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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修罗七绝-0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r  5 20:18:06 2000), 转信

发信人: famousking (Saxphone),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修罗七绝1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Feb 22 19:58:58 2000)

 第一章 血泪迷离 巧逢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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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萧条的晚秋薄暮,清溪水冷,芦花飞絮,黄叶飘坠,寒鸦噪林,衔山的夕阳,
给大地抹上了一笔忧郁的色彩……
    远处。飘来一缕愁怨而低徊的萧声,在这苦涩的黄昏夕照里,散播,如泣如诉,令人听
来,柔肠百结。
    循着箫音寻去,隐约可见,在一株枝叶秃落的大树旁,有一个约莫十馀岁的孩子,正在
吹弄着一管白色的玉箫。
    秋风瑟瑟中,这孩子却仅穿着一件褴褛的夹衣,一群乳羊,正依偎在他身旁,一切都是
显得如此与平静安详。
    歇时,那孩子停止了吹箫,将头轻轻的抬起,他那张清秀俊逸的面庞,散发出一种逼人
的光辉,令人怀疑,这世上竟有如此面目姣好的孩子?
    他有着黑白分明的双眸,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双眉斜飞入鬓,厚薄适中的嘴上面。有着
一只挺直的鼻子,偶尔一笑,如春花初放,绽露出一列如编贝似的牙齿,使人只觉得这孩子
美极了,美得,毫无瑕疵。但是那双如朗星也似的瞳眸中,却有着一股冷冰冰的光芒,而且
眉宇嘴角,彷佛含蕴了一些超出他年龄的世故之态……
    此时,他凝视着天边的馀晖,意态落落的站了起来,轻轻走进羊群,摸摸这头,又抚抚
那头,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但却笑得如此真挚,好似天下之大,只有这群羊儿,才能予
他以心灵深处最大的慰藉!
    晚风中,忽然传来几声苍老而微颤的叫喊……“维少爷,维少爷。”
    孩子一听这声音,立即高声的答应着,急急赶着羊群,消失於苍茫暮色中。
    天更黑了,阵阵的寒风,额得分外凄凉,一条黄泥小道上,蠕动着两条人影,这正是那
身世坎坷为人牧羊的孩子,他搀扶着一个衰老微驼的老人,隅隅而行。
    那老人缓缓移动着颤巍巍身躯,轻叹一声道……
    “唉!自老爷与夫人去世後,我身体越来越不成了!少爷,夫人临终时,将你托付与
我,但我这老骨头成年又多病……你福伯老了!不中用了!这些日子真苦了你,”说到最
後,老人语不成声,竟咽呜起来……
    孩子两手抱定老人,轻语道……“福伯,别这样说,维儿年幼……不能让够你老人家享
晚景之福,已是於心难安,这些却是维儿的罪过”老人听了他的话,不由心里激动,将一颗
白发皤皤的头,紧紧的贴着他的小脸,老泪纵横,深深的叹息不已……。
    原来,这孩子复姓濮阳。单名一个维字,父亲是个落第秀才,两年前一病不起,未几母
亲亦撒手长逝,留下这孤苦的孩子,饱受着族人的欺凌!尝尽了人世间的险恶,只有义仆朱
福,忠心耿耿,毅然肩负起抚育孤雏的责任。
    朱福平日以砍柴度日,但因年迈体衰,时常卧病,维儿虽然稚弱,却生具傲骨,性情崛
强,不愿平白受惠於人,替对邻富豪张百万家牧羊,以微薄所得,奉养义仆朱福,老小二人
相依为命,受尽生活和环境的煎熬,造成了他沉默的性格与无比的毅力。
    老小二人慢慢走到一间破落的茅屋前,推门而进,见屋内放着一张残旧的八仙桌,桌上
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供着一方木牌,像是什麽人的灵位?桌旁放着几条木板凳,椅上挂着
两顶破斗笠及一把柴斧,除此以外,一无所有,真可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灯光随着墙隙透进
的冷风在摇曳不定,显得屋子里特别空荡、凄凉,老人安顿维儿在桌旁坐下,迳自向里屋走
去。
    一会儿,端出一盘盐菜和两碗小米熬成的稀粥,摆在桌上,招呼维儿使用,自己却坐在
维儿对面,那张皱纹满面的脸容,映着微弱的灯光,慈祥的看着默默吃饭的维儿,屋中显得
分外寂静。
    “咦!福伯,你怎麽不吃呢?”维儿忽然抬头,看着朱福面前那碗原封未动的粥。
    “啊:我不饿,好孩子,你可吃得饱啊:“朱福显然是在掩饰着心事,他心中想……
    “只剩有这两碗粥了,我怎麽忍心吃呢?”
    “那,我也不想吃了……”维儿一见老人不吃,赌气似的把碗一堆,怔怔的坐在那里不
响。老人一愕,忽见维儿两只大眼睛里,滚动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却强忍着不便他掉下来,
老朱福终於明白维儿想着什麽,一把抱着维儿,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咽呜的道……
    “好孩子……我吃……我吃……。”
    正在这爷儿俩愁云惨雾,不可开交的时候,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踢开,老少二人
正自愕然一惊,一个声如破锣似的嗓子,骂道……
    “妈的,小杂种,你家老子花钱雇你放羊,不是叫你天天吹什麽鬼箫,你看着,小羊走
失了一头,老子看你怎麽交待:“
    这时,二人才看清,说话的原来是东家张大户的管家,人家背地却管他叫“括皮严二”
的严管家,这人长得一寸獐头鼠目的猥屑像、仗着张大户的叁姨太是他表姑,拉上了一点裙
带关系,竟堂堂正正的做起大管家来了,平日乱嫖狂赌,又专会揩油,闲时专找下人发威,
其架子推得十足,下人们只为是顶头上司,谁也不敢开罪与他。
    老朱福一看是这位先生,不禁强颜推笑的走向前去,哈着腰说道……“二先生,别生
气,请先坐下歇歇。”
    “歇个屁,你家的小杂种把老子的羊放去了,你看怎麽着?”
    “二先生,请你老就发慈悲吧,饶他一遭吧……”
    “什麽?饶他一遭?员外问起来,莫不是疑心咱私下拿去卖了?”
    这个括皮,翻着老鼠眼,叉着腰,口沫横飞的直吼!
    维儿这时一口怨气再地无法忍受,猛的踏上一步,指着括皮道……
    “你不要对我福伯这般,作威作福,丢了羊你说要怎度办,赔你就是。”
    “好呀,小杂种,老子要扣你工钱:“
    维儿被口口声声的小杂种叫得无名火起,一伸手,拿起桌上粥碗,“呼”的一下便丢了
过去,这碗粥,竟完全送给这位大管家消受了口那严二正在神气活现的发威,冷不防一口黑
忽忽的东西直奔脑门。慌忙中用手一格,已是不及,只闻得“噗嗤”一声,一碗稀粥,泼得
一脸一身皆是,烫得大管家只脚直跳,大叫……
    “反了,小杂种,你……你……。”
    不待说完,二个快步,街上前去,一手抓着维儿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巴掌,可怜维
儿小小年纪,何曾挨过重打!不禁惨叫一声,满口鲜血直喷,昏了过去。
    老朱福一见,顿时猛冲上前,一头直撞在严二肚皮上,一面哭成道,“你……你这狼心
狗肺的东西,我和你拚了”
    严二冷不防被撞,登、登、登退了两叁步才站稳,一时心头火起,飞起一脚,就向老人
胸口踢去,老朱福被踢得一个跟斗翻倒,即刻闭过气去。
    严二一看,才晓得自己闯下了人命,一楞之下,不由鼠眼连翻,毒计顿生,只见他急忙
的走向桌边,拿起油灯,毫不迟疑的向那草房墙根一点,秋日苦旱“风高物燥,不一刻就风
随火势,呼呼的燃了起来,严二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急急从门口溜了回去。
    这时,屋内烟雾迷漫,伏在桌边的维儿,被浓烟呛得猛咳了起来,这一咳,才自昏痛中
惊醒过来,不禁为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他怔了一瞬,才领悟出这是怎麽一回事?放眼一看,见老仆朱福也昏倒在墙角,不由猛
扑到他身侧,惶急的摇看老人肩头,哭喊道:“福伯,醒醒啊!醒醒啊“福伯……,……”
老人被浓烟一呛,再经维儿一摇一推,不由也苏醒过来。随着猛咳了起来,一见眼前火光熊
熊,烟雾迷漫,不禁惊得猛一起身,但胸口忽感剧痛异常,一阵甜腥味,直涌喉头,忍不住
“哇”的一声吐出满口鲜血,四肢百骸彷佛散了一样,一点也便不出劲来,不由颓然又倒在
墙边。
    这时火势已越燃越旺,四邻也隐隐传来了人潮的喧哗声及急促的锣声,维儿急得满头大
汗,拖着老人沉重的身子,拚命的往外拉。“不行了,乖孩子……咳咳!你……你……快逃
命吧……咳.……福伯,……福伯不行了……”,老人.痛苦的抽搐看,身子被烟火呛的强
烈的扭曲着。
    “不!福伯……咳咳……维儿不要一个人逃……维儿……不……”维儿也语不成声的嘶
喊着……。老人再度的睁开那已散了光的双眼,嘶哑的喊:快走……别忘了,……,濮
阳。……:濮阳……家只有你……你……一个根了……你将来……只要记得福伯,咳咳……
我就满足了……咳……、快走吧……孩子……咳……莫忘了严二……那狼心狗肺的东……
西。”说到这里,老人一挥手,挣脱了维儿抓在肩上的双手,猛一头就碰在墙上!可怜这个
忠心一世的老仆,竟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维儿惊骇的愕在那里,嘴里对喃喃的念着:“福伯……维儿忘不了……福伯……”一股
火苗朝他卷来,扑在他去上燃着起来。他才悚然一惊!就地一滚。猛的跳起来,强按着悲愤
的心情,向外面冲去。这时,四面火舌徒伸燃得哔卜乱响,炙热难耐,根本就无隙可出。
    但此时竟发生了一件奇事,原来维儿放在桌上供牌边的那管玉萧,这时竟自发出一层淡
蒙蒙的光华,火势在叁尺之外,即被挡住,而无法再进,维儿心中一喜,不暇思索,疾窜过
去,顺手抄起玉萧及父母的灵牌,叁脚两步朝倒塌之处猛冲而出,仗着有宝萧护身,果竟被
他冲出层层围绕的火海“饶是如此,衣发已被燃焦,显得狼狈不堪。
    维儿一冲出火场回头一望,只见怎个屋宇已完全被大火包围,外间早已崩塌,维儿望着
血红而炙热的火舌,心如刀划,脑子里混沌沌的一片空洞,在这一刹那间。什麽都变成模糊
了,一任过往的人群大声喧嚷,锣声、水声响成一片,这些,像是隔得他太远了,太远
了……好似根本和他没有开系似的。
    维儿两眼发直的望着被火光染得通红的夜空,宛如泥塑似的,两行的泪水缓缓沿着双颊
流下,顺手一抹,触动了刚才被严二打踵的脸颊,一阵刺痛!才将他那缕失去的意识拉了回
来。
    他一想到严二,那对眼角微微上挑的俊眼,不觉发出两道冷竣的怨毒光芒来!假若有人
此时瞧见他眼中的神情,谁也不会相信这骸人的眼神,会自一个年仅十馀岁的孩子眼中透出!
    维儿抚着手中的玉箫和双亲的灵牌,脸上痛苦的抽搐着,回过头来,看了看那茅屋最後
一眼,此时已早成了灰烬;那里又埋没了他仅有的亲人福伯!和他辛酸的一段童年……。维
儿暗一咬牙,头也不回的忍着满身痛楚,向那无穷无尽的黑暗,蹒跚茫然而去……。
    背後,嘈杂人声仍然不断的传来,不知是他们没有注意,抑是装着不见,没有一个人能
给这凄楚的孤儿,以一声最低限度的抚慰!
    张大户那座巨宅的楼上,自一个窗户,微露出一张狡猾猥亵的面孔来,他望着对面的火
光,滋牙一笑……
    这是严二,他好似颇为得的意这手灭绝人性的杰作,当然,他不知道尚有一个火海馀生
的孤儿,未遭劫难。风在狂啸着,天空的乌云在翻滚,暗淡的下弦月也深深的躲进了云层,
彷佛,他也不愿见这人世间残酷的悲剧。
    这是一座险竣耸拔的高山,绝壁如削,渺无人迹,四周寂静异常,只见山顶云雾环绕,
只有呼啸的山风,和偶而传来的几声猿啼,划破了这寂静的气氛,一条银色匹练似的瀑布,
自山头下注,汇成一条清溪。,泊泊的婉蜒而下……
    在一株古松之下,有一个卷卧着的瘦小身躯,微微的颤抖一下,隐约尚传出一阵低弱的
呻吟,和急喘的呼吸,好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的……
    稍隔了一会,那潺弱的身躯,又艰辛的向条山溪蠕蠕的爬了过去,刚到溪边,就见他将
一颗头颅完全浸入水中,然後抬起头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原来,这人正是那历经变故,身世凄凉的小维儿!
    只见他如玉似的面孔上有着一抹丽的红晕,那明亮的双眸,这时也黯然无光!似是身有
重疾……
    昨夜,他侥幸自那熊熊烈火中逃出……脑海中一片混沌,充塞在他心灵中的,只有仇
恨、悲愤,与那不可名状的哀伤,他自幼孤苦伶仃,而今,残忍的命运,竟然又攫去了他那
唯一的亲人—福伯。他悲哀的想着……
    难道上天连一点点的幸福都不肯赐给我麽?为什麽人与人之间竟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何
人们要如此去欺凌一对孤苦无依的老人和孤儿?
    迷惘中,他脑海里又掠过童年一幅幅美丽的景象……“哦!那是我美满的家……他想
着……父亲平日最爱维儿,老穿着一袭长衫,文绉绉的,他老人家平日里将我抱置膝上,亲
我、抚我……脸上的皱纹笑的那麽慈祥,他教我读书,又教我吹箫,那箫是祖传之宝,是千
年寒玉做的,我学得很快,爹总是赞我聪明无伦;母亲,啊:她老人家是多麽慈爱,和父亲
一样,两鬓却霜白了……她那麽爱我,每天给我好多吃的,玩的……怕我冻着,又怕我穿得
大多……维儿笑了,这是多满足的笑啊……”他站起来,仍高低不平的向前走着。
    继而一幕伤心往事也爬上心弦……“那是,一个狂风暴雨之夜,父亲自外跄踉回来,满
身酒气,第二天就病倒床上……他不再抱着维儿玩了,整天只叫我坐在床前,背书、吹箫给
他听……终於有一天早晨……”维儿想到这里,脸上一片凄然:“娘忽然放声大哭,叫我快
去,啊—多可怕!父亲面色铁青,双眼上翻,嘴唇不住扇动。”他断续的说道……
    “维儿……维儿……爹不能陪你了,爹要去了……别哭,乖儿……要孝顶你娘……爹在
上天也……也会保佑……你母子……”“爹死了,娘好像变了个人,她痴痴的瞧着爹的遗
物,要不,就是抱着我痛哭……她头发更白了,更显得龙锺衰老!”
    “自爹死後,家中开始有了些叔伯们到家来吵闹,要我们母子及朱福搬走,他们摔东
西、骂人、还打福伯!”
    维儿眼中,闪遇一片怨毒的光芒|“娘只好带了我及福伯,住在那间茅屋中,我听爹的
话,孝顺娘,福伯也时常安慰她,但维儿太命苦了,娘不久也去世了,撇下我一个人去了!
她要我好好做人,做一个有志气的人!她与爹都会保佑我的……”
    “此後有与福伯度着凄凉困苦的日子,……但昨夜,那可恨的严二,他竟又夺去了维儿
仅有的一点温暖。”想到这里胸中顿时一阵疯狂的愤怒!脚下蓦然一个跄踉,便昏了过
去……他醒来时,发觉身在这寂寞的深山里,而且,又已是第二日的黄昏了。
    只觉得身上酸痛不堪,脑中也嗤嗤作晌,头昏目眩……
    原来,维儿自昨夜出走後,漫无目的的专捡人稀少的山路疾行,既受惊恐,复遭风寒,
走了一天,自己也不知到了何处,终於支持不住,而倒趴在这山溪之傍。
    维儿喝了几日溪水後,脑中稍为清醒了几分,这时才觉得不但冷,而且更感觉肌肠辘
辘,才忆起自己已经一日夜粒米未进,但举目四望,除寂寂的深山和齐胫的野草外,竟毫无
一样可资果腹之物,一泄气,头又是一昏,差点又失去了知觉。维儿心中暗忖道……
    现在已日影西斜,走又走不动,若倒在这里,难免被野兽吃去,义仆的大仇谁人去报?
但肚子又饿得难受,无奈之下,一狠心,捧起泉水来,尽情的喝他个够,好歹先将肚皮填满
再说!
    维儿正在伏身饮水之捺,忽见溪底扛光一闪!起先倒末注意,还当是夕阳馀晖,但隔了
一会儿,却又见红光连闪!这次他才注意了,正在纳闷,却见奇事出现了,原来水底下竟冉
冉的升起来一株色泽鲜红的果子!只见此果无花无叶,下面却有一枝小指粗细的茎在支撑
着,此茎亦做鲜红色,那枚株果,约有小儿拳大,甫出水面,即异香四播,香味才一入鼻,
维儿即觉得一身炙热退了不少,加以肚子饿得慌,也不管此果有毒无毒,一把就摘了过来往
嘴中一塞,刚一入口,即皮破汁出”果汁顺喉而下,维儿只觉得香洌异常,甘甜已极,像
是一种极醇的烈酒,未果一落肚,转眼一看,那溪中的果茎,本来尚鲜红欲滴,但此时却已
完全变为枯黄色,且逐渐沉入溪底。
    维儿心里,正觉有趣,蓦然感到体内又逐渐发热,血液流行加速,渐渐觉得连那件破衣
裳都有些穿不住了,身体像火烧,又像要涨裂一般,全身经脉喷张,血管都凸了出来,真是
难过已极,全身皮肤毛孔尚淡淡的冒出一阵水气,黄豆大的汗粒,也一颗颗往下直淌!这般
奇热,炙得他在地上翻滚不已,两眼瞪得似欲喷火,嘴角在痛苦的抽搐着,喉头不由得发出
阵阵呻吟……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极为凄厉,冷峻的笑声,自遥远的山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
疾若迅雷的移了下来。啸声才一入耳,维儿就好像中了魔似的伏在那里,浑身不能动弹……
而且神智更加恍惚起来。他那里知道,这正是江湖武林中,黑白两道,人人闻声胆落,含有
极强魔音气功在内的“夺魄啸”。
    只见啸声骤停,一条白色人影,快似飘风的速度.,飞快的自一数十丈高的绝壁,电射
而下!这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衫,个子修长,一付文生打扮,站在萧萧的夜风里,真是潇洒不
群,飘逸已极,但一看他的脸孔,不禁使人倒抽一口冷气,只见他脸,和他那件长衫一样,
而且,死板板的毫无表倩,贸然一见,活似了从坟墓里爬出的死人一般!只见他轻轻的,好
似只跨一步,就自两丈外移到了昏倒在溪旁的维儿身边,这时,他那以冷漠而精光四射的眼
睛,向维儿全身,默默的察看了一遍“他迎空一嗅,再附手在维儿脸上一探,好似受到了什
麽惊恐一般,全身悚然的震了一下,注目着着维儿,口中轻轻念道……
    “唉!天缘!天缘!这千载鸡遇的红萝仙果,竟给此小娃儿吃了!”言罢不由喟然长叹。
    此刻,维儿更痛苦的又在地下抽搐了一下,这白衣秀土顿时一惊,疾伸食、中二指,略
一恍动,就点遍了稚儿全身的叁十六处大穴,真是好快的手法!
    然後,见他将维儿扶起来,手掌抵在他背心,不一会……只见一楼丝丝的白气自他掌心
冒出来,维儿在昏迷中,只觉得身上痛苦突减,背心有一股热气传了进来,引着体内那股冲
突四散的热流,顶着全身经脉、穴道,极褛重的运行了一周,全身顿觉一轻轻,痛苦消失,
忽而背後又透进一股极冷的寒气,冷得维儿全身直抖,彷佛掉进了冰窖一般,上下牙床不禁
得得的战栗起来,这股冷气,又顺着全身穴脉运行了一匝,维儿只觉得全身舒泰已极,活似
飘飘欲起”不禁轻轻的睁目一瞧,不由得他骇然失色,但维儿的天赋深厚,又比一般人镇
静得多,虽惊却也不惧,他默然的望着那毫无表情的白衣人脸上,和白衣人那双冷漠的眸子
互相的瞅着,忽而,白衣人冷停了一声,声音是如此冷竣,不禁使维儿混身一震,倏然,白
衣人极快的一伸手,呼的一下将维儿举了起来,淡漠的道……
    “我要把你掉下这个绝涧,你怕不怕?”白衣人说着,又向绝壁前走了两步。维儿一
见,此绝涧之深,何止百丈?一片迷蒙蒙的深不见底,但他一咬牙,也冷冷应道……
    “摔吧|大不了一死|”白衣了彷佛十分惊异这句冷然的话,会自一个年仅十馀岁的孩
子口中说出,一垂肩,又轻轻的把他放下,维儿脸上一片漠然之色,好像未被适才那种死亡
的阴影所骇住似的。
    白衣人眼中微掠过一种奇异的神色,那麽快速,一闪就过去了。那是得到了深切的知音
时,才有的一种兴旧的眼神,白衣人此时正凝目望着那西边的残霞,心中低低的在叫着……
    “多像我啊:像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那麽冷漠、孤傲……”
    维儿站在地上,望着这面色惨白毫无表情的白衣人,心中忖道……
    “他为何老望着那暗红的天边?啊!是了,难道他也有一段伤心的往事?”维儿正在暗
中猜疑,忽而,那冷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孩子,你喜欢我吗?”白衣人的眼睛!这时竟有着一种难以使人相信的柔和与慈祥的
光辉,维儿一触着这眼睛,好似得到了无尽的温暖,那眼神里,有着他久已失丢的一些东
西,一种慕孺之感,油然而生,好似这面孔吓人的白衣人竟与他有着一种极为亲切的缘份似
的,不禁由衷的点了点头道……
    “喜欢:“
    “你不怕我骇人的面孔吗?”
    维儿道……“我不怕:“
    “为什麽不怕呢?”白衣人有些意外的问。
    维儿抬起头,轻吁了一声,道……
    “世上有许多人,尽管他们有着一张伪善和姣好的面孔,可是他们的心如同蛇!你虽然
面孔苍白可怖,我知道你的心好,你虽然不认识我,但却为我医病。”白衣人略为激动的抚
着维儿的发梢,轻轻的道……
    “好孩子,你懂得太多了……这些话,不应该从你这小小的年纪的人的,其说出
来……”说及此一顿,又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徒弟吗?我教你学武艺”维儿
一听,俊眼里不禁射出一股惊喜的光芒,讷讷的道……
    “我愿意,但只怕我太笨,学不好,辜负了你的好意!”白衣人一听,高兴已极,大声
道……“乖徒儿,还不跪下拜师父麽?”维儿闻声忙的扑在辘上一连就通、通、通的叩了几
个响头,白衣人朗声一笑,扶起了维儿,大喝一声……
    “走!”,将维儿向胁下一夹,微一长身,呼的一声,已凌空拔起五六丈,如驭气飞行
般,电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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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MOUS KING !仰慕你
           人云: 名  垂  千  古  已  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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