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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酒狂任小赌1/李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24 19:21:00 2000),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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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酒狂任小赌1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Feb 15 18:40:14 2000)
酒狂任小赌
李凉著
第一章 万宝拍卖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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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提起开封府,就不禁使人想起宋朝仁宗年问,那位廉明公正,不畏权势,能断阴阳
的包青天……包拯。
尽管有人尊称他包龙图,也有人背地叫他包黑头,更有人指他为包大胆--说到大
胆,那倒一点不假,就拿几件脍炙人口,百熟能详的案子来说,像怒斩不认前妻的驸马
陈世美,大义灭亲铡包勉,夜审郭槐,审乌盆等等。若是换了旁人,凭一个小小开封府
,
胆敢鸡蛋碰石头。
包黑头就敢,你说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管怎么说,开封因出了个包公而闻名天下,它也因而繁华热闹起来。
华灯初上。
只见行人熙攘,穿梭于三街六市。
突然间,人潮一阵惊乱骚动,纷纷闪避,不知从哪儿连挤带撞地冒出三个小鬼来。
他们自然不是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厉鬼,只是三个小不点。有个妇人被其中一个
踩了一脚。痛彻心肺,不由地怒骂道﹕“小鬼,你设长眼睛?踩得老娘好痛苦”叫他小
鬼并不过分,谁叫他只有十来岁,又踩了那位老娘的三寸金莲,不骂他小鬼才怪。
小鬼自知太冒失,忙鞠躬赔礼道:“对不住,对不住,小鬼不是有意的,踩了老娘
的脚,请老娘多多原谅。”
那妇人听这小鬼连声称她老娘,又见他长得一张清新可爱的娃娃脸,头顶扎个冲天
辫,一副精明讨人喜欢模样,心里的气早消了大半。
刚说声:“没关系啦……”
小鬼却把眉头一皱道广哎哟哟!你这位老娘的脚还真硬,把小鬼的脚板梗得好痛,
敢情老娘的老脚上……“老娘一听之下,脸可又变了,伸手一把抓住小鬼头上顶着的冲
天辫,怒问道:小鬼!你说老娘脚上怎么了?”
人群里有识得这妇人的,心知她是东街口盛记当铺的老板娘,出了名的二头母老虎
。
她娘家姓潘,取名玉莲,虽然跟风流成性的淫妇潘金莲,名字中问只差一个字,一
个是金一个是玉,却八杆子挨不着边,扯不上一点关系。
但是有一点却是不谋而合,她们都是不甘寂寞的女人。
潘玉莲已是徐娘半老,凭着那所剩无几的风韵犹存,居然不让须眉,成天在外拈花
惹草,玩那红杏出墙的把戏。
吴老板不是武大郎,赶巧他也有季常之癖,只是他比较聪明,有了武大郎被潘金莲
在药中下亨,惨遭毒毙的前车之鉴,所以特别谨慎小心_,无论大小病,硬是吃了秤铊铁
了心,绝不吃潘玉莲为他煎的药,以兔重蹈武大郎的覆辙,落个七孔流血而亡。
反正绿帽子戴惯了,习以为常,也就无所谓了,但是人言可畏,街坊邻居的闲言闲
语,传到吴老板的耳朵里,实在不是滋昧。
尤其前些日子,一个促狭鬼上门佯作典当,开门要一百两银子。吴老板问他要当什
么,他装模作样的,将一个布包送上高高的柜台。
吴老板问他包里是何物,他笑而不答。哪知吴老板打开一看,差点没气昏过去,原
来布包里竟是一顶绿色官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经那促狭鬼一宣扬,很快就传遍整个开封,成为市
井的笑谈。
吴老板这下可发了狠,决心来个捉奸成双,以雪前耻。
这天傍晚,潘玉莲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佯称去逛街。前脚刚、一出门,吴老板后脚
就跟了出去,一路悄然跟踪,发现老婆登上了一座小楼。
吴老板火冒三丈,暗骂道﹕“贱人,今日总让我逮个正着了吧!”。
可是继而一想,奸夫万一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凭自己跟武大郎差不多的身材,又
从未习过武功,这个奸能捉得成吗?
奸是非捉不可的,既不能力敌,只有用智取。
别看吴老扳貌不惊人,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笔,但肚子里的歪点子倒不少。
他灵机一动,花了儿十吊铜钱,在附近找来一批顽童。由他发号施令,一声令下,
立即在小楼四周点燃干稻草,使浓湮弥漫,一面齐声大叫:“着火啦!着火啦!”
果然不出所料,小楼上一对正在销魂的男女,信以为真,吓得魂飞天外,双双衣衫
不整地破窗而出,跳楼逃命,结果潘玉莲扭伤了脚筋。
这一下扭得不轻,足足在床上躺了个把月,出门走路时仍是一拐一肢的,有人见了
问她脚怎么了,她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说是脚上长了冻疮。
她忘了正值六伏天,脚上长冻疮岂不邪门。
这一来,她脚上长冻疮就成了家喻户晓的笑话。
小鬼是言者无心,潘玉莲却是听者有意,犯了她的大忌。
潘玉莲认为小鬼是存心损她,不由地怒从心起,岂能轻易甘休。
小鬼被她一把抓住冲天辫,众目睽睽之下,认为有损他的颜面,也不由地怒道:
“好个死婆娘凶个什么劲,再不放手,小爷可不客气了!”
跟他一道的两个大小鬼,年纪只不过稍长几岁。小小年纪,居然又是脑满肠肥,挺
着个大肚皮,活似两尊小弥勒佛。
更绝的是他们长得一模样,大概是一对孪生兄弟,否则必有_个是“仿冒品”。
他们一直咧着嘴在笑,不知是有侍无恐,看准小鬼必然有惊无险,足以独力对付那
女人,还是幸灾乐祸,存心看那小鬼出洋相。
总而育之一句话,他们是决心置身事外,袖手旁观;这时驻足而观,看热闹的人愈
来愈多了。
潘玉莲不愧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怒斥道:“你这有木养没人:教的小鬼,老娘今天
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右手紧抓冲天辫不放,左手疾挥,狠狠丁巴掌朝小鬼脸上捆去。
小鬼再不采取行动,他就是白痴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潘玉莲的一掌,眼看就要掴个正着之际,突见他向下一蹲,
同时把头猛向后一甩。她抓佳冲天辫撒手不及,竟身不由主,被拋起半空,直朝围观的
人群飞去。
想不到小鬼的冲天辫,居然如此厉害。
“啊……”惊呼声中,潘玉莲飞身摔落人群,跟几个看热闹的撞跌作一堆。
一片惊乱中,小鬼急向两个同伴招呼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两个大小鬼一听,如梦初醒,忙不迭跟着小鬼,撒腿飞奔而去。‘一目气奔至东大
街尽头,末见后面有人追来,三人始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将脚步缓了下来。一个大小
鬼忽道:“小师兄,你究竟知不知道地方,别带着咱们,像没头苍蝇似到处乱飞呀!”
他分明年纪大上好几岁,竟称小鬼小师兄,岂不有些怪哉?
另一个接道:是啊!小师兄,你跟咱们一样,从未来过开封……“小鬼自负地道:
笑话,师父指点的路径,我倒着都能背得出来。”
大小鬼不信道:“少吹牛!”
小鬼眼皮一翻道:“你们听着,牌招到看可就,丈三出不走直,巷长条一第进转左
,
街小条两过穿右向,头尽到走,街大东到找,城封开进。”
念经似的念毕,又补充一句道:“听懂了没有?”
两个大小鬼满头雾水,听得莫名其妙。
其中一个向另一个道:三宝,你听懂了?“披唤作三宝的茫然播摇头,反问道:
“四平,你呢?”
四平愤声道:“谁要能听懂,就是这个广说时伸手作个乌龟状。小师兄不悦道:
“听不懂是你没学问,怎么可以出日伤人,别忘了我是你们的师兄,简直目无尊长,不
知敬老尊贤。”
好个小鬼,居然老气横秋,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嘴脸。
四平辩道:“我又不是骂你。”
小师兄反驳道:“怎么不是骂我,我懂呀!”
三宝道:“少盖!你刚才说的要能算人话,我就情愿当这个!”
说时也仲手比作乌龟状。
小师兄笑道:“好,你们仔细听着,方才我是倒过来说的,现在顺着说那,就是进
开封城,找到东大街,走到尽头,向右穿过两条小街,左转进第一条长巷,直走不出三
丈,就可看到招牌,这该听明白了吧!”
三宝`四平不禁面面相觑,他们在这位小师兄面前,似乎只有甘拜下风,永远占不到
他便宜。
小师兄更得意笑道广凶平,你是什么?“四平不得不认输,又伸手比作乌龟状,强
自一笑道:“我是这个,成了吧!”
三宝心有不甘道:“小师兄,如果你带错了路,又怎么说?”
小师兄永远不吃亏地道广四平既是王八,我这小师兄自然是王七罗喽!
“三宝、四平一怔,只好相视苦笑。原来这小师兄叫任小赌,连名带姓都是师父起
的。
十余年前,黄河决堤,将两岸数百里淹成泽国,小赌命大。被放在木盆里,随波逐
流三日三夜,侥幸被人发现救起,保全了一条小命。
救起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被当时武林称为赌国之鬼的阴胜。此人不仅武
功精深,赌艺更是神乎其技,堪称一绝,天下无敌。
阴胜将这命不该绝的男婴,带返江南抚养,视同己出。由他身上所挂长命百岁金锁
片背面,发现刻有一任字,心知必是任氏门中后代。自己既是以赌扬名四海,干脆就替
男婴取名为小赌。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阴胜不将男婴据为己有,仍冠以他本姓,这点确实难能可贵,绝非一般常人所能做
到。十余年来,他们形同父子,却以师徒相称,阴胜不仅传授了任小赌一身武功,也教
会了他各种赌技。
而十年前,与阴胜有生死之交的老友席良,突然不速而至,带来了三宝和四平两兄
弟。表明将赴一场死亡约会,生死难卜,特地千里迢迢赶来,将他们托付给阴胜。席良
一去不返,从此音讯育然。阴胜也收两兄弟为弟子,他们虽比小赌大上几岁,但入门较
晚,不得不屈居师弟,尊小赌一声小师兄。这是无可奈何的,拜师学艺,就得按人门先
后次序排列,绝不可像黄牛买戏票乱插队。
师兄弟三人这时正在东大街尽头,不难找到右边的小街。只是小街比大街反而更热
闹。原因是这一带,有两样最吸引人的行业,一样是赌,另一样是嫖。走进小街,便见
到处尽是门前挑着大灯笼,写着什么兰花院、迎春院之类的,招待川流不息的寻芳客。
更有一些花枝招展的流莺,逢人就乱拋媚眼,甚至还有满街强拉嫖客的。
可惜包大人已作古,如果他能在世,看到这种世风日下的情景,必然会大力取缔,
来一次扫黄行动呢!
师兄弟三人身入其境,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路东张西望,目不暇接,直看得
眼花撩乱。所幸他们那身的穿著,并不起眼,尤其年岁太轻,似乎不是那些流莺猎取的
对象。根本未看在眼里,使他们逃过了纠缠。
穿过两条小街,左转进入第一条长巷,直走不出三丈,抬眼一看,果见一座巨宅前
,
挑着两只大灯笼,使得|勺前那块黑底金字卜发财赌坊的横匾更为耀眼夺目。三宝欣喜
叫道:“就是这里了。”
小赌面露得色笑道:“小师兄我没带错路吧!”
三宝、四平哪有时问答话,两人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向大门冲去。
不料刚到门口,就被几个赌坊保镖挡了驾。
为首的是个彪形大汉,两眼一瞪,喝问道:“小鬼,你们想干嘛?”
又被人称作小鬼。
三宝、四平尚未及答话,小赌己抢步上前,手指大门上方横匾,问道:“这是什么
地方?”
六彪形大汉振声道:“斗大的金字,你不认识?”
小赌道:“我当然认识,匾上是发财赌坊,只是怀疑它是否挂错了地方。”
彪形大汉微微一怔,似乎尚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怒问道:“小鬼,你这话是什么
意思?”
小赌神色自若,从容不迫地道:“久耻发财赌坊,乃是开封城里最大的赌坊,咱们
是特地慕名而来,既有赌客上门,老兄却不让进,还问咱们想干嘛?除非是这块招牌挂
错了地方,你老兄不是多此一问吗?”
彪形大汉又是一怔,状至不屑道:“哦,莫非你们三个小鬼也想赌?”
小赌冷冷一哼道:“这里门日又未挂出‘限制级’,难道还规定多大年纪才能进去
赌不成。”
彪形大汉不禁摇头道:“唉,这是什么年头,真是人小鬼大I”随即又改变语气道:
“小兄弟,我可是一番好意,看你们年纪轻轻的,最好别沾上赌广良决离去吧!”
小赌气愤地道:“老兄,你是怕咱们没银子赌?”
彪形大汉强自一笑道:“小兄弟,就算你们凑了几个赌本,大概也来之不易。真想
玩玩,碰碰运气,后街夜市那边,有摆赌摊的”话犹未了,突觉眼前一亮,只见小赌巳
手持一锭足有十两的元宝,递向他面前来。
“这……这是干吗?”彪形大汉眼都发直了。
小赌笑道:“看门也是挺辛苦的,赏给你们买杯酒喝。”
彪形大汉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小鬼,居然一中手是十两银子,莫非
他是送财童子化身?
小赌见他目瞪口呆,故意问道:“要不要?不要我可要收回啦!”说时故作欲将元
宝收回状。
彪形大汉这可急了,忙地伸手接过元宝道:“要要要,谁不要沈是龟孙子。”
小赌又笑问道:“那咱们可以进去赌了吗?”
彪形大汉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鞠躬哈腰道:“三位小财神旨请,请。”
小赌向三宝、四平一施眼色,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三人才一进前院,便听得从大厅内,传出阵阵呼喝。夹杂着一片喧嚣哗然之声。
嘿!里面正赌得热闹呢!
他们早己不禁技痒,迫不及待冲进大厅,只见厅中灯火通明,黑压压的人群,围聚
着一张张大赌桌,在那里赌得天昏地暗。
师兄弟三人置身其中,反而不急着赌了。只是东张西望,分别混在赌客中,到每张
赌桌先探探门路,看看行情,再决定豪赌的对象。
赌国之鬼阴胜一生最重视赌品、赌德,全凭赌技取胜,绝不容许赌诈,是以临行之
前特别叮咛,必须探查清楚,然后才可放手一搏,否则宁可不赌。
待他们确定这个赌坊,赌得很干凈,毫无问题之后,才选定目标,来至一张赌骰子
的大桌前。
这家赌桌客特别众多,原来主持摇红的庄家,竟是个极为出色的年轻姑娘,难怪赌
客趋之若鹜了。
单看她摇红的手法,干凈利落,就知道是个行家。
小赌尚未走近,三宝和四平就像开道似的,双双抢在前头,排众而入,大声叱喝道
:
“闪,闪,闪,只赌十局的人来啦!“常跑发财赌坊的赌客,大都知道这是这家赌坊的
特别赌法。
所谓只赌十局,就是无论赌客选哪一种赌法,与庄家对赌。但不得超出或少于十局
,
且每局赌资必须万两之上,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但如此豪赌,巳很久未曾出现。一听
有人要只赌十局,围在桌旁的赌客们,均纷纷让开,想大开一次眼界。哪知定神一看,
走来的并非什么豪客,只不过是三个小鬼。
有人立即意识到,他们是存心来搅局的。正待发作,却听女庄家开了日,以那银铃
般悦耳的声音问道:你们可知赌十局的规矩?”
小赌巳来至桌前,轻描淡写地道:咱们就是慕名而来,怎会不知道。“众人一听,
顿时哗然。似乎大家均有同感,如此一个不起眼的小鬼,口气倒不小,谁也不信他能一
局赌上万两银子。其中已有人按捺不住,怒斥道:“小鬼,快滚开,别来这里搅局,耽
误咱们赌钱。”
小赌不屑地瞥他一眼,一副你算老几的神气。
众赌客巳引起众怒,纷纷叫嚷着:“小鬼滚开!”
“轰他们出去。”
女庄家双手平举,先好言安抚众赌客激动的情绪,然后又向小赌笑问道:这位小公
子,你是真要赌?“小赌一本正经道:“不赌我来干吗?当真有搅你大姑娘的局不成!
”
女庄家笑了笑,做个礼让的手势,道:“好,请坐。”
小赌毫不客气,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三宝和四平则是一左一右,站在小赌身边,如同在替他保镖。
这时众赌客已不再叫嚣,连其它儿张赌桌的赌客,,也暂时歇手,纷纷围拢过来。
二则,他们是久闻赌十局的豪赌之名,可惜从未亲眼目睹,很希望今晚能大开眼界
。
一则是看这三个小鬼,怎么看也不像能一掷万金的豪客。赌钱赌钱,赌的就是白花
花的银子,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来赌。不能空口说白话,看他们怎么下台。
尤其发财赌坊,在开封城名气极大,主要是这里赌的公平。
童叟无欺,只要有本事赢,赢多少就拿多少走,赌坊还派保镖护送到家,以策安全
。
输了的话,对不起,也是分文不能短少。
所以这是金字招牌。
因此,众赌客抱着好奇的心理,静静围在赌桌四周,决心看这场难得一见的热闹。
待小赌从身上掏出一叠银镖,每张票面都是一万两,大家才相信他是玩真的了。
女庄家向三人暗自打量两眼。始轻启朱唇,娇声道:“小公子贵姓‘?”
“姓任。“小赌答的简单。
“其它二位呢?”
“姓席。”
“不知道小公予喜欢如何赌法?”
“这个不急,我想先请教,你是不是那位名扬赌国的不败观音花翠媒花姐姐?”
“不敢当,不败观音只是大家起哄,随口叫着玩的,小公子可别见笑。”
“呵呵!你也太谦虚啦!我听说你十五岁就出道,迄今八年来,尚未曾逢过敌手。
我是专程来领教的。”
“哦?“花翠蝶微微一怔道:小公子要如何赌法?”
“十局,猜点数,你我各摇五局!”小赌提出赌法。花翠蝶毫不犹豫道:“没问题
,
我接受。”小赌正色道:“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在摇完之后,不得再手碰宝缸,而由对
方另一个开宝如何?”
“这办法非常公平,但花翠蝶略一沉吟后,始微微点头道:“就依小公子的。”
小赌笑了笑,便对花翠蝶道:“赌金由一万两开始,累加上去,请花姐姐先摇第一
局吧!”
花翠蝶也不客气,只见她左手抓起骰子,甩向空中。右手摇宝用的罩杯跟着往上拋
。
罩杯就像长了眼睛般,准确无比地扣向骰子。接着花翠蝶右手再出,?一声,罩杯已经扣
在托盘上,然后,花翠蝶缓缓离手。
“小公子,你该下了。”
“五点。”小赌毫不考虑地说道,并示意三宝开宝。
花翠蝶脸色微现讶异。三宝打开罩杯一看,四粒骰子,二个四点,一个三点,一个
两点,果然是五点。
众人几时见过如此的赌法,当下鼓掌叫好。
花翠蝶有些后悔,未曾在摇骰子时稍用技巧。紧接着小赌接过了骰子和摇宝用的宝
缸。只见小赌右手倏扬,骰子却只是缓缓射出,接着再抓起宝缸,同时拋向空中,追向
骰子。这招更神,只见罩杯跟托盘好象有手在托着,突然分开扣向空中的骰子。而罩杯
和托盘更在扣住骰子后,自动合盖在一起,卸个身落回桌上,轻轻一跳。
众赌客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大声喝起彩来。小赌更是得意地回身挥手道谢,那可
是神光焕发,不可一世。花翠蝶待众人欢呼稍停,才开日道:“六点豹子。”
赌场中,另一名庄家,将四杯一掀,众人齐口又是一阵欢呼。
原来,托盘上四粒骰子,只有三颗六,一颗却是么。
如此一来,花翠花可又输了一局。
花翠蝶方才醒悟,原来刚才宝缸落回桌子时,曾轻轻一跳,只这一跳,便将原来的
豹予,另外跳出个么来。
她这个当上的很甘心,可见眼前这个半大娃子,确切是个赌国高手。
于是,花翠蝶淡淡一笑接过了宝缸,手法类似第一次的出手。当右手再出抄向空中
的罩杯时,右手灵巧地一翻一转,方将罩杯扣回托盘上。
直到此刻,还可以听见骰子在宝缸内仍的溜溜转个不停。
待骰子停后,小赌缓缓地开口猜道:“么、二、三、四,各一颗。”
三宝一揭罩杯,果然又是被小赌料中,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么、二、三、四,四粒
骰子。
这三局下来,花翠蝶总算笑不出来了。小赌没说啥话,只是接过宝缸,照第一次的
手法,完全不变地再使一次。花翠蝶极其小心的辨别着点数,心中不禁付道:“小孩就
是小孩,以为骗过我一次,就可以骗我第二次。”
心中不禁有气,待宝缸一落桌,便很有把握地道:“七点!”
仍是刚刚赌场的庄家,一开宝,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只见托盘上清一色四点,红澄澄的骰子,煞是刺眼。
尤其,花翠蝶的脸色更是难看。
原来,小赌算定,花翠蝶第一次上当后,第二次必定会相当小心。于是出手,暗用
一股功劲,当主缸落下时,看来虽然也像跳了一下,其实所出的力道,却巧在此时完全
消褪。因此,宝缸虽然跳动,但力道不足以影响杯内骰子的点数。也因为花翠蝶对小赌
的低估,这回使自己又输一局。
第五局开始,花翠蝶不再大意。只见她双手持着宝缸,慎重地摇着它。方法最传统
的,但因为是最简单,最没花巧的摇法,所以摇骰子的人,更能得心应手地控制着骰子
。
赌功就如同一般的武功。
一般的武功,复杂花巧居多,往往能眩人耳目,但真正的高手,却只要由繁北简,
精纯的一招,便可以使这复杂的招式,彻底地瓦解。同样的,赌功亦是如此。因此,小
赌不禁正襟危坐,屏气凝神,全力以赴。然后,就见小赌伸出左手,轻轻搔搔头发,按
着摇一摇,他那头冲天天马尾,便靠回太师椅上。
待花翠蝶放下宝缸,小赌仍是缓缓地开日猜道:“三点。”
花翠蝶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只见三宝伸出手,按着宝缸停顿一秒钟,才缓缓地打开罩杯。
花翠蝶一见托盘中的骰子,居然真是三点。整个人都傻了,她若有所思地瞄向三宝
。
直到此时,花翠蝶才知道,她老早就被小赌给算计上了。
可笑的是,自己竟茫然不知。看样子,小赌这次有所为而来,是不可能轻易输这十
局的。
小赌看见花翠蝶沉思的样子,知道她己经看出端倪,却也不说什么。
只是拿过骰子和宝缸,也学花翠蝶,双手仔细而慎重地摇将起来。
但见小赌将这宝缸耍得团团转,左摇右摇,上翻下转,好一阵的拨弄,方才轻轻放
下。
花翠蝶这次居然没听出小赌摇的点数。
只觉得小赌方才摇骰子时,有时听来是四颗骰子的声音,有时居然只有两颗,甚至
一颗骰子在动。
这下可令花翠蝶为难,终于有些勉强地猜道:“三个幻点,二个四点,共是八点。
”
庄家小心的打开罩杯来,众人俱皆大吃一惊。忍不住,又是一阵如雷的掌声,和禁
不住的喝彩。
原来,此时托盘上不是平放着四颗骰子。而是四颗骰子像叠罗汉般不偏不倚地叠在
一起。最上面的,赫然一个红色的么点。算是摇出四颗骰子中,最小的点数。就在此时
,
一个相貌清瘦,发须皆已花白的老人,走到花翠蝶的旁边,对她说道:小蝶,你去休息
一下,顺便通知厨房整治一桌酒席,爹爹今天要和这位小兄弟,好好的喝上一杯。”
“是,爹爹。”
应声之后,花翠蝶便转身向后院行去。
小赌呵呵地直笑道:“小的不行,换个老的来。好,都一样,就来一次老少通杀好
了。”
老人只是笑笑,便问小赌道:“小兄弟,阴胜阴先生和你如何称呼?”
小赌很快就答道:“他是我师父,怎么,你认识他?”
“你师父没跟你提起,发财赌坊花老板和他的关系?”
“没有,我师父只交待要我们到发财赌坊来,赌上一赌。”
“这个可恶的老鬼,居然叫你来拆我的台,真是不够意思。”老入似是哺哺自语,
又似故意说给小赌听的。但是,老人并不待小赌回答,便又说道:“小兄弟,咱们就赌
最后一局,这局你若猜中了,你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便是。”
“好,一言为定。”
老人笑呵呵地点头笑道:“一言为定!”
接着便拿起了骰子和一旁的宝缸慢条斯理将骰子放人其中,缓缓地摇了起来。
只见老人双手只是一上一下地摇着宝缸,但却听不出有骰子的声亏小赌先是皱了皱
眉。接着却闭上了眼,靠回太师椅,彷若是在闭目养神,又像睡着了似的。
老人居然对小赌的举动,视若无睹,只是很专心摇他的骰子。
一时之间,全场便完全地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除了摇骰子所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外,连众人的呼吸也为之放轻、放慢,简直就像暂
时停止呼吸。
如同一不小心,便会破坏这次紧张的赌赛。
终于,老人双手稳稳地放下宝缸,直视着小赌。
又过了三五分钟的时问,小赌方才睁开眼睛,佩服地望向老人道:“老伯,我任小
赌终于大开眼界。当年天下第一赌在桌上立般子的神奇赌技,不但重现,而且你这招要
比在桌上竖鸡蛋还不容易吶。”
老人闻言很感兴趣地笑道:看来小兄弟,你是猜着了。”
“嗯,零点。”老人呵呵大笑,亲手又仔细又小心地掀开罩杯。果然,在托盘上四
颗骰子,都像鸡蛋直竖起来般,全用一个顶角站立着,居然不倒。
在赌场中,只有当年的天下第一赌,曾在桌面上掷出如此模样的骰子,由于六面无
一着地,故为零点。而今花老板不但掷出零点,而且是不经由手控制,全靠宝缸摇出来
的。无怪乎,小赌要大叫叹为观止。这技术虽不一定会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壮举。
老人笑着道:“我的技术虽奇,你的耳力也不差,居然听得出来,不简单吶,小兄
弟。”
老少两个相对,又是哈哈长笑。
这昧道有点像老人夸老二,自家人夸自家人,真他妈的不害躁,这两个老、少小子
。
后院,正厅之中,已经摆上一桌酒席。
除了小赌他们三个人之外,就是花老板和他女儿花翠蝶。
五人围坐圆桌上,花老板殷勤地劝酒,小赌他们也是毫不客气,酒来干杯,是有点
江湖豪侠的本色。
终于,酒过三巡,菜过五昧。
小赌边吃边喝和花老板边聊道:“花伯伯,看来你和我师父很熟吶!”
这世问能让小赌如此规矩称呼的人,大概找不出几个。这个花老板可是全凭真本事
,
才赚得这么正经的一个称呼,真是不容易啊!
“十几年前,你师父与我也曾在赌桌上较过劲,就像今晚一样,也是只赌十局。对
了,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师父只赌十局的规矩?”
小赌三人齐齐点头,同时小赌说道:“因为师父认为赌也是一种艺术,一种结合力
与美和技巧的艺术。赌国中高手过招,就如江湖上的厮杀一般,不但凭功力,而且各凭
智能,所以能在稍纵即逝的机会中,反输为赢,只有凭真本领过招,才能体会出赌境的
美和辽阔。这些岂是一般市井小民,只凭运气赌输赢所能体会得出来的。再说,如果一
个赌徒,只靠灌铅、灌水银的假道具来赌,就实在不入流,充其量,只能骗骗一般老百
姓的钱,根本没有所谓的赌格可言。所以我师父,非常看不起那些做假骗钱的赌场,他
老人家认为,那简直是大人打小孩--稳赢不输,不公平之至。”
花老板领首道:“不错,就因为你师父这个论调,这个赌风,所以他与真正的高手
过招只赌十局,十局对双方来说,其实是够多了。也因为你师父的好打抱不平,整过不
少不规矩的赌场,所以才赚得个赌国之鬼的封号。哈哈哈哈!”
三宝听得师父如此风光的过去,当然是乐得眉开眼笑,但他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
“花伯伯,那你和家师的赌赛,最后结果是谁输谁赢?”
“呵呵!十局赌下来,我们两人输赢各是五回,恰恰是平分秋色,也因此我和你师
父便变成莫逆之交。”
一旁的花翠蝶也开口道:“小赌,刚刚你和三宝二人的搭挡,实在是天衣无缝。我
只顾正点子的你,居然没想到三主也会来上这么一手。”
小赌只是稍稍不好意思而巳,揉揉鼻子道:“呵呵!投机罢了!投机罢了!”嘴上
是很客气,语气可是得意的很。毕竟,花翠蝶没有识破三宝的手法,严格说来,仍是她
不够机警,看走了眼才会入彀。
花老板果然开口笑道:“丫头,一个赌者,本就该养成处处留心的习惯。说起今晚
的赌局,你就不该答应小赌的提议,由他人来开宝。在你答应之时,你就已经输了,又
怎能怪小赌他们二个人赌你一人呢!其实这也是你儿年来未逢对手,所以警觉性减低不
少,再加上过于自大所造成的结果,你输得是无话可说,今晚的赌局,对你可是一次很
好的经验,知道吗?”
花翠蝶脸色微红地低着头,说道:“爹爹,女儿知道了。”
花老板也不愿旨己的女儿太过难堪,便岔开话题问起小赌道:“小赌,你师父这几
年都躲到哪里去啦?这次为什么叫你们到开封来?”
“师父他老人家近年来都待在江南,这次叫我们想办法找出赌国三宝来。”
“赌国三主?可是那寒玉血纹骰、墨玉牌九、翡翠麻将,这三样宝物?”
“正是它们。由于打听到开封城的如意轩,在今年六月十五日,要拍卖三宝中的二
宝,便叫我们到这里来筹些资金,好准备参加拍卖会。”
花老板听完,不禁笑骂道:“这个老赌鬼,可真贼得很,要钱说一声便是,居然叫
你们来上这么丁手。”当下便对花翠蝶说道:“小蝶,你进去拿五百万两的银票来给小
赌他们。”
花翠蝶虽是一愣,但仍应声走入内室取钱。
小赌大声叫道:“哇塞!花伯伯,你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居然一开日,就给我们那
么多钱,使不得呀!我怕被银子压死啊!”
“没出息,才这么点钱就吓成这样,你还想在赌国中有什么作为,小赌,你千万记
住,想在赌国中闯,就要将钱看透。一纹钱,可以有千斤重,千万两钱,也只是空。懂
不懂?再说,当年我开这家赌坊,你师父也有投资,十余年下来,连本带利绝对不止五
百万两,你要参加拍卖会,身上若不多带点钱,如何能买下赌国三宝。”
小赌没有说话,他正低头细细沉思,这个赌国前辈教授的赌字真髓。
良久,小赌若有所悟,才抬起头,露出他最迷人的笑容,向花老板谢道:“多谢伯
伯教诲,小赌能了解这钱的地位啦!”
花老板高兴得直点头。
毕竟,名师若没有遇上高徒,就像伯乐未见千里马,那种遗憾,可不是常人能体会
到的。
如今,眼见小赌能悟出自己在赌国中闯荡四十余年的心血经验,那种后继有人的快
乐,岂是笔墨所能形容的。
花老板接过花翠蝶递上的银票,塞给小赌,同时拍着小赌的肩头说道:“小赌,我
和你师父都老啦,江山代有人才出,今后的赌国中,将是你的天下。待会儿,咱们爷俩
好好的聊聊,伯伯将那招杯里竖鸡蛋的诀窍教给你,让你去替伯伯好好发扬光大一番。
”
“呀,比呀比吐。”
小赌乐得抓狂,一蹿蹿上屋顶的横梁,在上面翻起跟斗,忽地又跳下来,抓着花翠
蝶跳起蚱蜢舞来。
对热衷追求赌艺精进的小赌而言,这消息不叫他抓狂,才他妈豹怪,呵呵!
六月十五日。
正午。
开封府城东。
如意轩。
如意轩,中原最大的珠宝商号。
没人知道它是如何发迹的,一二十年前,它是如此诡异地冒出来。
如今接收了不少有名的珠宝老店。
二十八家分支店铺,遍布全国各地,完全是关系企业形态,甚至远在波斯,都有如
意轩的代理商号,大赚其外汇。
如意轩位于开封府东大街上,专营各项珠宝买卖、鉴定。
同时每五年一次,定期举行万宝拍卖品鉴大会,会上固定拍卖些稀世难求的奇珍异
宝。
这项拍卖会,虽然定名为万宝拍卖会,但是真正够。得上资格,能上得拍卖会台盘
的主物,不过三五件而已。
今年,已经是第三届的盛会,前二次,一共只拍卖过七件宝物,每件价值都在百万
元以上,端的是珠宝界的大手笔。
可是,奇怪的是,如此盛会,参加的人数却是寥寥无儿。除了每次如意轩这方面会
邀请二位珠宝鉴定名家,公开鉴定宝物真伪外,凡是参加拍卖的人,都需要有人推荐,
否则不得其门而入。而受到推荐的,可还不一定能接到如意轩的邀请函。
毕竟,这与一般的拍卖会不同,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一般珠宝。
照理说,虽然如意轩有如此的防范措施,但是对江湖上,那些要钱不要命的玩命大
爷们来说,小小审查,数十名武师保护,如何能挡得住他们夺宝的热状。可是,怪就怪
在这儿,如意轩前二次大做广告的拍卖会,居然都没有人找碴,好似江湖上那些二大爷
们全死光了,全瞎了,全聋了,没人知道这件事一般。
更绝的是,如意轩大小二十八家商行,十余年来,越开越旺,也从来不曾出过半次
纰漏。真他妈的,比镖局保镖还神。事情如果太神,就容易离谱,一旦事情离了谱,就
表示大大的不正常吶。
正午时分,小赌三人换上光鲜华丽的服饰,俨然富家公子,手摇着扇,一摇三摆,
有模有样的往如意轩本铺行来。
只见如意轩外,张灯结彩,高挂红灯笼,红色长布招上,斗大金字:如意轩第三届
万宝拍卖大会。哇塞,真够拉风加三级。
来到如意轩大门前,三宝手持大红色的邀请函,往守在门口的伏计手中送去。门房
伙计仔细看过邀请函后,拉开嗓门大声通报:“江南龙宫世家,任少宫主、席大公子、
席二公子到。”
门内另外出来一伙计,恭恭敬敬迎着三人进入如意轩。伙计领着三人,来到一处有
门挡的月洞门前,哈着腰客气地对小赌他们道:“三位公子里面请,小的要回前面招呼
去了,你进去之后,还会有其它的人招呼您的。”
小赌很神气地收起扇子,挥退伙计。
待伙计走远后,四平这才小声道:”他奶奶的,这么豪华的拍卖会,居然没看到半
个鬼在守卫,早知如此,咱们干脆来个硬抢,哪还有不手到擒来,不就一个蹦子也不用
花啦!”
小赌用扇子敲了他一下头,轻斥道:“蠢,有人守着也不会让你看见,否则一大堆
拿刀带棍的,还像做生意吗?不成了黑店么。”
四平摸着被打疼的脑袋,苦笑不已。
三人这才穿过月洞门去。
自门口石屏风后转了出来后,三人不禁问时大大惊呼一声:“哇--塞塞!”
原来,屏风后别有天地。
一条云石铺成的小径,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向何处,小径两旁遍植柏树,还有花园`凉
亭、假山、流水,将一进庭院装饰得美仑美奂,令人觉得置身画中。
此时,小径深处,走出一个长衫打扮,留着一撮三羊胡的中年人。
这人一见小赌他们,便很客气地拱手为礼道:“欢迎,欢迎,敝人是如意轩总管牛
大成。三位可是龙宫世家的少宫主和席大公子、席二公子?”
“刷!”一声,小赌挥开折扇,大模大样很有派头地点头回道:“不错,正是本少
宫主等人。牛总管请了。”
牛总管便带领小赌等人,踏着云石小径,往里面行去。
一路上,除了奇花异草之外,还有些色彩艳丽,叫声清脆悦耳的不知名小鸟,跳跃
飞翔在树中。使原来就美不胜收的庭园,更增添一抹情趣。
只看这光景,就可知道如意轩的财力,有何等雄厚。
小赌一边漫步欣赏,一边向牛总管打探道:“不知总管可否事先告之,此次拍卖大
会上可有哪些奇珍异主柏卖?使吾等心中有个底,好合计合计,该在哪样东西上出价。
”
只这一句话,小赌即表现出一付老鸟的样子。因为如意轩的柏卖会上,有个规矩,
凡是参加拍卖会的入,每人限购一宝,一旦得标之后,不可再参与其它宝物的竞价。这
是保障参加者的权益,使大家的机会尽量均等。而此点,也只有拍卖会上的熟客,才会
知道。
牛总管呵呵笑道:“少宫主,你可真是行家。”
当下热诚地指点道:“这次本来有四件宝物要拍卖,但是,有位远从波斯而来的客
人,为了在期问内赶回波斯,所以事先挑走一件宝物。今天剩下要拍卖的有水胆雕龙、
万钻珠兰和翡翠麻将,这三件宝物。”
小赌听后,急急问道:“我听说贵轩,还有一样宝贝叫寒玉血纹骰,不知为何不拿
出来拍卖?”
牛总管闻言,回头看着小赌,得意道:“少宫主,您果然是有心人。刚才我说事先
被那波斯客人买走的宝物,正是寒玉血纹骰。”
“什么?卖掉了!”小赌当场傻了眼,不禁失望的脱口大叫。
牛总管闻声,奇怪地转过头问小赌道:“怎么啦?少宫主好象很失望,难道少宫主
是专为寒玉血纹骰而来的吗?”
小赌虽然泄气,却也不愿让牛总管知道原因,因此定定神,若无其事地道:“没有
啦!只是我老爸喜欢玩骰子,本来想买下这件寒玉血纹骰,给他老人家当寿礼。如今既
已被人买走了,也就算了!”
牛总管听后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说来也真巧。听这次买走寒玉血纹骰的波斯
客入说,好象也是当做寿礼之用。”
小赌表面如常,心中却暗骂:“他奶奶的,死人,什么不好买,偏偏买走我老人家
要的寒玉血纹骰,真他奶的鸡蛋炒鸭蛋……混蛋到家。”
三宝在一旁,心细地追问道:“牛总管,不知这个客人,如今是不是还在开封府内
?”
牛总管不经意地笑道:“走喽,这客人走了大概快半个月啦!”
步出小径,小赌等人终于看见一座花厅。
花厅的窗棂、门靡上,均雕着以八角菱形冰花格子为底,上衬花鸟、人物、风景等
图案的三层立体透空雕花。
一看使知是出自名匠之手。
进了厅里,牛总管肃手让客,请小赌他们入座。
“少宫主,您稍坐,我还有事不招呼您啦!”
小赌连道不用客气。
牛总管走后,小赌三人环顾四周,厅内巳三三两两,坐有效人。
一旁伙计,捧上名茶,径自退下。
四平不禁耳语问道:“小赌,这下怎么办?师父交待要寻赌国三宝,如今黑玉牌九
不知下落,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如意轩里有其它二宝。这下可好,寒玉血纹骰又被别人捷
足先登。带回波斯去了。咱们这回要到哪里去找呀!”
小赌也无精打采道:“我也没办法,不过反正咱们先将翡翠麻将弄到手再说,至于
寒玉血纹骰必要的话,咱们就出关追到波斯去,将它引渡回来,还好师父没有限定时间
,
找上十年八年也是找嘛!呵呵!”
三宝一听,也呵呵而笑道:“这就叫前途茫茫,不过,有机会出国观光也不错啦!
”
三个人想到能出关去玩,不禁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这一笑招来不少怪异的眼光,
三人才双手捂口,干咳一声,敢作正经地端坐在太师椅上。
倏而,又见牛总管带领二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进来,恭敬地将他们请至上座,才又
退出去。
这二人,一个身材高瘦,两耳特别大,有点像妈祖庙中那个顺风耳的模样。另外一
个却是身材矮小,面如红枣,嘴上还留有二撇小胡子。那样子实在是不怎么中看,偏偏
他又一副旁若无人的老大模样,真叫人好气又好笑。
再过没多久,牛总管再度领着三个伙计进来。三个伙计手中各捧着一方锦盒,刚好
按大、中、小排列站好,样子挺有趣的。
他们之后,跟着一个胖胖的富泰人物。此人在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孔上,有着一股湛
然的神光,令人觉得他神采飞扬,气度雍容。尤其,他身上只穿著一袭朴素的青绸长衫
,
让人看起来还蛮顺眼的。不像屋内其它人,个个活像暴发户,一副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
他很有钱似的,将钱全部穿在身上。
待那人进入花厅之后,又有二名伙计跟进,并将大厅的门伊呀一声关上。二名伙计
,
像两尊门神般,一左一右抱肘又腿分立在大门两侧。
牛总管待那富泰人物在厅头落坐后,方才开口道:“各位贵宾,欢迎参加如意轩五
年一次的万宝拍卖大会。今年是第三次的拍卖会,本人谨代表敝东家欢迎各位贵客的光
临。首先为各位介绍一下,此次大会的宝物鉴定人,一位是前御内宝饰大夫卫东贤卫大
夫。”
那高瘦老人,只是没表情地微微颔首。
“另外一位是有名的珠宝设计名家杜胜光杜师傅。”
那名矮小,面如红枣的小老头,也是一颔首。
“敝东主…”牛总管很有祀L地指着青绸素衣人。
顿了顿,又道:“现在本人正式宣布,第三届万宝拍卖大会开始。”
如意轩主微微一领首,就有名伙计送上一个锦盒,打开之后红光四射,由牛总管小
心翼翼自盒内托出一条雕刻的翔构如生的赤龙来。
如意轩主此时清清喉咙,清悦地开口说道:“此龙名日水胆雕龙,系由红色玛脑所
雕成,其珍贵处,除了雕工细致栩栩如生之外,最可贵的在于,此玛脑于千万年前凝结
成形之时,将部份江水封于腹内,因此托于手中轻晃,则可听见涛涛水声,如江水奔流
。”
接着使示意牛总管轻摇赤龙,果然龙腹中响起轰隆、轰隆的声音,仿佛真有大江在
其中奔流般,端的神奇无比。如意轩主看看众人满意后,便开口道:“此物神奇,底价
五十万两银子,请各位开始加价。”
“五十五万两。”一个四十来岁的秃头胖子首先叫价。
另一个嘴边长着痣的人,马上加价叫道:“六十万两。”
“六十五万。”
“七十万。”
“七十二万。”
“八十万。”
一个身穿黑底金寿字马褂的胖子,很得意地瞄向四方,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果然
无人再加价。
如意轩主见状,便开口道:“八十万两,还有没有人加价?八十万第一次……八十
万第二次……”
“九十万!”那个秃头胖子又加了十万。
穿黑马褂的胖子,很不高兴有人跟他抢,狠下心道:“一百万!”
厅内众人也许都太有钱,因此对这一百万的叫价,似乎仍然无动于衷。
“一百万第一次……一百万第二次……一百万第三次……成交。恭喜徐老板得标。
”
那位徐老板更加得意地瞟了秃子一眼,忍不住手拂着大肚皮,哈哈大笑。而那秃头
胖子只是冷哼一声,装做没看见地回过头去和身旁的人说话。
如意轩主只是微微一笑,命人送上第二只锦盒,盒一打开,顿时毫光四射,看来这
宝贝比刚刚那水胆雕龙来得珍贵。
如意轩主便又介绍道:“此物名日万钻珠兰,系由上万颗大小相同的金钢钻精镶而
成,其珍贵处在此兰的花心部分镶有三粒上古遗宝,名为离尘、辟火、分水的珠子,可
防毒、防火、防水,比之雕龙更是桔贵,此物底价八十万两银子,请开始叫价。”
刚刚那个秃子,现在可得意得很,一开口便道:“一百二十万。”接着斜瞄徐老板
一眼,就似说:“你那一百万的玩意有啥稀奇!”
而此时徐老板已经不能再叫价,也只有干瞪眼,生闷气的分。终于,这株万钻珠兰
被这秃子以一百二十万的高价得去。
第三只锦盒并不如前面两个大,打开时也没什么异样,是很不起眼的宝物,可是,
小赌三人却都坐直身子,一扫刚才那种无所谓的样子。
三个人兴致勃勃,一副磨拳擦掌的架势。
这次牛总管打开盒子之后,并没有拿出东西来*,只是将盒子送到各人面前让人观
赏,轮到小赌时,小赌露出他那纯真无邪的笑靥,问那总管道:“总管先生,我可不可
以先摸摸看?”
牛总管见小赌这么纯稚的表情,也不禁笑了,便不禁回头看看,老板见到如意轩主
微笑领首之后,便对小赌说声:“请!只见小赌伸出右手拿起一张麻将,置于拇指、食
指、中指之中,拇指轻压麻将背面,食指托住麻将,中指则摸向牌面,而后露齿笑道:
“八条!”
翻过麻将果然是八条。
如意轩主见状也不禁呵呵笑道:“小公子,果真是个中高手,不知小公子是否知道
此副麻将的来历?”
小赌见如意轩主有意考他,当下也不客气,拿起几上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地说
道:“这副麻将,乃系昔年赌国之圣欧阳通吃的弟子柳无心费时三十余年,搜尽天下翡
翠,选其中已结翠心的部分,拜托当时最负盛名的雕匠薛驼子耗费三年的时问,雕刻成
这一百四十四张麻将,用以孝敬他师父。这麻将因为由翠心所雕,除了搜集和雕刻不易
之外,最主要在于打麻将洗牌时,这一百四十四张的麻将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俱有
抑扬顿挫,不但是乐曲天成,同时能够舒筋畅骨,消除疲劳,可令参战者拼杀三天三夜
仍是精神奕奕,所以凡是赌国同好,莫不视为奇珍异宝,更希望能够拥有它,好好与道
上同志们混战一场方休。不知所言对否?还请轩主请教一二。”
如意轩主听完,一阵哈哈长笑道:“好,说的好,看来小公子亦是赌国同好吧!”
小赌故作客气道:“哪里!哪里!只是无牌不打,无赌不玩罢了!哈哈……”说完
也是仰头一阵朗笑。接着又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
如意轩主颇为讶异地道:“小公子,可惜什么呢?”
小赌苦笑道:“适才听牛总管说,知道另一宝被他人购得,否则二物共享,更是相
得益彰。”如意轩主眼睛一转,会意笑问道:“小公子,可是说那寒玉血纹骰?”
“正是。”小赌忙问道:“不知轩主能否告知,是何人购得寒玉血纹骰?家居何方
?
将来有机会可找他借用一下寒玉血纹骰。配上翡翠麻将,来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空
前大车拼!”
“呵呵!买走这寒玉血纹骰的人,是个远从波斯来的商人,此番前来,特地为了购
买稀世珍宝做寿礼,献给他一个主子,我并不知道他住在何处,而且他既然说骰子要送
人,只怕小公子既使找到他也没有多大用处。”
一旁,在场唯一一个身材削瘦的贵客,很不高兴地插口道﹕“小鬼,翡翠麻将还没
有拍卖,你以为它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
小赌斜看这人一眼并没理睬他,径自向如意轩主道:“轩主!您赶快开价吧!已经
有人等不及要死心啦!”
如意轩主张开五指说道:“五十万底价。”小赌并不说话望向削瘦汉予,一副你先
请的味道。那汉子见状,毫不犹豫地叫价:“一百两万!”
小赌和三宝、四平对望一眼,又露出他那贼兮兮的笑容道﹕“一百万零一两。”
削瘦汉子差点气得当场吐血,他知道自己这下子上当了,因为由于自己先叫价,因
此不管他如何加价,小赌只要多加一两纹银,但可以比他高的价格而得标,当下很不服
气地道:“二百万两。”
小赌仍是悠闲地道:“二百万零一两。”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端起茶,再喝一口,好似跟他泡上了一般。
那削瘦的汉子,气得当场拂袖便走。
小赌却在他身后说道:“别客气嘛!老兄,说不定你再加一百万,我就没辙了。”
那人回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拉开门,正要走出去,却将提起的脚县在半空,愣在
门口。
小赌又讥道:“怎么,舍不得走是吗?没关系就留下来,我们打个八圈,做做朋友
也是可以。”
那汉子回过神来,一步步退回厅内,一手却指向门外,口中结结巴巳道:“鬼……
有鬼……”
如意轩主和牛总管一看不对,便往门口行去。原先守于门口的两个伙计也冲出去,
却马上懦在当场。
小赌暗示三宝,先将翡翠麻将揣进怀里抱紧,三人这才走向厅门。
原本无人的花厅外,此时却站着一群人,不,该说是一群鬼,因为门外这群人约有
二三十个,除一人之外全是披头散发,手持夜叉,身穿鬼卒衣饰,面无表情,立在那儿
,
猛一见还真是吓人。
而例外的那个人,头戴珠帘帽,身上穿著黑色官服,衣服上用银线绣着地狱中鬼卒
以沸汤浇人手,和断筋剔骨的行罚图,面上戴着一副银亮面具,衣服随风微微飘动着时
,
衣上的图形映着银色面具的光芒闪动着,更有一股说不出凄厉冷酷的味道。
静,如意轩主就这么静静地和这群鬼对上。
终于,牛总管忍不住了,大喝道:“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擅人民宅,再不退
去,我可要叫人来赶。”
冷凄凄地,戴面具的那个人向如意轩开口道:“雷轩主,打扰了,在下地狱门第四
殿主五官王,特地率众前来拜会。”
“地狱门?”如意轩主脸上神情骇然。
但脸色一变后,马上又恢复了道:“可是近几年崛起,专门残杀武林中人的杀手组
织?”
“哈哈!没想到如此不入法耳的江湖组织,居然让雷轩主这种非江湖人也有所闻,
实在荣幸之至。”
如意轩主听得不由心中一惊,二来知道他真实姓氏是雷的人并不多,一来这个五官
王所言,似乎是大轴里套小轴……话中有话,但面上却陪笑道:“四殿主过谦了,只因
老夫生意上曾认识些江湖朋友,故而知道这么个组织,老夫亦知贵组织从不为难武林之
外的朋友,但不知此次前来本轩有何贵千?”
在地狱门来此的意图未明之前,如意轩主并不愿意和他扯破脸,另一方面,他正在
等待支持的人马前来。毕竟如此稀世的宝物公开拍卖,不可能没有任何护卫。
只是,令如意轩主忧心的是,护卫这次拍卖会的人手在大厅四周早就埋伏下暗桩,
为什么地狱门的人仍然如此长趋直入,到达厅前还无人示警。
“哈哈哈哈……”五官王再次长笑,但此次笑声中暗含功力,只震得来参加拍卖会
的数位客人和牛总管皆以手掩耳,而这位轩主,只是眉头微皱。
五官王幽幽地开口道:“地狱门确是只找武林中人的麻烦,雷轩主是聪明人,何必
故作不懂?或是雷轩主只是想把时问延长,以等待帮手前来?只可惜,轩主你要失望了
。”
就在此时,大厅东西两侧隐隐传来打斗之声。突然一名青衫汉,持刀奔来,气喘如
牛地向如意轩主躬身报告道:“禀轩主,东院、西院两侧突有地狱门的人来袭,如今左
右护坛正在扺抗,但情况并不乐观,请轩主裁夺。”
五官王道:“雷轩主,你就别客气,还是赶快请出你至尊教的至尊使者来帮忙吧!
再迟恐怕就来不及啦!”
如意轩主哼道:“五官王,看来你对本教情形倒是很熟悉。”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何况我们注意至尊教也非一朝一夕白事。”
如意轩主愤怒一挥手向青衣大汉道:“请黑白尊者至东、西院支持。”
大汉再次躬身退去。
如意轩主缓缓步下厅前阶梯,与五官王站个对面,问道:“阁下前来,到底有什么
目的,不妨明讲。”
“雷副教主果是快人快语。好,此次本门前来,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贵轩酌万宝拍卖
大会,同时想将宝物送归主人手中罢了。”
“住口!满嘴胡言,本轩拍卖之宝,自是以正当方法得来,本轩就楚主人,何必归
还呢!”
“副教主,如果不想让他人知晓此事,不妨就让无关的人先走。”
“本轩主有何不可告人之事。不过为了他人安全着想,牛总首你先送贵客回去,得
标之宝,亦将于此事事完之后,专程遣人送往,同时收取银票。”
牛总管得令后,带着几位客人和二位名鉴定人,战战兢兢往前走去。而其中并没有
小赌等三人。
牛总管等人经过五官王身边时,雷轩主突然单手一扬,银光倏现,袭向牛总管等人
后脑。
只听“啊!”数声惨叫,数人同时倒地毙命,七窍流出污血,显然是中毒之象。
五官王见状,厉声道:“雷振天,你好毒的手段!”话中扑向他去,抖手一掌劈向
雷振天。
雷振天挥手阻挡,身形一晃,脱出攻击,指着五官王道:“小子,谁叫你当着这些
人面前揭露本座的身份,本座自是不能留下他们,说来这些人可是被你害的。”
“你放屁!”
五官王再次扑向雷振天,双掌绝学尽出,扭招逼向雷振天的要害,而雷振天亦不甘
示弱的和他缠斗在一起。
而小赌他们三人,就在三宝抱紧翡翠麻将跟着到门口之后,小赌一看苗头不对,便
拉着三宝、四平往回走。先在大厅后面找到通路后,才又潜回门前偷听五官王与如意轩
主的对话。当他听到如意轩主竟是至尊教的副教主时,更是大大吃了一惊。
因为阴胜曾跟他们三人提起过至尊教,此教为武林黑道上最狠毒,也最神秘的一教
。
它狠毒是因为它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曾经一夜之间杀光河南钱家集,二百七十五
口人。包括大人、小孩和不到满月的婴儿,一无幸免。事后,却留下至尊教作案时独门
标记…至尊令,狂妄无人至极。
它的神秘则因为从没有人知道至尊教总坛在何处,教主为何人,以及教内的组织如
何?
如今看到这个副教主击杀无辜客人和总管的卑劣手段,小赌不禁暗道:“好险!”
匆匆回到厅后和三宝、四平一起由侧门溜走。
三人遮遮掩掩来到花园,躲在一丛杜鹃花的后面,正要再走,突然一只断手刚好打
在四平脸上:“妈……呀!”四平一声惨叫,闭着眼,抓起断手往后一拋,吓得脸色发
白。
小赌苦笑不已,因为三人藏身之处已被发现,几个掠阵的鬼卒寻声查来,小赌不得
已和三宝、四平只好现身,双手高举大叫投降!
鬼卒们用夜叉押着他们向打斗场中行去,小赌趁鬼卒们不注意,大喝一声:“走!
”
和三主等人腾身蹿向左边围墙。
突然,一阵劲风逼来,随着一声广回去!“三人又乖乖地滚回去。四平一站起身来
,
甚不服气,看清来人是另下个身穿黑官服,头戴银面具的殿主,当下也不客气,起手使
一招”潜龙出海“,左手划一小圈收向小腹提右手,合双掌猛翻而出。
只见劲气搅成一股,如潜龙般溺行海中,突然破水而出,轰然冲向殿主,果然颇具
功力。而这殿主一见四平出手,骇然道:“龙腾掌!”接着单手运劲,斜踏一步摔手化
解这一掌。忽然,他身影僚进,抓向四平肩头。
三宝见状/手足情深,顾不得多考虑,一式“神龙探瓜”也抓向殿主。只一眨眼,殿
主右手扣住四平肩井穴,左手抓紧三宝的腕脉,同时制住二人。
他正要开口,小赌却在他制住二人时稍稍松懈的一剎那,暗器打出,急奔殿主神庭
、
玉枕、檀中三穴。
殿主迫不得已,松手回身自救,小赌总算解去三宝和四平的危机。殿主截下暗器,
张开手低头一看,居然是三粒骰子。
小赌笑嘻嘻地向殿主道:“殿主,对不起!我们可不是如意轩的人,请你高抬贵手
,
把我的吃饭家伙还我,顺便放我们走,好不好?”
由于殿主脸上带着面具,因此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却听他和气地道:“小兄弟,我
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想问他二人一点小事,吶,这是你的骰子还你。”
“哇!”一声惨叫自打斗现场传来,四人回过头去,正看见一名身穿白衣手持银枪
的大角色,被另一个类似殿主穿著的人所击毙。
击毙白衣人的这位殿主,向小赌他们这边行来,其它一些鬼卒也开始收拾残局。
“五殿主!此三子为何人?”走过来的这位殿主开口问。
“本殿正想问一问他们,只是不知前面四殿主的那儿情况如何?六殿主,我们可要
过去看看?”
“也罢!就将他们一并带过去吧!”
“然也!”
等一行人来到大厅正门前时,正看见四殿主由外面掠身而进。五殿主迎向前问道:
“如何?可有问题?”
四殿主五官王拱手回道:“惭愧,正当我要擒住那厮时,突然有人投入湮雾弹,趁
机将他救走,待我追去,巳不见了踪影。”
六殿主听后道:“罢了!让他逃得一时也逃不过一世,迟早我们要毁掉至尊教,那
时再来收拾他便是。”
小赌忍不住插口道:“喂!各位殿主,你们想叙叙家常话请使,但我们可要先走一
步了。”
五殿主忙拦道:“小兄弟稍等,本殿还有些问题想请教。”
“那你就快说嘛!这里死人那么多,哎呀呀!真吓活人哦!”
小赌说完,还抖上二抖,好象真有那回事,看得众殿主不禁莞尔。
五殿主和气地问道:“你刚才如何知道我是殿主?”
小赌很有意思地看他一眼,好象觉得五殿主问这种话实在很没水准,但又不能不答
,
只好照实说道:“我刚才在前面看到四殿主的模样,而你身上的身着打扮和他差木多,
只木过衣服上绣的花不同而已。你就是要问这句话?”
五殿主此时才觉得自己问的有点三头牛……笨!只好再客气地道:“不是,我只是
顺口问问。”而后注视着三宝和四平,看得他二人莫名其妙。
当五殿主再开口时,声音显得有点激动道:“这两位小兄弟可是姓席?”
三宝奇道:“你怎么知道?”
主殿主激动地踏前一步,两手分别搭在三宝和四平两人的肩上,再次问道:“你们
果真姓席?是不是叫三宝和四平?”
四平更绝,居然高兴地笑道:“咦!你真厉害,名字也不是你取的,你怎么那么清
楚?喂!是不是有撇步,教一下。”一面说还一面用肘撞撞五殿主,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
五殿主此时面具后的双眼,似乎闪动着泪光,只见他仰头长叹一声,回头望向四殿
主、六殿主,而二位殿主同时轻轻地点点头,然后五殿主才开口说道广这里不是说话的
地方,我们换个地方,我再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好不好?”
聪明的小赌,此时似有所觉,但也没说什么,只问道:“去哪里?”
五殿主道:“随我来。”
于是一大票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走了,留下如意轩没开完的万宝拍卖大会,也留下
一屋子死人和许多解不开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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