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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酒狂任小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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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酒狂任小赌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Feb 15 18:53:09 2000)

酒狂任小赌
第四章 小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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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西去长安的官道上,正上演一出全本的十八相送。只可惜主角不是梁、祝,而是父

子、兄弟。
    只听见做老子的说:“孩子,你们真要到波斯去吗?此去波斯路途遥远,还不晓得

会有多少危险困阻发生,依爹看来,你们还是算了吧!”
    其中一个儿子回答道:“可是爹爹,若不到波斯去,我们如何取回寒玉血纹骰?若

不凑齐赌国三宝,师父说不准回去的。”
    “他敢?看我不到江南找他拼命去!难不成还是别人的儿子死不完,他尽叫别人的

儿子去送死?哼!这个老赌鬼,当初他是怎么答应我的,可恶!”
    父子亲情还真不是盖的,在此表露无遗,为了儿子,可以跟自己多年的老朋友拼命

    “爹!你老消消气,其实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寒玉血纹骰会流落到关外去,这是我

们做徒弟的一番心意罢了,您老就当您的儿子是去度假好了。”
    这两兄弟也真绝,劝老爸的目的倒不是怕他老爸和师父拼命,而是怕万一老爸性起

不让他兄弟出关,岂不是白白失去一个出国观光的机会!
    “是啊!爹,您就当我们们是出去见见世面,倒是您自个儿要多保重,那些杀千刀

的至尊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坏胚子,您可别让他们伤着了!”
    做老子的一听这话,天大的气也消了。
    是啊!谁不希望自己能有孝顺的晚辈,更何况是十余年未见的宝贝儿子,父子之间

的亲情,是如此自然地流露出来。
    正是老古人所谓“父子天性”的道理吧!
    一旁的小赌也正与新认的老哥哥话别。
    只见做哥哥的,依依不舍紧握弟弟的手,一再地叮咛道:“小赌,如今大哥的一身

所学,巳经全部授与你了,你虽天生聪慧,但毕竟玩性太重,不愿精研武学,虽然说你

不想闯荡江湖,但需知,凡是与赌有关的,很难不和江湖牵扯上恩怨。因此我只希望,

你在有空时,尽量挑捡些你有兴趣的武功多练练八以备不时之需。”
    小赌很难得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自嘲道:“还是大哥了解我,不会逼我一定要学

什么,不像我师父,每次赌输时就会逼人练功,真赖皮!”
    此时,地狱门主和五殿主不再做地狱门的打扮。
    他们只是和平常人一般,穿著儒式长衫,与小赌他们边行边谈,倒也没有引起官道

上来往行人的注意。
    凝视着小赌纯稚无邪的面容,地狱门主不禁有些感慨。
    小赌实在是练武奇才,自己一身所学是如此广博复杂,但居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就被小赌掏空,只可惜小赌学则学矣,却不求甚解,学了十成十,却只有一成一的功力

除非他自己想练,否则谁逼求也都没用。
    和他相处月余,总算对他的个性有些了解,无奈之下,只好劝他找一些有兴趣的功

夫练练,不然又能如何?
    行行复行行,送送又送送,好不容易,总算将两个大人劝走,总算结束一段十八相

送。
    长安,我国历代名都之一。
    李白有诗…
    五陵年少金市东
    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
    笑入胡姬酒肆中
    其中,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便是描速长安西市酒楼林立的一景。
    晌午,不但街上仍是人来入往热闹非常,就是人的五腑千岁也热闹不巳,大叫开饭

    醉香居,便位于长安西市,更是众酒之冠。
    三层楼高的建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眼望去端地是气娠非凡。
    即便只是楼中伙计,也是穿得颇为体面,不愧为长安第一楼之名。热络的招呼,亲

切的服务,更是此楼无虚席、生意鼎盛的重要原因之一。
    按照一般常理来说﹔酒楼、饭馆往往是越上层楼消费越高,气氛也越雅致,亦非一

般平民百姓会上去,能上去的地方。
    当然,醉香居也不例外。
    不过,遗憾的是酒楼、饭馆并无规定,雅楼非得雅人才能去得。
    如今,小赌等三人便正在这典雅的醉香居三楼之上,大快剁颐。
    他们可不管楼上的气氛如何,对着满桌精致可口的菜肴,鹰风膀、旋风筷如狂风暴

雨般袭卷而至,三个人拼着老命抢菜吃。那种巴不得将碗盘桌筷,一并吞下去才甘心的

吃相,就连阎罗地府没关好,不小心跑出来的饿死鬼见着,也得甘拜下风,三呼万岁。

    而他们右手边的一桌,坐着一名身穿华服,未及弱冠的少年。一柄白色连鞘的长剑

横拦于桌上,剑柄处还有金黄色的剑坠子挂着,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
    这个华服少年,看着三人如此目中无人的吃相,频频冷哼不已,仿佛不屑与此种粗

人同处吃饭般的神情。
    待到三人风卷残云的扫完桌上东西,才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放下筷子,手抚肚皮

大舒口气,一副酒足饭饱叫德性。
    小赌仍是直竖的冲天马尾,潇洒披散而下的油亮黑发,依旧随着脑袋的晃动,不时

地甩呀甩的。
    三人又换回一式的青布素衣,左看右看就是一副很莫办(没派头)的样子。
    正当楼上众食客,盯着这三个小没水准直看的同时,店伙计又引进了一位客人上楼

来。
    但见楼梯口处一亮,上来一位十三四岁的俏佳人。可爱的蛋形脸,配上一对水汪汪

的大眼睛,直鼻子,樱桃嘴,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莲步轻移,小姑娘的动作既优雅又轻柔,缓缓地行向小赌对面的座头坐下。
    她看见小赌三人直盯着她看,一副那种眼珠子要掉下来的贼相,不好意思地微微一

笑,径向候在一旁的小二点菜。
    小赌终于回过神来,大叫道:“哇塞!这是哪一个仙女下凡?我的乖乖!不看她的

眼,不看她的眉,看的时候心里跳,忘了我是谁。”
    三宝更是夸张地双手捧心,直翻白眼憋声道:“唤!我死了!天下怎么有这么美的

姑娘对我笑?”
    四平也不甘落后地说道:“少来,你是癞蛤蝶想吃天鹅肉,臭美。没看见这位小仙

女是对着我笑呢!”
    这话说得众人忍不住地笑出口来,而小姑娘更是羞答答地红着脸儿低下了头,故意

装作没听见。
    而那个华服少年,看三人如此唐突佳人,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想上前教训教训这

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时……
    “仙女,请……了。”
    小赌已来到小姑娘桌前,双手作揖,行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大礼,唱起了黄梅调道:

“姓任,名小赌,家住江南边,十五岁,还没有订过亲。”
    接着又有模有样比手划脚地唱起了平剧,道:“不知仙女从喝(何)处来,往喝
(何)处去也?”
    小姑娘被小赌这种怪模怪样给逗得笑的合不拢口,看他一副娃娃脸,又一本正经的

样子,就觉得好玩,于是就回答道:“我姓寒,又名飞雪,寒冷的寒,飞舞的飞,下雪

的雪。我从很远的山上来,听说武林很好玩,所以就跑出来闯江湖。”
    此时,华服少年看见佳人和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有说有笑,不禁醋劲大发。
    他立刻来到姑娘的身边,很生气地抱拳,开口向小姑娘自我介绍道:“姑娘,您好

在下终南派冯达,人称无影剑便是。今日有幸,得见姑娘,不知能否与姑娘做个朋友?

    任小赌和佳人谈心谈得正起劲,半路却滚出个不识相的电灯泡,真是大大的煞了风

景,一肚子不爽。
    听这不知死活的家伙说完之后,原来是在唱约会三部曲的第一部曲,自我介绍章。

想跟他抢女朋友,窗都没有,还提什么门,这就叫做葡萄成熟时……还早吶!
    当下也毫不客气,斜睨这个倒霉的冯达一眼,无聊地道:“这儿是在唱戏,你没听

见啊!又不是在打麻将,干什么又碰,又打,真没水准!”
    提起这个冯达,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称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后起之秀。不过这倒

不是冯达他本身高明,而是一来,在江湖上终南派排名手九大门之中,当然人多势众,

所以终南弟子连带也沾光,多多少少、大大小小,都稍有名气。
    二来,终南派年轻一辈中,有两个人在江湖上闯出点名堂来。
    一个是掌门人无为道长的首徒道遥剑风自儒,为人潇洒淡泊,不拘小节,一手全真

剑法以得乃师真传。由于个性平易近入,在江湖上朋友不少,名气自然不小。
    另一个出名人物则是掌门人师弟无尘道长的弟子,断魂剑冷云,为人和其师弟道遥

剑正好相反,沉默寡言,不茍言笑,剑法犀利无比,个性嫉恶如仇,一向是做到除恶务

尽,坏人被他碰上,保证是剑到命除,所以被称为断魂剑。
    三来,冯达之父终南一剑冯英飞为无为道长的俗家师弟,他与无为、无尘二位道长

同时被称为终南三子。有些好事之人,就将冯达和他二位师兄凑在一起,也挂上终南三

英的名号,以媲美他们的师父。
    如此这般,冯达这小子理所当然在江湖上也有那么点名气。
    如此一个有名气的终南三英,早就被他的老子给宠坏了,怎么能受得了被人如此消

道呢!
    他在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扣住了小赌的右脉,狠狠地将小赌往窗外摔去,心想:
“摔死你这个不入流的东西。”
    小赌也很听话地往窗外飞去,众人见状,不由得同时惊呼一声:“啊!”
    只有三宝和四平二人,一点也无所谓。
    眼见小赌身子巳经到了窗口,忽地一个翻身,双脚蹬向窗椽,速度加快一倍地倒飞

回来,直往冯达身上撞去。
    待冯达感觉不妙,想回身闪避时,已来不及啦!只见小赌又是一翻,双脚毫不卧晴

地往冯达臂部踹去。
    只见他将冯达踹得飞过二张桌子,五体投地地摔在第二张桌子上。
    只听见一阵乒乒乒乒的声音,就看见冯达右手抓着一只脆皮烤鸡,左手按着一条清

蒸鲈鱼,外加砸碎一碗鱼翅燕窝汤,就这么稀里哗啦地被摆平在桌上。我的乖乖!要说

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受到小赌这款招待,如果还能脸不红、气不喘,拍拍屁股走人的话,那么被招待的

这个人,不是圣人,就是白痴。
    冯大少当然不是圣人,更不是白痴,他只是一个很平常很平常的正常人,所以他的

反应也是很正常。
    他只不过是两眼喷火,咬牙切齿,一个“饿虎扑羊”的姿势,扑向小姑娘桌旁的小

赌,一副非撕碎小赌才甘心的模样。
    此时,小赌看到冯达扑来,对着小姑娘一个长揖到地,又唱起了平剧,道:“我揍

(走)了……”
    未见小赌作势,只有右足斜跨一步,人便己经轻轻飘飘地闪身而出。直至此时,也

才算见到小赌露出他过人的轻功来。
    冯达一扑未成,入在空中,硬是扭腰、挫身,凌空打个顿,便斜向小赌抓去。如果

不是冯达一身汤汤水水,狼狈万分的话,那他这个美妙的身法,也许会博得一些吁晴的

掌声。
    三闪四躲,小赌倒躲出兴趣来了。
    只见他忽高忽低,瞎闯乱窜,而冯达就在他身后不远,死命地追赶。
    二人在三楼一追一逃,倒像在玩官兵抓强盗。
    三宝和四平二人不但不去帮忙,反倒在一旁吹起口哨为小赌加油。
    只听见小赌一边跑,一边大声念道﹕
    “一、二,滑垒,
    三、四,跨栏,
    前方无路,
    剎车待转。
    左转弯呀右转弯,
    无处可转向下钻。”
    配合着动作,还真有看头。
    三宝、四平此时更是嚣张,二人口哨吹得更响,还拼命猛拍着桌子助威。
    他二人口中不时指点道:“左边!右边!”
    “快!快跑。”
    “不对,后面来啦!”
    “赞!再来一个!”
    不仅如此,小赌每经过一张桌子,总会顺手抓起些盘子、碗什么的,连碗盘带菜肴

一股脑地往冯达身上招呼。
    可怜哟!冯达躲也不是,挡也不是,又非要生吃小赌才甘心,他大概有些后悔,为

什么自己要惹上小赌。
    而醉香居的三楼,此时实在是特别有气氛,有些客人难免会遭到鱼池之殃,纷纷往

楼下避去。
    没人的楼上,更容易让小赌施展。小飞雪早已经看得傻了眼。
    唉!雅楼如若有知,此时必当号陶大哭?我歹命呀!
    终于,小赌侧身滑垒,一个漂亮的高级动作,自小飞雪所坐的桌底下穿出,顺手带

走了桌上的茶杯,一日喝干,学起贵妃醉酒的样子,踉踉跄跄,千娇百媚地回眸一笑,

单手挥拋轻甩,将杯子丢还给小飞雪。
    三宝、四平见状,如梨园看戏般,大喝道:“好j”二人四掌更是拍得起劲,像真

有那么回事似的。
    小飞雪接到杯子时,正巧冯达也追到桌旁。
    小飞雪看巳经闹得太不象话,便起身拦向冯达,道:“冯公子算了吧!别再这样追

下去啦:“
    冯达有气没地方发,当下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小飞雪,怒道:“小贱人,滚开!”

    小飞雪当场愣在那里,从小到大,还没听人骂过这么难听的字眼,而且又是被骂得

如此的莫名其妙。
    冯达正待再追赶,小赌不知何时回头,正停在冯达跟前,冯达差一点一鼻子撞了上

去呢!
    只见小赌双手叉腰,右脚轻拍着地面,脸上惯有的纯稚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

的是一抹隐含威煞的森冷表情。口中冷冰冰不含任何情感地道:“疯狗!你刚才在乱吠

些什么呢?”
    猛一见小赌的眼神表情,冯达的心折通一声,大大的吓了一跳,想起了被骂疯狗,

又愣停了一会儿。
    忽然又怒向胆边生,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你以为你这个熊样能吓得了谁?”
    忽然,啪啪两声,冯达两颊肿得跟刚做好的红面龟一模一样。他甚至没看清楚小赌

是如何出手的,就感两颊火辣辣的不是滋味。
    冯达恨恨地回身,抽出刚才置尹桌上的长剑,一领剑诀,便往小赌胸口刺去。
    眼看着要刺中小赌时,眼前一闪,小赌的人巳不知去向,也算冯达老练,回手便是

一剑横扫。却忽然觉得一股掌力自左侧击来,由于招式已经用老,收手不及,硬是被这

股掌力扫中,打了两转,往楼梯方向转去。
    没等到他站稳,另一股掌风又再扫到,将他一掌打得自楼梯口处飞下去。还好此时

楼梯口挤满看热闹的人,他便跌在这群人的身上,总算没把他摔得天南地北不知。
    也因为小赌用的是一股巧劲,并没有将他打伤,否则,只要这掌打实,只怕冯达这

小子就要让人给胡啦,再也别想又碰又打!
    事至如此,冯达还有什么脸留下。
    虽然不至于抱头鼠窜,但也是受洗的相当彻底,一身湿答、答,外带满身的菜香离

去。
    三宝、四平二人同时起立,以最热的掌声,欢迎小赌凯旅归来。
    瞧他那一副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德性,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迈着八爷步,小

赌来到小飞雪身旁,再度落坐。
    总算,小赌很难得真心感到抱歉,并且以他最最真心的歉然,向小飞雪道:“对不

起,小娘子,害你被那只疯狗咬一口!”
    小飞雪没听出玄机,也就落落大方地说道:“没关系啦!反正你已经帮我教训他,

而且人若是被疯狗咬一口﹔除了自认倒媚以外,总不能也去咬疯狗一口吧!”
    “哈哈!”
    四人不约而同大笑出声。
    本来,小赌见这个小姑娘如此的害羞,可能受不了太重的话,没想到小姑娘居然如

此开朗,真他妈的对上叶口,颇有遇上红粉知己的感觉。
    其实,想也知道,如果小飞雪真的很秀气,也不会一个人偷溜下山,想闯江湖去也

这就叫暗杠……给你好看!
    三宝和四平两人早就转了台,搬到小飞雪这桌坐下。
    此时,四平一眼看见小二畏畏缩缩地在楼梯口处,探头探脑的,就很不高兴地叫道

“小二,不会上来啊,又不是小媳妇儿,干啥躲躲藏藏!”
    小二惶惶恐恐地一步一哈腰地来到桌前.苦着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对小赌道:“小

公子,你这一闹,不但把客人都赶跑,又将敝店弄得一团糟,您叫小的如何向掌柜的交

待?”
    小赌眼睛一溜,看到自己的杰作,颇有成就感。但是看到小二那副苦瓜脸,也觉得

有一点点过份,于是从口袋掏出一叠银柴,看也不看,随手拈了一张给店小二。
    小二接过一看,啊地一声,下巴差一点掉下来。
    乖乖!大蒜炒大葱。原来是开封府最大的一家钱庄吉祥钱庄,乃是全国通用的银票

票额上五千两三个字,好似会闪闪地发光。
    光这一张银票,足可买下二楼醉香居。当下,小二的眼睛瞪得是一个比两个还要大

    小赌可不管这么多。
    看见小飞雪点的饭菜,至今仍未上桌,一巴掌打醒发呆的小二道:“喂!天亮了,

生意还做不做?没看见小姐还没吃饭!”
    小二还没有从五千两的震撼中醒过来,倒不觉得被打痛,只是很习惯性地哈腰点头

道:“是,是,马上来,马上来。”
    双脚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有钱好办事,不一会饭菜上桌了。
    另外也上来几个伙计,开始收拾残局。
    小赌和三宝、四平就这么虎视耽耽地看着小飞雪吃饭。
    这一顿饭,可让小飞雪吃得痛苦万分,匆匆结束了之后,取出一条柔柔的粉红色丝

绢,轻轻地擦了擦口。
    “哇塞塞!粉红色的手帕,粉红色的衣服,粉红色的小脸蛋,哦!我醉了,我醉了

我醉了!”
    小赌说完,还真咚一声,昏倒桌上。
    小飞雪见状,又羞又气,千脆拿起桌上的茶壶道:“既然你已经醉了,我就替你解

解酒吧!”
    毫不客气地,浇了小赌一壶冷水。
    “我的乖乖!”
    小赌可没想到小飞雪竟敢如此狠毒,一蹦而起,拼命甩着头上脸上的茶水,活像一

只落水上岸的哈巴狗。
    小飞雪早就笑得花枝乱颤,成了掩口葫芦。
    三宝和四平二人更是头下脚上,笑瘫在板凳上。
    难得!难得!
    生平第一次,任小赌马失前蹄,被人整倒。
    这太有损形象,小赌不甘示弱,端起小飞雪喝剩的汤,往小飞雪泼去。
    小飞雪腰不扭,肩不晃,姿势轻灵优美的飘开身去,便躲过了一劫。看起来,小飞

雪的轻功身法,又比小赌高上那么一点。
    于是,另一场飞盘大赛就要展开了。
    三宝和四平有鉴于刚才小赌对付冯达时,只做观众,实在不够过瘾,如今逮着了机

会,马上加入战场,大战一番。
    剎时,只见满天飞盘、飞碗、飞筷、飞壶……所有能砸,不能砸的全都上了天,真

所谓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给。
    正在收拾善后的伙计们,一见锋火又起,干脆全坐到桌下避难去了。
    等到小赌等四人筋疲力尽地自醉香居出来,太阳早已偏西一大截了。
    四人如今最迫切的,便是想找家客栈,好好的休息。
    小飞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在小赌他们的身后,最后,终于忍不住拉拉小赌的衣袖,

道:“任公子,我跟你们一块去,好不好?”
    小赌装傻道:“咦!任公子?什么是任公子?”
    小飞雪不禁跺着脚,不依地道:“入家是和你说正经的啦!”
    三宝忽然像个挑剔的买客般,绕着小赌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小赌也很合作地摆出一

副待价而沽的姿势。
    终于,三宝开口道:“公子?就凭这种外销退货、贼头贼脑的样子,他也配称公子
?”
    小赌无所谓道:“你不知道,这年头,外销退货入家都抢着要?没知识!”
    说完又白了三宝一眼,才对小飞雪说:“算了,你也别叫我公子母子的,干脆就直

接叫我小赌好了。至于你嘛,看你功夫很好的样子,随随便便地就飞来飞去,我就叫你

小飞飞好不好?”
    小飞雪很高兴地点着头。
    “至于他们两个,我都叫他们小三、小四,你也跟着这么叫就可以了。”
    四平惨叫一声,问道:“好师兄,你怎么可以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泄漏出来,难道你

忍心让我们永远长不大?”
    小飞雪奇道:“你叫他师兄?”
    四平才想到又漏气了,只可惜现在捂住嘴也来不及啦!
    三宝火大地踹他屁股一脚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四平当真不敢再开口。
    小赌哈哈直笑道:“当然,他们不叫我师兄,叫什么以后再跟你讲就是啦!”
    小飞雪一听,高兴得拍手道:“那你答应让我跟你们在一起闯江湖喽?”
    “跟我们一起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可不是要闯江湖的呢!”
    小飞雪侧头道:“没关系,可是不闯江湖要干什么呢?”
    “我们要在赌国扬名立万。”
    “哦!在赌国扬名立万好玩吗?”
    “好玩,不但好玩而且可以……”
    小赌和三宝、四平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道:“吃香的,喝辣的,哈哈……”
    可爱的小飞雪虽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看小赌三人笑得如此得意,也很高

兴。
    没想到自己才下山没多久,就遇了这么有趣的朋友。如今小赌答应让她一起去赌国

扬名立万,将来一定很风光。
    唉!这丫头还以为自己走运了,真是天晓得哪!
    ***※
    马嵬坡。
    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有那么一匹马或一群马,死在这个坡上之后,变鬼来吓人,所以

才叫马嵬坡。
    小赌、小飞雪、三宝、四平等人,顶着火热的太阳,终于来到坡顶。
    小赌和小飞雪的额上已经微微见汗,而三宝和四平更是气喘嘘嘘。
    自早上出了长安,直到现在,一伙人都没有看到什么可以打尖休息的地方。而此时

坡下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座树林,浓荫的林中,看起来就很凉快的样子。
    三宝和四平巳经大声在欢呼:“哟呵!可以休息啦!”
    二人风一样地往下坡路冲去,巴不得早点进林内休息去。
    小飞雪看得微微一笑,回眸望向小赌道:“小赌,快,别输给了三哥和小四哥他们

了。”
    原来,小飞雪不好意思让三宝和四平长不大,所以在小三和小四后面加了个哥字,

表示敬老之意。
    小赌点点头,伸手拉住小飞雪的手,口中大叫道:“飞呀!飞呀!小飞飞……”
    不过二、三个起落,已经越过了三宝和四平。
    足见小赌的功力,确是比三宝和四平高出那么一点儿,也不愧他做人家的师兄啦!

    江湖之中,有所谓逢林莫入的规矩。
    可是,对于小赌来说,他可不管些狗屁倒灶的事。反正,他并不是在混江湖。
    正打算一头栽进林子里时,小飞雪突然剎车,拉住了小赌。
    小赌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啦?”
    三宝和四平便趁机赶过了二人,一头钻进林中大叫:“我们赢了。”
    小飞雪指着林外一棵大树上,道:“小赌,你看,那是什么?”
    原来这树上正插着一支精钢打造的令箭形的东西,而令箭的把手部分,还绑着一条

红色的丝带。
    令箭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映着红色丝带,仿佛整支令箭上,鲜血淋漓的感觉。
    乍见之下,即使是日正当中,仍然令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小赌皱皱眉头道:“好象是某个帮派的标志。”
    接着又说道:“我曾听师父说过,有些帮派在寻仇或办事时,不喜欢人打扰,便插

上一件独门标志,要武林朋友绕道而行。这树上的玩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小飞雪急道:“那小三哥和小四哥如此闯进去,只怕……”
    话没说完,就听见林中有叱喝之声。
    于是,二人急急掠进林中。
    只见本来无人的林中,此时却出现将近二十个人,将三宝和四平二人团团围住。
    这群人,一式白衣,并以白色布巾覆面。
    除了为首那人身穿长袍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劲装打扮,而且包括那个穿白长袍的人

在内,每个人都在腰上系着一条血红色的腰巾。左胸之上八以红线绣着一支令箭,令箭

之内赫然有至尊两个大红字。
    为首的白衣蒙面人,看见小赌与小飞雪双双扑入林内,便冷哼一声,道:“还有多

少帮手,便一起叫进来,让大爷一起替你们超生吧!”
    刚刚在林外,小赌乍见精钢打造的令箭形的标志时,便有不太妙的感觉。
    如今又见白衣人胸前,看似红色蚯蚓的二个红字,不禁暗吃一惊,付道:“我的乖

乖,居然要死不死的地碰上这群杀千刀的至尊教。”
    想归想,口中也不客气地道:“哼!哼!是哪些不要脸的家伙,居然敢对我老人家

不敬,阻拦我老人家的去路?你们全都不要命了?”
    “哈哈……”
    这群蒙面人,看小赌不过是个十来岁大的娃儿,不但老气横秋地自称老人家,而且

说话口气之大,好似他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不禁都仰天大笑。
    “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大笑!”
    “小娃儿,我至尊教从没有不敢的事。”
    三宝和四平到现在才搞清楚,这群白衣人竞然是至尊教。二人面面相觑,心中暗叫

“我钓乖乖!”
    小赌知道,一旦至尊教现身,事情就没得善了。
    于是,对着三宝和四平一施眼色,便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至尊教,你们不来惹

我便罢,如今惹得我老人家不高兴,我就叫你们尝尝被杀的滋味。”
    “味”字刚出口,三宝和四平同时大喝一声,扑向围住他们的劲装白衣蒙面人。
    小赌也飞身而起,凌空对小飞雪道:“自己小心!”便往为首–的长袍白衣蒙面人

狠狠地扑过去。
    白衣人没想到小赌说打就打,一下子就被三宝和四平放倒,四五个人。
    长袍白衣蒙面人不愧是个老江湖,见小赌扑来,不慌不忙的单掌劈出。
    轰地一声,二人对过一掌。
    长袍白衣蒙面人微退半步,小赌却在空中打了两个滚,才落地。当时不说二话,又

再度向长袍蒙面人攻去。
    在与地狱门主相处的一个月之中,小赌知道了不少有关至尊教的事。
    像此次,须头的长袍白衣人身上的令箭图形中,除了至尊还有四个小圆圈,这表示

此人为坛主级的人物,而只要是坛主以上的人物,功力在武林中,都是可以名列一流的

高手。
    如果跟这种人多绰,吃亏的一定是自己,所以,一开始小赌就打算尽速地将他解决

掉。
    于是,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开打起来。
    小飞雪空在一旁着急,却又插不上手帮忙,原来,小飞雪虽然武学家传,也有一身

不弱的功夫。
    可是,自小就在家人的呵护照顾下长大,从未离开过家,几时见到过真棒实剑的打

斗,她怎么能不傻眼。
    小赌偷空一看四周,见三主和四平各被六七个人困住,对手虽然是小角色,但是蚂

蚁多咬死象,二人己经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
    小赌又是一个侧身让过一招,师父所传的幽冥掌法,顺势推出,同时大声叫道:
“小飞飞,别看戏啦!快去帮帮小三、小四的忙呀!”
    小飞雪方始猛然醒悟,只见她双肩一晃,人便激射而去。
    来到四平身旁,小飞雪双手划出。剎那间,掌山‘指影如下雪般,罩向四方。
    顿时,小飞雪便点倒了四人。
    名家武学,确实不是盖的。
    四平危机方解,三宝却巳经陷入重围。
    三宝咬紧牙,硬生生地向左横移半步,一柄刀巳经擦着他的腰问而过,带起一溜血

珠和一丝碎布。
    小飞雪人在空中,见状大惊道:“小三哥!”
    双掌由左划右,由右划左,急推而出。
    “啊!”
    数声惨叫一同响起,四个围着三宝的白衣蒙面人,被小飞雪的掌力击中,滚跌着出

去了。
    虽然没有一掌毙命,却一个个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身子,猛打冷颤。就像冬天下雪

时,被风雪冻倒丁般。
    小飞雪着地之后,一个美妙的旋转。剎时,又见掌山、指影笼罩八方,身影像极了

一尊千手观音。
    其它剩下的蒙面人,纷纷应指而倒,只一眨眼,就被小飞雪摆平。
    那边,只剩下三人围着四平,战况完全由四平取得绝对优势,因此四平很关心地大

声问道:“老哥,你还好吧!”
    三宝虽然痛得龇牙咧嘴,却很英雄地答道:“还好啦!小小的伤而巳。”
    小飞雪马上拿出金创药,细心地为他包扎。
    倒是小赌,由于刚才小飞雪那声小三哥叫的凄凄惨惨。还以力三宝已遭毒手,一时

分心之下,敌人的攻势巳经来到了眼前。
    顾不得许多了,小赌大喝一声,身如飘叶般,沾着对方的掌风猛退。
    这是地狱门主的至高绝学之一,名叫“随风飘渺”,功力到家的话,可以身如飞絮

随着敌人的掌风飘动,而不受伤。
    可惜小赌的功力,实在是差了些,巳被长袍蒙面人的掌风,扫中了一点点。
    只见小赌箧跄而退,被震得血翻气涌,长袍人则趁胜追击。
    小赌一火大,硬憋住一口气,蹬足撞向长袍人而去。
    小飞雪和三宝见状,大惊叫道:“小赌!”
    长袍人则嘿嘿地冷笑道:“小子,找死。”
    双手更加足劲道,劈向小赌。
    眼见小赌就要丧命在长袍蒙面人的手中,只见小赌突然双臂一振,人倒翻入空,刚

好从长袍蒙面人头顶翻过。
    长袍蒙面人掌风过处,轰然大响,顿时,飞沙走石,尘雾弥漫,不少的大树齐腰被

击断。
    小飞雪、三宝和四平,原本已经冲过来,却又被这股力道逼退。
    等到尘湮稍稍消散,小飞雪等人已经心急地大声叫道:“小赌,你在哪儿?”
    “小赌,你死了没有?”
    “他奶奶的,小四你居然敢咒我死!”
    三人一听小赌的声音,总算放下了一颗县在半空的心,赶忙往发声处寻去。
    终于,在一堆草丛里,把小赌拉了出来。只见小赌口角挂着血丝.显然已经受了伤。

    四平扶起小赌,咋咋舌道:“我的乖乖!刚才真吓人,我还以为这下子得到老家去

才能找到你啦!”
    小赌一听,踹了他屁股一脚,不高兴地骂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你

想我老人家归位后,就没师兄管你了是不是?”
    “天地良心呀!我是为师兄您老人家担心哪!”
    四平吓得打拱又作揖,这个罪名可不轻啊!
    “哼!你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全是虚伪的谎言。”
    “小赌,你的伤要不要紧,还是赶快服药疗伤吧!”
    小飞雪轻柔地将话岔开。
    三宝此时忽然想到那个长袍蒙面人,到哪儿去了呢?于是,惊问道:“小赌,至尊

教那个家伙呢?”
    小赌懒洋洋地伸手指向右边。
    “在那里不是!”
    只见那个长袍蒙面人,仍是双掌外推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小飞雪好奇地问道:“小赌,他怎么啦,为什么一动也不动?”
    “三头牛,你什么时候看见死人会动的?”
    “咦!他死了,为什么还站着?”
    小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副贼兮兮地道:“他为什么要站着死,关我屁事,你应

该去问他!”
    “你不是说他死了,那我怎么问呢?”
    小赌一听,差点儿吐血,莫可奈何地望着小飞雪,道:“小飞飞,你是故意的,还

是真不知道?”
    小飞雪有点不好意思,就自己走过去看看,然后轻轻地碰碰蒙面人的身体。
    忽然……
    蒙面人咚地一声摔倒,果然死了。
    “哎哟!”
    小飞雪吓了一大跳,飞也似地跑回来。
    小赌和三宝他们见状,呵呵直笑,笑得小飞雪耳根子都红透了半天边。
    “有什么好笑嘛?人家也没看见你怎么杀死他,才会觉得奇怪。”
    小飞雪边说边跺脚,样子之娇憨,乐得小赌他们更是哈哈大笑。
    “哎哟!”
    这就叫乐极生悲,小赌和三宝身上都还带伤,这一笑,可提醒他们二人,自己可不

见得好到哪里去。
    小飞雪见小赌痛得脸色发白,顾不得和他生气发嗲,急忙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白玉

瓶来,打开瓶盖,一缕幽香缓缓地传来,令人闻得心旷神恰。看样子,一定是高级灵药

    小飞雪倒出一粒如弹珠大小的雪白药丸,要小赌服下,然后才仔细地把瓶盖盖好,

收起了小白玉瓶。
    “小赌,你赶快运功,催化药性。”
    药丸甫一入口,即化成冰凉的汁液,顺喉而下。小赌感觉,原有些忧闷的胸口,剎

时舒服许多,听得小飞雪的话,便盘膝运功而行。
    盏茶不到的工夫,小赌巳收功而起,口中乐道:“哇塞塞!小飞飞,你那是什么宝

贝药丸?只这么一会儿,就把我的伤全弄好了。”
    小飞雪见药丸有效,也很高兴地道:“这是我姐姐亲手采集天山雪参,配上二十几

种珍贵药材,精炼而成的雪玉回天丹,对内伤最有效了。”
    传言中,天山除了千年雪莲子为药中至宝之外,还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宝贝,就是天

山雪参。
    据说这种雪参,只有天山才有,而且只生在万丈的绝寒冰谷之中,非五百年不成形

千年不出土,每次出土,仅及三月便又隐没。
    雪参的形状像平常的人参一般,可是每株都只有小拇指粗细,三寸长,通休雪白晶

莹,若是参龄超过五千年以上时,则整株雪参,呈现透明状态,就像冰雕的一样。由于

它每次出土,只有三天,所以要得到它,可比千年雪莲子难得多。
    小赌可没听过什么天山雪参,也就不很在意,只是叫四平将刚才被制的小喽罗提来

打算问话。
    小赌一算,一共有十七个人,当下笑嘻嘻地道:“各位大爷好,我老人家有点问题

想请教各位。答的好,我就放人﹔答不好,嘿嘿嘿,我就要杀人,懂不懂啊?”
    众喽罗甩都不甩他,小赌也没说什么,走到第一个人面前,和蔼可亲地问道:“你

们大白天,躲在这林子中干什么‘?”
    那人理也不理,哼一声,便闭上了眼。
    小赌仍是笑嘻嘻地道:“很好,有种,要死还怕没鬼做吗?”
    他伸手便点向那人。
    只见那喽罗闷哼一声,死了。
    接着笑问二个人,道:“刚才一号很笨,居然不知道答案,你呢?你知不知道?”

    第二个人,眼神巳露出一点惧色,可是仍是不开口。
    小赌见状,叹口气道:“唉!原来你也不知道!”
    一伸手,第二号应指而倒。
    第三个人,巳经明显地抖着道:“小……小公子……饶……饶命……”
    “饶命是可以,不过总得花点代价,对不对?如果,你知道答案,告诉我,你就可

以快快乐乐地走出这座林子,否则……”
    “我说,我说……”
    此时,居中有一个人突然开口道:“住口!杜猴子,你难道不要命,不怕教主制裁

你吗?”
    小赌闻言,贼兮兮地笑道:“呵呵!难得你这么忠心,大概是个头儿吧!可惜,真

可惜!”
    没等那人开口,伸手就把他毙了。
    才又回到第三人面前问道:“好了,你可以放心地说出来了。”
    小赌这一手,可把至尊教所有的喽罗们的胆子吓破了。
    但他老兄居然谈笑自如,连毙三人,至尊教徒平常虽狠,但也是只对那些无还手之

力的人狠。
    如今,大头的都巳经翘辫子,小赌下手又不留情,哪有谁有心情去管什么门规,还

不是随人顾性命要紧,于是每个人都是有问必答。
    最后,小赌再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才拍拍手,道:“很好!大家都很合作,也都可

以活命。”
    众喽罗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过呢,为了怕各位将来再次遇到今天这种情形时,可能没人像我一样善良,会

放你们走。所以,我只好替各位改行,不要你们再做这种危险行业。”
    说完,和四平一起动手,废掉在场至尊教徒们的武功,才放他们离去。
    小飞雪待众人出林之后,才问小赌道:“小赌,地上这三个人,要不要放掉?”
    小赌瞪她一眼,道:“死人还放干嘛!”
    “少来,我刚才注意到,你才没有点他们的死穴呢!”
    “哇塞!看不出你还挺贼的嘛,居然知道,我没点他们死穴。”
    说后便走过去,又补了地上三人儿指,才道:“我们也走吧!我巳经废掉他们的武

功,待会儿,他们自然会醒来!”
    于是,四人便出林向东而去。
    他们要去哪里?
    刚才在树林中,小赌又问了些什么?
    ***※
    闷热的夏日,是恼人的。
    若有机会,待在凉快的地方,谁也不会愿意往外跑的。
    而此时,就有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在炎炎烈日之下赶路。
    前面二人,还算神闲气定,起落行动之问,仍是潇洒飘逸,后面那两个就差多,差

多,二人早就是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湿透,更别提姿势要如何的潇洒了。
    他们就是小赌等四人。
    小飞雪脚下一边用劲,口中一边问道:“小赌,刚才那个至尊教坛主,倒底是怎么

个死法的嘛!”
    小赌一听,脚下踉跄,原来是笑岔了一口气。
    “我的乖乖!小飞飞,你还真不死心吶,我看将来要是有人被你看中,只怕逃到天

崖海角,你也会把他追回来,拴在腰带上。”
    “我问你什么?你干嘛多嘴多笑,胡说八道,讨厌!”
    小赌见小飞雪嗔怒的样子,乐得眉开眼笑。
    他知道这小娘子想知道的事,若不打破砂锅她是不甘心的,于是便解释道:“本来

我不是往他的掌力上撞上去的吗?”
    “是啊!还害我们吓一大跳呢!”“呵呵!制造效果嘛!就在我感觉到他掌劲的边

缘时,利用大哥教我的“侧转阴阳”,从他头上翻过时顺手赏他一颗骰子,在脑后的玉

枕穴上。”“是不是他死得太快了,所以来不及倒地,才看起来是那种怪样子。”“对

聪明的小孩,不教不会,一教就会。”
    说着,顺手摸一把小飞雪酌粉颊,吃上一记嫩豆腐。“小赌,你……”
    “讨厌,哈哈……”
    小赌学样地娇嗔做怪相。
    四人就这么又说又笑,嘻嘻哈哈地往前飞奔。
    不到盏茶的时间,四人已来到一处山坳附近。
    转过这个山坳,前面豁然开朗,一大片平坦的谷地呈现在四人眼前。
    这是一个很朴素,很典型的小小农村。
    村外,围着一丛丛修行,一弯银带似的清澈河流,统着村子延伸而去气好美,好宁

静的一幅画面。
    突然,随风送来,隐隐的兵器撞击和打斗的叱喝声。
    小赌听到,领先抢进村中,口中说道:“快,他们巳经开打了。”
    四人来到下发声处,正是村中最大一问屋子的庭院内。
    只到门口,便一路看见,地上东倒西歪的死者,不少的白衣蒙面人和一些乞丐打扮

的人。
    庭院中,三个长袍白衣人正围着背上背着不少麻袋的一老一少,二名乞丐打扮的人

狠拼着。
    四周也零零落落的,有单打独斗的,也有三个打两个的,四个对四个的。一些零星

的打斗局面。
    小赌一眼扫过,便对三宝和四平:“小三、小四,你们俩去帮那些乞丐,小飞雪跟

我来。”
    三宝和四平应声而去,加入战群。
    小赌.和小飞雪则慢慢地跋到庭院中问。
    此时激斗中的双方,都看到了他们二人过来。
    大小乞丐见小赌命人去助丐帮弟子,安心不少,知道来者是友非敌,只是这朋友不

过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娃儿,只怕也没什么帮助。
    小赌见这三个白衣人中,居然有一个没有蒙面,而且此人正是相识,于是呵呵开口

招呼道:“唉呀!雷轩主!好久不见啦,怎么如意轩不做生意,跑到荒山野外和入摆起

武来了呢!”
    雷轩主闻言,溜一眼小赌,只觉得有些面善,,记不起在哪里见过面。
    原来,小赌此时只穿著青布衣服,不复华服公子哥的打扮,自然,如意轩主雷振天

认他不出。
    突然,老乞丐趁雷振天溜眼小赌时,一招“黄狗认命”,打狗棒直捣黄龙,攻向雷

振天前胸要穴。
    谁知这个雷振天贼的很,是故意露出空门,引这老乞丐上当,见老乞丐一棒攻来,

半步不移,只是蹲身坐马,侧扭上身,让过打狗棒。
    接着,左手无声无息:“哨然自右腋下穿出,一掌印在老乞丐胸口。
    “哇!”
    “小心!”
    老乞丐中掌吐血,身子被击飞一丈有余。
    小赌不待雷振天追杀,一个闪身拦向雷振天,同时右手曲指一弹。
    雷振天见小赌出手,便剎住身形,凝神以备。
    见小赌出手后,并无异样,正想开口,突然波地一声轻响,低头一看,袖子恰如被

弹珠射穿一样,赫然出现一个小洞。
    雷振天不由大吃一惊,脱口而出:“穿云指!”
    他急忙一声令下:“快退!”
    剎时,所有能动的至尊教徒,走的一个都不剩。
    三宝边过来,边夸赞道:“哇塞塞,小赌,你真不是盖的,就这么随便一弹,就把

至尊教吓得屁滚尿流。”
    此时,小乞丐见敌人退走,忙扑向老乞丐,口中大喊道:“师父!”
    小赌等人闻言,也急忙赶过去。
    “小飞飞,快,你那个什么雪玉回天丹快拿出来。”
    众人七手八脚,忙将雪玉回天丹喂给昏迷不醒的老乞丐。
    过了半晌,只见老乞丐面色稍见红润,呼吸也顺畅多了,就是不见人醒来。
    小赌便问小飞雪道:“小飞飞,你的药怎么不灵啦?”
    小飞雪也感到奇怪,记得奶奶告诉她,这雪玉回天丹为疗伤至宝,只要不断气,服

下之后,再重的伤都可痊愈。
    于是,她便蹲下身,为老乞丐把起脉来。
    良久,放下老乞丐的手后,回身对小赌道:“他的血气很顺畅,内伤应该没问题,

只是好象有中毒的现象,所以昏迷不醒。”
    四平闻言,忍不住问道:“小飞飞,你真的会看病吗?该不会是密医吧!”
    小飞雪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我是密医,我这可是奶奶教我的祖传秘方。”
    小乞丐顾不得他们在斗嘴,忙插口道:“姑娘,你看家师是中何种毒?”
    小飞雪摇头道:“我看不出。”
    此时,其它的丐帮弟子,料理好残局之后,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听到小飞雪如此说,都望向一个小乞丐,其中有个年纪较大,身上背着六个麻

袋的乞丐,便问道:“少帮主,这可如何是好?”
    丐帮少帮主那张刚毅的脸上,此时剑眉微蹙,虎目含悲。
    但见他微仰起脸,深吸口气,平静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之后,俐落的指挥道:“先救

治帮中弟兄,不幸战死的兄弟,要妥为安,葬。来词个弟子,先将师父抬进屋内再说。

    身背六个麻袋的乞丐应声:“是!”便匆匆离去、交待办事。
    进到屋内,丐帮少帮主,请小赌等入落坐后,道:“杨威谢谢清位驰援,若不是各

位来到,只怕我丐帮今日将覆灭于此。”
    小赌可不喜欢这么一本正经的,便对丐帮少帮主杨威道﹕“我说乞丐王子,你别尽

说些没用的客气话,客气话说得再多,也不能把你师父救醒,你说是不是?”
    杨威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高兴大笑道:“兄弟快人快语,那我也不需要大多客气

虽然有许多事想问你,但是,如何解救师父才是正题。”
    小飞雪此时接口说道:“我有个师叔,他现在住在风陵渡附近,一个叫天水的村子

里,他应该能冶你师父的伤对。”
    杨威闻言,眼睛一亮,忙问道:“不知道姑娘的师叔如何称呼?是否能请他来一趟
?”
    小飞雪说道:“我师叔姓莫,单名一个也字,听我奶奶说,他的外号叫做要命郎中
。”
    “要命郎中?”
    杨威身在丐帮,对江湖上大小人事,当然清楚得很。
    要命郎中在江湖上,算是大大有名。不光是他那手高超无比的医术,也因为他有一

身的绝学和怪异的脾气。
    若符合三个条件,不管好人还是坏人,他都可能医治。但是若经他救活的人,做出

令他看不顺眼的事时,他便会亲手杀掉他。
    正因为他可以向阎王要回人命,也可以向病人要回生命,所以被称为要命郎中。
    小飞雪很高兴地问道:“你知道我师叔吗?”
    “令师叔在江湖上,大大有名,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听说,令师叔脾气古怪,只

怕没那么容易请动他老人家前来、救治我师父。”
    小赌接道:“请不动,我们不会自己去找他,等到病人送到他家,他还能怎么样?

难道他还拒绝不成?”
    扬威苦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就算病人送到他家中也是一样,只要要命郎中

不高兴,他照样一脚把人踢出来。”
    小飞雪见杨威泄气,便安慰他道:“不会啦!小时候叔叔最疼我,我去求他,他一

定会救你师父的。”
    “对!他要是真不救,我就跟他没完没了。”
    打从刚刚一见面,小赌对这个杨威就有好感。
    因为杨威是唯一一个在叫他兄弟时,前面不加个小字的人。
    所以说,人的相逢,还真要看缘分。
    有些人,一辈子相处在一起,天天要见面,感情却淡的比白开水还没有昧道。有些

人,一见着面,看对眼之后,交心交命,又有何难!
    就像当初,在长安醉香居楼上,小飞雪遇着小赌和冯达两人。看起来,冯达出身显

赫,又自以为有礼貌,从卖相来说,小赌根本比不上冯达那种高级人物,偏偏小飞雪对

姓冯的就是不来电。
    或许是因为,世界上这种故做高级的人太多了吧,看来看去全是那么个样子,没有

特色的样子。
    人若没有特色,不就他妈的变得俗!
    凡夫俗子,有啥个鸟蛋稀奇?
    不如像小赌,拥有特立独行的怪胎来得可爱,而且有味道,有媚力。
    如今,杨威一见到小赌,便被小赌的媚力所勾引。莫名其妙,不知不觉,将他当作

多年老友,自自然然称他一称兄弟。
    小赌心中一爽,决定交上这个朋友。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可以不要命,一个脾气

古怪的医生,又算哪门子麻烦。
    不过,嘿嘿,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有小飞雪这张王牌在手可以打呀!
    杨威见小赌他与自已不过是初次相见,便如此的热心帮助自己,内心不由得激动万

分。
    于是,杨威一踏步,双手握住小赌的手,激动道:“兄弟,我杨威今生交定你这个

朋友,从今以后,有任何差遣,只要吩咐一声,扬威的命便是你的。”
    小赌闻言,古怪地看着他,问道:“当真?”
    “当真!”
    “好,我任小赌也交定你这个朋友。现在对你马上就有差遣。”
    杨威一愣,但马上便豪爽地道:“请说!”
    小赌只是笑嘻嘻地指指屋内,说道:“进去背起你师父,咱们上路吧!”
    小赌确切是快人,做事更不喜欢耽搁。
    于是一行人,雇了一辆马车,由三宝和四平两人驾车,回头往风陵渡而去。
    待上路之后,杨威才在车上问起小赌,何以会知道至尊教到小村上的事。
    小赌得意地告诉他,关于马鬼坡下树林内发生的事。
    “我老人家,只要稍稍施点小计,至尊教那些兔崽子,每一个都乖乖地把事情一五

一十的全说出来,还唯恐我听后不满意。不过实在讲,虽然我知道至尊教要到归来村找

丐帮麻烦,他们是奉命守在林中,阻止丐帮的人马前去帮忙。但我还是不清楚,至尊教

怎会看上那么不起眼的小村子,甚至连副教主都出动。而丐帮干吗从千里迢迢跑到陜北

来和至尊教过不去?乞丐王子你倒是说来听听。”
    小飞雪听小赌叫杨威乞丐王子,觉得蛮好玩的,就呵呵笑道:“小赌,你为什么叫

杨大哥为乞丐王子?”
    小赌神气道:“为什么不可以,你看他是不是乞丐?”
    小飞雪点点头。
    小赌又说:“他是不是丐帮少帮主?”
    小飞雪又点点头。
    “那就对了,少帮主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跟王子一样,我叫他乞丐王子哪

里不对,嗯?”
    说完鼻子凑到小飞雪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马车里空间不大,小飞雪无处可逃,只好窘得满脸通红,动也不敢动一下,免得发

生错误的示范。
    偏偏小赌不放过她,一个鼻子乱嗅乱嗅的,故意捉弄小飞雪,直到他嗅够了才回座

陶醉地大叫道:“哇塞塞!好香!”
    小飞雪只好转过身去不理他。
    直到此时,杨威才算有机会开口,回答刚刚的问题。
    “这事说来话长。”
    杨威顿一顿,整理整理思绪后道:“我自幼失怙,只有娘和舅舅两个亲人。小时候

便跟着娘住在舅舅家,舅舅待我跟亲儿子一样好。”
    杨威回忆着道:“七岁以前,我便住在归来村,后来,师父到关外办事,回来经过

归来村,恰巧遇见了我,觉得与我很投缘,使收我为徒。自从我跟着师父以后,就离开

归来村,十一年来一直没有回过归来村。
    “有一天,长安分舵的舵主,命帮中弟子送来一封信。原来是舅舅写来的,信中提

到,十余年来,他在长安市的布庄,因为经营得当,总算有点小局面,除了原有东市一

家店面外,在西市也开起一家店面,专门经营各种来自西域外地的布料。
    “不知怎么的,有一天西市店面的大门上,突然被插上一支精钢打造的令箭,并附

着一封信说,要舅舅自动贡献出一百万两银子,给至尊教做经费,否则,要血洗整个归

来村做报复。
    “一来,舅舅一时间筹不出那么多钱,二来,舅舅不愿连累村中无辜的人,于是写

信希望我回去,帮忙解决这事。
    “师父是知道至尊教的手段,连夜就带着我赶往长安,以防至尊教对整个村子的人

下手。
    “我们一到长安,刚好碰上至尊教一个坛主带人前来收取贡献,就被师父伤退走,

师父要舅舅暂时停下长安的生意,回归来村去,同时要归来村所有的村民到山里暂时避

避八以免至尊教来找麻烦。
    “结果你们也知道,没想到至尊教此次居然出动四名坛主和副教主来对付丐帮。而

师父和一些帮中弟子,为了我个人的事死伤不少,如果师父真有什么意外,我……我于

心何安呢?”
    “乞丐王子你放心好了,我看你师父虽然昏迷不醒,可是也没恶化的迹象,应该是

没什么问题的。”
    “但愿如此﹕”
    突然,小赌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叫:“哎呀!不妙j”
    急忙将头伸出车外,对驾车的三宝和四平说道:“小三、小四,快回长安去。”
    三宝一见小赌那么紧张,马上调过车头,再往长安驰去。
    四平于是问道:“小赌,怎么回事?”
    小赌不答却反问道广小四,上回你爹爹是不是告诉过你们,有事如何与地狱门联系
?”
    “是啊!怎么啦!”
    “我想至尊教的手段既然那么狠毒,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归来村。现在我们拍拍

屁股走了,岂不是让归来村的人等着挨杀吗?所以,我们回长安去,用你爹教的方法,

留下消息,要他们去保护归来村。”
    其它人听完,才恍然大悟。
    杨威更是暗骂自己胡涂,居然为了救师父,就放着归来村的安危不管,同时更佩服

小赌心细。
    马车再次来到长安,但并没有进城去,而是三宝下车进城去放消息和地狱门联系。

    等着,等着,小赌一个人突然莫名其妙,自顾自儿地笑了起来。
    小飞雪见状,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小赌的额头,看他没发烧,便当头给他一巴掌

笑骂道:“神经病,莫名其妙地笑什么一
    小赌正陶醉在往日醉香居上得意的回忆中,被小飞雪一掌打醒,便蹬着小飞雪,然

后贼兮兮地笑道:“嘿嘿嘿,你这可是自找的。”
    小飞雪刚觉得不妙,小赌的魔指巳经攻到,搔得小飞雪无处可躲。
    只好咕咕咯咯一边笑一边流泪,求饶道:“咯……咯咯……小赌……不……不玩了
……
对不起嘛……”
    车前四平突然一叫道:“回来啦!老哥回来啦!”
    小赌这才放过小飞雪,向车外望去。
    杨威看着小赌他们如此天真地笑闹着,不禁感触良多。虽然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但

是表兄弟们对自己也是情同手足,却因为自己离家的早,而失去享受这种纯真的乐趣。

    因此也就更加珍惜和小赌他们的相逢,若非有缘,茫茫的人海中,大伙儿怎么会互

相认识。也错非是这种至情至性的朋友,否则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暂时问内,建立起如此

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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