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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浣花洗剑), 信区: Em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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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4 19:56:13 2000), 转信
李凉《欢乐奇侠》
第 三 章
司徒修剑端坐稳如泰山,抓起茶杯似想打出。
蓦地,人影闪动,只见两道电也似蓝光疾射过来,干净俐落立于雅居中央。
随着二道身影掠来,顿时泛出两道似乎是槴子及黄玫瑰香气,敢情还是个女的。
司徒修剑深深吸口气,似笑非笑道:“就凭这两种香气,毋须开口,我已知你俩是
谁。该是冷家姐妹,冷翠儿、冷真儿吧!”
话方说出,立于现场的两位面罩蓝妙少女顿感惊宅。
但冷翠儿立即扯下面纱,露出姣白容貌,嘴角一抹冷笑:“既然庄主已猜知我们身
分,那么,我就开门见山讲白了。”
冷真儿,揪下面纱,声音冷冰冰的:“据闻,八苦老人将他毕生精华‘八苦修罗掌
’,
抄腾成本,将它藏于芙蓉荡千万只老鼠肚子之中,这事你该知道吧?”
司徒修剑含笑:“此乃江湖大盛事,老夫岂有不知之理?”
“知道即好办事!”
冷翠儿娥眉一挑,深邃双眸化成明月般皎亮,盯着司徒修剑又道:“陶尽门有意和
落霞山庄联盟,共同夺取八苦修罗掌,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联盟!”司徒修剑稍惊诧:“是你意思,还是你爹的意思?”
冷翠儿道:“我的意思就是我爹的意思,两者同样有效。”
“喔?你倒是越来越能干了?”
司徒修剑冷笑着又道:“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爹吧!如此重大事情,我怎敢一口答应
你,要是将来你爹反悔,落霞山庄可丢不起这个脸。”
“我说过,我就是代表我爹!”冷翠儿硬要对方接受:“你不敢?”
“就算是吧!”
“我看你是故意为难我们姐妹吧!”冷真儿斥道。
“老夫可没这个胆子!”司徒修剑道:“此事不必再谈,你俩可以走了吧?”
冷翠儿冷笑:“要走可以,但也许你们不晓得,凡是我们姐妹经过之地,必然会留
下痕迹的!”
话未说完,两道轻影突然掠动,竟然展开破坏攻势。
“让我来!”
苗若烟长剑一抖,欺身入阵,想领教久闻不见的冷家姐妹。
只见,冷家姐妹联合施展“恨满西风”绝招,一时人影窜天入地,随又旋如陀螺,
两把薄刀如日月光华,啸风阵阵,威力非同小可。
苗若烟则靠轻功游掠于刀阵之中,一时虽未攻破对方,却也困住两人可能施行之破
坏。相较三数招之后,顿感两女功力果然不俗,得小心应付为是。
三人缠战,但见刀光剑影,颇为激烈。
“来一招‘闲云掠雾’吧!”
司徒修剑仔细看着女徒出招,似较急躁,于是点她一下,藉此柔以云雾的招式克那
刚强攻势。
苗若烟闻言,顿有所悟,当下改变攻势,甚至放缓速度。
如此一来,冷家姐妹那以快制快之招一时受到阻碍,就像陀螺掉入了粘泥中,越滚
越施展不开。
“可恶,要我开杀戒吗!”
冷真儿动怒,攻势顿变,利刀化成强弩般猛刺苗若烟左胁,冷翠儿却将招式迫紧,
使得一时情况危急,猝见司徒善武及无醉、无赦两人欺身却攻。
冷翠儿但见三人逼来,自己准吃力不讨好,始迫退苗若烟,冷声喝道:“今天暂且
到此,他日再来领教!”
话方说完,和妹妹默英十足,倒掠窍口,逃之夭夭。
“不要追了!”
司徒修剑儿喝住四人,淡淡一笑,又道:“不必跟小孩计较,照你们分配工作进行
,
还有,多派人手防范,免得陶尽门又摸来。”
司徒善武及二名徒弟自是不敢抗命,纷纷应是。
在谈过细节之后,四人已各自分开办事去了。
司徒修剑静坐良久,思考种种事情,随后,他露出几许笑意:“该去看一看小竟的
状况了……”
他认为,要是刚才小竟在场的话,说不定一掌即打得冷家姐妹落巟而逃,何等的威
风呢?
他很快转身,前往东厢院找那管家老陈。
人尚未到,老陈已快步迎来,拱手直唤庄主好。
“喔……你手脚倒是不慢?”司徒修剑淡笑着:“小竟呢?可有听话?”
“他在浇花……”老陈直指厢房前一丛翠竹,小竟正认真挑水浇淋:“属下已带他
熟悉山庄的一切,他很听话,工作也非常的认真。”
虽然当时他想把小竟抬去喂狗,但那只是一时疏忽而已。
此时,小竟已被庄主收为小徒,身分岂可一日而同?他得小心翼翼照顾,免得日后
得罪贵人,连混都混不下去。
现在,就算叫他浇水,也是事先叫人挑个大桶于此,才让他小桶小桶的浇,巴结的
功夫可说到了家。
司徒修剑瞧及小徒如此的认真,倒是露出满意的笑容:“还习惯吧?”轻轻迎步走
了过去。
小竟闻声才发现师父光临,憨楞楞的笑了起来,直叫着师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行
大礼。
司徒修剑轻拍他肩头,感觉壮多了,含笑道:“如何,苦不苦?”
“不苦……一点也不苦……”
只要吃得饱,不受人欺负,小竟已别无困苦之处。
司徒修剑抓起小竟双手,那该是昔日伤口,他却不忍,直道干啥如此拼命?新伤旧
伤都出来?
小竟直道:“没关系……没关系……”
司徒修剑可不这么想,转向老陈:“这样好了,他伤势初愈,不适合做些粗重工作
,
你就分配较轻松的……这样吧,暂且通融一次,放你假,让你养伤,顺便四处闲逛,也
好见见世面。”
老陈当然猛点头表示支持,庄主对他抬爱,就此尽展无遗,他不照顾小竟,要照顾
谁呢?
小竟却不敢奢想,急急道:“徒儿这些都是外伤,不碍事的,做些粗活可以练臂力
,
将来可以增进功力。”
“话是不错,但人除了练功、工作,也要休息,右则心胸郁闷,容易走火入魔,听
师父的话,出去散散心如何?”
“呃……”小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老陈自希望他接受,道:“庄主说的没错,休息和工作同等重要,你就接受庄主厚
爱,不必再犹豫了。”
“那……小竟只好从命了。”
“好,很好!”司徒修剑满意直笑:“尽情去玩吧!来到落霞山庄,还有什么放不
开的呢!”
小竟心存感激,大概是自己时来运转,莫名的投靠了落霞山庄,这一切竟然变得如
此顺利。
纵然,自己对落霞山庄一无所知,但是庄主恩情已见一切了,有生之年,感恩图报
永世不忘。
然而,江湖事,又怎说好即好?利害关系之际,甚至亲如兄弟皆能反目成仇。
司徒修剑虽然满心关怀,但笑声中总露点沾沾自喜,似乎一切都照他安排中进行,
小竟亦会成为他安排中的一颗棋子么?
事情尚未明朗,谁又知道是怎么回事?
“快去吧,别再犹豫,快去。”
司徒修剑不自觉地也急促起来。
“那……徒儿去了?……”
小竟想去,但他似乎对地形不熟。
老陈立即拱手:“小的带他走走便是。”
司徒修剑当然说好了。
于是老陈领着小竟,欣然告别而去。
竹丛下,司徒修剑伸手迎接竹叶滑落之露珠,目光迎送小竟离去,他轻舔露珠,随
后泛起一丝笑容,久久不绝于脸上。
不久……
他缓缓走向西厢院。
那是一间特别用石块垫高之厢房。
石门自动开启,司徒修剑迎步进去,推开房门。
里头似是禅房,不见桌椅,只有丝绸黄薄团,一名白髣女子盘坐薄团上,似等着他
的到来,已张开眼睛,浅露笑意。
“我认为小竟乃此计划中最仅人选。”
司徒修剑边说边坐于华陀婆婆对面,那里早备有一薄团及一杯香茶。
司徒修剑拿起香茶即喝。
若非那头白发,华陀婆婆根本就像个少女。
她已年近六白的老女人,身材竟然苗条到家,那张脸更如少女般不肯皱一下,雪白
肌肤吹弹可破,就是真正二八仅人与之相比,恐怕也得逊色三分。
她轻轻一笑,迷人酒窝可深得很:“他真的那么带劲?可惜尚未见到他,我可不敢
口出狂言,此项计划,危险产极高,事情一旦失败,不仅是他,就连你、我都难逃噩运
,
所以,为了大家安全,我们宁缺勿滥!”
“等他回来,让你瞧瞧便是。”司徒修剑啜口香茶,颇有自信说道:“你鉴定看看
我的眼光是否慧眼识英雄。”
“希望如此,大家省事多多。”
司徒修剑沉吟片刻后,缓缓道:“依你数十年经验,你认为把小竟变成‘猫人’机
率有多少?”
华陀婆婆伸手轻理那头白发,淡声道:“他如果真是最仅人选,一块宝,他如果能
毫无损伤地在剎那间,完全接受你全部高深功力……,这么一来,制成‘猫人’的机率
,
约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虽然不错……但那二成,是怎么回事?”
“这二成嘛……”华陀婆婆笑的暧昧:“当然是我的医术,要是我突然双手发抖,
那岂不前功尽弃?”
“华陀婆婆的手岂会出错?”
司徒修剑不禁笑的开心,这答案无异说明已接近十成的机会,又道:“只要咱俩合
作,必能稳操胜算。”
“希望如此!”
两人会心一笑,随即又讨论些细节。
许久,司徒修剑才春风满面似的离开西厢房,圆滚滚的脸上笑意不断。
他彷佛见着小竟变成“猫人”模样。
猫捉老鼠,岂不相生相克?
话说小竟一踏出落霞山庄后,他不忍老陈跟在身边侍候,遂要他回去,老陈以为他
另有去处,也就不便跟来。
其实,小竟初到此地,哪能相识什么?
他只能毫无目标的走着,或而想到街上那间客栈,该是唯一目标。又赶回去问守卫
怎么走,在得到指点后,便兴冲冲的往山下行去。
几经转折,不到中午,他还是找到市集,置身于大街之中。
但见摊贩云集,叫卖声此起彼落,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小竟反正也没事儿,只好随人波而走,逛到哪儿算到哪儿,等着逛到那间客栈,再
去瞧瞧不迟。
随波逐流一阵,他见左街大广场处挤满人潮,且传出敲锣打鼓声,想必是有热闹可
看,他不自觉地移步过去。
人群一圈又一圈,几乎把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小竟当然挤不进去,忽见左侧大榕树
上已攀着不少小孩,甚至大人。
在毫无位置之下,他只好往榕树攀去,还好,此树分枝不少,得以找到理想位置,
才可将广场一览无遗。
他往前瞧去,登时惊心动魄,差点叫出声音。
那变把戏者竟然在展示人不像人的畸型人。
一行七八个,有的矮如侏儒,有的驼背如球,更有弯体背背相连,长满指长肉芽的
恐怖畸型人。
小竟瞧得差点呕吐,不敢相信人世间竟然有此凄惨无比之人?“相较之下,上苍对
我极为仁慈了。”小竟感慨不已,这些人才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是被人
动手脚粘上去的!”左侧传来声音。小竟更是惊心,这些人会是被人动手脚所造成的?
他急往发声处瞧去。榕树尾端坐着一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叫花。只见,他留有一头
桀骜不驯的散发,满脸油泥,两眼却是黑白分明,炯炯放光,正瞧着小竟。他似乎看上
小竟,说完此话,已移身过来,腰际一条草绳晃啊晃的,草鞋拖地只只响,走着软枝,
起伏般晃着。但是,他却是一脸的悠哉样!他走至小竟侦旁五尺近,坐了下来。但见他
指了指背相连的畸型人:“我看多了,他们那张背是被人削出血肉,再捆成一团,加点
什么怪药,等伤口愈合,自然就粘在一起了。你看那肉芽,一条条像红蚯蚓、大蜈蚣,
那是怪药引起的副作用,听说又痒又疼,但抓出血又会再长,很惨、很惨的啦!”小竟
触目惊心往那弯背人瞧去,肉芽突如石笋林,几乎已传染全身,直若癞痢、痲疯者,形
态极惨。小叫花又指向另两名后脑袋相连者:“他们更惨,两人共享一个脑,疼下痛来
,
挣扎相互厮杀,看到没有,眼睛都被对方抓瞎了。”
“你……你怎知那么多?……”“我跟了一个多月,当然明白。”小叫花低声地又
道:“我还曾偷溜到他们笼子,打探消息,结果他们舌头都被割掉,吭不出一个鸟字,
我只好写着问,才知道是有人动手脚。你猜,他们最想什么?”“死!”“呃!”小叫
花凝眼仙竟:“你怎知?不赖喔!”小竟当然知道,他就曾经历生不如死之状况,不禁
感触良多。“谁那么残忍,把他们整得如此惨状?”“要是知道的话,准把他碎尸万段
,
呃!不对,应该把他变成这样,让他当当自己的住作。”小叫花还在撂狠话,忽见场内
两名彪形大汉手持长鞭,忿怒抽向几名侏儒,鞭鞭见血,再抽下去,皮开肉综。但是,
他还想继续抽,简直毫无人性。小叫花忍受不了,破口即骂:“喂!畜牲……你是不是
人?也敢向那些人动手?”小竟一时升起正义,嗔怒斥道:“欺负弱小,算什么英雄,
有胆来找我们!”“走,教训他去!”小叫化嗔喝。“好!”小竟本着一脸的正义,哪
顾得自己不懂武功,他想教训,却找不到路下去。哪知小叫花双脚一蹬,树枝晃动,他
已跳落地面。小竟受不了震荡,唉呀呀的尖叫,紧随其后跌落地面,幸好他跌惯了──
从万丈绝望峰摔下来都没事,哪怕在两三丈榕树上?他带窘爬起,第一次那么威风迫向
二名彪形大汉。“好小子,敢管大爷的闲事?”两名大汉长鞭一挥就要抽来。小叫花可
经验得很,狠叫一声冲,硬是欺撞大汉,迫得那长鞭发挥不了功用。小竟有样学样,也
冲杀过来。一时,四人扭成一团,杀得难分难解。“小矮人,逃啊!越远越好……”小
竟临阿还管闲事,哪知话未说完,大汉一拳捣来,打得他眼眶发黑,眼冒金星,正想甩
头醒脑,叭然一拳,右眼又自挨着。小竟眼前一黑,恐惧立生,一脚竟然踹中大汉卵蛋
,
痛得他如袋鼠般乱跳乱叫。“我踹死你!”小竟勉强张开眼睛,发现效果,自是一路追
杀下去。“操你奶奶!”大汉跳久了,疼痛稍减后,自是想要报复,龇牙裂嘴,咆哮如
狮,如山崩地裂般扑杀过来。小竟亦是霸道得很,猛冲上去,连环拳猛打不停,大汉却
无动于衷,双手一揽,扣住小竟腰身,高举上空,狂笑不已。小竟一时心急,直叫放我
下来。“没那么容易!”大汉哈哈狂笑着:“不将你摔成肉酱,我就不叫李霸!”说着
,
卯足劲道正要把小竟丢往城墙,撞得他粉身碎骨之际……突然只觉腰际一麻,全身竟然
使不出力道,像木头人定在当场,小竟得以滚身摔落地面,脱逃魔掌。此刻,小竟哪还
有力气挣扎,大骂一声“你妈的”之后,已累如出水的哈巴狗般,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
,
舌头伸得尖长,猛喘又喘。“喂!你要不要紧?”原先和小竟一同搅入这一场混局的小
叫花蹲在一旁,不必看,一拳打得那名大汉倒大树舟撞于地面。
“摆平了?……”小竟摸摸眼眶,好疼。“那当然,我是不发威,若发威,天王老
子都挡不了的!”
小叫花指着两名恶汉,颇为得意自己的战果。
“那……那些人呢?”小竟指那些侏儒。
“走啦,连观众都走了,他们看不得热闹,只好自动离去。”
小竟偷偷瞄向四处,果然人群散得甚远,暗自解嘲:“还好,否则我这两个黑圈圈
很不好隐藏。”
他摸着眼睛,不禁自嘲直笑。
“那是光荣战果,没什么好害臊的。”
小叫花不以为意的轻笑着。
“你都没事?”
小竟有点疑惑,打架无伤,似乎不大正常。
小叫花耸耸肩:“丐帮弟子,岂能轻易就受伤。”瞄着小竟:“我还以为你练过几
天武功,没想到……这么惨不忍睹?”
“长这么大,我这次武功算是最强的一次了。”小竟干笑道:“以后多多指教,我
叫小竟,你呢?”
“欧小被,棉被的被。”
“小被?倒是挺顺口的,你是丐帮弟子,武功必定了不起喽?”
“马马虎虎啦!”
小被嘿嘿邪笑,想装不在乎,却总是难以隐藏:“六审及格,大概可以一拳打死一
条牛啦!”
小竟当然一脸钦佩:“能不能试验一下,我是说,把地上这两头牛弹开。”
“没问题!”
小被当下运起打狗拳,喝喝几声,猝然斜打地面两恶汉,两拳轰来,叭叭脆响,恶
汉霎如断线风筝摔飞十余丈,掉落墙底,闷哼声音传来,想是痛到极点。
“如何?”小被拍拍手,威风极了。
小竟登时拍手叫好,惹得小被笑不合口,直道小意思!
相互交谈一阵,小竟不觉想起老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遂问道:“你有地方去么?
”
小被一副吊儿郎当黠笑道:“原先,我是奉帮主之命得去执行任务,不过,小被我
童心未泯,所以趁机开溜,想要绕绕芙蓉荡,看是否有搞头,怎么样,是否有兴趣同行
?”
“好啊,我正愁法地方去呢!”
“爽!回答的爽快,你要去哪?”
“不是说过,没地方去了。”
“那……咱先到梦愁湖一游如何!”小被笑念着:“梦愁,梦愁,梦里就不用发愁
!
游罢回来再发愁也不迟!”
当然没意见,于是两人相偕往梦愁湖行去。
梦愁湖,波涛万项,烟水迷茫,更有数艘缤纷画舫,闲闲散散,随波逐流,悠游于
湖面上。
梦愁湖畔遍植杨柳青青,微风轻吹,柳条摇晃,宛若仙女起舞……
小竟、小被同在如织人潮中,浸淫在梦愁湖之悠然景致中……,不知不觉行向白色
情仙桥上。
一眼望去,偌大的湖景,尽收眼底,实是最佳赏景的地点。
小被大概混惯了,对仅景没什么兴趣。
他只对过往人潮特别来劲,每有奇特之人,必定品头论足一番,论内了,自又回到
小竟身边。
“你为何出现在芙蓉荡?”小被语气倒认真许多。
“我?”小竟一时犹豫。
“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以后,很没面子。”
“喔?”小被甚有兴趣,直叫说啊!
小竟没办法,只好窘着声音道:“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天上?你是神仙下凡?”
“该说饿鬼投胎吧!”小竟道:“我是从绝望峰上自杀往下跳,本以为一了百了,
没想到却死不掉,就这样来到了芙蓉荡。”
“你怎会混到想自杀地步?”
“别说啦……”小竟轻叹一声:“以前的我,命运乖舛得很,连条狗都不如……”
“看不出你身世这么悲惨……”
小被不愿触动他伤口,尽找有趣话题聊,顺着小竟眼神,遥望远处那不见顶端远山
渺渺,咋咋称奇。
接着,小被又道:“你真是神通广大,从上面掉下来,竟然摔不死?”
“该是运气好,儿绊着树枝又掉落人家屋顶,化去不少劲道,所以才能活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神。”小被轻轻笑了笑:“看看你现在满面生光,一定混得不
错吧?”
“哪能说混?只能说是被人收留而己。”
小竟感慨地又道:“我跌下来之后,被陶尽门的项尚飞所救,而后,他建议我投效
落霞山庄,后来,庄主收留了我,于是我成了庄主的第四位徒弟……,这就是我来到芙
蓉荡所有的遭遇。”
“这就对啦,当了落霞山庄小徒弟,从此必定一帆风顺带威风。”小被笑道:“你
命运将亨通啦!”
小竟是有点庆幸,但他可不敢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更大。
说话间,忽闻东侦湖岸传来春春似的喝声,随又传出刀剑锵锵撞击声。
随着这突地暴动,四下游客顿时骚动起来,纷纷想走避,以免惹祸上身。
“发生何事?”小竟遥望过去,似发现几个乞丐,问道:“他们是你的同党?”
小被当然瞧出是丐帮弟子,一时心急,叫声:“你在此等我!”
说完,急急追赶过去。
小竟楞在当场,照理说,以朋友立场,他该过去,但自己毫无武功,能帮上什么忙
?
只有焦心地在这里了。
小被猛穿一排杨柳,射至战区,大喝住手,却已发现丐帮弟子被打得落花流水。
他再喝住手,截向两军之间,五名绿巾壮汉倒掠五丈,冷森顿在那头掠阵。小被只
关心自己弟兄,赶忙拥扶一名重伤男子。
“姚善,你醒醒,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姚善急欲开口,却力不从心,一张开嘴,只觉得喉咙一甜,热血狂喷如注,喷得小
被一如血人。
他隐含歉意的瞧着小被,嘴巴张了张,声如蚊叫,再一咳血,已经软倒在小被的怀
中了。
“姚善!”小被叫之不醒,始知事态严重,将他置于地面,转身扶起另一名受伤兄
弟:
“查耀,你说话啊!”
他摇着查耀身子,仍旧无半点动静,但手中却抓着一只破旧陶碗。
瞧他如此死命扣住陶碗,可见他视此碗如命,且为它付出生命代价。
“少帮主……”
两名挂彩弟子也已蹒跚行来,本是摇摇欲坠,却仍挺着一口气,手抓破碗不放。
小被已然明白,这些弟子莫非在为保住自己的饭碗而拼命?
瞧着姚善饭碗已被夺走,小被冷森盯向那群绿巾杀手,怒道:“你们是何派人马?
连丐帮弟子也敢伤害?一个烂饭碗也容得你们出手抢劫?”
越想越气,脸色扑上一层肃杀之气,原先十六岁年纪,顿时老成数十岁。
一名绿巾杀手冷笑道:“只不过向你们丐帮‘借’个破碗,这么心疼啊?”
另一名绿巾杀手道:“只要我们绿巾杀手出马,绝无落空可能!丐帮若要息事宁人
,
我看只有将就些,把这股瘪气吞到肚子里当屁放的份儿!哈哈哈哈……”
“我呸!”小被猛吐口水,嗔斥道:“太岁头上动土,也得先看看地方,不让你们
尝尝厉害,还以为丐帮好欺负!”
说着,他喝令手下退开,挺身指着五个杀手,冷声道:“我以一敌五,你们一起上
,
一起送死吧!”
硬树般屹立直挺,一副俨然不可欺模样,倒让几位绿巾杀手眉头直皱,测不出小被
有多少斤两。
一名绿巾杀手冷道:“以多欺少,即使赢了亦无光彩,咱还是一一较量吧,免得落
人口实。”
他先跳出来迎敌。
小被登时冷喝,抢出先机,双掌化成千万掌影,凝成一股排山倒海狂流,无以伦比
劈向绿巾杀手。
绿巾杀手但闻气流,心知这小孩武功不弱,但也非高到让自己害怕地步。他冷笑,
照样翻掌劈来,想来个硬碰硬,果真封向小被双掌。
这一封,直若两股狂涛骇浪撞击,轰然一响,地动山摇,劲风穿裂地面三尺,硬将
绿巾杀手给迫退弹开三数丈,差点摔个狗吃屎,嘴角巴挂出血丝。
小被只不过衣交浮动,咧咧作响之后又还原,轻蔑冷笑:“滚吧!我懒得杀吃屎狗
,
换下一个!”
眉宇一挑,瞄向另一目标。
“我兄弟只不过一时大意才败北。”第二名杀手冷声道:“你别得意太早!”
一声冷喝,只见他凌空穿射过来,手中利剑舞若狂龙觉天,忽又幻成怪蟒卷地,一
片寒光斗亮,剑尖如灵蛇吐信噬来,锁住丈余方圆,在不可能的空门隙缝下,暴刺那黑
点般细小心脏部位。
小被冷喝,顿时缩闪身躯,连翻七个筋斗化去剑招,猝又翻身,一连十三掌打得对
手剑偏人闪,招式零乱。
小被猝然侧身,一掌切向杀手左胁,只然一响,直接命中,杀手蹬蹬蹬连退三退,
腰身一疼,肿如小球。
他恼羞成怒,哇哇大叫,不再守招,全然猛攻。
“来啊,我打得你滚肿如气球!”
竟然耍起狂招,东窜西掠,老找空隙出手,有时甚至想揍其脑袋而甘冒中剑危险,
揍得那人眼肿鼾青,换来左胸一道伤口,他却仍叫划得来。
一连缠斗三十回合,那杀手果真如气球,虚胖许多,小被却也挨了三剑,幸好是皮
肉之伤,并不碍事。
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胜负。
观战的杀手自是惊心动魄,一人提议:“英雄当不成,只有公然当小人!”
一声大喝,这三名杀手纷纷掠入战圈,迫得小被险象环生。
两名受伤丐帮弟子见状,登时焦切攻来,但两人伤动在身,根本帮不上忙,一个上
招即被迫退,急如热锅蚂蚁。
情急中,其中一名只好拋出打狗棒,直叫少帮主接住。
“谢啦!”
身为丐帮少帮主,打狗杖法至少也学得六七分火候了,只见,他耍得竹影幢幢,霸
气啸人。
但听,斥喝一声“乱棒打群犬”,但见那棒一幻为二,二幻为四,及至成千上万的
成影、成墙,在那丈八方圆飞舞窜掠,或而化为狂龙卷天,霸气天、游动地,不可捉摸
地吞卷那急走偏锋之剑光。
越滚越盛,似若激光爆开,串成千万道数尺长的尖冰在浮动,映在阳光下照射,直
若从太阳那儿呼唤而来之光针,直接地、间接地,罩刺周遭诸人。
那强大劲道下压,任谁也都喘气不及。
小被猝又喝声“破”!棍影炸开,似千万条灵活电蛇窜噬对方,一时唉叫连连。
三名绿巾杀手长剑折断,倒飞摔出十余丈,倒地不走,剩下一名,全身肿青,畏惧
地在作困兽之斗。
小被猛桃打狗棒,锵然一响,那人利剑脱飞高空,吓楞当场,小被猛又挥棒,直指
对方太阳穴。要命,先擦擦额头汗再说。
这几手直让他够累了,擦完后,冷声斥道:“落入我手中,要杀要剐?还是跟我合
作,来个有问必答?”
绿巾杀手闷不吭声!
“说!”小被猛抖长棍,杀手猛抖身形,以为完了,却还没,冷汗直冒,小被再喝
:
“只能选一样!要死?要活?”
“我说便是……”绿巾杀手终究耐不了死亡威胁,锐气尽失,只求活命:“我们自
然……”
“是谁收买你们办事?”
“落霞山庄。”
“为何抢我丐帮饭碗?”
“这……其实毫无用意……”
“胡说!既无用意,又何需劳师动众,拼个你死我活?”
“只怕说出之后,你会劈了在下……”
“不说照样劈了你!”小被冷斥,打狗棒猛敲他脑袋,痛得杀手双手抱头,一脸惊
惧:“快说,饶你不死便是,我以少帮主名誉保证!”
绿巾杀手脸色稍安,终于说了:“我们落霞山庄庄主向来自视甚高,唯我独尊,只
要他看那派不顺眼,自然便会寻机桃衅,这一回,他便是看不实丐帮在芙蓉荡乞求模样
,
才会下令夺丐帮弟子乞讨的饭碗。”
“这是什么答案?”
“标准答案。”
啪然一响,小被又打得他头晕脑胀,斥道:“敢给我打哈哈,简直找死!丐帮和落
霞山庄毫无瓜葛,他会来抢我们饭碗?”
“在下说的全是实情。”
绿巾杀手不知是装出来,亦或真害怕,竟然挤出泪水,一副可怜虫地乞求着,又道
:
“我们只是听令于人,至于庄主为何看丐帮不顺眼而故意找碴,就得他自已才明白,你
饶了我吧!”
“你这算什么杀手?”
小被冷斥,又道:“杀手失败只有死路一条,你竟然流泪求饶?太没人格了,说!
是不是‘陶尽门’派你来的?”
绿巾杀手闻言脸色顿变,随又装出可怜模样:“小的句句实话……”
“那就去死吧!”
小被怒火三丈,猝然敲出找狗棒,硬想将他脑袋打得稀烂。
绿巾杀手突然大喝,勉强躲闪,但避开脑袋却避不了左肩,被敲得肩折骨断,跌落
在地面。
只见他脸色发青,想咬舌自尽,小被见状,一杖穿捣他嘴中,防止他咬舌。
小被一冷笑:“说对了吧,你本就是陶尽门派来的人,说是落霞山庄,意在嫁祸对
不对?你现在倒像个训练有去的杀手,视死如归,不过,你还是说个清楚,否则你会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像今天街上亮相的畸型人!”
绿巾杀手猛颤身子,吭不了声,目光仍是死硬撑着。
“不说?真的不说?我打烂你牙齿,让你连咬舌机会都没有!”
打狗棒正要抽抖,左侧突有声音喝出:“住手!”
原是方才被打得发肿之杀手,他跌撞走来:“我说,是陶尽门派来抢陶碗的……”
“对嘛,装什么英雄!”小被抽出打狗棒,连甩都不甩,挥着手指:“滚啦!想活
命,找地方躲起来!”
肿胖杀手失起那肩头断毁杀手,心存感激,落莫地跌步而去,那孤怜情景和方才杀
气腾腾,相差何止千万。
小被冷哼:“敢惹丐帮,十条命也不够赔!”
话未说完,猝见到一寒光闪至在后侧,他猛转身,寒光直闪两名杀手而没。杀手连
吭声都来不及,巴倒地毙命。
“谁!是谁?”
小被神经过敏抓紧打狗棒,四处瞧探,但觉柳叶飘飘,人群杳远,哪有什么鬼影。
他已明白,那人是在灭口。
小被不禁为杀手的生涯感到怨叹!
“往前也是死,退后也是死,不知你们当。杀手干啥?”
他想不透,也不愿想它。
此时,手下弟子却已行过来,他勉强打起劲,道:“他们是陶尽门派出的,目的在
抢丐帮陶碗,传令下去,叫大家小心,必要时改用木碗,以免多做损失。受伤的回忠养
分舵养伤,牺牲的年回分舵,照帮规大礼厚葬,我还有事,日后再谈,去吧!”
丐帮弟子一向服从性高,当下不问任何理由,立即着手办事,扛着姚善、查辉尸体
,
渐行远去。
小被轻轻一叹,已行往东方,边走,他边想这一切复杂又神秘的猎宝行动。
不知何时,天色已然阴霾。
此刻,凌乱的雨丝就如变化不定的风中柳絮,时而向西轻吹,时而又全盘舞向东方
,
摆摆拂拂,变化莫测。
雨丝拂过小被,带来一丝丝寒意。
他这才注意到天色已变,不禁自言自语戏谑道:“这一场竟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
光,果然是小被出场,势必惊天动地!”
泛起得意笑声之中,仍再耍几招过干瘾。
照此为鸟辰密布看来,依照芙蓉荡常有之气候变化,必是暴风雨快来了吧!
小被可没忘记情仙桥上还有小竟在等他,忍不住高声大叫小竟名字,急急追了过去
。
疾追三百丈,发现小竟仍在桥头,孤伶伶淋着雨。
他于心不忍,猛地掠身而起,疾射桥头,连翻三筋斗,安然落地,搔着满头乱发,
尴尬道:“对不对,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小竟本想装不在乎,但瞧他一身是伤模样,急声道:“你伤的那么重
,
该找地方歇息养伤才是。”
小被轻笑:“哪有那么严重?否则我还笑得出来?只是皮肉伤,不碍事。”
尽管没伤及筋骨,但杀手凶很的几刀,仍让他够受的。
小竟检视他伤口,红肉都翻出数寸长,吓得他更焦急:“这种伤还说不碍事?要是
伤口再恶化,准要你小命,还是找地方治伤吧!”
小被还逞能:“你这是庸人自扰,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鷕我这种皇帝相,会是短
命之流?”
“皇帝也会翘辫子!”
“拜托,你的话真不少!”小被拗不过,叹口气,无奈道:“好吧,咱先找地方躲
雨,然后一边治伤。”
此时雨丝已化成豆大雨滴,倾盆大雨将至。
“这才是正事!”
小竟满心高兴的直瞧着小被。
然而小被却一脸的无奈,一句话也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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