们一定据实奉告,也好叫你明白,这桩闲事管得不值!”
    毒魄道:
    “我想请潘朋友说明一下,为什么非要将这位冯朋友置之死地不可?”
    潘东岳干咳一声,道:
    “事情说起来也并不复杂,就在离‘群英集’东边不到十里路,有个名叫‘黄麻坡

的地方,那地方有个婆娘开导有一家小茶馆,两年前,这姓冯的居然色胆包天,把茶官

当垆的婆娘给勾搭上了……”
    毒魄不解的道:
    “这又与各位何干?”
    阴落雁咆哮道:
    “那个开茶馆的婆娘,就是我的女人!”
    毒魄奇怪的道:
    “阴老兄,你的女人,不在川蜀跟你吃香喝辣,却跑来‘黄麻坡’搞什么菜馆?”

    潘东岳代为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老大的女人,叫做春花,原是个在川境‘沱城’青楼一带卖唱的

姑娘,三年多前,我们老大看中了她,耗去大笔银子将她接回家里,更对她照顾得无微

不至,不想这婆娘天生浪荡,水性杨花,跟了我们老大不及半年,竟见异思迁,挑一个

老大出门的空隙,私自卷逃而去。我们老大自不甘心,费了两年余的辰光,才查知这娘

们的下落,等辛辛苦昔找上‘黄麻坡’的茶馆,却未料到这娘们已有新相好,喏,就是

那天杀的冯德恩!”
    毒魄笑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没什么不对,何况,冯德恩事先也不知道春花曾和阴

老兄有过一腿!”
    潘东岳忍着气道:
    “朋友,你这话就有欠公允了,即使姓冯的先时不知道春花是我们老大的女人,事

后我们找上了他,并把其中过节说得清清楚楚,他总该明白了吧?可恶的地方就在这里

任我们怎么软硬兼施,他愣是不肯退让!”
    毒魄道:
    “我可以问一件事么,潘朋友?”
    潘东岳道:
    “且请明示。”
    毒魄道:
    “那春花,与阴老兄有没有正式婚约?或是举行过什么入门的仪式?”
    潘东岳迟疑的道:
    “这……似乎不必要吧?”
    憋了一肚皮火的阴落雁忍不住吼叫起来:
    “老子只不过姘一个女人玩玩,又不是娶老婆,纳小妾,难道说还用三媒六证、搬

大花轿去抬?但要人上了床,事情不就定了?!”
    毒魄点头道:
    “原来只是姘居,并无夫妻名分。”
    潘东岳忙道:
    “用不着什么名分,有夫妻之实就够了,这总不能说春花不是我们老大的女人吧?

    毒魄闲闲的道:
    “那么,春花为什么又如此不知好歹,竟在阴老兄‘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逃了出
来?”
    搓搓手,潘东岳道:
    “我说过,这娘们天生浪荡,不安于室,是个道地的贱货!”
    毒魄笑了:
    “既然不堪至此,阴老兄甩了也罢,又何苦把这贱货弄回去受气?”
    潘东岳不禁窒迫的顿了顿,阴落雁却嗔目大骂:
    “要不要人是老子的事,你管不着,他妈的,你好像是过堂来了!”
    墙角,冯德恩努力提起一口气,挣扎着发话:
    “兄……台……这位兄台……你……你不要听他们随口……诬蔑……事实全……全

不是这样……他们……他们……乃在胡乱编排……血口……喷人!”
    阴落雁叱道:
    “放你妈的狗屁!”
    毒魄冷硬的道:
    “三位,此中既无咎戾,何妨让他说话?”
    潘东岳向他老大使了个眼色,故作从容之状:
    “当然,我们是真金不怕火炼,看他这诱拐别人婆娘的东西,还能造弄出些什么花

巧来!”
    喘息了一阵,冯德恩吁吁的道:
    “我,我在两年多前……就结识了……春花,我们相好……也有一年……半的光景

了,春花,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温顺、姻淑,看似柔弱……却十分坚强……她今年二

十五了,从小到大,没过几天好日子……早时……卖唱奉养老父,刚能立身……就被姓

阴的强掳了去,姓阴的不把她……她当人看,除了日里夜里不分的糟塌她……更任情打

骂、恣意折磨……春花和姓阴的在一起不足……不足半年,她那老父即因此郁愤而死…

这样痛苦……的生活,试问……谁过得下去!”
    阴落雁越听越火大,立时暴跳如雷:
    “胡说八道,满口跑马,老子的女人,自有老子应付的一套,用得着你来轻怜蜜爱

怜香惜玉?你们一个奸夫、一个淫妇,都该打进十八层地狱!”
    没有理会阴落雁的叫嚣,冯德恩继续难辛的往下诉说:
    “春花和我,在一起……没有多久,姓阴的他们就找上了她……我当然有责任、也

有义务出面来替春花承担……他们要春花,我不答应,后来,他们改成要钱,却狮子大

开口……索价二十万两银子……”
    一旁,南宫羽吹了声口哨:
    “乖乖,二十万两银子,可不是狮子大开口?他们把春花当金铸的了!”
    潘东岳阴恻恻的道。
    “凭我们老大的身份,他把身边的女人让给了你,可不是件有脸面的事,要你区区

二十万两银子,其实并不算多!”
    毒魄问道:
    “立场不同,数目多少就难说了;那么,冯朋友到底答应给付若干?”
    冯德恩抖索着道:
    “半生江湖……无非浪荡……又能存下多少银子?我,我倾尽所有,加上各方告
贷……也不过凑了三万多两银子……春花也拿出她的……全部私蓄……总共合一个四…

四万的整数,可是……他们不肯答……应!”
    潘东岳振振有词的道:
    “二十万两银子与四万两银子,差了多少倍?你把我们兄弟当做要饭的来打发?这

点数目,我们自然不能答应!”
    毒魄皱着眉道:
    “价码有差,大可经由谈判商解,又何须弄到兵刃相见?”
    一昂脸,潘东岳道:
    “已经谈了三次啦,次次拿不出钱来,净是编造些不成理由的理由哭穷喊冤,拖拖

拉拉,今晚上便是第三次谈判,姓冯的依旧半钱银子不加,这不是完全欠缺诚意是什么

他勾引了我们老大的女人,还几次三番诓骗我们,这种人,还留着干啥?当然该杀该
剐!”
    阴落雁逼视毒魄,眼露凶光:
    “事情经过你已知道了,本来是奸夫淫妇,皆曰可杀,我一再宽恕他们,包容他们

这一双狗男女不但不知感恩图报,甚且连一点遮羞钱都吝于付给,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我阴落雁堂堂男子汉,昂藏七尸之躯,岂能容人当做缩头的王八?老子钱不要了,端

端要命,你说,这算我的不是么?”
    毒魄道:
    “你需不需要我表示意见?”
    阴落雁大声道:
    “只要你说得有理--”
    耸耸肩,毒魄道:
    “这档子事,足可编人天下奇谈之内,见之闻之,实在令人拍案叫绝。”
    阴落雁气呼呼的问:
    “什么意思?”
    毒魄慢条斯理的道:
    “阴朋友,首先我要指出,春花和你并无婚约的拘束,不管她是否自愿,充其量仅

是跟你姘居,姘居在一起的双方,图的不过是个男欢女爱罢了,一朝到了感情难以为继

的辰光,一拍两散才是上策,任何一方的勉强行为都会演变成痛苦的结局:照常情来说

女人总比较柔弱,当这个女人与这个男人混不下去了,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个厉害角色,

便必有她不得不尔的原因存在,譬如凌辱、虐待、欠缺情爱基础等等皆然,而春花既不

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亦非你们纳聘相迎的妾侍,严格而论,二位之间根本没有正式关

系,她忍受不了你,你又不放人,除了一走,更有何途?春花走得应该没什么牵挂,阴

朋友你与春花又无名分可言,屡屡追逼于她,就不大合道理了……”
    南宫羽接口道:
    “要不到人,改为要钱,则更等而下之,不见品味,堂堂男子汉,昂藏七尸躯,竟

拿一个妇道人家的身体来讨价还价,索需不遂便进而暴力相向,这男子汉未免当得惭
愧!”
    毒魄跟着道:
    “所以,我认为此乃天下奇谈,说起来实是笑话一桩。”
    两个人一搭一挡,言饲之间极尽讽刺揶揄,不但阴落雁听得面孔泛青,山羊胡子无

风自动,连扮白脸的潘东岳都忍不住勃然色变。
    “猿峡三果”的第二位--邵铁肩怒叱一声,口沫四溅:
    “狗日的,这分明是一面倒,存心偏袒那冯德恩嘛,这两个龟兔子,把我们兄弟当

做什么耍啦?”
    潘东岳容颜阴沉,冷冰冰的道:
    “朋友,我之所以对二位一再委屈求全,好言包容,为的只是不愿另生枝节,伤及

无辜,不想二位却不识抬举,得尺进步,拿我们一片善心当成了牛肝肺,‘猿峡三枭’

可以血溅三尺,但决不接受奚落!”
    南宫羽道:
    “我们仅在叙述一个事实,辩明一点道理,潘朋友。”
    阴落雁突然粗暴的大吼:
    “最后再问你两个龟儿子一句--交不交人?”
    这一次,是毒魄回答:
    “你该看得出来,阴老兄,我们的样子,像要交人的样子么?”
    潘东岳因为过于气恼,嗓音也变尖了:
    “费尽唇舌,竟是白搭,我把你两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一起活宰了!”
    毒魄爽脆的吐出一个字:
    “请。”
    阴落雁踏前一步,左掌一伸,但见那双左手又宽又粗,五指箕张有如钢勾,掌心更

泛着一团隐隐的乌紫色,随着他左手的动作;一片劲气化为五股,透过指尖穿射而出,

势强力锐,活像五只脱弦怒矢1
    毒魄微微晃肩,人往横走,他身形甫闪,背后墙壁上已“砰”一声裂开一个人头大

的洞口,砖屑泥粉迸扬下,竟似铁锤所击!
    “祭魂钧”由下向上飞起,锋刃划空,只是一抹晶澈的虹带、当阴落雁迅速腾避的

一刹,虹带倏而碎散成漫天的炫彩,缤缤纷纷,封罩住姓阴的每一个可能冲突出去的角

度!
    双方的招式俱皆奇快,攻守之间,仅乃瞬息,而邵铁肩叱喝一声,他那柄宛若银蛇

也似的缅刀已对准毒魄左胁刺到!
    钩刃在半空中回旋,弦月聚一,金铁交击声里,邵铁肩的缅刀倒扬,人亦歪歪斜斜

震退几步,差一点就撞上了那扇破门。
    南宫羽的长枪指向潘东岳,枪尖寒芒流灿,快若电掣,潘东岳挫腰抬臂,一对短蛇

矛并叠成叉形“铿锵”迎上,南宫羽长枪猝收,十六枪幻洒为一朵大花,花蕊花瓣俱似

毒螯,再度合拢向敌。
    潘东岳窜走翻掠,身法矫捷之极,他的两只短蛇矛便在游闪之中吞吐点划,伺机运

展,而南宫羽枪尖挑戳,仿佛寒星飞舞,流萤汇集,任是潘东岳如何使力,硬是逼不进

洪门半步!
    这时,阴落雁的家伙已亮了出来,那是一条纯钢三节棍,他这条又沉又重的三节棍

还有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棍头嵌着一枚钢勾,打、砸、扫、撞之外,更另带扯刺

的功能,端的歹毒。
    三节棍“哗啦啦”大力挥击,缅刀纵横扫劈,阴落雁和邵铁肩两人合攻毒魄,现在

毒魄只是紧握他的“祭魂钩”,在敌人凌厉的夹击下连连穿梭挪移……
    暴声断叱,邵铁肩整个身形陀螺般旋转,人在旋转中急速出刀,于是,刀光便恍如

一团炸开的冰球,做着不规则的,但密集无比的参差刺射,刃芒破空,似也带起了昔日

刀头下冤魂的泣号,凄厉得很。
    斗然间,毒魄跃腾而起,他的背脊贴上残破的屋顶,人往侧翻,“祭魂钩”居中狂

斩,强烈的锐风挟着刚猛至极的力道以万钧之势劈落,劈向地面,劈向那滚动的光球,

也将邵铁肩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缅刀的碎屑被绞碎为点点片片的光影,光影浮沉在黏蠕猩赤的斑斑血肉之间,没有

喊叫,没有呼号,一条牛高马大的汉子,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血雾飘漾的情景,气氛怖栗而幽异,阴落雁捂着面孔踉跄后退,喉中曝吼不已,毒

魄身在空中倏忽倒滚,“祭魂钩”的银链闪炫,锋口扬起,以不可思议的快速戳进阴落

雁的后腰,下手之狠,决不容情!
    阴落雁的面孔突兀扭曲,一对眼珠子几乎要跳出目眶,他一声霹雳,震得屋瓦颤动

三节棍全力回扫,人也一头撞向毒魄。
    毒魄似是早已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手,他轻轻拔升,分寸拿捏得极准极巧,只是刚刚

飘升到三节棍贴着靴底扫过的高度,而阴落雁猛冲随至、他霍然倒掠三尺,银链斜扯,

这一批,使嵌入阴落雁后腰肉的钩刃撅翻外崩,就连姓阴的五脏六腑一遭给扯了出来!

    骤来的痛苦是无以复加的,是人的忍受力极限之外的,阴落雁高举双臂,口鼻喷血

摇摇摆摆走出两步,已像一堆烂泥般瘫在地下。
    眼见两个拜把兄弟活生生的惨死面前,潘东岳所受的冲激已不止是惊恐、是震撼,

更是难以言喻的沮丧与彻底的斗志全消,他在猝然分神的情况下,寒光一点闪过肩头,

小小的一朵血花甫始涌现,不等他双矛反击,南宫羽的枪尖已冰冷的抵住他的咽喉。
    毒魄懒洋洋的坐回原处,目光巡视,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枪尖顶在潘东岳的喉头上,南宫羽吆喝道:
    “先别叹气,这一个要怎么处置?”
    毒魄瞅着这硕果仅存的一果,声音冷硬的道:
    “潘朋友,贪婪的代价,往往便是一场空,不当的期求,换来的多为锥心刺骨的惨

痛,你是否还要这样的形势继续下去?”
    仰着脑袋的潘东岳不停摇头,边吃力的道。
    “不……我认命了……”
    毒魄道:
    “这一次,我放过你,但你千万记住,决不会再有下一次!”
    潘东岳哭丧着脸,幽幽哑哑的道:
    “‘猿峡三枭’全玩完了,凭我一已之力,到哪里再找下一次?”
    “嗯”了一声,毒魄又道:
    “还有,永远不准再去骚扰冯德恩与春花,但有违反,必杀无赦!”
    所谓人在矮檐下,怎得不低头?潘东岳刀口舔血大半生,黑道厮混数十年,自然深

悉求命保身之道,他还不想死,岂会朝绝路上倘祥?立即迭声答应: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不会再和他们打照面……”
    毒魄道:
    “很好,你说的话你要记得。”
    接着,他向南宫羽点点头,银枪收回,潘东岳才算透过气来。
    拄着枪,南宫羽大声道:
    “请吧,别忘了带走你的两个兄弟。”
    毒魄起身,将铺在地下的毛毯“嗤”的一声撕成两半,顺手掷给潘东岳,接住毛毯

潘东岳开始卷裹他两位拜兄的尸体,却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收拾舒齐,然后,他一肩扛一

个,头也不回的奔入夜色之中。
    望着门外,南宫羽冒火道:
    “我操,就这么走啦?连声招呼也不打?至少,我们总还赔上一张毯子!”
    毒魄笑道:
    “姓潘的恨不能挖你祖坟,满腔积怨之余,尚有什么招呼好打?不过,我却意外发

现他的一桩长处--力气不小!”
    南宫羽啐了一声:
    “少扯淡了,赶紧来看看我们这位‘鬼王旗’的朋友吧。”
    四目投注,都不由心头一跳--倚在墙角的冯德恩,双眼微张,呼吸有著游丝,敢

情已陷入半昏迷的情形下了,南吕羽二话不说,匆匆丢开银枪,掏出身上内外两用的几

种金创药,急步凑近,再一次充当起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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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云阁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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