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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十七  以杀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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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以杀止杀

  于是,一个略微带着厌倦意味的声音便自那丛密生的野草之后传来:
“先不必喊天,徐小霞,我且来试试救不救得了你。”

  声音是低沉的,而且透着那种寥落的沙哑,但听在徐小霞及两位黑衣
人耳中,却不啻响起了连串的焦雷,惊得三个人全都变了颜色--只是颜色
的内容有所不同而已。

  徐小霞急速注视向出声的地方,这一看,她不禁混身痉挛,两行热泪
夺眶而出,流露着如此深挚的、浓厚的虔诚,她仿若在向上天表达着她由
衷的感恩心怀,缓缓的,她对着展若尘跪了下去。站在萎萎的草丛之前,
展若尘平静得有如古井不波:“这也堪可算做‘奇迹’吧,徐小霞?“满
颊沾淌着泪水,徐小霞哽咽着不能回声、两个黑衣人似是尚未自突兀的惊
愕下恢复过来,他们四只眼睛直定定的瞪着展若尘,那模样,活脱看的是
一个“借尸还魂”的魑魅。


  展若尘神色安详的道:“看来,二人似乎知道我是谁?”

  两个黑衣人这时才勉强将心神镇定下来,他们彼此互望了一眼,各自
向一侧移开了三步。

  嗯,竟是准备动手的架势呢。

  展若尘笑了笑,又道:“我想,你们未曾料到我会转头掩返,是么?


  对方没有回答,但两张又黑又瘦的脸膛上却透出了极大的惶怵与不安
,然而,这只是他们本能的情绪反应,展若尘看得出,这两个人已陷入惊
恐窘迫之中,可是他们并不打算退却,他们仍求一搏!走近几步,展若尘
接着道:“我要这个女人活着,就是这么简单;二位如若能以赏脸成全,
我给二位的补报是让二位生出此地,怎么样!可愿做个交易?”

  那先前第一个开口的黑衣人,异常戒备的做了回答,嗓门却似塞着什
么:“姓展的,算你心思活络……不错,我们未料到你竟会转回头来,更
且掩到了这里。”

  展若尘道:“你们疏忽了一点,我也是专干这一行的老手,与二位的
经历比较,恐怕二位还得朝后站站;这一行道里惯用的手法与计谋我非常
熟悉,所以我能料及二位不能料及的某些变化,二位棋差一着,大概就难
得占上便宜了。”黑衣人深深吸了口气,道:“方才,你主张和我们做桩
交易?”

  点点头,展若尘道:“是的,我是这样说过。”

  黑衣人犹豫了下,便是十分难辛的道卜“展若尘,我们的对象不是你
,我们所接受的任务也与你无涉,只要你把徐小霞留下来,我们保证和你
互不相犯。”

  微微一笑,展著尘道:“这就是你对这桩‘交易’的回答?”

  黑衣人忙道:“你要明白,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展若尘道:“谈交易,双方的斤两总得相称,朋友,你这样说法,完
全是一面倒的趋势,我这边的条件更被你一笔抹煞,距离差得如此遥远,
却叫我怎去和二位继续磋商下去?”

  黑衣人急切的道:“展若尘,姓徐的这个女人曾经意图刺杀于你,说
起来也算你的仇敌,你根本犯不上为她出力卖命,容我们收拾了她,一则
给你泄口怨气,再则我们回去也有个交代,两全其美的事,你若硬要居中
作梗,岂不是显得大无道理?”展若尘道:“我不想杀她,否则,还轮得
到麻烦二位?我既放过她一命,你们再跟上来凭白收接,我的行为就未免
失去意义了;她是我的仇敌,我尚且能将她超生,二位和她并无怨隙,又
何苦这般咄咄相逼?”

  沙哑着腔调,黑衣人道:“展若尘,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展若尘摇头道:“别说得这么中听,‘利’字当头罢了,但我奉劝二

位,金银财宝固然重要,自家老命尤甚珍贵,人若没有性命,缺了那口气
,便富能敌国,又待如何?”

  黑衣人失声的道:“这么说来,展若尘,你是不肯妥协的了?”

  展若尘道:“假设我依二位的条件妥协,我就不必多此一举,跑到这
里丢人现眼了!”

  黑衣人在迷惘中有着愤恼:“这是不值得的,也是没有道理的,展若
尘,我实在想不通,你这样做目的何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展若尘道:“人性是一种很奥妙的东西,朋友,有时候,微妙得难以
解说。”

  顿了顿,他又道:“为了你们好,还是依了我的条件吧,或者你们回
去交不了差,但海阔天空,江山锦绣,何处不能容身?三十六着,二位,
走为上策!”

  黑衣人咬牙道:“展若尘,你说得怪轻松,事实上岂有这么轻易了结
的问题?”

  展若尘道:“我对二位所能做的,也只是到此为止了,你们总不会奢
望我带着自己的脑袋去向二位背后当事的主儿请罪吧广黑衣人大叫:“你
这才是逼人太甚!”

  脸色倏寒,展若尘的语气突然转为冷锐无比:“现在让我把话说清楚
--你们两个自以为是什么身份?是哪一等的角色?你们只是一对乘人于危
的九流恶徒,重利轻义的江湖小人,你们暗中跟缀着徐小霞,目的固然是
为了进行灭口的毒计,实则又何尝不是间接危害于我?原本我竟无必要和
你们说上如许废话,仅须下手宰杀即乃公道,但我自知血腥满手,冤孽太
重,为求积善修德,方才存念开脱你们,岂料你二人邪祟迷心,非但不能
审情度势,自判进退,更且连自身为何物也都槽然不明了!很好,你们既
然有意求死,我焉得不加成全?”黑衣人约莫被骂得气晕了头,他暴吼一
声,张牙舞爪的怒吼:“展若尘,你当你又有什么大不了?我们‘黑白双
罩’道上混了几十年岂是由人唬着混下来的?让你一步你进十尺,他奶奶
个熊,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说什么我兄弟俩也要和你拼个死活!”

  展若尘冷笑道:“‘黑白双罩’钟贵才、孙使平原来即是眼前的二位
,仰之也久,只不知是否名符其实,正好见教一番!”

  黑衣人恶狠狠的吼着:“你挺起脊梁撑稳着点,姓展的,我钟贵才人
头不落地便誓不会咽下这口鸟气!”

  侧首冲着另一个黑衣人颔首,展若尘道:“这一位,想必就是孙使平
了,孙朋友,你也与你拜兄同一个打算么?”

  那黑衣人--孙使平僵硬的道:“你这是多此一同,姓展的。”

  展若尘道:“宰杀你们不算收获,唯一的收获是我知道了你们是谁。


  钟贵才狂笑一声道:“姓展的,你便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毫无用处,
你得不到一星半点你想获悉的那些隐密,你将会发觉,这只是一条死巷,
一条早经堵塞了的死巷!”

  展若尘低缓的道:“不要紧,我会慢慢把它挖通,天底下的事,没有
严丝无缝永不泄漏的,我极愿你们也能看到我抖明这个阴谋事件的一天,
可惜的是,你们怕是等不及了……”

  “黑白双罩”中的孙使平阴沉的道:“你过于肯定了,展若尘,自负
太甚往往会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展若尘道:“事实会证明的,孙使平,
而事实就等着我们双方来铸造!”

  不错,事实在于他们彼此之间的铸造--钟贵才的出手活似立即要将事
实的结果证明,而显然他乃渴切的希望证明他这一方是胜家。

  一面黑闪闪的圆盖形罗网“呼”的一声兜卷向展若尘的中盘,自另一
个角度,钟贵才左手上的一柄三尺钢叉也疾速至极的猛插展若尘咽喉,招
式展现,非但凌厉,更且歹毒无比!

  展若尘摇摇头,在摇头的过程里,他的人已飘出了五步--变化全在他
的预料中,对面的孙使平已暴挺向前,同样的一柄钢叉划映起掣眩如电的
光华,飞圈住丈许的空间,而另一面白晃晃的圆网,却在抖张如伞的须臾
又拧绞为一股,劈鞭也似横扫当顶!

  两种不同的动作,在展若尘石火般的反应中便融成一个形势,他全身
倏缩猛拳,却在身形缩收的一刹,由身体四周迸射出千百道长短参差,密
集喷耀的光雨芒刺,有如炸碎了一枚巨大的冰球,也似点燃了一蓬花炮,
然而,光焰散溅,并无其他色彩,只是单一的青白,那种冷冽彻心的青白


  钟贵才和孙使平匆忙分向两边倒跃,他们当然知道,在一柄刀幻化成
这样的影像时--其威势之浩荡猛烈又是如何难以力敌。

  展若尘身形暴长,这伸窜的刹那,他人已来到钟贵才的眼前,动作之
快,仿佛是钟贵才自己的影子。

  惊窒的闷哼着,钟贵才右手的一面黑网宛如一朵乌云,带着滚动的风
声,由斜角的方向搂头盖脸罩在展若尘头顶,同时急旋猛转,钢叉伸缩飞
刺,映现出一溜山形的光束,恨不能一下子便把敌人透穿三十六个血洞。

  然而,这一切的攻拒招式全因为时间上的迟延整个落空一实际上钟贵
才的反应并没有慢上多少,仅是毫厘之微,不过,这已足够造成他终生的
憾恨。

  高手搏命,争的便是这毫厘之微,而习武者苦练一辈子,学的也就是
抢制这毫厘之微!

  那抹毒森森的寒电,像是飞越过千百年辰光之前,飞越过永恒,它快
不可言的淬然闪亮,钟贵才瘦长的身体已突的倒翻出去,他的网与叉齐,
扬手抛空一都在未能发挥出攻势效果以前便完全消失了作用。

  赤漓漓的鲜血随着钟贵才的翻滚姿态做着不规则的喷洒,血是热的,
散发着铜锈般的腥气,而钟贵才的长叫窒翳于喉底,有如一头野兽濒死前
的哀呜;他的身子扭曲着,极为怪异的卷伏在七八步外,脸部紧紧的冷贴
于地面。”


  活人同死人的分别不只是那口气是否存在,更有许多遇异的征状可资
辨识--姿势就是其中一种;见惯了生死的展若尘,甚至不必再去注意姿势
,他自己出手的分寸,便已能够判定敌人受创的轻重,或者存亡。

  孙使平一见他那伴当的模样,立即明白他们这“黑白双罩”业已挂单
散伙了--钟贵才俯卧于地的形态,不是一个活人能以摆置得出的!

  负着手站在那里,展若尘凝视着面孔歪扭,双目血红的孙使平,空气
中浮漾起一片僵冷,俄顷里,双方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血红的双眼缓缓由钟贵才的尸体上移转到展若尘的面庞上,孙使平挫
牙如磨,语声里含蕴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悲愤和怨毒:“你杀了他……展若
尘……你竟杀了他……”

  此情此景、铸成了这样的事实,令展若尘再难兴起慈悲的心怀或仁恕
的体谅,他酷厉的道:“这不算什么,孙使平,我杀的人已多到难以记忆
,‘霜月刀’的锋刃上镂挂着不能胜数的鬼魂,钟贵才的一条命,只是那
累累魂魄中的一个而已,几天以后,可能连他的形貌都会在我的脑海中变
模糊了……”

  孙使平眶肌欲裂,振吭狂叫:“你这心黑手辣的屠夫,杀人不眨眼的
冷血畜类,我将与你誓死不休!”

  展若尘漠然道:“对这种无聊又可怜的咆哮叫骂,我已经听得耳中起
了老茧;孙使平,这并不能令你获得什么,而一旦开始交锋,你除了豁死
相拼,实际上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供选择!”

  两侧的太阳穴不住的跳动,额头上的青筋浮凸若蠕颤的蚯蚓,孙使平
的一张黑脸涨得透紫,在急促的呼吸声中,连嘴角都沾黏了白沫……一个
人待要拼命之前,往往便是这等模样,展若尘看得大多,经得大多,但是
却毫不为动,因为,他杀得也太多了……“黑白双罩”都“罩”他不住,
仅存的“单罩”对他尚能造成什么威胁?那面白的惨愁的钢陡然挥舞成几
朵雾氲似的光影,连绵成一片严密的罩盖,叉毫无间隙的卷裹过来,孙使
平那张被愤恨扯歪的脸孔便在网里的后面变得怪异迷茫了。当雾氲朵朵映
现,“挣”声轻响,孙使平的那柄沉重钢叉滴溜溜抛上了天,又急速的打
着旋转往下栽落--栽落的方位正对展若尘顶部!

  像一抹电闪,展若尘暴掠向前,全身投入卷来的游移罩网中,青寒的
光芒炫目轻耀,飞射疾刺,“呱”的一声紧接于孙使平的一声尖号里,于
是,孙使平的面孔宛似融化了一样消失在那团模糊的血肉交合下……钢叉
坠落,“噗”的插入地面,深有三寸,柄尾尚在轻轻晃颤。

  那面白色的网飘飘覆地,网的中间割裂了一个拳大的破洞,网索卷翻
的断拆处,平整齐一,更尚沾染着斑斑血迹。

  仰躺在那里的孙使平,脑袋同脸盘混成了一堆紫红瘰疬的杂拌,看了
令人作呕,他这形状,只怕是谁也辨认不出他是孙使平了。            
                      、展若尘没有向尸首看上一眼,似乎他早就知道
他刀出之下会造成怎样的一种情景;转回身来,他脸上浮现着的是一抹惯
有的厌倦神色,找不着一丝半缕属于胜利者所该具有的得意表情。

  杀戮,对于展若尘而言,其感受已迹近于麻木了。

  徐小霞仍旧跪在地上,那张秀气而显得惟淬的面庞上,浮漾着一片惊
悸的惭疚,一片惶恐的庆幸,以及,一片感恩的挚诚;她的双眼中噙着盈
盈的泪水,面颊上原有的流痕尚留着漉漉的痕印,她微张着嘴,窒迫的望
着展若尘。

  低沉的,展若尘道:“你可以起来了,而你原本便不须如此。”

  吃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徐小霞由于脆得太久,影响两腿血液流通,
下半身不但麻痹,更酸软得厉害,她摇晃着,脸色煞白--走过去扶住她,
展若尘将她挽到先前她坐过的那块石头上,并且蹲下身来,轻轻为她搓揉
两腿,活血顺筋,动作之间,是恁般温柔体贴,更充满无比的友善意识…
…哽咽着,徐小霞道:“展……展大哥……我对不起你……”

  展若尘和悦的一笑,道:“无须自责,以德报怨,乃是君子之属的一
贯传统,借此也可以叫你明白一下,我并不是你们想像中那样无情无义,
冷酷似血。”

  徐小霞啜泣着道:“展大哥……我……我不知该如何来向你表达我衷
心的感谢……尤其是,我太惭愧、大无知了……我竟糊涂到这步田地……
糊涂到善恶不分,忠好不明的程度……我真是幼稚、真是可羞……”

  双手熟稔的运动于徐小霞的腿部肌肉上,展若尘安详的道:“也不能
完全怪你,徐小霞,以你的年龄来说,你难以吸取更多处世经验,加以你
本质不恶,就更不易同化在你容身的这个龌龊环境中。但我不得不劝告你
,除非你退出你现在所干的行当,另谋他就,否则,你必须学到心狠手辣
,六亲不认的本事,必须将良知抹煞,仁恕抛舍,整个的利害俱以个人为
前提,如果你自认办不到,你还是改行的好……”

  徐小霞激动的道:“我不能……我是人,不是禽兽……我没办法做到
这样浇薄冷血的地步……”

  点点头,展若尘道:“那么,你就别在这个圈子里厮混下去了,这是
个人吃人的圈子,你若忍不下心来吃别人,早晚有一天别人会吃掉你!”

  徐小霞噎着声道:“我要离开这个环境,我一定要离开,此事之后,
我永远不能忘怀今天的经历——这令人作呕的,摧肝断肠的可怕又可悲的
经历……”

  展若尘道:“你能想通这一点,足见你并不糊涂,很好,徐小霞这是
一个极为明智的决定,我祝福你远景美好。而且,活得非常长久。”

  带着泪,徐小霞的脸颊上却展现出一抹朝霞似的光彩,她深深吸了口
气,语声里含蕴着毫不掩饰的真诚与恳切:“展大哥,请告诉我,我该如
何来报答你这两次救命之恩?”

  展若尘淡淡一笑道。

  “你认为你在什么地方可以报答我呢?”

  面颊染赤,徐小霞羞赧的道:“我明白……续命重生之赐是至大无极
的,穷我终生之力也难以为报,但是,至少我也得尽我所能稍做补偿,不
管这点补偿对我承受的恩惠来说在比例上是多么微不足道,我亦算略略安
心……”

  展若尘笑了:“你倒很执着。”

  徐小霞躲开视线,十分局促的道:“展大哥——恕我不敬,我想,金
钱上的补偿你一定会嗤之以鼻吧?”

  展若尘道:“我若想发财,不必发在你身上,徐小霞,你也未见得比
我更富有!”

  咬咬下唇,徐小霞的声音细似蚊蚋:“我姿容平凡,或许,奉献我的
身子?”

  笑了笑,展若尘道:“多蒙不弃,只恨福薄。”

  徐小霞道:“你到底要我怎去报答你呢?哪怕只是一点点……”

  展若尘站直了身体,道:“什么也不用,就是如此。”

  徐小霞迷惘的道:“展大哥……你就这么白白恕过我一次,救了我一
遭?”

  展若尘平静的道:“不是‘白白’,徐小霞。我也有收获。”

  怔了怔,徐小霞更是不解的道:“你也有收获?”

  展若坐道:“不错,至少我已使你体悟了人生的善恶,看透了你那干
同路伙伴的冷酷阴险,从而令你有所舍取,这,已经颇值为慰了……”

  徐小霞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展大哥。倾我所能,也无可为报,但
我刚刚想到,或者有一桩事对你稍有补益之处。”

  展著尘道:“哪一桩?”

  徐小霞低促的道:“这次我们受托来狙杀你的前因后果,以及内中隐
情。”

  揩着双手,展若尘缓缓的道:“是的,我很想明白此事内情,及其远
因与酝酿的过程,但我如同先前一样,并不打算强迫你说,你著自愿相告
,我当然欢迎!”

  徐小霞忙道:“我自愿告诉你,展大哥,你该杀我却恕我,他们该恕
我却待杀我,这极其相反的两端,这可诅咒,又可崇敬的人世间,难道我
还不懂得来如何做选择!”

  展若尘颔首道:“说了,你就要逃得远远的,你明白?”

  徐小霞凄然道:“便不说,他们又何尝饶得了我?与其愧对恩义,何
不自食承诺?况且犹是这种不受人情的,不蒙人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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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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