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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nter (城市猎人),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牧虎三山(26)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Jan 6 19:57:12 2000), 转信
牧虎三山
第二十六章:郁仇化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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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初飘的雪花,迎着朔风,那队快骑正沿着道路奔向这边,说快,其实也快不起
来,这样的天候,马匹能够扬蹄前进,已经算不错了。
原本是褐黄色的这座土堆,掩盖上一层薄雪,便也泛现着那种斑驳的灰白斜凸在路
旁,土堆的高度约摸丈许,毒魄与南宫羽伏守于后,自则痕迹不露,隐制先机。
大寒天里,他们当然不会毫无目的的在此喝风受冻,事实上,他们乃是为了攫扑另
一批猎物而来,现在,猎物近了--就是那支骑队。
呵一口白蒙蒙的雾气,南宫羽低声道:
“是这票人马吧?”
毒魄从土堆后窥探来骑,一边数算:
“应该没有错,一共是七人七马,正合‘玄幽座’的人数。”
南宫羽磨拳擦掌的道:
“活该这杆杂碎走上背时运,不用多久,就叫他们和阎四姑凑份子去!”
毒魄慎重的道:
“这乃是‘鬼王旗’‘玄幽座’的全部实力,南宫,可千万轻忽不得。”
南宫羽咬牙一笑:
“我半点轻忽之意也没有,只是特为加强信心罢了,总不能才开头就先泄气呀!”
于是,马队近了。
毒魄猛一横身,人已站在道路当中,他出现得十分突兀,光景像是于虚无间骤而凝
形,细雪纷飞下,更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之气。
领头的一乘黄骠骏马忽遭阻碍,猝然“唏哩哩”人立而起,马上骑士是个黑脸膛留
一把黑胡须的粗旷大汉,他人在马背,任由坐骑长嘶惊腾,却是纹风不动,稳如泰山,
就好像牢牢粘在鞍面上一样!
随后的六人六骑反应亦相当迅速,甫觉警兆,六匹马已盘蹄分窜两侧,并原地回旋
倒挫,雪泥溅扬里,马上骑士早已纷纷抛镫落地。
混身黑衣的毒魄独自挺立在那儿,细碎的雪花,散散斑斑飘洒在他发际、肩头,点
点的银白,升漾起冷冷的寒意,亲着他毫无表情的面孔,僵木的五官,一股肃煞,便已
浸漫进人们的心头……
黄骤马上,宽黑脸膛的那个威猛大汉也一样不见表情,他微微俯视着毒魄,声音低
沉的开了口:
“如果你是想在我们身上发笔横财,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犯了两个错误。”
毒魄平静的道:
“我犯了两个什么错误?”
那汉子缓缓的道:
“其一,这趟本座沿途所收的例金与现费,早已存入有关的钱庄票号,我们身上并
无巨额现银;其二,我们都是‘鬼王旗’的兄弟,你拦路相阻,图谋不轨,分明是看走
了眼,错把太岁爷当做了三流混子--只凭你犯下的这两桩错误,恐怕就要付出极为惨
痛的代价……”
毒魄摇摇头,道:
“这只是你的假设同臆测,事实上,我并没有犯下丝毫错误。”
汉子圆睁双眼,面孔上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企图来劫财的?”
毒魄道:
“不,我不是来劫财的,因而你们此行收到若干例金、若干规费,或者身上是否携
有现银,完全与我无关;其次,各位的底细我很清楚,都属‘鬼王旗’麾下的‘玄幽座
’
的‘座头’‘血魔爪’常继成,经过我这样说明,常座头,你该知道我不会把各位当作
三流混子来看待,所以,我亦未曾犯下任何错误。”
伸手一拨颔下黑须,那汉子--“血魔爪”常继成语气凛冽的道:
“我开始觉得你的来意非常邪恶,比我原先预料的犹要邪恶;你是谁?你想干什
么?”
毒魄淡淡一笑:
“常座头,老实说,我来此的目的不但是邪恶,而且充满了残酷和血腥--仇恨的
回馈、除了暴力加杀戮,还会有什么呢?”
常继成怔愕片刻,突然失声大叫:
“你是毒魄?!”
毒魄从容的道:
“很有眼力,常座头,不错,我是毒魄。”
常继成吸一口气,形态稍显紧张,却并不慌乱,看得出是个久经风浪的人物:
“毒魄,我很佩服你的胆识,不过,以你单人匹马,竟敢来搏击本座全军,胆识之
外,你不觉得也太嫌嚣张了些?”
毒魄道:
“‘鬼王旗’‘豹房’的头儿商鳌亦曾如此说过,我已经给了他明确的答复,常座
头,生命是可贵的,没有人愿意白白虚掷!”
常继成露齿而笑:
“这是说,你认为‘玄幽座’整合之力,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对手了?”
雪花飘落在毒魄银白的头发上,雪花融了,濡湿的银发反映着一层隐隐的皓华,衬
得他的面容越见冷硬酷厉,不泛半丝七情六欲:
“我创造过这样的事实,常座头,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常继成不笑了,他的鼻翼急速翁合,两边的太阳穴也在不停的“突突”跳动:
“好运气不会老是跟随你,毒魄,我们是‘玄幽座’,并非‘豹房’!”
毒魄重重的道:
“‘鬼王旗’俱属一丘之貉,皆曰可杀,对我而言,并无分别!”
常继成骤然色变,暴喝如雷:
“毒魄,你并不见得有什么超凡拔萃之处,只因你暗施冷箭,连番偷袭,才能迭次
侥幸脱身,今天,你的好日子就已到头了,且看我‘玄幽座’兄弟为组合除害,替‘豹
房’手足复仇!”
毒魄冷冷的道:
“很好,常座头,我们之间,总算有了一致的目标!”
常继成骗身下马,右手探入大氅之内,手腕翻回,业已多出一柄形状怪异的兵器;
这件家伙是杆长约四尺,粗逾儿臂的铁爪,杆身呈现乌黑色泽,杆头镶嵌的爪指三勾两
竖,锐利之余,可抓可刺,绝对是一件霸道玩意!
随着姓常的动作,他后面的六条汉子立时分向左右双翼,一边三个,成半包围的阵
形圈了上来,行动快速而利落,分明个个都是搏杀对仗的行家。
毒魄耸耸肩,叹喟的道:
“自从和‘鬼王旗’打交道以来,就全然是相同的路数,自头到尾不会变过,常座
头,莫非你们便玩不出另外一套新鲜把戏?”
常继成沉沉的道:
“杀戈拼命,原就是那么一回事,但问何以求胜,至于手段的运用,便难得讲究
了。”
毒魄颔首道:
“不错,各位的确是不大讲究手段。”
这时,常继成往斜里走出两步,右侧一个粗矮汉子立刻接补上他的位置,这位体形
有如大号酒缸似的仁兄,手执一支白铁杖,杖头铸连着一枚拳大的骷髅,空洞的骷髅眼
眶内,像是隐约透现着贼光。
毒魄道:
“尊驾必是‘玄幽座’的‘护座’之一,‘骷髅杖’桑无为了?”
粗矮仁兄愣了愣,拉开大嗓门道:
“稀奇事,你怎么知道我是桑无为?”
目光移到桑无为身边的那个俊美后生脸上,毒魄眉梢轻挑:
“我不但知道你是桑无为,还晓得你旁边的这一位名叫白凡,号称‘玉罗汉’,而
靠着白老弟的朋友,大概就是‘人面虎’唐甫啦。”
白凡清秀的面容上毫无反应,有的只是一片拼杀前的冷漠,他那满脸凶相,戾气横
溢的伴当‘人面虎’唐甫,却火爆的开口道:
“姓毒的,你如何清楚我们的编组及名号?是不是你买通了我们的人做内好?”
毒魄道:
“你去猜吧,唐朋友,我怎可能告诉你?”
唐甫恶狠狠的道。
“我用不着猜,姓毒的,我会叫你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毒魄从腰间皮带中取出他的“祭魂钩”,一边将银链扣向手腕,他一边慢吞吞的道
:
“叫我呕呕看,唐朋友。”
于是,白凡的鬼头刀便自他宽大的袍袖中猝然刺出,刀光如雪,笔直撅向毒魄心口
!
毒魄侧移两步,等待白凡进身再攻,但是,白凡却暂时没有持续动作。
“骷髅杖”桑无为身形暴旋,杖挥似电,兜头由上击下,力逾万钧。
毒魄这一次不曾闪避,不但不闪避,反而倏往上起,迎向挥来的骷髅杖--双方的
速度都奇快无比,几乎在瞬息之间即已接近,毒魄的躯体眼看就将触及杖身,却在接触
前的一发之隙蓦然贴着杖身抛翻,弦月似的光华飞泄,但闻“噗”的一声闷响,桑无为
的半个脑袋已离了原位!
鲜红的血与乳白色的脑浆交互辉映迸溅,“人面虎”,唐甫狂吼长曝,打横滚身弹
入,手上一对双锋短刀吞吐挑出,冷焰流灿,仿佛爆开了一枚冰球!
毒魄原地腾转,“祭魂钩”宛似天河倒悬,“霍”一声凝布成一条晶莹浩大的匹练
,
绕身回旋,紫电寒芒,四散溅扬。
就在这同一时间,“玉罗汉”白凡从背后强扑而至,鬼头刀奋起全力,自右上方的
斜角猛劈狠斩--完全是一派不要命的硬攻战法!
匹练似的光带倏忽颤震波动,璀璨的芒彩向四周扩散,芒彩里掺杂有猩赤斑滟的血
滴,也有形状不一的肉块,那全是人的血、人的肉啊!
唐甫不像唐甫,白凡也不像白凡了,他们两人从头到脚,俱是纵横交布的伤口,有
的地方皮肉翻卷,有的地方便被大片削落,肌脂泛着那样刺目的暗红,白骨沾着血丝整
齐的暴露在天光之下,两个赤条条的躯体似乎在斗然间缩了水,变得那么畸形般的萎细
。
现在,这两位“玄幽座”的“护座”还留着一口气,但任是谁也看得出来,他们的
这口气,必定留不长了。
毒魄人在二丈之外,却亦非囫囵无缺,他的左肩头有一团深色的浸痕,大腿部位的
那道血槽更是清晰可见,就用这些代价、他换取了对方的二条性命。
常继成目不稍瞬的盯视着毒魄,突兀,怪笑,声若夜枭:
“你也并不是打不败的,毒魄,‘豹房’的人曾为你编了一套神话,如今看来,那
套神话只不过是为了替他们遮羞罢了!”
“祭魂钩”稳定的指向地下,毒魄眼睛望着犀利的锋刃,语调平淡:
“天下没有永久的赢家,你我都不可能一世称尊,所以,没有神话,有的仅是尽其
在我,豁力而搏。”
常继成对他惨死当前的几名手下,好像并没有多少悲愤,甚至没有多少感触,自他
的神态上观察,毒魄眼下的体能状况与战力,才是他所最关切的;此时,他将手中的铁
爪撑在身前,信心十足的下令:
“圈上去。”
左翼的三个人立刻拉开问距,缓缓向毒魄抄近,这三个“玄幽座”的好手,有两位
身材特别削瘦,另一个则颇显魁伟,他们面对这第二场的搏杀,情绪显然与常继成有所
不同,到底,横在一边的是他们的伙伴,将临考验的是自己的生命,要想笃定,又谈何
容易?
这次上来的三个,毒魄回忆着冯德恩的描述,马上就已辨认出他们的身份,那身材
瘦削,窄脸尖颏的两位,脱不开“四翼鹏”顾昆和曹宇,至于个头壮实的这一员,必属
“龙舌锥”陈邦无疑,“玄幽座”的六名“护座”可谓全部凑对到齐了。
常继成的铁爪微微挑起,他满脸蕴煞,厉声叱喝:
“姓毒的重创在身,已然是强弩之未,兄弟们,替伙计报仇,为组合立功,目前正
是大好时机,不用留情,给我向姓毒的死处做!”
一段“精神讲话”,发生的振奋作用仿佛不大,三位“护座”仍旧目光闪烁,神色
惴惴,不是那种“从容就义”的模样,江湖路、阴阳界,生死之间,几句话怎抵得过现
实的残酷?
毒魄下垂的“祭魂钩”开始慢慢上举,刃口映着缤纷的雪花,反泛着森冷的光芒,
弦月形的刀锋犹如一只巨大深逢的兽口,正似等候着吞噬什么……
尖削的锐风骤然自斜刺里袭来,攻击的发起却不是那三员逼近的敌人,毒魄明白,
常继成业已阴着出手了!
“祭魂钩”往后掠飞,破空的啸声像煞鬼号,而毒魄随着右臂抛旋的力道,整个人
侧走五步,刃光在他身形的闪动下急速回涌起五圈串进的弧环,五环翻搅,空气都被裂
帛似的撕碎!
常继成怪吼一声,撑腿拧腰,一个筋斗翻出去,光景好不狼狈。
“四翼鹏”顾昆、曹宇二人,觑准时机,双双从左右扑上,顾昆使的是一对板斧,
曹字的家伙是只一长一短,拿链子缀连着的哨子棍,由于彼此距离接近,他们只一递招
,
便已够上位置。
不过,这也是说,毒魄亦相同的一出手即可够上位置。
五道串连的光圈犹然凝形未散,“祭魂钩”却难以思议的猝而由其中一个光圈中穿
射出现,顾昆双斧横架,照面已被撞出三尺,曹字挥棍落空,两胸急盘,不啻连滚带翻
的抢向阵外。
土堆之后,一条人影暴飞盈丈,人在空中旋舞半匝,怒矢也似长射而下,银枪赛虹
,
冲着的对象正是仓惶倒退的曹宇。
“龙舌锥”陈邦一见情形不妙,大叫着冲扑过来试图支援,可惜他的位置也在丈许
之外,一个平面奔刺,一个由上下掠,速度便稍有差池,南宫羽抢先一步沾地,银枪炫
晃,寒星千点,兜头洒罩曹宇。
哨子棍狂挥猛扫,惊惶失措的曹宇只是在做本能的防卫反应--一边是有备而至,
倾力施为,一边却匆促临战,破绽百出,姓曹的如何还有侥幸?但见星芒流灿跳闪,曹
宇已干嗥一声,连连摔跌出去,旋翻摆顿之间,乖乖,眉心正中好一个血窟窿!
陈邦咬牙切齿,几乎目毗皆裂,他手舞“龙舌锥”,泣血般吼号:
“好个乘人之危的鼠辈,还我兄弟命来!”
南宫羽枪尖拄地,人往回旋,眨眼下十六枪汇为一枪,十六点寒光由不同的方位骤
然收缩成一点指向陈邦,他嘴里也狠狠开骂:
“去你娘的!”
“龙舌锥”是一柄前端呈三角形的锐利武器,纯铁打造,坚沉无比,锥尖的一段,
泛现着暗蓝色泽恐怕还淬染得有毒性,陈邦双手执锥,倏磕快封,暗蓝的光华投映出朵
朵掣闪的幻花,竟毫不含糊的硬挡过南宫羽的第一波攻击。
没想到对方还真有一手,南宫羽收敛心神,不再险进,他的银枪泼风也似的飞掠吞
吐,冷芒纵横中,和奋力抗拒的陈邦杀做一团。
毒魄早已将这边的情形看在眼里,南宫羽同陈邦的鏖战现在虽然处于胶着状态,但
他相信南官羽的获胜只是迟早问题,如今,他免除了后顾之忧,正可将全副精神摆到常
继成身上--另外一员顾昆,无甚足虑。
常继成距离毒魄大约有七八步远近,他两只眼睛鼓如铜铃般怒视着毒魄,一张黑脸
膛此刻涨成了椿紫色,吼声有似牛喘:
“姓毒的,你果然奸诈阴毒,竟还另外安排了埋伏--”
毒魄道:
“你们‘豹房’的伙计难道不曾提起过,我一直有个好搭挡?”
不是不曾提起,而是常继成一时疏忽了,他气吁吁的道:
“就算你多一个帮手,姓毒的,也休想使狙击‘豹房’的历史重演!”
毒魄笑笑:
“历史总是会重演的,古往今来,有多少这样的故事?”
铁爪当胸竖起,常继成缓缓逼近,声音从唇缝中迸出:
“很好,姓毒的,我们不妨看看,我们之间的这个故事,将有怎样的结局……”
余悸犹存的顾昆,看到自己头儿又待再次发难,不得不硬起头皮上来接应,他双斧
交叉,一步一顿的掩人,显见是拿鸭子上架,斗志业已谈不到了。
毒魄目不斜视,“祭魂钧”平握在手,就好像握住了对方的生死,那么笃定、那么
稳当,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他只等着挑地方割肉便行。
常继成闷不吭声,身形猝进,铁爪弹抓毒魄面孔,爪影突起的一刹,又立往下带,
同一时间分刺敌人小腹。
毒魄的钩刃微晃,这看似平淡的一个动作,却激起不可思议的狂烈反应,原本凝聚
在铁锋上的光华忽然暴溢,有若决堤的潮水般向四周卷涌,只一个回合,又将常继成逼
出了老远!
但是,这一次毒魄不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姓常的朝后退避,他身形暴起,人
已流光石火也似抢到常继成的前方,“祭魂钩”斜带,威如雷霆乍现,当胸斩向常某!
铁爪横扬,常继成贯足力道,迎面硬架,铿锵一声金铁撞响,姓常的倒震两步,连
坚实无此的杆身亦崩开了一个三分深浅的缺口。
毒魄猛然抛肩,“祭魂钩”由下反往上撅,冷电一抹,正似魔咒!
常继成大喝一声,双手握爪拼命向下压落,又是一记亢烈的金铁碰击声扬起,姓常
的手中铁爪突断为二,钩刃划腹而过,这位“玄幽座”的“座头”顿时肠脏迸溢,像被
一股强大的力道蓦加挤迫般喷泄于地!
如此致命的一击,这等开膛破肚的痛楚,竞未能即时将常继成击倒,他不仅没有倒
下,反而奋起最后余力,全身前冲,一头扑向毒魄怀里。
这种“回光返照式”的反噬,带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潜能、其劲道与速度,竟更大于
寻常之时,毒魄预料未及,仓促间暴缩急退,却已稍迟半步,对方人爪相偕挺进、直竖
的两只爪指“噗哧”闷响,前端业已插入他的右胸之内!
毒魄的唇角骤起抽搐,左手随即翻挥,“砰”的一记沉响,常继成整个躯体倒仰七
尺,更拖得七尺之外地上满是瘰瘰蠕动的肚肠。
不管自己胸前鲜血冒涌,毒魄飞身长掠,“祭魂钩”以泰山压顶之势劈砍呆乌一般
愣在那里的顾昆,当钩锋斩落,顾昆才如梦方觉。怪嚎着贴地翻滚,甚至两把板斧也丢
了一把。
凌空的身形突兀硬生生向后回转,毒魄右臂倏化半弧,“祭魂钩”猝射而出,弯月
立幻铡刃,寒芒闪处、将顾昆的一颗人头斩出好远!
左手捂住右胸伤口,毒魄略显疲惫的走到南宫羽与陈邦搏杀的所在,他站立一旁,
好像根本无视于陈邦的存在:
“南宫,你估量着还要多久才能把这个狗杂碎收拾下来?”
银枪挑戳穿闪,施展若飞,南宫羽暗里加劲,却故作轻松的回答:
“用不了多少时间,伙计,你没看见这家伙已是窘态毕露啦?”
陈邦的“龙舌锥”劈刺翻飞,毫不示弱,他面孔扭曲,形同厉鬼般咆哮:
“我不会让你们占了便宜去,哪怕拼得一死,也要找人替我垫背。”
南宫羽出手更快更猛,大寒天里,居然额头冒汗,他恶狠狠的骂道:
“操你个老娘,死到临头,犹敢大言不惭!你想找人垫背,你放眼看看,面前你这
两个爹,哪一个像是给你垫背的?”
陈邦紧闭口唇,不再说话,他只管全心全意运展他的“龙舌锥”,不放过任何机会
的顶抗着南宫羽,动作沉稳老辣,并不慌乱,“玄幽座”当前的败局,像是对他没有什
么影响。
毒魄双眉微皱,洒去指掌间浸染的鲜血,语气反倒十分平淡:
“南宫,你看得出你的对手是属于哪一种的人物么?这个人决不简单,不是个轻易
屈服的角色,我认为你该有点助力才好成事。”
南宫羽身形游走盘旋,银枪点掠如虹起星耀,他大声道:
“你他娘少来窝囊我,就凭这么块料,我岂会拾掇不下?”
正说话间,陈邦倏忽矮身屈腿,壮实的身躯斗然收缩成一团,连人带着兵刃,滑溜
得像一条泥鳅似的钻进了南宫羽洪门之内!
南宫羽赶忙往上拔升,大喝如雷中银枪向回倒插,而陈邦半步不退,他突兀侧身拿
背脊迎着枪尖,“龙舌锥”蓝芒淬映,已对着南宫羽的两胯之间猛刺过去!
不错,这绝对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姓陈的果然豁出去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弦月似的光华仿佛穿破了时空的间距,那么毫无征兆的突
然出现,弦月越过了时空,也越过了陈邦的身体,以漫空的血雾,将这位“玄幽座”最
后一位“护座”带向了永恒!
南宫羽僵立原地,好久好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直到此时,他才骇然发觉,这只
瞬息前后,全身衣衫已被冷汗湿透!
毒魄正在慢慢的拭擦着“祭魂钩”的钩锋,他转脸瞧向南宫羽,并学着南宫羽的习
惯眨眨眼,接下去,露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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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阁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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