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ir (骗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十叁太保---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r 5 09:19:45 2000), 转信
这样的辱骂,他倒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也自小就不如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
知道他原来的名字安景思,是怎麽来的。
有一个时期,他坚信自已的母亲,是一个石头人,那还是也很小很小的时候,
有人开他的玩笑,指着一座古墓前耸立的一个石头女人对他说;【这就是你的母
亲,你该好好对待她!】
年幼的安景思信以为真,每日拂拭着石头人的积尘,有鸟儿飞过,停在石头人
上,他便大声叱喝着,将鸟儿赶走,石头人既然是他的母亲,怎能容得鸟儿的欺
侮,他曾在石头人脚下,蜷着身子沉睡,他也曾抱住石头人哭泣,心中思索着,为
什麽自己的母亲会是石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对自己唱安眠曲。
後来他渐渐长大了,他才知道,石头人是不会生孩子的,那是人家在骗他,可
是当他一有空的时候,他还是在石头人的身上靠着,怔怔地望着蓝天白云。
无父无母的野种,这七个字,每当李存孝听到的时侯,就像是有七枚利针刺进
了他的心口一样,而在这时候,这种感觉更甚了!
所以,在刹那之间,也的脸色变得煞白,自他的双眼之中,也射出一种近乎冷
酷的神色来。
朱温看到了李存孝那样的神情,也不禁陡地一呆,就在此际,只听得大太保李
嗣源抗声道:【朱大人何出此言,十叁弟父王在此,难道不见?】
朱温也知自己失言,要知道李存孝被李克用收为义子,他那句话,便等於连李
克用也辱骂在内了,这时,他急於脱身,也不及解释,只是【哼】地一声,伸手便
去推李存孝。
而李存孝也在这时,用力一扯,只听得【拍】地一声,已将朱温腰际的玉带,
扯成了两截,朱温急忙伸手去夺时,也抓到了另外一截!
朱温厉声叫道:【反了!反了!】
朱温一叫,众太保也大声呼喝着,涌了上来,朱温见势头不对,立时向後退
去,喝道:【我们走!】
众兵将簇拥着朱温,迅速离去,十一太保史敬思举起拳头,还待击了下去,李
克用究竟识得大体,已然大声喝止,而朱温已奔下城头去了。
不久,只见牙将前来报道:【大王,朱大人带本部兵马,回汴梁府去了!】
李克用也不放在心上,拍着李存孝的肩头道:【由得他去,少他一股兵马,不
见得便难以破贼!】
朱温一走,各镇节度使,就算明向着朱温的,也没有再得罪李克用之理,而与
朱温有隙的,更趁机大骂朱温,将李克用捧得天上有,地下无。
李克用听着那些阿谀的词句,心中实在又有些发腻了!
火把高燃,窗外黑沉沉,远处不时可以听到军鼓低沉的声音,蓬蓬蓬地响着。
那种低沉的的皮鼓,使人听了之後,心直往下沉,有着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是
以,大堂中的人虽多,却是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老大的火把,自柱上斜伸出来,正好在一张长桌上燃着,闪动的火把,映在长
桌的一张地图上,火光跳动着,以致地图上的山峦河流,看来像是活的一样。
围在长桌旁的十几个人,神色都极其严肃,李克用的一只怪眼,睁得老大,在
他的眼珠中,彷佛也有一个火把在燃烧着一样。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着,从河中府起,一直移到了长安,才停了一
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抬起头来道:【照贼兵布阵来看,长安稳如泰山,难
以攻破!】
大太保李嗣源道:【贼兵本是乌合之众,但是占住了帝都长安,气 却盛!】
李克用一高一低的两道浓眉紧蹙着,眼中闪耀着一种十分沉郁的光芒,他的手
指,在地图上长安的附近,划来划去,一言不发。
在一旁的众太保,也都屏气静息,没有人出声。他们经历这样的场面,也不是
第一次了。十叁太保,勇如猛虎,但是李克用用兵如神,决策精确,却是他们沙陀
大军战无不克的主要原因!
他们都知道,一次战争的胜利,是在两阵相对, 杀开始之前,便已经决定了
的,而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便像现在这样的军事会议。
在这里,虽然静得出奇,但是沙场上的千军万马,他们的死生、胜负,却全是
由这里决定的!
李克用手指不断划着,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长安城城池坚固,域外兵马众
多……】
他讲到这里,抬起头来,道:【幸得今日擒了贼将孟绝海,稍挫了贼兵的锐
气。】
四太保李存信突然道:【父王,擒了孟绝海,只不遇是小功一件,孩儿愿立更
大的功劳!】
李存信一脸骠悍之气,他在讲话的时候,双眉上扬,目光灼灼,却望定了李存
孝,但是李存孝彷若末觉,只是注视着案上的地图。
李克用【唔】地一声,道:【你想怎样?】
李存信倏地一伸手,指在地图上的长安,大声道:【我单人匹马,杀进长安
去,生擒黄巢来!】
李存信这一句话出口,李克用和众太保,都是一呆,接着,各人便笑了起来。
因为刚才李克用还在担心,长安附近,巢军阵势布置甚严,用数万精兵去攻
打,对方以逸待劳,也不容易讨好,现在李存信却要单人匹马,去擒黄巢,那实在
是可笑了一些!
别人笑,四太保李存信还不觉得怎样,可是他的眼光,始终注定李存孝的身
上,一看到李存孝也在笑,李存信的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怒意来。
在未有十叁太保李存孝之前,人人都知道晋王十二义子,十二太保。而在十二
太保之中,最赫赫有名,武功超群的,便是他四太保李存信。
可是,李存孝一来,人人都只提十叁太保,每当听到了【十叁太保】四字,李
存信的心中,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一个被人称颂惯的人,忽然被人忽视
了,再也没有人提起了,那心中的难过.气愤,绝非身历其境的人,所能体会的。
李存信心中这一口气,已经憋了很久了,他这时一看到李存孝也在笑他,像是
火山突然爆发一样,突然反手一掌,拍在案上,大喝一声,道:【笑什麽7偏你能
立功,旁人就不能麽?】
李存孝陡地一呆,皱起了眉,不如该如何回答才好,李嗣源已然道:【兄弟之
间,不可争执。】
李克用挥手道:【存信,你适才的话,再也别提起,没地招人笑话!】
大太保李嗣源道:【父王,四弟的话,倒也有道理。】
李克用笑了起来道:【你一直老成持重,却如何也会那样说?】
李嗣源道:【长安城牢不可破,域外贼兵齐集,但大军难以挺进,小股人马,
却反倒可以趁隙混进长安去,虽然生擒黄巢,在所不能,但我们到长安去大闹一
番,自然人心惶惶,这些乌合之众,不难瓦解!】
李克用一只眼睛,睁得老大,突然之间,他一声虎吼,道:【真是好主意!孩
儿们!】
他一声呼喝,众太保齐声答应,个个挺立身子,大家都知道,李克用在一声呼
喝之後,就要传将令了,此时他所发的命令,自然是选派前去闯长安的人选,一等
一的繁华去处,乃是帝都,谁不想去见识见识?如今长安虽然在巢贼势力之内,但
是对十叁位太保而言,那却更富刺激,人人都想争着前去,是以他们个个挺胸而
立,精神抖擞。
李克用目光灼灼,凌厉的目光,在十叁位太保的身上,一一扫过。十叁个太保
人人都屏气静息。
李克用的目光,最先停留在李存孝的身上,他沉声叫道:【存孝!】
十叁太保李存孝立时向前,踏出了一步。
李克用目光又缓缓移动,停在九太保李存审的身上,又叫道:【存审!】
九太保李存审大喜,高声答应,也向前跨出了一步。
李克用的目光,缓缓到了四太保李存信的身上,李存信已迫不及待,向前跨
出,可是李克用却立时摇头道:【不必你去!】
李存信陡地一呆,抗声道:【父王,这主意是孩儿想出来的!】
李克用道:【你想出来的主意是独擒黄巢,与现在要实行的扰乱长安,有所不
同,你脾气暴躁,好大喜功,此去长安,非同小可,只怕你成事不足,败事有
馀!】
李存信急叫道:【父王,这……孩儿不服!】
李克用笑道:【可不是,你连我的命令,都敢不服,若是派你去长安,你怎肯
服他人调度?】
李存信忙道:【孩儿不是不服父王将令,只是心中有所不服,父王不论派何人
带队,孩儿均愿服调度!绝不违令就是。】
李克用道:【此事非同儿戏!】
李存信道:【军令如山,孩儿焉有不知之理!】
李克用道:【我派存孝带队,一切皆由他调度,你服是不服?】
李存信陡地一呆,立时转头,向李存孝望去,李存孝也向他望了过来,两人对
望了好一会,李存信咬牙,道:【我服!】
李克用点头道:【好!】
李克用才一点头,李存信已向前,走了过来。
李克用续道:【史敬思,康君利,李存璋!】
立时又有叁位太保,向前走来,十一太保史敬思英武挺拔,浓眉大眼。十二太
保康君利,神气非凡,但是在他的眼神之中,总闪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狡猾的神
采,八太保李存璋熊臂虎腰,气度非常。
李克用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六个人,心中也不禁一股自豪之感,他缓缓地道:
【你们六人,立时启程。】他讲到这里,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声音听来,也格外低
沉,像是他所讲的每一个字,都可以深深印进每一个人的心头一样。
他道:【长安城中,非同小可,千万要小心,要记得你们此去,志在扰乱,不可
贪功。存孝!】
李存孝陡地挺直了身子道:【孩儿在!】
李克用一字一顿道:【你带着队,你们六人前去,不可少一人回来。】
李存孝大声道:【是!】
李克用深深地吸一口气道:【你们六人,到长安去,虽然不过两百来里的路
程,但是在两百里中,贼兵布下了千军万马,们那样的行动,可以说从古未有,
一路上更不可节外生枝!】
李存孝等六人,齐声道:【孩儿知道!】
李克用摆了摆手,道:【去吧!】
六位太保,一起走了出去,他们混身是劲,走出去的时候,甚至带起一股劲
风,令得火把的火头,也向上陡地窜了一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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