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cm (西门吹雪),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起解山庄(1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6月08日12:20:53 星期四), 站内信件


第十七章 强横
  近午时,庄翼才一觉醒来,算算已有老长一段日子不曾这麽舒坦的困场好觉
了,人是那等神清气爽法,伸伸腰,抡抡胳膊,都感到特别有劲。
  梳洗过後,他换过一袭乾净白袍,闲闲下楼,楼下的小书房里,一杯香茗早
已泡好搁在桌上,他端起杯子,先轻轻用杯盖拨拂茶面上飘浮的几片叶梗,然後
才浅啜一口,茶尚微温,馀香仍在,不过,再烫一点味道会更好。
  这幢精舍,就座落在「总提调司」後面,相距又约百多步远近,是幢两层楼
的小巧建  ,二楼有一间宽敞的卧室,一间客房,多带一角暖阁,楼下是客堂,
饭厅、书房,後面另有厨间及下人的寝居,有个中年男仆阿忠专门侍候庄翼,是
处非常安逸的居住环境。
  外面果然已在下雪,绵绵密密的,雪花有鹅掌般大,天地间业已是一片白皑
皑的银色世界,北风凄厉的号着,时而带起尖锐的呼啸掠过,但室内却温暖如春
,铜盆炭炉烧得火旺,那股子热呼呼的感觉.令人窝心。
  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庄翼在盘算,许是阿忠来招呼开饭了。
  他懒洋洋的回应一声,门开处,进来的不是阿忠,而是钱锐。一看钱锐的形
色,庄翼就知道必然有事,他指指桌前的椅子,道:
  「不忙,坐下说话。」
  钱锐用力抹一把脸,拉椅子坐下,边唉声叹气的道: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总,咱们又有麻烦了。」
  庄翼从容的道:
  「你是要现在告诉我,还是吃过饭以後再说?」
  钱锐急迫的道:
  「老总,我如今那还有胃口吃饭?你在知道事情始末之後,怕也吃不下啦!

  笑了笑,庄翼道:
  「我定力比你强,就因为吃得饱睡得足,人要有精神,才能面对横逆,表现
勇毅,如果体气衰孱而引至恍恍忽忽,心智涣散,还能应付什麽事?」
  钱锐苦着脸道:
  「就算我定力不够吧,老总,好歹容我先行禀陈再说。」
  庄翼道:
  「我在听着。」
  钱锐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
  「昨晚上『满丰楼』那桩人命案子,凶手的身份底细已经查出来了!」
  庄翼暗里松了口气,两手互叉:
  「是谁查出来的?这样正好,早查明白早结案,省得黏缠。」
  钱锐大摇其头:
  「要是像老总说的这麽简单,我也不必急姥姥赶来传讯了,老总,案子难结
喽!」
  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庄翼问:
  「怎麽说?」
  钱锐的表情有些痛苦:
  「那姓仇的是个什麽来龙去脉,可不是我们的人查出来的,姓仇的家里来人
啦,一大早赶到司里,指名道姓要找我,我正好出去办理老总昨天交待的事,人
家就一直坐在签押房等,待我回来和对方见了面,一谈之下,唉,头都大了……

  庄翼道:
  「姓仇的到底是何路数?」
  钱锐哑着声道:
  「他的原名叫仇贤,老总,『孤霞岭』『起霸山庄』的庄主『八荒相国』仇
劲节就是他的老父,这个仇贤,乃是仇劲节的独生儿子?」
  於是,庄翼僵住了,他怔忡半晌,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方才的轻松感早已消
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沉重的压力,就像胸膈间搁一块厚实的石头,翳窒得连呼
吸都变粗浊了。
  说起「起霸山庄」,真个大名鼎鼎,威震天下,不但才雄势盛,基业稳固,
更且在江湖黑白雨道上俱有深远的影响力,山庄庄主「八荒相国」仇劲节武功超
凡入圣,老谋深算,是个领袖群伦、智勇双全的卓越人物,手下死士成群,奇才
不缺,打个哈欠便如狂飙骤起,横扫叁山,似这样的一号主儿,只宜善交,不宜
结恶,然则他的独子偏偏犯了命案,  系牢中,杀人者死的律列虽非一成不变,
但想来罪亦不轻,现在他家里已有信息传来,不论信息内容为何,必然将凭添困
扰,殆无疑问。
  一见庄翼脸色不好,钱锐就更加犯愁了;他忧心忡忡的道:
  「你看,老总,我们关进牢里的居然是这麽一个人物,是不是要命?真叫背
运啊,『一真门』叶老爷子的麻烦正将开始,这边『起霸山庄』的混水又淌上了
,姓仇的比姓叶的犹要难缠叁分,你说该怎麽办好?」
  庄翼静默了一会,才阴沉的道:
  「仇劲节派了什麽人来?都说了些什麽?」
  钱锐忙道:
  「『起霸山庄』来的人是他们『大总督』战百胜,五十来岁,面团团白胖胖
,如同富家翁,见面相当客气,先表明身份,接着告诉我仇贤的来历,并转达了
仇劲节对此事极度关切的立场,老总,注意他的用词,他再叁引用这个字眼,便
等於是提出警告,娘的,话说得婉转,可是那股胁慑味道却叫人难以消受……」
  庄翼心里有气,泠泠的问:
  「他可曾提出任何要求?」
  钱锐道:
  「还没有,他说这次的来意,只是使我们明白姓仇的到底为何许人,进一步
的接触,他们会主动连络,他希望我立即将这个讯息传报老总!」
  庄翼不快的道:
  「人要自重,才能获得人重,姓战的以为『总提调司』是什麽地方?容得他
来传谕下令?」
  钱锐无精打彩的道:
  「有什麽办法?人家『起霸山庄』是大码头,大基业,那战百胜约模平时发
号施令惯了,到那里也都是这付嘴脸,我当时又不知道老总的态度如何,也不敢
轻易待慢了他……」
  庄翼道:
  「他说过什麽时候再做进一步接触麽?」
  摇摇头,钱锐道:
  「只表示会很快。」
  有人在轻轻敲门,又粗又黑、面目憨厚的阿忠探进半个身子来:
  「少爷,开饭啦,钱捕头也请一道吧。」
  果其不然,庄翼此刻业已食欲全无,他挥挥手,满心烦燥的道:
  「你自已先吃吧,我们还不饿。」
  阿忠清楚庄翼的脾气,没敢多说,赶紧又把身子缩将回去。
  钱锐陪笑道:
  「老总怎底不去吃点?听阿忠说,你睡到近午才起来,尚粒米未进哩。」
  瞪了钱锐一眼,庄翼道:
  「烦都烦死了,如何还有心情举着?你也少说风凉话,大乐子尚在後头……

  钱锐叹一口气道:
  「真是风波不断,枝节横生,趁那一天得去卜上一卦,看看怎生解运!」
  庄翼不禁冷嗤一声:
  「我们自己多加把劲吧,钱锐,天助自助之人,不豁上力,是没有奇迹发生
的。」
  钱锐乾笑着道:
  「这个道理我懂,只是近来诸事不顺,意外频发,人他娘都变得有点心虚了
……」
  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庄翼道:
  「司里有事要办麽?」
  钱锐道:
  「没啥鸟事,今天老总用不着去应卯了;黄明那里,我已跑了一趟,他本来
坚持不收那一千银子,是我义正严词,狠狠训斥了他一顿,他才诚惶诚恐的收下
来,不过再叁恳求我回禀老总,务请成全他上进的心愿……」
  庄翼慢吞吞的道:
  「县里他打点好了?」
  钱锐笑道:
  「我猜得不错,连他娘的公文都已缮妥,只待出门啦,这小千还真有点门道
!」
  庄翼问:
  「府里呢?他也疏通过啦?」
  钱锐道:
  「我私下问过他,他说差不多了,只要再送一次礼,关节即可打通。」
  庄翼颇生感触的道:
  「升一级差可也小容易,上下打点,里外巴结,要下多少本钱才能如愿?黄
明也算不惜工本,耗尽心血了,想来成全他一次,亦未  不可。」
  钱锐颔首道:
  「另外老太爷那里也可交待了,免得他老人家又聒得你耳根不清宁。」
  庄翼正想再说什麽,阿忠又探进头来,缓声细气的道:
  「少爷,外面有个白白胖胖的体面人客求见少爷,还递得有名帖!」
  钱锐一听,赶忙上前由阿忠手里接过一张大红洒金的名片,名片上只有龙飞
凤舞,笔酣墨饱的叁个大字    「战百胜」!
  庄翼瞄了一眼,道:
  「来得好快。」
  递过名片,钱锐问道:
  「老总,在那里见?」
  庄翼道:
  「肃客前厅吧。」
  於是,钱锐快步出去,领着阿忠往迎战百胜。
  陈设清雅的小厅里,庄翼含笑卓立,尽管内心里大不愉快,表面上却丝毫不
露,如何练达处世,他早已磨得炉火纯青了。
  身着宝蓝长袍,外套紫貂皮嵌肩的战百胜步履安详从容的踱了进来,见到庄
翼,一掀袍摆抢上两步,微微欠着上劈,笑呵呵的开口道:
  「尊驾想就是庄翼庄总提调了?」
  庄翼双手拘拳,正容道:
  「刑部直辖河溯总提调司总提调庄翼幸会战大总管。」
  战百胜莞尔道:
  「客气客气,我这个总管是自己封的,你总提调却是朝廷命官、百姓青天,
两相一比,不能并论啦。」
  庄翼谦让几句,主客即分开坐下,阿忠送上茶来,悄然退避,钱锐则按规矩
垂手肃立在庄翼身後,双方先有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後,战百胜清了清嗓门,开
口说话:
  「总提调,有关我们少东家的事,大概钱头儿已经向你禀报过了?」
  庄翼道:
  「不错.昨夜『满丰楼』的命案,没想到牵扯进去的竟是仇庄主的少君。」
  面上笑容不改,战百胜道:
  「有关这桩不幸的意外,我们庄主极为关切,在得到消息後,马上就饬兄弟
我尽速赶来,一则  解详情,二则麽,也好向总提调讨个情!」
  庄翼淡淡的道:
  「好说,好说。」
  战百胜接着道:
  「依总提调的看法,我们少东主会落个什麽罪名?」
  庄翼想了想,道:
  「战大总管,照说,我只是有地方上靖安保民、肃奸除恶的责任,并无审判
之权,简单点讲,我可以抓人,却管不着惩处,这乃是府县衙门的专职,不过大
总管既然见问,我就以往的经验大略推断一下,不敢说包准,但亦不致离谱;照
令少主的案情而言,固然犯了人命,却是在酒後并无预谋他状况下发生,且其遵
因出於义愤,虽失手致人於死,应属误杀,我想罪名正该不会太重,可也决非无
罪,五、七年的牢狱之灾怕免不了,或者,流徒出关一段时间亦有可能……」
  战百胜笑着道:
  「总提调也说过了,我们少东家是处在酒後神智不清、难以自我抑制的状况
下出事,而且他为的是帮助一个妇道免於遭受羞辱,发之义愤,旨在济危,用心
至善,杀的又是一个无恶不作,鱼肉乡里的土霸,正是替天行遗,为民除害,不
受表扬已属委屈,如果再系之囹圄,甚至流徒他方,这,未免有点不合情理?」
  庄翼平静的道:
  「大总管,我们现在谈的是法,不是情理,令少主的犯行可悯,犯意可恕,
但於法不容,无论他杀的是什麽人,那到底是一条人命。」
  战百胜依然一团和气的道:
  「敝少东家既然『犯行可悯、犯意可恕』,我是不是能够代表我们庄主,向
总提调讨一个人情?」
  果然来了    庄翼不动声色的道:
  「坦白说,大总管,那要看我的能力办得到、办不到。」
  战百胜神情已转为严肃:
  「总提调,『起霸山庄』是个什麽地方,它所代表的意义,想你不会不明白
,我们庄主仇公在武林中的名位,江湖上的份量,料你亦心中有数,他的独子仇
贤,如果因为这麽一丁点芝麻绿豆大小,且其行无愧无咋的事,而受到这种不公
平又过度严苛的待遇,恐怕仇公不会任由发展而袖手不问,此项立场,我要先向
总提调慎重声明!」
  庄翼点头道:
  「我已经知道了。」
  白胖的面孔上已浮现一抹赤光,战百胜提高了声调:
  「容我直话直说,总提调,我们庄主仇公的意思,请你马上放人,不得有误
,你这份情,他会记着,来日必有补报!」
  冷冷一笑,庄翼语气僵硬:
  「很抱歉,大总管,我只能尽量照拂令少主,使他在里面多得方便,至於放
人,我没有这个权力,也不能这麽做。」
  战百胜重重的道:
  「总提调,你是在抗拒仇公的指示、执意与『起霸山庄』为难?!」
  庄翼沉下脸来:.
  「仇庄主没有资格『指示』我,大总管,我并非他属下的一员,我也并无意
与『起霸山庄』为难,但是,『起霸山庄』却也不要同我为难才好!」
  眼瞳中的光芒森严凌厉,战百胜阴寒的道:
  「总提调,你对我们仇公已犯了大不敬,你可知道这将有什麽後果?」
  庄翼七情不动的道:
  「仇庄主威震江湖,名扬五岳,是一位望重天下的前辈,我一向尊敬有加,
越其如此,仇庄主的气度风范越该获得我们後生晚辈的钦式才对,这种强人所难
,漠视法理而诉之威迫利诱的行为,我以正言争谏,并没有错,仇庄主如认作冒
犯,我也只有遗憾了。」
  霍然站起,战百胜怒道:
  「好个利嘴利舌的庄翼,我最後问你一句,是放人不放?!」
  庄翼端坐椅上,双目直视对方:
  「大总管,碍难从命。」
  一拂衣袖,战百胜转身即走:
  「你不要後悔,庄翼!」
  钱锐急步趋前送客,不久回来,面孔上的神情阴睛不定。
  茶已凉了,庄翼举杯喝了一口,满心滋味冷寂。
  搓着手,钱锐闷声道:
  「事情砸了,老总。」
  庄翼声音平板的道:
  「不砸又怎麽办?依他们的不成?」
    了口唾沫,钱锐说话稍见吃力:
  「老总,姓战的不是一个人来的……」
  「哦」了一声,庄翼道:
  「外面有人等着?」
  钱锐道:
  「一共四个人在等他,顶着雪一字排开在那里,就像四根石桩,四个人一式
的羊皮翻毛大氅,叁块瓦的毡帽,模样凶悍得紧……」
  庄翼望望手下一眼:
  「你心里犯嘀咕了?」
  钱锐坦然道:
  「老实说,有一点,仇劲节可不是好对付的……」
  庄翼静静的问:
  「钱锐,假如方才你换做我,你会不会这麽办?」
  思忖一下,钱锐道:
  「我想我会,可能用词上不及老总这麽强硬。」
  庄翼感慨的道:
  「钱锐,天下有可忍之事,有孰不可忍之事,原则但在一个『骨节』之上,
只要不逾格,结善缘总比结恶缘好,一旦逾格,就不能拿自己的尊严来糟塌了…
…」
  钱锐肃然道:
  「总提调说得是。」
  庄翼背负双手,在厅中踱了几步,忽然笑道:
  「现在,你饿不饿?」
  没想到庄翼在这个时候会问出这麽一句话,钱锐裂裂嘴,道:
  「我还好,老总。」
  庄翼若无其事的道:
  「叫这姓战的一气,反而把我气饿了,得弄点东西祭祭五脏庙才是。」
  铲锐道:
  「那,我去招呼阿忠,把饭菜再热一热!」
  不用他招呼,阿忠已蹩进厅门,伸手倒指门外:
  「少爷,有个姓辛的要见你,大块头,左脸齐耳根横到下巴,浮着一条刀痕
,邪里邪气的,看来不是什麽好路数……」
  虽是下人,日常跟随主子耳濡目染之馀,一开口居然也带着叁分差办的语气
;庄翼看了钱锐一眼,道:
  「这不就是刀疤老辛,辛同春麽?」
  钱锐道:
  「错不了,就是他,奇怪,这小子跑来干什麽?」
  庄翼道:
  「昨晚上我叫你去他那里一趟,处理我老爹的事,你去过没有?」
  钱锐忙道:
  「还没来得及去哩,上午忙活黄明的事,『大安县』一趟来回,时间就耗掉
了,回来又碰上姓战的一阵搅合,抽不山空来,原打算下午去的……」
  庄翼迷惑的道:
  「辛同春会有什麽事找我?他平时最怕跟我朝面,如今竟主动上门求面,岂
不透着稀罕?」
  钱锐低声道:
  「会不会特为来解释老爷子的事?」
  庄翼道:
  「难说,其实这并非什麽大不了的事,犯不着如此慎而将重,我看他另有所
陈!」
  转脸对向阿忠,他接着道:
  「请姓辛的进来。」
  阿忠出去片刻,长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辛同春已跟了进来,别看这刀疤
老辛的块头巨大,态度却是诚惶诚恐,一付若「待罪在身」的模样,他蹑着手脚
,上身微躬,摆出的架势好像随时随地都准备跪地叩头。
  庄翼冲着辛同春一笑:
  「老辛,久不相见了,今天难得,大风雪里你还有兴致串我的门子……」
  辛同春赶紧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堆起那样谦卑的笑容:
  「提调大人说笑了,小的那有资格来串提调大人的门子?只因今天一大早才
知道大人回衙的消息,一来是跟大人请安,二来,小的有下情上禀,说不晓得小
的听到的风言风语,是不是对大人有用……」
  原来辛同春是来通风报信的,庄翼先让他坐下,才气定神闲的道:
  「说吧,你都听到了些什麽?」
  辛同春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道:
  「是前两天,小的一个拜把兄弟跟小的提到,他有个『一真门』的朋友来找
过他,详细询问大人的住处、司衙所在、甚至大人经常落脚的各个地方,小的这
拜把兄弟当时就觉得不大对劲,但看在朋友面上,还是答应替他代为打听,可是
心中疑惑,晚上就来说与小的知晓,小的虽然在道上不算入流,却也分得清利害
轻重,当下便告诉小的兄弟,暂且把事压下,万勿轻举妄动,等小的禀明大人之
後再做定夺,待小的兄弟一走,小的就马上请人引见大人,不想大人尚公差未回
,这两天,可急煞小的了,幸而今天大早有口信传来,说大人业已返转,小的才
斗胆登门求见,将所知所闻,奏禀大人……」
  庄翼沉吟未语,钱锐却笑道:
  「老辛,你这份孝心可投对了门,往後,少不了你的好处!」
  赶忙抬抬屁股,辛同春谄笑道:
  「小的一向承蒙提调大人和钱头儿的照顾,敢不尽心尽力巴结二位?只是力
薄人微,但恐帮不上二位的大忙……」
  钱铳大刺刺的道:
  「各尽本份,老辛,你已经算帮上忙了。」
  这时,庄翼开口道:
  「你那拜把兄弟,是干什麽的?」
  辛同春规规矩矩的回话:
  「他叫彭大,是渡口码头上的管事二哥,本地人氏,人头地头都熟……」
  庄翼又道:
  「彭大『一真门』的那个朋友姓甚名谁?」
  辛同春道:
  「那人姓周,叫周  ,是『一真门』下的杂务外办,平目专门跑外办事,关
系不少。」
  哼了哼,钱锐道:
  「老总,他们已展开『前置作业』了。」
  庄翼缓缓的问:
  「彭大许了姓周的几天回消息?」
  辛同春正容道:
  「叁天到五天。」
  庄翼道:
  「那麽快了,今天已是第叁天    老辛,你愿意把这个忙帮到底麽?」
  辛同春差一点就要指天盟誓:
  「回大人的话,但要大人答应一句,小的那怕上刀山、下油锅,肝脑涂地,
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大人的事就是小的的事,两肋插刀亦义无反顾!」
  「嗯」了一声,庄翼颔首道:
  「很好,老辛,你附耳过来!」
  辛同春立即起身,弯腰上前,庄翼轻轻说明自己的计划,辛同春则不停点头
,钱锐在傍边一边听着一边想笑,他笑的不是庄翼的谋略,而是辛同春那付德性

  等辛同春去後,庄翼却变得沉默起来,他一言不发,只好整以暇的拿一块丝
棉开始拭剑,非常细心的慢慢拭擦,森青的芒彩熠熠生辉,寒那有如秋水,反映
着他的面容一片肃然,倒把钱锐也看得噤然不敢出声了。

--

   爱你够不够多,对你够不够好...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24.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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