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杀了你好么?),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三十八章 小店夜惊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Oct 11 10:23:15 2000), 转信

第三十八章 小店夜惊
 
 
    午夜。
    独住在最前面一个草房中的秋离,正迷迷糊糊地准备入梦,在风雪交加的窗外,已
有一种不属于风雪的声音隐隐传过来:“辘—咕咕!”“辘——咕咕!”
    长久岁月的磨练,使秋离立即清醒过来,他睁开眼,静静地聆听着这来自远处的声
响,片刻后,他不禁笑了,是的,那是车轮的滚动夹杂着马匹在耗力之后的喷气声,而
且,数目好象还不少!
    黑暗中,他吁了口气,却更朝热呼呼的被窝里缩进了头。
    这种寒天地冻的节骨眼,孙子才愿去管闲事!
    忽然,隔空的板壁被敲了好几响:“咚,咚,咚!”
    秋离用被掩着脸孔的大部分,含混地问:‘谁呀,有什么事?”隔壁,是“金绝剑”
衣帆的住处,这一点,秋离当然是晓得的。这时,衣帆的声音传了过来,笑骂着:“老
弟,你装什么迷糊?除了我谁还能在这里敲板壁?”秋离懒洋洋地问:“有事么?”衣帆低
沉地道:“你没听见外面声音?象是有车轮与牲口行近来了。这种天气,有谁会在道上赶
路呢?”秋离打了个哈欠,道;“不管是谁,前辈,咱们也不用操这份心啦……”隔屋的
衣帆笑出声道:“我怀疑,老弟,这些人可能就是‘无边湖’的那些杀才白天隐在此地
所要等待的对象呢?你以为?”’秋离半睁着眼,道:“十有九成是现在来的这群龟孙…
…管他呢?”衣帆轻轻地问:“你不是要去收什么‘消灾钱’么?不想收了?”秋离笑了笑
,把破被裹紧了点,混混地道:“不收了。”
    衣帆似有些意外地顿了顿,又道:“为什么又不收了?”秋离安详地道:“前辈木是
交待过了吗?行侠仗义原为我辈江湖中人的本色,能不要酬劳,最好还是不要……”.隔
壁传来一阵低叹,衣帆道:“好,好极了,孺子可教秋离一蒙头,声音透自破被:“前
辈,恕我又要寻梦去了。”
    于是,隔室的衣帆也沉静下来,跟着听见床板在响,掀动被子的声音,显然,他老
人家也躺回去了。
    片刻后。
    车轮的滚动声与马匹的嘶啸声业已乱糟糟地来到客店前门,另外还夹杂着人们的叱
骂声,喧腾声,嗯,他们竞在这里停下了,接着,“嘭啦啦”地—声剧响,敢情他们已
有人将临时挡在甫道口权为门户的一块大木板子给踢翻啦!
    外面.一“个破锣般的大嗓门叫起:“店家,店家,你们全睡死球了?贵客临门,怎
的半个鸟人不见?再不出来招呼,老子连你这座店也给拆垮!”
    这位仁兄中气充沛,声震屋瓦,一吼一叫,连死人也能吓得还魂,睡觉的活人哪还
睡得着呢?秋离缩在破被里不禁咒着:“叫,叫你妈的鬼,大风雪怎不堵塞了你个王八蛋
的喉咙?”他正在暗暗地咕咕骂着,甭道上,一阵格格蹬蹬的脚步声业已响起,随即传来
这儿客店掌柜哆嗦着的嗓音:“大……爷……呢……对不住,请包涵……天冷,夜又深
……了;呃,没想到会有……贵客上门……待慢的地方……还请大爷……谁…恕过……
”那粗嗓子“呸”了一声,咆哮着喊道:“少你奶奶的罗嗦,没长耳朵的东西,你听着
老子们远远来了,就该早早开门迎:接才是,还温在这里头搞什么乌毛?混帐东西!”被
子里,秋离不禁为这家店掌柜的抱屈起来,大冷天,又是半夜三更的,哪个愿意起来顶
着刺进骨髓子里的风雪接生意?何况,谁知道这桩生意上不上门,来客是否住店哩……吁
了口气,秋离喃喃地道:“店掌柜的这两天大概走霉运,老是碰上些……”、这时——
只听店掌柜的上下牙一齐交颤,得得有声:“大爷……请你老……多谁…小的怎敢装聋
作哑?老实是……太困乏睡过去了……没听见各位大爷的叩门声……小的该死小的混帐…
…只求大爷……开恩……饶过小的……这遭暗骂一声见鬼,秋离连连摇头,这店掌柜简
直成了惊弓之鸟啦,一点脸色都承担不住,其实,对方又何尝“叩门”来着?他们是在“
拆门”嘛!况且,老天,这座鸟店又哪来的“门”呢?重重一哼,那大嗓门粗厉地道:“
甭再唠叨了,老子不与你这狗头生气,你马上腾出——对了,你这里有几间客房?”店掌
柜抖着道:“回大爷……小店共有十二间客房……”那人大拉拉地道:“你就替老子将
十二间客房全腾出来,仔细打扫一遍,再派几个伙计去喂马料,我们一共有二十六人,
连拉车的马匹合起来有二十八匹坐骑,记着先给喂足了,三辆篷车也得在轴上抹抹油,
另外,立即准备热茶饮食,大伙要吃点东西,再弄点热水烫烫脚……,”那人突然停止
说话,瞬息后,他又大吼地道:“又不是白吃白住你的,你他奶奶变什么脸色?狗操的老
王八蛋,你是以为老子们没银子来么?说得老子心头火,这就放一把火烧你这座破店也不
叫你活着,还是去西天!”
    带着哭音,店掌柜的惊恐惶惊交集:“不,不是……大爷……你老千万莫误会……
”大嗓门暴喝道:“老子误会什么?老子好言好语交待你去准备我们这些人住店,话还没
说完呢,你看看你那副狗熊样子。他奶奶一张风干桔子皮似的哭脸就全泛了紫,怎么着
?你是看爷们拿不出钱来?还是不欢迎爷们住店?要不,你他奶奶装扮出这副熊样是什么意
思?”“爷……你老听小的解释……”店掌柜急惶得连吐字全走音了,好象就要闭过气似
的。
    那人吼道:“你说!”
    外面又传来店掌柜那种窝窝囊囊的申辩:“爷……小的……店里……如今只有……
六七间空房还空着……其余的房伺……全有客人住进去啦……若是爷的人多……小的还
可以……再设法……空出一间来,但另外几间就实在……没法子腾了,爷你一开口就包
下店里全部房间,……小的一时心急,……呢,才显得有些脸色不对……却决没有别的
意思,你……你老明……”对方似是怔了一会,随即厉声道:“腾不出来也要腾,叫房
里的人统统搬出去,老子付他们双倍房钱,把房间给老子们先让出来再说!”店掌柜一定
是大惊失色了,因为,他更明白如今住在房里的这些人也是一样不好招惹,得罪不起的
,他惶恐地道:“这……这个……小的……不敢作……主……”那人愤怒地吼了一声,
大叫道:“王八羔子,给你脸你不要脸,好,你不敢作主,老子替你作主,孙兆祥,你
带两个孩儿去挨房拆门,房里头瘟着的一干龟孙全给拉出来!
    立即,一个清亮的口音回应了一声。店掌柜似是急得手足失措:“爷……这大冷天
……把房里的客人请出来,他们又到哪里去住啊?”大嗓门“呸”了一‘声,叱道:“他
们爱到哪里住到哪里住,老子管不了这么多,孙兆祥,还不给我拆门?”
    于是,第一间就轮到秋离,几个人可真在拆门呢,刹时劈哩砰碰,朝门板上重重踢
打起来,—面还在外头叱喝:“里头的人快起来,你的房间租给别人了!”
    “快,快点开门,等我们进来你可吃不消!”
    叹了口气,秋离万分不情愿地掀开热被窝,一边拉长了声音叫道:“各位好汉,别
,别这么急,我就起来啦,让我穿穿衣裳……”门外,那清亮的声音犹在催促:“少磨
蹭,先来开门!”
    秋离是和衣而睡的根本没脱衣裳,他咬咬牙,付道:“你们快喊!老子这一出来,
你们就喊天都来不及了!”恨恨地,他过来启开了门,门一开,寒风如削般卷了进来,刺
得秋离禁不住一机灵,当门而立的一个健壮小伙子伸手就抓住秋离的前襟:“滚出来…
…”身形不动,对方的手指刚刚沾上衣襟,秋离淬然闪电般腿出又回。于是,那小伙子
怪叫半声,四仰八叉地跌出了六步!这一叫,不由惊动了他后间正待敲打第二问房门的一
双大汉,那两个大汉怒吼着扑了过来,但是他们连秋离的形尚未看清,业已各摔了滚地
葫芦!
    怪笑一声,那大嗓门——嗯,敢情是个门神似的庞然巨物,一‘张宽紫脸膛,配着
倒挂的浓眉、大环眼、蒜鼻虎口,加—亡满口的黄牙2他大踏步走了过来,傲慢地道:“
啧,啧,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这座野店里还住着不露相的高人呢!”
    秋离的身形隐立于黑暗的房间里,因此,那庞然大物并不能十分真切地看清楚他的
容貌。但是,他却可以将对方瞧得仔仔细细,而这一瞧,秋离竞不由仰天大笑起来,几
乎笑得喘不过气!突冗的笑声,反而把那大汉弄得一份,他随即大吼:“你笑你妈个鬼!
看老子不砸掉你满口黄牙!”
    秋离颤生生地指着那人,抚着肚皮:“褚升,就这些日子,你他妈那双屁眼便昏花
了?竞连你的老朋友,老伙计也认不得啦?”那人猛地一上步,又是迷茫,又是惊异地直
瞪着眼,朝黑暗中的秋离打量,边讷讷地问:“你——你是哪一个?怎么知道我褚某人的
名姓?”秋离道:“愣东西,连我的声调也听不出了?”褚升满头雾水地道:“似乎有点
耳熟,但又记不起来。”
    突然吼了一声,他大怒道:“你知道我的名姓又能怎的?以为如此就将我唬住了么?
奶奶的,天下之大,晓得我褚某人名姓的朋友可是太多了,这却并不表示光凭这一点你
就可以把方才的漏子马虎过去,该怎么办还是要怎么办。小子,你给大爷我乖乖出来,
你要耍这一套蹩脚把戏,我的孩儿吃了什么亏,你使得照样接着!”
    秋离笑哧哧地道:“真的?”
    褚升叫道:“老子莫非哄着你玩?”
    搓搓脸,秋离慢条斯理地道:“褚升,你们当家的来了没有?怎么‘飞狼帮’的五狼
旗如今只剩你这个末尾的‘白狼旗’的大令旗呢?”又是一呆,褚升不禁更加迷惑了,奇
怪,对方非但知道他的姓名,就连他的帮会堂口底子也摸得清清楚楚,好象与他们“飞
狼帮”十分熟悉一样,可是,他会是谁呢?是朋友抑或是仇家?此时,褚升便不敢鲁莽了
,他吞了口凉气,清了清嗓子,疑疑惑惑,半真半假地试探道:“喂,朋友你是什么人
,既然对我们的‘海底’这般熟法,又何妨现身相见?躲在黑黝黝的房子里头,恐怕不大
称意吧。”
    秋离一笑道:“我若出来,你不剥了我的皮?”褚升啼笑皆非地道:“你别把我说得
那等粗法,朋友,好歹你也亮个相,大家照照面。下一次该怎么办,却是照过面以后的
事啦!”
    现在——
    刚从地下爬起来的那个精壮汉子孙兆样正龇牙咧嘴,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他愤怒
地道:“大令旗,我们不和那王八蛋耗时间了,干脆冲进去擒住他,一刀砍掉他狗操的
脑袋算了。
    一瞪眼,褚升叱道:“住嘴!他奶奶的!还亏你有脸在这里放屁,老子的颜面全叫
你丢光了,没出息的东西!”
    孙兆祥连忙垂手低头,汕汕退一边,褚升又了清嗓门,提高了声音道:“朋友,你
是出不出来?如果真逼得我们冲进屋里,只怕大家不好看吧?”大摇大摆地,秋离自屋中
蹬出,扬声笑道:“我来了,褚大块头。”
    葛地怪叫一声,褚升连忙抢前两步,抱拳躬身,惊喜中掺着惶恐道:“天爷,老天
爷,我道是谁,原来竟是秋大哥,该死,我真该死,怎的就分辨不出来?!”
    秋离一把扯起他来,笑道:“没逼你说话2大块头;别紧张。”
    一边的孙兆祥与另两名大汉亦急忙走上,齐齐躬身为礼。
    孙兆祥这一下反而喜笑颜开道:“孙兆样等见过秋爷。”
    秋离一边还礼,一边歉然道:“对不住,老弟,因为咱们比较面生,一照面没认出
来是‘飞狼’的弟兄,失了手,还请三位多包涵。”
    孙兆样竟眉开眼笑地道:“秋爷说哪里话来,小的们开罪了秋爷,还乞秋爷恕罪才
是,再说,小的们栽在别人手上或者气忿不平,但受到秋爷教训,就全没法说了,普天
之下,有几个人能在秋爷面前讨得了好去?那若干高手能人都不是秋爷之敌,小的们自然
越加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秋离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老弟也太捧我了!”
    褚升笑骂道:“孙兆祥,你他奶奶就生了一张巧嘴,敢情是个男的,若是个娘们,
再给你将那张巧嘴找个地方,你包管吃穿不愁啦!
    逗得大家打个哈哈,孙兆祥窘道:“大令旗,我说的可全是真话哩……”褚升一挥
手,道:“得了,你快去招呼外头的人进来,篷车上陈府尹的宝眷先请进客房里歇着,
另外,小心那儿只大箱子!”
    答应一声,孙兆祥匆匆去了,褚升又回头找着那瑟缩在一角的店掌柜,声如洪钟般
叱:“开店的,你还缩在那里装什么人熊?马上去把房间腾出来,再准备热水饮食待候财
神爷哪!”
    机灵灵地——颤,店掌柜道:“可是……可是”褚升脸—一沉怒道:“可是,你个
驴孵蛋!又有什么名堂?”干干地吞了口唾,店掌柜偷窥了一侧的秋离—一眼嗫懦道:“
回爷的话……可是有五间客房……给这位爷……与他的贵友……们住着啦……”‘褚升
大叫一声,道:“没有脑筋的混虫,哪个叫你腾让秋大哥和他朋友们的房子?你不会先把
其他的房间清出来?”店掌柜呐呐地还有点迷糊:“那……那么,他们的房间……不用让
啦?”褚升猛一跺脚,叱道:“不说我,天皇老于来了也不敢要我们秋大哥让房间,你这
老王八可知道他是谁?快点去给办事,再罗嗦老子就拆散你这把老骨头!
    当店掌柜仓皇退下以后,褚升连忙悄悄地道:“秋大哥,方才这桩小事,可求你别
让当家的知道呢,要不,当家的怕要剥我的皮啦……”秋离笑道:“我提这些闲事做什
么?大块头,你放心好了。”
    褚升吁了口气,抹了把汗道:“老实说,先前假如知道房子里的人是秋大哥,就是
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叱喝……”秋离忽然压低了嗓音:“你们竟来到了这里,又在此
等天气下,大块头,可是有事?”褚升点点头,激动地道:“十分郑重的事,你想不到的
秋离左右一看,问:“帮里都来了些什么人?当家的跟着没有?”褚升压着嗓门道:“‘
金狼旗’、‘银狼旗’,加上我这‘黑狼旗’的三旗六个头儿全来啦,当家的这一趟也
亲自跟着”:,“嗯”了一声,秋离知道,眼前“飞狼帮”的大批人忽然在此地出现,
一定是在办理某桩异常重要的事,否则,“飞狼帮”的龙头帮主,他的老兄弟洗如秀是
不会亲自出马的.况且,,更率领了这么多的好手随行,若非情属非常,“飞狼帮”怎
可能这般地大张旗鼓,慎重其事?沉吟一会,他道:“山上还留着‘银’‘黑’两旗的人
马?”褚升颔首道:“是的,绝不能把总堂弄空虚了。”
    这会,店里店外,人喧马啸,嘈杂成了一片,有的在解辕松马,有的在搬箱抬柜,
有的进,有的出,再加上几个店小二的团团打转,间或有妇女的尖嗓音,这家小客栈简
直乱得一塌糊涂了。
    摇摇头,秋离目注一个老人领着三个小孩子,一个后生扶着两位妇女在几名“飞狼
帮”的弟兄簇拥之下分别进入客房之内,这些位老弱妇孺虽然形容憔瘁,流露出乏倦之
态,但却具有一种儒雅雍容的高贵气质,只要打眼一看,便能分辨出他们出身的清正,
而这种气质,却与山野粗悍的江湖味道截然不同的……他笑笑道:“大块头,这几位男
女老幼,约莫就是你刚才口中所说的陈府尹的什么‘宝眷’了吧?”褚升点头道:“不错
,陈府尹全家一十八口,这只是他家中的部分亲眷而已,为了避免沿途招惹耳目,当家
的将我们分成三批上路,我这是一批,另两批分由当家的自己与‘金狼帮’‘银狼帮’
的几个头儿护行……”秋离若有所思地眨眨眼,道:“.这位陈府尹辞官归里了?”褚升
道:“正是——但他这一趟告老还乡,里头却有不少名堂哩,否则,也用不着我们这般
劳兄动弟啦!”秋离转身进房,头也不回地道:“进来说!”将油灯燃起,秋离坐床沿上
,望着随后跟进来的褚升掩拢屋门,他皱着双眉,低沉地道:“把这件事情的详细内容
告诉我,我好象又嗅到麻烦的味道了……”褚升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呵了口气,道:“
秋大哥果然一言便着,这档子事,好不麻烦?但麻烦也没法子,我们是非撑不可了……”
秋离双目转光闪闪,道:“说清楚点。”
    褚升干咳一声,道:“秋大哥,你还记得咱们当家的以前曾经提起过的一位‘昭官
儿’?当家的幼小时代的好邻舍?”回忆了好——阵子,秋离总算捉摸到一点光影,他点
头道:“好象听老洗讲过两次,不过印象中有些模糊了……我记得这什么;昭官儿’是
从小和老洗一起长大的,更明确点说,他和老洗的关系不止是邻居,友伴,这‘昭宫儿
’家里更十分富有,是老洗故乡当地的财主,似乎者洗的太爷还做过‘昭官儿’家头,
老洗与他父亲居亭的儿子——就是这位‘昭官儿’自幼便相交深笃,十分合得来,似乎
就这么个情形,昭?”褚升笑了,道:“不错,难为秋大哥都记得这般清楚,后来的事情
秋大哥还听得咱们当家的提过么?”秋离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思索道:“这就不大记得了
,你知道,聊这些往事全是在消闲的时候、带上的谁也不会去费那个脑筋硬记……不过
,我依稀还有点子……后来,好象那‘昭官儿’走上读书的路子,转到仕途去了?”褚升
一拍手,道:“对,这位‘昭官儿’可真在长大以后做了官,而且还做得不小,‘昭官
儿’是他的乳名。他原姓?”
    秋离接口道:“陈?”
    褚升睁大了眼,随即笑道:“可不是,秋大哥的反应好快!”
    “喷”了一声,秋离道:“大约,就是眼前正须你们帮助的陈府尹了?”褚升点点头
,道:“一点不错,陈府尹官号衡川,在‘大同府’周围五百里的地头上辖有六县十七
镇,清名卓著,官声严明,可是位不折不扣的好官儿,近年来他腻味了宦海浮沉的那一
套把戏,所以便早早递呈贴子向当今辞了顶戴,准备回到老家好好过过悠闲日子,可是
,他想得好,有些人却不让他这么顺利地回家,这些人不是朝廷当政的显贵,反倒是一
批江湖道上的朋友!”
    秋离静静地道:“一定是我们的陈府尹在任上的时候得罪了道上朋友吧?”褚升道:
“正是!秋大哥,你可听说过汪铁头这个人?”微微顿首,秋离道:“听过,齐黑道上的
一名悍匪,手下有着百十来人,专做无本生意,这小子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辣,赶尽杀绝
。怎么着?陈衡川莫非与这汪铁头有什么过节?”吁了口气,褚升道:“这汪铁头就是栽
在陈府尹手里!”
    “哦”了一声,秋离有些诧异地道:“六扇门里还有这等硬把子?敢收拾下汪铁头?
”褚升笑道:“也是姓汪的该死,他狂得过火了,有一天随身带了手下四名大头目公然
到‘大同府’去寻欢作乐,却被那里的官府眼线吊上了,就在窑子里,给官家买通了的
窑姐儿在酒中下了迷药,一下子便擒住了两双半,三堂打下来,这些杀人越货,集奸掳
掠于一身的江洋巨盗还朝哪里脱罪去?秋后便全处了斩。当时,主审官便是陈府尹,在未
曾判罪之前,汪铁头的浑家钱秀姑与汪铁头的弟弟汪刚便费尽了力量钻营奔走,冀图免
罪或减刑,他们花大把银子打通了部分关节,和陈府尹谈斤两,想以财富贿赂陈府尹,
被陈府尹坚持拒绝后,又再三恐赫威逼以生命相胁,但陈府尹不为所动,公事公办,到
后来,汪铁头并四个人照样被斩决了,钱秀姑和汪刚所施展的法门可以说一点效果也没
有,他们那个发狠,自是休提秋离一笑道:“因此,仇也就这样结下了?”褚升一摊手,
道:“可不是,陈府尹在任上的时候,钱秀姑和汪刚恐怕暗算朝廷命官会惹出大麻烦,
所以迟迟不敢动手,如今陈府尹交回了乌纱,没了这道护符,他们自然就有了胆啦,公
然向外言明要诛绝陈府尹全家十八口来为汪铁头等报仇!”
    秋离哼了哼,道:“胆子可真不小!”
    褚升低声道:“这些年来,咱们当家的与陈府尹虽说一在仕途,一在草莽,可也是
经常有着音信往来,没断过消息,陈府尹一看这汪铁头的遗孽要找他算帐,当然了第一
个就会想起咱们当家的来,是以他飞骑传信,详述其中因果,要求当家的助他渡此难关
。咱们当家的接信之后,自是义不容辞,一口答应下来,所以,秋大哥,你就在这里遇
上我们啦!”秋离急道:“以汪铁头的余气来说,和‘飞狼帮’的力量相差之远何能以道
里计?你们只要派出一旗人马来护送已是绰有余裕,怎么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如临大敌?
差不多倾巢出动啦,用得着这么紧张?”褚升放低了声音,道:“秋大哥,你这就有所不
知了,这回单汪铁头一干遗孽来讲,他们要是舔‘飞狼帮’的脚板心我们还嫌这些小子
们的舌头粗了,这些人根本不够看,可是,问题就出在他们的几朵大红花上——钱秀姑
和汪刚筹集了四千五百两纯金,到处邀人助拳。说事成之后酬以厚利,这样一束,事情
就麻烦了!”秋离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不是?”褚升叹了一声,道:“除此之外
,钱秀姑这骚婆娘和汪刚两个又四处哭诉请援,按他们所能拉上的关系帮口,或动以利
,或动以情,结果,就有不少道上朋友拍了胸脯啦……”沉默了片刻,秋离道:“这倒
是些麻烦事——老褚,你们可晓得都有哪些江湖朋友允替胜汪的助拳?”’褚升压着嗓门
道:“据我们晓得的,‘狼牙帮’那一方面,四铁拐、陆上一龙、何氏双妖、秃鹏等这
些角色全加入了对方的阵营,最令我们当家担心的,却是闻说‘无边湖’的人居然也接
受了邀请派出大批好手参与此事……”秋离似笑非笑地道:“你们这三路人马是怎么个
走法?”搓搓手,褚升道:“我这一批由此地往南走,经过‘酒坊铺’、‘马尾岭’、到
前面‘虎松林’,大当家那一路由‘黄岩镇’经‘背子岗’,也到‘虎松林’,‘金’
‘银’两‘狼旗’的大令旗们便护着另一拨沿着官道经‘宾临城’直达‘虎松林’。”
秋离顿首道:“也就是说,你们全在‘虎松林’会合了?”点点头,褚升道:“不错,
全在‘虎松林’会合,秋大哥,这一段路乃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照此地的地势形状及
江湖环境来说,这片地面是三不管的所在,不是什么人的地盘,也没有什么武林中的大
老坐镇,任谁全能插腿生事而不会惹上.麻烦,只要平安渡过这段路程,在‘虎松林’
前面,即已进入‘大玄社’的势力范围了,他们决不可能放方便动手的地段不动手,偏
偏在进入人家的地盘以后缠粘上来徒自增加困扰,何况,越往前走,我们的朋友也就越
多,对方想要找碴架梁就更难啦,所以说我们如果能全部穿过这段地面而抵达‘虎松林
’,这桩差事就算成功大半了!”秋离估计了一下路程,笑道:“你们已来到这里,业已
过了‘酒坊铺’及‘马尾岭’了,再往前去六十里地,不就是‘虎松林’了么?”苦笑了
一下,褚升道:“秋大哥,我可不敢象你想的这样轻松,自出发以来,直到现在,我们
虽是沿途戒备,处处谨慎并未曾发现一点可疑的痕迹,但这种平静却憋得人心慌,因为
我们知道对方绝不会放弃行动而任由我们平安地过去,换句话说,直到如今他们尚未展
开攻击,只是意味着他们早已安排了更歹毒,更周密的计划来坑陷我们了,并非他们大
发慈悲,高拾贵手……大哥,从此地开始,到‘虎松林’之间的六十里路,恐怕才是真
正的危险途径,我敢断言,那些兔崽子一定就会在这中间一个什么地方下手!”微微一笑
,秋离道:“你的猜测也有道理,否则,他们成功的机会岂不更少了?”呕呕嘴巴褚升吁
了口气道:“唉,这一路来可真是担足了心,那等草木皆兵的紧张味道,真不是人受的
,什么地方风吹草动,云移影掠也够忙乱个半天,随时随地都准备火并,可又空发急用
不上力,沿路上连人家条鬼影子也没见到,我在想,幸亏这种事,不是天天有,要不,
能把人闷疯了,奶奶的,我宁肯面对面一刀一招干个扎实,也不愿象这样瞎担心思,似
他娘小孩子玩捉迷藏一样!”
    秋离慢吞吞地道:“如果半途出了差错,只怕洗老哥就会暴跳如雷啦!”眼珠子一翻
,褚升叫道:“乖乖,谁敢出了差错?秋大哥,在临行前我们当家的寒着那张脸交待过啦
,哪一个没有尽责而出了纰漏,行,不用他动手,自己提脑袋去见他,你想?我们还能不
拼上这条老命!”
    秋离哧哧一笑道:“难怪你在进来住店之前就毛躁得不似平常的你了!”
    褚升尴尬地道:“秋大哥,这一路上,可以说,又是担惊,又是受累,呃,这个火
气么,自然也就大了点,有些压制不祝—。”
    秋离安详地道:“你们一共是分三批上道,老褚,怎的就你这一批实力最弱?”哈哈
一笑,褚升挤挤眼道:“这一点,秋大哥,你就有所不知了……”秋离道:“你倒是说
说看。”
    褚升咽了口唾沫,道:“这一次护送人手的分派,乃由大当家的全权作主,采取重
点方式,经大当家与几位令旗再三研讨之后,认为无论是在地形上,途经上,以及护送
陈府尹宝眷的分量上,最容易遭到攻截的乃是由‘黄岩镇’经由‘背子岗’的一路,换
句话说,也就是大当家亲自押阵的那一路,陈府尹本人与他的大小姐便是在这一路上,
我这一批是最不可能遭到重大阻碍的,因为正主儿不在我的行列里头,加“之这条路又
较坦荡,对方欲待下手也有诸多顾虑,所以么,我们便将力量贯注在大当家的那一路上
。我这一批的护送人手看起来就较为薄弱了。”
    有点不以为然,秋离缓缓道:“洗老哥那里有些什么人随行?”褚升笑道:“除了大
当家自己亲自押阵,其余的那些‘金’‘银’两狼旗的二令旗与三十名精挑出来的兄弟
也一道。
    跟着!”
    秋离皱眉道:“老褚,难道你们就没想到,这样一来,你们的力量也就分散了么?”
褚升道:“当然想到了,但是,对方若须拦截我们这三路人马,他们的力量也一样会分
散呐,而其中还另有一点原因,如果我们万一有了失闪,敌不住他们这些凶狠的家伙,
分开三路也有较大的闯关希望,总不至于挤在一起叫人家一窝坑了!”
    沉吟了一会,秋离道:“现在,另两批人大约会到达什么地方?”搔搔头,褚升道:
“如若沿途尚未发生事故,大当家那一路该已过‘背子岗’或者正在‘背子岗’,两位
大令旗的一路可能也穿越‘宾临城’了!”
    秋离道:“汪铁头的老婆神通有这么广大?她会晓得你们哪一路有哪些人?”褚升叹
了一声道:“这婆娘非常刁狡,而且精滑无Lh,据我们得到的传闻,在陈府尹离职之前
,她已派遣了大量眼线,买通了若干奸细为她刺探消息了,谁也不敢保证我们的行动内
容被她知道了没有,不过。似这等大批人马的移动,要想保密却是十分困难的,我们全
认为她多少也将探悉了一些我们的计划,这样也好,叫她去费心思选择吧,看看她会来
碰我们当中的哪一路,反正,准遇上谁就豁命干啦!”
    秋离忽然笑道:“你放心了,老褚,你这一‘路不会再出毛病了。”
    怔了怔,褚升迷惘地道:“这话怎说?”秋离淡淡地道:“我在这里遇上了。无边湖
’的人,我想,他们十有十成就是为了拦截你们才守候于此的!”
    猛一下跳了起来,堵升脸上变色地道:“什,什么?无边朗的人?”点点头.秋离道
:“一点不错,‘无边湖’的人。”
    褚升全身肌肉收缩,目光四转,紧张地道:“好他娘的一群杂种,秋大哥,他们一
定是来对付我们这一路人马的,可不得了,竟是无边湖的那些杀胚来迎截我一一这不中
彩了么?!”
    秋离道:“连他们的两个首领也一起来了呢!”
    冷汗涔涔,褚升大大吸了口气:“老天--这不是说他们可能连我们这三路队伍中的
一路也不肯放过?通通都想拦截下来施其毒手!好狠!”
    秋离道:“不错,的确有这种可能!”
    褚升竭力压制住心中惶然不安的情绪,急切地道:“秋大哥,现在他们那些王八蛋
的人呢?都在哪里?”哈哈一笑,秋离反问:“你倒是说说看,他们遇上了金我还会在哪
里?”怔愕了一下,褚升立即大喜过望:“秋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全将他们拾掇啦
?”秋离一挺胸,道:“当然,‘无边湖’的那一群邪货,如今个个都躺在地底下叹气去
了!”
    褚升如释重负,振奋之极,他连抚胸口道:“可吓得我心都差点炸啦,秋大哥,你
好本领!”秋离闲闲地道:“我早已告诉你了,你这沿途上大约不会再出什么毛病了,我
已替你们清了道啦!”
    连连抱拳,褚升道:“多谢秋大哥,你这简直和救命之恩差不离了,若不是你解决
了他们,我只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秋离坦率地道:“至少你也够消受的,‘无边湖’这次来的好手可以说乃聚齐他们
其中的精英,但他们的运道太差,在尚未拦到你们之前就先和我与‘中原双绝剑’照上
了面,一场混战下来,他们就全上了西天啦!”褚升咬牙切齿地道:“汪铁头那寡妇真是
狠哪,她竞想赶尽杀绝一网成歼!就连我所保着的陈府尹这一路内眷也不能放过,她们与
汪铁头素无瓜葛,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妇孺而已,不料那贼婆娘也待刀刀诛绝,可恨!”缓
缓地,秋离道:“老实说,如果你真叫‘无边湖’的人给截上了,老褚,只怕你们一个
活口也不会留下!”
    吸了口凉气,褚升道:“我可以想象得到,秋大哥,这遭老天保佑,鬼差神使地叫
你碰上了他们,替我这一路人免却了血光之灾,也不知是我们这些人中哪一个祖上积了
德。
    豁然大笑,秋离道:“你们哪一个祖上也没积什么德,是我姓秋的做了好事罢了!”
褚升跟着笑了起来,他又问道:“秋大哥,你方才说‘中原双绝剑’两位前辈也在这里
?你们怎么也跑到此地来了!”于是,秋离匆匆将他们此来是为了协助何大器重整“太苍
派”,惩奸正名的事情述说了一遍,接着他又道:“从汪铁头的寡妇钱秀姑这种严密又
狠毒的布置情形看来,她这一次显然是孤注一掷,势在必得,不管任何后果,是非要取
下陈府尹的项上人头不可了,易言之,咱们洗老哥那一路人马便极可能成为他们的主要
目标,假如我猜得不错,说不定洗老哥他们就快要和钱秀姑及其同党接刃了!”
    念了一声佛,褚升焦急地道:“那么,秋大哥,我们得马上分兵往援才是,否则大
当家那边恐怕就十分吃力啦,看这形势,钱秀姑那按子的主力大约就放在那边,准备专
门对付大当家那一路人马!”
    秋离道:“这是可以预见的,啊,这女人简直凶泼得紧哩!”褚升忙道:“秋大哥,
我们得设法立即去帮着大当家一把哪,不能眼看着他们吃亏,你说,该怎么个调配法呢
?”站了起来,秋离笑道:“我这就去。”
    褚升怔了一下,道:“我们带哪些人同行?”眼皮子一翻,秋离道;’“什么‘我们
’?”楞了楞,褚升道:“你不是说这就启行么?”秋离道:“不错,只是我一个人。”

    褚升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以?秋大哥,如此重大难危的事情,却叫你一个人去冒
险赴难?莫不成我们这些牛高马大的汉子全呆在此地等现成?不行不行……”秋离平静地
道:“我不是和你客气,更不是充好汉,老褚,你的责任是保护陈府尹的部分内眷,实
力不可分散,设若你再将人手支配出去,把原已不够坚强的阵容弄得更薄弱了,万一再
度发生了意外,这个黑锅是谁去背?而且,你也扛得起么?所以你与你的人全不要擅离,
我一个人前去为洗老哥帮场就行。”
    顿了顿,他又笑道:“就算我—一个人去吧,老褚。不是我卖个狂,钱秀姑那婆娘
和她的一干爪牙们也够消受的了!”
    满口的黄板牙龇了出来,褚升笑道:“这却一点不假。秋大哥,谁不知道你是出了
名的二阎王?”秋离笑道:“去你的,我是出了名的活菩萨差不多。”
    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褚升道:“秋大哥既是这样说,便也只好如此了,我们是不是
就在这里等呢?”略一沉吟,秋离道:“你们反正要歇一宵,就在这里等我也好,何况还
有‘中原双绝剑’二位前辈留此,也是个大大的助力……”舔舔唇,他又问:“从这里
一直穿过去,抄近路到‘背子岗’有多远?”思索了一下,褚升道:“据我的记忆,大概
也有五十多里路,你知道,秋大哥,我对这里也不太熟……”秋离道:“总不会差得太
远,我想应该赶得及!”
    褚升忽然笑哈哈地道:“秋大哥,钱秀姑他们一见了你,约莫要大吃一惊呢,这不
真和见了鬼一样?”秋离瞪他一眼,道:“你也少他妈把我形容得这么丑恶!”.褚升双
手急摇,忙道:“好,好,秋大哥,说你是活菩萨,行了吧!”
    哧哧笑了,秋离道:“这还象几句人讲的话——对了,老褚,我那嫂子那干儿子可
好?”锗升笑道:“都好,宗嫂子可是整天价惦记着你呢,一会担心你在外头出了事,一
会又向我们打听你真的还回山不?大当家说啦,秋离这浑小子从生出娘胎就注定了劳碌命
,说得好听点是。闲云野鹤’,难听点就是‘浪迹天涯’,‘东奔西跑’’一天到晚穷
忙活,也不知道他搞些什么名堂?大当家又说,巴望姓秋的小子来.能叫人眼都望穿了,
说不准三年五载不见踪影,正在炕上睡觉他却越窗而入;大当家劝宗嫂子安心住下去,
说秋大哥你一定会尽快赶回‘缺肥山’的秋离道:“当然,何前辈的这桩事办完了,我
就快马加鞭回山,妈的,洗老哥就会在人家面前拆我的台!”
    褚升道:“秋大哥,你也不能怪我们大当家,他又何尝不成天念着你,盼着你?大当
家是打心底希望能与你终年盘桓聚首的,可是你一弄就出去好几载不见踪影,再次来山
一趟,也都是打个转又匆匆而去,连句话也说不尽兴,大当家譬喻你回山一趟,说就象
椅子下有把火烧着你的屁般一样,那么急躁躁的稍耽就走了,还有你那干儿子,这小家
伙一天到晚嘴里念道着他爹,想你回去想得那张小胖脸也凭空消瘦了好些,秋大哥,你
可真得快马加鞭回山了,最好,这遭就和我们一路!”
    秋离喂了一声,道:“我会尽快回去,不过现在不行,好歹总要帮着何前辈了却这
桩心愿,不过,时间绝不会拖得太久,我可以保证,等这次回山,一定长住,叫洗老哥
再也没有话编排我了!”一抿唇,他又低声道:“老褚,告诉你一个秘密……”褚升颇有
兴趣地问:“什么秘密?”秋离笑吟吟地道:“说不定这次回山,我会给我那干儿子带个
干妈回去呢2”—下子睁大了眼,褚升惊喜地道:“真……真的?”拍了拍他的肩头,秋
离道:“差不多吧2”褚升兴奋地道:“好极了,秋大哥,干脆喜事就在山上办啦!哈哈
,真不可思议,自来萍踪无定,狂浪不拘的‘鬼手’也有成家之念啦,秋大哥,几时让
我们拜见新嫂子呀?”秋离笑道:”决了,最迟回山的时候。”
    褚升眨着那双大环眼问:“秋大哥,新嫂子……一定相当标致吧?”’似笑非笑地,
秋离道:“你想想,我的老婆会是个母夜叉么?”好象自家也沾足了喜气,褚升十分高兴
地道:“可别忘了先告诉大当家一声,秋大哥,要不,大当家又要气冲牛斗,说你不尊
重他,事事将他瞒着了!”
    秋离顿首道:“放心,我等会遇见洗老哥时自当票报。”
    门外的嘈杂声响这时已平静了好多,只有偶而传来的步履声与低语声,间或夹杂着
几声开启门户的“吱呀”声,显然,一切都已安置妥当了。
    于是,秋离道:“走,我带你去见见‘中原双绝剑’二位前辈与何前辈,以后我就
得上马赶往洗老哥那边去了。”
    当褚升跟着秋离启门而出,隔屋,“金绝剑”衣帆业已含笑在门口相候了,秋离一
见,笑道:“门板可真薄,前辈,你老一定全听见我们的交谈了?”衣帆微笑道:“不错
,全听见了,正如老弟你所言,门板可太薄,挡不住声音,尤其是你二位的嗓子偏又不
小!”
    大笑着,秋离侧首道:“老褚,这—‘位老人家便是‘中原双绝剑’之首‘金绝剑
’衣帆衣前辈。”
    抱拳躬身,褚升恭敬地道:“‘飞狼帮’‘白狼旗’大令旗‘托塔王’褚升拜见衣
老前辈。”
    连忙还礼,衣帆和蔼地道:“褚升弟勿须客气,贵帮威震滇边,名扬天下,老夫仰
之久矣,贵帮大当家洗帮主,可好?褚升忙道:“大当家康泰如昔,托你老福。”
    于是,衣帆又将“银绝剑”鲍德也叫了过来,彼此见过之后,衣帆转问秋离:“老
弟,你可是马上走?”秋离道:“这就去,再迟,怕赶不上这场热闹了。”
    鲍德有些迷悯地问:“到哪里去?又是赶什么热闹呀?”衣帆道:“秋老弟要去助他
拜兄一臂之力,详情等下再告诉你——秋老弟,那么我们在这里等你?”点点头,秋离道
:“是的,前辈,我去去就很快回来,何前辈那里尚烦前辈转告一声。”
    衣帆沉吟了一会道:“我看是否我与老二当中去一个比较好,也有个照应。”“摇
摇头,秋离道:“不用了,洗老哥那里力量原本不弱,我去也只是为了万一;尤其这里
老褚的人手颇不够分派,二位前辈在此,正好多个照应,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有二位前
辈坐镇,虎威所至,亦足可阻遏外敌而有余了!”
    衣帆笑道:“你也别把我两个老朽捧得太高了,好吧,便依你,不过你可得加意小
心,出不得差错!”
    秋离忙道:“多谢前辈关怀,我自会小心。”
    说着,他向“中原双绝剑”道了别,转身大步走出客栈。
    外头,雪已停了,但风却更加尖锐冷凛,扑面如削,空气寒瑟得象结了冰,吸进肺
里有如吸进一把把的冰屑,冻得人连体内的血都要凝冻了,好冷的天!
    褚升早已吩咐手下为秋离牵来了他的坐骑“黄骠子”,秋离上前拍了拍他这老伙伴
的头颅,回身道:“老褚,这里你留点神,我走啦!”
    褚升顶着风呛了——口,道:“你放心,秋大哥,此地有我担待着,见了大当家,
烦你转禀一声。就说我这一路人马一切平安,准时抵达。虎松林’。”
    点着头,秋离一边移目回顾,在这等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客栈外头仍有几个‘飞狼
帮’的弟兄反穿着羊皮袄在周遭放哨巡逻,秋离不禁赞许地微笑了,褚升的手下不含糊

    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点,秋离道:“我会说的,老褚,你进去吧,外头冷得很,妈
的,这种鬼天气,我奇怪汪铁头的、寡妇钱秀姑为什么不弄个野汉子瘟在热被窝里头痛
快,却反倒顶着风雪非要搞得血腥漫天不可!”
    哆嗦了一下,褚升大笑道:“说得是呀,他娘的,也整得我们陪着受罪!”
    挥挥手,秋离叫道:“你进去吧,我走啦!”“黄骠子”长嘶如啸,四蹄飞扬,在积
雪翻溅中,一人一骑,瞬时奔向白茫茫的荒野里……


--
给我的……………………    在这个世界里          别问会是阳光满天
                          你不应该流眼泪        还是黑幕低垂
让我用手轻轻抚过你的脸庞  别去想生活的是是非非
擦去你的泪水              在网络里              要我说多少回
无论欢喜                  你只应快乐的飞        我等着你
无论伤悲                  你就快乐的飞吧        ——还有手里的一枝红玫瑰
※ 修改:.zcm 于 Oct 11 10:22:52 修改本文.[FROM: bbs.hit.edu.cn]
--
※ 转寄:.华南网木棉站 bbs.gznet.edu.cn.[FROM: bbs.hit.edu.cn]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zcm.bbs@melon.gznet.]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7.555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