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ir (骗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十叁太保---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r  5 09:20:21 2000), 转信

  他们七骑向前疾驰,扬起老高的尘土。
  渐渐地,他们扬起来的尘土,像是越来越浓,那自然不是尘土真的浓了,而是
太阳已渐渐偏西,等到夕阳带起满天晚霞的时侯,连扬起的尘土,也成了暗红色。
  透过尘头,向前看去,雄伟宏壮的长安城头,已经隐隐在望了。
  长安域外,本来也是市集繁华之地。可是连年征战,长安域外的房屋,早已全
被拆去。除了军营之外,少见房屋,益发衬得长安城这座城池,有一股苍凉雄伟之
感。
  越向前驰,离长安城起近,这条官道,直通向长安城的东都门,他们已经可以
看到城头之上,甲  鲜明的将士,长矛大戈,映着斜阳的馀晖,在闪闪生光,看了
令人心头生寒。
  李存孝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张大将军,已快到长安了!】
  康君利加上两鞭,赶向前来道:【你若能将我们带进长安城丢,饶你不死!】
  张权不禁苦笑了起来,他心中知道,长安乃是京师重地,他虽然是大将军,但
是大将军未奉军命,擅进京师,罪名更重。
  可是他也知道,这种道理,和沙陀胡儿去说,是怎麽也说不明白的,反正他落
在人家的手中,只好听天由命了!
  马儿驰得快,就这几句话工夫,已然到了城门前,守城的两个将官,迎了上
来,齐声道:【张将军!】
  张权闷哼了一声,道:【是!】
  两个将官互望了一眼,神情疑惑,又齐声问道:【张将军可奉有圣命?】
  张权还未曾回答,在一旁的李存信已大声喝道:【喂!你们看看清楚,他是张
大将军!】
  守城的将官仍然问道:【张将军,可有圣谕麽?】张权沉声道:【没有。】
  守城将军向後退了一步道:【张将军,未奉圣谕,罪名可不轻啊!】
  张权道:【这个……】
  他一面说,一面在留意李存孝等六人的动静,他看到李存孝等六人像是都未
曾想到,押着张大将军,一样会在城门外被拦住,进不了城,是以颇有些不知如何
才好,正在互相望着。
  张权看出那是他脱身的绝佳机会。是以他【这个】两字,才一出口,突然伸手
【叭】地一掌,拍在马股之上。他胯下的坐骑,立时向前疾冲了出去。
 这一冲,已使他冲到城门之前。守城的十来个士兵,纷纷扬戈来阻拦。张权一
面喘着气,一面叫道:【将他们六人拿下来!他们是李克用的十叁太保!】
  张权一向前冲出,李存孝手一挥,笔燕挝已然出手,人也从马上直翻了下来。
一挺手,笔燕挝已经击在一个守城将官的头上。
  史敬思发一声喊,也从马上滚了下来。他的动作太快了些。翻下马之际,还来
不及掣兵刃在手,便直向另一个将官撞了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两个人撞在一起。史敬思身肚力大,将那将官撞得直跌了
出去。跌倒在地之後,口喷鲜血,竟被史敬思撞得昏死过去!
  这两个将官一死,守城的士兵也已听清了张权是在叫些什麽,一起冲了上来。
  而这时侯,其馀四个太保,也已下了马。一起冲了过去,十几个士兵,如何是
他们的对手,转眼之间,非死即伤。六个人冲到了门前。李存孝笔燕挝扬起,用力
向城门之上,击了下去。
  只听得【当】地一声响,笔燕挝击在门上,两扇城门紧闭,连动也未曾动一
下。
  李存孝大叫道:【这门结实,打不开!】
  长安城乃是历代的帝都,若是城门能叫李存孝一挝打开,那才是笑话了。但是
李存孝从来也不知道长安城是什麽模样。直到这时,他一挝击下,震得手臂发麻,
才知道自己将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而这时候,城头上的守军,齐声发起喊来,大路两旁,又不知有多少敌军,奔
了过来。
  李存孝大声道:【沿城走,别失散!】
  他陡地跃向前,贴着城门,便向前奔去。其馀五人,一起跟在後面,康君利还
想顺势向张权砍上一刀,可是城头上,已然箭如雨下。康君利顾不得再去杀张权,
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沿着城墙,奔出了不到两丈,一队巡城的士兵,恰好转过城来,迎
面遇上。李存孝笔燕挝横挥,【蓬】地一声,击在领先一人的腰际,击得那人的身
子打横瓢了起来,跌进了城壕之中。
  史敬思和李存信趁机杀了上去。兵刃起处,又有叁个人,滚进了城壕之中。
  李存璋、李存审、康君利也冲向前去,与那一队叁十来个士兵混战,转眼之
间,便杀伤了对方一大半,另外一半,见势不妙,转头就跑。
  这一队士兵,反倒救了他们六人,因为城头上的守军,看到下面已在混战,也
不敢胡乱放箭,六人一直追杀了过去,转过了墙角,那十几个士兵也已了账。李存
孝一挥手,六人俱都跳进了城壕之中。
  这时,天色已经十分黑了,他们匿在城壕之中,壕旁草深,将他们遮掩得十分
好。
  他们才一躲起,便有一队兵马驰过来了。李存孝在马队驰过之後,探出头来,
看了一眼,又缩回头去,苦笑道:【真想不到,本是黄巢的大将,却一样进不了长
安城!】
  康君利道:【看这情形,我们只好硬攻了!】
  李存孝皱着眉,道:【硬攻也不是办法。】
  李存审道:【那总不成退回去!】
  李存孝缓缓地道:【自然是没有退却之理。】
  他讲到这里,又探出头来,而且看了一眼,只见城头上尽是来回巡梭的兵士,
城墙脚上,一队一队的兵土,奔来驰去,显然是还在搜索他们。
  李存孝缩回头来,一挥手,低声道:【我们先别上去,就在壕中,向前走过去
看看。】
  他们六人,一齐俯伏着身子,在城壕之中,向前迅速地走着。城壕是依着城墙
的势子掘出来的。壕沟最深处,足有一丈五尺深。他们六人,贴着壕前行。天色又
黑暗,自是不易为人发现。
  他们走出了约有半里许,听得城借旁边,蹄声、人声,都已渐渐静了下来,他
们手脚并用,攀上了壕壁,探头向上看去。
  只见城头上守军仍然巡梭着,但是城墙脚下,却已冷清清地,不见人影。
  李存孝首先窜出了城壕,向前连滚带奔。瞬刹之间,就滚到了城墙脚下。史敬
思紧跟在他的後面。紧接着便是李存信,李存审,康君利,李存璋。
  人人蜷屈在城墙脚下的草堆之中。这时他们可听见城墙上巡梭的士兵的靴声和
谈话声。
  只听得靴声生起,想是有一个武官走了过来。接着,便是一个粗鲁的声音喝
道:【小心一些,李克用手下六个太保,虽未能混进城,只怕还会再来。】随着那
将官的声音,便是好几个人的答应声,有一个人笑道:【将军,那十叁太保,除非
会飞,不然,只怕也难以进长安城!】
  那将军没有说什麽,只听得靴声渐渐远了。
  李存孝慢慢站起身来,拔出了腰际的弯刀,咬在口中,伸手在城墙上摸索着。
  他摸了片刻,才从口中,取下刀来,低声道:【城墙的砖缝松动,我们可以攀
上去。你们跟在我後面,我未动手,你们不可妄动!】
  众太保都答应着,只有李存信,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每当李存孝发号施令
之际,就算李存信明知李存孝的话,大有道理,只是他的心中,还是大大地不服,
总忍不住要发作。
  但是,在来的时侯,李克用既然吩咐过,六个人都曾听到,又是他自己说愿意
服从李存孝的调度,这才一起到长安来的,是以他纵使心中不服,这时,倒也难以
发作出来。
  李存孝又抬头向上,打量了片刻,身子一矮,接着,身形便已向上,疾窜了起
来,他窜高了两叁尺,双手攀住了砖墙中的一道隙缝,那隙缝连他手指的第一节也
容不下,可是就凭着那一点点支持之力,他的身子,却已稳在城墙之上。
  他的口中,仍然咬着那柄弯刀,使得他在喘气时,发出一种低沉浓浊的声响
来,他的双眼向上直视着,在他的眼中,射出一种极其坚定的光彩来。
  他的手指,因为负荷了他全身的重量,而痛得近乎有点麻木了。
  但是李存孝却不在乎这一点,这时,他所想到的只有一点:他要攀上城墙去,
如果不攀上城墙,他就进不了长安城!进不了长安城他就要失败了!
  而他是不能失败的,从他自一个牧羊儿,摇身一变,而晋入大将之列时,他就
确切地知道这一点,他是决计不能失败的。
  他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咬着弯刀,慢慢地将全身的重量,都移到了右手之上,
然而左手迅速地向上伸去,又挑住了另一道隙缝。
  他的足尖在墙上搜索着,寻找着可以供他落脚的所在,他的胸,他的腹,都紧
贴在城墙上,古老的长安城,一块一块的大砖石,就像是变得和他整个人,都成了
一体一样,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缩着,以致在下面的几个人看来,他就像是一条贴
着墙在游上去的蛇儿一样。
  等到李存孝攀上了六七尺高下时,史敬思和李存信两人,也开始向上攀去。
  但是,他们两人,只攀上了叁四尺,就落了下来,康君利等叁人,连试也不敢
试。
  他们只好仍然紧贴着城墙而立,抬头向上望着。他们看到,李存孝在一寸一寸
地上升,在逐渐地接近城头。
  这时,李存孝的身上,已全被汗水湿透了,汗水顺着他的额流下来,流进他的
双眼中,使得他的视线,越来越  糊。
  他的双手,终於攀上了城头,那使得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而且,可以腾出一
只手来,抹去额上的汗。他看到两个士兵,正并排走过来。
  那两个士兵,在李存孝的身前,只有一两尺处走过,渐渐走远,而在两丈开外
处,另有两个士兵在走着。
  李存孝摒住气息等着,等那两个士兵,渐渐走远了,他才自腰际,解下一盘绳
索来,套在墙头上,绳索缒了下去,他向下挥了挥手。
  李存信等五人,一见有绳缒下,连忙抓住了绳索,次第攀了上去,等到六个
人,只手都已攀住了城头时,那两个士兵,恰好又走了回来。
  李存孝在这时,也已完全缓过气来了,他双手一按,身形一纵,人已立在城头
上,恰好就站在那两个士兵之前。
  那两个士兵陡地一呆间,锋利无匹的弯刀,已然挥出,精光一闪,那两个士兵
连声也未出,咽喉已被割断,身子一晃,倒了下来。
  在那两个士兵身形将倒未倒之际,史敬思和李存信两人,也已窜了上来。
  他们两人一窜了上来,就扶住了那两个士兵,将那个士兵轻轻放下。其馀几个
人,也一起上了城头伏了下来,只有李存信,李存孝两人站着。
  李存孝沉声道:【快伏下!】他一面说,一面身形一矮,也已伏了下来,但是
李存信却仍然  立不动,李存孝伸手在城头上一拍,又道:【还不快伏下?】
  李存信怒道:【我们是堂堂太保,怎可学偷鸡摸狗的勾当,为什麽要伏下?】
  李存孝也怒道:【你听不听调度?】
  李存信更是大怒,道:【你神气什麽,我是四太保时,你是什麽东西?】
  李存孝道:【我只是牧羊儿,但是如今,你却要依我军令行事!】
  李存信【嘿】地一声道:【父王率十万大军,前来讨贼,我们却只能偷进城
去,算什麽英雄?你怕事,我可不怕?】
  他们两人,越吵声音越大,在一两丈外巡梭的士兵,都停了下夹,有一个军官
扬声喝道:【那边做什麽?】
  李存信大喝一声,便向前冲了出去,李存孝等五人,一看到李存信单独一人,
向前冲去,尽皆大惊,李存孝立时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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