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浣花洗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十九章 「艺术」表演】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Oct 29 18:34:32 2000), 转信
【第十九章 「艺术」表演】
小勾摔落地面,袁百刀欺身就打,小勾两掌生痛,不敢再硬接,改用
九龙神功吸字诀,将袁百刀的劲道从五指穴道吸进,再引送脚底涌泉穴推
出。
袁百刀猝见自己发出的劲道如石沉大海,甚是惊诧:「怎会如此?」
他不信,又劈一掌,小勾但觉得这方法好用,高兴得很,促狭之心立
起,看他掌势劈来,直念着变变变,双掌迎吸过去,顿将袁百刀掌力全部
吸去。
袁百刀惊骇大叫:「你有妖法?」
「答对啦,我是妖魔的化身,把你变失,喝 」
大叫一声,小勾双掌推出,衰百刀吓得不敢抗招,急急跳开。
铁追命见状,自是不信,凌空掠扑而至:「老夫来试试如何?」
一掌打出,威力非同小可。
「变变变,你也变失?」
小勾故意右手接去,不再吸往脚底,而吸往左掌,只见得铁追命掌力
全被右掌喷出,却从左掌吸去,叭然一响,打得铁追命胸口沉沉,急快跳
开。
他脸色一变:「你会九龙神功?」
小勾得意笑道:「哪里 」
「皇帝门是你灭的?」
小勾感到奇怪:「昨天你还不知道皇帝门,今天怎又知道皇帝门被灭
了?」
铁追命稍怔,随即冷道:「你说是皇帝门徒,老夫不得不去查清,偏
在打探之下,才知道皇帝门已被灭,是一个会九龙神功的小孩灭去的,没
想到就是你。」
小勾耸耸肩:「算你有眼光,怎麽样,九尊盟也是想关门了?」
铁追命忽而淡露笑容:「都是一场误会,你我素无纠葛,何必伤和气
呢?」
小勾瞄眼:「奇怪哩,我老是觉得你和昨天那人不大一样,你到底是
不是九命太岁,否则怎会如此见风使舵?」
铁追命淡声:「老夫一向如此,恩怨分明 」
「差别就在这里,你昨天跟老毒魔差不多,疯疯癫癫的?」
「总不能误了正事吧?」
袁百刀已靠过来,叫道:「师兄,他会邪功,留他不得啊?」
铁追命道:「咱们跟他无仇,犯不着。」
「现在有仇了,他又将追阳打伤,此仇岂能不报?」
「你看他全身,还不是伤痕累累,算是扯平,咱们九尊盟也不能落个
以大欺小的口实。」
「你是要放他走了?」
铁追命点头。
「谢啦,再见 」
小勾但觉苦拼下去,那铁追命功夫并非那麽简单。和神剑老人齐名,
还差得了?再加上老毒物,他根本没什麽胜算,眼看人家要放自己走,连
债都不想要了,这自是最好,立即说声再见,一闪身已开溜,让铁追命想
追都来不及。
铁追命当真诧然不及拦人,他还有许多话要问,谁知小勾一闪即失,
追了两三步,他已停下来,转向袁百刀,说道:「咱们都已上了年纪,何
必再惹事?」
「杀那小孩,有何事?」
「他可能跟神剑老人慕容春秋有关。」
「会是他徒子徒孙?」
「以後就明白了。」
袁百刀闻及神剑老人,也不再争吵要逮小勾,他默默地跟在铁追命後
头,往内院进去。
小勾差点儿被九尊盟那群疯子整死,还好,临危又吃了黑兰花汁液而
功力大增,再加上九龙神功而吓住了铁追命,得以安然过关,逃离九尊盟
。
他一路奔逃数十里,还在逃,不过已经全无惧意,心头早已被九龙神
功这奇妙武功给吸引住。
「能把人的功夫给吸过来,并打出去,这岂不妙绝?」
他自个儿边逃边比划着,状若疯子,笑声不断。
※ ※ ※
就快到了京城。
小竹才现身追来,他也是汗流夹背。
「喂,等等啊,大门主,我已追了十几里路了┅┅」
小勾但觉是小竹声音,立即顿住身形,回头一看,小竹已大气直喘地
奔来:「累死了,你逃得就跟丧家犬一样。」
小勾瞪着眼睛:「我逃得像丧家犬,你却在外头纳凉?」
小竹叫道:「没有啊 我一直在想办法。」
「想到什麽时候,想到我的命完蛋为止?」
小竹反瞪一眼:「我逃出来讨救兵,每个人听到九尊盟都不敢去,我
左想右想,实在没办法,才想你到炸毁皇帝门想买炸药,京城又不能卖炸
力足的,不得已又潜入王府中,偷了几包回来,要送给你,谁知道你就逃
出来了,开口就骂我无用,怕死,这算什麽?」
他将背後包袱甩在地上,露出几根雷管,两眼快瞪出火来,恨不得咬
小勾两口。
小勾见着雷管,嘴巴变得比什麽都快:「唉呀,我忠实的小竹副门主
,误会啦,我实在爱死你了,来,亲一个,感情更亲密?」
他立即抱过去,小竹惊窘地唉呀想逃开,却被抱个正着,脸颊被亲,
羞得他满脸通红。
「快放开我啊,满脸汗水,你还亲?」
「这才叫汗马功劳啊。」
「我不要,太肉麻了 」
小竹赶忙推开他,跳得远远,娇窘地笑着。
小勾邪邪一笑:「小竹啊,我越看你越像女人,可是奇怪你的胸部怎
会扁扁的,是就你从小就趴着睡,压扁的对吗?」
小竹窘斥:「你才趴着睡,我是男人,哪来女人的胸脯?」
说完,他也想笑而哈哈笑起,又骂了一声色狼。
小勾笑得更邪:「要是你是女人,那该多好,细皮嫩肉浓眉淡扫,鼻
尖嘴甜,那对溜溜黑眼珠像会放电,再加上个性的双下巴,唉呀,哪个男
人禁得起你的诱惑啊?」
小勾又想抱人,小竹憋得急叫,猛地跳开,脸更羞红。
「别过来,否则我要喊非礼了 」
「喊啊 」
眼看小勾仍不放过,小竹已感觉出不好,立即拨腿逃开,小勾追了几
步,牵动伤痛,这才放他一马,呵呵邪笑不停。
「这小子学聪明啦,回来吧,为庆祝胜利归来,咱们放个大鞭炮吧。
」
小勾已往雷管抓去。
小竹为之紧张:「点不得,会吓死人啦。」
「就是要这样才过瘾,反正京城那些人吃饱了也没事干,弄点儿事让
他们猜,也可以说是造福人群啦 」
小勾讪将雷管埋进土中,把引信扭成一串,真引起火来往它点去。
引信燃火,斯斯地叫着。
「快逃啊 」
小勾没命往外逃,小竹见状也吓得反头即冲。
引信实在太短了。
逃不了几步,轰的一声,数十斤炸药轰得土灰无尽高,声音震得京城
墙抖震不已。
小勾避之不及,背面被扫中,哎呀一声,往前喷飞十馀丈,方自落地
面,跌得满身泥。
小竹虽逃开,却也被灰泥喷得一身,直骂着小勾在玩命,却也觉得想
笑。
小勾勉强爬起,已灰头土脸,仍自满意地欣笑:「这炮果然惊天动地
,效果不错。」
小竹则已快步奔来,急叫:「快走啊,官兵来了。」
小勾往京城望去,果然十馀骑兵冲掠过来,他自得笑着:「一炮惊天
下,有得他们猜了。」
二人已逃往近处林中,远远瞧得那些官兵一脸纳闷,怎会有这麽一个
大轰炸?
不久,也有群众围在远处指指点点,有人说是地雷炸开,有人说妖魔
现形,雷公生怒,战事将起┅┅种种传言。
就是没人猜到是有人为了庆祝而大放炮。
小勾得意笑着,瞧了一阵,也觉得没趣,方自找到小溪,
清洗一身血渍污泥,而那伤口却流血不多,想是服下黑兰花汁的结果
,不过他俩将金创药涂满伤口,免得多受罪。
他清理完毕,小竹也弄得差不多,二人这才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天。
小竹当然是问及小勾如何逃开,问及小勾被抓去试药,
以及反败为胜,击倒铁追阳,他已呵呵笑个不停。
「太阿剑呢?」
小勾忽然想起剑,得问个清楚。
小竹淡笑:「埋在附近啦,得回去再挖,免得带在身边不方便。」
「也好┅┅你猜会是谁把太阿剑拿去卖的?」
「你不知道,我怎会清楚?」
「这麽说,只好去问那通宝楼的老板了。」
小竹没意见,小勾也决定再入京城,问个明白。
小勾衣衫破碎,遂在附近民家找来一件青布衣,凑合凑合,立即和小
竹行往京城,一路听到的,都是那爆炸声的传言,越传越离谱,已发展到
飞天神龙下蛋的声音,至於那个蛋,早被抬入皇宫去了。
小勾、小竹听得自是笑不合口。
「放一响就是神龙下蛋,那放两响,不就是王母娘娘生小孩不小心给
掉下来?」
小竹不解:「为什麽会二声?」
「双胞胎罗。」
小勾对答如流,惹来小竹笑声不断。
二人进入城中,天色仍未晚,找家食堂,吃些东西,再四处逛逛,但
觉天色将晚,才往通宝楼行去,到了地头,拍卖早散场,二人入内,那老
板正在打算盘,结算今日的帐目,旁边几位工人在搬整一箱箱东西。
只听道老板叹声道:「喊了一天,才赚万把两银子,开销都不够,要
是上次那小公子来了就好,喊一次,足足我吃三年呢 」
他仍迷醉在小勾喊价那场精彩情景之中。
「也不知那小公子去了哪里,那右大夫说是皇上跟班的小公公,可是
怎麽看都不像,打探之下也没问出有这位公公,他来自何处?」
「我在这里。」小勾淡声说。
老板顿时惊异,一手抓起银票就想藏起,忽又见小勾有点儿面熟,只
因他穿布衣,一时未认出来。
「你是┅┅」
「来喊价的。」
老板已瞧及小竹,再瞧往小勾,这才认出,欣喜不己:「小公子你怎
麽了,快这边坐。」
小勾自得道:「去打架啦。」
「这┅┅这┅┅」
老板觉得不可思议,小勾当时一脸斯文,年纪又小,竟然脾气这麽大
,把打架当成家常便饭似的。
「公子跟谁┅┅」
「就是你说的铁公子。」
「是他?」老板惊心。
「不错,正是他。」
「公子实在大胆。」
「他更大胆。」
「你们知不知道,他是北武林盟主之子?」
「不知道。」
「这?」老板想笑:「难怪你会受伤,他武功好得很。」
「他比我还惨。」
「什麽?」老板睁大眼晴,张大嘴巴,以为听错了。
小勾淡淡一笑:「我在他右耳开了大耳洞,还在他鼻头留下齿痕。」
「你你你┅┅」老板嘴巴张了张,就说不出话来。
「没什麽啦,我连他爹屁股都咬一口,不信他下次来,你仔细瞧瞧就
明白了。」
老板怔愕好久,才定过神来,心头还是乒乒乱跳,干笑道:「老朽不
识高人,请公子见谅。」
「没什麽啦。」
「不知公子为何找他?」
「你没看见他在喊价那嚣张样?我看不顺眼,就给他留下记号。」
「公子教训得对,当时他风度不佳。」
「不但教训,连太阿剑也拿回来了。」
「你向他买?还是┅┅抢┅┅」
「都不是,他以此剑叫饶,我才原谅他。」
老板心神怔仲不安,小勾不但富可敌国,武功又高,不知是何神人,
他陪笑:「宝剑自该配名人,只有公子最适合它了。」
「所以我才来这里。」
「公子找我有事?」
「嘿,我一向视宝如命,但却不想获得来历不明的东西?这太阿剑虽
是春秋战国名剑,但已失踪多年,我很想知道它从何人手中交给你的。」
「这个┅┅你也应该知道,行有行规┅┅」
「我当然知道,所以请你拍卖这消息。」
小勾已拿出一张十万两银票,晃向老板,光看那数字,
比他喊一天的酬劳还高,不免心动。
小勾道:「放心,我不会说出是你透露的,最重要的是此剑以前是我
爹恩公所有,为了报恩,我必须找出那人。」
「可是捧剑来的是个年轻女子┅┅」老板觉得说漏了。
小勾及时接口:「怎麽会,难道是恩公的女儿?」
老板千笑:「老朽不小心说漏了口风,也就没瞒公子的必要了,这剑
是一位年轻长发女在京城数十里的天口城叫卖的,银两则送到天口钱庄,
我只知道这麽多。」
「够了,这银票是你的了。」
「这┅┅这不大好意思吧┅┅」
「没那回事,你我交易,这样较无心理负担。」
「那老朽就收下了,还请公子多保密。」
「你放心,下次再来捧场。」
为争得时间,小勾和小竹立即告别离去。
老板有了银票,自也欢天喜地知道小勾是个大财主,一出手就是大数
目。
他也为小勾的行迹感到莫名┅┅这麽小就找人打架?
「还有什麽事他不敢做的?」老板回味地直发笑。
※ ※ ※
天口城虽比京城小,却也热闹非凡。
尤其华灯初上,节目更是精彩,说书、相声、皮影戏、布袋戏、野台
戏通通上场,简直天天过年。
此城戏场多,并非无因,原是临近京城,皇帝偶然难免看戏,一下令
就要瞧,宫中虽有戏班,但久了也会烦,故而有些恭维的大臣暗自找来戏
班,先留在天口城,只要一有机会立即引见给皇帝,如此皇帝龙颜大悦,
大臣也得到巴结的效果,而戏班更是获益非浅,除了赏银,更可以为此宣
传,连皇帝都要欣赏,何况是凡人?说不定还送入宫廷,一辈子不愁吃穿
了,更有女戏子想以演戏为名,对皇帝大展媚功,要是被选中了,岂非乌
鸦成凤凰了?
本来戏班是大臣暗中找来,但延化下去,有些自认有一套的戏班,也
就不请自来,久而久之,只要想一显身手的戏班戏子,第一个目标就是来
此天口城打天下,希望一举成召天下知。
这宛若读书入考状元,受人瞩目。
「演什麽都没关系,只要主题正确,不妨碍风化即可。」
这是天口城太守的警语。
於是一大堆戏子就尽其所能地叫演着。
小勾和小竹一进城,好戏早开锣了,锣鼓震天,唱声不绝,来往的人
潮更是前挤後压,花车摊贩,四处都是,真的和过年过节没两样。
小勾轻笑:「来这里,就可每天过年了。」
小竹也感受热闹的气氛:「好久没过年了,已不知味啦,咱买东西吃
吃如何?」
「好啊,爽一下也好。」
两人遂找向摊贩,买了糖葫芦及棉花糖,两人各一支,吃一口软的,
再啃一口硬的,过得也通遥自在。(奇怪,那年代怎麽有棉花糖?)
忽而一中年人莽撞过来,小勾闪不及,被斜撞擦身而过,那人说声对
不起,立即闪走。
小竹白眼:「真是盲失鬼。」
小勾突地哎呀惊叫:「是小偷 」
他发现胸口那块玉牌已被偷走。
小竹讪笑:「竟然有人敢动你贼祖宗的东西?」
小勾瘪笑:「快追,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
两人遂往那人追去,谁知人潮太多,那人一闪人人群,顿时失去踪影
。
那玉牌可重要得很,小勾非得找回来,挤了数丈,看是难找到,不得
已,掠向一处抬高的竹竿,用脚扣住,立即往四处瞧去。
他的出现,立即引来不少人观看,直叫身手不错。
小勾懒得理他们,四下一望,终也发现那人在左後方三四十丈左右,
他向小竹叫喊,手往左後方指去。
「在那里 」
「在哪里?」
小竹不高,垫起足尖也瞅不到,但他还是往小勾所指方向追挤去。
小勾又急叫:「快快快,他想进了┅┅」
此时戏台上的小生已走来,指着小勾:「喂,是你在演戏,还是我在
演戏?」
这话引来群众一阵笑声,因为小勾早将戏台抢过去,手抓棉花糖,一
手抓糖葫芦,还得扣竹竿,实在太忙了。
小勾闻言,困窘地干笑:「你在演,我只是在找东西罢了 」
那小生叫道:「找东西不在地上找,爬到竹竿上寻找什麽?」
群众又是一阵大笑。
小勾窘笑,而打趣地说道:「找男人啊 」
那小生也斥笑起来:「看你年纪轻轻,原来是同性恋呢?」(李凉可
真会开玩笑,「同性恋」是现代名词,古时候则称「断袖之癖」。)
「你女扮男装,又是什麽恋,三八恋,还是恋三八?」
群众笑声更绝。
那小生斥笑道:「林母(你娘)咧,敢讲过样话,老娘非把你咬死(
教训)不可?」
她拿出长矛,直往小勾钩去,逼得小勾往上爬,直骂她三八。
小竹远远叫来:「干什麽,我在捉贼,你在陪唱戏的人玩?」
小勾困窘:「没办法啦,遇到三八阿花,比遇到贼还惨得多 」
「你说我三八阿花,我就把你屁股弄开花?」
那小生眼看越弄群众越高兴,干脆也爬上竹竿,追杀到底。
谁知那竿并不粗,吃了两人力量,已是不支,叭的一声,已断裂弯下
,小勾一时惊闪,已飞落地面,那小生可没真的功夫,哎呀一声,直压戏
台一角,整个已垮下来,当场谢幕,群众鼓掌响个不停。
小勾并没空着,反正都落下来,眼看那个贼逃闪入人群,虽晃个不停
,他猛打出天蚕勾,勾住那个贼衣服,顾不得惊世骇俗,纵身掠过二十馀
丈来个天马大行空,瞧得群众目瞪口呆,小勾已擒得那小贼,喝叫小竹快
走,已先行躲往他处,免得群众又围来。
小竹见着小贼被抓,也安心追去,想起方才小勾戏台那场戏,他也是
笑声不断。
小勾闪到巷角,见四下无人,方将那小贼丢在地上,小贼立即跪地求
饶。
「少侠饶命,小的只是一时手痒才┅┅」
小勾截口叱笑:「好啊,手痒就砍手 」
手作刀状就要砍去,那贼吓得以膝当腿连连蹬退。
「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是手痒,是为了我家中老祖母,还有妻儿一大
堆,不得不干见不得人的事。」
「混蛋,竟敢说见不得人。」
小勾猛拉天蚕勾,把那人扯回来,叭叭两声,送他几记耳光,教训他
有点儿侮辱祖宗的行业。
那小子被打得晕头转向,又自痛笑:「小的又说错了,不是见不不得
人的事。」
「更混蛋 」小勾又是两掌送去,「这事要让别人看见了,岂不倒大
楣,就跟你现在一样。」
那小子被打得不敢开口,连忙拿出玉牌:「祖宗爷,小的只不过摸了
这块东西,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这麽简单?学艺不精也敢拿出来混?」
「可是,此次是小人唯一失手的一次。」
「什麽?就你这技术,也能混到现在不失手?真是水准越来越差,难
怪这门行业会被人瞧不起,真是小偷中的一败类。」
「是是是,小的是败类,大爷就饶我一次吧?」
「饶你,哼哼,我看你还会去丢人现眼,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让你
我都安心。」
「大爷尽管说,小的立即照办 」
「好啊,我在你额头刺上「小偷败类」四字,从此你可光明正大地行
窃,我也不必担心你破坏这行的名誉。」
「这┅┅这不是让我走绝路了?」
「也是给你改邪归正的机会。」
那小子没命地拜求:「大爷饶命,小的下次真的不敢了,饶人一命胜
造七级浮屠啊 」
他忽而想到什麽:「只要大爷饶了我,小的立即带您去一个精彩地方
。」
他笑得神秘而黠狡。
小勾贼眼一扫:「什麽精彩地方?」
「不能说,不能说,大爷去了就明白,保证让你心动。」
「要是我不心动呢?」
「你再把小的刺字好了。」
「当真值得你冒这麽大的危险 」
「当然值得。」
「好吧,看在你以命相陪之下,不去,对不起我的刀。」
小勾抢回玉牌,转向小竹,口哨一吹,已押着那小贼上路。
「大爷能不能先松手?这里人多,不好意思┅┅」
「当贼也要面子?真是,还没学会丢脸就先学偷,也不知是哪个烂山
头教出来的?」
小勾叱笑着,仍把他放去,小贼得了自由,已经大步晃去,他却不敢
逃,方才那数十丈莫名就被擒,他可明白小勾不是省油灯,还是安分些好
。
不知那所谓精彩是什麽?
但见那小贼绕离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大宅院,此院庭木森森,似已无
人居,然而此时却传来人群吹喝声。
方进入宅院,林木大片,二十丈内场搭了一个大布篷,火光闪闪传出
,有若发光的大蛋壳罩在那里,里边人影晃动,也是声音的由来。
门口处,站有两名彪形大汉把关。
小贼往那布帐指去:「精彩的就是在那里,你们去吧,我看了好几次
,没钱啦。」
小勾道:「会是什麽表演?」
「妙啦,保证你没见过。」
「没见过,自要看看了,你也去。」
「我┅┅」小贼苦笑:「大爷不是说看到精彩的,就要放人?」
「可是我还没看到啊,走,没钱,大爷帮你给。」
「太好了 」
小贼频频感谢,领着两人已往门口行去。
彪形大汉则拦住三人。
左边那人冷道:「未成年,不准进去。」
小贼拱手笑:「成年啦,他俩刚满十八岁,是我家公子,平常吃好,
睡好,又没晒太阳,所以看起来就显得较为年轻。」
右边那人瞄了几眼,冷道:「懂不懂艺术?」
小贼又道:「当然懂,三岁学画,五岁学雕刻,七岁学唱哎,十岁学
画美人,十三岁已经是画中神童。」
小勾摆姿态地耸耸背,真有那麽回事似的。
左边大汉终於招招手:「进去吧,每人一两,加椅子五两 」
小勾惊诧:「椅子还要自己买?」
大汉说:「人多,怕你挤不到前面。」
「什麽节目这麽精彩?」
小勾邪眼直笑,付了十两银子,也就和小竹买张椅子,溜进里头,而
那小贼钻得比谁都快,眨眼就不见人。
方进入篷中,人潮挤得满满,呈半圆形,包着一个舞台,
圆篷四周,则围着不少壮汉,想是维持秩序,以及阻止他人从篷角钻
入。
那人潮如叠罗汉,越後面越是堆高,小勾空有椅子,垫起来也瞧不着
舞台上表演的是什麽。
但听得群众有人喊:「脱脱脱。」
一名大汉立即走上去,他手中有长竹竿,往那人脑袋敲去,冷冷地道
:「这是艺术表演,你再胡叫,把你赶走?」
那人立即干笑:「抱歉抱歉,我说的太直接了,应该要说,为艺术而
牺牲才对。」
「明白就好。」
那大汉方自把竹竿收回来。
小竹闻声,已是脸红:「好像是牛肉场┅┅」
小勾兴趣甚大:「唉呀,牛肉场哪来艺术,先看看後再说。」
椅子垫着瞧不着,小勾忽而想及壮汉那支竹竿,立即奔向他,含笑说
:「老大,竹竿借一下吧?」
那壮汉瞄向小勾,冷道:「你怎麽进来,成年没有?」
「成年啦,今天刚好十八岁,就立即赶来。」
「这麽急?真有色情眼光喔┅┅」
「不是,这是艺术狂热。」
「狂热到要用我的竹竿?」
「不然我看不到啊。」
「不行,这竹竿是要防止他们一不小心把艺术变成色情表演,就会色
情泛滥。」
「唉呀,你一定不只一文吧,我十两银子买它如何?」
「这┅┅」
「好啦?」
小勾塞给他银子,已抢来竹竿。
那壮汉干干一笑:「其实人总有梦想,稍稍泛滥一下又何妨,只要及
时纠正就行了,为了满足你艺术狂热,你就先用吧,我再去拿几支进来。
」
他已快步奔往门口,去捧竹竿去了。
小勾没时间理会他,把竹竿抓回,切成四段,接绑在椅子四脚,终又
高出许多,和小竹两人掠回上头,已能瞧见场中景。
两人乍瞧,小竹已尖叫,双手往眼晴蒙去。
场中竟是一名女子披着透明的蝉翼纱,私处毕现地在悠悠起舞,她脸
容姣好,曲线迷人,胸乳尖挺,着实迷人,不少男人为她睁得目瞪口呆。
小勾则是呵呵笑着:「精彩啊,是透明秀┅┅」
话未说完,那捧竹竿者进来,手中多了四五根,想是要变卖;但他却
也尽忠职守,将多的置於一旁,拿出一支柱小勾脑袋点去,看在交易分上
,口气软得多了:「小心啊,别想邪了,是艺术表演,不是透明秀。」
小勾登时猛点头:「对对对,是艺术,看啊,跳得多好,不以色情眼
光来看她,对不对?」
那壮汉点点头:「继续这样看下去就错不了。」
他顾不得再招呼小勾,因为又有人瞧及小勾接竹竿为椅脚,甚是理想
,也跑来向他购买,他未必出价十两,却也卖得五两。
小勾得以专心欣赏。
小竹却窘红着脸:「你们男人最色了,全是看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唉呀,你还不是男人,来来来,学习一下艺术眼光,出去才不会被
人笑土 」
小勾想扯下他双手,小竹硬是不肯放,就算被扯,他还是死闭着眼睛
:「我不看,死也不看,太可恶了 」
「小竹你思想不太正常喔,把艺术当色情 」
「你们都是登徒子,不要脸?」
「好好好,你不看就闭上眼晴,别妨碍人家欣赏艺术?」
又骂一句不要脸,小竹已跳下椅子,窘困地逃出布篷。
小勾无奈地一笑:「真是不懂艺术的小伙子,出去也好,免得人家连
我也误会了。」
他这才又专心注视台上表演,那女子一买秀发及胸背,这一甩甩地伴
着舞姿,倒也凭添几许娇媚,每当她正面面对观众,或私处不小心露得更
明时,就迎来一片叫好之声,她却专心地表演着。
忽而那女子一不小心,旋转时,软纱落飘下来,妙处毕现,群众激情
直叫,有人更叫脱得好,脱得妙
那女子忽然不跳了,立身而起,往那喊叫者指去,冷冷说着:「太粗
俗了,你不够格欣赏我的表演,抬他出去。」
立即出来两名大汉,将那人拖杠带走,那人已叫嚣不已:「再给我一
次机会嘛,脱就脱了,还怕人家说。什麽艺术?全是花招,那功夫陪我上
床,绝对是一流的?」
眼看已无机会再欣赏,他只好叫个过瘾了。
然後壮汉立即敲脑袋:「要上床,找烟花楼的女子,下次再来,扭断
你的脖子 」
他敲得那人不敢再出声,硬邦邦地被人丢出外头去,仍不可得,又自
叫骂:「敢赶我走,要你们好看 」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甩头离去。
那台上的女子以纯真的目光寻向众人,淡声道:「人体本就是一种美
,美就是艺术,我以舞姿溶入艺术之中,你们能体会吗?」
群众一阵叫好能能能,快表演,看他们模样,恨不得一口吞了那女子
。
那女子又说:「虽然有的人未必能完全溶入艺术之中,但我愿意努力
,为提升艺术而牺牲,希望你们别以异样的心情欣赏才好。」
「不会不会,一定以艺术眼光欣赏,快跳啊,我们为艺术就快发疯了
。」
全场催动下,那女子感激一笑,又自拣起软纱,将头发整理往後,这
才露出完全的脸和乳。
小勾顿时瞪大眼睛:「这不是兔女梦丹丹?她怎会没有死?」
小勾不信地又往那女子瞧去,一头长发,清纯脸蛋,较特殊的嘴眉,
不错,就是自己在皇帝门见着的梦丹丹,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若没死,难道所有十二星相的人都没死?」
小勾一时激动,往梦丹丹叫去:「喂,兔女,你怎会在这里?」
他虽吊高声音,仍被群众吆喝声掩去不少,他又叫,那拿竹竿者又敲
来,淡声音说着:「小兄弟,你可以做艺术批评,不过别妨碍台上表演,
知道吗?」
小勾被敲,登时干笑:「一时太激动了,下次改进。」
那壮汉才收回竹竿,报以微笑。
小勾只好暂时先把正事摆下,心想等散场去找梦丹丹也不迟,遂又继
续欣赏那所谓艺术牺牲的艺术。
他在想,若是羊骚史脱乐也在场,那这些男人不将帐篷给拆了才怪。
表演仍继续进行,节目越来越精彩,忽而梦丹丹已抛下柔黑的软纱,
全身裸程,那烛光一闪闪地加亮,映得肌肤白中透黄,黄中透红,她如仙
女般漫步垫着脚尖缓缓行向观众,表情纯真地瞧向冥冥的远方,似也在搜
寻祈求某种渴望,似在追求生命某种意义。
音乐煞时停顿,群众眼神、表情顿时凝结,已深深被吸引,全场鸦雀
无声。
梦丹丹就这样全身裸白地绕场一周,慑得周遭气息完全静凝,猝而锣
鼓暴响,梦丹丹立即猛转、猛旋,忽而冲向空中,如嫦娥奔月由右奔左,
方落地,又如飞马奔腾,双腿不时交替移动,由左奔向右上空,因为那儿
已投下那面轻柔黑纱,她却渴望着要揽罩在身上。
然而在她双腿不停交叉移动之际,众人表情更是沸腾,两眼喷的尽是
热火,杂乱地尖叫不停。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舞台後边已冲进不少官兵,领头者正是方
才被抬出的观众,他了为报复,已领来官兵,他冷谑地狠笑:「这就是色
情表演,脱光光,还装什麽神圣?」
那捕快立即喝叫:「快搜集证据,画图画图 」
一位中年老冬烘,立即把手中图纸扑在台上,手拿毛笔迅速地绘着梦
丹丹的裸态。
梦丹丹为之生气:「你们是什麽意思,我在艺术表演,竟然说我是色
情,还拆我台子 」
捕快冷道:「有什麽话,公堂上说,把那些观众统统抓起来,以妨碍
风化罪论。」
此言一出,观众一时掠慌,做鸟兽散,一时门口太挤,将帐篷四角给
挤破,怅篷吃力不住,已垮下来。
捕快见状急说:「先把那女子捉起来,押回衙门。」
梦丹丹冷笑:「我没犯法,还怕上衙门?抓什麽,我还要控告你们名
誉损害,还有舞台损坏?」
捕快冷笑:「你最好先写好状纸吧?」转向手下:「抓人,抓多少算
多少,已有证人,不怕他们耍赖 」
小捕快到处抓人,这又不是什麽大罪,他们也抓得笑哈哈,被抓的人
也笑声不断,只怪自己太色了,挤在最前头,现在想逃都逃不掉。
而小勾本在最高处,帐篷垮下来,正好先压着他;他挣扎,布条越扯
越多,一时难以脱身,那捕快有刀,劈开布篷,发现有人乱动,直笑着现
成的,也不替小勾切开布篷,在他四周划一圈,如包棕子般把他包绑起来
,任由他唉唉叫,捕快怎会放手。
小竹在暗处,瞧及此幕,他为了让小勾有个教训,也不出手救人,还
冷笑着:「看你以後还敢不敢看色情表演 」
他袖手旁观,硬是让官兵把小勾抓向衙门。
而那梦丹丹仍自叫着抗义,不肯穿衣服,官兵只能以布篷碎片替她裹
身,一路挣扎地拖向府衙。
街道好事者多,有人风闻而来,也喊着脱,只是他们全遭了梦丹丹冷
眼回报。
看来这场艺术之争,还有得唱呢。
府衙中,他们过了嘈杂的一夜。
※ ※ ※
第二天一大早,县太爷等不及外边众人喧哔,已升堂审案。
公堂上,除了梦丹丹外,还有那名告密者,以及小勾和几名观众,他
们也被列为证人之一。
捕快头目及老冬烘则立於一旁,指控梦丹丹的罪行。
县太爷年约五旬,五官端正,瞧来还算明理,他敲了一下惊堂木:「
开审啦,有任何冤情,照实禀明。」
捕快立即拱手:「禀大人,此女大胆,竟然不顾善良民风,大跳脱衣
舞,妨碍风化,请大人给她严惩 」
县太爷冷道:「嫌犯报上名来。」
「梦丹丹,年二十二,未婚。」
县太爷瞄向梦丹丹,忽而问她:「你可就是太原城、柳州府、长安城
跳舞的妇人?说什麽为艺术牺牲者?」
「正是民女,还请大人明察,还民女清白。」
县太爷感到很头疼,这女子上过无数公堂,早就轰动全国,如今却落
在自己辖区,他得小心应付了。
「你被捉了这麽多次,每次都被判无罪,你还敢再跳?」
「那是他们不懂艺术的结果。」
「艺术对你那麽重要吗??」
「民女是艺术工作者,当然要忠於艺术了。」
「可惜你的艺术,经常沾上色彩。」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偏偏要把美加上性幻想,不能怪我。」
捕快冷道:「你若没有挑逗成分存在,他们岂会存有非分之想。」
「他们又是谁?是那告密者?哼,本姑娘就是看不惯他那鄙邪的眼光
,才赶他走,邪念之人,心胸果然狭窄,立即诬告,我要他赔尝名誉损失
。」
那告密者冷笑:「脱衣舞妇,还有什麽名誉可言 」
「谁是脱衣舞妇,我要告你毁谤,妨碍名誉 」
「笑死人了,去万花楼,也许有人会听你的。」
县太爷猛敲堂木:「好啦,好啦,本官没问你,少讲话。」
那告密者立即闭嘴,免得惹得县太爷不高兴而赏来十大板。
县太爷问向梦丹丹:「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在全国妇女眼中,简直
不可思议?」
「那是她们不懂得艺术情绪,身为艺术家,要不断地创新,那样她的
生命才不会枯萎。」
「你自认为艺术家?」
「至少,我一直朝这方面去做。」
县太爷沉思半晌,说:「就算你是艺术家,然而刑法有规定妨碍风化
之罪,乃是指违背善良风俗而定,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裸露,危害人体
尊严,实在已达到伤风败俗的地步,这样公然猥亵之罪,你恐怕难咎其行
,你有何解释?」
梦丹丹冷道:「什麽公然猥亵,这猥亵二字,是指不正当性行为,我
又没跟任何人乱来,哪有猥亵之罪?」
县太爷说:「你有所不知,性行为,不只是男女交欢,一切不正当,
有关性的行为,包括色情表演,当众裸露或用手脚骚扰某人,足以让人产
生性幻想,即构成犯罪,你的表演已让观众产生性幻想而且甚至是冲动,
论法,该形成犯罪的要件。」
梦丹丹冷斥:「我的观众才没这麽低俗?」
「你的观众如何,那倒在其次,本官是指出妨碍风化之罪的要件,要
你了解,你是否犯了罪而不自知。」
「我看你也是个凡夫俗子,根本不懂艺术。」
「如果每个法官都只考虑艺术而让此事到处发生,那岂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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