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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cm (西门吹雪),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起解山庄(2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6月08日12:26:58 星期四), 站内信件
第二十四章 闯 庄
「孤霞岭」的形势峥嵘险崴,处处悬崖,飞泉流瀑,而岭上岭下,尽为莽莽林木;
整片岭峦,仅有顶层一块十多亩方圆的地面较为平坦,「起霸山庄」便顺着这块地形建
起来,建材或以青石、或用原木,形质拙 沉厚,却别俱宏伟之气,亦有楼有阁,格
局浑然一体,看得出当初起造之际,主事者曾费过一番心血。
从岭下通到庄前,只得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要想另僻捷径,就须格外花上功夫
了。
庄翼与苏捷、谷牧远叁人,当然不会沿着这条石板路登岭,如此固则方便,但曝露
行藏的机会亦相对大增;他们在经过暗桩指点下,由南边的一处断崖攀升岭巅,这处断
崖,幸好尚不十分陡峭,崖身且多凹凸部份,堪可落脚,叁人一路翻登而上,倒还不算
过於辛苦。
摸进山庄的当口,正是傍晚,野岭荒林之间,天暗得好快,几乎一下子就天晕地黑
,一片沉黝了。
越是周遭黑暗,越显出「起霸山庄」的灯火明亮辉煌,点点如繁星般的光华闪烁眩
映,直同串珠凝彩,枞横交织。气势果然不凡。
幽暗中,苏婕住视着前面的山庄闪闪灯火,亦不由赞叹的低语道:「在这麽高远荒
寒的地方,还能有如此排场 设,委实是不简单……」
庄翼淡淡的道:「有钱有势再加有闲,自然要与众不同点,否则,仇劲节怎麽显示
他高人一等的身份?」
望了庄翼一眼,苏婕轻轻的道:「行动当中,千万别意气用事,我们一切照计划进
行,犯不着同姓仇的呕!」
庄翼目光阴冷的道:「我那来的兴致去和姓仇的呕?我只想救出我老爹,不生遗憾
就好!」
悄悄把手贴在庄翼的手背上,苏捷的声音於柔婉中透着万般深情:「你多小心,我
要先走一步了……!」
突的打了个寒噤,庄翼抓住苏婕的手,有些急促与愠怒的道:「不要这样说话,什
麽叫先走一步?」
苏婕怔了怔,随即倩笑加花,道:「好!好!算我说错了,我的总提调,我的意思
是,该我打头阵了吧?」
松开手,庄翼低吁一声:「这才像话,苏捷,记得见机行事,不可冒险逞能………
」
苏捷甜甜的道:「宽念吧!总提调!我还打算和你纠缠一辈子呢!」
於是,她身形摩起!几次闪掠,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侧,谷牧远双眼平视,面无表情,刚才庄翼舆苏婕的谈话,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
。
庄翼定了定神,压着嗓门招呼:「谷牧远---」
上身凑前,谷牧远同应:「是!」
庄翼笑笑,道:「我们也好行动了!」
谷牧远在前,庄翼随後,两人身法矫似狸狐,迅速穿越林木草隙,不片刻,已来到
「起霸山庄」高耸坚实的石砌围墙之前。
回头向庄翼比了个手式,谷牧远并未跃腾上墙,反而领着庄翼沿着 脚摸索试探,
侍他再忖度方位角度,摸到一面四沿凸突成球状的石块时,便停止下来,开始发力缓缓
向内推动。
这块石头在谷牧远的推动下。果然一寸一寸朝里移开,不用多久,巳露出两尺多宽
,一尺多高的空隙来,足够人体进出还有馀。
谷牧远小声道:「『起霸山庄』的 顶不但埋设有带勾暗刺,还遍布串铃,一不小
心,就有可能 动上当,我们卧底的兄弟特别留下这个通道,好方便我们出入---」
庄翼忙问:「苏姑娘那里是否亦有同样安排?」
谷牧远点头道:「弟子早已禀告过苏姑娘,何处留有暗道,如何识别及运用等也说
明了,她摸进去的地方比我们还省事,只要掀阁一块杂草掩盖着的石板,下面就是地道
,地道仅挖掘五、六尺远,通过围 就入庄了,还是我们的暗桩临时亲自施工的……」
庄翼道:「不会露出痕迹吧?」
谷牧远低聋道:「那个兄弟一向行事细心谨慎,牢靠得根,六爷宽念,包准苏姑娘
无惊无险!」
谷牧远微带 的道:「是卧底的那位兄弟讲得仔细,他手绘的图样我再叁揣摸,
已能熟记在心!」
拍拍谷牧远旁膀,庄翼道:「有你的,小子!你看我们打何处闯入比较合宜?」
谷牧远沉吟着道:「六爷!楼房里一共有四名『红衣把头』监守老太爷,不过他们
采取轮班制,换句话说,实际当班的只有两个,如果我们能在其馀两人惊觉之前先得手
,全身而退的机会就比较大,反之,则须费一番周折,他们的『红衣把头』个个身手不
弱,都不是省油的灯……」
庄翼道:「且碰碰运气看吧!这原本就是无从选择的事!」
谷牧远道:「老太爷住的房间是二楼最靠左边的一间,六爷请看,糊着浅灰棉纸的
那窗户便是,四名守卫的寝居都在楼下,可是当值的两人却随时跟在老太爷身边,平时
老太爷的房门不能关,他们就窝守门口,以视线不脱离老太爷身影为原则,请示六爷,
我们该打那里进去才允当?」
「嗯」了一声,庄翼他明白谷牧远不敢遽做建议的苦哀,他立刻下达决心:「牧远
!你从後门进去,往楼上冲,等你展开行动,我再打二楼窗口硬扑,先护住老太爷,然
後分内外两头夹杀!」
谷牧远颔首道:「就照六爷指示的辨!」
庄翼连鞘抽出插在腰间的木色剑,沉色道:「开始吧!牧远!」
谷牧远跃起激射的身形,有如怒豹的狂扑,一次沾地,已合身冲入後门之内,木材
的碎裂声甫始传扬,整片门扉业已崩散,庄翼更不迟疑,双肩倏幌,人巳暴飞丈高,只
见他弓背挫腰,「哗啦啦」一片震响里,斗然破窗登堂。
碎裂的窗框格木方自四散纷舞,他凌空一个旋回堵上门口,这一刹间,他已看到自
己老爹正楞呵呵的从床榻坐起,睁着一双惶松睡眼苍茫顾视,犹迷途糊糊弄不清楚是怎
麽同事呢。
老爹的气色还不错,这一阵子,凭添叁分白皙,似乎又养胖了些。
楼梯那边传来剧烈的金铁撞击声,显然是谷牧远已与对方遭遇上了,庄翼赶紧回头
扔下几句话:「爹!是孩儿来救你了,你老人家就在床上别动,我们根快就回转这里!
」
不侍庄元答话,他已冲出门外,微呈曲角的楼梯上,谷牧远正在仰攻,仆刀还展如
冷焰飞溅,石火闪眩,两个全身红袍的大汉各执鬼头刀及 子 ,拼力拒抗,由於楼梯
势斜,合两人之功,倒不若谷牧远独个儿来得进退俐落。
木色剑青华猝映,空气中发出「丝」「丝」裂响,仿佛极西的一抹闪电,那使 子
的大汉正要回 拦截,却在转身同时撞上他的伙伴, 头才得半扬,咽喉间已鲜血洒
溢,巴掌长的一道血口子掀卷嗡颤,象是开着一张大嘴!
执鬼头刀的汉子一声怒吼,窜身向上,刀缝劈戳挥斩,直若流芒纵横,庄翼长剑点
弹飞指,在密集的碰撞声中,又准又快的於眨眼下搐开了对方的攻势。
倭刀便在此刻带起一溜光弧,宛似恶魔的诅咒般随形而到,红袍大汉刚被庄翼的反
制逼得後退,旋踵之馀已赫然看到倭刀的前端透出於自己的前胸!
嘶号声恍同狼嗥,红袍大汉全身前仆,谷牧远已抽刀跃越,边低击急问:「六爷!
老太爷可安好?」
庄翼退向房门,沉着的道:「毫发无损!」
楼下的开门声响起,步履杂乱仓促,谷牧远侧首望去,面无表情:「另两个『红衣
把头』来了,六爷!」
庄翼掂脚一看!果不其然,又两名红袍壮汉,一面扯整衣襟,一面提着家伙往梯口
奔来,领头一个口中还连声高呼:「老魏、老简,发生什麽事啦?」
那「老魏」、「老简」自然不能再答话,回应的却是楼外聚来时一片喊叫叱骂声,
跟着阵阵赤光冲天升起,加杂着人们奔跑喘息,乒刃轻磕的嘈乱声响,情势在俄顷间巳
起了变化。
两名红袍壮汉不禁有些惶然失措,一时难以决定如何因应,前头的一份忽而抬头,
发现了梯顶处的谷牧远及两具遗 ,吃惊之馀,脱口大叫:「有奸细侵入了,老孙!我
们先抓奸细要紧!」
他那伴当早已急得没了主意,闻言之下,跟着抢身过来,瞠目四顾,道:「奸细在
那里?怎麽外头也一片混乱,还起了火?娘的,这到底是什麽把戏?」
前头的一位来不及多说,闷着头便往楼梯上扑。手里一 烂银枪抖出明幌幌的大团
枪花,逼对当梯而立的谷牧远兜门刺到!
倭刀攸挑,「当」的一记震开枪尖,谷牧远步落两阶,七刀并做一刀暴斩?
对方却是半步不退,烂银枪倏吐倏吞,点点晶芒流飞灿闪,毫不含糊的硬挑倭刀,
连串的叮当声震击於一刹,谁也没有占着上风。
另一个红袍壮汉右手紧握大铁勾,左手伸入怀里,摸出一只叁寸长短的竹哨就侍往
嘴巴送,楼上的庄翼突兀身形旋掠,木色剑的森青寒光便有如一道横空的长虹,以那麽
无可言喻的快进凌虚而至,几乎在光华映现的同时,镝锋已达目标!
竹哨来不及沾唇,这一位慌忙斜跃向恻,大铁勾顺着跃动的势子猛力挥出,青碧凝
如滚桶似的剑华掀然舒摇,大铁勾就像发了疯癫一样连连跳弹,执勾的手臂亦在顺息间
皮开肉绽,血糊淋漓,大小交错的伤口,怕没有数十几道!
这姓孙的仁兄抛着手臂,踉跄倒退,更声向鬼哭狼号:「范老!赶快传警求援哪,
我这里撑不住啦……!」
叫范老叁的那个运枪如风,快桃狠戮,奋力抵挡着谷牧远的强攻,骤前闻声之下,
不由红着两只牛眼,嘶哑的吼叫:「我要得空示警,还用得着你说?你不看看,我挪得
出一点剩馀来麽?」
庄翼的面容,在楼外一片熊熊腾升的火光照耀下,显得特别的苍白阴冷,那输传的
赤辉在他的眉宇之际交替明暗,一股逼人的肃煞之气彷若成形。
姓孙的『红衣把头』委实是到了胆颅心惊,欲振乏力的地步,竟控制不住的怪嚎起
来:「来人哪!快来人哇!有奸细进来 庄子摇山门啦,兄弟们赶紧支援,再迟就通通
玩完了……」
庄翼的木色剑「铮」的一声笔直伸出,姓孙时仓惶後退,庄翼脚步轻滑,左右幌闪
,十叁剑已自十叁个不同的角度并现齐落。
大铁勾拼命翻飞截磕,孙某双目如铃,吁吁急喘着蹦蹦跳跳东跺西藏,刹那间的接
中,他却只挡住了十叁剑里的六剑,其馀七剑便毫不留情的入肉透骨,完全包送上身
!
人在地下滚辗哀号,号声越来越弱,那范老叁不遑回头,但也知道大势不妙,正咬
牙切齿、目 欲裂的当口,谷牧远猛的侧身弓背,一头便撞入敌人中官之内,这范老叁
猝不及防,拖枪掠下楼梯,脚一沾地,蓦然躯体半旋,烂银枪冷芒一溜,折射身後---
好一记回马枪!
谷牧远斜落的身形迎着枪尖快速悬幌,当枪尖划过他的大腿、腰际、锋利的倭刀亦
横胸砍出,一声闷响过後,差点就把范老叁劈成了两半!
刀锋酒着血水,滴溜溜成一线抛落,谷牧远身子大大幌了一幌,勉强站温,整个左
侧由腰至腿的部位,业已一片腥红。
庄翼赶了过来,急问道:「你挂彩了?还能不能行动!」
谷牧远吸着气道:「六爷放心,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被那 的枪尖挑开了一道口子
,尚未伤筋动骨,我看还不致於影响行动!」
先从腰带内取出一包金创药来,庄翼撕开封褶,将整包药未全敷上谷牧远的伤口,
又扯下一截袍摆动,匆匆裹紧,边皱着眉道:「虽然没有损及筋骨内脏,口子却是划得
挺长,牧远,你流血不少,挪动的时候要注意,别又杷伤处牵裂了………」
谷牧差并不在意自己所受的创伤,记挂的却是二楼房间里的庄老太爷,他转头上望
,边低促的道:「我们应该脱离此地了吧?六爷!」
庄翼道:「走!」
谷牧远的姿势明显的透着僵硬,左侧身子特别滞重,抬足移走的时候平衡稍差,但
仍然可以自行支撑,动作慢了点,腿脚还算灵光。
两人一进门,庄元早已站在床前,忧急焦惶之色溢於言表,看到进来的是自己儿子
,才不由长长吁一回气,如释重负的哑着声道:「天可怜见!我几几乎都急疯了,只听
到下面杀来砍去,鸡毛子喊叫不停,又不知谁输谁赢,挨刀挨枪的是那一个?我这颗心
就吊在嗓眼里啦,刚刚我还在思量,万一入门来的不是你们!而是这片鸟庄的人,我则
如何自处是好?」
庄翼上前扶住老父,低声安慰着道:「爹宽念,前来搭救你老人家,我们早有周详
计划,人手调遣亦极为妥贴,一切皆以爹的安全为首要顾虑,纵使有惊,也必然无险!
」
庄元迫切的道:「这还仍在人家地盘里哩,满话先甭说,倒是怎麽早早离开要紧…
……」
庄翼转身过来,微微下蹲,道:「爹扒在孩见背上,千万搂紧,不管遇到任何状况
都别慌张,最好闭住眼睛,什麽都不去看它,孩儿自有担当!」
连连点头,庄元道:「好!好!眼不见,心不烦………」
接着,他顺势搂住儿子腰间,庄翼身子一起,已把老爹背温,这一背,他才感觉到
,自己老爹的体重还真不轻。
谷牧远来到窗边,略一探视,随即回头招呼,道:「外面很乱,六爷!正是时候!
」
庄翼再次叮咛父亲,道:「爹!抱紧!闭上眼!」
声音甫落,他猛一长身,如同大鸟腾空,擦过一株枯树的枝梢,斜斜飘向五丈之外
,跟着庄翼的动作,谷牧远亦随後掠出,着地时却抢出好几步远才堪堪站稳。
在火光忽明忽暗的映幻下,庄翼跃到谷牧远身旁,道:「怎麽样?还挺得住吧?」
谷牧远抹了一把汗水,苦笑道:「没问题!六爷!」
突然,左侧方的阴影中起一声细碎的「悉嗦」之声,全身一片艳红的苏婕已现身出
来,她向庄翼招招手,轻轻悄的道:「总提调!跟我来!」
庄翼答应一声,与谷牧远亦步亦趋的缀在苏婕身後疾走,一行人尽量避开火光可以
照到的地方,偶而也隐伏於黑暗中静侍奔突的人掠过!不多久,他们己来到 脚之下,
通过一条短短的地道。业已身处「起霸山庄」庄外。
扒在庄翼背上的庄元,兀自死命紧抱儿子腰间,一边犹粗浊的喘息着,咻咻的鼻息
,吹拂得在翼後颈阵阵骚痒,他只好强忍住,托在老父臀下的左手也不敢稍有松动。
出了山庄,苏婕头也不回的在前引路,直到他们预藏坐骑的地方才停步下来,吁一
口气,她转头对庄翼嫣然而笑,扁贝似的玉齿,黝暗里闪泛着皎白的磁光:「累了吧?
」
庄翼笑道:「还好!」
望一眼庄翼背上的庄元,苏婕放低了声音,道:「是令尊?」
庄翼点头:「正是家父!」
苏婕关切的问:「老人家没受什麽惊吓或伤害吧?」
庄翼道:「托福,一切安好!」
呶呶红润的小嘴,苏婕道:「也好下来让我拜见!拜见!」
庄翼知道苏婕是一语双关,体恤自己---算是已经脱险了,老爹却仍背负在身,人
驼人,该多累哪;他略微侧首,低声向父亲道:「爹!可以下来了,咱们已脱离虎口啦
!」
庄元睁开双眼,但见周遭暗沆沉、黑呼呼的一片,山风又刮得强劲,不由机伶伶的
打一个寒颤,幌幌悠悠的问:「这,这是那里呀?我被你一阵连翻带转,刚才就和腾云
驾雾一样,这把老骨头都快拆散了……」
庄翼忙道:「爹!我们已冲出『起霸山庄』,就在这里准备上马回家罗?」
几步外的苏婕娇呼一声,道:「总提调………」
庄翼拍拍自己脑门,赶紧又道:「这位苏姑娘,这次也跟孩儿一齐来搭救你老人家
,还请多多见过!」
嘴里漫应着,庄元正茫然四顾,苏婕巳走上前来,盈盈下拜:「苏婕拜见伯父,贺
喜你老人家平安归来!」
庄元目光一亮,急忙虚虚伸手搀扶:「不敢当!不敢当!多谢多谢,起来,快请起
来……」
等苏婕站直身子,庄元忍不住仔细上下端详,边迭声夸赞不已:「好!好!果然好
一个标致人物,美而不浮,艳而不妖,英气内鉴,即贤又刚,难得是江湖儿女,更知礼
教,我儿好眼力,呵呵!好眼力!」
夸得苏婕心中又喜又羞,俏脸蛋上浮起一抹嫣红,甜滋滋的感受里,外加上一份踏
实---这口气,可不像公公瞧媳妇,起瞧越中意麽?老庄元不愧是饱经世故,人情达练
,只一眼,即已看出双方的关系不比寻常了呢!
庄翼生怕父亲说得太露骨引起苏捷晒尬,他立时拿话岔开:「爹!我们上路吧!早
走早安心,有话回去再说!」庄元颔首道:「这个儿地方阴风惨惨,又冷又黑,左近全
是荒山野岭,莽莽林木,弄不好真能跳出个魅鬼精怪来,儿子!咱们走为上策!」
四个人,叁匹马,庄翼与老父合乘一骑,沿着山间窄径,遁来路奔回,庄翼预计,
要是中途不停的话,天亮时分,应该到家了。
回到「老龙口」,庄翼当然不会再将老父直接送返住处,也不安排到自己的精舍,
他早已备妥另一隐密所在---西郊的一座清雅民宅,以供庄元暂为栖身,避开当前的锋头。
侍候庄元的老潘升自则调来差遣,此外,窦黄陂、冬仁和两位铁捕亦兼了保镖的私
差,众人一下马,热水饮食包括温暖的炉火,业已一概俱全。
东厢屋里,除了庄元因劳顿终宵,过於疲累而先去歇息外,大伙的精神都还不差,
正围炉而聚, 着热茶商议下一步的因应之道,连谷牧远也在经过敷药包扎後,腰 竖
得笔直的正座当场,果然是「小伙子睡凉坑,全凭火气壮」!
庄翼的眉宇并不开朗,神色亦非那种得利後的欣悦之态,他显得心事重重的道:「
你们有没有感到,这趟上『起霸山庄』的行动过於轻易?『起霸山庄』一向防卫周密,
戒 森严,虽不敢说是宠潭虎穴,也差不多远,我们则进出随心,撇开『观云居』那四
名『红衣把头』的阻扰,几乎就没有遭到抗拒,这种清况,对『起霸山庄』素来的威胁
而言,未免离谱太甚,我怀疑,会不会其中隐合着什麽阴谋诡计?」
谷牧远接口道:「六爷!弟子认为是我们的运气好,加上苏姑娘扰敌的策略成功,
对方在慌乱之中错估形势,才未能发挥应有的防卫功效及封锁手段,也或许是外间高抬
了『起霸山庄』的实力,他们太平粮吃久了而造成因循怠忽亦未可言……」
庄翼摇头道:「几把火乃是一贯的扰敌技俩,『起霸山庄』如果日常演练有术,组
织严密的话,早该有其即定的任务编配,责任划分,从而落实反应,但当场的情形又非
如此,见到的只是一片乱,狼奔豕突,毫无章法,这种表现,真个令人费解………」
苏婕泯唇一笑,带几分神秘的道:「总提调!我可能提供给你这个答案,说穿了,
就一点不奇怪啦!」
「哦」了一声,庄翼问道:「你莫非察觉了什麽隐情?」
苏婕盘膝而坐,笑嗤嗤的道:「也不算什麽『隐情』,只是你们光顾看救人,没在
庄里打转,所以才不知道,我一边放火,一边故意现身诱敌,经常凑近对方,多少便听
到一些消息了………」
庄翼十分注意的道:「你都听到了些什麽?」
苏婕霎霎眼,隐隐流露着快意:「仇荻出事了!就在我们摸进『起霸山庄』的前後
,也另有一拨不明来历的人物潜入庄内,目地专为掳劫仇荻,他们行动的时间,与我们
大致相偌,总提调,你想想,在『起霸山在』的一干人心目中,是仇荻重要还是令尊老
太爷重要?当他们发觉仇二小姐有了大难,自然就会聚以全力援救,顾不得再分心强制
老太爷了!」
庄翼愕然道:「原来是这麽一码事,苏捷!那伙人得手了没有?」
苏婕撇撇唇角,道:「好像是得手了,但在撤身的当口却暴露了行迹,被庄子里的
守行发现异状,他们又未能及时掌握住仇荻的挣扎,被这女人喊出声来示警,整片山庄
马上沸腾起来,听说连老仇都已亲自追了过去!」
庄量问道:「截住那伙人了吗?」
苏捷耸耸肩,道:「谁知道?我急着去接应你,也管不得那许多了,我希望他们追
不到,好叫仇荻受一番活罪,也熬熬她的锐气!」
谷牧远抚掌而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世闲就有这麽凑巧的事,要不然,只怕便
须大费周章了!」
沉默了半晌,庄翼道:「我在担心,仇劲节可能会怀疑我们与掳劫仇荻的那伙人有
勾结,共谋此事,把一口黑锅硬朝我们头上扣,如此就麻烦了………」
哼了哼,苏婕道:「怕什麽?假若他们截住那些人,真位自然大白,否则,不是我
们干的,老仇凭那一点往我们身上栽?,『起霸山在』再叫财大气粗、人强马壮,还算
不得『一言堂』,天下事,并非全由他说了就定案!」
庄翼笑笑,道:「有关今晚的行动,苏婕!我们也是一概不承认?」
苏婕道:「当然,大家心里有数就好,对方亦属老江湖,应该明白这不是一桩没面
子的事,若要把话挑明了,是他们自找没趣,即使哑子吃黄莲,总有台阶可下,不比抹
灰了脸强?」
庄翼打了个哈欠,微现倦乏:「若以仇劲节的阅历及世故而言,他当然匆忙采取什
麽样的反应较为合宜有利,怕只拍他一时想不转,或者身边有入瞎出主意搅局,这个变
数就不容易估计了,我看,我们还是多防着些为妙!」
苏婕道:「俗话不是说过吗?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还用讲!」
谷牧远道:「六爷!要不要回堂口去调集人手过来?」
庄翼沉吟着没有立刻回答,他在考虑,万一形势发生不可预测的极端变异,是否索
性整个摊开来豁斗到底?老实说,对於『起霸山庄』,他是打心底厌烦了!
--
爱你够不够多,对你够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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