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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修罗七绝-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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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修罗七绝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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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
第四二章 血爪寒毒 回肠九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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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当世高手的合力一击,威力之大,足以裂石开山。
那“赤爪鳞蟒”怪吼一声,立时被震得在地上连连翻滚出去。
但是,这怪兽虽然受此重击,却似乎并未能使它致命,连稍微严重一点的伤害也没
有。
尘土飞扬中,这怪物又两足立地,怪眼血红。
瘰?不平的肚腹,微微鼓动,好象在略做休息,准备下一次的猛扑似的。
这时立于两人身后的“黑衣玉虎”赵砚池,细瞇着一只眼睛,阴狠的注视着二人。
自然,他的手掌仍是紧贴在白依萍的“命门穴”上。
美艳绝伦的白依萍,此刻微微转动了一下身躯。
于是,她背后那只足以夺取她生命的手掌,便贴得更近了。
她凝眸睇视着自己的心上人儿,正与那“赤爪鳞蟒”对峙,心中却在急快的打着主
意,忽而,白依萍伸手缓缓地理着鬓发,动作轻柔得足以令任何一个男子醉心……。
她娇媚的一笑,说道:“背后这位英雄,你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并不认识你,而且,
更没有开罪你的地方呀!”
“黑衣玉虎”赵砚池素性风流自赏,虽然年已半百,却仍是旧习不改。
他忘情的注视着白依萍掠理鬓角的纤手,是那么晶莹洁白,柔细无瑕……
虽然,他并没有看见白依萍那娇媚的笑容,但是,他可以体会出,这眼前的少女微
笑的时候,一定是足以倾国倾城的……
白依萍的说话,他却听在耳内。
这时,他本想冷冷一笑,但不知怎的,笑出的声音,却是如此和熙。
他竟然有些讷然的答道:“姑娘,并非在下有心如此,实乃情势所逼,不得不从权
一次……。”
白依萍银铃似的一笑,说道:“这位壮士,你若肯放弃成见,与我维哥哥协力合手,
去杀死那只怪物,这样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
“黑衣玉虎”赵砚池闻言之下,不由哭笑不得。
他深吟一刻,缓缓说道:“姑娘,天下的事繁复得很,在下与‘冷云帮’的仇怨,
不共戴天,并非如此容易解决的……”
他说完话,不由暗忖道:“这妮子也太天真了,难道我江南‘鹑衣帮’的声望,与
自己挫败于浩飞掌下之辱,就能这样轻描淡写的一笔勾销?嘿嘿,真是笑话……”
他正想着心思,不防白依萍猛然向前跃身纵去。
“黑衣玉虎”赵砚池,惊悚之下,怒叱一声,已如影随形的疾跟而上。
但是,就在此时……
那洪荒遗兽……“赤爪鳞蟒”蓦然“呜|”一声凄厉长号,那条污秽庞大的身躯,
竟如电般疾向濮阳维疾扑而来。
濮阳维早已知道身后发生的事,可是眼前情势危急,已不容他再去分身了。
一阵中人欲呕的恶臭,迎面袭到,尚夹着强烈的劲风。
濮阳维厉啸一声,身形如一道白光般电射而上。一道银芒随即闪出,寒森森的剑气
透过重重空间,凝结成一片冰雪似的透明剑带。庞大的“赤爪鳞蟒”爪尾齐挥,抓得砂
石飞裂,尘土弥漫。但是在这银芒闪耀的剎那间,那怪物包藏在血红色眼膜后的一双眼
珠,已被完全刺瞎。
濮阳维手中“修罗剑”以眩人心神的飞快速度,在空中连连刺扎,就在他一口真气
流转未息的时候,这“赤爪鳞蟒”毛茸茸的颈项上,已被戮穿了十二个血洞。
本来,这“赤爪鳞蟒”上半身的紫色长毛,密密生长,而且坚韧如钢,等闲兵刃,
休想动得分毫。
但是,在濮阳维手中的旷古神兵:“修罗剑”下,却又不值一顾了,这时,纵跃至
右侧的“双连掌”浩飞,亦狂吼着劈出九掌,这九掌他已倾足全身的真力,劲力如削拂
过,虽未将这“赤爪鳞蟒”如何,也将它下半身红白相间的腐肉,扫得片片飞落,污血
横溅。
濮阳维身形始落,已大呼道:“浩堂主请留意,这畜牲虽身受重伤,只怕尚有一番
挣扎呢?”他说着话,目光已向四周望去。
只见白依萍若一朵轻飘得没有一丝重量的云雾,飞快地在前面奔走。
“黑衣玉虎”赵砚池却怒叱连声的在后面追赶。
赵砚池的武功,虽较白依萍高出许多,但在轻功方面,却强不了多少。
因此,他一时之间,亦追不着白依萍。
濮阳维见状之下,急速在脑中思忖着,能不能够于此时前往救白依萍。瞬息间,他
下一个决定:“不能去!”因为目前的“赤爪鳞蟒”较之“黑衣玉虎”赵砚池,更为令
人担心。
况且,就算是“黑衣玉虎”赵砚池擒获白依萍,他又敢怎么呢?
濮阳维做了决定之后,嘴角抿成一道坚毅的弧线,缓缓向那“赤爪鳞蟒”靠近。
“双连掌”浩飞也紧张得微躬着身躯,举步向前。
濮阳维此刻,已将大部份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上古遗留的怪兽身上。
但是,他却估错了一点,这“赤爪鳞蟒”固然凶残暴戾,可是,有时候人类的心肠,
却更较这怪兽阴毒上十倍有余。
“双连掌”浩飞额际汗珠,点点滴滴地顺腮流下。他没有用手擦拭,口中喃喃骂道:
“他妈的,这畜牲真是害人不浅,待会儿誓必将它挫骨扬灰不可……”
濮阳维星目怒睁,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却空无一物。
本来,他那“修罗九绝式”便是出鞘即见血的啊!
这时,那“赤爪鳞蟒”不进不退,血红的巨吻微微开合,双目的鲜血,似两道小小
的溪流,簌簌流下。喉间恐怖的低号,配合着那两只赤色晶莹的怪爪,在地上暴怒的划
刺。
污秽腥臭的紫血,染遍了周遭的草木泥土,再被那斜阳的余晖射映着,幻成一幅极
为刺目的画面。逐渐,“赤爪鳞蟒”的肚腹,又开始鼓胀,鼓胀的宛如一只充满了气体
的圆球。沾满了腐肉的肌肤,亦缓缓凸出,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凶狞形态。
濮阳维面色如霜,他低低开口道:“浩堂主,这畜牲双目已盲,不能视物,唯其如
此,我们更要小心它困兽之斗……”
浩飞答应一声,凝神不再说话。
忽然,濮阳维眼角一晃,竟发现右侧一条白影,慌乱的向自己与怪兽之间奔来。
他心中一动,凝目望去,不由面色倏变。大叫道:“萍妹……快停步,这里危险……”
一语未已,那条白影好似收不住脚,踉跄向前倒下。
濮阳维目光如箭,他已看出,白依萍之所以颓然倒地,完全是受了在后面追赶的黑
面玉虎赵砚池一掌之故。
濮阳维刚牙紧挫,双目欲裂。他狂声呼道:“赵砚池,本帮主绝不会放过你的!”
语声出口,他人已在空中,向白依萍踣倒的身影赶去。
然而……
就在这时,那凶残无比的“赤爪鳞蟒”已厉烈凄绝的长啸一声。带着一片飞舞的砂
石,向濮阳维扑到。同一时间,“双连掌”浩飞也同时发动。
他双掌连出,口中呼道:“帮主快救白姑娘,这畜牲要……”
浩飞始才说出一半,那“赤爪鳞蟒”又是一声尖厉的啸叫,巨吻大张,一股碧绿腥
臭的水箭,彷若永无绝境似的,自那利齿森森的口中喷出。
濮阳维大喝一声,“修罗剑”立时快得不可言喻的急然抽出,在空中舞起一道密密
的光圈,护住身形。这道光圈,严密的彷若是一轮有形的晶莹物体。无数股蕴有奇毒的
水箭,全被挡住,涓滴不入。他舞动的剑光范围之大,足以掩遮住倒在地下的白依萍。
濮阳维这时暗暗的长吁一口真气,手中发出的银芒,陡然扩展到一倍。
“修罗剑”这急速的旋动,快得几乎已不是人类的力量所能使出。剑气嘶嘶,回风
急荡。远远看来,彷若是一团直径约有两丈大小的透明银珠。
“双连掌”浩飞贯足全身真力于两掌之上,循环不停的击出,以抗拒源源不止的水
箭。
但是,由他逐渐退后的身形看来,显然是他已不能再支持多久了。
濮阳维缓缓靠近白依萍的身躯,他这时右手舞剑,只有左手尚能使用。
白依萍的身形微微颤动了一下。
濮阳维低声呼道:“萍妹……你没有事么?”
白依萍艰辛的爬起身来。她微微摇头道:“哥……我还好,只是背后被掌风扫了一
下……”她语声黯哑,面色惨白。
濮阳维心中清楚,知道自己所深爱的人儿,必然受伤不轻。他内心之中一阵绞痛,
舞剑的右手自然一慢。蓦然,一股水箭又如长龙也似地,漫天喷来,沉重的压力,险些
突破了那道严密的剑幕。
濮阳维悚然一惊,急急运功抵抗。
他感伤的道:“萍,别怕!有我在此,谁也伤不了你……”
这时,他着左手已触着了白依萍的身躯……
在绝对安全的四丈之外,一块巨石后面,立着满面阴笑的黑面玉虎赵砚池。
他那对阴森的双瞳,闪出阵阵狞恶的目光。面前碧绿的水箭与银白的剑气,反映出
的豪光,与呼轰罡烈的掌风,响成一片。
黑面玉虎赵砚池不由深深为这位洪荒怪兽的淫威所慑。但是,更令他惊惧的,却是
濮阳维那凝剑成气的绝高身手。此刻,他心中急快的忖道:“看情形,若不是那小妮子
牵制着濮阳维,只怕任这怪物再凶残十倍,也早就被他宰了。”
他眼中又闪出那股令人看来厌恶的光芒。
他接着又想:“所以,目前的情势,那濮阳维比怪兽更要对自己不利……”
黑面玉虎赵砚池用手一拂下颔,想道:“至于浩飞这个家伙……”他眼光一斜,继
续想道:“只要我能将濮阳维拾夺下来……嘿嘿,他独自一人,必然抗拒不了这怪兽的
奇毒水箭,那时,连自己动手都用不着……”
黑面玉虎赵砚池满意的一笑,眼角那堆不易察觉的鱼尾纹,又皱在一起。
他十分赞许自己这一石二鸟的阴毒计谋。脚步却逐渐的向前缓缓地移去……
场中,濮阳维单手将白依萍托起,这时,他身外的那道剑芒,已更形严密。
白依萍那编贝也似的玉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显然,她是极力的在忍受着痛苦。
濮阳维额际,微微渗出的汗渍,这整天来不停的搏斗与累劳,已然消耗了他不少的
体力。他身形缓缓向后移去,蓦然!
那“赤爪鳞蟒”口中所喷的水箭,彷佛这次已倾出了全力似的,又凶猛的向濮阳维
射到。
濮阳维正待加强手中真气。猝然间,他觉出背后有三股强劲得异乎寻常的锐风袭到。
来势之快,竟不容他运起“六弥真气”护身。
濮阳维大喝一声,一种本能的反应,使他将封密在身前的剑芒向后一带。
而在同一时刻,那双目已瞎的“赤爪鳞蟒”因浑身伤痕累累,早已支持不住。
这时,它凄厉欲绝的狂嚎一声,已经干瘪下去的肚腹,又猛然间鼓胀起来。
而这次鼓胀是没有限制的,就在快得不能再快的瞬息间,这“赤爪鳞蟒”的肚腹,
已“澎”的一声,整个暴裂。紫红色的肠脏,斑斑的肤肉,挟着如雨点似的污血,四处
迸射。
而且,其中更有一枚胆形的绿囊,向濮阳维身前急飞而到。
濮阳维竭力镇定心神,剑光回扫中,已将三只“倒须梭”磕飞。
但恰于此时,那枚绿色的胆囊已混在污血之中,“波”一声裂开。
胆囊内突然散发出一大蓬绿色污水,竟带着无比的劲力,落向那已经微见疏散的剑
光之内。
濮阳维才觉手中“修罗剑”一震,欲待将剑势扳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小撮
绿色污水,已似点点闪光,向濮阳维射下。他大喝一声,身形猝然如电般向后飞掠。
但是,晚了!
就在他脚步适才离开地面的一剎那之间,同时传出了托在他手臂上的白依萍一声痛
苦的娇呼。这声音是在如此忍耐下发出,但它仍然严重得使濮阳维的身形,几乎自空中
摔落地下。此刻,他迅速掠至五丈外飘落。他不敢瞧视心上人痛苦的面容表情。
白依萍蓦然一声泣血似的呻吟,翻身抱住濮阳维。
含糊不清的说道:“哥……我冷……冷得很……”
濮阳维这时目光一扫,不由心头大震,目眦皆裂。
原来,白依萍那副美艳得足以令人不敢仰视的面庞,这时已然完全肿胀得变成了暗
紫之色。那双明媚的剪水双瞳,亦肿得有若核桃。她急速的喘息着,呼息似逐渐窒息……
濮阳维肝肠寸断,他长吁一声,紧紧地抱着白依萍颤抖的娇躯,热泪已如雨点般洒
落下来。风声微响,?髯如戟的“双连掌”浩飞纵身掠到。
他骤见之下,亦不由惊愕一怔。
吶吶的说道:“帮主……帮主,白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浩飞一连说了三遍,濮阳维始抬起那泪水纵横的面容。
颤声说道:“浩堂主……萍妹她……她被那怪物伤了……”
浩飞闻言之下,十分惊异。因为,他适才亲眼目睹濮阳维那道凝聚的剑气已不是任
何物体所能突破的。但是,为何竟在如此严密无隙的剑芒之下,却仍能使白依萍受伤?
他急急蹲下身来,检视白依萍的伤势,一面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濮阳维。
濮阳维虽在悲痛欲绝的情况之下,神智仍未昏乱。他闻言之后,突然立起。
这时,他想起在那危急之际,猝然袭到的三只“倒须梭”。
他悲伤的吼道:“赵砚池这鼠辈,他竟敢乘着危急之际,暗算于我……否则……萍
妹焉会如此?”
“双连掌”浩飞登时勃然大怒道:“狗娘养的杂种,乘人之危的奴才……老子非活
剥了这小子不可!”
濮阳维这时,悲愤已达极点,他狠狠一跺脚,急急将怀内一只缕金玉瓶拿出,一连
倒了三粒具有解毒奇效的“玉璞丸”扳开白依萍紧咬的牙关,喂她服下。
双掌顿时起落如飞,将白依萍周身血脉全然封闭。
这时,“双连掌”浩飞虎目一扫,瞥见五丈之外,污紫的血水中,有着一枚破碎的
胆囊。
原来,这胆囊并不是单独射出的。一端尚有一条极细的血线,连在那破碎的“赤爪
鳞蟒”肚腹之内。
浩飞又仔细的向白依萍脸上望去。他微微仰首,沉思起来。
濮阳维此刻霍地站起,悲声道:“浩堂主,萍妹烦请暂予照顾,在下这就去追擒那
‘黑衣玉虎’赵砚池……萍妹若有不测,我必将这赵砚池剜心祭灵。”
说着,他已掠身六丈之外。
但是,浩飞却好象在思索着一件什么事情,濮阳维对他说话竟好似全然未闻似的。
濮阳维强自忍住目中热泪,身形落地后,一个踉跄,竟险些拌倒地上。
他知道自己连日劳累,心绪悲伤,加以东征西战,内力损耗,已经达到他几乎不能
支撑的地步……。他微一定神,一股澎湃如火山熔岩似的愤怒,使他勉强支起身躯,摇
摇欲坠的又待再度跃身纵去。正在这时……
草丛中哗啦一阵,“黑水一绝”孙寒,与“冷云帮”两大护法“力拔九岳”俞大元
及“铁翼金睛”伍百修,率着二十名弟子出现。
“黑水一绝”孙寒,目光甫一接触濮阳维的面孔,心中不由微感一震。因为,他从
来就没有见过,自己帮主的面色,像眼前这么难看,铁青中还微微透出灰白之色。
“黑水一绝”孙寒一抹额头大汗,急步向前。恭身道:“帮主,你是否身有不适?
本座因斩除一窝拦路毒蛛,及接运二十名弟子下崖,故而来到稍迟……”
濮阳维头脑一阵昏眩,眼前金星乱冒。
他强吸一口气,缓声道:“无妨,在下尚可支持,秦堂主身负重伤,尚烦请各人尽
速施救,在下与浩堂主,已除去这壑底一条上古时代遗留的‘赤爪鳞蟒’……”
“黑水一绝”孙寒骤闻“赤爪鳞蟒”四字,不由全身一震。
目光掠处,立时望见正躺在一株青柏底下的“断魂镖”秦骥。他急一挥手,“铁翼
金睛”伍百修随即率领二十名弟子奔去。
“力拔九岳”俞大元却大步向前,一扶濮阳维。颤声道:“少爷!不!帮主!你……
是否受伤了……快请坐下,由我撵你回去……”
俞大元得嗓音虽然是沙哑的,但是,他那股真挚激动的情感,却使他那有如破锣般
也似的声音,变得如此感人,较之世界上最柔美的音律,更来得令人感动。
濮阳维望着“力拔九岳”俞大元,强撑着身躯。
低声道:“大元,我不要紧……我真的没有什么。”但是,他语声的低哑,以及微
微颤抖的身躯,已使武功深奥的俞大元觉出,自己的小主人,不但内力耗伤过巨,而且,
好似更受到了什么严重的精神打击。
自然,“黑水一绝”孙寒也已看出了一丝倪端。他回目四转,看见不远处正呆呆沉
思的“双连掌”浩飞,以及躺在浩飞身前的一位白衣少女。从那少女窈窕的体形看来,
孙寒不用细想,便知是帮主的心上人,华山“白雁”……白依萍。
但是,白依萍竟好似昏迷在地上,使人一看即知是受了重伤。
“黑水一绝”孙寒的眼光,柔和而慈祥地望着这个较之自己年龄小了几乎有两倍以
上的帮主。以关切的口吻说道:“帮主,可是白姑娘受了伤?”
濮阳维头脑又是一阵昏眩,这句简易已极的询问,就彷佛一把锋利的尖锥,深深的
刺入他心靡深处。他默然的点头,断续的将下崖以后的经过,一一说出。
“黑水一绝”孙寒尚未说话……。
“力拔九岳”俞大元已自哇哇叫道:“妈巴子的,赵砚池他这个畜牲,老子就第一
个饶不过他……”
“黑水一绝”孙寒亦怒声道:“帮主,你如今真力耗损过钜,如何还能再去追捕
‘黑衣玉虎’那厮?本堂主之意,还是立刻发出那赤血令,派遣帮中高手四出追击,再
通令本帮各地分舵,协力侦寻捕捉,谅这厮插翅难飞……。”
濮阳维尚未说话,“力拔九岳”俞大元已自怒吼连声。
大声道:“帮主,孙堂主,本护法却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即刻出发,擒住这小子,
才能消去我心头之恨!”说着,他不待二人回答,径自转身掠去。
正当此时,又是一阵分开杂草树枝的唏嗦之声。
一条人影宛如闪电般掠至各人身前。
这突如其来的人,不是别个,乃是“七煞剑”吴南云。
这时,各人俱已看清吴南云手中,尚且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濮阳维凝目一看,不由大喜道:“吴堂主,你怎的将赵砚池这厮擒获的?”
吴南云朗声一笑……
说道:“适才本席与顾堂主处理伤亡后,久久不见帮主等人回来,本席深恐此处或
者人手不足,又担心秦堂主安危。故而禀明顾堂主后,独自赶来。”
他说道这里,向各人面上一瞥。
又道:“哪知本席正行至断崖之际,却看见这‘黑衣玉虎’神态极为惶恐的自崖底
爬上,本席当时疑心大起,便上前询问,那知这厮竟不由分说,当头便给本席两枚倒须
梭,本席一时愤怒,便与他打了起来……哈哈……这老小子却恁的脓包,在第五十回合
上便吃本席点倒……若非帮主一再明令,尽量予来敌生路,本席便要他一辈子好受。”
濮阳维面色冷冰冰的好似寒铁一般。
他冷哼一声道:“能赦天下任何一人,却不能饶过这乘人之危的鼠辈!”
吴南云闻言之下,不由微感一愕。
“力拔九岳”俞大元立时大步向前,连骂带吼的将一切情形经过,详细的讲了出来。
“七煞剑”吴南云剑眉一竖,正待说话。
“力拔九岳”俞大元大骂一声道:“狗娘养的贱种,老子先给你吃点小甜头再说!”
说着,左右开弓,一连便是十几个大耳括子。
俞大元素有“力拔九岳”之称,其力之大,外家功夫之深,自是可想而知了。此刻,
十几个耳括子下来,虽未用真力,亦早已将“黑衣玉虎”面孔,打得肿起老高,满口鲜
血和着牙齿直往外流。
濮阳维双目带煞地微微摆手,道:“俞护法,且请住手……”他话才说到一半,蓦
然听到“双连掌”浩飞的声音叫道:“呵呵……我想起来了,白姑娘中的毒,正是‘赤
爪鳞蟒’的绿丝毒胆内所藏的寒毒隔身汁!”
濮阳维闻言之下,不由精神一震,回身掠至“双连掌”浩飞身前。
急道:“浩堂主,你既然知道这毒物的名称,可有解救之法么?”
浩飞这时一抹脸上大汗,咽了口唾沫。洪声道:“奶奶的,我这记性还不错吧!可
是真难想起来,这还是二十多年前,看奇书上记载的呢……”
他急急向濮阳维投去歉然的一瞥。
续道:“白姑娘适才服下帮主的三粒怯毒神丹‘玉璞丸’后,肿胀已略见消散,而
且呼吸较为通畅,只是这‘玉璞丸’的功效虽大,却尚不能根治这‘赤爪鳞蟒’的剧毒……”
濮阳维心头一冷,但他仍怀有一线的希望。问道:“那么难道就便没有别的方法可
以救治了么?不管有多大的困难,要什么代价我们都毫不吝惜的付出。”
同时过来的“七煞剑”吴南云,“黑水一绝”孙寒,“力拔九岳”俞大元亦同声道:
“是的,只要能救活白姑娘,任何代价我们都不吝惜的付出。”
濮阳维感动着向三人一瞥,仰首强忍住星目之中,两颗如珍珠也似的泪水。
“双连掌”浩飞一听哇哇大叫的道:“咦咦?好象本座便会吝惜什么似的,老夫也
一样不惜一切啊!只要能救活白姑娘……”
“七煞剑”吴南云眉头一皱。说道:“好啦!好啦!浩胡子,咱们也没说你什么……
快说吧!要什么药物才能医好白姑娘的毒伤?千年参王?百年雪莲?抑是血心蜜桃?”
“双连掌”浩飞连连摇手道:“全都不,要根本治好白姑娘的毒伤,却要有三般事
物,缺一不可。”
濮阳维伏身将白依萍轻轻抱起,悲伤的凝视着她的面庞,默默无语。
“七煞剑”吴南云急急问道:“是那三种事物?”
浩飞仰首,略一沉思,说道:“第一,便是产在滇境鬼号江源头的魔鱼金卵,第二,
便是嵩山少林寺藏经阁后,一只朱顶白鹤的精血。此二物相合,便成了怯毒圣药。其三,
则需要一个武功超绝,内力深厚的高手,以真气为其打通奇经八脉,再修养一个月,便
可痊愈……”
“七煞剑”吴南云微一思忖。
问道:“浩胡子,朱顶白鹤只要在深山忧领,随处可得,又何苦非要上少林寺去求
那些和尚?而且,一个弄不好,便有大动干戈的可能……”
“双连掌”浩飞摇头道:“其它地方的朱顶白鹤,可一定有三百年以上的寿龄么?
便是有,也绝不会整天饲以少林圣药‘紫罗丹’啊!”
浩飞又一拍胸脯道:“如果帮主要上少林寺,本座这过了气的绿林盟主,拚了这把
老骨头,也要陪帮主走他一趟。”
“七煞剑”吴南云勃然怒道:“浩胡子,你当本席便畏惧了少林寺的和尚了么?”
濮阳维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各位为了在下,如此尽心,确令在下心中感激……”
他目光向众人面上一扫。接着又说:“只是,本帮新遭大创,百事待理,实不宜为
了在下一人之事,劳碌各位再事奔……”
“黑水一绝”孙寒一直缄口无言,此时,一捋唇上灰白的胡须。
开口道:“帮主,想白姑娘定为帮主至心所爱之人,这男女之间,情之一事,本席
虽未亲历,但本席却知道,这乃是关系着一个人的终生幸福……”
他微一停顿,彷若整理了一下思绪,又说:“帮主乃是本帮上下的灵魂,本帮盛衰,
亦全系于帮主一身,假若白姑娘万一有了不测,试问,那时帮主尚有思绪筹划帮务么?
尚有精力再为全帮奔波么?所以,要救助白姑娘,亦即等于充填帮主本身的精力,更是
间接使‘冷云帮’中兴有人。”
濮阳维面孔肌肉微微抽动,他无言的望着各人。
“黑水一绝”孙寒这番明晰细腻的分析,不禁使他哑口无言。
“黑水一绝”孙寒又道:“所以,本席之见,不论以任何代价,甚至与少林寺的和
尚干戈相对,亦在所不计,而且,好在本帮大敌,如今已一一崩溃被歼,便请帮主尽量
调派帮中人马,为白姑娘之事设法……”
“七煞剑”吴南云等人不由连声赞同,热情洋溢。
濮阳维实在感动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紊乱焦躁的心神,说道:“孙堂主之言,实令在下
心中有愧,在下亦不愿多做虚套,但是帮中大任,仍较在下个人重要,况且各位连日征
战,亦过于辛劳,实不宜太过劳师动众,如今在下便做决定,出外寻求药物。由刑堂吴
堂主及俞护法二人随行。在下亦可乘机前往嵩山少林寺,以践三年前与‘铁掌’华武之
约。”
他双目疲累的一闭,续道:“帮中要务,便请顾、孙二位堂主暂理,由其他各堂协
助……”
“双连掌”浩飞闻言之下,哇哇大叫道:“帮主,本座为何去他不得?少林寺的和
尚既吓不倒吴刑堂,便也吓不倒本座……”
濮阳维微微一笑,低声道:“浩堂主,你近日来连番奔劳,已够疲累的了,在下甚
愿你能借机休憩一时,而且,萍妹伤后之躯,用药方面,更须你多加照顾。”
浩飞不由一呆,随即像记起一件什么事情似的。
忙道:“帮主,本座倒险些忘了,将那‘赤爪鳞蟒’的一对爪子斩下,再将其透明
骨髓中的精血提炼出来,可以暂保白姑娘病势,两月之内不致恶化……”
濮阳维急道:“如此甚好,稍停便请俞护法率人办理此事,并清除那鳞蟒尸身,以
免遗毒传播害人。”他这时,将目光投到躺在地上的黑面玉虎赵砚池的身上,冷然道:
“将他先押着,等在下回山后亲自处置。”
俞大元答应一声,自去办理。
此刻,“铁翼金晴”伍百修快步行来,瞪着那对金黄色的眼珠。
洪声说道:“帮主,秦堂主已由本护法属下弟子护送回坛……”
他又踏前一步,声音放的很低,说道:“而且,帮主近日过于劳累,也应早些休息……”
濮阳维含笑答应,一拍“铁翼金晴”伍百修的肩膀,亲自抱着白依萍,与众人向外
行去。
天色更暗了,有若梦幻似的薄雾,飘忽在这幽深的崖底,墨绿色的天幕上,已隐约
的闪出了第一颗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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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MOUS KING !仰慕你
人云: 名 垂 千 古 已 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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